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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言情] 【转发】青龙白虎----守着的是凡人,动了的是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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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7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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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着的人在天涯,碰不到摸不到,很难受。念着的人在眼前,碰不到摸不到,更难受。
. U8 f0 P. u6 r/ p+ A1 m  天上的星,地上的人。谁偷看着谁的脸,谁又爱慕者谁的心。
0 x3 M! O: D% y! R       ☆、戏本子(一)/ r% S2 r  @4 S2 j% X* O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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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忧国的国君,在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王爷时,喜爱走街串巷,往人堆里扎。( M) H" }3 A) z
  酒楼茶肆,戏院妓院,哪里是非多,就往哪里去。" w* l' e: Z' n' c. u' O: S0 I
  一年前被一帮老臣推上龙椅,黄袍加身后,也爱时不时换个便装,出宫来这熙熙攘攘的闹市里找个新鲜。* g/ ^& w, ~2 w7 s. d8 R8 C& G7 W
  熟悉国主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找人,一个瘦弱的说书人。/ F( ]$ O- p' H# g0 B6 r
  传说当年的小王爷往三教九流的地方跑的不亦乐乎,为的就是听个说书。' _7 w/ j; d* C7 o" n' `
  想想也是,什么珍馐美味自己府上没有,他皇叔的御膳房里也有他的那一口。什么倾国倾城没见过,就去自己皇叔的后宫走一遭,保准你知道什么叫花开百样红。
) ^' y) @2 g$ U" u  小王爷喜欢听说书,王府里没有,皇宫里也没有。6 N6 V3 m! x  p* l
  说书的人很多,说的故事很多。一杯茶,一块堂木,一把折扇,就是一个故事。
8 ]  o4 |  o( z$ v) {% g  后来的后来,小王爷遇到一个专爱讲悲情故事的书生,再也没有流窜到别的摊位。
$ K  T* u% a; B! K) C3 I: l0 R  这一听就是半年。2 k+ Q: D/ A" b, v6 Y3 D
  一年后,小王爷不再是小王爷,那个说书人也从此销声匿迹。一段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佳话就草草的收了场。' d- m) ?$ I- W9 H/ J
  这场佳话的后遗症是,无忧国的说书人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的萌芽疯长。! I; t' Y+ b/ ~" Z' h* B) Z7 r
  街上流传着一句话,女子要想富,后宫梧桐树。男子要前途,抓紧学说书。
$ o; J- o6 z  y  苦读十年寒窗,不及被微服的皇上轻手一抬来的更富贵更迅猛。
5 t/ S8 r  ~. R' O4 m- p4 S  芳华居的老先生,是无忧国现今资格最老的说书人。
% `) H( s9 P' o6 s: R  半头白发被一顶小八角毡帽遮的几乎看不见,要不是下巴上那一小撮特意编过的小胡子,看着他那龙马精神的样子,没人想得到,他已经年过半百。
' x3 r& G5 s8 Q, i4 p  老先生姓刘,众人都客气的称呼一声刘先生。
7 s8 k& V- O. f) F' q" ?3 p  芳华居,古朴大方的三个字,撑起了无忧国最大的妓院。
" R0 H1 l6 `" X7 @% z* S; S  每每老先生在二楼特意搭出来的小台子上开说,地下那些猴急的登徒子,都得咬牙忍着身上心里的双重YU火,将怀中的美人一搂再搂,安静的听老先生说完一段。* i  q; u+ Y; Z0 b5 [" p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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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艳阳天,三月的春风悠悠的吹过门口的一串糖葫芦似的红灯笼,轻轻摇曳在半空,甩动着柔和的弧线。* D. \+ V; P1 u" G7 G
  芳华居的白天一向客流不多,只有寥寥几人正儿八经坐在一楼的四方桌上,听老先生的故事。
  l: w% J( j$ _7 f  最偏远的一张小桌上,一袭青衣的公子哥翘着二郎腿,不时的抖索几下,摇头晃脑的追随着老先生的情节。听到激动之处,更是一把扔掉手中攥着的一把葵花籽,拍拍掌大叫一声“好!”
& J$ K- r. C. e+ b4 {: z1 C  旁边的坐着的白衣公子就显得严肃很多。眼睛一抬不抬的低着头,看着桌上的青瓷茶杯发呆。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好似与这些纷纷扰扰的众人不在一间屋子里,不喜不悲。; B+ {) T3 F. _# {- e$ D
  青衣公子吐出最后一个瓜子皮,掸掸胸口落下的碎末,抓起白衣公子一直盯着的茶杯,仰头一股脑喝下,扔下几个碎银子,扬长而去。) {. ~  c: i! O# Q& t
  身后是随即起身跟出去的白衣公子。
  p3 i; p* A) i  Y8 j$ Y  l( e  芳华居的老鸨自是喜滋滋的将那有些分量的银子一应收入袖中。看一眼那两位公子离去的背影,嘴角似是嘲弄的上扬,小声的啐一句,“每次来都听说书,连个姑娘的小手都不摸,想来该不会是两个废物吧。”( @9 A$ w- H9 L; {7 Q
  楼台上的刘老先生趁着大家全神贯注的听书时,猛然拍响堂木,“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5 G% s. v0 G, D. f3 q
  一席人咂咂嘴,犹在回味方才讲得故事中不能自拔。$ @/ N+ T# w: y+ P# x1 @3 i
  喝口茶,舒口气,各自搂着自己的莺莺燕燕,奔向早已准备好的小单间,共赴巫山。+ t+ h' v5 Y, L* \1 O# D& s: r
  走出芳华居没有百米,青衣男子一个喷嚏,暗想不知是谁在背后骂自己。) a: U& ~& b/ X9 X4 _
  身后亦步亦趋的白衣男子略微站住脚,看一眼旁边的一个脂粉摊子,走过去细看。
) L6 t* i1 S% q3 m* B) l+ A; m  杜鹃红,桃花粉,零零散散的摆了整整一小桌。浓郁的混合香味扑鼻而来。
  g. o0 s) ~0 r  紧跟过来的青衣男子鼻尖一堵,又是一个喷嚏。) r1 s5 N' d# K* u* j
  摊主热情的介绍着哪种脂粉卖的最好,哪种是今儿早上新调制出来的,哪种又是当今后宫嫔妃最爱用的。
* m/ S2 y$ S+ ]2 [- t$ B2 W. u  白衣男子全然没听见,只是定定的拿起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放在掌心端详。
# H" F( C4 }2 m7 G3 T2 q+ [, q4 v  身边的喷嚏声接二连三的传过来,青衣男子用衣袖将自己的半张脸都遮的严严实实,阻隔这些个香味的入侵。" N# s6 A  c6 q+ S( W
  “公子好眼光,这盒杜鹃粉是我这摊上最上乘的香料。您看看它和别的粉的外盒不一样就知道,这是给有缘人留着的。看公子您喜欢,不如买下来送给心上人,保管让你称心如意。”摊主殷勤的推销着那盒血红的粉末,脸上的红晕一点一点晕染开,倒像极了刚擦过胭脂。
2 \; x4 C4 u' ]. Q  白衣男子对着小木盒看了个遍,放下,转身,离开。, g4 D* p& O2 B+ ~8 f0 t
  摊主的脸色立马又变换成阴郁的灰色,闷闷不乐的将小盒子放回原处。: |; _8 N  _& T  K6 ^2 N
  青衣公子小跑两步,追上去同他并肩而行。, ^' F0 O0 \' A+ s) j  _/ q2 I$ S
  “青龙,嗯,火初,怎么不买了呢?买回去送给那个一直向你抛媚眼的小侍婢岂不正好?”
" U3 y9 c' @4 f# \: `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继续前行。
8 G/ ]+ b% F. H: B  青衣男子没有放弃,继续追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来来来,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 U& Y$ j( ]5 K+ b$ K8 L+ y  前行的脚步一顿,仰头一望,温暖的日头已经快要爬到正中央,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 [; @* \$ u, E9 L% L9 h* h2 `8 x  “老君的法会,看来你是要迟了。”白衣男子手搭在眉骨,凉凉的说道。
) w: t5 j1 L: u5 \  一阵沉默。
% m# k" ]# d) x! P1 g1 P- l4 d  青衣男子一把抓起同伴的手,一溜烟的跑到巷口的一个柴堆后面,捏了个诀,乘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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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老君的法会,是天界开的最为勤快的法会。4 u& ]+ q8 Q, t9 h
  隔上几日,就要群邀一干众仙,到自己的别院,交流一下感想,探讨一下佛理。$ Z- y, b6 F4 o% _! R
  说不正规,因为有太多正儿八经的神仙加盟,显得极为正规。说正规,实际上大家到了别院都在三三两两的下棋喝酒,聊天谈心的,又显得很不正规。
/ P6 c8 I1 m/ f  H6 V/ L2 _( e  久而久之,所谓法会,就演变为聚会。7 t4 n  {, U$ K' V
  一向爱迟到的白虎星君,是这个聚会的迟到标兵,十次里有十次都是聚会开始才慢悠悠的现身。1 B1 o% U+ l" q9 g5 q
  爱开玩笑的老君同他打了个赌,要是下次白虎星君你不是最后一个到,我就白送你两个我最近新研制的丹药,包你修为一日千里啊。如若你还是最后一个,就替老夫跑腿办一件事。# k( [/ u0 n6 ?9 M
  白虎一边塞着玉润饱满的葡萄,一边悠闲的吐着葡萄核,拍着胸脯打包票,让老君准备好丹药,等着自己来取。
" I2 p4 M/ t6 }  f, I' y+ n  要不是身边的青龙星君提醒,自己已经将这个不大不小的赌约忘到西天去了。
2 t. Z, F/ o* j* o2 B9 q9 m3 I  心想着不能输,御风的速度也越来越快。8 G  \- M4 @$ Z' z7 a( e
  眼角的余光扫到身边白衣飘飘的,仙气缭绕的青龙星君。清了清喉咙,别过头自言自语。
+ P0 L; p! k: R  v* X: U  “穿了我最爱穿的白衣,也领着你去了妓院长了见识,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2 S& b# @/ f' G4 K0 V" a  身边的身形朝着说话的方向靠了靠,似是安抚,似是调笑。
) n0 l/ i, N7 ^6 b  b  “我的本性我怎么不知道,不过,你这怨妇的本性,看来是与生俱来的。”
7 Q" V) K8 K& I- a( E6 U/ z* {  白虎使劲缴了缴青色的衣摆,干脆摆出怨妇状,一抿嘴,不再言语。
/ r+ Y! t: i9 U* ~  太上老君手执着青石酒樽,游走于各大仙友中间。
7 Q6 r" ]5 k% |2 p/ ]  时而谈笑风生,时而低首轻语。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别院的入口。8 C0 G9 b9 _- A0 F$ Y$ m8 b
  终于,一青一白的两道身影从半月形的拱门一脚踏进。( ~- T+ Z) _# Y0 _5 ^6 H
  老君脸上的褶子叠了又叠,笑得无比开心。. M$ m1 q* ~" A- }5 B1 O
  看一眼庭院中仙家们的身形,白虎心中暗恼,输了。! \0 ~: N7 z& u& ^( y
  迈着轻快地步子,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老君,手中还夹着两杯清酒,客气的递与青龙白虎。
8 w! e6 M1 }1 ~- X6 |  “老君,让我干什么,说吧,我白虎输得起。”说罢已经干了一杯,顺道抢过青龙手中端着未动的酒樽,又是一干到底,半滴不留。
% S4 l2 d3 W& r& Z" f  “呵呵,没什么,小事一桩,本想找月老帮忙。后来一想那老头忘性太大,不如白虎星君你可靠稳重,只能委托于星君你出山。”太上老君说的诚恳,白虎听的内心舒畅。
4 v5 u( n' {" z! O3 B7 U  太上老君的一番褒奖,将酒量不大的白虎唬的迷迷瞪瞪,满嘴的应承。" z: X0 w0 d" `9 m! z
  当夜酒醒之际,悔的肠子都在打结。$ o* h% Z; D6 X) F
  太上老君日前炼丹时,看火的小童子一个不留神打了个瞌睡,将盛满丹药的宝葫芦打翻。
$ ?8 _1 w! O+ n+ r  V) C7 c  一颗金色的小药丸不偏不倚,顺着宫殿里新近裂开的一个小缝隙,掉了人间。5 v1 T, {4 I6 A2 z: D
  本来没什么大碍,大不了下凡找找就是了。
6 c! _  o- b+ c  掉入湖里,山间,地底,总能找得到。
# _  |) U0 n" y2 |5 ^4 ^  哪怕是被妖孽吃了,顺道收拾了妖孽,将丹药取出来便是。
, V+ b8 C8 c7 c' `" a* m: r$ l" `  好巧不巧的是,掉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汤里。2 E4 z% O7 M3 I1 ?
  汤的主人两只细长的手指轻拈一支汤勺,将丹药一股脑送进了嘴中。7 ]" n9 b' c" M5 ^: S! d9 T% i' q
  事情到了这里,还是举手之劳。
5 }- A4 d: y8 r  让太上老君头疼的是,那人是个女子,是个怀胎九月的妇人。
7 h( D- w: m; o: N0 C2 K3 z  丹药已入妇人腹中,被胎儿吸收。想要取出丹药,必会伤及那个成形的男娃。( P! x% V7 R3 m( L7 Z  u5 ?6 l; |3 @
  神仙的第一原则,不得伤及无辜。这无辜的第一个注解就是凡人。' j# s; b' S5 S- R( C
  老君的丹药是特意为玉帝的生辰炼了九九八十一日而成,不多不少,整十颗。
: |# _. X  g4 x! M  再重新炼制,已是来不及。2 \, D" _9 M( `8 ~/ N7 J, \
  好在天上一日,人间已是沧海桑田。这让又气又急的老君稍感安慰。, q' N3 B7 G+ K: q* o
  区区一个凡人,任他再怎么安养,也活不过天上的两日。$ ^: }4 F1 t& i" L, a' \/ d
  这个娃儿能吃掉这颗丹药,也说明他命里终有这一劫,也罢也罢,随他去吧。带到他重回轮回道时,再将丹药收回就是。! k! ~% b! m. S% _: ~8 w" \% T
  为了以防万一,太上老君想找个闲着的仙友去帮自己守着那颗丹药,不被突然横生出来的妖孽觊觎。左思右想,整个天上,闲着的仙友真是众多。
; Y: O7 u0 x6 Q8 a! }. P; R  但是爱往人间跑的左右不过一个巴掌的数目。其中白虎星君和太上老君又最有交情。这个重任只得落在这个刚历劫回天的白虎身上。" I& b0 f! j& b3 |+ A: {9 q) A. |" D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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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T6 A+ R, u3 x+ R0 N     ☆、戏本子(二)5 r9 B( b+ q, ^: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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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殿外的天河,不分昼夜,不分季节,按部就班的沿着白茫茫的河道,奔流不息的从天际的一端驶向另一边。
! I7 u+ b, L- P5 W+ P- q" n+ d  在河道最大的弯角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竹林。
  G% t5 D: d6 o; A, o  天界的花草比不得凡间的来的鲜活。虽是花红柳绿,枝翠叶茂,总是少了点灵气,多了一丝古板。天界的众仙,看惯了白色的云海,白色的佛花,白色的仙鸟,白色的天河,满眼的一团雾气。喜欢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栽种些争奇斗艳的奇花异草,改善一下自己的视觉。
5 {7 D! G" A" r  _! n  太上老君喜欢金色,院子里开满了大大小小的金色佛花,小池子里也养满了肥嘟嘟的金色锦鲤,在金色的金莲花之间来回自由的穿梭。' I& W9 u3 Q  x+ p- P
  朱雀殿的朱雀星君喜爱红色,从大殿的殿沿,一砖一瓦,乃至地上的琉璃石子路,皆是红艳艳的喜庆之色。院中的花朵也大都是牡丹之类的大红之艳之花。$ `) Q$ H2 J8 Q7 A  |: r
  白虎星君有一次途径朱雀殿,看着大殿内外透着红彤彤,险些从云头上摔下去。以为自己睡觉期间,这位平日里和自己对着干的朱雀老弟就娶了个仙妻,还没通知自己喝喜酒。太不地道。/ w" _# I4 f' f+ s+ }  ?
  说起白虎星君最喜爱的颜色,天界的众仙都是笑而不语,也只有那个口无遮拦的朱雀会嗤之以鼻,当着白虎的面毫不客气的嘲讽,“啧啧啧,青色,堂堂一个星君,执掌天下杀伐之气,却喜欢青色。世人知道不晓得要笑掉多少大牙。莫不是他想让那些顶着熊熊杀气的军队上空,都飘着一团碧绿碧绿的气泽。嗯,那时估计气死对方一半的兵力也是有可能的。”* ]2 z& x4 |% ~
  白虎星君向来与朱雀是天界最不对付的一对纠结兄弟。打的时候玩命的打,损的时候玩命的损,可是好的时候,又掏心掏肺的好。让看戏的众仙都很是无语。& p- J* J0 B: g6 Y0 B3 O
  “朱雀,我看你最近额上的那撮毛长的不错,要不要我揪下几根回去做个鸡毛掸子,打扫一下我白虎殿的房梁?”说着就伸过自己的魔爪,两方开打。一时间,天河的一边挤满了众多闲的无事的仙友。9 c8 N* `: `7 D9 J# T2 t- I
  或三或两的吃着瓜果,搬个小凳,端坐于对岸。有甚者直接抱来棋盘,边下着白玉棋子,边看河对岸的打戏。
# t* A$ V! m; _/ X- l  开战的地方不是别处,正在天河的拐弯处那片长得莺莺翠翠的竹林里,白虎星君亲手栽种的竹林。
5 J. o) o" P" O' [  白虎星君是实打实的仙胎仙骨,承袭仙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为了给那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天界的小仙们一个小小的安慰,这些星君在承位时,一定要经历一个天劫。至于每位仙友是个什么劫数,天界有个很公平的法子,抓阄。# U) I$ U8 F/ w! _+ Y% Y( F& e
  白虎经历的第一个天劫,很荣幸的,抓到了所有仙友们爱之恨之的情劫。8 e$ k2 s7 q9 @2 `
  历劫回天后,就将自己关在自己的白虎殿整整三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会也被身体不适给婉言拒绝。
2 V  I% L2 H5 p9 k/ L  那期间据说只有朱雀打进过白虎殿的内部,将白虎殿里里外外找寻了一遍,在殿外的一片空地上找到了正蹲着巴拉仙泥的白虎。一身轻软的白色羽袍拖沓到有些湿润的泥土中,沾染的乌七八糟,在有些爱干净过了头的朱雀眼中显得格外扎眼。6 _3 f3 n7 i1 R9 p/ h
  那片从人间寻来的普通竹子,吸收了天界的日月精华,仙泥里的高肥沃土,长的一节比一节茂盛,枝枝叉叉间,还大有遮天蔽日的趋势。不失为修心养性,忙里偷闲的一大好去处。6 u/ ]! t5 Y4 n; Q
  两个大煞风景的急脾气在绿影之间上下翻飞,刀光剑影,着实不雅。9 v5 \# E( S# l& ^& T! {
  好在大多数仙友,都是心存大物,不计较这一星半点的不合礼数,只当是给自己无聊的生活加了场浓墨重彩的戏曲,自己看的欢快,对面打的尽兴,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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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D& J* }  G. k1 C8 X) Y  白虎这一通醉酒,醒来时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 J) f2 d) i$ h3 E4 K
  揉着自己还是有些肿胀的脑袋,慵懒的将睡得大敞的贴身衣物整了整,随手抓起枕下的一根木簪子,简单的将一把青丝簪起来,活动了活动睡得麻木的胳膊腿,坐在床沿定神。
+ v; [' O" b) H8 g; \4 m  抓起床边小桌上一只红得诱人的苹果,一口咬下,唇齿留香。0 d/ N+ P. B, I: |4 E. N$ k3 s
  三下五除二,将一只拳头大小的果子吃的只剩一个残破的苹果核,头也没抬的就那么一扔,正正砸在一脚踏进门口的小婢女头上。
+ _; X, I4 m) p4 }  小婢女一个没把持住,险些就一个跟头在翻出去。6 o" e7 V! }7 T
  揉着红肿的额头,小婢女委屈的禀告“星君,青龙星君已经在院中等候多时了,请星君移步相见。”说罢继续揉着额头幽幽怨怨的躲到角落里委屈去了。
% l: z) x% f0 Y: N  白虎颠着靴子,不慌不慢的走到门边。
- P1 e$ p+ A0 G+ y3 E  院中的林荫下,一张圆形石桌,桌上一壶沁人心脾的好茶。* S8 c, r9 t& O9 u  ?! M* Q9 j
  手拿茶杯的人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瓷杯,直勾勾的眼神像是要把整个杯子连同里面的茶水都汇入自己的眼睛中封存起来。
6 h+ b) ?8 {1 _$ j  换了件青色衣衫的男子,端坐在身后碧色连天的小石凳上,一派的安然自得。5 ~6 q# T3 s( S1 ^0 W
  一仙一茶,伴着杯中袅袅的香气,将那个清冷的青龙星君衬得更加的优雅从容。
- e0 `! j- U. P/ |2 M$ o  仙,就该是这个样子的,无欲无求。白虎抓着门框,暗暗赞道。
7 l3 Y0 z: C3 A7 P* B  “你这是?”+ g6 {; n( V* ^. A$ f
  “我脑中近来交织着一些混乱的影像,扰的我很困扰。我去找别的仙家,他们不是推脱,就是避而不说。我想,还是我自己找答案吧。”青龙轻轻转动手中的茶杯,放在鼻端闻了闻,满足的喝了一口,睁开半眯的双眼,看向一边环手抱胸,一边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白虎,报以温柔一笑。
8 E% T2 A6 `8 F5 t" _8 G% V6 g  “所以呢?”
! I5 ?( ]# T7 M2 {1 h+ w  “我的影像里老是有你的影子,跟着你,或许就能找到答案。”4 K+ h0 R; A  p9 ~; R
  一阵东风拂面而过,吹起了白虎的衣摆,吹动了青龙鬓间的碎发,还吹乱了身后那片幽静的就像是深沉的誓言的竹林。8 Z/ m. d/ h& E! g
  那人坐于竹林之前,含笑望着自己,眸子中倒映着自己的一袭飘飘白衣,略带了戏弄,悠悠的说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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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E5 C) w  ]% z+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家万户乐开怀。白虎背着一个圆鼓鼓的包袱,和只拿了一柄碧青剑的青龙站在翻滚着腾腾雾气的南天门。& e8 ~- e! ?3 I2 s9 g
  “你这是要常住人间?这行头快赶上一个小老百姓半份家当了。”朱雀星君摇晃着一把花里胡哨的羽扇,挑着眉眼,鄙夷的将白虎上下打量个仔细。( M: z/ d! r% D. L; k$ X% c
  “唉,小野鸡,我不在天上,你不要太想念我奥。”白虎一手紧紧攥着肩上的包袱,一手不老实的去摸朱雀的腰。& n5 R5 O, K. b) V6 O" D' v
  朱雀星君和白虎的身手不相上下,岂是站着老实吃亏的主。一个腾挪,手中的羽扇一挥,将半点没有防备的白虎扇下了云海。一层又一层的浮云将白虎的身形很快就阻隔到了看不见的地方,耳边还传来白虎的哀嚎,“小野鸡,老子回来一定要拔了你的毛,让天界的小仙女都看看你没毛的德行!”
+ G2 S4 e- h  y% |6 z, ?0 |( `  朱雀晃着扇子,收回追随哀叫声的目光,满脸担忧的望着就要跳下云层的青龙。想了想,终是没忍住。
& m0 {1 C' T& I* |7 N9 |9 u& B4 e9 z  “青龙,你我兄弟一场,我不忍心看你重蹈覆辙。你当真要跟着那个没心没肺的主去趟这浑水?”, W' s5 N4 c$ I0 Q! k* W4 W4 Y. o
  青龙星君的身子一顿,抬起好看的眉眼,嘴角的弧度不高不低,笑得客气。双手抱拳施一个礼,追着白虎的行迹而去。
( \. j3 S- L$ D- L2 u  谁是谁的劫,谁是谁的结。遑论自己位列仙班,也是只能远远的看着,默默地想着,却无半点回天之术。
, F; f! t6 W$ S# D; }7 v, L  朱雀在南天门发了一会小感慨,紧了紧身上的大红羽衣,对着那高高耸立万年不动的白玉石牌子,无奈的叹了口气。9 X3 S+ c3 S9 z- V. f% v7 J5 V
  白虎跌的速度很快,即使青龙加快了御风的速度,等到抓到白虎的衣领时,距离青石板的地面不过过膝的高度。  h5 {( o1 e# W
  偏偏白虎星君穿了件极为单薄的白衣白袍,纤细的丝线受不了青龙的力道,应声断开。( u" m% u, W0 L4 I3 q; d0 j8 j
  白虎的外袍还被青龙抓在手掌之间,白虎的屁股已经结结实实的墩坐在了硌人的地上。
# p; t0 y+ c% @  青龙道一声抱歉,白虎闷闷的撇了撇嘴。心中将那推自己下来的朱雀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办完差事不回去和那厮好好打上一架,我白虎真的就没有立足之地。
  E7 E7 Z- L  y2 K% O6 ?# f4 }$ m  拾起包袱,拍了怕沾染上尘土的衣摆,看一眼周遭的环境。白虎的脸上立马乐开了花。
, Z% a; n: y; j! L2 u3 P  什么叫缘分?什么叫运气?就是说对于一个记性不好人的来说,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自己踏破铁鞋也找不到的地方。
1 l5 s% Z/ n* \' P  手抚上石道边随风摇摆的小竹竿,心情一下就从阴郁转为万里晴空,回头招呼正在检查被自己损坏了的衣衫的青龙。
0 D6 J8 B7 {2 h8 Z4 P1 D  “呵呵呵呵,我们又到了。。。”青龙抬起迷茫的双眼,白虎戛然止住声。( n$ F- I# p* A! v, r
  罢了,过往云烟,他都已经不记得,自己还津津乐道些什么,十足的无趣。) M) e' o8 S; z, Y8 x1 n; X
  青龙侧着头,等待白虎的下文。1 c) a1 T7 c4 o9 x) i5 }: ~4 ]! D
  没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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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b/ z9 T9 Y5 N0 ]" V  顺着蜿蜒的青石板路,跟着轻车熟路的白虎,青龙打量着这片空气中都弥漫着竹叶清香味道的竹林。8 I: o6 r9 B# P3 X) Q* @
  比起白虎院中的那些,不知道细了多少,叶子长得也零零散散,不甚茂密。不及胳膊粗的枝干随着身后刮来的小风,左右摇摆,扭动腰肢,伴随着三三两两打着圈飘落的枯叶。将走在前面的背包袱的身形阻隔在视线的另一个框架中。: J. B8 l" m  w$ A7 E
  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小路,飘得犹如哀歌的枯叶,一个形单影只的白衣公子,低着头,皱着眉,急急的穿过这落叶之舞,走向一个未知的目的地。
0 K( E/ ~+ y: c  不知怎的,青龙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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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S! Y3 w' b* [& h+ e+ x; K     ☆、戏本子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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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a' W2 @: L" |( h# f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眼前的野花野草也越来越多。红的白的蓝的紫的黄的五彩缤纷的开满了竹林之间的空隙。
* o  O3 X* n0 v7 x# f7 ?/ O  走在前方的白虎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N* `8 U! z9 _" q. k
  看到尽头的一座小茅屋,简直就要原地跳起脚来。0 b, [5 H+ O7 n& |
  青龙跟在不远的身后,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形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小茅屋前,一把推开紧扣的小木门,呆住。" B" n9 ?- ^. R
  青龙紧了两步,刚到门口,里间跑出来两个衣衫不整的公子。
' M! f/ b+ }! N, R( `6 u  较为高大的那个腰间的蓝色带子胡乱的系着,里面的亵衣零乱的皱在一起,就像他此时脸上皱着的面容。
0 H( o, k% g4 g& I+ {  身后慢悠悠走出来的纤瘦男子,倒是沉稳淡定。) m% n+ `2 T4 a& n. j! J- G
  大半个胸口露在外也不介意,瘦削的肩膀从脖颈一路延伸到衣服遮住的突起,斑斑点点的红晕。眉眼间也没有慌乱之色,只是伸手搭在了白虎僵住的肩头,暧昧的贴上自己的身子,在白虎身上来回的摩挲。极尽诱惑的咬着唇,手指在白虎的脸颊上游走,附在耳边调笑。" B$ E6 V' i3 P* I9 Y7 f
  “公子对不住啊,在下和那位公子一时兴起,看到这里没人,就进来高兴了一把。公子莫要责怪啊,这荒郊野外的,我们也没想到这会有人住。呵呵,公子要是觉得不解气,在下愿意。。。”手指轻轻一挑,本就露了一半胸膛的上衣瞬间滑落在脚边。莹白的肌肤上随处可见诱人的红色印记,两个突起也是较之普通人的要高出许多。
, M) z& }+ {) G  说话间伸出细长的胳膊将白虎的脖颈揽到自己的肩窝处,胸膛随即缠人的贴上来,隔着白虎的衣衫扭动起来。1 T  D6 c  S" L
  青龙眉头挤出一个“川”字,手中的碧青剑被自己握的发出细微的响声。
- y7 h6 d5 k. v/ p/ K# {/ |  高大的公子看一眼身后已经投向别人怀抱的佳人,一撩衣摆,扬长而去。嘴中还骂骂咧咧的不干不净,“贱货就是贱货!”2 c3 r$ A; W! j1 }+ H( T* j
  白虎将肩上的包袱顺着胳膊滑到地上,两只手扣住怀中柔弱无骨的人的肩膀,将他推出去一段距离,仔细看着他脸上的泪痕。
! z8 {! Z& Y+ i& J) j4 L  “好了,那人走远了,你不用这样了。穿好衣服走吧。”白虎又拾起包袱,放在房中积了些许灰尘的小桌上,转身又加了一句。“记得,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这里有人住了。”5 p* @! K0 P3 A$ O& v5 }1 Y7 R8 Y
  瘦弱的公子低眉侧目,将衣物穿好后,对着白虎的背影道一声谢谢,沿着白虎来时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开。
4 M- c+ s( C( u. b! J* x  “这个人莫非就是?”青龙踏门而入,巡视着屋内的摆设。8 {2 a8 W& H, Q) R! s, f
  “错不了了,方才他贴着我的胸口,我能感受到仙丹的仙力。很微弱,想来是他没有修习道法,没有启动仙丹威力的缘故。”白虎从包袱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杆子,放在手心念了个诀,立即变大。是个货真价实的鸡毛掸子。
3 }5 C! J5 q" c7 u1 O& m  青龙的左眼角跳了跳,难以置信。
( |+ O( B( a% q& b' X4 o  谁能想到,驰骋战场所向披靡的白虎星君,撸起袖子拿着硕大的鸡毛掸子,在这不大的茅屋里跳上跳下的打扫灰尘,笑得如同三岁的孩子般开心。一口整齐的贝齿比外头空中的飘着的云朵还要白上几分。
1 M# U% A& w: |! W. |, F4 }& u+ i& T  收拾完毕,白虎没有歇一歇。又敞开了系好不久的包袱。7 B) |, ~+ p# j
  青龙双手环胸,坐在打扫干净的小椅子上,看着那包袱里出来的又一个器物,右眼角也跟着跳起来。" z7 E: f, f+ s3 ^+ @( z
  同样的念了个诀,一整套琉璃茶具摆在了桌案上。
2 ?$ o$ u5 q0 @, ~- S  喝着白虎亲手泡上的茶水,青龙只觉得整个吼间舒服的一塌糊涂。这个看上去笨手笨脚的白虎,泡起茶来倒真有一手。3 h- N" \1 Z# p) G% ^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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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当头,皎洁月光,点点繁星。一盏微弱的灯火,散发着自己不算强大的光芒,给在黑暗中寸步难行的人一个方向。6 }- c% T" s7 D" e* i0 J3 e( R
  茅屋的房顶,躺着的白虎,坐着的青龙。. {3 C- R+ r& ?4 a: W5 h
  静静的看着无垠的天际,感受晚风的吹拂,倾听林间的虫鸣,细闻风中夹带的花香。9 W; O/ }. t$ z/ y
  “真快啊,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青龙望着一轮明月,感慨道。& {4 G6 W% @. u1 d  |
  “是啊,我睡了会觉的功夫,这孩子都长的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得亏没出什么意外,不然老君一定要在我耳边唠叨死了。”白虎枕着自己的双臂,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蜷起来的腿上,游荡游荡的看着青龙的侧脸。
% `. e) p3 w+ K  刚毅的线条,尖尖的下巴,挺直的鼻梁,似笑非笑的眼睛,光洁的额头。这个自己梦里常常见得到的影子,如今就在这,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怎的越发觉得离自己遥不可及了呢?
' K% s. ~" p  K2 J. i- o  白虎悲哀的想,我是不是老了。只有老了,才会有事没事的忆往事追华年,感叹命运,唏嘘造化。- P( [! u1 W3 W% ]8 }
  他只是不肯承认,那种叫做思念的东西,会在自己的心里,扎根盘踞,鸠占鹊巢。3 h8 e2 }5 p( d: m' D2 d* l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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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L4 O) E$ o! H- }# ?  念着的人在天涯,碰不到摸不到,很难受。念着的人在眼前,碰不到摸不到,更难受。
2 V* e" ?5 \6 ^1 U) m. L& B8 ^  天上的星,地上的人。谁偷看着谁的脸,谁又爱慕者谁的心。
6 @  j4 G5 W8 F1 q5 l* z. F/ h! r3 w  清爽的晚风将一天的劳累吹的七零八落,分外舒坦。6 w1 T0 K1 X# Q  O0 z- T4 i
  许久没有这么忙碌过家务的白虎,看着眼前的面容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个,快要数不清几个的时候,迷迷糊糊进入了此次下凡的第一个梦乡。
/ t: @: V/ P1 u0 t! c; T3 y9 G  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白虎不舍的看着那张好看的脸暗想,这世上要是真有和这人一模一样的人,那该多好。
. A" v0 G5 T1 ^  可惜,只此一人,别无分号。唯一的这个还是个神仙。
8 W  C0 G' [: Z/ y( H! [  是个无情的神仙。8 j. P1 \! D$ T. f/ f6 `) p
  这“无情”两个字一出口,白虎舒心的翻了个身,继续在屋顶吹着夜风,沐浴着柔和的月光。
7 s! Y, l; n# C0 q  N8 Z9 }- K; U  青龙将要解下外袍的手一顿,将那两个字在嘴里来回的咀嚼,无情?
