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枝上果生风; }6 f* Q3 w( _/ n7 Y% k
情欲的每一次喷薄,裹挟的必然有内心深处最本能的感情枝条,尽管囿于年纪还不能具体分辨。我在迈脚上前的那一刻,感受到的是不同于以往那种浸润灵魂的愉悦,倒像是怀着无比谦卑的心去朝圣,盼望着点燃杳冥中那遍寻无踪的油灯。# z- e9 u- j$ A; G* H0 w
林秀峰的神态尽管凄苦,但嘴角仍倔强地保持着一丝淡然,如同守城战役之后残存的生命,逝者已远,新生犹待,攻城之敌潮水般的退去,苍茫暮色中,一杆将旗在城楼上平行于天边的日晖,与晚霞齐飞。8 y6 A$ }2 s0 j, t# T4 z
此情此景,让我恍惚,似乎在洪水浪淘中我放弃生的希望时,有一支粗壮有力的手臂狠狠箍住我的胸膛,不放弃才意味着生的开始。' R) G# H; V0 X1 A
此刻的他显得有些虚弱,整个身体都瘫软在椅子上,象是陷入了沉睡,我走近他时,眼皮都不曾翻动,好似睡的正香甜的婴儿。- i: Z6 x' U3 ?6 u, E' W
我没有松开他的手,因为我觉得被缚的神灵更有光辉,更具有神秘的美感。) B6 `' I: Y, `8 o P, g4 p
我的手指按在他的胸前,自由的画着圆圈,一圈一圈,而他的身体似乎象焕发了新生般,愈来愈敏感,呻吟声在我耳边渐趋强烈。1 ]1 J7 t( }: H8 g G
他的反应激醒了身处迷幻中的我,原来在不自觉中我已经让他堕落重回人间,倏忽而逝的灵光除了一道记忆的烙印外,已经杳渺无痕。4 Z) u' R7 @3 O5 y
我站在椅子背后,拥着他的身体,交颈贴面,尽管我很想去吻他,但仍害怕敌军奸细隐藏在他的口中,冷不防被他咬断舌根,我却没处寻理去。
" |; |" R4 x' }我舔着他的耳廓,耳垂,耳根,闻着他发线润泽后散发的气味,忽然,有手指捏住了我的阴茎,他要配合我,他完全清醒了,这么快?
2 J, V- y8 i0 m7 P- q# w我扭动着身躯,在他手指的追寻下,鱼戏莲叶间。% }/ q( [4 f; q; z3 C1 ~
他张开了嘴,要我去亲他。我忘记了担心,义无返顾的就贴上了他并不厚实的双唇,舌尖轻吐,玉津暗渡,搅裹住他的舌面,缠枝攀绕。* e" }/ E a k
一缕腥甜的气味冲入鼻腔,我的阴茎被他死死地攥着,但我知道我并没有射精,口中他的软舌已经缩回蛰伏入海,脑袋后仰露出茫然的表情。
8 H2 b) X- ^1 R9 l4 y7 ]我挣脱开他的手指,翻身来到他的正面,跪到地上嘴巴在他的裤裆明显印湿处咂吸,然后褪下他的裤子,再用双手分开他的腿,不放过任何的遗漏,将他的精华悉数卷进我的嘴里。
, q: l& J* d$ R3 ~0 U望着他湿漉漉半软的阳具,不软不硬尺寸适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魅力,头部半包,颜色微黑,根部泽草丰茂,挂着的春袋也因收缩而变得圆滚滚,如此外露之美更胜于黑暗中的坚挺。) F1 K* f E; N' r$ @4 U+ _( z
我痴迷于眼前的一切,恰似嫩苗新生,蒙蘖性强。$ D0 s7 ]4 R- t4 G! z
“有水吗?”他被我这么看着好象有些难为情。9 ], Y8 t( Q% P7 [# \4 {
我点点头,去茶几处取了水杯过来,托着杯底送到他嘴边,喂他喝下去。
, P8 y. j* X' W% m“你想这么一直看下去么?”5 d0 a; ~. k' n8 e
我隐约中觉得似乎有件事要做,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做起,直到他提醒我,才明白过来,他的手还被绑着。- p4 l2 u0 v5 }8 }' h: @+ l3 T, I
我跑到厨房里,找到削水果用的小刀,仔细的切断扎带。0 k9 q( V( |* {
