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继续,虽然我们时不时的会短信联系,但双方谁也没提见面的事,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互相发短信的状态中度过,实际上,我们连电话都没打几个,但我很愿意听他说话,不管他说什么,什么话题,哪怕我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汽车,我都很愿意听,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吧,或许,他也把我当成了一个倾听者,有时候也会在不经意间对我诉苦,有工作方面的,有生活方面的,也有感情方面的,大意,就是说生意难做,他也不是很愿意费心思去搞好与客户的关系,我当时心想,你一个修车的修好车就完了吧还要你维护啥客户啊,不过后来想想,修车工除了本分的修好别人的车肯定也要给自己公司做做宣传,亦或者向车主推荐自己,让自己在这个圈子里有了口碑,那自然就能接到更多的活,赚到更多的钱,想想也是,看来修车工除了技术还要搞人脉啊,工作是不容易,像我,每天只要做好流水线的步骤就完事了,虽然赚的不多,也没什么压力啊。然后生活方面比较少吧,也谈过他儿子,很皮,贪玩,学习成绩中下,但是很聪明,像期中期末这种大考前几天自己翻翻书,也能八九十分,然后他留守在乡下的老婆是个本分善良的农村妇女,为人和善,勤劳。然后我问过他当初谈男朋友有没有觉得愧对他老婆,这也是我当初想问却憋回去的问题,然后他貌似说有,但是他没出轨过女人,除了他的糟糠之妻,他没碰过别的女人,也算是对他老婆的补偿,其实也是他自己的一点自我安慰。然后我还有些恬不知耻的问过说,那你和你老婆上床也能硬吗?他说能硬,他对女人并不完全排斥,然后听到这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但理智上我是开心的,我并不希望他和男人相爱,我觉得,既然你对女人还有那么点感觉,就安安分分的跟你的老婆过日子吧,不要再偷腥了,我也这么表示过,他无奈地笑笑,说 喜欢男孩,能怎么办? 然后我好像还很讥讽的问,你喜欢男孩,那你会不会有一天喜欢上你自己儿子,然后他好像说怎么可能,反正我们就是这样一步步,一天天的走近,他对我说的话题越来越深,越来越切乎他的本心,而我对他的话题却总是半真半假,为了维系我当初的谎言,我总要编出更多的谎言来圆谎,还要说的跟真的一样,比如做个富二代其实很可怜啦,留守儿童似的,父母忙着谈几百万的合同都顾不得我一下啦,家里房子太大晚上上个厕所都害怕啦,孤独的时候只能抱着人一样大的维尼熊睡觉啦,其实这些都是我从电影或者小说里看来的桥段,我也曾一度做梦想过上这样的生活,但也只能是做梦了。醒来还不是躺在四人间的宿舍听着别人巨响的鼾声盖着一点都不保暖的破棉花被,还要盘算着明天该洗那些衣服了。当然,我不是拜金主义者,谁都会幻想自己过上富庶的生活,但这不代表我拜金,在工厂做流水线工人的那几年虽然穷酸,但我真的很幸福,很快乐,尤其是跟他进行着这场隔纱又隔山的暗恋,我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我最甜蜜的一段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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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记得怎么要见面的,反正第四次见面了,是早春寒的时节,他穿的一件啥衣服来着,外面是灰色的绒,还是牛仔裤,穿了双挺好看的鞋,那天他刚出差回来,火车上睡的觉,刚到本镇洗了把脸刷了个牙就跑来跟我见面了,胡子都没刮,下巴上嘴唇上都是刚冒头的胡茬子,我也挺感动的,说明他重视我啊,急着来和我见面,如果不重视我,就推明天吧,出差一天累了,还想回来补个觉呢,对不,我记得他是很早很早的火车,很早很早就到站了,跑到C公园见我的时候晨雾都没散,我也习惯早起,在孤儿院早起早睡是基本的规矩,我养成的习惯,然后我也喜欢早早的起床迎接这一天最好的晨光,所以双方都早的我们就在人还稀稀落落的C公园见面了咯。$ }2 ]8 [. y8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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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见面特美,虽然立春,但寒气未散,我走在路上都瑟瑟发抖,我很希望他早来,争取更多的独处时间,否则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会很破坏兴致,然后,C公园有一条长廊,上面是没顶的,就是一根一根的水泥梁横在那里,用以支撑一棵百年老葡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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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很长,淡淡的白雾弥漫在路上,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不时地四处张望。我希望能在这么美的景色中和自己中意的人来一次邂逅,我当时想,能这样,那我一辈子在爱情方面就无憾了,我一边做着白日梦,一边为自己的幻想窃窃作笑。就这样,我在公园独自转了几圈,然后走到公园大门附近,看见了也正四处张望的他,那一刻,我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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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B, L: z' l! t. c: J 他看见我,笑着向我招招手,我也挥手示意。他一路小跑过来,我站在原地,小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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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 T' q _/ N, X 他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不知道为啥,我突然很有一种安全感,就像找到了归宿的那种感觉,当下我有些不是滋味,因为这种感觉表明,我心里有他了。。。。。。之前说过,我根本没指望能和他谈成男朋友,只是感性上我很享受这种懵懵懂懂的初恋爱慕的感觉,顺便在自欺欺人中幸福快乐一番,但在理智上我很明白这是场没有结果的交往,我也仅仅只是和他交朋友似的,最好不要对他动真情,不要太认真,否则到时候一定会痛苦,所以这次我心中的这份安全感,让我开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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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k8 G. x6 ]1 d' [# l0 d% W 他摸摸我的头,笑着说“来这么早?” 我说,“嗯,跟你约好的时间”