) W: ?! I" k( ]( ^  谁?一个神仙,要情做什么?既不能稳固仙根,也不能提升术法,实在是个百无益处的一件事情。
- m( N! ?4 G, g0 A/ k  对于无求无欲惯了的青龙星君而言,只不过是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字,或苍劲或俊秀,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i/ P6 B3 _% M# a6 R/ J
  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脊背,默默的收回自己解衣衫的手。
9 z9 P! z" @  y7 x+ H  今夜的小风还真凉啊。- W5 M2 ~' X/ o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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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慢悠悠的爬上屋顶,唤醒大地间的各色生灵。$ _- Y2 i& p# e: _& F; w( ^3 `$ G1 E
  小院外面的竹林本就生的翠绿鲜嫩,被早上晶莹的露珠儿一点缀,更加的惹人怜爱。6 _: ~; w- d# o! B6 `  @( o  Z
  细细的腰身枝横错脉的喃喃低语,叶尖挂着一滴两滴清澈透明的空色水珠,娇羞的模样像极了情人间的两小无猜的情景。间隙间自由生长的各色野花,无名野草,陆陆续续的伸了伸懒腰,打起精神迎接这早上的晨光。9 J: {1 z1 G6 L3 P( T9 j
  青龙星君对凡间的执着,不甚浓厚。
- R* k+ m$ q7 p9 r  如若不是有个什么任务交与自己,或者是被某人生拉硬扯到底拽下来,即使是千年万年的不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C4 f4 V* k1 z
  历劫的那些凡尘过往,早已被抹杀的干干净净。对于凡间,没有任何的留恋。" L  Z; F2 A, w/ ^/ A8 e) ]$ a
  每逢下来,不是自己办公事就是来帮别人办公事。吃喝住行一应都有旁人打点,自己不用操半分闲心。
" }3 Q% p; y5 I; ^5 F* p  这花公费的差事,哪能从山里的小屋凑合,自然是最豪华的酒店客栈,最美丽的舞娘绣阁,最动听的小曲鸟鸣。2 |. Y9 I; W' D7 K
  这清幽寂静的山里小屋,青龙星君没有抱多大的期望,指望它能好过自己九霄天上的青龙殿。3 ?* e: C5 a+ h, j0 v
  不过,却是让青龙住的很舒服。
& ?! C* y$ H: b5 m  小屋不大,五脏俱全。尤其是白虎带来的那些随身的家伙,什么茶具啊,杯碟啊,书籍啊的,很合青龙平日里的喜好,倒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感觉。9 c! ]- l4 ]" V% x. I
  甚至于,青龙昨夜瞥见那个搁在桌角的包袱布里,还裹着一副水晶棋盘,是自己送给朱雀过生辰,朱雀又转送给白虎的那副上好棋具。念及白虎在屋顶睡的香甜,真想拉起来杀上几局。
% `2 Y* B: d! F' G- ]  当真是面面俱到,这个白虎,下凡下的到真有那么几分像凡人了。
( n  K. A+ X3 w3 {9 y% c4 Y  `4 R  收起剑锋,青龙将碧青剑cha回剑鞘,仔细的将剑穗一绺一绺的梳顺,又一点一点的将宝剑里里外外的用丝滑的白绸缎擦拭干净,映照出自己精神颇好的面容。" ^1 Q) {$ X: G- }5 g# L
  铺了三床锦被的床铺,比之青龙殿的云床,相差无几,让睡在上面的青龙一觉就睡到了晨光微露,星稀天明。
6 g# A. R1 \0 B8 W) h  活动完筋骨,想起白虎还在屋顶睡的正欢,犹豫要不要叫他起来做饭,或者自己去包袱里看看他有没有带够补气养元的仙丹。, r- |! D4 K6 E$ m8 M
  额头的发丝才刚刚上扬,屋顶的一个圆鼓隆冬的东西就顺着屋檐的坡度滚了下来。) R% c) U! K" F
  早起来的空气有些过于清新,早起来的温度有些过于适宜,早起来的晨光有些过于明亮,导致了早起来的青龙大脑有些过于的跟不上节奏,抱白虎的手还没伸直,已经毫不客气的摔倒了地上。
6 e( l* l3 P6 k  青龙保持着张开的两只手,拥抱着一怀的空气,看一眼在自己脚边龇牙咧嘴的白虎,没有言语。
& y" X. s& N) ?  “你故意的吧,昨日就让我摔下来,今日也这般。怎么,看我不顺眼啊,看我不顺眼就回去啊,回去找你的仙女宫娥去,从这跟着我看我笑话,诚心气我是不是?”白虎扶着险些摔断的老腰,有些怒气。
1 @1 R, K. m- [" D  “诚心气你?我倒是诚心的请教你,是谁非要爬屋顶,是谁非要睡的屋顶,是谁好端端的砸到我脚边的?这么生气的样子,倒是很像昨日匆匆离去的那位爷,莫不是,梦到了什么不圆满的?无处发泄?”青龙接过话,戏谑的盯着脸色有些惨白的白虎。7 U" i9 ^5 [. R$ ?/ T( K, T$ w
  衣服上沾了好些的黄土,不知道有没有带洗衣服的东西。。。青龙想到白虎说不定会拿出一块凡人洗衣服的捶板,只觉得眉角又在不住的跳跃。/ S( U0 L/ K% {%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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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本子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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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z# x8 ~7 r% m  芳华居的老鸨,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嫁过一次人,仍旧用着自己初为人妇的名号,璃砂。- h/ L2 g; n, Z9 Z, {
  二十一年前,她是芳华居的头牌,如今,她的儿子,青出于蓝,年仅十七岁,还没接过客,已经成了招揽生意的金字招牌。比之那时他娘风华正茂的年纪还要早了两年。
5 x+ E% L; [; w( {2 ]! c9 O" f% S  不少达官贵人,早早的就盯上了那个还是干净身子的少年,跃跃欲试。
" r! b( l. i' {' A# [  站在昔日听书听的正过瘾的门口,白虎颠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看向坐落有致的内厅。! v+ F) O% ]( W2 j
  厅还是那个厅,台子还是那个台子,说书人吗,年轻了不少。( W+ ?, m& K7 @: Q, x* J, a6 T
  “怎么,不进去吗?”青龙看着观望半天没有动作的白虎,催促他前行。
+ B! o4 q1 E4 G. q* N. l; k$ F# t# ?  白虎爱听书,这他是知道的。
* V. Q5 ~3 `& u* x  “罢了,人都换了,听起来就没意思了。我们换一家吧。”转身朝着街边的一个包子铺走去,好久没吃这汁多肉少的美味了。
8 S; d) N) H2 O$ t$ V: [7 y2 p  青龙正要跟上,只觉得眼上方掉下一个不明物体,直直冲着白虎的脑袋砸去。( r$ [$ R- r8 g* |( [- T4 z
  脑子里还没有想明白,手已经一把接住。! `: s! Z2 R' k" P- T, V) K
  白虎也被那声惊呼惊到,抬头间,上方的物体已经被青龙一个打横抱住,还很潇洒的在大庭广众下转了个圈,惹得路人一连串的啧啧称赞。
- x7 B1 @" I' R  耍潇洒,是每个男子都心心向往的一件事情。只不过有人耍起来往往适得其反,被旁人看做耍猴等娱乐性颇强的活动。而有的人,一步一头足间,无不透露着浓浓的潇洒二字,要是再做些功夫,简直就是极妖孽众生。) ]( d6 @/ _. V0 L5 _
  眼前这个自己一直认为很不合群的青龙,正在默默无闻的耍着自己的潇洒。- @" {3 z) u0 ~3 T/ }  T
  白虎很是不屑。
* l" b7 |- }& B: g3 Z3 }% B- ~. l  只不过是个从楼上掉下来的人,不用他出手,自己也会这般抱住他,不用这么得意的看着周围的人群,笑的纯良无害吧。这得亏是个男子,要是个女子,此时还不得巴巴的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啊。
0 M% E  @- {; o# ~: j5 P1 x0 `  白虎站在一步开外,眼睛在青龙和怀里的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子上打转,您二位这架势,是要抱到海枯石烂?! o# i/ {  {3 o# q
  青龙似是接收到了白虎心中所想,一松手,将那人放在地上。/ |% e" x; z3 t3 z
  结果,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 i+ ?1 U& m0 Y) V
  白虎听的所有戏本子中,都没有眼前的这一场来的震撼人心。6 v1 }$ ?# o7 U' D
  红了半张脸的人背对着白虎,抓起青龙的衣襟,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他的胸口,一口一个冤家的叫着。
/ F- a# Y: B! @; _  原本只是驻足看完英雄救人就走的群众,一时间倒吸一口冷气。大街上除了没来得及刹住的马车声,除了路边鸟笼子里的金丝雀的歌声,别无它响。
( {6 s: b* |; d. E% N% ^  青龙原本还有些得意的脸色变了变,抬头看向正忙着摸下巴的白虎,正一脸幸灾乐祸的呵呵傻笑,眸子里的点点光亮就如同昨夜天幕里的明星,闪烁其华,熠熠生辉。# w1 F- N; r5 c4 X
  这怀中的人将自己的头埋的低低的,小声的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便又开始左一句冤家右一句人家想要的叫起来,娇柔中带着羞涩,羞涩中还带着那么些许的急不可耐。
1 k/ @3 t& o" _, ?  青龙朝着白虎眨了眨眼睛,重新抱起那男子,穿过拥挤的人群,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6 }, |& J* o7 M
  白虎站在原地,看着那道青色的背影渐行渐远,搂在脖间的小手白嫩细长,水葱一般的指头紧紧的抓着青龙的后颈,透过发丝的缝隙看得出分明的指节,想必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 B  ^! ~, q+ v* K" q8 P  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7 I7 v# [9 s) T! R
  这是去共赴巫山?
' w0 u, N" \! O- y  头顶上芳华居的牌匾,在两排红纸糊的灯笼下显得有些沉闷,少了夜晚的奢靡,多了一丝古色古香的韵味。
6 L1 ^( ~7 k/ A9 o# x+ h  这不就有现成的床铺吗,死脑筋。白虎嘀咕一声演变为一个小点的影子,哄散了众人,继续朝着自己中意的包子铺走去。
2 J" B% B5 B" t) R; T$ \/ G  “老板,给我来三笼包子,要大个的!”
4 D3 F! |" g% m0 U  憨厚的包子铺老板看白虎长得眉清目秀,料想是哪家的公子,便上前询问。
. i$ [" f( S$ I3 C  u  “公子,您是要带走还是在这吃?”+ D0 Q+ O! T- l  b. |
  “在这吃,快点,我要饿死了。”白虎死死的盯着笼屉上的徐徐的白烟,将口中的口水默默的咽了咽。( ]4 Y. Q9 y$ T  n
  “公子,我家的包子本就比别家的要大许多。一般人吃个一两个就有些饱过头了。您要三笼,怕是要浪费不少啊,您看,是不是…”3 B& N. x2 t9 Y, h, ], X
  “浪费?我要是不够吃还要你继续上呢。快点吧,本公子又不是不给你银子。我一火大就饿的厉害,你尽管上就是了。”白虎从袖中掏出一个大大的元宝,稳稳的放在桌上,依旧盯着那身边的笼屉催促。
  ^3 ~% h3 e) K' p6 ?2 ?! Z( E7 r  “好来,您稍等,三笼肉馅大包,马上就好。”" M# \$ U! j" z( O* i/ I%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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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龙在竹林的小屋,看了几本白虎带下来的戏本子,越看越头疼,索性将书扔在了床榻边,去院中练剑。) B% s! I( J7 Z7 P' f8 v
  自从上次陪同白虎去州里山降妖,这把碧青剑就再也没有大显身手过。青龙能感觉到它很寂寞。
, ~6 r* G2 {, h+ X7 N  对于三界来说,法器的寂寞就是三界的福音。对于法器来说,自己的寂寞就是价值的丧失。这把碧青剑就是如此。2 D2 _) E: u+ y3 J5 N
  冰凉的剑身在碰触到青龙的肌肤时,隐隐的泛着冷光,伴随着轻微的哀鸣,祈求。它需要一场战役,它需要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哪怕是个粉身碎骨的坟场,它也会甘之如饴。: D1 _7 q2 h) t9 v
  “乖,早上不是才让你出来透了透气吗,这般的耐不住性子了?”青龙食指一弹剑尖,一道银光乍现,急急的劈开了不远处的一棵小竹子,没有掉落一片细叶,就已经身首异处。
6 |2 I* E& e9 A0 z, s7 f2 I  握着碧青剑,青龙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片安静。
5 r& Z' U- Z( r  这就像他的一个依靠,总是能够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给自己安抚,给自己力量和勇气。( B$ D9 U, F4 v& G# S* s( Y
  一套完整的归一剑法练完,青龙收回盘旋在半空的碧青剑,怜惜的收进剑鞘。
+ Z6 \% g( X# A( N' N  归一剑法,取自九九归一。所谓九九,懂点算账的都知道,九九八十一。这套剑法是青龙初为星君时一个意外的契机,跟随天上剑术最好的剑仙学习了整整十五日后,自己摸索出来的。不多不少,八十一招。6 j+ n$ Q2 f5 {3 M  V! E! `" E
  其实青龙的会武器很多,唯独这个剑是他不擅长的。( F3 f4 s' u' \
  年轻气盛的他就日日钻研,时时练习,竟把最不擅长的学成了最擅长的,比他之前一直用着的青龙鞭,还要厉害几分。据说曾经当了他几日恩师的剑仙在看完他练完这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剑法后,曾在一个悄无声息的夜晚,打包好行囊准备离家出走。原因是觉得这个后辈人才济济的地方,自己这张老脸实在混不下去,一个学了几日的小子研究出来的剑法,自己这个靠着剑吃饭的神仙却无法破解,实乃奇耻大辱。7 c- ?- [/ F5 W3 q6 K
  最后,这事在一帮老友的琼浆玉露齐发下,不了了之。
4 w4 D& N) e$ p  青龙的剑法很有厉害,众仙都有耳闻。青龙的剑法很费时侯,众仙也是晓得的。0 H* \+ l) j' B# H
  要看完这一整套,没有点耐心是不行的。
, i' `$ M; a; D( {# @/ D  眼下,这冗长的剑法都练了一遍,那个幸灾乐祸的家伙还没有回来。# `0 O6 l8 b6 R5 p- n+ {
  莫非我对他使眼色他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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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G7 Y" l7 ]- s7 L. m5 A  小酒上小楼,小楼喝小酒。小酒洒小楼,小楼赔小酒。* }; S9 K2 v$ C! T7 Z2 n
  一边念着刚听来的打油诗,一边脚底晃晃悠悠的沿着竹林间的小道,扶着纤细的竹子,一棵一棵的摸过来。8 L1 f4 \( [/ w" `7 X- T' o
  今天过的还真是精彩。" N. b- J* r' f! ]8 H; S5 y
  先是大清早的从屋顶摔了个结实,再是看了比戏本子要刺激的大戏。吃包子吃到掌柜的对自己刮目相看,免了单不说还送了自己一笼作为结交之礼。随手救了一个掉进河里的小娃,被小娃的爹娘生拉硬拽的拖去最豪华的酒楼喝了一通上好的花雕,从酒楼出来,这日头都变成了弯月,白的让人想要伸出手去触摸,感受一下纯洁的光芒是何等的温度。7 l/ i1 c7 M( K) U/ l9 y7 J
  深一步浅一步的朝着那一点点的亮光走去,青龙他们,会不会还没有从巫山回来?# c; J) C0 B5 \. k4 n9 E
  脑中乍然蹦出这个想法,白虎将迈出的步子朝后缩了缩,就着手边一棵比较粗壮的柱子就靠着坐下。
8 ^6 M2 {% N2 k6 {  一手是凉透了气的大葱猪肉包,一边是还未开封的女儿红。头顶是姣姣月色,脚底是沁凉的草香。& K/ D! V% v9 b8 v, j
  舒坦。6 ?4 C( t: f0 `
  谁说神仙是最自在逍遥的,哪有这凡人来的自由。
$ t4 G) b8 W! [, ]6 D3 t! e  吃的再多,没有仙规处罚。喝的再醉,没有仙规制约。不用偷偷摸摸的凝望月宫,可以光明正大的盯着那弯月一整晚。" n6 {2 V+ }) q( p% I- r, j8 c) y
  去他的仙规!: z6 i7 r; S; S/ n
  白虎微闭着双眼,笑得没心没肺。9 M# a7 X& U+ Z! U3 n8 G- o
  “你去了哪里?”冷如月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白虎不用正眼都知道是谁。
. M9 m! N: V- z* |5 C% |8 J  心里想着说一句硬气的“你管老子去哪里了!”等到说出嘴却成了“你饿了吧,这有包子,你最喜欢吃的那一家的。”说罢倒地不起。: G6 N' M" R% p8 p; A6 o6 }
  青龙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睡过去的家伙,只换来一声慵懒的“不要。”( w+ v2 s$ N" K. U! o# M. p  b
  心里的火气一时间上涌,准备动点手脚,报复一下这个把自己留在这大半日的白虎。
: F0 j: B* J6 a  G  抱起身子有些微凉的酒鬼,一身刺鼻的气味趁机钻进青龙的鼻端,呛得他险些将酒鬼扔出去。* h& G" O, b$ }/ r( p" f
  念了个诀,已经站到了小屋的屋顶。7 I- {, `6 f0 \) x! X
  青龙将白虎放在屋檐的边缘处一步远的地方,站起身拍了拍方才沾在衣摆的尘土,满意的提起一边的女儿红和肉包,准备回屋吃饭睡觉。! M7 O! C' l: l- t5 E7 c+ Y& B
  脚步还没有移动,正在做梦的白虎已经开始梦话连篇。' ?* T6 D7 Y' |5 }4 `
  “火初,火初,我最最可爱的火初,来来来,给我亲一口。。。”
' I1 i% q$ x+ d8 {% H3 Y  青龙僵着身子,挑了挑眼角上的弧线,放下手中的物件,将白虎小心的又朝屋顶的边缘挪了半步,遂回到房中,将大门一关,悠闲的喝酒吃包子去了。
0 Q1 W: B- ]& w4 Y' P  r7 v  最好今夜再下点雨!
9 o; p. X, b5 x/ Z, }. k2 p, Y  青龙恶狠狠的咬一口冷硬的包子,眯着眼睛暗自祈祷。- \6 F, ~5 D( [- L$ e#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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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L! E; t" [: [1 {- {     ☆、戏本子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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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w$ ]$ J' \  吃饱喝足后,靠在床头,将下午没看完的戏本子又接着看了下去。
, ^+ B2 g& j( @! Q  m2 w- ?  W/ N  真不晓得白虎是个什么心理,老是爱看这些要死要活的东西。* P9 Q  X( ]' T4 Z, Y
  要么是富家小姐救了贫苦书生,两人私定终生后贫苦书生却始乱终弃;要么就是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不惜丢脸丢出去三条大街,最后却发现这个男人喜欢的另有其人,她们纯属自作多情;再要么就是苦命女子遇到自己可以依靠的良人,恩爱了没几日男人重病去世,于是乎,苦命的女子更加的苦命。。。
  T, i2 K3 [, ~3 _  一本一本的,还配有几张精彩的插图,描绘的就是故事中最让人催人泪下的片段。青龙皱着眉头,耐着性子,极力容忍的看完,感到自己的额角突突的直跳。
  g0 M+ H4 ], i1 k) B  这个白虎,是中了什么魔,喜欢这种口味的段子?
) L! j' ^+ h9 Q# v! S# T. R  青龙将书又搁置到案桌上,掀起被子一角,准备熄灯睡觉。
1 F0 S4 _$ ?2 E8 m4 [' a  一条腿才搭在床沿上,门外一声“咚”的重物落地。8 I# x2 H1 ^, L  \3 f2 _, x
  青龙立马心情舒畅起来,坐在床边等待某只老虎翘着尾巴进来虚张声势。# f6 x7 |6 @4 K6 C. `2 L
  烛台上的烛火又燃烧了一小段,还是没有破门而入的迹象。
# |; d+ r3 N( |8 \) }! J8 U  青龙索性自己走出了小屋,去看看那个是不是摔傻了的酒鬼,必要时可以补上几脚,反正明天可以告诉他是从屋顶掉下来的缘故。! U- i* x" ]. u
  小院很宽敞,种了些杂七杂八的花花草草。6 ?- Y, A) V# r3 {
  红的月季,粉的夹竹桃,白的茉莉,沿着小屋的墙角,开的活色生香,很是美丽。
' }  ?) B* a% g, s  白虎仰面躺在花丛间,一动不动。3 Q) p/ h$ Y+ v' S3 b
  几朵白色的小茉莉花朵被白虎的坠落震脱,掉在了白虎的身上,甚至有几朵插到了他凌乱的发间,衬得脸色更加的白净。* h0 `! [1 _$ i) O5 w" g+ ^* k
  青龙倚着门框喊了一句白虎,没有回应。
% P1 F6 Y+ I- o9 K1 o/ t1 A" I8 G  再喊,依旧沉默。
! j, @6 i6 K" ~; G  v  行至跟前,俯视这张俊俏的脸颊,忽感不对劲。3 g( x$ T3 F: m4 L
  夜风正凉,吹的人神清气爽。睡着的白虎身着薄薄的单衣,却满额的汗珠子,浓密的睫毛不安的扇动着,似是沉入了梦魇。手一按在他的脸颊,烫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2 K% \$ [  l& H1 {
  远远的透过花丛看他,白净的犹如一个瓷娃娃。这会子细看,没有了花朵的衬托,没有了月光的折射,竟是一脸的嫣红,犹如海底的红珊瑚。
, q6 b+ L. V' O0 @4 b% N# S# m  抱起浑身滚烫的白虎,顺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好好的一个武将,瘦的就快要皮包骨头的,也真是奇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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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华居的老鸨璃砂,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一张小凳子上,静静的看着形形□的客人,神游天际。
$ r6 W( x2 M0 U! a: J( L  再大的官,再富的商,进了这风月之地,有几个是真的捧着一颗真心来的,你若是当真,你就输了。
" l: g3 S1 r+ W' h, p  璃砂也是风月里的老人了,这点简单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只不过仍是不认命,不服输。一个玩惯了鹰的人,最后竟被鹰啄瞎了眼睛,这搁在谁的身上,都是不能容忍的吧。
& _' B8 R2 f" T/ M+ T  眼睛里不自主的染上了一抹红丝,水珠子沿着眼眶打转,即将顺着眼角滑落的时候,又被狠力的收了回去。
5 B8 E; @4 z, X9 ^9 g; H7 Z4 e  她看到了一个人,芳华居现在最值钱的头牌,她的儿子,白梦。# t9 O* h1 Q3 e0 R8 h8 z
  “你个小贱货,又去哪勾搭人了,老娘只不过说了你两句,就要死要活的跳楼,怎么,跳楼都摔不死你,当真贱命好养活。”老鸨将手里的丝绢掖回袖中,一步一步逼近贴着墙根走的极慢的少年。3 j9 e, U8 V% X$ e: Q3 {1 E; Y( K
  早上只不过让他陪陪李员外,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极力躲闪。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而已,能把你一个少年怎么样,他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不是?
( S6 C! }' v) A  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眼前的这个畏畏缩缩的孩子就是油盐不进,只会重复两个字,不陪!- e- f- g4 t/ u9 c* h  M
  璃砂就讨厌他这一点,什么事情都一竿子打到底,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像极了他爹的脾性。
- c3 w, S) i/ R* M" T  越是像极,璃砂就越是恨极。, b7 ?4 C1 S! ?7 Y& h" J
  那个她此生唯一抱有希望的男人,不仅将她的一片赤诚践踏殆尽,还很不地道的将她推进了一个没有底的深渊,教会了她一些自己本就明白,却终是不信的道理。
+ E6 J" c, W  ?6 o4 N, F+ Z  眼前的小人貌相已经七八分相似,神态间多了些温软,少了些刚毅,每每看着这个唯唯诺诺唤自己娘亲的人,心头总是一番苦涩。
1 R" B" S( r& a3 ]  把对一个人的恨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原来是件痛快的不得了的事情。
& c1 Z+ B, ?* R: G; K; z6 H. R/ A  荆流光,你最看不起的biao子,养活了你的儿子,还要让你的儿子此生都在这最肮脏的地方迎来送往,不知道你会不会为了你荆家的名声,也给他亲手熬一碗断魂汤。5 i! w7 z6 y' W) b) ?2 w
  璃砂追忆往昔的思绪一顿,目光定在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 M; L# K7 T' U$ j" r  “你的外衣呢?和哪个死人鬼混的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敢回来,不怕老娘打断你的狗腿!”一声厉喝,缩在墙角的人更加的瑟瑟发抖,头低了又低,就快要搁到胸口上。0 z; L. q# P. v* J4 H
  “给,给一个公子了。”2 C3 S0 x! n, j" h/ X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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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华灯初上,大街小巷的行人或三或两的结伴而行,欣赏这夜色中的古镇。+ s! _2 T8 J4 ~0 ]8 r
  一杯浊酒,两个温柔,三四首小曲,五更尽兴,足矣。
- C2 F" b) j! x- j! I  芳华居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奢靡,没有因为老鸨在后院打骂某个他们看不到脸面的少年,有一星半点的拖沓。
# j8 I, N9 C6 C+ }7 d7 @  楼上的恩客瞥一眼老鸨握着一根比她自己的胳膊要粗壮不少的木棒,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跪在井边低头呜咽的人身上。金线勾边的衣袖随着举起胳膊的力度滑到肩头,莹白的月光,洁白的肌肤。这个璃砂,还真是风韵犹存。感叹完继续手脚并用的同身边的小姑娘们互相腻歪。4 a" y* T6 Q1 D' I, T. S
  璃砂挥起的每一棍,都没有落空,又稳又狠的打在跪着的背脊上。
4 p3 n+ v; z; z/ G) Z. h. N  不是她狠心,谁会对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下毒手,虎毒尚且不食子,遑论她是个人,是个无依无靠的女人。
* @: J6 |" t5 G  她的荆流光,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一张嘴巴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能够闭上休息,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了说话上。同自己喜欢的人说情话,同自己讨厌的人说鬼话,同陌生人说客套话。
3 a1 @' V/ o+ Q" h  棒下这个只会闷哼的人,却老实的过分,一句求饶都不会喊,老实的让璃砂更加的怒火中烧。2 m3 f! `0 [5 h( @& n5 O
  少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白色外衣,少年的背脊很快就印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穿透衣衫正一点一点晕染开。
& G9 k5 u: a1 T9 r  终于,那人咬牙轻哼了一声,昏倒在了井沿上。
3 \( N9 T6 k9 G, f( I- x3 x  璃砂扔掉手中的棍棒,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使劲拍了拍脸颊,确认是昏死过去,又大力的扔回地上,好巧不巧的将他的头磕在井边一块突起的石头上。沉闷的碰撞声也没有阻止璃砂不满的情绪。: x% Q# n! R/ H1 X/ x
  “要不是你这张脸还能给老娘赚几个钱,老娘早就将你剁碎了喂狗,碰到老娘这般好心的,是你的造化。”拍了拍手,唤来两个早就站在一边静候的小婢女。
. V0 o6 n6 o8 E  “把少爷带回房间吧。”) \6 u( K# m$ f: o4 j$ T, G9 t' r$ d
  “妈妈,用不用上药?”一个胆大的小婢女声如蚊蝇的问了句,看着那片有些刺眼的血色,心底的凉意噌噌的往外冒。  Y, A% ^; D! R) m& J
  “上药?你当老娘的银子是白捡的,那都是姑娘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哪能这么糟蹋了。扔回房间就是,死不了。”接过另一个婢女递过来的湿手巾,擦掉手心里的水渍,瞟了一眼那个自己曾经沉迷的脸,整了整衣衫,将领口往下扯了扯,挺起胸脯,精气神十足的步向大厅。
- ^; X. r  K, |  老娘如今照样风华无限,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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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裹着鲜艳的大衣,提着上好的玉露琼浆,沿着太白宫的墙沿,一步三回头的摸上了墙头。
& h$ o! i+ {5 V2 w  “吆,星君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大门不走,偏要走这歪门邪道?”坐在藤椅上翘着腿手握一本书卷的白胡子老头,正是太白宫的主人太白金星。7 f0 F: \; G4 b9 ]
  “呵呵,你这老头到是很谦虚啊,知道自己这儿的门是歪的道是邪的。不枉我这蹲了好一会的墙角。”朱雀将玉壶放在藤椅边上的小机上,一撩前摆,一个腾挪,已经坐在了院中最为粗壮的梧桐树上,与太白金星正两两相对。4 r  Y+ c8 a8 `
  “你这个不老实的,成了仙还是这般的没有规矩,动不动就上树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太白金星敞开玉壶的小盖,扑鼻的酒香钻进身体的每个毛孔,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i" s/ V8 q$ l9 w
  “你这话说的,你什么时候能把酒瘾戒掉,我就考虑把这上树的习惯改改。大家彼此彼此,莫要躺着说话不腰疼了。”朱雀悠闲的在半空荡悠着双腿,身子斜靠在树干上,双手环胸,眯缝着好看的双眼,细细感受拂过脸颊的小风,惬意的笑出声。0 p, H/ K; l) d8 u  o+ ^
  要说这天上的仙友中,与朱雀最为要好的除了那个非打即骂的白虎,再者就是这个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几辈的老头太白。当然,他宫里的这棵罕见的梧桐树是个重中之重的原因,除了这个,就是太白金星的性子。
3 `; b" ]/ o) W0 ~/ K  朱雀如果是个顽石,太白就是那水滴石穿的水滴。朱雀如果是遮天蔽日的云朵,太白就是那无形无色的微风。不着痕迹的就把朱雀的暴躁脾气压的连个小火苗都没有,朱雀喜欢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k/ M8 k8 O) R% O) G
  “说吧,这次是什么事啊?该不会想我帮你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吧?”太白仰面看一眼树杈上闭目养神的红衣小仙,眼里似是有了定论。
; g$ U# X+ k7 L2 y  “啧啧啧,老头,你这年纪越大,看仙的本事倒是越厉害了,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呵呵,不过,你能不能不用偷鸡摸狗这个词?听起来很不正经的样子。”朱雀直了直身子,单手支住太阳穴,轻轻的打着转。
( Q& h, h% C; b4 h' r3 Z  “奥?那要怎么说?”: w" T3 J/ f- E1 p2 c/ c3 v
  “不如说惊天动地,听起来就很威风!”朱雀眼前一亮,一板一眼的说道。
8 @' S1 H( s. ?5 s% M6 }  “惊天?你没那本事。动地,你没那兴趣。还不是小打小闹。说吧,想干什么。”太白金星似笑非笑的盯着树上坐着摇头晃脑的朱雀,心里早就猜了个大概。5 O* L" k: [. ?
  “我想下凡一趟。”+ ~* p; E. i& t' t  B1 Q) y
  果然。
 楼主| 发表于 2013-10-28 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

☆、戏本子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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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从好友那借来的的戏本子上,有这么一段。6 o! I% O2 F( ?0 _- U( z
  苦读寒窗的书生,为了让自己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娘子日后可以衣食无忧,夜夜苦读,立志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y5 m) |6 H. q* h
  头悬梁锥刺股的日夜学习着无味的诗书篇章,将自己关在别院的书房,终日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S& A, j* R+ Q% V) R3 @: E
  待到金榜高中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娘子,已经同邻家卖猪肉的屠夫暗度了陈仓,该做的不该做的统统都做了一遍。1 `2 ]( i1 F* D6 b0 k
  倍受打击的书生只得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日渐颓废。待到亲朋好友赶来劝解时,心中苦闷的书生已经心力交瘁的醉死在了自己的书房。
) K$ U8 U2 @0 h2 r) [4 j  桌案上一边是崭新的官袍,叠的整整齐齐,一边是他娘子拿着休书走时留下的一只镯子,那是他给她的聘礼。
  X8 m; r2 C3 _! p& s4 \  青龙看到这时,觉得不可思议。3 j8 N4 F3 t$ t$ W& C* {
  饱读诗书的书生竟然输给了一身油星的屠夫,这个凡间的审美程度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自己万万没有料到。果然掌管命格的司命老头没少下功夫,口味重的可以。
9 x; b. A2 n. d0 [5 W  不过,喝酒能醉死人,这倒也是一桩奇事。4 A$ f+ B, S' r+ ^
  床榻上的白虎,虽未沿着戏本子里的男主戏码发展下去,仍是靠着区区几壶花雕酒将自己撂倒了,也是一件奇事。
4 G# s4 w5 _$ l4 ^+ ~7 J  想来是喝酒喝的糊里糊涂,去了仙力,又染了风寒的缘故。) w6 Y1 M" F% z4 \: u+ t
  不大的小屋,只有一张小床。一个人睡不大,两个人睡太小。. J4 h2 b/ H9 w  U" x5 c, g( k
  白虎本打算今天白天去镇上买一张回来,不料被别的事情一打断,忘得干干净净。又加上胃里火烧火燎的闹腾起来,脑子里的清明大义早就抛得干干净净,只会一味的闭着眼睛哼哼。
; P" K3 r8 l, E; ]+ @/ R" ]  青龙提上天界后,就没有生过病,或者,忘记了。照顾人,一向是别的婢女来做的事情,不劳自己动手。现下也没有什么可以使唤的来搭把手,只得自己摸索着照顾着昏昏沉沉的白虎。& i0 v& b  e. K
  滚烫的额头,压着一块拧了一半凉水的毛巾,水珠子顺着白虎的眼角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掉进那人的发丝间,晶莹剔亮。3 G  y) F0 g& ?1 Y
  皱皱巴巴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喉咙间似是堵着一颗枣子,时不时还要上气不接下气的咳一阵。咳的直叫边上看着的人也跟着喉头一紧。
% Q2 L. q) \0 }6 f0 h! _, D  青龙靠在床头边坐着,手指玩弄着柔软丝滑的黑发,绕着自己的指节一圈一圈的缠绕,一本正经的打量这个温顺的一塌糊涂的人。
( p2 e: x4 u5 [6 U( m# S; Q  执掌天下杀伐之气的白虎星君,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说是无赖也不是很过分。6 I1 Z+ }3 ]  K# y& F4 v# w
  天下再乱,打不到他白虎殿里,也能置之不理的主。
! I' Q* x! U  D# D# E1 Q% b  多少次,玉帝气的当着满满的仙友面训斥这个不上进的星君,言语之狠厉,态度之愤怒,震的南天门守卫的勇士都得哆嗦两下。
7 E7 p. y; `& g6 M  饶是脸皮薄点的小仙,这下子不是去跳跳断仙台,也得关自己几万年的禁闭躲躲风头。实在丢不起这脸面。% {$ ]0 H! R1 M
  白虎星君依旧我行我素的游荡于各大仙家之间,吃喝打闹,谈笑风声。
2 ~" {) u0 U" }1 O5 `" d- ]; F  直肠子直到一定程度的仙友也有跳出来大嚷的,“白虎你个二百五,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 W/ C9 A; Y! }4 U, ^& S  除了朱雀星君,一般的星君也想不出这词来。" {4 x) B* H' N& l0 y
  颇具乡土气息的词汇,颇有凡人骂街模样的气势,配上朱雀那一身红艳艳的衣裳,额头一撮高高翘着的发丝,整个就是一出别开生面的恶妇怒斥负心郎。- i  |; W/ `1 [, T9 M7 I  v
  “要脸?要谁的?我本身就有啊,怎么,你没有?罢了罢了,没有脸也不是你的错,反正你有没有脸我都认得你。哪怕你没有毛,我也认得你。”白虎的回答,再一次点燃了一场恶斗的引线。7 \  P/ `( e! l5 H! v8 ]* v. R
  白虎的无赖性子,不是空穴来风的。
5 T4 B$ t+ v; `8 `7 ]  病里的白虎,更是将这缺点当做优点,发挥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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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龙站在包子铺前,看着老板麻利的收拾着桌椅,挂着招牌,热情的为自己倒着早上刚刚烧好的第一壶热水。
2 n. A6 I0 u) H  B) C0 M  小屋的病人,嚷嚷着要吃包子,还指名道姓的要吃这个“天下第一包”。/ e7 h3 ]" u  }( J+ z, N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就催促一夜没怎么睡好的青龙出来买包子。8 G; R% `! L/ m/ h- s- z$ F
  一张床,实在是挤,今儿一定要买张新的。来的路上青龙在心中暗暗盘算。' M" ?, \+ D( _& X5 W6 @9 q! q
  掌柜的一边往笼屉下的炉子里添了把柴火,一边同面无神色的青龙搭话。
0 R2 k& z4 C- f, P1 F! T; B  清早的露水重,空气里都带着湿气,吸进鼻中觉得舒畅的很。) h' y, F0 q: h0 h: ?. O' `
  掌柜的蹲在角落里,背对着青衫的男子问道,“那位兄弟怎的没来?莫不是还在床上贪睡?”" v# D" m# d, ?) X
  青龙心中将今天需要办的事情理了理头绪,猛不丁的听到掌柜的问话,先是一怔。
6 P4 E5 L0 x! ^! p  “嗯?你认得我?”
5 V( w4 T/ {1 d0 I2 N) }' v7 m  L! J  “呵呵呵,昨日见公子你身手不凡,一把就接住了对面二楼掉下来的小公子,自是多留意了两眼。没别的意思,很是佩服。恰巧和你同行的那位白衫公子从我这吃了不少的包子,我们聊了会子闲话,就算认识了。怎么,他没将那一笼包子带给公子你?咦?那公子明明说要给白日那位英雄带点吃的回去,不然晚上铁定要睡屋顶赔罪。呵呵,看来是我搞错了。对不住,这大早上的人少,我这大清早猛的碰到个人,就话多,莫怪莫怪。”掌柜的挠挠后脑勺,掀起最顶上的一层笼屉,热气夹着香气四处洋溢,小棚子里一时间笼罩在一层淡薄的云烟中。
) Q5 b# _6 T# y- M1 r+ I& f  掌柜的用一根竹筷子插了插包子皮,又将笼屉盖上,继续蹲下添火。
3 ]+ ^" E  x0 {1 Z# V  青龙别过头,看向东边的日头,比之自己刚来的时候,又爬上来了一点。蒸包子真是个漫长的过程。
6 t+ F+ H$ ?! y& o+ Q* T5 \  “对了,掌柜的,和你打听个事。”青龙的目光停留在包子铺对面的芳华居上,二楼紧闭的小窗户,就是昨日白梦跳下来的地方。
% ?+ g% {' F! Q- b( g) U  芳华居最不缺的就是钱。楼阁修缮的也比别家的青楼更为高档些。但就这一层楼之间的空间,就要大过别家许多。. C) e2 T+ Q. J# b/ O) X  ]
  百尺高楼,纵身一跃,当真是不怕死的人。3 U* L# T# c+ m5 P  B" @) D
  白梦,昨日救下的那个人,他说他叫白梦。
) Z  [% ?# D. X0 i8 @# \  掌柜的放下手中的干柴火,转过头瞧着青龙,心里感叹,这么好看的公子,比这芳华居的头牌还好看啊!