我欲待放回刀子,蓦然被他一把搂住,双臂紧紧箍着,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h' A6 Y( {, Y3 ^
手里的刀子有些不知何处安放,双手只能垂着,任由他发泄他的情感。& B6 d+ {$ _, b; R2 y- {) Y
闷热的夏天,即使有空调,两个人这样抱着也会很快汗出如雨,所以闷热的身体对任何清凉都会变得敏感。
/ C6 H% n; n; O( i5 K9 k脖子上有泪水扑簌簌落下,这让我一阵恶寒,男人怎么能哭呢?他的起落反复也太大了。
; y* }/ T) N& L: A我的肚子被一根铁棍顶住,才想起他还没穿起裤子,赶紧表露不满,“先放开我,我都喘不过气了。”" v# E: \4 v, o8 M3 w5 b
听到我的语气不耐,他略显惊慌,提上裤子,接过我手里的刀顺手仍到茶几上。
, ~! n7 j4 k1 L7 |- _ P5 P“我们以后在一起吧!”他望着我的眼睛里有不安和期盼,但话从他口中出来却让我听着不舒服,你自己觉着好就认定我也有同样的感受?1 R0 F& B0 ^: ?' Y; f; i! R R
“见我年轻好哄骗是吧!”我既不忍拒绝让他难受,但我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卷入一场莫名的感情里。$ y2 o+ Y: `2 u" C
“绝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晚从你冲出去的那一瞬间,在我眼里你就不再是少年人,而是心智成熟不假外求的灯塔,能够与你相遇,是上天赋予我最大的恩赐,一切只在原先的我死水沉沉,躺倒在时光里消融,我有心却无力,直到你推我一把。”林秀峰的话余韵犹在,但却勾起了我别样的情怀。1 \. @! K' _9 u# E* j% \
原来心中有座灯塔,是无比幸福的事情,不光为我指路,而且还会伴生一个灯塔的虚影入我身侧,当别的有需要的人看到后,亦会大放光明,就像夜晚的群星,一样有无数的虚星在闪烁,教人如何趋吉避凶。) c1 Y9 I8 p6 {. P5 O4 b" O
“秀峰哥,在你眼里的我不过是你的想象,更何况你的世界并不缺乏光明,你需要的只是地心一般的引力让你流动,而我却不具备这样的品质。”尽管他引我入暇思,但我瞬间也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
$ I2 z6 @. Y% ]' s( \“不要纠结这些,你所想到的无关或许是真的有关,老天已让你在我心里常驻,这已经足够了。”或许是他真的在乎我,在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依然竭力挽回,并不像是一个世家子弟该有的风范。
) x5 _( ~. @/ Y0 Q8 D- A& j( a/ N“或许你说的对,但我知道在你心中一定有比我还重要的东西,如果某一天当两者发生碰撞的时候,比如你的家族让你撇下我,你会怎么办?”早有明悟的我,已然知晓在他抵抗毒瘾时紧要时刻支撑他的正是他的家族本身。* M; F4 J% {8 e; Y2 D
“这——”他犹豫了,似乎从没想过当这个尖锐的问题出现的时候,他要怎么抉择。" c* \8 h# a% U5 ^& i0 Z3 J