: B& `) Q+ p' N7 s, x 他笑笑, d( c! X! p$ R" f" F7 [
我说,你怎么胡子都不刮 他说这几天忙事情,没顾得上" E& R9 L* i* r3 F( K [
我说,你出差事情都办好了吗 他说不办好哪还有时间见你, H. b! ^3 X6 c
我说,你经常要出差的吗 他说 有时候吧
/ o& L' V& y/ ?, O+ x+ i! l$ _1 L 我说,这么久没见了,你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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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g- l" o$ J- k/ X: C. z( T 他听了 哈哈笑 我很讨厌他这时候笑 真的 每次我很认真的问某些关键问题的时候他总是笑 要么不回答顾左右言它 要么就干脆给你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反正从不正面回答你 从不答的让你满意 。。。。。。 但是这次我很满意 因为他笑过之后 就摸摸我的头 说 “想啊” 我听了,犹如有一道温暖的瀑布从心头倾泻而下,全身都舒展开了,身体里暖暖的,就算是早春寒,也不觉得冷了。我说“真的吗?” 他看着我,点头,说“真的” 我开心,不是高兴的那种开心,是心里真的打开了的那种开心,他对我,能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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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e, T6 h( d% C 礼尚往来,我也关心他“最近出了几次差,工作很忙吧?” 他说“有点” 我欲擒故纵的说“那么忙,你今天到家就先睡一觉嘛,我们晚上再见面也可以啊” 他说“不用,火车上躺了会,反正下午还要上班”我说“哦” 有点小失望,他应该回答急着见我才对。" X6 S/ U5 d9 z# F
5 T D. G5 ]5 o( @% v 我们一边聊一边走,走到长廊,找了个地方坐,他说“你好像长高了点” “是吗”我回一句 “过年到哪里玩了吗?”我说没有,他听了,笑道“你爸妈没带你到欧洲转转?” 他这么说,我才突然想起来我是“富二代”,我就顺势说“没有,过年我爸妈要应酬的人太多了,抽不出时间” 他听了,点点头,说“你父母对你关心的有点少” 我说“无所谓啊,我习惯了” 他说“在学校朋友多吗” 我说“还行吧,有东西请他们吃就多咯” 他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点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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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2 p K( e A 我说“你朋友多吗?” 他说“还行吧” 我说“你一个人租房子住,会觉得孤独吗?” 他说“有时候吧,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我说“你会想你老婆吗?” 他说“想啊” 我说“那你还是喜欢女人的” 他说“亲情,她一个人服侍老人照顾小孩,不容易” 我说“你也不容易啊,赚个钱多幸苦” 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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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p3 j, b# B% ]) @ 看他不搭话,我有点讷讷地,不知道我提别人家人合不合适,本来他夫妻俩就挺尴尬的一对.我就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晨曦一点一点的透过白雾,前面的树林也被照得越来越亮,空气中满是湿漉漉的泥土和树叶的气息,呼吸一口,神清气爽。我侧着脸,用手托着头,看他一口一口的抽烟,有时候我想不通,为啥男人会喜欢抽烟,那味道一点都不好啊。我就顺口说“你抽多久烟了” “额。。。。。十年了吧” 我哇的一声,“你从二十岁就开始抽烟了啊 ” 他笑,说,“十九岁开始抽的,我现在二十八岁多了” 我听了奇怪“你不说你三十吗?” 他说“也差不多,故意说老点,要是三十岁有人看得上,那二十八就更有人看得上了” 我无话。。。。。。 他侧过头,看着我说“失望了?” 我说“失望什么?” 他说“你喜欢年纪大的,我还没到三十岁,你不失望吗?” 我笑,也装装逼,顿了一会,才说“没什么失望的,这种事情看感觉,不一定非得三十岁四十岁” 很明显,我这么说是要他问我对他有没有感觉,我会也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报复一下。结果他没问,他说“你今年十三岁了吧”我说,是啊,他说“你能看什么感觉?这么青涩的年纪,什么也不知道,谈感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在这个圈子里更难” ' @% \( r2 D1 X" V3 y+ J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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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j ]! \0 J% _ 我很讨厌这些“大人”用这种语气来教训我,我不明白,大人的世界是有多复杂,我只是想找个真心在一起的男朋友,彼此守护,彼此依靠。