# u8 z1 q% ?% I  “这里的白梦公子是芳华居的。。。客人还是主人?”虽然想到一些,总是不确定。% o5 c. B, p+ m+ s1 P/ m
  “奥,你是说白梦啊,那是芳华居老鸨的儿子。今年怎么也得十七八了吧,老鸨最近正忙着给他找KAI苞的人呢。听说已经开价到万金了。啧啧啧,我瞧着挺单纯的一个孩子,愣是被自己的娘给卖了。哎,可惜啊可惜。”掌柜惋惜的摇摇头,抬头瞥一眼那扇自己天天都能轻而易举看见的小窗户。9 R1 R. n. x: C. V
  笼屉的包子再一次飘出诱人的香味,寻香而来的客人也渐渐多起来,掌柜的一头扎进忙碌的开张中。
7 s# x0 p  N; s) g' Q  “吆,这不是小柳叶吗,这么急忙忙的去哪啊?”掌柜的将包好的热包子递到青龙手边,正看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从芳华居冲出来。
3 ]7 N) y3 f0 k$ X+ t: d  十七八的年纪,梳两个粗粗的麻花辫,额前的齐刘海遮住了大半个额头,显得不大的脸盘更加的娇小。听到响声停了停脚步,“早啊,掌柜的。我们少爷病了,我这急着去请郎中呢,回来再说啊。”急忙忙的又跑了起来。
; [/ b. ~1 i+ G" h: ^+ n& E( v$ @  “唉,定是那个恶毒的婆娘又打他儿子了。”+ |  q. M  S/ x' M: A
  “就是啊,你说一个青楼的chang货,等她年老色衰了指望谁啊?有这么个儿子多好啊,这么不知足,没事就打个半死,真是造孽啊。”5 x3 G9 Y' _6 ]& L
  一旁等包子的食客也开始议论纷纷,替那个二楼窗户后面的少年暗暗叫冤。
* k; i; h6 V8 c4 e3 ]  青龙在众人的讨论声里,提着冒着热气的早饭,踩着一地的晨光,走回小屋。
  \) N2 I+ s5 \' u2 T  c  竹林小道,幽静的不像凡间。& w) R2 t! e1 \- O% i; t
  飒飒的风拂叶声,微微的虫鸣鸟叫声,远处潺潺的流水声,合奏这着一曲天高云淡的曲调。
9 q0 c- B) y# d! X3 ?* Z  身着墨蓝长衫,裹着一床淡黄色的软被,白虎坐在屋顶,托着两个腮帮子,等着自己的早饭。
# Y, K; ?" x( X8 s6 v  人未到,香味被小风吹的一晃二三里,白虎有些困顿的眼睛立马睁得大大的,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就会错过那又圆又扁的美食。
3 h& F- Z& s) f, [3 H' j. u  Y' S  青色的衣,黑色的发,白里透红的皮肤,如果没有眼下那两个有些阴沉的眼圈,那个越来越近的人漂亮的可以直接拉去接客了。白虎看着美色和美食都在朝着自己前行,心情大好。
' n6 \% Q2 l  @3 [) a/ ^' Y  青龙心里想着一会一定要折回去买张床,并没有留意到屋顶的异象。7 R3 {. F9 H$ Z  a5 U5 T
  忽然间,头顶兜下来一个软绵绵的物件,自己没来得及反应,腰间的碧青剑已经飞了过去,穿过它的身体,带起一阵棉絮飞舞。" v+ I! b5 z1 O! i
  好好的软被,毁了。
* D3 D4 n2 x: A/ [  白虎没成想碧青剑这般的护主,愣在那里一动未动。
/ b* t3 d, r/ E  身上的衣服被早上的凉气浸透的迅猛,感到一阵一阵的清凉。
( g" m: a% y7 N6 C; e0 X  跳下屋顶截住包子的去路,一副山大王的架势。“买个包子而已,这么慢。”
, C' }9 z! p. G  纷纷扬扬的棉絮还没有飘散殆尽,围绕着竹林絮絮叨叨的上扬下沉,再上扬,再随风飘荡。
# z  F3 C& K: D# N  “你这是大好了?”青龙抓了一把乱飞的棉絮,凉凉的问道。1 k* I3 G) E& l/ H" T  p, ?& }
  “我是谁啊?堂堂天界白虎星君,身子怎么可能那么弱,睡一觉就好了。呵呵,来来来,我的包子。”说着就要去接过那一包香味浓郁的宝贝。& M3 e/ f. A0 h6 r# r8 {
  一个闪身,包子被人挟着躲开了。
% i9 `  G) }8 p! l. ~9 I) v  “想吃包子,行,先告诉我,你第一个亲过的人,是谁?”: }4 S' K: E% C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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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本子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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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X5 D5 y# i8 u" _  “是我!”
+ e7 |# b1 f3 L0 \. u# N- u  清脆的声音穿过幽长的林荫小道,越过对立的两个身形,撞进耳中。* k6 B% K; H9 s' k1 `
  循声望去,皆是一愣。& H0 s* k% N5 w7 x+ P
  碧绿的山,翠绿的竹,明绿的溪,依山傍水,绵延百里,幽静宁远。大片大片的新嫩竹叶枝枝相连,互相摩挲着脉络,重重复重重的交错身形。5 _# [( E  R8 \) j+ b
  红衣似火的人,踩着洁白的祥云,立在不远处,打趣的看着这边的两个人。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八宝镜,时不时的对着镜面瞧瞧自己的妆容。: E5 u2 s( r1 s
  白虎在看到那面镜子后,对包子的热情立时消去了大半,直勾勾的打量这个从天而降的老友。
9 B* P! T( [/ _  以这么多年的交道得出,他要是下凡,要么是天上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么就是即将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自己不过在凡间住了两晚,会有什么大乱子?& ]+ E- I$ {$ F4 J. @
  青龙定了定神,收回深深cha进竹缝里的碧青宝剑。缓缓的转过身,笑得淡然,“别来无恙,朱雀星君。”7 D) l  z1 m% v$ [3 z- p1 D' P/ A
  “无恙无恙,怎么了,白老虎,看你这脸色,是不是太思念我了,夜不能寐日不知味的,把自己折腾病了?呵呵,我当你多厉害,还没找到丹药的下落就先折上自己,啧啧啧,要不要我去太上老君说说换个仙友下来啊。”朱雀拖着坠地摊开半尺长的衣摆,外红里白的衬衣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花海,触及低端皆用金线裹了边,高贵又庄重。迈着优雅的莲步,含笑侧着头,朝白虎走来。
: z2 |# u) V4 l: c' T. @  一边的青龙适时打断,轻咳一声,把朱雀看向白虎的目光截住,拉回自己身上。
7 F8 X7 @9 T, L* r% L  “你方才说,他第一个......是你?”
5 q! Q) ]! F; \; J) r  青龙对这个回答显然有些不满意,脸上的不自然被自顾照着镜子捋头发的朱雀一一看在眼里。
3 T  x% k: y3 t. k9 |4 c. k  看他那神色,此次下来,也算来对了。, L6 O5 @: r; v" ^1 \
  “青龙星君,我有些事情想同白虎单独说一下,不知能否......”朱雀将宝镜收回宽大的绣袍中,双手一扬,衣袍随着胳膊向后一摆,带起一阵不大不小的袖风,携带了淡淡的酒香,举手投足间颇有帝王气势。. O% O% O/ I3 {4 P
  白虎迷了双眼,索性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翘起二郎腿,对着那身红勾了勾手指。9 V% E9 k+ h& `& o' I- G% q
  “找我说悄悄话,朱雀,你也应该晚上来不是?这大早上的,真让我受宠若惊。”指尖一弯,念了个诀,掌中多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私语花。+ \0 Y5 l7 n# K0 f/ T
  私语花,是一种不知名的野花。# D+ e; `7 u3 S( q
  很久以前,还是凡人的白虎,和自己的天劫一起来这里游玩,看见地上的野花中,有一种很是顺眼,一时兴起取了个名字。1 e$ V, O9 H* x% n+ b3 a# W* O
  粉白的花色,半圆的花瓣,莹蓝的花托托起一个尖尖的花苞,大小犹如一个生涩的枣子。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白虎的掌中。
$ }) _( v: a$ Y! y  “你不要玩的太过分,白虎!”嗖的一声,方才还在几步开外的朱雀,已经站在了白虎的身边。
! X& m& d/ T% k5 |6 k) H: i  祥云还没有消散干净的脚下,踏着一双流云戏水黑绒靴,一气呵成的图案,巧夺天工的做工。映入白虎的眼中只是微微瞅了一眼,莫大的嫌弃。0 I# C0 b% _+ s, [
  头顶依旧是蓝天白云,绿竹清风。只不过多了一个透明的罩,和他脚上的靴子差不多,叫做流云罩。
& [6 J$ v3 o; F: S2 m. Q  看不到,摸不到,但是听得到。6 `4 i0 Y! L2 D2 D
  罩子里面的人听得见外面的声音,外面的人却听不到里面的对话,实在是方便现下两人说悄悄话的必备良品。
) W4 n* d! f! [8 I  “你这罩子竟然还在啊,我以为上次被我撞毁了呢,是老子功力退步了呢还是你小子法术精进了呢?”白虎扬起一张清秀的脸,配上一个天真的笑,让想开口大骂的朱雀终是忍住动粗。
; C" a' @& o$ I( T6 K+ ]: Z/ C  “白虎,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他青龙是个星君,你白虎也是个星君。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要时时警醒才好。有些事情,忘了就是忘了,何苦为难自己。”朱雀掏出八宝镜,递给面前撇嘴不语的白虎。3 J7 T: |' `- ^8 v" c
  镜中的脸,苍白消瘦,眼睛大大的,像是要脱离眼眶似的溜溜的转,颧骨高高的突起,将脸上的线条显得更加分明。摸着自己有些瓜子状的下巴,白虎自夸道“嗯,老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啊!”
! h9 u! l3 p; g& s, P$ L7 z  朱雀一把夺过,在白虎的脑袋上重重一拍,险些将这宝贝震个粉身碎骨,仍是不解气。: A' t+ E& K. h* `9 t- t
  随即跳着脚的大叫起来“你个没心肺的,枉我在上边还记挂着你的小命。生怕你一步错步步,你倒是不着急。从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好,我告诉你,你心中的那点小心思瞒不了我,不光我,上面有些眼色的都瞒不住。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干完活就滚回你的白虎殿,守你的竹林去,小心我哪天给你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让你就此绝了念头。”朱雀额前的一撮发丝被自己吹的凌乱不堪,奄奄的搭了下来,遮住一只眼睛。4 s( I% L7 x* A
  “我能有什么心思?”白虎不甘示弱,强壮硬气的顶回去。
9 E$ }: N! |8 Q; y- U  L, H) k  “吆,刚趁着身子虚亲完就忘记了,你倒真是个薄情寡义的主。你若是真的能成一个负心汉,继续装下去,我倒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白虎,这种试探性的游戏,你还是不要玩的好。你玩不起。”朱雀低了身子,面面相觑的对着白虎的脸庞,不过一拳的距离让彼此的呼吸都极速加剧,谁也不退让的大眼瞪小眼。
$ h4 W+ T6 W) T! ^  青龙看着两个越贴越近的脑袋,突然刹住,僵持在那里玩对视,摸出一个还尚有余温的包子,放在嘴边一咬,直觉得咯牙。& c8 P" ?4 R" q8 w  `
  明明是早上新出锅的,自己又是亲眼看着它从生变熟,怎么这会子会觉得不熟了呢?生的胃里难受,凉的脑子难受。0 E8 ~* ^4 g2 W7 v  U
  朱雀的身子终于离开白虎直坐着的身子,背对着自己又交代了些事情,收回了流云罩。6 m, B+ O6 l5 f/ L1 L. W, Y
  “青龙星君别见怪,方才是我与白虎的一些私事,怕污了你的耳朵,故而用了这流云罩。星君可是找到那个吃掉仙丹的孩子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朱雀拱了拱手,十分客气。& f' v- W4 c3 u" v, Q2 u
  “嗯,找到了,是个苦命孩子。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朱雀星君不用担心。”青龙歪头看到那边石墩上坐着的白虎,正若有所思的捏着一颗小小的药丸,方才手中的私语花,已经稳稳的插在了朱雀的耳边。4 }; r2 g6 i8 P: x1 g6 p5 b
  朱雀含笑,点头礼让了几句,又叮嘱几句注意身体啊,不要陪着那个没脑子的到处跑断了腿啊,凡人的闲事少管啊一类的,唤来那朵看上去就柔软的不像话的祥云,轻飘飘的飞走了。
5 A) W! t/ B. P5 s( J" t  青龙低头看去,手中的包子也没了踪影。
( ]& j0 a7 o3 g4 K9 U# h  半空传来一句埋怨“包子我就带走了,大老远的跑下来不带点特产回去,太白那不好交代。青龙星君,咱们回见。”8 O3 L2 R8 z# k, @8 w9 ^+ z; v
  白虎把小小的丹药揣进胸口的衣衫里,站起身伸了伸胳膊,长长的呼了口气,又扭了扭腰,身上立马神清气爽起来。) V- f/ v: J4 p* V
  “我们去找找那个带有仙丹的孩子吧。”白虎摸着有些扁的肚子,无限哀怨。
1 D# z3 I# H3 i0 y( x0 t: n9 Y  “我们已经找到了,就是昨日我接住的那个的。”青龙背剪双手,眼里染上了一层寒意。- V0 h  y& b: P1 R$ |
  “啊?那个孩子?就是那个和你共赴巫山的孩子?”白虎嘴巴一会变成一个0字,一会变成一个一字。
  m* U+ u" r! j6 A  “巫山?我何时和他去过?”青龙想到昨日抛下自己去喝的大醉的某位,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上涌。
/ U1 \; \8 D+ y' u( s; U# m8 A2 f' K  “你对我眨眼睛,难道不是叫我躲远点,别碍事?”白虎磕磕巴巴的挤着眉毛,一脸的惶恐。/ b) ~3 }$ J; f) s
  “......当时不是,不过现在我很想你躲远点,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打你一顿。”青龙按在宝剑剑柄上的手抖了抖,强力压抑自己拔剑的冲动。
1 R! `9 t) P- `# d) \  w  “对了,我昨天醉酒生病后,有没有?有没有轻薄你?”白虎退了几步,抱着一棵和自己胳膊一般粗的小竹子,把脑袋顶在竹竿上,满心的悲愤之情。- q9 z: e. P6 C3 j* e! o
  朱雀刚才说,自己趁着糊涂的时候,竟然亲了青龙一口。3 k9 ~: \, L  Q% S
  苍天啊,玉帝啊,我是无心的。我虽然说过很多违心的话,做过很多违心的事。虽然我心底很盼望能吃青龙的豆腐,并且能天天吃到。但是赌上我白虎一生的运数,那个吻,我是当真记不得了啊。无心之过,应该是要被原谅的吧。# g+ O! l1 V" _6 W! ?2 I5 ?
  凡间有句话说的好,叫不知者无罪对吧?我是清白的!
9 U7 G; f& Q' M  白虎抱着竹子的手没有松开,而且是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恨不得将自己塞进那空空如也的竹心去。
3 [2 c' A! J& ?& E* _  因为他分明感觉到青龙的周身,笼罩着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大有铺天盖地席卷自己的架势。饶是自己是个武将,后背依旧徒生出一片冷汗。
; Z% X0 U3 P  v/ B) M. H, ^- Z  碧青宝剑在剑鞘中飒飒作响,想要冲出阻碍飞进敌人的胸口,将他穿成一串肉串,无奈主人按捺的太用力,没有得手。
$ i0 D* }4 r# k; ^  有一种战争,没有硝烟,却猛烈无比。有一种对抗没有兵刃相见,却死伤无数。有一种制敌之术,叫做沉默。
  [& K# d( r! z  在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抱竹子的手实在是酸的不行,终于举手投降。老老实实的走到犹如雕塑的青龙跟前,耷拉着脑袋,打着道歉的腹稿,怎么才能解释清楚,自己确实不是有心轻薄他的。8 o& @6 j/ D$ N, K8 G
  “你第一个亲的,是朱雀?”安静之后的第一句话,是青龙说的。那么的单刀直入,那么的开门见山,那么的莫名其妙。3 z1 p1 c4 h# u: i* Y& Z$ i
  “咳咳,那个,我们还是说说你刚才说的那个孩子吧。你们没有。。。”白虎的颧骨本就高,稍稍一害羞就会显得格外的红润,就像此时的模样。
( U6 E! T+ l4 C4 x* G  “我们真是没有默契。”青龙砸下一个结论,甩袖进屋。4 q: p, j#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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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 V+ F' o& ]8 [     ☆、戏本子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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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X4 n  m0 ~7 ?# N7 u: _( a  悠悠山外山,脉脉水中楼。佳人共一舞,玄女下九州......
" @( o+ q+ ^+ p1 w1 S$ l  说书台上的说书人,轻轻缀一口温和的龙井,压了压有些沙哑的嗓子,继续娓娓道来一个又一个的风花雪月。
% w4 Y1 D( y3 K8 M5 K) y* o& F8 x  老鸨璃砂摇着美人扇靠在一边的侧座上,懒懒的看着说书人的一举一动,身旁的小丫头附在耳边低声回禀了几句,璃砂紧了紧眉头,随即抛下剥了一半的葡萄,提着繁琐的裙边,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二楼的一间小房。. K7 T: b9 K' F$ ?" \, B5 X
  床上趴着一个人,那是他的儿子白梦。
& s9 Y; \( `% P9 p0 ]# {6 u' C; j4 N  郎中说他的伤很严重,需要静养十天半个月才能好转。眼看着给他KAI苞竞赛的日子还有不到五天,这不是成心让她这个老板脸上无光吗。' ^" b( W4 X/ y' S/ [
  璃砂一扇子扇到白梦LUO露在空气中的伤口上,没有半丝的手下留情。
5 @6 n* t& s) I; W  昏沉的人迷迷糊糊的喊了声“疼”,不再言语。依旧紧紧皱着眉,闭着眼,有些费力的呼着气。
* Y! x1 v4 o( K  璃砂再一次举起的扇子,终是在那一声呢喃中生生的收了回来,从白梦的背上绕了圈回到自己的胸口,装模作样的扇起风来。. F: y5 n: F" @
  “老娘给你三日时间,这三日我不会逼你去讨好任何大爷。把身子给我养好,等着五日后的大选。那时你要是还是这般半死不活,老娘就直接把你打晕了扔到山里喂狼。老娘从不养没用的东西。小柳叶,伺候好少爷,若是他好不了,你也得跟着去地府作伴,听到没?”风一般的来,风一般的离去,独留下没有任何回应的白梦,和跪在一边急的直抹眼泪的婢女小柳叶。
/ Y% e; |( g( Y+ J0 }  她是自小被老鸨从河边捡回来的小丫头,一直和小少爷养在一起,既有丫头的本分,也有姐弟的情谊。. x6 [4 K1 _$ k8 N7 E7 A3 y
  小柳叶年仅十八,比白梦大了一岁,私下里经常逼着白梦唤自己姐姐,好得意洋洋的在众多姑娘跟前显摆一下。当然,这些自是不能被老鸨知道的。; f3 R- {# l5 y, y! @8 F( C: O
  她眼中的白梦是个老实乖顺的男孩,纵使老鸨打他骂他,不给一点好脸色,还是乐颠颠的将她视为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小柳叶知道,那是怕,怕有一天,这个世上连个打自己骂自己的人都没有,孑然一生,孤老无依。
6 C& y. }  k/ \  老鸨虽说是白梦的娘亲,却在卖儿子的事情上没有丝毫的犹豫。还没有到正式的竞赛日子,已经陆陆续续的给白梦挑了几个除了有钱别无它处的大爷,让他着重的培养感情。3 k7 ^* ?& i7 p  w: }' G7 n
  ————————————
, f# G3 r1 ?" H* ?' ]  前天的傍晚,白梦顺着后门的墙道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小柳叶的丫头房,死活不回自己的屋子。
$ v- _4 P& a. A% f/ z7 o  细问之下才知道,白日里若不是碰巧被两个陌生的公子恰巧撞进荒郊的一座小屋,十七岁的白梦就要被那个养了五位男宠的老SE鬼刘员外吃干净。
9 c3 t" D$ `6 Z0 a) v  白梦抱着腿蜷在简陋的小床上,巴掌大的小脸深深的埋在颤抖的臂膀间,看不到眸中的神色,只不过说话间都带着隐隐的疼。6 d5 t4 _# k  s$ A/ L% B+ ~+ y
  小柳叶那晚在床铺边的地上铺了床毯子,将就了一晚。* L6 t$ ]- z, D, G: u0 M- K# A
  躲得了一晚,还有第二晚,第三晚,总有躲不过的时候。
+ h3 w' }$ X6 E% t* g- G7 d4 ~  连第三晚都没有到,白梦就被请到了璃砂的房间,汇报勾引se老爷的成果。& R/ m, {- g$ P* Y5 w, f, i
  看来,那个se老爷没有责怪自己,不然,自己现在应该没有跪在这说话的机会。白梦竟在心里松了口气。
! y5 |# ~  b/ j/ @$ f  自己在竹林冰凉的床上来回的躲闪时,心中早已泪流成。求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列祖列宗显显灵,将身上这个四处乱摸,到处乱啃的男人赶下去。4 K- S! A8 @9 O5 C- U- V
  或许是自己命好,或许是自己平日吃素积来的善缘,推门而入的白虎,在白梦的眼中,犹如天神。没有金光闪闪,祥云腾腾,却是高大威武,器宇轩昂。
( Y) I1 T* k8 z  U  当即松了口气,故作惋惜的起了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衫,看着方才还心急火燎的SE鬼胡乱抓过自己的衣衫往身上套着,额头的汗珠子滴答滴答的打在沾了灰尘长衫上,也全然没在乎。
2 n# F( F1 X" V# Z2 v1 Z  心想如果不从这将他气走,换个地方,今天还是要被他吃掉。4 F5 H5 s! S  [6 k& E: K/ q. G1 P
  索性赌上自己半生的运气,将没系好衣带的前襟又扯了扯,妖媚的靠着门口立着不动的白衣公子胸膛,轻声求救“劳烦公子站在这不要动,求你。”
% @8 s% r. c+ c* b$ `2 j# d/ @  那人果然很仗义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让自己发挥。
- M/ `) ], A/ ]3 v  这一下,在SE老爷看来,扫了他的兴的,就是这两个不识趣的男子,自己全然没有拒绝他的意思,相反的,身为小倌的他对于任何男子,都有极大的兴趣。( ]/ [9 A, W1 D" r" ~5 i
  这种随便,搁到良家少男上,着实可耻。可是白梦是谁,是芳华居的小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取悦于男人,任何对自己有意思愿意掏钱的男人。8 [  ^2 L8 b* ^* Q' }  B2 i
  SE老爷也只是不甘的骂了一句,甩袖离去。
. d. s, R7 l' {( `3 U  不是他大度,不是他仁慈,实在是撞到屋外的青衣男子时,看到了他腰间别着的那把长剑,心里衡量了一下两方的实力。
! e& p/ H( M) ~$ P9 d  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开溜。
' q  i. O# m% i6 J+ ~. z, z. w  事情大体就是这么个事情,白梦就挑重避轻的诉说了一遍,胆战的用余光瞟向璃砂脸上的表情。$ k# U2 L# {& x- m1 ^* l( }8 G& u( }
  “奥?竟然有这么胆大的人,连古老板都敢得罪,当真是个人物。也罢,那也确实怪不得你。你回屋收拾收拾妆容,换身干净的衣裳,今日娘给你约了城西的刘员外,一会就去你房间看你。记住,要好好的伺候他,好在你KAI苞那日将你的身价抬上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管你到底何时将自己交出去,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你的kai苞银,一定要是史无前例的高价码,才不枉我辛辛苦苦把你抚养到这么大,记住了吗?”璃砂围着白梦转了一圈,嘲讽的笑意被厚重的粉底遮掩去一大半。+ B3 p; X' Q9 z
  而后,白梦在自己的屋里想着自己的祖宗会不会再一次显灵,找个大神来救一救自己。. X* T& l1 N4 q& W
  再而后,刘员外来了。# {* \! }. [) m2 _3 ?. p
  儿子年纪都和白梦一般大的人了,喜欢玩JI情。追着白梦在不大的屋里跑了足足七八圈,气喘吁吁的一口一个宝贝的喊着,脸上的红晕油光锃亮,到是看不出年过半百。
$ j# D) W0 B1 c  白梦一路的躲闪,门外站着璃砂派来的守门人,防止白梦逃离房间。房间只还有一个窗户通向外面。
2 O% |2 Y) c) J: D- g  唯一不足的是,是通向外面的大街。从这二楼的窗户下去,连个缓解一下冲击力的台子都没有,估计下去怎么也得瘸上十天半个月吧。
; C( H8 ]8 o/ w  脑子里还在飞速的计算着,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冲出房门的胜算大,还是从这窗户跳下去后不被老鸨抓回来痛打一顿的胜算大。: t( l& l- R7 a
  一心二用间,古老板的一双枯瘦的手已经牢牢的钳制住自己,暗黄色的大牙就在自己的唇上来回的噬咬。油腻的味道透过口腔直达自己的胃部,白梦一个不适应,用力一挣,甩开了刘员外稍稍放松的大手。8 W' k# ~7 J/ e
  左躲右闪的时候,白梦已经退到了窗户边,这一大力的甩手,迫使自己惯性的向后仰去,直直的摔下了窗台。: X: ~* |& ]# ?) @: k
  那一瞬间,白梦忽然醒悟,要是摔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既不用让娘亲再给自己忙碌,也不用违背自己的意愿去赔笑卖身。
5 m/ r( m, {, L9 V$ J& P& ]. h  他安心的闭了眼。
* p+ U5 [9 y" E: u: w  Q! j- g  没有感到骨头断裂的疼痛,没有感到鲜血直流的恐怖,只有一阵清淡的竹香味,钻进了自己的鼻尖。$ }4 p9 O7 Z% ~7 ?: o4 Q; C
  抱着自己的人,依稀见过,却一时也记不清从哪里见过。0 t& Y% Y' h8 {) F4 R7 \+ M4 h
  犹如上次出现的天神,白梦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抱着自己的人的衣领,将自己埋进那片有些温热的胸膛,咬着牙祈求“求求你,先带我离开。”
! I9 v! g) a% f) N5 G. J6 P. E0 ^  感觉到抱着的手一顿,似乎是在犹豫。白梦立马带了哭腔的继续以微弱的声音说道“求你了。”
& Y) {  i0 f( V, c! L9 E  终于,白梦的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自己也正在离那个自己所谓的家,越来越远。4 G8 I: A* n$ ?' g* N  H2 C4 J
  到了郊外,白梦被放到地上,才来得及看清楚今天出现的救命恩人。8 p& C. w  ~% P5 P  D" B& v
  青衫飘飘,眉宇英挺,面若冬日的寒梅,美中带着清冷。# t+ o7 Y  J2 }' d; D0 o% K
  虽然自己动了轻生的念头,但是被人救了,总要道一道谢的。7 K# P: A% g( u& F% J* j. o& N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无以为报。他日有需要在下相助的地方,在下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白梦双手抱拳,微一俯身。7 _' }* d6 j/ F8 H* ?0 o" k3 I
  “你是掉下来的还是跳下来的?”青衫的男子开了口,却是问的突兀。
- B2 V& [8 e' j2 k# ^  “嗯,是,是掉下来的。”白梦低了头,缴着手指,等待接下来的嘲讽。
. l# V9 A4 `( H7 C' h  “下次小心点,太危险了。”# B7 P5 s4 `* q$ z/ ?7 j9 a# ]' C
  白梦惊讶的看向青衫男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 `+ s: \. r+ ]8 a0 f( Z" h3 j& U( B  这人看着自己从芳华居的窗户跌下来,那么自己不是住客就是piao客。竟然也没有加以嘲讽,语气甚至于都没有一丁点的改变,平淡如茶。9 K: m0 M& T1 S" Y: H
  “不知,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日后有机会定要报答。”白梦对那人的好感立马攀升,若不是顾忌自己身份不是多么的光彩,真想和他拜拜把子。
9 |4 v3 r+ [" F0 P) b6 t  “嗯,严火初,你呢?”0 ^! w/ t. c0 W7 I! {3 w
  “白梦。”
( N- |% S( B1 |9 C  I( g$ S$ \  “白梦?白露为霜轻叩手,梦醒黄粱点霓裳。好名字。”
( M* I# l- b( M3 F" a: Q  ————————/ i# l6 E) ~+ j0 N- q* A
  与严火初分开后,白梦沿着林荫漫无目的的走着。" ~4 T5 R6 \! _1 `* g
  回去免不了是一顿毒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与其担心那顿打,不如趁此时好好赏赏这山中的美景。
1 c6 T* t7 s8 ]3 a  本着看一眼少一眼的想法,白梦走的很缓,很悠闲。
) G% l! K. d' w  手里拿着路边扯下来的一根竹条,东敲敲西敲敲的,听着不同的声响,胡思乱想起来。( W8 c% q1 R( |2 F$ T
  近日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有空要去庙里拜一拜,感谢祖宗保佑,感谢神灵庇佑,让自己躲过这一劫又一劫。( [* J/ w) U6 v: i
  自己是要像芳华居里的各位姐姐一样,接客卖笑的,白梦从记事起就知道。
7 u2 N2 y" J0 |2 N9 ?$ P" ~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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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6 W1 P0 K1 \     ☆、戏本子 (九)+ D3 a( s$ }0 P1 Q1 |! k2 z

) C& h; C' y! e3 u' N9 O! t  白梦每次都会强烈的暗示自己,早晚都要如此,这是自己的命,躲不掉,就不必躲。一闭眼,一睁眼,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哭也一辈子,笑也一辈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可以哄得娘亲高兴,何乐而不为。5 K$ h: z* I# Q  v
  但每每那些滚烫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时候,心里总是抑制不住的害怕,手脚冰凉,大脑空白的。只有一个念头占据着主导地位,逃跑。
; a/ Q  }2 y5 ]9 h  Q  是不是这就证明,自己还是没有长大呢?: @/ j2 f. @2 i- J8 f, I4 V
  娘说过,真正长大的人,是不会害怕的!
1 q0 v& T2 X, j' O) w  “救命!”