尽管我已经知道他的软肋,但我没想到会这么不经捏。言语迫他,不是我矫情,而是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对他的感觉,既想答应他与他在一起又心存疑虑担心惹出更大风波,于是权作试探,若他能信誓旦旦疾言果决,哪怕不可信,我也不会拗了他,可他现在犹豫了,首鼠两端,却叫我重新开始判断,就像煲汤时差了那么一点火候端了下来,让人难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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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没什么家族吧,先前你这么说也是想考验我的,对吧!你在择人交友方面异常审慎,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我不该在不确实的所谓家族话题里让你难堪,因为那可能不存在的事实,让你在被动的谎言和主动的考验里不能继续而徘徊,这些我都能理解,甚至你的恶癖也也能想办法共同解除,但我却不能忍受层层包裹下的你,毕竟不是我主动寻的你,所以我的闪避你也不用过份失望,就当你看中的香蕉树里长着一棵仙人掌,下手的时机阴差阳错罢了。”我作出一番醒悟过来面带哀伤的表情,看着他因为我的话语而无语凝噎的喉结,淡淡地疏离,静候他的决定。
, {' x! o# {% r( S0 @“茫茫人海我们彼此有缘相遇,难道就不能珍惜,而要等到物是人非以后彼此遗憾,为什么现在就要考虑那么长远的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生的情况,把自己变得死板,任何一丁点可能的存在,不就是你我所追求的吗?你怨我不能敞开了对你,这我认下,虚长的岁数让我终究不能如你那样完全实情吐露,但你难道体会不出在所有的语言背后的那份珍惜,那是不搀杂任何虚假的,就像我从来不介意你的出身家庭,你有听到过我任何一句在这方面刺到你的话吗?甚至我还考虑想办法替你们家还掉高利贷,好叫你不必因为不安而处处设防,污染了你本该美好的青春。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的,但没有办法,你的心防更甚于我,若不能让你理解我的苦衷,我真怕你从此就变成了一个不属于任何人的精灵,而我也将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林秀峰的话就如兰舟轻泛,绕湾过滩就驶进了平静的大湖里,一如他望着我的眼睛,泛起丝丝涟漪。0 |6 f g0 X8 [
平常总是自诩聪明能管中窥豹的我,生平第一次开始不安起来,这份不安缘自于他给我的温暖和我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触动。自此我开始憎恨起我过往的聪明,总是意图掌握自己的情感,令其不溢流漫淹,什么时候这已经成为了故垒而我却不自知。$ t5 u) ~7 a8 U( m' e- q- \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说话像是在演舞台剧吗?”我狡颉而灿然地冲着他笑道。: I" g+ j5 s, W g$ x( _; U: x
“哦,那结束了戏剧的冲突后,主题的升华会不会出现呢?”林秀峰不为我的委婉所妥协,而是打破沙锅逼我表态。
P% k; w/ L7 G: @1 @ m0 U( N1 m“你有能力帮我家偿还债务,就冲这点我喜欢你。”我稍许犹豫后,说出这句让高原大坝生出裂纹的话,顿时如释重负。
) \0 j. ^7 v) [( y: N5 L) T( M心神久如干旱的平原,远望着拦湖大坝,上有高山雪水不断注入,下有坝壁上脆裂的纹路爬升,在可预见的浪突潮涌奔来之前,骄阳也变得明媚起来,幽潜地底的灵萃如孢子绽放,无边无际地翻涌上来,进入万物躯体催动新生,等待那一道洪流铺天盖地。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轻若无物,仿佛一屡微风就能带我上天。
: @& Z1 C7 @6 b: a- u6 T* F6 Z晚霞在天边织染,使得透过帘帏的阳光也镶上了金边,身边缤纷色彩排序成曲,金声玉色,如同恢弘肃穆的祭礼天地之后,天地产生了共鸣,降福人间。9 k" e/ M% [" U0 f3 j
