老李 (长篇连载）

时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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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q7 {% B" a, G3 k# `    张说，改天到我家玩玩？

  e. X! g+ c; z    我说，嫂子还不得用扫帚将我赶出来。

    张笑着说，哪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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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说，她知道我平常爱开玩笑，不会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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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c4 {% J. l$ J    我说，恩，改天吧，有时间的话，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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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看了看我，欲言又止，说，恩，好吧。

9 G+ M# M% \" E8 U4 w8 b# w- i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也正是忙碌的时候，下午，有些人便回去了，有些还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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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 I; a4 i% Y1 [; I" K; F    晚上再继续，所有人基本上都不济了，趁着兴头，他们提议开车去市中心的某场所happy，但拖家带口的自然懂得避之。

# W4 u1 i. B; u# Q3 A# ?. F    我心里琢磨着也不想去，恰好张过来叫我，我正好找到借口，推脱了，于是便随张一起离开。

) r, T. _+ r3 I/ J    张说，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去我家看看，几年不见了，正好聊聊。

$ T9 d* l; s1 G" h" e    我想了想，再过二天就过年了，确实不容易再找出时间来，便答应了。

    上了张的车，我把头靠在椅背上休息，我实在是不胜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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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斜着头，看了看我，轻轻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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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笑什么？

. \' y7 m# {6 U# Z. o    张说，你一点都没变，跟几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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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P7 }. ~3 F3 p0 I    我说，怎么会？我应该变了很多吧。

+ A" @$ [' ]% h    张说，还是那样，正经做事的时候，看起来成熟，平时呢，还是像个孩子。

$ H1 v6 ]. D( ~4 i    我坐直身子，说，你这是笑话我呢，还是夸奖我啊？

) F% A0 f; u' O# I0 _: T! x    张呵呵笑着说，都有吧，你还是那种稚气未脱的感觉。

1 K3 @8 ^* D% z& s2 B. f* F    我说，我跟你当然不一样啦，你比我大一岁多，又早早踏进社会，现在老婆孩子都有，房子车子也有，我等这一天，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1 x( a$ f, \: b$ l, [: g# t    张打趣我，说，也不远啦，你追求高，我们是比不上的。

    我打了下他的手，说，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够塞自己牙缝，说到房子车子，唉，感觉就像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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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O. [1 j  E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说，等下，我是不是该买点东西，二手空空，总不像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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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y2 q% c' m; M$ b  _  Z1 g    张说，你这是什么话呀？你这么说，我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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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说，也是，吃你的喝你的，我应该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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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M' n, Y$ Y$ f( y8 U% R7 c    张呵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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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7 e; j8 l( Y8 M    很快，到了他家，我看着那栋三层的小楼，感叹不已。

0 l/ g" ]5 }0 X/ F, J    我说，唉，读了这么多年书，有什么用，你看你们，早就衣食无忧了，我们还不知道明天会待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里扑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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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张嫂从里面迎了出来，看到我，忙说，兄弟，是你啊，请进请进。

    张冲我挤挤眼睛，我说，张哥非叫我过来，说嫂子温柔贤惠，好叫我多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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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嫂回过头笑着，说，你看，读书人就是会说话，你这个张哥，平时就像个榆木疙瘩，从来不知道讲这些话。

    我冲着张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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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嫂说，你张哥平时可念叨你了，说高中你们俩关系好得不得了，今天喝酒的时候，也就属你们俩碰杯碰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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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4 n* n+ M7 g: X9 j/ C    我说，是啊，那个时候，我们还睡过一个被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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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 _5 d2 |    寒暄着进到房里，张嫂忙着倒茶，我们一面烤着火，一面看着电视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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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3 ]5 |" S0 L( V5 ?: p  Q3 c    虽然东拉西扯不过那些话，但言语是那么诚恳，感情是那么真挚，让人觉得无比温暖，无比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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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1 _) ]# k$ o$ \2 X    聊到很晚，我看了看表，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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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m) s' a: I( w, E$ R3 N$ O& G    张拉住我说，这么晚了，就在我这儿休息嘛。

% @! Y- R* e, h) V6 c' R! @$ n/ y    我望了望窗外，想，执意要回去的话，张肯定得送我，也是劳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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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说，好吧。

5 \8 [/ t6 u7 ]1 P9 y$ I    洗漱完了，张领我到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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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脱衣服准备睡觉的时候，张也在脱衣服，我诧异的说，怎么？你在这儿睡吗？