8 `! ]7 w+ |  A9 d  一声呼喊将自己的思绪打断,眼前是条河,一条还挺深的河流,河水流的也很快。9 K8 Y8 L: y& h$ P1 X1 }% H
  在水波间,一个正在上下扑腾的男子正在奋力的往上空挥着手,发出救援信号。
) F, R) F+ [+ ]8 t+ ^& d  ]) `  白梦脱了外衫,就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快速的游到那人身边,将他胡乱挥舞着的手一抓,示意他安静下来。随即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将他拖回了岸边。; `# I: V7 f: l1 V8 V7 u+ v$ e6 y
  往常都是别人救自己,如今也有自己的用武之地,白梦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7 p9 T' A1 a+ T) q
  救上来的男子吐了两口呛在喉咙间的河水,道了谢,抓起白梦扔在岸边的长衫,匆匆一披,道了声谢,就气急败坏的朝着河流的上游跑去。# d+ u1 o: j6 d$ D
  那速度,那步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刚刚溺水的人。饶是他这个救人的,此时也只能坐在地上大喘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抢走,无能无力。8 |' J  ^3 {2 s8 y$ ]# ^/ E
  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2 v4 e" J! c5 C1 m4 z
  休息好了,左捱右捱,终于是皓月当空,月朗星明。该回家了。
( D$ J+ _! W2 K& A( M& J  意料之中的去后院跪了一炷香,意料之中的挨了打,白梦昏迷前还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我莫不是救了一个土匪?  @2 U$ @; I/ ^" `/ _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将自己的衣服给送了人,还是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人,着实的荒唐,这顿打挨的应当。# F9 T; S" c7 ?7 e4 c0 w1 L  p) i
  白梦以为,那件他最喜欢的白衫,就此无缘相见,还默默的惋惜了好一阵。  \5 x, A0 V  T6 M
  没想到,大白衫有一天,还能长着一翅膀飞回来。
% a  A6 ^, k. y2 z* M  小柳叶摸了摸白梦滚烫的额头,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不一会就把自己的前襟湿了个透彻。薄薄的胸纱被水渍浸透,若隐若现的两个小山峰,随着主人的起身左右的晃了两晃,小柳叶才发觉,早上过来的匆忙,忘记了束胸。8 W4 D/ \- ^) ^& N: J) {0 l# p
  将冷水盆里的一块帕子又浸了浸水,拧的冰凉扎手,压在了白梦的背上,方才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上束带。
! i5 S9 v9 p: H7 N5 J* ]0 E3 z( _  小柳叶之所以到现在还只是个伺候人的丫头,除了她长的一般外,平胸是个很强大的利器,为她挡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6 A+ d- ^' _2 E2 n9 Z
  用璃砂的话就是,熄了灯,上了床,谁管你长的如何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说不定抱着的是你,想着的是哪个小狐狸精也未可知。只要你有女人的身子,只要他们怀里有你这个人,谁还在乎那些表面文章。这些大爷来我们芳华居图的是什么,就是图的一个省事,图的一个乐呵。但是有一点,你若是连女人该有的资本都没有,就别想登上芳华居的大堂。" A0 C! D! d; @; G8 K
  这个资本,指的就是那二两白花花的胸脯。
4 q3 V' _" C5 Z' g  小柳叶喜欢芳华居,可以不用四处漂泊,担心下一顿饭有没有的吃,担心过年的新衣服有没有着落。相比较于街边要饭的自由人,这里更温暖。
3 u( ^; M9 l, |' Q  可是若是成为这里的大堂姑娘,小柳叶还是退避三舍的。从发现自己发育后,就每日强制自己用长长的纱布将自己的胸部包裹的严严实实,再穿上厚重的衣服,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 f0 a5 }; Z# L  Y* ?2 ^7 p8 e  早上听说白梦病的厉害,情急之下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早将这些步骤忘的干干净净。
% |% \. v! F. i9 ~+ m  也不晓得,方才老鸨有没有看到自己的那副样子,小柳叶在心里惊的直打鼓。( l' h) K# m( ~- V/ F3 v$ p
  白梦在疼痛中昏昏沉沉,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 R2 T# ~9 O* {7 A  若是睡着,为何背上的痛楚一点都没有消失,火辣辣的直直烧到自己的心坎。- p6 W4 K9 Y0 L- w2 b/ O' n2 M
  若是醒着……
/ \4 |- M9 A; o0 O  “你是谁?”迷迷糊糊睁开好看的双眼,白梦犹如一个天真的孩童,认真的盯着床边这个盘腿而坐,摇着一把羽扇的白衣男子。
4 N+ ^  ?3 b. z7 ~" c  那袭洁白的长衫,很是眼熟。* a% h" s$ |# m- T
  “昨日是你救了我,我是来道谢的。”摇着红彤彤的一把羽毛扇,盘腿而坐的人一个起身,骑到了白梦的身上。, A9 b  a3 Q" A: d6 `2 t5 f* s
  轻佻的用两根手指夹起白梦顺滑乌黑的长发,放在鼻尖细闻,淡淡的桂花香,淡淡的脂粉香。
7 l& N  X+ D( G& ]7 E5 j1 W  白梦趴在床上,忽觉得背上压上来一个不小的重量,不偏不倚的压在了自己伤的正重的伤口处,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嘶”的一声轻哼。将自己的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中。
) |/ G( ?  W2 {* h5 j' q  紧接着,背上覆盖着的薄被被一把扯开,一股舒服的凉意沿着自己的背脊,慢慢的流淌到那些自己连看都不忍看一眼的伤口上。一时间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 k3 b4 q7 a5 m/ }5 G5 `" }
  白梦又“嘶”了一声,却是舒服的。' F$ w4 |) n' G; L* K" r0 U4 ?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老是嘶嘶嘶的,你是蛇精吗?”压在白梦身上的人,皱着眉调笑,手上继续从拿来的一个艳红的小盒子里挑出一些透明的膏体,轻柔的按在白梦的背上。; r; q) a" ~4 R$ {) p, g9 M
  那些透明的膏状物体在碰触到白梦的肌肤后,迅速的融化,变成汁液,淅淅沥沥的蔓延下去,将伤口很快的注满。
+ Y& R9 Q3 x* z% s" f  ^  “你是怎么进来的?是妈妈找你来给我治病的吗?”白梦抬了头,拧着脖子看向身后的那人。
' L7 }- c) a3 k9 B% W; [) f$ f  “我可不是什么人叫都能叫的来的。算你小子命好,昨日阴差阳错救了我。老子最不爱欠人情,今儿路过这,看到你重伤,索性救一救,权当还了你一个人情好了。”白衣男子将别在腰间的羽扇取出,对着白梦的背轻轻的扇了扇,一阵清爽,扇下的人止不住的哼哼。
  p% ?. C& u) L* e! h9 c8 J/ l1 D! \  “你,你……”
3 g0 [0 Q3 \5 b  “你什么你,连句谢谢都不会说。不过你趁早也别说,老子不喜欢那些客套。你救过我,我自然要救一救你,天经地义。”. Z# r: x& U6 z$ y3 N
  “你,你还我衣服!”白梦使出浑身的力气抑制住自己想要轻哼的冲动,朝着那人吼过去。
% s6 _. V, H& Z, W  q  摇扇的手稍稍一怔,白衫男子一张白嫩的脸蛋,霎时变的红彤彤的,犹如芳华居夜里高高点起的红灯。
* C/ d" ~5 }2 ^2 Q- \0 v& y& A7 [  “那个,这衣服是你的来对吧?呵呵,我差点都要忘了,只觉得这衣服真合身,比我那里姑娘送给我的都要合身。要不我们打个商量,你把这衣服送给我好不好?”索性跳下床,拉起白梦的手,两眼闪着明亮的星星盯着白梦,可爱的一塌糊涂。% L4 g: A! [" m6 s; ~
  “你们那里?”白梦拧了眉,不知道这个范围到底指的是什么。
- R+ N9 n, q# M  E$ e  “是啊,我们那里。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是狼妖。是后山上最厉害的狼妖哈哈哈哈。”说罢退后一把,自顾潇洒的将腰上的檀木令牌取下,在白梦眼前晃过来晃过去,好不得意。
6 i! e7 E% ]* S+ {( n& y  白梦只说了“狼妖”两个字,就再一次睡了过去。8 A7 ^5 Y3 N8 l- b" f& l9 M' ~: C
  这一定只是在做梦,一定是的。7 i5 S( o( y6 R4 N6 \7 b/ q
  小柳叶换了一身粗布衣服,将前额的刘海全部梳到眼前,盖住了大半张脸蛋。端着一盆新的井水,推开了白梦的房门。
& q* Z2 v) L# {- ^4 e8 g  意外的,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气。- |. j( H( i5 V! Q- c: ^  D2 Z
  那香气直钻进人的鼻端,沿着身上的七经八络四处游蹿,凉的人顿时精神不少。
" w9 Z9 S. O2 Y, Z' A  放下水盆,小柳叶将掉在地上的毛巾拾起,扔进水里。轻轻掀起被角,看了一眼那些应该错综的伤痕。& @  K  `* D* N; f( u9 ]' |
  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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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逛窑子的人不多,大家或许都还在自己家的温柔乡里没有起来,芳华居的大厅里空座一大片。
+ d; G$ @3 C6 K3 B  白虎和青龙吃了点早点,准备进去听听戏。/ n7 F+ W5 }& u' c. T( K& F/ Y4 d
  青龙抬起头,看一眼二楼那扇半开着的小窗,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M% G/ q/ q5 K/ p( K
  白虎凑了过来,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e" |' X  G! |( \3 ~" W
  学起了那些取悦人的本事,将青龙的头发挑起,放在指尖把玩,凉飕飕的说“不晓得今日有没有人掉下来啊?呵呵呵。这次要不要换我来当当这英雄啊?”
8 I3 E: C1 ~$ c  青龙比白虎略高两指,四目相对,青龙把那绺发丝拽回来,在白虎的耳边轻声说道“好啊,这个倒胃的妖气,劳烦你收拾了。我就替你去听听小曲看看小戏好了。”2 k7 }4 K: k5 W  f' i1 C* L
  白虎手里没了头发,空落落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望了望里头就要开场的段子。
3 C* m+ Y, m5 b- k( l1 {9 M  台子边上放着的告示牌写着今日的段子的是个悲剧,悲的无与伦比,苦的惊天动地。1 B- N6 u0 X1 X# ]7 L% \3 u
  左右一衡量,大手一摇,下了决心。
, F2 ~" g: \) h; M2 w) Q( T  “走,我们听书去。反正有我们在这,量那小妖也成不了气候。”) Q/ K8 b5 `) Y7 L5 ~6 d
  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c4 N7 d# A9 A5 s1 z
  街角的柳树上,蹲着一个摇着扇子的公子,额头的汗水哗哗的顺着脸颊往下流,自己已经加快了扇风的频率,依旧没有得到半分的凉爽。2 y0 P% _( F1 w
  好险,差点就与两个神仙碰个正着。
: u- O& H7 I  ~8 ^. I' `  p  心有戚戚焉的狼妖,靠在斜斜的树杈上,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瞥一眼那扇半敞的小窗,默默的叹了口气。随即使了个术法,消失的无影无踪。
# ~! ^( s' ~5 t# e% F/ z8 E0 z  说书的先生整了整衣领,挽了挽衣袖,缓步走上小台子,一撩衣摆,坐定开讲。
) c: Z* ^) m% k$ p8 B  台下的人不多,或三或两的磕着瓜子,喝着茶水,仰着脖子仔细的听着。
" ~' v5 f. w8 C  白虎聚精会神的洗耳恭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自己头一次见的说书人。! @6 [- f. T! z# N3 x  H6 K8 c
  年纪约莫三十左右,模样很是受用。要不是从这说书,白虎一定以为这是老鸨找来的小倌。细长的眉,细长的眼,细长的嘴,细长的手,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细长的竹竿。6 v- g3 M  g, A
  白虎喜欢竹子,对他的好感立时高涨。# C: l8 \  s+ M/ f
  青龙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里赏玩,终是忍不住问道。
( f, ~( f& c4 k2 E0 y  c  “你为何这么喜欢听说书?尤其是这种劳燕分飞,阴阳两隔的,越是不能被世人接受的,你越是喜欢。这是为什么?”; Q( R: Q* G1 _$ o
  白虎听完,头也不回的接下去,“没什么,知道别人过的不好,我很开心。”' L4 n, r! u7 X, d7 a6 l0 w  j6 p%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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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2 E& Q7 @     ☆、戏本子 (十)  x5 O& ]# r- [1 T5 b! Y& s

( v! k, K# [' r1 W& f8 @  朱雀坐在高高的梧桐树杈上,悠荡着双脚,俯视着下边打扫庭院的小婢女。
0 u, B- Z1 I+ x' t. P3 ]  这是一个时辰前新分来的,每个年纪都很小,放在人间,可以统统归到少女行列。
( H" f$ V# }5 N/ }- m0 l- w  一个一个的纤腰瘦腿,唇红齿白,很是养眼。相较于自己殿中的那几个,真真的不是一个档次上可以相提并论的。1 F7 T/ M7 {2 S! i) }) Q3 o! b
  这太白金星的什么都是好的。' b- A! u& G& j) i% v/ Q( K3 I
  殿阁是最靠近佛法会场的,每天都有免费的佛学经纶给自己当小曲听。庭院里的梧桐是整个天界长的最粗壮的,身为凤凰的朱雀都赞不绝口。现在就连这里的小婢女,都可能是最好看的。朱雀感到满腔的不甘心。3 I" B0 }& Z/ }
  堂堂一个老星君,整日除了炼炼丹药,和一帮白胡子老头下下棋,钓钓鱼,也没有什么大的功绩,何来这些优待呢?
2 J# d& o$ Z2 M4 y: Y. h1 Y  朱雀不是仙骨仙胎,从人间经历了重重磨难才修上天庭,深知修仙的苦楚。每每想起,身上的毛羽都要抖索一边,彻头彻尾的寒意。9 W4 D9 P! r6 Y9 @% x1 `
  再回头看看钓着鱼哼着曲的太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U5 v9 y" ~& N+ r8 ?% I- \8 ^
  随手抓起旁边的一条枝杈,硬生生的折断,唤了个诀,幻化出一条两尺来长的小细蛇,朝着地下低头做工的婢女扔了过去。. G; i4 k4 _% d; h! l. R
  捂着耳朵躲在树干的后面,看着那些原本水灵灵的小婢女突然的大叫大嚷,连哭带喊,上蹿下跳的模样,朱雀觉得无比的畅快。
  V2 A# O4 L1 P$ f) q- q' S  脖颈后是丝丝的凉意。
3 J; f! ]# `' z6 b" w1 r  比之更凉的是个清冷的声音。
) G  \% y+ `5 {' k% L$ ]! E* H  “有戏看怎么不叫我,朱雀你不仗义。”太白金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树杈上,紧挨着朱雀站立着,默默的看着底下的兵荒马乱。3 s2 r# f$ B! ?0 U) k2 T
  “你,不下去帮一帮?”朱雀赔笑道,小心打量这个面笑心不笑的老头。9 u- s! V6 R; y' X4 N# n, P) q# ?
  “这点把戏都看不破,岂不是不配当我太白金星的婢女。随她们去吧,最后没被你吓死的,我看可以重用一下。”太白金星从方才折断的缺口处,沿着主干又折下一大截,随手那么么一扔,比之那条小细蛇粗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大蟒轰然从天而降。. F# G% Q/ L2 q$ U
  果然,有几个胆小的婢女已经晕了过去。2 l1 U! \  D) O) |0 Q
  朱雀托着险些就要掉下来的下巴,费力的将口里的唾液压了下去,拧过头赞叹道,“佩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啊!”3 ^  X# X0 Y4 I* ]4 [8 z
  太白金星很自谦的道了声客气,继续盯着下边还晃晃悠悠站着的几个小婢女,心中大约有了判断,谁可以去看管自己的丹药阁,谁可以去看管自己的菜园,谁可以去照看自己的坐骑。0 j9 k4 a+ p7 Y& m+ ]- {+ [9 {
  “事情办妥了?”太白金星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仍是暗暗在盘算着越来越少的婢女,将要去向何处。
% e6 w4 m" l( e. L  “嗯,警告过他了,不过,就他那性子,想必是不会听我的劝的。我的好心,只怕会被他扔到天边吧。”朱雀苦笑,想到那张玩世不恭的欠扁的脸,无语的摇了摇头。4 K3 `' n3 U  a, q
  “你将你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已经够了。后面的路,还是让他们自己走吧。谁也不能预料到未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泰然处之,随遇而安,或许会更好。”太白金星说完跳下树,宽大的绣袍朝着那两条横冲直撞的灵蛇一挥,瞬间化为两截树杈,还挂着嫩绿色的梧桐叶,巴掌大小的叶片随着袖风忽闪着自己的身躯。, v9 _- M3 [) ?3 I, P* q
  腿脚发软的几个小婢女,恍然大悟,一下子瘫坐在地,满心的哭爹喊娘。) l; F6 |0 v/ u  E
  谁说天上的太白金星是最悠闲最慈善的仙家,这种没事折腾奴婢玩的主子,就是搁到人世间,也是少有的啊。
* j  A7 {  T2 T7 e+ R  朱雀跟着跳下了树,附在太白耳边低语,“啧啧,看来你是要被她们嫌弃了啊,你的慈眉善目的面孔要被粉碎了啊。”! U0 k$ k  W. z. f0 U* J  G5 q( L
  太白只是回了朱雀一个真假难辨的微笑,对着坐着的几个婢女吩咐。
& k( e. C! J& r& }- B- r; ^1 B* i  “你等根基甚好,我很满意。今日起,你们就是我太白金星的婢女,出去要是受了什么欺负,记得,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太白。有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我,我随时洗耳恭听。那几个晕倒的婢女,劳烦诸位送回她们来时的地方吧。我觉得有你们几个,我就很知足了。”
/ S0 j. `: M5 d2 z" v0 N# A  一席话下来,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婢女已经满含泪滴,感激的目光像是一把一把锐利的小刀,噌噌的飞过一个一个晕倒的身体,投向面含笑意,抚须淡然的太白金星。
2 _. s% ~. h" \8 n" I  朱雀对太白的佩服之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6 G( e% h1 I+ C- l1 c
  ————————
3 T1 b2 N$ J2 h3 u/ [  芳华居的小倌白梦,明日就要上KAI苞台了,一时间,长长的街头巷尾,没有别的话题,皆是或高调或低调的讨论着这一桩事情。* `+ b/ t( {; I0 R- d: r: n
  有人在痛骂,痛骂璃砂的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对自己的儿子,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7 C6 Y2 {! o) ~3 k+ S+ J
  有人在惋惜,挺乖巧有礼的一个小公子,知书达理,相貌清秀,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是人的娘亲。
6 P7 g! E& L% U. F( z4 f  还有人在兴奋。芳华居出来的人,哪个都是绝色。急色鬼们谁不想先尝为快,个个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b9 F2 ~$ Y; s  _7 y
  璃砂倚着二楼的扶手,看着楼下那些油头粉面的大爷小爷,搂着怀里的,摸着身边的,时不时回头亲着身后的,笑得眼睛都要和外面天上的弯月一般。0 [# g, R. v3 D) X
  男人,大抵如此。6 x4 i. @6 V, D# i- e: D
  白梦站在自己的窗边,趴在窗沿上,欣赏着天空的一轮弯月,点点繁星。8 E! c# e9 A, F# [: c8 @
  夜里的小风悠悠的吹过来,鬓角的长发随之飞舞,一时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 n* H5 h1 P9 y0 m, S  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 F  i) z+ \' x; Q& a  F8 x  “原来,你就是人们口中今日传的纷纷扬扬的那个绝色小倌。真看不出来,你还真出名啊。”红色羽扇握在手中,正襟坐在床边,调笑的看着那个出神发愣的人。. [3 [' d4 I1 h1 i5 \$ v) y! {4 e
  白梦看清那人,喉头一紧,想要大声呼救。
" @4 P5 p& S+ K* _$ ]  迎面一阵芳草香,自己的嘴已经被一只大掌捂住,微凉。
3 o3 k$ i. P' A  “好歹我也救过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吃了你。我只是路过,看你在窗边傻站着出神,过来打个招呼的。你答应我不乱叫,我就放开你的嘴。”看着白梦的小脸憋的通红,手上的力道稍稍放了松。  o4 H) Y1 G8 s4 [
  还没来得及再问几句,虎口处已经被咬出了血印子。3 c2 f6 f7 ~4 s& I- \6 W# y) c# d1 o
  “你,你属狗的吗!”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将罪魁祸首大力一推。. y' V0 K4 o; h
  只见白梦努力抓了抓窗边的窗棂,试图稳定重心,还是不情不愿跌了出去。7 L3 C. n) o; y# f
  身后一条毛茸茸的一条粗绳,拦腰将自己的腰肢一裹,在半空划了个半弧,重重摔进了一个强壮的怀抱。' f$ ]2 T! L" G4 o5 u1 |  C3 H
  压在身下的人,吃痛的一呼,眼里差点掉下泪来。3 @$ ?# W, i3 V: k" i) w5 b! L
  “我的尾巴!你,你,你别拽啊,那是本大爷的尾巴,只此一条,很珍贵的。”白梦一个轱辘爬起,奋力的将围绕在自己腰上的毛绒物体使劲的往下扯,外带踩了几脚。2 @- z: ?! g3 q" ~' b5 u
  “救……”一个字刚说出口,嘴巴再次被堵住,是个苹果。4 M  @) E: |% M. ]- \4 w% n2 l
  又红又大的苹果,本就像极了白梦现在的脸蛋,嘴里又衔着一个,那样子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捧腹大笑。
* h  b7 M" l3 X2 m, L  白梦的害怕,渐渐转化为恼羞成怒。
' g) M8 l  W1 a' ^( q! x8 ?4 S  抓起苹果,瞄着捧着尾巴在一边蹲着抚摸的脑袋砸去,准头很足,力道很够。
$ Q: H; v1 [' g' z* x  手上留着血,尾巴发着酸,脑门肿着包,身为狼妖,面子上总也挂不住。0 a4 Z0 k6 b$ B$ m* {. ]! J
  红羽扇往腰间一cha,一昂头,将被自己使了封声术的白梦一步一步逼退到墙角。* u% D' }  p7 D3 T: R# ?: `
  其实,将他赶到墙角之后要做什么,狼妖并没有想好。只是脑袋一热,想到就那么做了。! F$ H# V2 d0 v) k, ?+ R- Y
  但是看到咬着唇瓣死死盯着自己的那双眸子,娇艳欲滴的小脸,微微颤抖的双肩。脑袋更加的一热,一手一把钳住那人两只纤细的小手,抵到墙上,一手把那比女人粗不到哪里去的腰肢往自己怀里一搂,低头吻了上去。
/ S3 \2 |! S8 e0 p' V6 q. A  怀里的人瘦小的不像话,狼妖一只手只绕了半个圈,就把他圈的严严实实。7 R+ S1 |7 ^, p0 t
  两只红彤彤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满的水汽不说,极力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更加的楚楚可怜。* p% I; a3 V: x* s0 e5 W5 `( L( D
  小人儿起伏不定的胸膛,紧贴在自己火热的胸口,狼妖觉得那里面跳动的,完全不是自己平日那颗强有力的心,是只兔子,还是一只梅花鹿。莫非是自己昨日生吞的那只野兔,没有死翘翘?
8 C! E6 p. C0 A: `9 Z  胡乱猜测的功夫,怀里的人已经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的认自己顶了半天的舌头长驱直入,碰触到他唇里那柔软的舌尖,没有半分阻碍。
) L8 B! d8 j" t8 h# I  f! Y  一阵触电的酸麻感席卷全身,狼妖及时的收了嘴。
1 f; |5 F& V1 ]* e) z  x  重新呼吸新鲜的空气,两人都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 X. `3 n9 D7 f. M" |; i. l  狼妖将禁制的手放开,手指轻轻触摸那人被自己大力咬破的唇瓣,愧疚的道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U" \% a$ ]$ c- Z0 j  白梦冷冷的看了一眼乖顺下来的狼妖,嘴角的嘲讽之意跃然而上,眼里的水汽早就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凉意,直透过狼妖的眼球,凉到他的心底。( X5 e: Y- p2 w) \: V& n* F; Q$ m+ ]6 k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辱,嘲讽,和些许的绝望。' f! n: s7 }) f- {& O) g& y
  狼妖退后一步,羽扇在腰里变的滚烫,直抵自己的肌肤,灼热的想要喷出火来。
; ~: C( O) }, d2 O  狼妖一时间清醒,从羽扇上拔下一根羽毛,塞到白梦的手里,交代道,“方才,对不起啊。其实,我不是那么随便的。那个,你需要我负责的话,我会负责的。现在我有些急事要走了,你要需要我帮忙,就把这根羽毛放在水里浸湿,拿到通风的地方扇一扇,我就速速赶来。那个,后会有期啊。”话语说完,狼妖已经没了踪影。  h, {$ _6 A! O* ]- F1 R
  看着那扇来回摇曳的小窗,发出吱呀吱呀扰人的声响,白梦向前走了两步。
8 `1 Y( A" P3 ^5 L+ e  忽的,窗外探进来一个头,笑嘻嘻的补充道。& n+ W( ~0 }! Y" X- w6 u( ]# o/ N
  “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悠子秋。再见了,白梦。”! B' {% ~& _6 f6 v: I9 P6 A
  小窗再一次的吱呀起来,伴随着一阵清凉的晚风。  z- H, c" f7 e$ U% a
  白梦站在窗边,继续之前的发愣,很久很久。! f$ R$ h$ w# `# R) u1 e
  不远处的巷角,青龙左手提着酒壶,右手提着包子,同白虎猫在拐角处,打量着窗后的白梦。
; P0 P0 D8 }( p6 V+ L/ U1 F  “为什么不去追?那妖气还没有散尽,想必没有跑多远。”青龙望一眼天际,不明的问道。( V( R5 V* Y$ [
  “你看那白梦像是受伤的样子吗?”白虎反问。
9 z4 L, m% w, {/ K  “不像。”: ]  H9 [8 Z# {: b0 j: u+ T2 y1 r
  “那我干什么要去追妖孽。”白虎说的理所应当。0 |: Y5 c+ e+ |$ O  b2 |( v- g
  “降妖除魔,是我们……”青龙的长篇大论没有开完头,就被白虎不识趣的无视掉。
2 r9 S9 N" z$ I+ t" I) D; C  “那是世人尊敬我们这些仙家才给冠上的名号。降妖除魔,匡扶正义?哪次仙家下来除魔,不是牵扯到自己家的那些鸡零琐碎?说说而已,不要当真。仙有仙道,妖有妖道,没有妖,何来的仙。没有仙,谁又知道有妖的存在。只要平行着的两界和平共处,谁在乎那是不是个同类呢?”白虎接过包子,走了两步,眼见青龙没有跟上来,倒退回原地,拍着青龙的肩膀,故作高深的叮嘱。0 b% z0 d+ H' K7 ]7 i+ G- f# b
  “你啊,凡事想的太死板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10-29 15:24 | 显示全部楼层

11~14【有回帖,有动力,谢谢】

☆、戏本子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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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x, j1 D% h  青龙和白虎,悠悠荡荡在这凡间已经住了几天,过上了平静的凡人生活。8 V- |6 o  S+ ?! x' x- N: Q
  每天早上,白虎都会摔到地上,将自己彻底摔醒。
9 ]8 t  y8 v# U% t$ x  头两次是从屋顶直线降落,后来……
4 i/ o1 o1 H$ ], {4 \) D  白虎也没想到,青龙竟然同意自己和他同床共枕。不大的小床上,两个成年男子,翻个身就会碰到腰,再翻过身,又会感到脖颈上的气息。或轻或重,或近或远,总能勾的白虎的一汪春水向东流。
4 v9 ?0 m  X% D  a( g5 {  这边装故作清明的白虎总是打着哈哈,装模作样的同青龙提一提要不要买张大的新的结实的新床,那边暗地里却一个劲的祈祷,最好方圆百里做床的小店都关门大吉,各回各家。
. g& m, P+ N! ^. P9 }( Y  青龙回的倒也干脆。
, S8 l  G" s! l# Y( _5 {' C# V  “我那日去镇上逛了逛,问了几家掌柜,怎么算都很贵。我们此次下来本就是花的你的家当,还是不必要破费了。你若是觉得同我一起有些不好意思,那么,只能劳驾你睡屋顶了。说不定月宫的嫦娥仙子还能悄悄的看你两眼,对你暗生情愫也未可知啊。”: q/ A7 a, ?2 A7 s/ y/ S& ?
  白虎假装为难的推辞了一番,后就立马从自己背的小包袱里取出一床崭新的大红锦被。6 a7 ~2 Q, J$ h4 E" i
  上好的丝绸被面,滑顺的被里,盛开的牡丹争艳,四个角还压上了圆形的铜钱,轻轻一晃还能听到铜板相互撞击的声响。有种大姑娘出嫁的嫁妆味道。
; P) U7 h/ C4 u7 v6 S) X' P  q  不过是被子,青龙对此已经不再感到惊奇。那个包袱,绝对盛了白虎的半份儿家当。
4 {5 r/ W9 ~1 T; P/ W" U/ }  每天晚上,白虎都会贤惠的为青龙铺好床铺,恭请他睡到里面,自己再三下五除二的脱去外衣,钻进被窝。
" v* {0 ?4 U9 H8 |1 J- y  锦被很薄,只能挡挡夜里的凉风,寒气稍稍大一点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o4 q0 s! F( m+ |
  山中的气温又是那么的无常,昼夜温差有时大的惊人。白虎就会借机使劲往床榻的里面蹭啊蹭的,迫使两个人贴在一起。
2 y4 n1 m9 g& g3 M# S  青龙起初很反感,睡了两晚上,也就释然了。, F. N) A( i! `; g" v/ T
  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只是睡在一起,又不会折损仙力。/ U8 L& q2 ^" B4 z( x2 B
  而且,和白虎睡的这几日,青龙觉得特别的安心,特别的…温暖。: H# ]7 l' \8 K8 p' E5 `9 Y! Z+ \
  只有一点,很让青龙火大。; B+ j/ W  w; D; h8 t% d$ S
  白虎睡的沉了,手就不老实,将身边人摸的彻头彻尾,一会摸摸脸,一会摸摸嘴,嘟囔一声“火初”,再沿着脖颈的曲线一路走下去。$ U6 ~; b/ }3 F3 q* F
  所以,每日早上,青龙都是在瘙痒中醒来,白虎则是在青龙的当腰一脚醒来,好不可怜。
, S% W  c) v9 x  ————————————* x: c8 i; J( E* w% b8 s8 g( [, f. ]
  小院子里的泥土湿润松软,种下去的花种子在夜静无人的时候悄悄顶破自己的外壳,钻出土壤,偷看漫天星光璀璨。7 j) D+ c  N/ @, p) C7 L4 }# M
  日前还是粉红一片的小院,不经意间已经穿插了不少的萌芽嫩绿之色,掺杂在一片姹紫嫣红中,显得极为娇小可爱。
( C; j3 {) {% U9 s; u, a  那是白虎特特的从花仙那要来的种子,名为食忧花。
8 W, p$ r( A# L  据说能平神静气,舒缓心情,有助于修身养性,提升仙力。放在人间,还有个祛除浊气的功效。将周围最大限度的范围保护起来,不被杂七杂八的妖气侵袭。
! V5 _, H5 `7 K# z  白虎一边拿着葫芦瓢浇水,一边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老腰,左三圈右三圈的转起来,连同不远处竹竿上的小鸟们一起在这夕阳初生的时候,好好吸收着天地间的精气。' x, h# ?7 P4 a, v+ a! j( n7 g
  今儿是个大日子,白虎倒完手中最后一滴水,朝着身后的箩筐一扔,葫芦瓢稳稳的摔进去。& N3 p/ R8 Z/ ~
  青龙梳洗完毕推开小门,看到的就是双手叉腰,仰天长笑的白虎。肩膀一抖一抖的,身子一颤一颤的,气息一段一段的,眼看就要岔气。
! r3 ]3 X% G+ x& E  一个回头,白虎露出洁白的小牙,对着晨光中的青龙道一声“早!”
8 ^) _% b/ C2 C: {  碧影婆娑的林荫间,那袭白衣在淡金色的光芒下,刺痛了自己的双眼。那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意,怕是连千年的寒冰都要融化的干干净净。
: K$ t8 i4 g2 Y: B4 p" Y  青龙怔怔的揉了揉额角,按压住跳动的青筋,对着光芒万丈的发光体,轻笑低语“早!”
( z7 K4 b7 |; |4 w. U, Q6 ~+ K! ?  离白梦就要kai苞的时辰还有一段距离,青龙建议去对面的包子铺坐着,等着正点开始,好保护那丹药不被别的妖家惦记。$ O. x# z8 `1 o2 t% E
  说起这丹药,青龙满脸的无奈。
( c9 q) J2 l  ^$ x: d  a1 e  老君当初说的是怕伤及胎儿,有损胎儿的本体,没有强制取出丹药,这很合情合理。
( L) o# I  F+ x% h% M' [; \  眼见着孩子如今都到了风华正茂,魅惑众人的岁数了,强制取出也就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偏偏不走寻常路的白虎一定要另辟蹊径。
2 I8 e. K% z  A; S1 t& w  他的解释是这样的,“老君让我们下来,不会只是单纯的取出丹药这么简单。凭我对那老头的了解,一定有别的由头。反正这孩子左右在我们的视线内,这一带的妖气又这么的薄弱,谅他们出不了什么大事,不如我们静观其变。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将我那未听完的书听完,未做完的事情做完,岂不两全其美?青龙,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嘛,来来来,给我笑一个……”
5 W+ {! W: Z0 i  W- m- W  一记冷眼扫过,白虎讪讪的收回了正要揩油的手。  C: L; A+ N4 S
  青龙顺着话头细想,不无道理,也就听之任之,由着白虎去了。
5 N7 G7 @- F( c( c7 y) q; _; u" n* U  两人最终没有按照青龙的提议,去包子铺傻等一天。而是跟着白虎,去了一个很舒服的地方,做了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8 J$ ?1 A5 D2 A& u& Y  白虎故作神秘的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布,欲要将青龙的双眼蒙住。
& @8 B$ w% ~" C% {( \  一个兴冲冲的往身上扑,一个嫌恶的往一边躲。你来我往,林中的小竹叶不知道落了多少,飞来的小鸟也不知道又飞走了多少,院子里的食忧花不知道又长了多少,等到白布真正缚到青龙的双眼上时,日头险险的就要升到正中央。
  ~5 \5 T. o4 I" I, t4 ^; n! ?( q  ————————————————
. a) ~, b+ M# i& l- N  芳华居的门前摆出了大大的告示牌,宣告戌时一到,竞赛就开始。
. H4 Q2 V1 v# d7 U/ g  所谓竞赛,无非是比比谁的钱袋子的银子多,谁就有机会与绝色美人共度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夜晚。
8 O# \) P. v& y$ w5 T; @  N" @  白虎略略的一算,时间很是充裕,行云的速度就有些拖沓。整个途中紧紧攥着青龙的手,扶着他的腰,一脸甜蜜的样子。2 r+ N$ j3 D2 G
  青龙看不到风景,只能感觉到耳边的风飒飒的飞过去,脚下的祥云也越来越温暖,从脚心沿着脉络上涌,舒服的就像自己宫殿里的云床一般。' [+ ?- b$ H8 B$ F7 r3 n1 F% |
  嗖的一声,祥云尽散。# K  s" W! |$ y# Q7 m$ Y" F
  脚踏实地的青龙开了口,“这是哪里?”