我仿佛听到了列车进站的号笛,秀峰的双手带着气流,缓慢地贴着站台徐徐向前,直到我的鼻尖碰上他的胸膛,列车在喷出一股白气后停稳了,彻底地与站台并合一体。
% C; I$ C; v8 [/ {“我可要打个借条,在你没有摆脱掉债务人的身份之前,你不得离开我这个债权人。”这话非但不煞风景,反而将我仅余的一点担心也消弭掉了。
8 L. k# A {$ M( D; M2 d0 p% r我的额头微倾倒向他的胸膛,像个小孩子般摆动起来,企图钻入他的身躯。我忘记了松哥,忘记了郭安堂,忘记了小川,因为我仿佛看见了一道坚实的身影,钻进了面前人的身体,合二为一。
5 u1 h" b( l( x- Q& k) ^大河冲刷着干涸的河床,我像条欢快的游鱼,感受着方圆千里的勃勃生机在此刻争相焕发。
( R: ?' [7 X- D- j1 `人生的遇合当真妙不可言,谁又能知道当初那晚仅仅一时的冲动,便造就了今天能带给我彻底放松的人,幸福的喜悦哪怕只此一时,却也不必再生出遗憾。秀峰手臂上的玫瑰,此刻似也能散发无尽芬芳,甜香沁人。( v5 _6 \9 h( i- Q
: t: z9 p# S; S, g( o我愿长醉在这弥漫着幸福光辉的情感汪洋里,感受着海浪潮汐持续上涨,松弛了暗夜里那一根随时就会出现的紧弦,所有猜测怀疑的礁岩也彻底被海水淹没,不复崚嶒罅隙,只余满眼的碧波晃漾,浩淼无边。
2 F( t! D$ W8 f( _- U“秀秀,你为何不问问我怎么忽然就答应你了。”带着称呼的恶趣味,我渴望与他更全面的交流,也不虞他会因此生出不快,就连方才我那燃与未燃的戏剧腔,他也能默契接续,完成心有灵犀的刀枪对峙。
' S5 S- i! Y( y“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至于你如何转变想法,那还不简单,喜欢上一点,就会喜欢上全部,你跟我都是一样的人。”说完这句,他的双手抱我更紧了。
" ~. L0 @ h) d0 _. Q听到这句让我完全满意的话后,我的手也勒上了他的腰,用的力气比他还要大。( H5 i, d6 y" N# ?, \
当脚步追随溪水跳跃的声响,当身影消失在林间的小路,当插满小花的柳条圈藏在身后,当明月立在山神庙顶,是谁从远处款款走来,比微尘还细小的团絮香氛,活跃在抽动的鼻翼间,像山花满岚岫,雨露上明珠。
) j2 S( g4 t5 y0 H" o4 q首饰盒在他的掌心缓缓地张开,送到了我的眼前。在商量吃饭之前,林秀峰拉我重新坐回沙发,郑重地捧起那神秘的首饰盒。
7 g7 u, [# F4 Q- o打开的一瞬间,一抹红光透盒而出,如山涧溪水里的红草,在山阴水镜里圈旋,明明是硬玉翡红,却又性柔似流水,清澈通透,配上如白色细砂的衬底绒布,毓秀钟灵。这只高冰种的红玉福镯,能让所有见过它的人爱不释手,据为己有。
" W2 c% j+ M: _" v* {, H5 o, e/ i如此罕见的高品质红翡,相信即使浸淫玉石多年的外公也难得碰见,不过要是用它去偿还债务,我铁定是舍不得。. ]) O4 H( M, r; j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把它交给你,在你见不到我的时候,也要相信我决不会离开你。”) O( V; r( A0 y0 ]2 C4 U6 d
我有心迟疑,但碍于秀峰的词恳情切,当然也有私心作祟,对于这般昂贵的礼物,也就厚颜收下。至此林秀峰这个名字在我心间筑巢砌窝,梁燕于飞。
, ^2 l6 c4 t2 b6 Y" p+ g我的手指碰到了裤袋里的那面菠菜绿平安牌,我在犹豫是否将它作为回礼送给秀峰,可思考再三,还是让它继续默默留在口袋里。* ?* d/ A- i( e$ s
“若再能见到松哥,那就守完三月之约定后再无牵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