* T0 y8 O8 @1 a! }. J- D    张说，恩。

    我说，你不跟嫂子睡啊？

/ n, U$ T# y& E; M; z/ h  |+ |    张说，你嫂子在，有些话说不开，今晚，我们哥俩好好聊聊。

    我笑着说，借你一晚上，那嫂子还不得埋怨死我。

/ y+ O$ k$ w; W8 O4 s    张腼腆的笑。

! y7 W7 @- A0 @, K9 K4 I4 |5 e) e    躺到被窝里，张握住我的手，沉吟着，说，你上大学这么些年，也不跟我们联系，感觉都生分了呢，我结婚的时候，想请你，一方面没你的号码，一方面又怕你抽不出空来，我还怕你把我们这些人都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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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7 X8 c8 Z' T$ y7 X    我说，哪能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我们同桌三年，这份情，是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

% ~7 V. ?' @9 b% o4 b8 N. d& `    张有些激动，说，是啊，我高中毕业就走进社会，尝遍冷暖，心里一直记着我们那个时候，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夜里还偷偷还哭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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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说，这么说来，我还真是惭愧不已啊。

    张说，你们进了大学，当然是不一样的，我们那时过得孤单哪，工作又累又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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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 q) @: F5 o0 {) X    忆着苦，思着甜，说着那些叫人感叹唏嘘的话，心里却始终觉得暖融融的。

    不知不觉中，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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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醒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2 \: i( u: m$ G1 R4 o0 O    张半个身子压着我，一只手将我搂着紧紧的，一条腿还搭在我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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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 F- [/ F    我轻轻推了下他，但他鼾声如雷，毫无知觉。

* ~& L" ]2 ^1 m# E    我只好任他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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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I: C9 U+ E* l% q1 Z9 G, `    只是我再也无法入睡，当年的这些感情，经过岁月的洗礼，能留到现在的，着实不易了，也已经不多了。

    他粗重的呼吸喷在我耳际，硬硬的胡子还扎着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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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k; `! z9 A    如果，我没有走进这个圈子，倒也不会胡思乱想，只是如今，物境二迁，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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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e8 w  b1 ~- M+ N    我端详着趴在我身上的张，又想到老李，下面就有了反应。

- W8 i" a! C4 \8 A* ], l    我有些后悔，好好的，想这些干什么呢？现在尴尬得不知如何掩饰。

; F. F4 I; t0 C, i' B" O8 g1 h. ~    还好，张一直打着鼾，似在沉睡之中。

" X. r; ]5 i  Z2 [  o! V    这种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我看了看表，已经快5点，可是要挨到天亮，却不是件容易轻松的事情。

# V% ^  N/ D& j8 d    我胡乱想着以前的事，那时候没觉得张怎么样啊，虽然我们一直在一起厮混，可我从来都拿他当大哥看，难道他心里还有这方面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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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不敢，也觉得不应该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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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k" \- E7 H" ]    我推了推他壮实的膀子，他仍是毫无反应，我暗自苦笑，即便我内心里并不想弄醒他，可他这么压着我，我心里无法不起一点波澜。

    于是，我用力推了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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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么啦？他从梦中惊醒，迷糊的问道。

' \3 k$ [* W( z7 b$ D2 D2 k# e+ U    你压着我了。我浅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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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L8 r+ E# c) w2 h    他看了看我，又尴尬的看看自己，旋即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睡觉喜欢乱动，呵呵。

    我心想，你这哪叫喜欢乱动啊，根本就是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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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几点啦？

    五点了吧。

3 n3 f' S0 q5 H/ |7 ~! |    哦，那就别睡了，干脆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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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了个身，掖了掖被角。

    张问，你怎么没带个女朋友回来？

    我说，没有啊，怎么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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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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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N4 Z  ]& G% w/ n    就是没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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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 c; P- Q5 U$ x0 q    张凑近我，眨着眼睛，说，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

1 D1 ?6 _4 e( [/ F* ~% k    我哪高了，我争辩，就是人家看不上我，像我们这种大学生，外面一抓一大把，再说又没房没车的，谁爱用正眼瞧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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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3 X" l2 C7 ~! o& Q$ c2 @* U    那就回来啊，在外面辛辛苦苦，就为了个房子，不值！

    唉——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就算回来，高不成低不就，也不是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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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G: z% C+ x, m! n. U    张忙说，你要是不嫌弃，就跟着哥干，哥正缺你这种人才，咱们一起，不怕闯不出个天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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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z0 a  w4 z+ U( e! \    我马上想到了老李，如果只是那份工作，倒也不稀罕，真的回来，我和老李的关系，恐怕日后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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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看我迟疑着，就说，也不急，你先考虑一下，你要是愿意回来，先适应一下，哥绝不会委屈你，一定让你大展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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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激的看着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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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阳

你的故事很感人，慢慢的，轻轻的，让我们心头暖暖的，读你的文字，眼前展现的却是我们每个人自己的曾经有过的，过去了但不会忘却的初恋，心头，酸酸的，甜甜的，读的眼角也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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