' P6 r7 E6 }: V+ Q; s' y7 T" ~9 \% L  白虎松了手,解开眼睛上的白布,得意的伸手一指远处的一汪小池子。: ?3 U- D" I# b" J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l% b, f. ]) `7 m0 R: O$ j) N! r- H' v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一汪冒着徐徐热气的小池子窝在山坳之间,池子周围盛开着旺盛的天蓝色花朵,将那池水也映照的泛着淡蓝色的光泽。, H7 i3 v) ?& }* e5 B1 n# e
  那是成熟的食忧花。蓝色的花瓣,随着热气的撩拨,晃动腰身,将周围的浊气吸收的彻彻底底。没有开放的花苞,娇滴滴的低着小脑袋,拂过水面上的波纹,点开一个有一个涟漪。
- g6 m. B! h8 P/ C0 ^% k. y  池水上飘着一层白茫茫的碎叶,在池水中自由的摇曳,从东到西,从上到下。每当池面聚集一定数量的碎叶,就会被池水中的一股热流顶起水柱,将它们推举到半空,形成一面不大不小的白色帘幕,将这个池子紧紧的遮蔽起来。% x  }( m  B. R. w- t( s; a
  “这是温泉?”青龙朝前走了几步,满眼的惊讶。人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地方,着实让他这个小仙都难以理解。
* m8 r" t% x! L/ }" s5 ]  “洗澡啊!呵呵劳累这几天,知道你也休息不好。不如趁着这个空档,好生的泡一泡。怎么?要我为您更衣吗星君。在下愿意效劳!”白虎说着已经动手脱掉了外衣,只着贴身的亵衣站在池子边,伸手邀请青龙一起下水。
. N- I$ e; e$ v; N  青龙似是在犹豫。4 I" {. u% B/ C; v
  白虎也不再强求,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溅起一圈的水花,温暖的拍打着还在思考的青龙身上。( g' ?- ]# [( U& }
  规整的装束被水花滴溅的凌乱,青龙捏了个诀,将外衣留在池边,进入到水里,摸到池中的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了下去。2 @" ^  N( ]7 x) h. Z
  白虎透过茫茫热气,掬起一把水泼向一脸严肃的青龙,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打趣道,“怎么了青龙星君,一副大姑娘出嫁娇滴滴的模样,真是让我看的心生荡漾啊!呵呵,放松点,这是个会让你很舒服的地方。相信我,放轻松,闭上眼。”
9 Q# C; P7 A3 d: X5 V1 \  温暖的水流在自己的周身流淌,每一滴水珠都细密的隔着亵衣贴在自己的肌肤上,柔软舒适。0 z4 |* ~* N+ d4 g& ~
  青龙靠着池边闭了闭眼睛,胸口被填的满满的,说不出的惬意。脑中响起一曲记不太清词的曲子,宛转悠扬,从脑海的最深处,划着小船,从海底翻滚上来。. K( N, y2 z/ B& A! B2 z' _& ?/ k
  何年东风吹小楼,香扇衣袖拂枝头。风流风流。
. e0 Z6 b/ a6 k- ^  打马街前低眉首,旧人坟头半壶酒。心愁心愁。
9 e/ Q6 m' I% ~+ A( z  前生姻缘今世断,无为白头又携手。空留空留。
( }! W- _* l! T4 X: a; K$ J  白虎唱着自己最喜爱的小曲,暗哑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地方回荡。% \; G: S" T" h( S2 {* M" d
  圆形的小池子,青龙白虎分坐两边,中间隔着一片茫茫雾气,时不时会有一面小小的帘幕掀起,遮住两人的视线,透过淅淅沥沥的水流只能隐约看清对面的身形。, ?& C; v/ O: h5 \
  这样,也好。
3 H1 Y5 ^# f& J4 w3 d% |  P: S7 B8 I  温泉的水一部分来自池子底端的泉眼,一部分则来自池子壁上的小孔,正在青龙的腰际处,不急不慢的潺潺的往外涌现,擦过腰间的肌肤,暖意一波接着一波,直涌上青龙有些松怠的大脑。
$ B& t, x4 I' Y- A  “这个地方,很漂亮,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青龙隔着新掀起的一个小帘幕,手指拂过蓝色的花瓣,簌簌抖落了几朵正在肆意的花朵,跌落在池水中。
  N! n" u: C# D6 H2 U  另一端被温泉包围的白虎,正惬意的把头仰在池边,侧着头轻闻那些能够静心凝神的花香,听到此言,抬起了头,懒懒的接道,“是啊,很漂亮。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要是能在这建一座小屋,搭一个凉亭,置半亩闲田,种点菜啊花啊的,养只鸡啊鸭啊的,能够自给自足。白天去山上打打猎,晚上来这泡泡泉水,谁还在乎什么成仙不成仙。”/ E* C# T' B! B
  “这么一来,怕是迟了……”青龙看着那个雾气中的人,想起一件紧要的事情,却一下给打断了。
( M, M: o3 C3 ]( k. H  a" L3 A, m  时光在水流中一点一点的流转,温泉中的温度却在一丝一丝的攀升,丝毫感受不到夜幕下的凉意。
6 q' D: G) V5 @8 z7 {5 t+ m  月上柳梢,柳梢依旧,依旧东风,东风……
* J* N2 i/ Z9 B  东风吹了又吹,芳华居外面的红灯笼摇了又摇,戌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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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x" x# T% w0 h' C" v  h     ☆、戏本子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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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华居的夜晚,从来不缺少人潮涌动,今夜尤其如此。+ E0 K+ S' x' Z7 _& _& U
  方圆百里的se鬼,大款乃至富家少爷,都不约而同的云集到了这间装饰豪华的小楼阁。
7 r! ~. I* n1 i# v3 r* ?  白日里二楼上突出的小台子,是专门为说书先生搭建的场地,现在已经被大红大艳的绸缎绑的里三层外三层,全然看不出它先前简单古典的样子。7 o. x) |' J! }: h" S
  楼阁的顶端特特的从上面垂吊下来几根金黄色的绸子,底端拴着一只小巧的竹篮子,里面铺着柔软的红布。高度恰巧到每个人站起来高过头顶的位置,一抬手就能够到。
1 v: P- [0 A* u) ^, y6 m6 U  从二楼通向一楼的楼梯,也被地毯铺陈的像是一件玩物,供人观赏,没有人舍得踏上去。
" t: V' J$ X: o" N  除了老鸨璃砂。1 Z5 i1 N8 q2 h* n- \" Q
  她依旧摇着她那把美人扇,靠在二楼的围栏杆,面带三分笑的俯视着下面客气寒暄的众位大客户。7 l7 T) G6 D  x8 y9 k& I! P
  那边靠窗喝酒的是刘老爷,家里有一位妇人,三位小妾,打今儿年初时候,开始喜欢上小倌,一发不可收拾,听说收了两个十三四的少年在府上藏着。5 f: m9 G9 h! p
  芳华居是妓院,没有小倌。; ~6 ^& H5 L7 m% r7 ~) V& t
  白梦是第一个,消息一放出,就吸引了不少曾经流失掉的主顾,一举将周遭的几家青馆击败的彻彻底底。% n. H) q8 U0 S) y
  坐在大厅中央的那个相貌清秀的公子哥,是朝堂里丞相爷的三公子,喜欢男宠是出了名的,家里没有七位也有六位,各个都是绝色。没想到也来打白梦的主意。
0 ^5 C. u( h1 L6 H6 L) D( ?  W  最靠近楼梯口的那位,璃砂更是熟得不能再熟。
. {- ]7 \/ n% I1 h  那是自己的第一位恩客,是城里的富商王大户。家里的钱财多的花不完是其次,还有一点惹人眼球,就是王大户至今五十多,仍是单身汉一个,至今没有娶亲。; v7 p+ p4 ^4 U: e/ D. Q) z
  自己的第一个恩客,现在却要来恩宠自己的儿子,当真是场闹剧。
- q! P3 r: k. m* r" V  璃砂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人,内心稍稍的安了下来。
$ G$ x' k$ F$ |; \  那个特别的人,璃砂也不晓得是谁,只是心底似乎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让自己大吃一惊的人。$ s# O& D# P! e+ ~3 e$ |
  街上的行人较之平日里要热络许多,更有不少人围在芳华居的门口,坐在高高的门槛凑凑热闹。
  S7 W8 b' G5 v/ B1 ^  掌事的小厮站在一侧的廊柱后面,轻敲铜锣,原本乱哄哄的大厅立时安静下来,屏气凝神的等着佳人的出现。
/ F) z) D8 B  v  大红绸缎中间的粉纱后面,隐隐出现一个婀娜的身形,厅里的众人皆是瞪大了双眼,想一睹帘纱后的真面目。9 u0 F5 }  S; D9 s
  都晓得白梦长得清秀,不知道这一装扮上,会美成什么样子。
! H+ i  p$ k  }, n9 v/ ~  芊芊玉手轻轻一挑,帘纱的一边斜出一条缝隙,伊人的半张小脸显露出来。, s. J! t6 Q# `. l) e9 u2 B4 p
  大厅里一片的倒吸冷气声音。
4 |, V. K2 C! \5 X$ K% _) y% e  这张脸倒也称得上貌美,不过,这不是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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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Y8 B; a, g2 h; C  青龙穿好衣服后,责怪的瞪了一眼不急不慢的白虎。
9 d- c$ L5 W# O0 J( W( g  方才脑子里还在想着,误了时辰怕是要出大乱子,想着想着,就被那汪温泉泡的没了踪影。+ r4 t' t& {3 C5 Q
  这下,怕是真的要晚了。
! K$ w; [) Z. l6 z  白虎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打着呵欠,劝解开来。
" `2 a7 h9 `, y0 Y  “莫急莫慌,左右是晚了,你再急着赶过去也赶不上了。反正不过是跟着某个肚大腰圆的老爷过一夜,能出什么大事。那是他的命,我们干涉不得。倒是你……”
. ?( i1 u/ W) A% I  急急行路的青龙立住了脚,回过身将白虎上上下下的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想要找出他今日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S" k8 R" f+ f  K1 ]  a
  白虎被打量的浑身不自然,将领口紧了紧,与青龙擦肩而过。
( d, a6 l- [2 S$ b+ w7 w: w- ]  “生辰快乐。”
2 v' W+ \$ j3 `  青龙愣在原地,身边的白衣已经走在了自己的前头。忽然间,青龙觉得没那个身影,走得异常的决绝,没有半丝犹豫。
2 b" n' q" r3 X+ d# C, V4 T  像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5 ?9 m& G# ~# V7 Y
  生辰?莫非今天是自己做凡人的生辰?难怪白虎一天都像是在献宝似的,原来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吗?5 P0 R4 |* j* f8 G7 |! N# S
  那个严火初,到是很讨白虎的喜欢啊。
8 u. q9 d: R/ D0 R9 Q7 Z' g+ q+ w  那个自己忘记的严火初,如今的自己,很是羡慕。0 f; @' h6 H/ t' A  n/ `# h- Y
  等到两位星君赶到芳华居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热闹景象。# g1 J; R/ {0 X/ K2 b8 }- o: ~# T
  楼下的恩客们左拥右抱,莺莺燕燕们各个使尽浑身解数,讨好着身边的金主。; Q4 y% O0 ]7 A5 [) F
  二楼的红绸缎还没有撤下来,楼梯上的地毯还一如崭新的样子,只不过,那几只吊着的篮子里,倒是满满当当装了好些银票珠宝。在周遭摇曳烛火的照映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k% ^2 p: l0 U9 r: D& E/ {9 c) Y1 ^
  白虎和青龙踏进大厅的一刹那,就被这浓重脂粉香里的淡淡芳草香搞得脸色发暗。* Y& {/ [* E  o2 c
  “他来过。”青龙环视四周,寻找气味的来源。
3 H2 w4 p) \+ x  “嗯,来过,似乎,还有故人的味道。”白虎眯着眼睛,手指抚上下巴,来回的摩挲,思考着心里的小九九。& e$ Y- V+ X- Q6 R4 y. ~; g
  “当日就该追上去,将那妖孽一举拿下,也省了今日的麻烦。”青龙没有注意到白虎的神色,一味的后悔自己当初的错误决定,怎么就听信了白虎的歪理邪说。
/ f6 y. d9 {$ t' [  “后悔?晚了。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你若是觉得麻烦,大可以回你的天宫,这里我自己处理,不劳烦青龙星君从这屈尊降贵。”白虎冷冷的说完,指尖玩弄着青龙还有些湿漉漉的发梢,调笑的在青龙的脸颊上一掐,笑出声,“回去吧,回去好好做你的星君。这里,不适合你。”
, A- ^  F* w7 |* t$ G9 \  突然的转变,青龙来不及反应,眼前的白虎已经只徒留一个消瘦的背影,混迹在来往的人群中。
! m, S( R3 g* ~0 K* h  方才还在给自己惊喜,这会子又要撵着自己走,他到底是在上演哪一出。; }* X/ m  c# _4 U( B! M! M
  青龙很不高兴,心里闷闷的不舒服,按住有些灼热的碧青剑,朝着竹林小屋走去,脚下的步伐一个比一个快,眼看就要飞起来。
- m, e, m) z" z+ A0 y' Z. E  自己不是仙胎,是经过自己艰苦的修炼才勉强升为星君。这些,也是从旁的仙友哪里听来的。0 S5 z- p: f/ ^  ]5 J5 x1 D
  自己那些凡间的前尘过往,忘的太干净,忘的太彻底,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曾在脑子里留下印记。
% X( o3 F+ M- ^  |& h' o- w  朱雀说那是因为凡人升仙需要服用忘情丹,将凡间的欲念情感统统忘干净,才得以进入这片净土。
  h9 [7 l& O* A# ~4 V  自己也曾私下问过那些如同自己一般修炼上来的小仙,没有一个仙同自己一样,没有一点可以回忆的余地。
" \, R/ b6 w' ~' G4 [2 D  空白的前尘,空白的回忆,青龙在盲目的空白里承了位,当了一个星君。主宰四方中的东方,四季里的春季。
9 |, U! W$ y1 P  m  从自己成为星君那天起,这个有时活泼有时慵懒的白虎就在自己身边打转转。或许顶过嘴,或许生过气,或许耍过玩笑,但是,从没有,这么的冷漠。5 A' K; Q, X" D3 h" V0 m
  冷漠,刚才白虎的话里,无不透露着冷漠的气息。
- Q% E8 B; `: S6 ?9 Z* T  带着不明所以的怒气,青龙站在小院子里乱挥一痛,周遭原本整齐有序,生机勃勃的竹子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G: p! Y1 Z- ^) t
  一地的竹叶可怜兮兮的在地上打着滚哭泣。
6 @& s6 v% ]8 y) m* h5 F  几步开外的一股妖气断断续续的传过来,青龙手提碧青宝剑,满眼杀气的奔了过去。
. a$ t0 f% ]7 t) X  劈开阻挡自己的那片草丛,不是自己现在最想见到的狼妖,是头虎精。" |' a5 `1 @/ G. d' O8 \
  被惊吓到的虎精显然没有什么道行,只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青衣男子,立马调转了头撒丫子就跑。
! \9 B$ a* O. @. Q7 ~1 W  它只是一只路过扑蝴蝶的虎精啊,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啊,不用这么快就让神仙来了结自己吧。
* G& S: R0 B/ K  眼角挤出几滴泪珠子,顾不得擦上一把,还在继续使出吃奶劲奔跑着。
) h# l6 D  ?* e( H" S* ]) v# J  迎头撞上一团白色的气泽,是仙气。8 g5 u' u2 d+ M' x# L! R  m
  此时的小虎精真想一头撞死算了,运气这么的背。又来一个神仙。2 p# i: D5 h8 `8 l* v1 M, w4 n
  “呵呵,小虎崽,别害怕,我们是同类。你跑的这么急,是要干什么去啊?”白虎蹲□,伸出手摸向小虎精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汗珠子。. l/ j, b. N6 L
  小虎精犹如被用了定身咒,站在原地哆哆嗦嗦的不知所以。" x& o7 {- h8 p& \/ B
  白虎干脆坐在一侧的石墩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大肉包,放在手心,示意小虎精过去。8 u) {6 d' i4 E0 `
  饿了一天,又跑了这么一会,早就有些体力不支。看到那圆圆的大包子,嘴角的口水立马刷刷的往下流,眼冒金星的扑到白虎的怀里,撒娇般的蹭过来蹭过去。
/ y% k+ R3 z* Q  这个神仙,心肠真好。: c1 T$ T9 @. T+ D+ W. l' t
  白虎煞有耐心的将包子掰开一半,分别递到小虎精的嘴里,笑眯眯的看着它囫囵吞下,再继续讨好的摇着尾巴等着自己打赏。1 V. w$ l# N& L+ W
  白虎摸遍了全身,连最后的绿豆糕点都拿出来给了它,它还是期待的望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能把自己溺死在里面。
. g6 D" v6 S* j$ _  白虎叹了口气,摊开两只空空的手。
2 E1 k4 J* a# B$ O; c! ]% r  “要不,你随我去那边的小屋,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 ^7 w6 s& K7 M+ I2 f7 w$ O5 E  手指一抬,指端远处的竹叶微动,青龙现出了身,立在小虎精身后两步开外。+ F* g- A5 d' u* ?( a2 ^# w9 \
  “你这畜生,方才有意放你一条生路,还不乖乖回到你的洞府,竟然还有胆量在这游荡。看我今日不收了你。”碧青宝剑一声嘶鸣,在半空转了一圈,直直奔向瘫坐在地上的小虎精额头。0 W" ]8 V' F9 z- ^2 r0 W2 w$ U! K6 L
  还在想着如何撒娇要吃食的小虎精被这突然飞来的剑身,吓懵了。呆在原地只有眼睁睁看着宝剑飞向自己的份。: b. T% u- ?# N
  没有任何法器,没有任何仙术,一个起身,一个转挪,白虎挡在了虎精的身前,一脸的肃穆。+ m3 V& Q  O' @7 b
  “我知道你担心白梦有危险,怕我办砸了老君的差事有损颜面,所以动怒,后悔自己没有秉承你一贯的原则以绝后患。青龙星君,不是所有的仙都像你一般这么规矩严谨,这么把颜面这个东西看的如此重要。也不是所有的妖孽都有它该死的理由。这个虎精,它可曾的罪过你?你可曾看过它涂炭生灵?”白虎直视着青龙冷峻的眉眼,身前的剑锋直抵自己小腹处,略微有些扎人。但是好在使劲的力度掌握很好,那剑尖没有再向前行进一步,只是停留在那白衣外面。
/ Q8 A3 s* x# ~; X' u  “妖就是妖,今日不收,他日必成大患。白虎星君,你让开,这是我们为仙的根本。白梦被那狼妖带走,我以为你去追寻下落,没想到有闲情逸致从这和这畜生共处。你就不怕辱没了你星君的身份吗。”青龙的口气里多了严厉,不带感情的话语犹如小腹外顶着的那把冷剑,要把周遭的事物一并冰冻起来。/ j! G3 J- c* _3 u/ O  [5 g
  “白梦没事,我看过了,狼妖待他很好。这下你可以安心放了它了吧。”4 r' O" J1 B& A
  “不可以,我不能让自己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7 W7 f# S+ ~6 W$ j! N3 D
  “青龙星君。”白虎单手握住剑身,肌肤立时被划开细小的伤口,没有仙力支持,血珠子一滴一滴的沿着剑身向着地面砸去。白虎缓了口气,悠悠的叹息。5 }$ T( ~- Y4 q; Q- P
  “你一定要在我生辰的时候,对我的本家下这般杀手吗。”6 E! B# G! ?' d1 p& \
  # U- {) z' ~% {2 N3 |% q0 s) i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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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P; y7 B/ N7 o) w$ ^     ☆、戏本子 (十三)! S# I, w! w0 Y: u

& L: @% z- G& H! v: k" F$ {  惊吓那只受惊过度的小虎精,终于逃出生天,在白虎的强力保护下,迈着有些绵软的步子,歪歪扭扭的跑起来。" [- W2 \$ f! _( v+ v
  身后还有白虎的叮嘱,“记住路,千万不要来这里了,这里有个脾气不好的坏神仙!”
  f. g6 M* j2 x$ w4 \. `( }4 e: B  恩,有个脾气不好的坏神仙。还有,还有一个心肠很好的好神仙。: V2 ^. A# C+ |  b# V. _
  青龙歉意的收起沾有血迹的宝剑,想要拉过白虎的手查看伤情,被不着痕迹的躲过了。
* Q; J3 C9 A$ }  “你方才说的生辰快乐……”青龙皱了眉,显然没有理顺思绪,有些迷茫。
# j) S+ D8 j0 }* s" q" g  难道不是自己在凡间的生辰,而是白虎的?那么那句轻飘飘的祝福,又是对谁说的。" h2 [; S& ^$ ^: w1 a; h
  “是对我自己。”白虎定神提了一口气,仙力行驶在周身,手上的小口子也渐渐愈合,只剩下手掌里一些暗红色的污渍。! x( F7 o9 b9 k3 n& |9 ?/ u0 i3 i& T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对自己说。知道为什么你要跟着我下来趟这趟浑水,我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吗?呵呵,因为我的私心。我多久以前的愿望,就是可以在生辰这天,可以和火初你一起迎着朝阳,在花草满地的小院子里打个招呼,啦啦家常,去那个僻静的小温泉泡泡澡。如今歪打正着的,全实现了。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辰。谢谢你。青龙星君。”
, g# {, B$ f0 s' ~. g3 Q  白虎折下一截竹枝,两根手指捏着打着圈,换上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用竹叶搔着青龙的鼻端,继续说道。“青龙星君,你放心,那白梦好端端的在狼妖的洞穴里,两人此刻怕是要海誓山盟了。而且,狼妖知道白梦体内有仙丹,也没有动手。你大可安心。要么从这看看接下来的戏,要么就回天宫做每天雷打不动的功课修行。我绝不阻拦。毕竟如星君你所说,我们仙家要有个仙家的样子。”白虎的话听起来难得的得体有礼,传到青龙的耳朵里却格外的扎耳。! n& b# J1 g: s2 m1 w
  “你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说话怎的这么怪?”青龙按耐不住终于问出了口。
7 ~5 E  B/ R3 |# E  静了半晌,只听到一个更为有礼的回答。
4 R! p4 ]- t: C# c- \  “青龙星君多虑了,我不能让自己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 e) W( n7 s, [# I- d/ }  白虎星君说的没错,此时此刻,狼妖的洞邸,正在张灯结彩,准备给它们的狼王迎娶新娘。; G2 C& [6 e1 X  R9 F/ |, i" ?% I
  白梦在戌时前的最后一个时辰,终是没有坚定立场,将自己的后半生双手奉上给那些自己见了就会呕吐的人手里。, c2 _. L4 R0 r: t
  手中的羽毛被自己捻过来捻过去,生生掉了不少小的碎羽,在屋子里纷飞。* M2 `. n. O# {) u' `
  那个狼妖,看上去不坏。白梦心底暗暗告诉自己。8 n( d6 l3 }% ~# d9 A
  生在风月场所,早已把那些肌肤之亲看做每天必备的功课。不过是亲个一口两口,这点课业对白梦而言实乃家常便饭。任谁也没有在亲过之后,还会对他说句抱歉的。
: A% G6 _. ?  }( K8 H  是的,大家都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狼妖不是。
) X4 o; m, t2 `' g3 T' F0 Z4 p  单凭这一点,白梦就要赌上一赌。
) H9 x, L2 ]1 y- w  从前是为了娘亲而活,为了芳华居而活。只要娘亲高兴,只要芳华居生意兴隆,自己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 C4 r% S7 G! O2 ?0 s8 P, ]1 m1 S
  那日掉下二楼的瞬间,或许是被风吹醒了混沌的脑子,或许是老天念其实在可怜,开了心智。总之,白梦悟了。
! ?& i& _. y+ R0 A2 b  人这一生到底在求什么?5 b% }: F) j' _2 N1 b8 v
  荣华富贵,权势美名,死后照样同旁人没什么两样,三尺黄土一埋,谁又记得谁。
' C" S0 w0 M! N' z2 M  人,贵在折腾。& W1 Y6 s" v( \# o& o
  自己没做过的,要试着做一做。自己没吃过的,要试着尝一尝。自己没见过的,要试着看一看。给有限的时光里,安排上无限的挑战,充实自己,鞭打自己,才不枉来这繁华世上走一遭。
, G* B5 M0 K0 o4 R3 |9 B  白梦坚定的将羽毛扔进一边的水盆里,待它完全浸没后,拿到窗口,对着空中一扇。
. q& [, R5 _0 V& N  身后的门吱呀的开了。! Y; Y% I) h4 t+ S% V4 ~
  是小柳叶。
% ]6 F" Y  x. F# O  “柳叶姐姐,你来了。”白梦紧张的把羽毛收回袖中,倚着床边的栏杆回望着端着大红绸衣的小柳叶。- `- U9 i+ s2 y% `0 T6 b9 Z7 W  x
  见她面色不佳,关切的询问,“姐姐可是身体不舒服?”+ I7 V3 |& T  [  e
  “奥,还好。”小柳叶无精打采的回道,把托盘放到小几上,拿起那身精美的绸衣,细细抚摸上面金边勾描的图腾。上好的金线,上好的手工,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物件。; T8 W- j# {& u, `/ w& u% q
  白梦刚要上前摸一摸小柳叶的额头,担心她是不是生病。小窗户摇了一下,耳边一阵小风,鼻尖就被香味弥漫。
2 z& A) I. s! {- r6 Z0 y/ o* P  “白梦,你找我。”悠子秋一手提着一壶上好的女儿红,一手提着一篮子的山间野果,十分热络的放在床边的案台上。
1 M1 r2 u3 `) z4 \  小柳叶的脸色已经从不太好,转变成了煞白。+ S5 X1 [6 ?5 z- W( u" B
  两眼死死盯着那个凭空出现的男子,嘴巴张的大大的,无法发出一点声响。
% [; S; |( g* X9 d  “你对她做了什么。”
' m7 `: E- U. _' n* X% n) l  白梦看着悠子秋对着小柳叶扇了一下扇子,小柳叶就张着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睛里满是恐慌。
' G& [; ?4 H: X7 n& n  “还能做什么。定住身而已,不然肯定会招来好多闲杂人等打扰我们小聚。”随手抓过小柳叶手中的绸衣,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随着脖颈的晃动上下摇晃。啧啧称赞,“白梦,这就是你的嫁衣?不错啊,富贵的很啊。”
2 u! O# O! i- Q4 r4 I# d  白梦拉起小柳叶的手,蹲在她膝边,眼里含了泪,“柳叶姐姐,我不想当小倌,一点也不想。”$ c1 X: o$ K$ h( Z' a
  小柳叶眨了眨眼睛,表示理解。1 B3 ~4 z) X0 j: K( w" v% X$ A
  “他不是普通人,是狼妖。他若是带我走,一定能走成。小柳叶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白梦急切的问道。
( ]9 `8 L+ h& w  小柳叶眨的更快了,示意有话要说。" X5 [3 Z) R$ A1 o5 U+ }! T3 }( N" t
  悠子秋大为不解,插了句“走?上哪走?你不是今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听着大街小巷都在讨论今晚的盛宴,你这会子跟我走,是想做什么?”# V5 Q8 _% V1 T, j- c
  白梦站直了身子,把袖里的羽毛捏在手指尖,放在两人中间,斩钉截铁的命令,“这是你负责任的时候,我要你,带我走。随便哪都好。”5 G2 n5 j: v- r( u6 Y9 u0 F/ W
  悠子秋手上的绸衣还在指肚上感受那丝滑的触感,领口的梅花盘扣勾住来了自己的小指,愣愣的低头看看,再愣愣的抬头看看。
$ s! S$ c( g* i7 I$ d  ^) C' g  “你,要跟我走?我是狼妖。”悠子秋重复的强调,一脸的不可置信。
( H; @  B' z0 T+ p- C; t& y/ e  小柳叶眨眼睛眨的都流出了泪花,终于引起了悠子秋的一片同情之心,将定身咒解开。  y6 W1 m/ k& t$ \+ w2 ^6 z1 J- t
  “白梦,要走就趁现在,不要犹豫。”
. S( f0 s! k2 n  R- `. n( d  这是白梦与小柳叶最后的一次见面,小柳叶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5 L0 U6 G1 E# y+ ~' j
  白梦被悠子秋背着站在羽扇上时,不安心的看了一眼执意不肯离去的小柳叶一眼,他最亲近的小姐姐。
, [3 K7 u# \5 w4 Y0 H  那个整天陪着自己在屋里看书聊天的小姑娘,手巧的为自己绣花做衣服的小姐姐,那个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姐姐。渐渐的,消失在羽扇带起的一阵气流中。那张他日日相见的脸,再也,见不到了。1 R: A. i7 H/ _+ A# e  M8 |
  狼妖带白梦走,也是有条件的。
% Y, E; f. C1 i: N  他堂堂狼王,年纪轻轻承了王位,至今还没有个王后,总觉得不是个事。所以,他的条件就是,白梦给他当王后,他就履行自己的诺言,否则一切免谈。, l' y; j% D( J" G+ M+ R  O1 i
  白梦抿着嘴,咬着牙一字一句说,“你不是说需要帮忙的时候找你就行吗?”5 X. v  S; w: G1 O& Z; Z1 O, b
  悠子秋红了脸,双手不自觉的缴着衣角,扭捏的回答,“那个,那个我当时又没说是无条件的。”+ e: l  k( C' x0 b- r1 A
  白梦右手攥紧的拳头抬到半空,衡量了一番,遂又放下。. t  i  z9 Q. |- ]
  先逃出去再说。
( H8 p; l6 R8 u; |8 [  F) k9 u  没成想,这狼妖的速度还挺快,自己在山洞里喝了一盏茶的功夫,洞里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的就开始了全家总动员。扎花的扎花,挂灯笼的挂灯笼,布置新房。! R# c: f) `; m- v8 y
  白梦试图找个机会溜出去,发觉自己被全方位的盯得死死的,就是自己侧眼看一下柱子,都会有几道冷飕飕的目光朝自己射过来,那样子想要把自己射成一个筛子。
; |# u, Q* {5 |6 c' o6 k9 e& X  这叫才出虎穴,又入狼窝。3 M# Z1 [8 Y  F' \7 S
  自己还是失算了,没有供人赏玩,却要做狼妖的王后。芳华居的戏台子上,都没有这种跌宕起伏别开生面的故事。  E1 H" S  g8 [# J' x3 o/ O
  白梦靠在椅子上,反思自己的错误。! A8 M3 q  H5 U6 Z
  只不过是突然悟了,想要换个活法。只不过是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做了一点小小的努力。怎的就要沦落到人妖共舞了呢?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P: B0 s' S  C1 O( e1 G. B. P4 I( {
  “王后,大王派小的来问问您,可有什么中意的聘礼,趁着天色尚早,好给您准备。”一个长相乖巧的小随从有礼貌的弯着腰俯着身,恭顺的请示。  U- n. g5 }+ ?- V8 O+ l& h1 a
  “奥?可是什么都行?”白梦挑了眉,心觉好笑,口气还真不小。
0 U! `" {, g; n( M$ b  “回王后,是的,大王说了,一定要让王后您满意。”小随从笑得僵硬,说的谦卑。
  h( w2 |# \9 I$ T  “容我想想。”
; a2 M* Z1 \( A8 A  夕阳在地平线上踌躇,依依不舍的徘徊在天边。* {6 v; g2 G9 x6 s
  悠子秋在自己的卧房试完喜服,十分满意的照了照镜子,将自己在心底来来回回夸赞了十几遍,方才屏退了随从,拆开白梦写的聘礼清单。- W/ a; s5 Z+ t4 |& D! T
  数量不多,只有三样。) A- D3 m2 L% ^9 |3 w2 S; o7 j) m
  天羽山的万年冰晶,赤星湖的戏云石砚台,皇宫里皇帝老子的一把破扇子。; r4 x: M2 W2 Y8 n6 R
  悠子秋将清单压在砚台下,松了两颗颈间的一扣,轻松的伸了伸腰肢,这小人儿,要的还真是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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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C( q- e4 T" w3 o0 |5 `! h& ~- |  {     ☆、戏本子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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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n; A0 a$ M! B# f0 A; Q  这天羽山是座雪山,常年积雪覆盖,白皑皑一片银装素裹,纵使日头高照,也融不掉一丁点的冰雪。
# e5 B% M: u# d  美丽的雪山洁白的让人感到敬畏,吸引来不少的壮士一登山顶,俯瞰天下。
' ^! w6 L2 y, i6 t' n! }! W) f  来的人多,回去的人少。7 E' W, n/ s) g4 b
  雪山陡峭,加之冰滑雪厚,一不留神,摔下峭壁几个。再一不留神,迷路几个。最后能活着走出来的,堪堪算得上实在的智勇双全。
! C$ c% {8 Y. h$ n( K, X' H  从回来的人口中得知,山里有一个岩洞,五光十色的冰晶花开了整整一个山洞。那指头大小的冰晶有疗伤治病的奇效。
% I/ }( T! E5 h3 i, G  跌打损伤,化瘀止血,头疼脑热,肺腑不适,只需将冰晶紧紧按在胸口,立刻药到病除,实乃上天遗留下的一道圣物。6 q9 H4 ]8 ~7 B  H
  等到少数走出来那几个人年迈古稀的时候,这个传言就被天羽山是座妖山的传言彻底掩盖住,无人提起。) ^: o9 B: D+ u2 d$ Z  U, q' m
  白梦也是在说书先生哪里听到过,不知道是真是假,故而写在了清单上。
" S* t! _( c2 R/ {8 _! o6 p  至于那个戏云石,则是实实在在沉在赤星湖的湖底。
& v  y( c: a; D, j$ r  那是她娘亲亲手扔进去的一方砚台。他从记事起就听娘亲说过有这么个东西,只是一直无缘得以相见,很是好奇。既然悠子秋这么有自信,就一并写上。! y% R5 s# d" O! Z
  最后一个,却是自己最为感兴趣的。7 n% Z7 L8 m4 K+ K1 F$ g
  百忧国的国君是个重情之人,天下臣民尽知晓。隔三差五的出宫私访游走,为的就是寻找当年那个说书人。
& F5 s4 H1 G# B- p  找了这许多年,始终没有间断。1 j$ Q+ X, T+ P% D( Y- t' [& o
  传言那把国君随身携带的折扇上,有那个说书人的画像。白梦最不信的就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这些在芳华居里每每都能听见的誓言,隔不了两天就会被新的更加感人的誓词所取代。  C& |+ `3 J1 n8 b) L/ c3 E( L6 T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没见过的,永远是最神秘的。
7 V& P# C, ^, F: c" M  那个迷得国君神魂颠倒的说书人,如何的玉树临风,如何的威风八面,早早就在白梦脑中有了个雏形,很想给自己一个答复,看看是不是真如自己想的那般模样。
4 a+ B- s# z2 N: h! d+ p  料想这三件东西凑齐,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
; K7 Z, b" Z8 P+ o8 ^  没成想,山洞里的烛灯刚点上,悠子秋已经提着一个小包袱,进了白梦的房间。
8 d2 f2 O! x3 Z1 h  小包袱一层一层打开,整件屋子就被光芒照耀,一小堆五光十色的冰晶静静躺在包袱里,足有三四斤之多。# l6 ]. `! m' A  B7 `: X' K
  “这是?”白梦有些茫然。3 }6 R4 R6 h/ R; W; ]
  “这就是天羽山的冰晶。我也不知道你要它做什么,就抓了几把,若是不够,我改日再去给你拉回一车来就是了。对了,还有这个。”悠子秋坐在小凳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的严实的纸包。
# A1 R: ?4 L6 i2 z  e  是方砚台。
7 |& k2 s9 a0 i  R  “唉,忘了问你那砚台长什么样子了。你不晓得,老子一下水才知道,那湖底沉了不知道多少方这种东西。老子足足捞了十几方在湖边。本想都给你带回来。忽然看见一方底端写着名号,才明白你说的戏云石会不会是一个店家的名号。就这么一方一方的找,你别说,还真找到了。喏,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若是不对,阿嚏,老子明儿再去找。”悠子秋面颊通红,鼻端瘙痒难耐,不住的打着喷嚏。& B( R( f* r3 E9 g6 [# p" v
  “你从下午一直找到现在?”白梦端详完那方没什么特别之处的砚台,有些愧疚的问悠子秋。5 E, h( Y7 {$ l# z2 b
  自己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 h& u4 B1 N' J0 R1 l) ]  “嗯,这不是急着赶回来吗?今天是好日子,拜堂就得趁今天。你的那把扇子,我改日去取行吗?我说到做到。”脑袋越来越沉,眼睛也越来越花,悠子秋应声栽在地上。
! ]) m0 X; Y7 |: {6 {: s2 i  身上忽冷忽热,一阵狂风一阵细雨的,搞的自己直想破口大骂。可是又不知道要骂些什么,要骂谁?只能继续在嗓子眼哼哼唧唧,表示不满。' r! i2 y+ Q. V- I
  终于,风停了,雨也停了,身上也温暖起来。悠子秋长长舒口气,侧过身,继续找个舒适的角度,幽会周公去了。
! [5 Z1 c5 |- H  `  I: y2 T  今夜的被子,似乎很暖,很柔软。
1 V: H. J5 [6 m' S7 b: _  竹林的小屋里,青龙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3 c9 x+ v) W( Z  y9 E  白梦和狼妖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固然客可气。然而还有一团无名的火气郁结在胸口,不吐不快。0 r1 e+ \- }' `# a# L
  纵火之人,今夜却在屋顶赏星星,大有一赏到天明的架势。
% ^, s- f! h3 T7 D$ U  在翻了第二十八个身后,青龙披上外衣,推开门,瞧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幕。$ f& N/ ]; R2 C9 U/ D
  哪有星星的影子?到处都黑压压的一片,只有自己手上的火折子,在这夜里发出微弱的光。
" _+ b" T' ~  B  念了个诀,腾上屋顶。, s% d$ g+ w( c2 q
  沿着屋顶的坡度,白虎睡的正香。# g) F( w' s2 f' e
  青龙将手中的火折子稍稍靠近一点白虎的脸庞,看到那人正在梦中咧着嘴傻笑,眼角的弧线柔和的很。
4 F9 R0 S7 x( ?5 y+ ^  吹灭那点微弱的亮光,挨着白虎的身侧躺下,枕在交叠的双臂上,毫无睡意。
6 w2 }( ]$ @+ y! C* \  “回去吧,上边风凉。”开口的,是看不清脸的白虎。
$ y. r& ], W- [; O  青龙盯着黑洞洞的天,“你为何不回去?”