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把我的这种期许描述得那么可望不可即。当时,我正直很叛逆的年纪,容易一腔热血,听到他这么说,就有些冲动,我说“我为什么不能看感觉,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能喜欢别人吗?那没读过书的文盲就没资格结婚吗?感情本来就是要看感觉的,有感觉才能继续谈下去,才会有感情,没感觉就再见,就这么简单,还能有多复杂?我就是想找个互相喜欢的男朋友而已,你老是这样堵我,你又不做我男朋友,还不准我找别人做男朋友,不知道你要干嘛” 他见我语气不善,就没跟我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看他这样,就更不服气,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啥,就赌气扭过头不理他。4 s5 O" ~ L3 d7 E# O6 A" r+ u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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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g; o: Z/ @ 他也没说话,抽了一会烟,问我“你现在还在XX网站上找朋友?” 我生气的说“不是找朋友,是找一夜情”我这么说,是模仿他的,他听了,噗嗤的笑了,说“那你一夜过几次了?” 我说“要你管?” 他说“你不是说你看不起一夜情,要把第一次给你男朋友吗” 这是我在短信中跟他聊的我的爱情观,我说“找了一年都没找到,放弃了,现在谁跟我一夜情我就给谁” 他说 “嗯,反正你父母有钱,得了病有钱治” 我说“是啊,有钱,我就不担心” 然后他就跟我科普了下艾滋病,重点是有钱也治不好,我说“治不好就死吧,我无所谓” 他说“你父母呢?你不管他们?他们生养你一场” 我模仿他说“反正我父母有钱,想生几个就生几个”(那时候还在计划生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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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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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对着,沉默,我赌我的气,他抽他的烟,' p& T2 x& z" y; _5 N9 R8 t;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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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一点一点的散了,晨曦变成了和煦的晨光,C公园开始充斥着各种小鸟的欢叫,时不时就有结伴的老年人从我们面前走过,有的手提一把宝剑,有的拿着红色的扇子,还有的成群结队在亭子里唱歌,我经常站在附近听他们唱,有时也会跟着哼两句,但今天,我没心情,我跟他斗了几句嘴,我担心,我们会不会从此不再联系了。 唉,为什么在这么美好的时间不能发生些美好的事,往往总是让人蹉跎这美景,想到这,我又有些后悔,我不想因为我的一时叛逆失去他。。。。。。虽然我从来没得到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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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找个话题打破这沉默,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看着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脸色好凝重,眼睛看着地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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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I. G4 Q* l* a, \( c 思来想去,我决定献个媚,我说 我来这么早,都没吃早饭,你吃了吗? 他摇摇头,说没有,也没看我,依然出神地看着地面。 然后我说那我们去吃早餐吧,你请我吃了那么多次东西,我一次也没请你,他淡淡的笑,说 没事,不算什么。 看见他笑,我心里舒了一下,至少他不会不理我了哈 。。。。2 n9 Z" d, }$ a1 M7 |% b
我接着说“那走吧,我也还你一个人情” 他没动,继续木木的抽烟,我看他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说“豆浆油条看不上?要我请你吃必胜客披萨?” 一边说,我自己一边笑,5 Y/ w5 i& B9 u5 s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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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反应,没表情也没作声。。。。。。过了一小会,才反射弧慢半拍的看着我,微笑道 “你想还我人情?” 我说是,他说,“那你就把第一次给我吧,跟我谈朋友,最起码我不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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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R- w5 a6 N4 e2 {1 v+ T 我怔了,半天。说的太突然,我来不及反应。先是一阵酸,很酸,酸到心窝里去了,接下来我的心理活动五味之杂陈,各种思绪之蜂拥,喜忧交替变化之快,可以烧坏一块C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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