, @2 f6 }! y& F# }) _( e  “那样不合体统。”% e; h; q  w, U5 D; k- c/ s
  “都睡了这些天了,现在你倒和我讲体统了?白虎,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青龙有些恼。$ U- \6 i! }, u2 ^6 Q# I# i9 ^
  从自己泡完温泉的那刻起,有些东西似是在慢慢的发生变化。虽然知道自己不晓得那变化是什么,但心底有个强烈的感应在呼喊,他不要这种变化。
/ b# ~4 }/ G& w+ _' ^  c7 p  “以前错了,现在就要改过来。”白虎的声音就在耳边,耳际甚至能感觉到说这话的气息。5 G: w+ R' F/ a, M2 T: V2 x
  喉头涌上来的话,一瞬间又烟消云散。
1 S2 J1 V: `5 k! z' H  以前错了,以前,错什么了呢?
" C8 y* k) T0 X1 Y0 U* A. o  仙雾茫茫,金光灿灿,那个不真切的身形此时也将要像自己嘴边那句没说出口的话,消散殆尽。6 L2 Y) _3 H# T# [) s$ i$ w+ h' s$ K
  青龙紧闭了双眼,极力的去抓住那人的衣角,试图让他转过身,哪怕只看一眼,自己也能释然。
+ F) H4 I  X9 F3 u% f  耳边回荡起那句尤带了哀怨的声音“以前错了。”% V  }- z0 l+ P- I/ L
  差一点,还差一点,那个人的脸就要转过来,自己纠结了这些年的疑惑就要解开,青龙感到一阵激动。紧抓衣角的手更加大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头乌黑长发遮住的脸,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个人。8 q0 P( m* U) {5 G" f* s* x
  所谓执念,不过是自己给自己设的坎,挖的坑。不把自己摔的半死,埋得窒息,终是不能解脱。
" |$ }& x% I. P4 K: T; N. z: y  自己明明已有猜想,只是不敢确信,不想确信。8 ^3 ~$ e/ S( ^3 w8 B4 q
  事实,总比想象来的要天差地别。青龙打心底抗拒那就隔了一层纱的面孔。害怕面对那张自己猜测的脸,害怕自己对那张脸,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9 `# s, m) p& M: R" g- \6 X5 E  那时,怕是连兄弟都做不成了吧。0 `' B0 N6 w! L6 I
  忘情丹,真是个好东西。轻易就换了一个新身份,可以无忧无虑的面对一切,青龙终于松开那快要被自己扯下来的衣角,任由那人在脑中渐行渐远。& r& I: m2 R& u* G
  白虎已经熟睡,手掌搁在身体的一侧,与青龙的腰际平行。青龙坐起身,重新点亮火折子,就着火光看了看掌心淡淡的结痂,轻轻吹了口仙气,隐去那道扰的自己心生愧疚的印记。
0 t* h& ~! r8 f0 R( Z( k" S  “你好好睡吧,我回房了。”身随影动,重新躺会床上,瞪着黑暗中的床幔,陷入半睡半醒的沉思。" v- R* E% D$ P) T, t. d
  芳华居的后半夜,也逐渐归于平静。# S. v; P. M5 q
  各个雅间的靡靡之声最终都被震天响的呼噜声替代。1 [; K* O! k; ]/ @
  洗去妆华的璃砂对着铜镜,细数眼角新增的一道眼角纹,顾影自怜。: ^! ^2 o4 E, G) s( X0 s2 |8 e
  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遇到错的人,是自己的命运不济。怪不得那个孩子,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暗暗安慰自己,璃砂披上外衣,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 e5 e7 G, Z5 [0 O% X" p" z  大红的绸花还没有解开,彰显着这个屋子今夜的喜庆。, `3 i$ ^- j- \5 F, f( R
  开门的人小巧玲珑,身上露着的肌肤莹白如玉,细长的指节紧紧扣在门沿上,忍着巨大的疼痛唤了声“妈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8 n; y: ]: X- O% B) ]5 c  璃砂将手中的一只托盘递过去,另一只手顺势将那人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眼中带了疼惜。3 Q. ]" u8 q' w/ {0 t/ e
  “小柳叶,饿了吧,吃点东西再睡吧。今儿,是妈妈欠你的。”' v8 n6 R, x% Q% k
  接过托盘,小柳叶一步一摇的走到桌边,床上的公子已经睡熟,折腾了大半晚上,再大的力气也被耗得差不多了。此时的宵夜,不得不说犹如雪中送炭。, X9 k: l% n9 _9 e1 i. K
  小柳叶也不顾自己身着单薄,坐下就开吃。
- I. h0 e, Y' _# _$ V  璃砂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肩头,轻轻抚过她有些淤青的脖颈,低声劝慰,“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往后就会好的。以后妈妈就和你相依为命了,小柳叶,不要离开妈妈啊。”5 _* `8 A, @/ G) x  w# t& x
  小柳叶低头喝着蛋花粥,只觉得脖颈一片湿润,温热有余。
+ N9 ?: O# A: d. Q# u  她没有回头,害怕自己会哭出来。& l& w% x! U4 h7 K3 S& ?6 I; P
  一碗咸淡适宜的蛋花粥很快就见了底,小柳叶将空碗放回托盘,双手捧到璃砂的眼前,“妈妈,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我,没事的。”
" y* e4 |7 Y( v# f' U  璃砂咬住自己的唇瓣,不动声响的出了门。* {" |: Q  q7 C! X$ k
  回到自己的房间,躲进自己的被子里,才敢呜咽出声。7 H- \) T  x+ X( q7 g
  她不想这样的,自己也曾不甘心情愿的接了自己的第一个恩客。那样疯狂残忍的夜晚,今天又重新上演。只不过,那时的自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如今的自己却是那个自己恨极了的侩子手。: r* t0 Z# y8 a$ w$ a1 B4 T
  她恨荆流光,恨他的薄情寡义,恨他的故作清高,恨他的蛇蝎心肠。
; i7 _% k' X& T" q5 p1 u  每个白日,都在想着法的折磨那个和荆流光流着一样血液的孩子,折磨的越狠,自己的心中就越是痛快。一旦夜幕降临,那些往昔如泡沫板的恩爱场景,就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一幕一幕上演。; d* b3 W- b" y6 ^/ v8 w, l9 c
  那张小凳上,他为她捶背揉捏。
- O9 r" @) H  b- m+ y5 S$ I, L  那张小桌上,他为她描画丹青。, C5 O! C2 u- O& L  `3 F
  那张小几上,他为她细剥葡萄。5 P* I7 i# o' r# U
  那张小床长,他们相依相偎。
; ^1 c. n1 k. ~0 c  白日的恨,在无人打扰的夜里,统统现了原形。
  ?3 O0 D% x+ e# Q2 G* Z/ B0 E/ r  白梦,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是荆流光明媒正娶的夫人所生。自己养了她这些年,却也掺杂了太多身为人母的情感。
7 v  }. t' h- ~* O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璃砂只觉得,胸口的那团火热,连同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一下子消失了。
& p: |9 O' w4 c& x- I' q, S* h6 ~  自己的胸口,一片的凄凉。+ H4 {, P( n3 v6 G; D% v& M2 ?
  
  H9 {5 z, a$ R9 Z* k3 A+ P2 B5 H  N  r4 S* @0 H
【有回帖,有动力,谢谢】
发表于 2013-12-15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没有了。。
发表于 2013-12-16 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更新!!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6 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15~18【有回帖,有动力,谢谢】

☆、戏本子 (十五)) R. L6 f- ~  k7 P: Q0 x

, [  O  L: j6 r9 X, w0 b* g    狼妖的府邸临河而建,说是府邸,不如洞穴来的更贴切。& e9 {! X+ n) |& X" d; k  _1 e8 d
  茂密的树林环绕四周,将一个半圆形的洞口围绕的如众星拱月,想要进入这个不大的洞穴,先要在迷幻阵一般的树林里保证不迷路。, A/ n" b6 G3 H% }& v
  洞穴往里十步左右,原先只够五人平行而过的宽度突然就变大,里面一片宽阔的视野。2 d6 W& Z- H9 J4 I
  那是狼妖特意命人开凿出来的会客厅。
& J- _8 K6 Z4 h3 [2 s3 A0 s6 N4 d  左右两排十分古朴的红木雕花木椅,正中央一张敦厚的靠椅,煞有其事的样子。
/ K  V! J5 ^; i  此时的悠子秋,正坐在那张靠椅上,坐得端端正正,手边的玫瑰花茶冒着徐徐的热气。3 Q: _" L4 g  X. o5 B2 z5 h
  一圈人分坐两列,齐刷刷的看向那把代表当家身份的靠椅上的悠子秋。
2 ?  ^* [* k# B& X9 B& u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各个小妖聚集地的小头头们就被通知要来会客厅开会。7 h. t, D! N4 C4 V. E' B- E# E
  敢怒不敢言的众妖一脸的不愠,透过那股热气看着悠子秋的面颊。% G- I; X, v' U. R, Y* p
  许是洞穴里的光线昏暗的缘故,那张年轻刚毅的脸上,正红扑扑的散发着光芒,连嘴角都烧的翘了起来。, x& |6 S* P+ @" P5 c/ ?5 u
  “嗯,各位兄弟,今日叫大家来,没什么别的事情。是想向各位介绍一个人。”语毕至此,会客厅一边连着的侧室里走出来一个身着大红长衫的人,走到悠子秋身边定住了身形,微低着头,细长的手指轻轻颤抖的抚上了悠子秋的肩膀。
1 Y9 v2 t8 I3 E  y1 N  悠子秋转过头,面带着笑,就势把身边的人朝怀里一拉,让他坐在自己的怀中,笑得贼兮兮的。0 [9 O* m# K2 \3 K
  一众小头目们犹如晴天霹雳。( H& s+ G- i3 k" [. y6 {+ u1 s
  那个唇红齿白的人,长的模样不错,身段不错,是个实打实的美……男子。
. ~4 S! \- s6 o  “这个,就是我想向大家介绍的人,我悠子秋的王后,白梦。来来来,大家都认识一下,今后好方便行走。”怀里的人赤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 x$ m+ z: T" [1 T1 [: }2 o7 a  往常在芳华居陪那些或老或年轻的主顾们时,心里恨着,脸上笑着,也没这般的窘迫过。2 P4 q" O% {: x' q( E
  指甲在悠子秋的脖颈处稍稍用了力气,抱着自己的人依旧笑的一脸甜蜜,腰间的手掌还有意无意的在腰间扭了一把。: T, a& g) a; H8 I
  白梦几欲挣扎,左躲右闪,还是没有逃脱悠子秋当中吃豆腐的命运。& I- K* p" z1 f2 x3 \/ x
  脸颊上那一吻的温度还在,白梦已经跳出了那个怀抱,远远的站在侧室的入口,准备进去躲一躲。  h7 W" x2 w4 q" H
  傻眼的众妖,眼睁睁看着那一吻落在白梦的脸颊上,顿时沸腾开来。
" I  e5 |1 i& j: D3 ?8 p  “狼王,这位就是外头传言您直接扛回来的那个美人吧?果真名不虚传啊!”
$ K" }' a$ e0 x! k. y$ ~  “王后,您还有没有兄弟姐妹啊?哪怕是贴身伺候您的婢女也行啊,我也想讨一个您这么美的老婆。”, ?5 M( V* G5 O3 v- i9 U* H
  “狼王,有了新王后,也没提前通知我们。怎么?美人在怀,我们这帮兄弟就要靠后站了是吧?”
% H( c& K% Q7 D1 N4 U! Z0 [, Z4 L$ P  l  你一句我一句的羡慕嫉妒,说的悠子秋更加的心花怒放。
" @( U0 M% @5 B4 Q6 q6 [  早上醒来,浑身酸痛的不行。( G0 O, @4 q9 ?& _5 v3 N8 h
  想起昨日从赤星湖上岸的时候,还在心里想着一定要几味驱寒的草药吃一吃,不然定会误事。' K$ c0 P; Z$ _# V' O* G, F
  可是除了身上的酸痛感,脑袋却清晰的很,一片清明。! c" N1 n. T$ T+ h9 |/ V
  胸口上压着一个温热的物体,软软的,随着自己的心跳上下起伏。" z$ ?$ m" y# }8 x
  提起那物体一看,五指芊芊,光滑白嫩。2 j" @- V2 M2 J- G; D
  悠子秋脑袋里霎时炸开了花。还是一朵过年才能看到的珍贵的爆天礼花。1 g" `0 k- U5 ]% a3 P  @3 ?
  心潮澎湃的闭了闭眼,睁开,再闭上。) f1 {. k: p8 E! b& u# g/ D
  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散乱的乌发,巴掌的小脸被发丝遮住大半,只留有一张殷红的小嘴,微微张着,两颗洁白的小牙若隐若现。
  t; y9 F) n2 {" c# l  那张小嘴曾经咬过自己的手,把自己的虎口咬的差点留下疤痕。0 x1 Y0 d) V( Z+ `; _- Y
  悠子秋伸出手,轻轻的将挡住眼睛的发丝一绺一绺的分开,露出好看的面容。2 e4 ]' S2 ]" z/ b6 c7 T- u$ E0 R( T
  “你……”2 k& \; _( H0 ~" o% e, R; x# `- C
  醒来的白梦看着那个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还停留在自己发丝上的男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亮晶晶的眸子里充满了惊喜。一时间竟有些害羞。6 l9 D# o# [$ U' Q' Z% s
  “你这是干什么?”白梦揉了揉眼,朝着床榻的里面挪了挪身子。1 }9 a, V# y7 s
  没挪动两步,又被一把捞回来。! B# r, f. o* _' }) G
  “白梦,你其实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悠子秋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衣衫半松,在自己昏睡后主动过来当暖炉的人,心底一片的柔软。0 G; W% @* r+ @, H) @
  有这么一个人,在你生病的时候,不嫌弃,不抛弃,将你小心的抱在怀里,搁在心里。陪着你冷,陪着你热,十指相扣,感受彼此的心跳。身为狼妖的悠子秋,莫名的有些感动。* l# @6 r' Y& v# \
  那些往日里围绕在自己身边穿的花枝招展,丰胸肥臀的妖精,哪一个曾在自己头晕难受的时候,细心的为自己泡过一杯茶,端过一碗药。
& @# M( J2 O) F  没有,一个都没有。- g  B, T8 O, k* w" R- G
  悠子秋有时候觉得,做一个让人只能敬畏,却不能亲近的大王,很累。
8 `% B/ ^% C# u& G( K0 l" P$ x  可等自己想要改变的时候,他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清冷疏远的形象太深刻,导致那些有贼心的人,连贼胆都没凑够。
# L8 |# T) E, q  ^6 U& l  现在,那个有贼胆的人,就在自己的床上。3 G: V: o: C4 v
  没有等到白梦的回答,悠子秋身上突然而来的一股燥热直逼大脑,单手撑起身子,发间的手抽回,捏住白梦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 S) i, F  H  l$ ?' t! e
  小人儿只是轻轻推了一推,遂就放任自由。8 h# L7 v# }& D+ \  a( z! z
  和上次不同,白梦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脸蛋红红的,唇瓣也在生疏的回应着自己。
! D( o6 c6 p: ^$ f  ]& {4 o  悠子秋那一吻很久,很深,直到两个人脑子里都有了大面积的空白,呼吸困难,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那灼热的源头。! Q: [# @8 x# N
  “你会对我好吗?”白梦努力调整好呼吸,主动开了口。
6 W( D( G& [9 j, @5 M: x! A- e! f  “白梦,我悠子秋是个粗人,没有你们人类那些风流雅士的好言好语。我只是知道,从我爷爷那一辈起,我们一族的男子,对待自己的伴侣就要专一,一旦拜了天地,直到我们这一世死掉,奈何桥上才能分开。我们现在已经在一张床上睡过了,你就是我悠子秋此生的挚爱。谁都不能欺负你,就是我自己,也不行。我不会让你冻着饿着累着。有苦我先吃,有难我先当,有罪我先受。那些原先对你心存歹念的人,到这为止,再也不会有。你不用害怕,不用担心。有我在,你就安心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悠子秋盘腿坐在床边,扒拉着手指,一条一条的说着自己印象中“好”的概念。
2 g5 A8 W/ ?; M7 [' v6 N- m* o  还没有说完,白梦已经红了眼眶。( F: p7 N! L# q7 M- v- F8 s. D& f
  “白梦,你怎么哭了啊?对对对,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哭的了。你若是不开心,就拿我撒撒气。我反正皮糙肉厚的,打几下也死不了。来来来。”说着拿起白梦的小手,朝自己的胸口一拳一拳的打下去。4 a5 e. [4 q4 K# G' N  k8 f
  “悠子秋。”白梦扑哧一笑。9 g. M" g6 Q, O) Q0 ?
  “在,王后有什么吩咐?”9 i4 k& Z- J' ?: J
  “再找个良辰吉时,我们把堂拜了。”/ q5 V; x, s) p8 }% j
  “奴才遵命。”
! Z( s: n: p( f6 r  一向喜欢显摆的狼妖,立马跳下了床,派出去十几个小厮去通知各个小头们来拜见自己的新王后。/ V2 d8 d  ^0 i% [1 a. ]( n
  这才有了前头那一出脸红心跳的场景。
* @4 S. `9 Q" Q8 b" V9 \7 M  悠子秋打量众妖的神色,自豪感打心底缓缓升起。6 n4 F1 g9 @4 `
  扫视到身边最近的蛇精脸上,他眼中的笑意最为得意。精明的眼神里还掺杂着一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D' [* a4 {8 Y* F# X. M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悠子秋,将它直接归为过度的羡慕嫉妒恨。! `9 S4 l+ z; I  N. Z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悠子秋都在想,情这个东西真是个冲昏头脑的东西。原本一眼就能看穿的东西,却被自己视若无睹。如果,自己的神智能多那么一点点的清晰,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又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l3 \) B; |  R5 h- W) o$ v) H
  如果,没有如果。; R& H% J; p) b6 @" ]% C7 z
  没有这么多的如果,在事情发生之后可以来消损自己的内疚。即使是神仙,如果也只是一个挂在嘴边的词语,一个闲来打发时间的由头。  Q  r, W3 ~% c1 {- d' t! S
  这一点,坐在芳华居对面喝茶的青龙,深有体会。! q; k9 W  P! s. b
  白虎早上不知道何时,已经从屋顶起身,不知去向。! g  q( C- }2 @" x$ K: Y
  自顾自的找了一圈无果后,青龙果断去了芳华居。没有估计错,那个爱听故事的白虎应该正在台子下听故事。
6 d' q2 R& y6 y" w/ B% C& @" t' X  结果,戏台子上的说书人说的眉飞色舞,手边的茶才喝了一口,故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P1 J; n' T- u& h' m  F
  负心的状元郎夜不能寐,想起自己遭难时的下堂妻,良心发现,终于在某个夜晚,偷偷溜着墙根,背着自己的新夫人,摸出了府邸。* J& V8 \6 I2 f2 n/ d+ d
  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半城之隔的小茅屋前,一地的灰烬残垣,毁灭了他最后一点强撑着的自我安慰。# }, p. i2 F% W4 {
  残迹边的老槐树下,一个新起来的土包,压着破的黄纸,坑坑洼洼的木牌子,斜斜歪歪的刻着自己下堂妻的名字。; {7 r6 e7 G8 b
  她连一个悔过的机会,都不曾留下。2 \" z" z9 s- `+ P& J; j" Z
  这么催人泪下的段子,白虎居然没有来听,青龙也吃了一惊。0 n& g2 v6 d0 B" S! q# ?2 V
  一大厅的人听的如痴如醉,有甚者眼角已经挂上了泪珠,抽抽搭搭的就着怀中的美人胸前一擦,继续仰着脖子,跟着说书人的故事游走天外。2 ^% J& \. d( G. v4 u
  芳华居对面的包子铺,新增加了茶棚,青龙点了一壶清淡的铁观音,看着里面站立着的茶叶梗,想着自己的心事。
. l) {8 {9 l1 H1 X0 p% W% e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伤害过白虎,自己要如何面对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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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本子 (十六)' V6 @2 l& B6 H0 E7 P
5 x5 F: x- w. C
  几家欢喜几家忧,几家新人几家愁。! k- P6 u  @( x! z9 N
  白梦和悠子秋的喜酒,从太阳将将升起,一直喝到月下柳州。
' @2 d  n  J! {/ S( L% d% a  红衣退去,红烛燃起,轰走了起哄打趣的众妖,悠子秋衣袖一挥,抱着瘦小的白梦,钻进了落地的纱帐床上。  M! F# t$ C1 p# d2 m0 z& A0 j
  透过明亮的八宝镜,朱雀吃着新摘来的蜜桃,汁液沿着嘴角滴落到袍子上,很快就与暗红色的袍子融为一体。
4 z, C  G  Y" ]. I: d0 C  “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和你这只老鸡有关系!”一个不明物体从朱雀的脑后飞来,亏了闪得快,不然一定会砸出个大包。
' w5 ]7 X, r, r7 V7 Y9 C! J. \  怒气未消的白虎,乘着的祥云还没有散去,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袱,正眯缝着眼睛,斜睨着朱雀。
7 X4 U! e& S# r$ {+ h" T  芳华居里错过的那场好戏,不光有狼妖的气味,还有淡淡的羽香。$ [& P, ~: Q: B  f- o" K0 D3 {
  若是搁到别的身上,也就罢了。朱雀是谁?是天界里和白虎打架打的最勤快的。它的毛羽,就是烧成了灰,白虎也能就着灰烬寻到朱雀的蛛丝马迹。
9 m! y/ h* l1 y6 v: w5 z2 a  “吆,这不是白虎星君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朱雀殿来了?稀客稀客,快来,尝尝王母刚刚赏我的蟠桃,据说是五千年结果的那棵树结的,可了不得了。”朱雀站起身,伸出沾了一手桃汁的手,不经意的拍了拍白虎的肩膀。
+ E+ W% F# l" k. s  立时,白衣飘飘的肩头,赫然显现出一个湿漉漉的指痕。
6 f' c! T8 b6 ?' @( O/ g' g  正在气头上的白虎哪有注意到朱雀的动作,只是将缝隙大小的眼睛睁了睁,呲着牙齿鄙视的哼了一声。: d# c$ d( Y7 r: n; K% s, T$ ^
  “朱雀,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5 \; ?% \: {9 u  o5 n, [- T  没由来的一句话,朱雀另一只想要伸过去的魔爪停在了半道上。待细品完这句话的含义,又热络的拍了上去。2 E3 D  E* p6 w3 w) W0 x
  “白虎星君,别开玩笑了。天界上,男仙和女仙尚不可能,遑论我们两个男仙了。被玉帝听见,我们可是要被断掉仙根的。星君你是仙胎仙骨,哪里晓得世间的疾苦,修仙的不易。”朱雀越说声音越小,那凡尘的过往,自己如何一节一节的爬上这九霄云天,唯有自己最清楚。
; [6 E+ B5 g" J% H3 \5 ~  “不是暗恋我,为何我做什么你都要掺和进来?这太上老君委托我去办点私事,你也要进来凑个热闹。朱雀,你的动机是什么?你可不要说,那狼妖的扇子,不是你用你的鸡毛幻化的。否则我立马下去灭了它,替你解气。这么大的胆子,连你那寥寥无几的毛也敢拔,当真是当我天界没有爷们了吗!”白虎随手将手臂上挂着的包袱往背上一系,在胸口处打了个扣,抓起桌上朱雀咬了一半的桃子。6 Z/ G9 X/ V* J  m$ l+ c
  满口的蜜甜味道,沿着喉咙一直延伸到胃里,说不出的舒服。$ i0 [9 e: @+ m2 q$ J4 b
  汁液流经的五脏六腑,也立时温热起来,一股真气从胃中开始扩散,游走于全身,手指指端被淡淡的白光所笼罩,那是仙力骤然提升的征兆。
& C8 ~1 @( ]  }& F) L- x" w  果真是圣品中的宝贝。, {* T8 i8 b" F- r) H
  朱雀左右犹豫,想要避过去这个话题,正在冥思苦想用什么理由,既能说的冠冕堂皇,又不会被鬼灵精的白虎参透。
$ t4 `9 }2 H% K$ m: A) S( T  太白宫里的小婢女一溜小跑进朱雀殿,匆匆禀告。+ K) z% ^  N3 L% F: G7 r) V: z
  “朱雀星君,我家太白星君说有要事找您商议,望您速速前去太白宫一趟,十万火急。”# F. T; Z: Z' m1 [( A6 q! I
  朱雀佯装一副震惊的模样,把桌上剩下的那个蟠桃往怀里一放,与白虎慌忙道了别,追随小婢女的祥云而去。3 t3 t: ]  x5 B- d
  白虎不解气的把最后的桃肉送进嘴里,徒留一个干净的桃核,扔在身后,咬着牙言语。& Z  z& g$ T4 J& g0 P$ V; @
  “莫要让我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不然小爷我定要扒你一层皮!”" A/ i! q4 X, [& P( u* }% F
  朱雀跟着小婢女走了不一会,方才减缓了乘云的速度,舒了一口气。4 z! f; Z. l  x) ]# E$ o' @
  小婢女也松软下来,紧绷的身子一下子得以缓解。她家星君让她做什么不好,非要来编个理由,速将朱雀星君带离朱雀殿。4 C- P  ~  e5 i1 o
  小小的一个婢女,没什么丰功伟绩,靠着祖上积德,自己的勤勤勉勉,勉强挤上了天界,混了个小婢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8 q4 ~0 [2 E5 T  |, {  没成想,这第一件成仙后的差事,就是去诳四方神中的白虎星君。6 ~" [' R- y  U
  现在两条腿,还在长裙下打着哆嗦。; p, A# d7 }( k- q3 E
  朱雀一手轻抚上小婢女的腰肢,暧昧的附耳低语。7 N8 A% W: ?  ^& p; U' w! E4 r4 ]
  “莫怕,这种事,多做几次,就习惯了。”
* O& m5 B3 A0 P  多做几次?小婢女觉得自己的眼前乍然蹦出一片小星星,各个忽闪着大眼睛,围着自己有些大的脑袋转着圈圈。% D( i5 J8 z. V' d( s* \% f5 T# N
  爹啊,娘啊,你说你们做这么多好事,究竟是图的什么啊?女儿不要成仙了,还是让我去地底下陪你们吧。
" J" T' n; Y7 p8 W' c( h7 e  成仙者,必要断其私欲,静其心志,方能以万物众生为己任,容天下之气与一身。, J( }4 a  P) m8 {& H
  成仙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断去之前的过往纷争。1 R5 A7 ^' C$ h' Q* ?4 Z+ q
  不论你是帝王将相,或是街头乞丐,能爬到这方净土,皆是本人的造化。概不以权力地位划分出三六九等。
4 L8 j7 C6 F& N  在天界,你的修为,决定你的地位。
3 u2 j" J- O1 y) `  为了巩固自己的修为法术,身为仙家,这个酒,只限于浅酌。有甚者,自从位列仙班,就将这琼浆玉酿戒的彻底。
6 P' U9 s6 Q4 i- ?  青龙初上天界时,指引自己熟门熟路的太上老君就特别贴心的告诫过自己,酒,是仙家聚会的必备良品。酒,也是众位仙家闯下大祸的根源。青龙星君你仙根固然稳固,还是少沾惹为妙。# p% r' G+ o& C; r# |
  谆谆教诲还在耳边回响,胃里已经一片的翻江倒海。
% \1 m4 t( v% U+ [( P0 u3 w3 u  竹林的晚风自由自在的从四面八方吹来,穿过枝叶,越过河流,扑打在屋顶上的男子脸上。
& p* W6 ~/ g% D4 P4 {5 v) X  一手执着半壶花雕,一手放在脖颈下枕着。
# R& @' D" U. G' \7 Z: m6 \( {( e$ \  夜空里的星星甚少,黑洞洞的天空一丝光亮也没有。8 s! T7 M! n8 C, G% G
  青龙不晓得自己想看些什么,只知道那片黑暗,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4 L6 L$ K/ k9 w  外界的黑,足以淹没内心的黑。& r2 q  m* g* p  J0 ^- P$ w
  一点点的亮光,闪过青龙有些微醉的眼眸。7 b$ g  \; K$ c/ V
  只是一闪而过,那片黑丝绒的天空,还是在黑暗中默默无语,静悄悄的看着屋顶上那个模糊的身形。; @0 h7 P  p; X# j# ?
  青龙一天没有看见白虎,心里想要问的问题,早早的背壶里的酒压的没了踪影。1 O2 S, b# ^/ h; b5 V
  他想问他什么来?
% @8 L- j; j& b" t+ G4 h  奥,对了,想要问他,我是不是曾经伤害过你?
7 G) @# F. X& L  可是,问了之后呢?# D+ `' O* E3 W, g' \+ f
  他如果说是呢?
+ |3 U/ u6 r! U: c0 h  青龙晃了晃晕沉的大脑,发尾的束带被挣开,一头长发一下子铺开,把青龙的面容遮挡起来。+ a0 w6 X* r/ ~% d# c
  长长的发丝被夜风吹的纷纷扬扬,漫无目的的随着风向起舞,一时间,青龙有些怔住。' H6 y3 M5 e" ^5 {
  摇曳的火折子里,白衣胜雪的男子,一手拿着差点滚下屋顶的空酒壶,正玩味的轻闻壶中剩余的酒香。
+ w% C7 g$ C. u" @% B  “白,白虎。”青龙对着那个白衣伸了伸手,不确定的抓了一把,空空如也。8 `. w" Q+ t0 o6 ?$ x& ^$ c
  果真是幻觉吗?# A& U, ~  \$ T% Q; L
  “我可曾,伤害过你。”青龙呢喃出声,眼皮子越来越沉,终于沉到自己无力支配的地步。
8 a7 P! x7 {3 D+ O  火折子被小风吹的忽明忽灭,手执火折子的人解开背上的包袱,取出一个青色的披风,盖在青龙的身上。. g  ~9 m* h) d
  青龙或睡或醒间,感觉到一股暖流透过肌肤,钻进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大脑没来得及反应,手已经利索的用那温暖将自己裹的如同一个粽子。
; J9 l0 g8 y+ L7 z; R. {/ N" t  白虎从包袱里又掏了掏,找出一个瓷枕,趁着青龙翻身的功夫,塞到脑袋底下。
$ m7 i, W# i) g% C  “青龙,别说我不仗义,这是你自己要睡屋顶的。”说罢跳下屋顶,推门而如。
2 z0 L1 o0 n% I4 g+ i5 O) u  一屋子的酒气,一地的空酒壶,犹如太上老君新近排演的八卦阵,在不大的屋子里排的密密麻麻。9 b( M( O0 O- ?7 j# w' f5 q
  白虎捏着鼻子瞅了瞅,卷起袖口,弯下腰,一个一个堆在门外的小箩筐里。
( \. L* Z$ C0 L1 R$ m7 G0 r6 }9 I  收拾利索,洗了把手,上床,脱衣,睡觉。
" h! x. n' @$ T  一切都这么的井然有序,一切都这么的合情合理。
; r- ~4 p% X4 @. U  瞧着头顶的房梁,白虎能听到房顶翻身的动静,鲜少在外宿营的青龙,怕是第一次睡在屋顶过夜吧。
6 z. z! ]4 G- h: Q+ J  也好,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不是,也许睡着睡着就喜欢上了也说不定。
# s, ?) N: }5 z8 \7 Y9 W  白虎安心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睡的香甜。+ {: g7 v, g/ @9 b# L* \' |
  谁在谁的记忆力,张牙舞爪。谁又在谁的未来里,指引方向。
7 i; K3 H1 [: a  屋顶上的酒鬼,睡的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 a: u0 r7 z0 v) J9 M  屋顶下的良人,睡的心安理得,一夜无梦。/ T3 d' ~, i0 ~+ L
  床头的小桌子上,放着白虎特意回天界取来的小包袱。' i. |; {3 p* J/ Z) X. @
  比之之前那个承载了自己半分家当的包袱,显得极为袖珍。% @8 V+ s* q7 d/ g# |( Z6 V
  里面东西确实不多,只有一个古朴的小木盒,一支简单的小簪子,还有一幅年代久远的画卷。加上青龙身上盖着的那个大小合宜的披风,枕着的瓷枕,总共不过五样。! Q6 `* D( `  r! L2 Y
  白虎为了这几样着实不值钱的东西,险些得罪了一些比自己有身份的仙家。如今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找了个破包袱,一并打包带了下来,当真是勇者无惧。
' t% }. G: S: ?" B' S  八宝镜的另一端,朱雀笑着讨好太白金星,谄媚的为他捶打着肩膀,乖巧的道一声“星君,您觉得这个力度如何?要事觉得不够,我再稍稍使点劲。”
0 i" Y+ n; H8 [, w  太白金星拿着一本书卷,眼睛都没抬一下,心知这朱雀指不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 T# Y) A: I* i  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的维持着严肃状,“嗯,还好,就这么捶着吧。”
+ p+ r: B6 v' ]' c  朱雀得了命令,更加殷勤的卖起力来。
2 V) i) ~; F) P) G: }  一本书又翻看了两页,纸上蝇头大小的字体,在眼中一扫而过,却也只是一扫而过,半个也没看到心里。" p& ?- ]" t6 v" m! [$ c
  太白合上书册,抚了抚胡须,凉凉的问,“朱雀,无事献殷勤,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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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本子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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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从指缝里一点一点的溜走,院子里的花草,在主人每日悉心的照料下,又偷偷的长高了不少,成片成片的想要铺满整个院子。) P" Z  N7 _( l1 p4 r% z
  阳光轻轻洒在上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披上一层薄薄的纱帐,美不胜收。* `. b8 i' ]0 |5 {1 |
  青龙坐在屋顶,盯着手中的披风,已经盯了一炷香的功夫。敞开不过自己身量的大小,叠起来不过屋顶两块瓦加起来的宽度,早就让他看得深入骨髓。
/ t1 I/ N, w* j$ I( j  竹林里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早起的蝴蝶也扇动着五彩斑斓的翅膀,忙碌于花丛中间,河水中的小鱼儿也成群结队的逆流而上,寻找新鲜的吃食。
0 Q+ x& i$ u6 v2 @7 x  一派的生机勃勃。0 Q3 i% j+ u# D3 V- @6 x, Z
  靛青色是自己最喜欢的颜色。现下这件披风的款式,也是自己最为中意的样子。
, e0 ~+ t6 Z: n& A  青龙几乎不用询问屋里的白虎,就可以自行断定,这件披风,是自己所有。是自己曾经所有。1 a! ^% t& v4 A5 r
  他昨日一天没见,竟是回天上拿这件披风?
# Z9 H5 ?# b# t- m2 p. G  不安的心稍稍松了松,站起身,将披风叠了叠,抱在怀中,一跃而下。7 E/ \1 F  |6 `* @; s( Z
  房门大敞,白虎不在。桌上袅袅的茶香和温热的包子,验证了一切不是青龙的幻想,白虎,确实于昨夜回来了。
+ ]5 A8 S4 d& C2 n0 x  还很心疼的为自己盖上了披风。( S. g0 t" ]. O
  心疼,这两个字,一下子温暖了有些手脚冰冷的青龙。, n+ R8 f! P1 ~7 C5 S
  稍稍用仙力一追,白虎所处在小屋不远处的河边。就在屋后,不足百步。5 G" Q, L, R) Q5 M
  心情大好,端起香茗一饮而尽,大步流星的朝着那探测到的地方走去。
# p- U2 K/ W9 H' n4 n. c  他要告诉他,那个自己忘记的严火初,自己排斥的严火初,虽然没有完全想起,但是已经下定决心拾起。希望他能等等自己的步伐,不要将自己抛弃的太远。纵使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伤害过他的事情,也希望能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是的,追根到底,活的清醒,本就是他青龙的原则。
& O$ F  X4 _+ o% N8 a5 Q6 s  此时此景,更是要发扬到底。% x6 z0 m2 j& l8 l4 x
  空气里的芳草香越来越淡,浓郁的河滩泥土香扑鼻而来。粗壮高大的柳树后面,蜿蜒的河流穿过幽深的竹林,从高处欢快的流到低处,不知疲倦。
8 x3 t. Z9 w% D4 g0 R4 Y) F  偶尔几条小鱼带着一身的水珠子蹦出水面,在空中翻转一个圈,再落回水中,游得更加自在。河底的鹅卵石各个圆润,一个挨着一个,陈列在河底,被流水冲刷的极为光滑,被阳光一照,都能反出光来。! {. ]/ F$ h. V
  这片竹林里,唯一的一棵柳树,唯一的一条河流。
3 ^6 W, S/ U& X8 r+ w  l0 [  青龙站在那棵足以遮住自己身躯的树后,无论如何,再也迈不开步子,前进半步。5 ]/ a" B2 `5 V. t2 `& v* L
  河流的拐弯处,一个佝偻的身形,正卖力的用手在地上挖着土壤。
# \- W; {) F9 ]4 d% t3 I  那是蹲着的白虎。" P3 K' T4 F0 y. N( C
  没有工具,没用仙力,单单用自己的双手,一下一下的挖,一把一把的捧,不曾间断。
+ ^0 v6 O* m1 x3 U$ V) f  指尖已经被淡淡的红色液体染指,也没有阻止那个挖坑人的节奏。. f$ b5 C* R% N# _- F, o1 z
  他似乎很是享受,每每挖进去,嘴就会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每每捧出挖松了的土,眼角就会微微眯起,说不出的喜悦。仿佛那滴入土地里的血,不是从他的十指上留下来的。仿佛那无光的土壤里,埋藏了天底下最大的宝石,吸引的他连一寸多余的目光,都懒得投向别处。! m0 P1 t! W2 _5 c. i
  青龙不知道白虎在做什么,他只是被一边摊开的包袱深深的抓住了心绪。
! @; o. C1 i$ B* x) _4 a  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一支手掌长的木簪子,还有……那些东西,是白虎最宝贵的宝物。逢年过节的,都见白虎如珠如宝的取出来,放在白虎殿的案台上,用一方细软的帕子细细的擦拭。
0 R  \2 M5 j8 Z4 Y) ]+ j( i4 x  如今悉数被这么大咧咧的扔在了地上,全然没有了宝贝该有的待遇。
' l% Z1 U1 ]# [0 |) N  青龙看着那个木盒子,只觉得眼熟的很。5 `$ Z6 X7 u- d5 }! ]
  同自己日前从凡间的胭脂摊上见到的,倒有些相似。难不成,也是个脂粉盒子?倒是从来没见白虎打开过。) l9 x4 z) y  s6 m: J# T: s1 f
  思量间,白虎已经挖好了自己满意的深度。得意的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8 q' Z) G4 K7 H4 t  Y( W5 h8 Q( z  两只手捻起包袱的两端,一股脑的将那几件东西,连同包袱皮,扔进了自己亲手挖好的坑里。1 y8 j+ W/ P0 v  p/ t: x, ]7 b& [
  就像之前挖坑时一般,白虎一捧一捧的将土盖在坑里,左一层,右一层。
( r0 P: M# G' a' w* `/ S9 V  青龙的眼睛,随着那纷纷落下的土壤,变得越来越深沉。- {# M& ~1 O1 J  F( D, K* ]
  自己的第六感告诉他,那些话,怕是不用说了。  J8 \$ v' Z/ H
  白虎星君,如同自己昨日里芳华居听得戏本子,一捧黄土,埋掉了所有的可能。
) o2 _9 D: B, ^, o% O  别的不知道,那支简单古朴的簪子,青龙还是知道的。
# ?$ ?" ?$ g( D7 K# a, |9 a1 R  朱雀曾经半开玩笑的说过,那支簪子乃是白虎的克星。天上地下的都差点要了他的命。无奈白虎这个冥顽不灵的,还是将它当做命根子一般的藏着掖着,生怕损伤一星半点。真不知道是要看着簪子,想念旧人的好,还是看着凶器,想念旧人的恶。7 t) y% a" m" u, L5 @- D
  那个旧人,太上老君醉酒后也说过,叫做严火初。
* I% v2 F$ P/ }0 l9 v  他这是,埋掉了所有和严火初有关的东西吗?青龙扶着树干的手不自主的攥成了一个拳头,朝着粗张的树干狠狠砸下去。
" M2 T% Q2 X' e- m9 I3 R9 R. }  没有到秋日,却惊下来无数嫩绿的柳叶。
0 V3 C2 v9 E9 l* `# R: I  埋坑的人方抬了抬头,看了一眼树下那一抹绿色的衣角,继而加快了覆土的速度。
! k- W6 q& x- e( g  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在拇指上快速的一划,应声裂开一道细长的血口子。血滴子直直砸进刚刚埋平的坑上,默念了一个咒,满意的在上面又踩了踩。! R; K& a/ R0 q) t! E& ^
  确认过踩实,也确认过咒语的准确性,才有条不紊的移到树后,准备打个招呼。
1 |" V4 y  G8 a' B2 r( o  意外的,树后仍是漫天的柳叶纷飞,那抹青色,却不在。% R: m1 l! k2 a3 X% W
  河水潺潺的流淌着,一去不复返。无论前方有多少沙石的阻碍,依旧拼着自己最大的力气,越过重重障碍,奔向自己未知的目的地。
% N1 c5 B' n  s% n1 w  白虎五指轻捻,默默一算。
6 x0 b) Y! K) e  差不多,仙丹该要回来了。- s' E: w$ R+ J7 |
  了结一下该了结的,是时候回天界了。呆在这的时间越久,越是不能抑制自己胡思乱想的神思。这样下去,怕是真的会如同朱雀那张嘴所说,重蹈覆辙。
/ L2 H, U5 R/ ~; r. d4 @' N  听说西方的妖山近来有些异动,敢在老子的地头撒野,老子定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那里的老大。
  L! A0 m2 k# L0 u$ j  手中扯下一根柳条,抽打着地上的落叶。
/ z9 @* I9 h: b0 b  刚刚平息下来的落叶,再次飞扬起来。白虎走在细雨般的落叶中,回过头,郑重的看一眼那一块与周遭齐平的地面,下了血咒的土壤,已经长出了鲜嫩的野草,与旁边的草地融为一体。自己不细看,也一时察觉不出。
: ~  k4 M$ Y+ P; }# a- ~  白梦啊白梦,我白虎倒是很羡慕你,起码,你有这么美好的回忆。
6 ?& m! d% ^0 s; I  “阿嚏!”
5 e* f+ D) M  j# k8 k8 ?! w4 K  立马有小随从从衣架上取来毛茸茸的大衣,给靠在软榻上的白梦披上,还颇为细心的给他拢了拢领口,方才默默的退到一旁。: Q4 t+ j3 u3 w# P
  这是他们的王后。
5 P: E) O1 a' x9 P& K3 H  大王一再叮嘱,要好生照料,他出去这半天的功夫,要是王后掉了一根头发,都要扒掉自己一层皮。  D7 n/ v; W7 y4 t' _
  小随从是个鼠精,长得乖小。悠子秋怕白梦看着不顺眼,特特的命洞里的一干随从,都幻化出了人形。有几个长得不是多好看的,还因此被发配出了洞府,去林子里站岗。
+ P$ d+ t! m4 p. m" l+ U- o: W  小鼠精偷偷瞅了几眼正在看书的白梦,只不过皮囊长得比自己略微好看了那么些,难道就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站到那个自己梦想了这么多年的位置。! W1 _" Q, U" i" ~) h; b, F9 D' ^7 n
  心里的恨意,从牙缝间进进出出。
, A& b/ ], p" Y, d( ?: N  洞府外是熟悉的调笑声。
" o- d; o5 p! u3 g* W  “子秋,看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是你心心念念的杏花仙。快来啊,我们兄弟好好喝一杯,庆祝你娶得娇妻。”
" `& ]9 J1 P) M& f$ {& R  白梦搁下书,抬起眉眼,辨认眼前那个提着酒壶,扭着腰身的妖媚男子。
, z/ }8 q! K1 N; E" r  身边的随从是个鼠精,幻化成人形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站在这个男子身边,却连姑娘二字担的都有些不称职。# P! ?  r  s7 }$ G" l# a8 q
  细长的眉眼画着深紫色的眼线,长到鬓角间消失不见。眉眼之间的那点金色的痣,好像芳华居老鸨房间里最亮的那颗宝珠,泛着金光。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瓣,白白的肌肤。活脱脱一个头牌花娘。
& \! Z3 f; b, a' N' [  白梦起了身,客气的一点头。1 M0 T7 j  q3 Q( y1 o- R
  “蛇王大驾,有失远迎。见谅。狼王今早出门办事,现在还未归来。不知蛇王有何要事,方便的话可以告知在下,等狼王回来,我代为转达。”5 x( ~6 e8 T' |
  蛇王轻轻一个转身,已经移到了白梦的跟前,两人不过一拳的距离。
0 A) C6 j2 ?9 v% y* _) E4 o2 i' v  白梦忽然紧张起来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在蛇王宽阔的胸膛上。想要后退,被蛇王一把扼住手腕,大力一甩,跌到身后的软榻上。4 U2 v8 l# m! w
  “不在?我当然知道不在。我当悠子秋找来一个什么样的绝世佳人,疼的和什么似的。却原来也是有私心的。你体内的那颗仙丹,我看着不错,不如,我就代替子秋收下吧。”说罢一把揪住白梦的衣领,将瘦小的身体一并提到半空。' |' C: [7 s' Q0 o- {7 b- }
  腰间的一根丝带,就像蛇王的第三只手一样,轻而易举的摸上了白梦的胸口,饶有兴趣的挑开胸前的衣物,触碰到里面温热的肌肤。
) E. ?% O8 C, ]. A  “啧啧啧,果真是个尤物呢。不知道悠子秋会不会怜香惜玉。瞧瞧则红点,昨夜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吧。你放心,等我取出仙丹,你若是大难不死,我定会好好叮嘱他,对待你这种小人精,要知道刚柔并济,双管齐下才好。”yi笑声不绝于耳,白梦的嘴被一只手捂得严实,半点声响也不能发出。4 y, r! l% K4 S  P7 X4 G
  鼠精冷冷的看着,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Z4 Y' L9 w; f0 L5 q! p
  一边是自己不甘的位置,一边是被狼王对自己的信任。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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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本子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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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b- M! G( z3 ]' T4 j& k  脖颈间的压力越来越大,白梦感觉到自己的脸,此时看起来一定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8 b) K4 q+ \: j: ?; W3 u  蛇王腰间的丝带,沿着领口的缝隙,慢慢的靠近里面的肌肤。
; w( b/ l" Y$ x" V" e& Y# a6 t1 r  那件大红的喜服被粗暴的扯开,领口间的绣花被遮住,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 Q% \3 W% \* r  E  喜服是悠子秋照着自己在芳华居见到的那一件,从脑子里抠出来画下来,急急找了狼族最厉害的绣工赶制出来,下了一番心血。+ p3 U  i8 O' s; U- X  ~
  图样上那只墨色勾描的凤凰,在绣工的手底下,被嵌入了七种不同的色彩,尤其是尾端,缤纷的像是要开屏似的。七彩凤凰从领口一直盘踞到胸口,把整件衣服都带动的活灵活现起来。
1 j1 D# _5 |2 \9 R3 w. o  白梦本就长得小巧瘦弱,弱柳扶风。身上加上这么一件炫色的衣服,一时间更加的明媚动人。
% n$ E$ h9 d: c  蛇王眼见摸索到胸口位置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仙丹在肌肤下面的跳动,捂住白梦嘴巴的手也放松了放松。
% U; K$ \- O& \- Y6 o  “蛇王,您来我们狼族实乃贵客。可是如今狼王不在,您对我们的新王后如此,怕是狼王回来,小的不好交代啊!”小鼠精终于看不下去,开了口。- K3 t6 F. T1 F% S7 h, a% G0 a
  纵使自己很嫉妒白梦,纵使自己很希望他死掉。但是,悠子秋的教导,还是铭记在心口。
8 E& |2 e# L0 m5 |. |2 j  自己也曾在山林野地间四处流窜过。偶尔也会遇见比自己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对手,躲不过,避不开,那时就会希望有个可以更加强壮的靠山,可以收留自己。不用风餐露宿,不用胆战心惊。% q3 D; u0 H/ B8 u2 o$ f
  直到悠子秋的出现,将她从无边无际的恐惧中拯救了出来。
% u3 Y7 s% z3 o/ E, r2 r  那个抱着她在陷阱的上空腾空而起的少年,在夏日的阳光下,穿过了茂密的森林,越过了清澈的溪流。头顶上的鸟鸣声不绝于耳,她都没有听见,只是看着悠子秋的侧脸,想象着,如果能一直被抱在怀里,该有多好。
5 l8 d% v  q  C1 S% a  可当自己鼓足勇气,隐晦的说出了自己的爱慕,得到的,仅仅是一个安慰的拥抱。8 R7 d8 Y0 F: h
  那个拥抱很短暂,却值得她回味一辈子。  }4 M1 i& [% y3 e1 k
  她从悠子秋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种胸怀大志,放眼天下的豪情,是一个时时为别人着想的男子汉。只是那眸中,没有自己罢了。
9 R1 ?; V$ @0 K. d7 L) n* Y  她还记得,那时的他说过“我们都是妖,这是不能改变的。可我们能改变的是,做一个强大的妖,或是一个懦弱的妖。我相信,志趣相同的我们团结在一起,一定能在妖界闯出一片天地。乃至日后在神界,也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只要我们大家彼此信任,彼此依靠。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亲人。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完成这伟大的创举?”
- |1 U2 \; q0 L# b5 }+ i  准备离开的她也就放弃了继续流浪的想法,安安分分的呆在了他的身边。
3 S3 z6 J7 d( n. x# }9 }# Z# k. w  是啊,早就知道他不会是自己的良人,为何还要吃着无谓的干醋,生这无理的闷气。鼠精暗暗叹了口气。" b6 \0 k& e; h& ^4 ?# Q' u8 e6 ]- W
  往昔如流烟,一去不复返。9 g0 P/ ]4 i/ H! z! L: ^5 i0 ]0 k
  那些豪言壮志,却是字字在心。' e% y- A9 w% o  F, i
  只要我们大家彼此信任,彼此依靠,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亲人。+ h' s) d, D2 S, n$ V' x
  悠子秋对自己的信任,就是自己最大的回报。眼下有外人在眼前公然挑衅,岂有坐以待毙之理。不用说狼王回来会发怒,自己恐怕也会看不起自己吧。7 V1 b6 ~( A4 A! A* p2 n: X
  蛇王似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转过头轻挑鼠精一眼,依旧抓着白梦的衣领。9 Z0 ]4 h$ S2 U; |; L! p  o+ J
  “小鼠精,在我面前也要装清高吗?别人不晓得你的心意,我还不晓得吗?你爱慕你们狼王的心思,不会比我手上的这个娘娘腔少。我若是把他除掉,你不就有机会取代他?到时候,怕是还要请我上座敬酒吧!”7 n: _+ r' h8 \' W5 ^/ \
  小鼠精低眉垂首,双手微微放在腰侧,恭敬的做了一个万福。, u0 L7 R$ s4 S% m  v# G
  “蛇王,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又岂能高攀我们家的大王。倒是蛇王您,趁我们家大王不在,来调戏我们的王后。恐怕到时候真的要敬酒给您了呢?不过是给您的牌位。”) C* v+ U4 U7 e! J
  掌风应着最后一个字打来,小鼠精机灵的躲开。: }4 P0 |! }" C3 {" m+ w; A
  站在洞口,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绿色琉璃珠,猛的朝外面的空地上一扔,立时腾起一阵青烟,直上云霄。2 r" O5 _3 U+ \
  蛇王没有料到,方才那一跳躲避是假,报信是真,果真是狼王亲自□出来的。一个小婢女而已,已是如此的临危不惧。
1 G& A3 Z6 x$ Y6 ^  不容多想,出掌的手迅速收回,直取胸口的仙丹。
4 B; ~/ k) `5 y) i  白梦趁着那一掌的松怠,用尽全身的力气聚集到脚尖,照着蛇王的小腹处一通乱踢,嘴里的小牙也顶出来对着那手掌用力的一咬。4 N2 D6 K6 E) l$ n( _3 I6 H, t; e2 N
  上下具疼的蛇王闷哼一声,嘴里伸出长长的舌头,划过白梦的脸颊。, p( u4 x* _) S
  恶狠狠的威胁道“小美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配合,要是取仙丹伤了你,我可就不负责了。”5 h3 B2 l, H8 S6 b
  五指突然增出尖锐的利甲,根根站立在指端。- q! h0 [; O3 q
  白梦只感觉脸上扫过凉凉的几道,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 z; P5 i3 Y. O, U  大滴大滴的血液沿着伤口,顺着脸颊,洒在那本就一团喜气的喜服上。7 y. c* |0 K6 {/ ^6 @
  “瞧瞧,我都说了会伤到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蛇王笑得妖娆,好似午夜里盛开的杜鹃花,连眉梢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 P+ I$ [7 D# [. ?( d/ r2 ?: v
  小鼠精右手手掌微微圈起,凝聚起一团小小的光芒,正缓缓地缓缓地靠近蛇王的背后,准备偷袭。7 [7 S2 Z! j. S
  白梦看到蛇王的嘴角一挑,眼梢略微的向后一瞄,知道偷袭是绝对不会成功的。想要告诉鼠精,无奈心有余力不足。
# f! r( Y8 B) S2 G: l/ q  一声轰响,那团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光芒,反弹回去炸在了小鼠精的右臂上。  k$ U% m  P* P6 {4 D. G2 n! x
  倒在血泊里的鼠精还想要站起来继续,踉踉跄跄的扶着洞穴的墙壁站起身,不时回过头看向洞外,等待救援。  z5 L$ L2 b, x: G' s
  “小鼠精,不要奢望你的狼王会来救你。你觉得,这么大的动静,洞外为何没有守卫听见?”
* ]% j/ U, T* ~1 i$ i8 S  小鼠精听完惊出一身的冷汗。, F+ r$ t- G- |
  “我本来只是想来取出仙丹,增加自己的修为,并不想和子秋为敌。不过现下看来,这个敌,我是树定了。不如干脆点吧。”
% R) }3 [% {# _# r9 J  利爪是冰凉的,胸口是冰凉的。+ t+ a% ~- T! U5 K
  尖锐的物体穿进白梦的胸口,释放出灼热的液体。
3 T! u* {+ f3 i( R7 ]5 _  一时间,整个胸膛,被暗涌的血液弥漫。: P; T+ b, w" O7 C3 r0 ~
  没有想象中的可怕,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那个源源不断流淌血液的地方,一切还是自己原来的样子。
2 }' [7 H, E; B  蛇王的利爪上,正捏着一颗金色的珠子。& V( t. u( _3 @, P
  一颗和自己过年时喜欢吃的糖豆一般大小的珠子,它竟然在自己的身体里,真是不可思议。
$ L" R4 y/ h5 w  白梦看着那颗隐藏在自己体内这么多年的珠子,忍不住想笑。% z# H, J2 {' ]/ s, m1 A. ?! S
  仙丹?自己竟然有仙丹啊!$ O8 |% w: q; W4 x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百事无成的人,一个走到哪都会被人嫌弃的人,一个连娘亲都不喜欢想要抛弃的人。没想到会有这么金贵的东西在身上。
& f' U7 c7 \1 C" X' B3 h  那个放仙丹在自己身上的神仙,一定是喜欢自己的吧。一定是的。
) o+ @; N' O9 L) n  这么说来,自己倒也不算是活的太多余。
0 Q6 S5 C: Z9 f. }: @3 @4 h  仙丹到了手,蛇王不屑的将白梦仍在地上。小鼠精立马摇摇晃晃的跑过去,抱起白梦的头,不停的和他说着话,唤着他的名字。
+ g! M# F/ ^; D& r! A3 N. _  “王后,王后你不要睡啊,你看着奴婢啊,大王很快就回来了。大王说,他去给你取第三样聘礼,很快就回来了啊。你不要闭上眼睛,你看着我,看着我。奴婢陪您等着大王回来。你睁开眼睛,睁开啊。”: ~% `) [( i2 ?* ~' `$ H. q
  白梦抬了抬眼皮,看清抱着自己的是小鼠精。
# \( {: w" K1 ]# }3 M  “呵呵,王后?我叫白梦。白,梦。”
0 K: b+ _/ k# m  “好好好,白梦,你别睡啊。我陪你聊聊天,你想知道大王之前的事情吗?我告诉你,我知道好多大王以前的糗事,你别睡着了,我给你讲。”小鼠精的右臂还在流着血,沾染到了白梦的头发上,也顾不上擦掉,只是一个劲的抢着说话。7 A- A" h! q% L5 n5 {, Y, F& g
  蛇王扭着身子走了几步,从腰间解下那根丝带,将仙丹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拿在手中赏玩。
2 w" Q& A" l1 l" w6 Q! J  “啧啧啧,这仙丹,一看就是好货色。不知道吃下去能增长几年的修为。”0 z8 Y, [" w; m: P& D# T, c) Z0 r
  小鼠精闻言愤怒的扭过头,满腔怒火的盯着蛇王那张俊秀的脸庞。3 s9 i! i% ]; Y5 H; b; |6 q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早前只觉得蛇王精明,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所以不少小妖私下里都在传言,这蛇王早晚会取代狼王,成为这里的霸主。一直在传言,没想到竟然不是空穴来风。
# y+ @6 j5 j5 O1 k, d8 p4 Q  还让鼠精觉得诧异的是,白梦体内有仙丹。蛇王能看得出,难道狼王就看不出?
# E. a% a* z$ L7 k8 d) {  洞外传来重物撞击的声响,一阵高过一阵。
: R- g1 b; }/ u" k8 p- n) J  紧接着,整个山洞都在微微的颤抖,跟着摇晃。% v3 N4 x7 X$ H
  蛇王眯起了眼睛,把仙丹放在嘴边,故意斜睨小鼠精一眼。
) `* Y( e( y/ j5 H  “你们家大王,好像回来了。这下你可以安心了。你说我吃了这个宝贝,出去和你家大王打上一架,谁会赢呢?”
% v5 w: Q5 h. Z* E, N4 j' h  小小的珠子,被扔进嘴中。) K6 l4 N5 l( c3 k1 ?  k! Q5 S( a
  蛇王享受的闭上双,感受仙丹在体内的灼热。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从体内如山洪暴发一般涌现出来。
/ W* l6 d& J( ?1 S$ q) b  这是仙丹的力量。
+ b8 T5 e6 a1 N' G: x5 }" G  这个妖界,就要为我所用!" {2 P- z) d6 t0 v
  【有回帖,有动力,谢谢】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6 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2013-12-16,21:39更新,感谢支持,看几时通过审核【有回帖 ,有动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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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6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君和这四象之神乃是道家、为何谈论佛理!道教佛教可是水火不容的紧张关系!
发表于 2014-1-12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撸主好多精品文啊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 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更新

☆、戏本子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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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青龙都觉得自己过的很好。
8 k8 d6 j, h5 A9 A$ U- C! U  每日可以在自己的宫殿里转转,和小婢女们研究研究花草,找太上老君学学炼丹,同白虎打打闹闹。9 M6 |1 r+ x# K$ D. Z; n& S
  没有什么大的利欲心,没有什么不满足,就这么天高地阔的,任由自己逍遥自在。
5 ^. y4 ^! s: @, T6 |  没有记忆又如何,没有前尘又怎样,自己照样是人人尊敬,众仙佩服的青龙星君。作为一个修炼上来的小神仙,他很知足。9 ^& Q; q' p1 \& y2 s, k
  只不过,每每看到白虎那反复无常的态度,朱雀那欲言又止的脸孔,总是在心底留下一丝丝的黑暗阴影。/ c* o" P+ W% C
  他们到底隐藏了什么。
0 ^9 i0 Y% v3 D( l  沙粒众多,聚集成了沙漠,可以吞噬生灵。水滴众多,聚集成了海洋,可以吞噬生灵。角落的黑暗聚集众多,吞噬掉的,是那颗本就柔弱的心。
2 H5 b5 x) d0 a2 G, k8 V  神仙不是没有情根,是不能动情根。' v. a8 p& o+ S( G8 P/ |1 A
  那些劳力伤神的东西,早在上天的第一时间,就被一碗忘却前尘的汤汤水水的断的干净。青龙没想到,神仙的东西,也有假的。* M* j+ e/ t# ?. @( l
  比如这忘情的宝贝。
* b- s4 {1 O7 b$ m) `4 N  那个在脑海里隐藏了多年的身影,在午夜梦回时分,一次又一次的靠近自己,撩拨自己,再绝情的离开,不带半分的犹豫。
7 t) w5 ?( A! n: |5 G  那个人,是白虎。1 Q$ N% h% V/ F. ~. G% Q& U5 X1 X
  青龙星君早就晓得,那个自己时常会梦到的,闲暇时会想起的,不是什么俊美小官,清秀书生,是这天上地下唯一的白虎星君。
4 V  E* g. W; W( G! Z  这么一来,青龙觉得,自己过的很不好,可以说是很糟糕。
5 h8 O# Y, _) k/ {7 D  自己过的不好,自然要找个倾诉的对象。
- P3 c4 f3 C# _" Z% ~2 w2 }- |; t  四方星君里,青龙除了白虎,唯有朱雀还颇为熟识,这个重任自然而然要落到他的身上。+ L9 b/ m$ o( J1 Z7 q4 b8 s2 v
  一路乘云,加速行进到朱雀的宫殿,扑了个空。
* e' H  F( R" k  得知朱雀去了太白的行宫,左右思量一番,打定主意,定要问个清楚。
+ q# S5 U: F' k  Y3 Z4 n  这个太白的行宫,修建的十分谨慎。整个宫殿皆是按照阵法排列,不懂兵法的仙家想要贸然前去,怕是会碰一鼻子灰。$ s# m: [/ I# O; ~- r/ l4 T, n$ b
  青龙队这种排兵布阵的事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左拐右拐,就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障眼法,来到了太白行宫的门口。
# X; X$ A- O: ^, d+ L9 v! F  长长的围墙,干净的和周遭的云烟混为一体,分不清谁是静止,谁是流动。+ t, G# i0 R# {: ]( [3 j
  围墙的中央,有一个月牙形的小门。
9 X% D7 n$ g: [4 a$ w3 q5 a  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面传来朱雀的声音。
9 Z/ s/ s/ E' Y7 o( F6 a  “太白,好太白了。你帮我这个忙,我日后什么事情都听你的还不行吗?”4 I- C% E6 U% r: W
  ……1 k( b5 O7 U1 I
  “这样吧,你帮我这个忙,我在你这太白宫里打杂一个月,任你差遣还不行吗?咱们可以立字据。”
3 G% M8 z3 k8 p6 H5 B( A  “我倒想知道,你和青龙在凡间时,并不认识。成了星君后,也没见你多把他当成亲人。怎的对他的事情就这么的上心?你上次私自下凡警告白虎,本就是冒着进天牢的风险,若不是我还有那么一两分薄面,你真当玉帝他的法力已经不济到察觉不出来?还有这次,那个孩子的命格,早就在司命的命格本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他的一生就是这么个命数,你为何偏要逆天而行,多此一举?你可知道,他的命格一改,后面跟着乱的,就不晓得会是谁了。朱雀,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有什么理由,能让你有这么大的胆子。”太白金星喝了一口茶水,径自站起身,在小院子里走了一圈。
. X4 |5 z$ I# p8 R  回过头,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朱雀,不禁放缓的语调。8 R4 d9 l9 I1 p! d& W8 N4 [
  “我晓得,你自知对白虎有愧,想要尽量满足他的愿望,想要事事帮着他。可是你做错了什么?当年下去历经情劫,是白虎自己抓到的。碰上个没良心的严火初,捅了白虎一下子,也是天意安排的。后来的青龙星君,也捅了白虎一下子,那是他自己扑上去的。乃至最后的忘情丹,都是青龙当着白虎的面自己吃下去的。这些你不是不知道,你到底在愧疚什么。朱雀,神仙也有神仙的无奈,神仙也有神仙的力所能及。你不可能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你对白虎的这份情谊,已经够了。”
0 n. |- E# V3 O! U4 [# Z  朱雀将自己的脑袋低的很低,额头上翘着的发丝有人软了下来,服帖的贴在脸颊上,覆盖着些许的湿意。
; Y0 R# I& o% I" a  “我只是,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变的那么可望而不可即。我知道,这些事情本就和我没有太大关系。可是,它就在我的眼前发生了,我却不能阻止。我觉得,不甘心。”朱雀扬起脸,对上太白正被风吹眯的双眼。
( X! l, [  \+ b$ G7 W. r  白胡子被吹的有些凌乱,随意的匍匐在脸面上。
1 d' k; \/ K! [6 k2 s  长长的白眉也被吹的齐齐飘向一边,跟着宽大的长衫一起迎风起舞。
" k" |$ p5 ~1 w; G9 f5 O) V$ L2 a$ a  “太白,”朱雀压低了声音。
+ B- T7 C" B* g5 m, Y4 y3 ~; A  “我只问你一句,那个还魂丹,你给不给?”
2 |7 y3 ^! I& n  “我给你,你去救那个小男娃。你以为,你这么做,白虎就会高兴?还是你以为这样,白虎就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天长地久?朱雀,你这不是帮他,是在把他推向万丈深渊。白虎既然也想开了,把那些宝贝都埋掉,就表明他已经决定忘却那些纷扰,重新开始。你何苦如此?还魂丹,我有,但是我不会给你。别说你在这打杂一个月,就是打杂一辈子,也不可能。”; _6 u# q+ |# X* ~: t+ w. S& l' Y
  长袖一甩,惊起树上的梧桐叶,纷纷扬扬的犹如樱花飘落,齐刷刷的飞下来,很快就铺满了整个小院子。' w$ ^& P8 ^6 }
  再去寻太白,已经只留下一个进入行宫的衣角。
, b, n3 J1 v. E- q. q2 l* H' L  小门外的青龙,靠着墙壁,坐了下去,将自己隐藏在半身高的云烟中。( q- d% N3 ?- a# j9 S
  方才自己听到了什么?- I! ?4 H$ S' a/ \. Q( M! t
  那些话就像一块万斤的大石,压在了青龙本就有些慌乱的心上,不能自拔。4 m( |+ g2 _% V
  严火初,青龙星君,到底,到底对白虎,做过什么?
* `6 s6 r; k; E* u! h  太白行宫外的云烟,依旧不急不慢的按着自己的步伐,缓缓的流动。2 {0 q6 m7 q# c: N
  躲在里面的青龙,依旧在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发呆。
( C7 ~" }' T3 K- t  朱雀从墙上一跃而过,都没有注意到墙根那个不起眼的青色衣衫。5 V5 F4 f' C# e/ W
  晚了,怕是晚了。
" F( @9 ]. ~0 N: h. n" I, C+ u8 x  ————————0 Y. Z/ o0 U1 J" Q5 s
  悠子秋赶回洞府,看到倒在林中的守卫,心中早已焦急万分。! \9 b" t3 d- F) y" I- B& q
  想到还有一个自己最为信任的小鼠精在旁边,一边安慰自己不会有什么,一边加快了奔跑的速度。8 \* _$ a9 m$ b
  腰间别着那把刚从皇宫里取来的扇子,皇帝老子最贴身的那把。
; u$ x, J0 a4 H; n  m  虽然不晓得白梦要他做什么,只要是白梦要的,自己就要去努力办到。
7 A+ @# R/ D3 o  这无关乎爱情。5 S6 h  v1 c. S( {0 `  M6 L3 S1 R
  这是他对他的承诺。# `& u# N. x* k3 u4 x
  山洞口的守卫,依然东倒西歪的横躺在地上。看这手法,出手很是利索干练。
4 j# ?3 f; O+ Z1 N  可是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攻进这偏僻的洞府,对方的实力当真也不容小觑。
, _1 |, p% L5 T" T! _2 q  悠子秋还没有行到洞口,已经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是人血。- E5 w3 n+ F0 d) i9 X/ S
  白梦受伤了?& O4 w" ]2 ^" N# s. [. d/ m, q
  这个念头一跳进脑海,额头的青筋立马蹦出来撒野。0 d! m  d8 A3 Q
  “白梦,你别睡,大王就快回来了。大王说要给你补办一次仪式,你说,你说要怎么办才好呢?来来来,你别睡,你和我说说。”
* }5 J' I* O+ w! F  是小鼠精的哭声。
' F6 E! J: E8 y' O5 d  悠子秋站在洞外,心中犹如大火突袭过后的荒原,只觉得一片萧凉。: F0 W  t* o" f# P
  握住扇子的扇柄,努力让自己不再颤抖,迈开了步子。6 d- |; A1 {7 n0 e$ j
  洞里的光线很暗,白梦还说要加上几盏灯,省的自己看书都要费眼睛。
% q0 u0 G% N, c  透过幽暗的灯光,靠墙坐在地上的是小鼠精,一直臂膀似乎上了伤,白净的衣袖上满满的血痕,很是吓人。
2 T  g  Y* e% ~, P* B6 l9 z) E4 v  怀里抱着的人,长的很俊秀,皮肤又白净,好像那种饭馆里刚蒸熟的大米粒一样的,让人忍不住尝尝味道。只是胸口的那个小洞,已经将悠子秋的身心,完全的吞没。
7 ?8 ?7 C8 Y+ W  “白,白梦。”
! |4 Y* ]# C6 i# w) h. G7 Y  悠子秋看着那人胸口的伤口,已经将雪白的肌肤渲染的一片殷洪。小鼠精的手虽然按在上面,也没有起到阻止血液流出的速度。$ W7 z" Y/ P' s# E' n
  一股接一股的血流争先恐后的透过那纤细的手指尖的指缝,奋力的离开主人的身体。6 u  q: v4 T8 q2 H9 {/ P: l9 _
  “你,你回来了。”  k6 q/ J: L1 O/ }, s) n* Q
  白梦听到熟悉的声音,快要闭上的眼睛顿了一下,就着灯光,努力看清那个离自己只有两步之遥的男子,无力的伸出了左手。
. Z) w# P6 M" R: i. D9 t  身体的力气正在一点一滴的随着失去的血液消失,手只抬到了半空,就突然的跌了下去。
' n; @8 U( M- _; b& v  悠子秋急慌慌的接住,跪在白梦身边,把他从小鼠精的怀里接过来。
8 B+ ]2 ^( [# \$ h* L  “是啊,我回来了。我给你取回你要的聘礼了。我们找个时间,就再拜一遍一遍天地吧。”5 F/ ], _3 {5 q$ t$ m( @" T
  小鼠精默默的拖着疼痛的臂膀,退到了一边。4 z0 M0 z7 g# {% p' {; a, b
  那一地的血水,绝大部分都是白梦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 Y& D) C: v0 r* R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好像是条小河流一样,一鼓作气的流着流着。
" i- k  _2 T( |  她抱着他。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变凉,慢慢的就要和地面的温度一样。
* ]! j; O+ K+ ]2 K* ~  她害怕,害怕他撑不到狼王回来。3 C  w) t$ V; C- N& _
  现在终于撑到了,可是她忽然觉得,这样更痛苦。
1 Q% `' b2 l, P' R. l; p) U  悠子秋眼里没有泪水,没有惊慌,只有平淡的神色。
# ^& E$ ]/ o9 i( Y) S  就像他早上找到自己去伺候白梦时一样,还带着一些些的腼腆。6 V( }8 u7 y+ {& J5 A. Y3 U
  “白梦,你看,这就是你要的扇子,是皇帝老子最贴身的奥。你要不要打开看看啊?”
. n( C0 I$ y" W6 O+ }  “嗯,好啊,子秋,你能不能抱紧我,我有点冷。”
' c0 u+ K# q4 M! {- |  X8 E4 Z  悠子秋解下自己的外袍,裹在白梦的身上,又紧紧的搂进怀中。
2 W9 ^( V3 m" |4 S% f% @( U2 {; o  这是他的劫,他知道。
/ a. L- r: _' X/ ~. Z7 r! r) R4 p  那个送自己扇子的神仙告诉过自己,他怀里的人,命很短。! P3 z5 {# W9 L6 J
  没想到,是这么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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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3 D! ^- J4 G# |" B! Z, q     ☆、戏本子 (二十)8 I2 b7 k, H) z  h0 u. m+ Y: M7 E

5 i+ ?0 h- ^2 \) U$ J6 x  西方的妖山,自上次白虎平定后,已经安静了足有几百年的时光。4 ?9 M/ Z; v  m* _
  如今那个休养生息的不错的头头,又一次准备逆天而行。天上的众仙,听到千里眼和顺风耳的通报,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酒杯,闭上盯着美人的眼睛。- Z7 a' G9 Z! S# B( S. w
  西方,乃是白虎的管辖范围。
; j  c- b, N5 D0 l" F* x  有那个身经百战,仙胎仙骨的白虎镇守,料想那些小罗罗也猖狂不了几天。
+ }: n# t5 k. d3 J  一路上踏草而行,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望着水清石亮的河。白虎不禁莞尔一笑,自顾自蹲在河边,玩起岸边的金沙。% \! _- v0 M' i7 \: g1 a6 r
  细细的金沙绵软金亮,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白虎看的出神,直到被河上泛舟的一支曲子打断,拉回了神思。% M- u( j  A/ z3 T+ S6 P
  人生两茫茫,岁月断人肠。
. X" I- T+ k0 n' H) i  无思无量无忧伤,3 j% q; f3 S5 P' J: ]( N* J1 q
  无欲无求无彷徨。
3 W& @6 m$ w, ^# y" F  好一个无思无量,无欲无求。就连这个已经当了几百年的神仙,也没有一天是真正做到这个境地的。
8 O- q6 b( ^8 R. Q( ?4 j& j  白虎手搭上眼眶,眺望着河面幽幽前行的那艘小舟,想要看看那唱曲的人,是不是长得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5 c; O8 r4 N- H, A, q  船上只有一个头戴斗笠的老翁,正慢慢摇着船桨,划开波纹,在水面上盛开一朵一朵的清冷水中花。
8 M2 A3 g$ s& v  i  声音从船上唯一的小篷子传出来,珠帘把那人的容貌遮了个大概,看不清楚。4 Q) |- x, Z) H, Z) |
  白虎有些失望,掐了掐手指,算了算时辰,起身朝着那片有些茂密的过分的树林行进。% I( l' u. O8 w' P& x1 f+ m- A- j+ o( q3 B
  他此行很明确,说的好听,是来助太上老君一臂之力,说的难听点,他是前来收尸的。
( `8 ?# P1 {: e3 r/ _7 ]& ~5 n9 p  树林里一片的东倒西歪,皆是变回了原形的妖精。
, w5 V6 n+ H+ Q/ ?/ \  白虎捏着鼻子,颠着脚尖,从尸体间的空隙走过,血腥味一阵浓过一阵,白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7 d: X/ d' ^7 z$ L0 u, [. L
  没有走到那个隐蔽的山洞,已经碰到了白梦一行。9 \5 k9 R  o3 z! I1 l3 }8 e/ n
  安静的闭上眼睛的白梦,白虎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的长相,确实让人心跳加速,神思乱飞。
. i0 S4 u0 |) x4 [* v5 l5 d  睫毛长长的,微微上翘,好看的阴影投射在自己的下方,一根一根都能数的清楚。
6 L8 u7 P$ F: N3 {( }# h: T  鼻翼高高的挺立,从侧面看过去是个好看的高度,笔直的想让人伸手摸一摸,感受一下那莹白肌肤下的骨干,是如何的销魂蚀骨。
1 p. k) r0 X# B  最好看的是那张嘴,薄薄的唇翼,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好像河边那洁白的野花,不由自主的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5 ^4 o" y% H: X0 ~1 w/ `  白梦,已经死了。: j3 @$ Y& l/ G4 |. U
  白虎立住脚步,看着抱着白梦一脸淡定的悠子秋。
( p' ^. Z! j3 [3 F- M; {  “你是来?找仙丹的?还是找白梦的?”悠子秋没有停,继续走向山洞的一侧,那是狼妖族的墓冢,埋葬着他的亲人,他最亲最爱的亲人。
9 L$ R% O8 _& g5 Q; _6 x! w3 R& F  “仙丹。”8 e0 g0 c. Y4 N* D
  “嗯,你很坦白。和那个红毛神仙一样坦白。你们神仙是不是只在乎那小小的丹药,对于这么个真真切切存在的生命,全然不顾。奥,对了,那个红毛神仙说回去找丹药救活他,还说,日落之前定然后来。现在,马上就要日落了。你说,他真的能守承诺回来吗他能救活我的王后吗?”悠子秋眼中充满了厉色,手臂也在颤抖,生怕摔倒白梦,还在努力的压抑自己,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 n8 s6 {' E3 A7 H% ?/ W  “狼妖,不是说神仙就能拯救一切。 有时候,我们这个神仙当的,还不如你这小小的狼妖来的逍遥。他的命格,不是你我可以说了算的。我只能说,他命该如此。你我最终,只能作为一个看客。你现在这么的淡定,想必那红毛神仙,已经早就告诉你了吧?他也是一番好意。”白虎无奈的回答。
$ g; D- t6 I7 U( J: s  “命该如此?那么,你可知道,我悠子秋的命格是什么?你的命格又是什么?这些只是你们神仙用来搪塞的理由,逃避现实的借口。你们什么事说了不算,可是你们不能什么都不做。你还不如那个红毛神仙,他起码还敷衍我回天上想想办法。你呢?你之前在哪里?我把他带回洞府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你若是早就阻止,白梦是不是又是另一个未来?你没有做过努力,你凭什么端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纵然你是神仙,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神仙!”吼完白虎,悠子秋眼角滚下一颗硕大的泪珠。
  p2 g$ u/ |* h1 g% i! T  “你的仙丹,已经被蛇王抢走了。这是不是,也是你的命呢?这位神仙,麻烦你让一下,我的王后要去净一□,你跟着,不方便。若是你想借此收了我,那么我告诉你,除非你把我打得魂飞魄散,我只要还有一丝意识,就不会乖乖跟你走!”
3 p, u; `" U' L' r; q( R2 {+ d  白虎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光明正大的训斥了,对悠子秋有些佩服起来。+ U- I  E1 N- V, ~: P
  白梦的死期,自己也是最近回天上听老君说的。这种需要宁心静气追算的东西,白虎向来没有什么兴趣。
( v# y0 K7 S( i& ]: T! ~8 S& J  “狼妖,我念你性格直爽,才同你讲讲道理。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要摆到明处,被别人看到,才能称得上称职。很多人,喜欢在暗处,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你不能一竿子把那些同样流过泪流过血的努力打翻。以后看人也好,看妖也罢,不要只用眼睛。它其实是最容易欺骗你的障眼法。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白梦,和你,起码留下了半日的夫妻情分。你们过的很幸福,不是吗?那就够了。我不会收你,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不称职的神仙,只要你不打上天,只要玉帝不给我下旨意,我只当没看到没听到。去吧,给他好好洗洗,这么美的一个人,应该不想这么脏兮兮的走。他这么单纯,来世一定能托个好胎。”$ x' I8 z" g) U" H4 @) `: r
  白虎让出道路,让狼妖通过。& [! [& y  A1 [. z
  “你应该也是个重情义的神仙,我能感觉到。”悠子秋背对白虎,不知道这话他有没有听到。
8 Z$ ]8 s! J; @5 x  现在的他,只想去墓冢旁边的泉水里,好好的给白梦擦擦身子,打扮一下。6 e5 Z2 [) S* |! q% h! |. G
  昨晚上的温存,还历历在目。* J7 x, Q: \  S* r. E
  含羞带怒的白梦,干净的就像冬日的初雪,绽放在自己的身下。' S& e" Y4 x) [8 D# P4 f! M
  靡靡的娇喘声,颤抖的腰肢,一切一切,犹如梦境。
$ y' G. G0 V" A+ v$ U% f+ {  悠子秋将自己的下巴搭在白梦的额头,冰凉的触感没有让自己觉得不适,到是给自己的焦躁的内心以很大的安抚。
4 Y7 S7 s. a. L0 z3 V# B, I! f, K* J  “白梦,你是不是?托生到了一个好人家。如果有来生,记得来找我。这次,我会还你一个完整的婚礼。”" t. X+ ~4 o( |6 {' Z- V8 m1 L
  白虎没有算到,半路杀出来个蛇王,将那个小小的丹药抢走。倒是果真应了太上老君的担心,觊觎仙丹的妖孽,当真存在。, P+ n1 w+ G$ O
  青龙从自己埋完那些旧物,就没了踪影。) g- I0 m) V  U$ b9 k
  去找蛇王,还是要亲力亲为。( ]5 {" o6 g, }. y1 ]
  林间的树梢,飒飒的作响。树下的草丛,迎风摇晃。4 c) \0 |" H9 Y" U7 E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钻出草丛,扑到白虎的身边,亲昵的蹭起来。7 P& P# t* r8 n; t
  “小家伙,你怎么在这?是不是又饿了?”是那只自己曾经救下的小白虎。
  M" j5 _3 b1 ^$ Q# l; x' Z6 I: V* ^  小白虎忽闪忽闪大眼,委屈的点点头,摸摸肚子,一脸的乖巧摸样。
8 z1 U* G/ C0 {7 S; k. I0 Y  “嗯,你是不是一直在这边?”; z- [4 A7 e; ]  T
  小白虎点了点头。
5 z9 S6 o7 H: U  “那你帮我一个忙,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G% P( ~" X( a7 v& r. R
  小白虎继续点头。  t9 l  o' |4 r7 \# b
  “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一个蛇妖,你知不知道,他朝哪里去了?这里到处都是妖气,我有些分不清了。”
9 z) \+ j2 g( e8 Y' H" m  小白虎抖了抖毛,在白虎的手掌心舔了舔,对着林子的一方“啊呜”一声。
+ K" x5 Z! d' j; r. K$ \  “那边啊,好。不过,我现在身上没有吃的了。你要是不介意,跟着我去收拾了那蛇妖,我会小屋亲自给你做饭好不好?”白虎看到自己的本家,冒出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心情不免大好。
) n- e* b' z% V! N6 T7 U  小白虎先是犹豫,在听到做饭的时候,已经乖乖的缴械投降。
( @9 S4 q  }2 K0 M  用自己白白的尾巴勾了勾白虎的腿,扭着脖子示意白虎坐在自己背上。1 g9 h8 j7 d% L3 h& [
  白虎轻轻抚过它柔顺光滑的绒毛,在它挺直的脊梁上轻轻一拍,小白虎立马舒服的轻叫出声。- x- S6 V: j+ }2 z. ~
  “小白虎,我可是神仙。难得走走路,你可不要剥夺我的乐趣啊。”3 i0 p+ u5 {- Y% J. _6 }
  小白虎低了头,眼里还攒出一眼眶的泪水,红的好像小白兔一样。/ w6 P* W; f! b, y6 d( _6 d
  白虎心软,只得坐上了它的背脊,拍拍它的脑袋,鼓励一声。) j5 Y! N7 H; `, q1 Y
  “嗯,原来小白虎你的背上是这么舒服啊。来来来,带我走吧。”
- ?0 l: H: `7 Y# y/ q7 U  o1 ]  小爪子得到命令,立马开始行进。穿过森林,顺着蛇王的气息,直奔他的老巢。
! [1 K1 }+ L- m: A  a: c  白虎坐在背上,细想狼妖的话语,慵懒的伸了伸懒腰。
, f, }# r$ q* G9 p( R' E7 H  一个妖的悟性,比之天上的那些神仙,都要来的高明。; h5 S  v  H- O$ J( |6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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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9 i$ N" X4 E! {8 m6 G3 F  梳洗干净的白梦,躺在一口红木棺材里,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8 p/ z' j' j3 \8 T! L  那是悠子秋的棺木,每个狼妖从生下来,都会有一副自己的棺木。白梦的棺木还没有来得及做,已经走在了悠子秋的前头。
3 {/ U  W' V0 H  不过也好,生不能同枕眠,死后同穴,也算弥补一桩遗憾。- \% _) c) B0 E% n
  悠子秋很肯定,他对白梦的感情,除了那刚刚滋长出来的爱情,还有深深的同情,重重的责任感。% t' v) ~2 ?- n& w. B8 Z
  平地腾起一阵白烟,渐渐散开。
" i- U& h. z% K7 Z  花里胡哨的神仙后面,站着一个青衫男子,自己曾经偷偷见过。
) P2 R3 N% N6 r$ j9 o: r" T7 ~  “二位星君,你们也是来找仙丹的?已经被蛇王抢走了。我怀里的王后,也已经断了气。你们大老远跑来送他的吗?真是让我感动啊!”悠子秋的冷笑声,传到朱雀和青龙的耳朵里,格外的扎耳。
: O/ i# Y. o2 r" D: e  N  “狼妖,算你运气好。我身后这位青龙星君,觉得你二人缘分有些可惜,想帮你圆一圆。”& T- c" q: ~: P; K4 a
  朱雀回首望一眼脸色苍白的青龙,只觉得他比怀里的白梦,还要冰冷几分。5 y. v6 s5 X; j
  青龙默默从绣袋中取出一颗金色的小药丸,递给朱雀,没有多说话语,一拱手,走入林中。2 i% U3 U; q% l  B7 {2 B
  悠子秋在一旁看着这两个打哑谜的神仙,正颇有默契的上演着哑剧,不知道在唱的哪一出。
2 m8 ~/ ]5 }: h; P# j0 u8 U  “喏,这是太上老君的仙丹。虽然没有到长命百岁的地步,但是让你怀里的人起死回生,还是绰绰有余的。快点给他服下吧。别又被别的家伙瞅到了,到时候,不会有第二颗了。”朱雀轻揉自己的太阳穴,目光追着快要消失在林间的青龙,一脸的愁容。
0 P. L6 Q, G) ^8 V( m  仙丹是青龙要来的。
& O( {7 J0 \5 `  太白宫外的墙根,他到底听了多少,朱雀不敢确定。
. j9 Z) T; o# r( E9 u, `  当青龙拿着那两颗仙丹拦住朱雀的身形时,有些东西,就已经变了。; m( _4 \; N) p6 a6 F" [& v5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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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本子 (二十一)9 h$ R# S; [7 U( C* R; s; e4 k

3 {4 `7 e* O* L( U  白□着小白虎,一路无语的走着。山路崎岖,走起来很是费劲,现下只是坐着,也能觉出路途的艰难。
0 L5 j, T4 z" ?7 m  白虎揪了揪小白虎的耳朵,亲昵的说“小白虎,本君瞧你也有点仙根。好好修炼,等上了天界,我也好有个伴。你不知道啊,那重重仙云之上,多么的无聊。不过,你要是去了就不一样了。我们是本家,你也不用另找行宫,直接住进我白虎殿就行。我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玩在一起。怎么样?这个想法不错吧?”
* P" o& z  R. p1 c3 d  小白虎似是觉得不错,高兴的晃了晃脑袋,将自己明晃晃的大白牙呲在外面,啊呜一声仰天长啸,震得林中飞起一片惊慌失措的鸦雀。
# g& t/ Q3 B" y  杂乱中,一声清冷的声音。, S; P0 i3 A4 C" k- N
  “那我怎么办?”
4 r3 ?. N( h' O1 s* ^/ @' L  小白虎抬起的前爪一顿,抖了两抖,小心的放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 z9 s: C) W# i) H  那是上次要杀自己的神仙的气息。小白虎暗自盘算,自己现在没有吃饭,昨天吃的果子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如若是自己奋力逃跑的话,胜算差不多有爪子上的指甲盖那么大。如若是背着背上的这个神仙,速度定会更加的慢,逃出去的胜算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乖乖站着不动,实乃不得已之举。
8 L7 B2 [: D+ k; Y4 V) Q  白虎惊讶的扭过头,看向就快和身边的常青树融为一体的青龙。& e: O( A4 a; X+ G) u
  袍子还是早间见的那一件,靴子也是那一双,发丝的束带也是那一根。不同的是,此时站在树后的青龙,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青龙星君。倒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正胆战心惊的等着自己去惩罚。又或者,是个掉进陷阱的小猫小狗,期待自己伸出援手,将他拉上一拉。+ _8 s1 r' A: J5 J7 }- m& [; z- V
  白虎很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可以将天界的青龙星君,执掌整个东方的仙家和人间随处可见的小猫小狗联系在一起。还联系的这么自然,这么天衣无缝。
! p$ v) v: w; ]" @  “青龙星君,你方才说什么?”
. a2 R  r3 ~, D2 B& d7 j  青龙从树后站出来,一只手扶着树干,骨瘦的手背上暴起几根青筋,映衬着那张有些病态的脸色,活脱脱一个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样子。他对着白虎开了腔,语气出奇的温柔,让白虎竟有些不自然。
: ?$ }! A- M' o! r# X7 r0 Y  “你让这只小老虎跟着你,那我要怎么办?你,不打算要我了吗?”/ U8 L! J! r8 i& r
  白虎手里的枝条被自己沿途抽打的只剩下枝子,一片叶子也没有,光溜溜的好像从来没有长过一样。细长的条子在手中不停的窝个半圆,再嗖的松开,恢复原状,在手中猛烈的来回颤抖。: v$ |0 y, y* t" v
  “嗯?青龙星君,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不太好,还是回天上找药仙拿点调气血的药吧。我这就去找那小小的蛇王把仙丹取回来,也准备打道回府了。在人间这几日,多谢你陪我,回去后定当好好谢你一谢。剩下的事,我自己也能处理。你还是快点回天吧,这脸色,可是要生大病的样子。”白虎关切的叮嘱那个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的青衫男子。
: I+ y. z  }0 L$ g  一整套的青色,混迹在这绿色的树林里,整个就是一会移动的树。要不是和自己说了这会子话,估计那半空里飞着的鸦雀,就要在他脑袋上搭窝建巢了。# F7 K  Y. S, ?6 c$ H: l' t
  想到一向威严的青龙星君,一头柔顺的长发,被一群聒噪的鸦雀叽叽喳喳的围着祸害,搞成纵横交错的鸟巢状,再配上他那一板一眼的做派,十足的好笑。
  O5 C& M( m0 J- s8 J7 h7 H: V4 x( p  白虎见青龙定定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身下的小白虎也定定的站在原地,不叫不闹。一时间到弄的自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4 y" t' h9 |' L0 A  “青龙星君,你不会又想杀这只老虎吧?是,今儿不是我生辰,我也没什么面子,不过,它确实没做什么坏事。你闻闻,它身上可全是青草的味道,一点血腥味都没有。”白虎忽然想到这一点,顺了顺小白虎炸起来的毛发,安抚它有些慌乱的心。( B2 H, d: `/ i$ K
  “白虎,我不会杀它,永远也不会。你是不是,就不会抛下我?”
& U- V4 a9 `% e# `) V  ——————————
' u2 r4 v& Y% Q" J# x  小小的仙丹,从白梦的嘴里含了一会,卡在喉头没有动作。
3 V! h% n: R) V3 C+ \; S8 f  小鼠精在床榻边急的直拍床板,吵的悠子秋有些心烦意乱。对准白梦的嘴就覆了上去,度一口气进去,看看停在喉间不动的仙丹。继续度气,继续打量。
/ f+ L$ d' k! v' ^* n  好在仙丹不是很大,度到第三口气的时候,已经咽了下去。7 R( {% e5 Q; ~# P0 m7 T2 |1 s
  悠子秋和小鼠精屏气凝神的围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n% P* U- B. `/ t
  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小鼠精激动的攥住悠子秋的手掌,喜极而泣。
! Z) Q" e& Q( ]% B( f  “大王,救过来了。王后,救过来了。大王,太好了,太好了。”
' ]( R  r) E. w6 `8 b; t* R  悠子秋没有放松下来,还是保持盯人的状态,全身的神经都绷的紧紧的,生怕下一秒钟,那微弱的抖动就消失不见。4 M( K1 F4 E) H
  终于,抖动变为皱眉,皱眉变为撅起小嘴,撅嘴又变成了梦语。$ e, }" ]# z3 t+ h
  “热死了,热死了,子秋,我要热死了。救我,子秋。”5 t9 C% I# B5 x+ Z
  下一刻,悠子秋已经一把揽过白梦的身子,用力箍紧。白梦很瘦,一把搂过去都能轻而易举的摸到背上的脊梁骨,悠子秋顾不得硌手,一点一点的用上力道。直到怀里人喊疼,半眯着眼睛捶打自己,才缓了下来。
4 W5 P" |5 i' X8 b- y  自己刚才还在想,这神仙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信。
' @  w: X, r1 Y8 y4 e% {  要是这丹药救不回白梦,自己定要找个机会去找那红毛神仙评评理,将他们的侠肝义胆好生的损白一下。
9 f% i. s8 I- i/ A' T' J4 O  红毛神仙当初来找自己要后山上的一棵古树炼药,悠子秋考虑到那棵高耸入云的古树也着实容易阻挡自己会客厅的光线,想了想就答应了。这让做好战斗准备的朱雀一下子扑了个空,原本想出的那些豪言壮语通通没有了出场的机会。不过,为了证明天界也不是爱占人便宜的主,朱雀顺手将自己手中摇着的羽扇送给了悠子秋。给他当个出行的帮手。
1 P, G+ u% s, @  扇子没送出几天,悠子秋再见到朱雀,后者一副偷偷摸摸的做贼样。( u( n- O. I" ^
  原来和做贼也差不多,他在跟踪两个神仙,而那两个神仙在跟着一个少年。那少年自己也曾见过,是芳华居老鸨的儿子,传言也会成为芳华居的未来的头牌。& k+ `' v( T( O; V! i0 Z
  悠子秋只道是神仙的品味独特,喜欢那种长的白嫩,清秀的小男孩,还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朱雀偷偷告诉他,那个叫做白梦的孩子,是个苦命人,活不长,用不了多久,就会翘尾巴升天。可怜啊可怜。, [; p& p  t( x0 }
  那时对白梦的印象,也就仅限于此。
* [0 z7 `* H0 D3 r6 Z  是个可怜的短命鬼。
6 `8 [8 s3 U/ n7 K% ~5 }  按理说,这白梦的命格,确实是英年早逝。那么谁来告诉他,这丹药救活的,到底是不是白梦?9 p3 f2 v. ]5 i: d. z
  “白梦,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过的话?”悠子秋试探性的问道。7 H2 r& \( [( ~: @; \: O
  彻底被疼痛和灼热叫醒的白梦,继续靠在悠子秋胸膛上,难耐的扯着自己的衣服。
& }/ ~1 a& a1 A! e2 }; q( v" d+ B6 O  “救命。”
1 e6 }0 ?6 g: y$ g  悠子秋握住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不得不抬起头与自己对视。1 ]. J; p* s! R( M
  “白梦,告诉我,是什么?”, A* p- k! B  {) g* F9 \% Z4 P" H
  “是救命啊!不是你在河里上下扑腾的喊救命吗?救了你还抢走了我的衣服,害我回去挨了顿打,也不晓得背上的伤痕还有没有印子。”白梦边说边去撕扯悠子秋的衣衫,让自己滚烫的肌肤贴上那有些冰凉的胸膛。
% R# j1 r/ @( O  悠子秋这下彻底安了心,眼角瞄向床边正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的小鼠精,示意她先出去。
. d  F7 r% b8 I2 }$ j; ]  “白梦,白梦,你是我的白梦。你活过来了。呵呵呵,老天待我不薄啊!”" @# u) }- g+ |) u6 P- Z; V& \7 E
  一语中的,白梦一下子安静下来,拉扯的手也僵在半空。
. S0 Z8 o; G; q, Q; }- G' T" g' o  两人的胸膛被扯的七七八八,已经衣不蔽体。一个精壮有型,一个莹白瘦弱,两两赤诚相望。+ y$ }4 a  B& g0 w
  “对啊,我不是,应该死了吗?”白梦茫然了…….
' F( L: a+ _$ q& W5 l3 O. h4 k  “管他呢,现在你活着,以后也会。白梦,我的白梦,你活过来了。”雨点般的吻,不由分说的落在白梦的脸上,脖颈上,肩膀上。
0 G# F7 A2 {$ b. H  “等等等,子秋,我记得,我好像是被蛇王……对了,我的这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使劲推开猴急着亲热的悠子秋,白梦按像自己的胸口,那里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到手心,火热异常。# _3 {3 M# o. \4 ]1 o6 _
  “是啊,少了个我。白梦,快点,快点把我装进去。”不容白梦还想说些什么,悠子秋的脚尖已经挑开了床幔,缓缓的隔出一方小小的天地。% R3 n1 H  x4 m, [
  好在自己今日大部分兄弟去了外地办差,好在蛇王没有将这张床毁掉,好在,他可爱的白梦又重新活了过来。- ^" ]4 k! ~8 _: t
  悠子秋心口的怒气,已经消减了大半。: E" p- g, P) F6 z& [3 d( P
  这几个神仙,还是很靠谱的。
6 v2 @9 R0 L; d: ?. {7 C5 p7 r  喘息间,白梦咬着牙龈,哆哆嗦嗦的嘀咕。" a) Z2 a: z, `4 S4 \) K
  “子秋,你,你慢点。我想,找个时间去看看小柳叶姐姐,还有,还有我娘。”
' `- f; ?# t* {* P: ^  m; }  “好,什么都好。你能活过来,就什么都好。”
. V. ~1 u3 t4 `. M& W9 b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M6 i3 X% E9 y
  虽然不是地道的芙蓉帐,虽然没有皓月当空,但是谁规定情到之处,一定要这么的死板。狼妖一族,对这些小节,从来不甚计较。
7 H! W, [1 Q2 h9 s2 _  没有到春宵?那就折腾到春宵!& G8 T& D$ ]. r- z, _+ {- k$ o
  白虎牵着小白虎的尾巴,与青龙并肩走在林间小道。
3 g3 A% O- b2 y9 r+ V' o  这个古怪的格局,搞得白虎也很闷闷不乐。
/ p/ C9 C" P. i  青龙的那句“你是不是,就不会抛下我?”说的太诚恳,太委屈,太娇弱,直接击垮了白虎那还尚存有的棉花心。若是当即掉头就走,只怕夜里也会做梦把自己骂个底朝天。
$ P- p/ y2 T& W  w  只得从小白虎身上下来,对着青龙虚让了一下。& M" |8 t- C, ~
  “我正要去找蛇王,青龙星君,你难道莫非该不会想要同行吧?”
  X- P" U- |5 n2 F" @  “嗯。”+ l; Z) q8 n: h1 z( C
  干脆的想让白虎有撞树的冲动。8 ^$ ~# l,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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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d: b3 x0 @3 E7 _6 Q9 }     ☆、戏本子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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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4 Y# c' Y# Q/ f% c. g0 i6 u  h+ e  芳华居三个字,怎么说也是响当当的一块招牌。
4 ~2 C* |# a) P* r$ p9 A  喜欢女人的老少爷们儿们,或多或少都知晓那是一个纸醉金迷的温柔乡。要进去很简单,两条路。一是用沉甸甸的金银敲开那高高的门,一是能讨得老鸨璃砂的欢心。可是要想见到璃砂,也得先进去那镀金的门槛,才能有后者。终归,还是要落在钱上。; h4 o- P2 X( ]( k8 S' e  a* |1 p" d
  而且,近日,璃砂的心情不太好,想要讨她欢喜,简直和要你倾家荡产也差不多。# V+ J  I! }9 A
  老了老了,一直挂在嘴边说,从来都没有真心诚心的承认过。现下,对着铜镜描眉画目的璃砂,是从心底里感叹自己的年华老去,黄脸憔悴。
" c3 ]! z& G! B5 U4 L  好在芳华居的运转,一直很平稳。
) k% R7 B6 {# K  即使是那夜突然来了个措手不及,也只是稍稍地震了一下。
! y# H* q: y! X$ Y; j3 u! b0 B  白梦,突然被换成小柳叶,这种本质上的不同,也没有给芳华居造成多么不可磨灭的损害。
% l4 r9 d  W( F0 Q- m! Z8 x  毕竟,小柳叶也是个清白的小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搁到那些男人中间,也是一个要人命的妖精。, e9 @8 ]+ Y& B9 b: P
  最让人满意的是价格。
4 a3 G! [* d4 O7 E  最后小柳叶以一千两白银的价格,卖掉了自己的初夜。0 Y0 o; O8 _, N! A6 j
  这让那些还有些失望的主顾门一时间又平息了不满,这个价码,着实不高。自己去那些小红小绿的姑娘里喝个茶听个曲子,也就这个价格。3 |0 A" G- K8 z; v, z$ _
  所以,芳华居依旧在世人一半的鄙夷中一半的向往中,披红挂绿的经营着。
6 Y$ A& W, w3 K8 u; x  B" v  璃砂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地契,慢慢的敞开,一字一字的映入眼底。这是她这半辈子的家当,是她这半辈子的恨。
4 L: k* L$ [: R( D4 H0 X  “小柳叶,你过来。”璃砂对着身后坐在床边绣花的姑娘招了招手。, ?8 y1 K/ W0 S2 L; W
  闻声起身的小柳叶,画着妖艳的妆容,精致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裙带飘飘,纤腰袅袅,途径之处带起一阵香粉浓郁的小风。
* y1 T& w3 W7 B1 H6 c6 Q! D- r  “这是芳华居的地契,现在,我将她交给你。以后这芳华居,就是你的了。”; r) J0 w' Z8 H
  小柳叶没有做声,默默的结果那张崭新如初的薄纸,对着窗棂透进来的亮光看了看,确认无误收入怀中。
3 K: w: U  s$ t- o  “妈妈,您要去哪里呢?”( M3 c% ~$ r* R7 i
  梳妆台前的女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T* h2 M7 w- I$ Z+ J
  没有她,自己早就不知道轮回道什么地方,成了个什么胎形。抛开这纷扰的对错,这个恩,小柳叶没有忘记过,从来没有。
+ j$ K9 j  S0 W0 o2 y2 g# }  一直以来,璃砂都是那么的嚣张跋扈,蛮不讲理。这几乎是所有芳华居的姑娘对老鸨的印象。
1 O3 B, b7 p$ |0 `  @9 p: r4 G  尤其是在对待白梦的事情上,更是狠毒的让人发指。
3 Y+ m) h' L) X( s  白梦走了,那些狰狞的面孔就如同被人生生的撕扯掉一般,消失不见不说,连带着伤筋动骨了好大一针。所有人都感觉到,璃砂的心力,有些累了。8 b& t: d: c# y
  往日那咄咄逼人的话语,再也没有听见过。0 g! z$ E2 |& \
  白梦,对璃砂而言,还是很重要的吧。十月怀胎所生的一块肉,哪能就这么不在乎,说到底,不过是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 j4 J0 _1 A& y  e. ?/ @% Y% g3 o! b" ^( J  “去哪?随便哪都好。我的这半生,被自己的怨念折磨的苦不堪言,还连累了白梦和你,我夜里闭上眼睛,都是白梦的哭声。他哭着在床边跪着,求我原谅他。小柳叶,你知道吗?我哪有什么资格原谅他啊,我不是他的生母啊!”
% z# B0 M9 e7 Z7 w6 n9 i  小柳叶胸口一堵,心跳也慢了几拍。& j4 H  I3 j. Z1 R% x: U& P
  “不是?生母?”
/ T$ r- u2 }( S, f# a  璃砂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一弯明月,窗边悬挂的红灯笼被晚风吹的摇曳,不停的在自己眼前晃悠。; P0 |2 `9 D; R$ p' \2 E! g
  “白梦,是我夫君的原配所生。我从青楼嫁过去,只不过是个妾。大夫人视我为眼中钉,整日假惺惺的对我关怀备至。千防万防,还是着了她的道,被她命人灌了半碗堕胎药。那时我和她都有身孕,你说,她就这么下得去毒手呢?她就不怕报应吗?不过没想到,我孩子命大,还是捱到了生产。只不过,双目失明。郎中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侥幸。可是,为什么我的孩子只有侥幸才能活下来?我找荆流光为我出头,他个懦夫,躲的比谁都快。哄我上床时的那些豪情壮语全都烟消云散。我不甘心,我的孩子这一生不圆满,她的孩子,也别想好过。我趁着她睡觉,偷走了她的孩子,逃出了城,回到了青楼。我要让她的孩子,尝到比我的孩儿还要多的苦,遭更多的难,才能解我心头之气。”璃砂微微仰着头,月光下,消瘦的下巴上扬,挂着一滴透明的水珠。3 U# @& @& O4 F* q+ @
  “可是随着白梦渐渐长大,我越来越喜欢他。这个孩子乖巧懂事,总是能让我忘记他那个狠毒的娘,和他那懦弱的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恨自己。下手也就一次比一次重。其实我不想这样的。现在好了,他走了。是死是活今后也不知道了,我还要呆在这做什么。糟蹋自己?我已经没什么可供人糟蹋的了。我是真的老了。那些情啊爱啊,仇啊恨啊的,也已经渐渐淡忘了。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再回去看看我那孩儿,还是不是健在人世间。哪怕是个牌位,我也想见见。”' @. N: T, X% m) a. U! z
  “您找完荆流光之后呢?”小柳叶诧异的问。' w( J2 v, k7 W! B# H( ^* U2 |
  “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小柳叶,这个芳华居,你要好生打理啊,女人这一生,要么有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夫君,要么有花不完的钱财。你已经身在青楼,不要像我当年一样痴心妄想,找个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了,还是银子金子来的实在。”璃砂拍了拍手心,胡乱摸一把眼角的水渍,绽放一个勉强的微笑。
0 y! |/ ?4 s" s8 b1 _  “您不想见见白梦了吗?”小柳叶咬着嘴唇,盯着璃砂的脸。! X5 {7 z! R" `* y% F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还能见到他吗?真的可以吗?”
! m  A2 a; `- o& t( X  “可以的。”小柳叶从枕头下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路线图,目的地就是狼妖的洞穴。+ R  d7 n% t6 z% R+ `+ I  p& ?
  “去见一见白梦吧,告诉他,你并不是不爱他,只是有苦衷。他那么善良,会原谅你的。”. E1 o6 c1 Q. I' {
  大江东去,风拂柳过。
* Z& G% Q" J; y+ o/ _2 R1 J6 p  穿过树林,白虎站在河边,盯着那宽的有些夸张的水面,黑了一张脸。
8 j5 k5 y% `. K2 ?. g9 v7 Q  这蛇王,感情还是一条水蛇。$ W; e# p* f& v$ j
  自己从骨子里不喜欢蛇,以水蛇最为严重。
& F" ~' T' N: H* G; Z  青龙并肩而立,看着波澜不惊的河面,拾起一块石头扔进去,闷闷的沉了下去,连个大一点的水花都没有出现,好像是被完全吃掉一样。
) H/ Z# S- i5 M3 E, \' D2 W% \  “水太深了,怕是有什么不妥。要不要先找个土地问一下大概再做打算?”青龙右手圈起,指尖泛着光芒,正要念个诀,被白虎喝止。
% F7 f$ o# E* X2 `9 v  “婆婆妈妈的,对得起我武将的官衔吗?小小一个蛇妖,我还对付不了它。你若是怕了,在岸上等着,我去去就回。
8 Z6 C: y( P# ]6 h( ~8 x( }  说罢一道白影纵身一跃,消失在黑茫茫的河面。
5 V. t, t9 P9 _1 `) r/ f. c  岸边徒留一个青衣男子,正一脸茫然的盯着那发呆,还有一只饿的有些头晕眼花的小白虎。4 p: w+ j+ T8 q7 [. ]9 S! Q7 z
  决绝的背影,震的青龙心底一凉。
. |% X! l" Y2 u. M/ c. T0 _" T  水底慢慢开始往上冒出巨大的气泡,一个接一个的络绎不绝。4 s5 x( S2 k1 n" j
  气泡又开始一个一个的破碎,在河面震出一个又一个涟漪。圈圈圆圆,圆圆圈圈的,一时间,河面上就像是形成了一个迷魂阵。
/ b8 Y* L4 r8 A5 }  青龙在小白虎身上下了一个保护咒,准备跳进去帮一帮白虎。
0 ^$ e- T* V, S8 G* `- f  河水半空升起两道水柱,直直顶到河岸边山的半山腰,形成一个拱形的桥梁。
- ^; N9 O) Y" B1 P  R5 a  白虎一手抓着捆的蛇王不能动弹的绳索的一端,一手拿着一颗小小的仙丹。满眼的嘲讽之意,嘴角上翘的恰当好处。
: y  `' N0 f& y  “小蛇妖,本星君最喜欢那方才唤我的那一声雅称,来来来,再唤一声。等会子把你交给太上老君去炼丹,就没有机会了。”
/ B$ V0 @2 c, a  蛇王双目通红,俊美的脸颊上依旧带着甜甜的笑意。
" c# N' L: a0 ~- i4 f  e' b" ?% ~9 c  “哎吆要死了,你个急色鬼,哪有一见面就往人家胸口摸的。”, x# u$ y, l# `4 a1 E# D
  岸边的小白虎没有见过这阵仗,只是被蛇王的话逗得很想啊呜两声。可是肚子空空,啊呜是需要很大的力气的,只得作罢,在地上用爪子刨了刨,表示一下激动之情。" u. _% x- m8 K8 e; O* x8 A
  青龙的眉角跳了跳,看着半空那个衣不沾水的白虎,整齐的衣衫,和之前进去时一模一样,没有一丝损坏。
! A! E8 f% r# I; v, F  这才想起,那个和自己嬉笑惯了的男子,是名震四方的白虎星君,一代武将。  u0 c' `$ z$ Q4 O) u$ w
  “摸你?要不是找仙丹,你以为我愿意摸啊,身无二两肉,还不如那边的小白虎来的舒服有看头。”白虎指了指岸边正刨坑刨的起劲的小白虎,笑得格外灿烂。
1 W; t" d- E: \3 H9 A* m  “白虎星君,你很喜欢那边的小白老虎吧?”蛇王凉凉的问。  c: X0 o; y6 F
  “那是自然。”
7 E- E- c3 G6 L- A  “我反正都要进炼丹炉了,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
& o" c# a4 i* K( x  白虎没有反应过来,蛇王已经将舌尖咬断,黑色的血液霎时溢满一嘴,沿着衣衫滑落。2 p  D) q6 ?+ Z) s
  有一滴正好巧不巧的掉在捆绑在一侧的手心处,覆盖在那诡异的图腾上。
! ~0 {( Z5 C2 W: R7 [* @  掌心的图腾如注入了生命一般,开始起舞。: L+ A" [, L2 F! m1 t( J, U2 l
  白虎手中的绳索没有解开,蛇王已经化作一滩血水,脱离了绳索的束缚。
9 @5 M; X: q9 _! Q5 F* Y  这远远没有终止。$ M1 h/ W, s; l' k
  血水里腾起一阵狂风,刮的白虎一个趔趄,只是稍稍一闭眼。
9 P% j+ x5 J6 O  e) i2 ]( X  血水中的黑光乍现,直飞向岸边。6 Z* y& z" h- ^2 S+ x: A' L& U
  白虎大惊,“青龙,快闪开!”( f1 Z. }" M0 l2 o6 V  u
  狂风趋于平缓,青龙在白虎的呼喊中跳进一边的草丛,此时才细看过去。
  Z% A/ P4 [* y: g, M* ]  饿趴下的小白虎,正悠然的在河边迈着小步子,挠挠自己的脸颊,对着半空的白虎微笑道,“白虎星君,要不要将这只小虎崽一并送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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