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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4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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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遇见
我是一个很内向的人，这个似乎也是天生的。上小学的时候总是和吵吵闹闹的同学们玩不起来，大家都觉得我很阴郁，难相处，并因此被同学自动的隔离开来。其实我并没有为什么而故意的忧郁，只是喜欢安静，做个比喻来说，就像我最喜欢的是钢琴曲，它的深沉与欢快，哀伤与高亢，甚至是微妙而又华丽的小变奏都是在一种沉静而内敛的氛围里才可以感受到极致的，相对比的，摇滚乐，那也很好听，刺激而又嘹亮，瞬间就能带动起一股热情，甚至是激情，然而那对于我来说太过于喧哗，像一朵不余遗力盛开到荼靡的花朵一般，这种极尽怒放的花，在我以为，已经失去了那种矜持而含蓄的美，所以多数时间我都会喜欢含苞待放的花朵，看着它们，或者是猜想着它们到盛放的过程，这个令我着迷。所以直到现在，我也经常带一束半开的马蹄莲，或者天堂鸟回家，把它们插在桌边透明的玻璃杯里，然后每天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舒展，就像是看着生命从昌盛，走到颓败，整个过程像是一场庄重而又静谧的冥想，感触颇深。也就是这样的性格，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也就被认为从内向，变成孤僻，再变成不合群，最后变成与这个争逐名利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局面。这一点我倒是并不觉得有多难过，人处世而活，总归清淡些好，我这样认为。只是真的朋友太少会有点苦恼，尤其这次和相处四年的朋友分开以后，我的生活单调的仿佛又回到了小学时，除了工作，闲余的“下课时间”，都是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边上看着一群蚂蚁忙碌的活在秩序里一样的状态，有时候虽然很想说说话，但最终还是抱着一个枕头睡着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多年来和哥哥用短信互道晚安，而多余的事情，始终从未说出口。: e. Y* y6 u! ~- b/ ~
这样想起来，我的性格和欲望真的是互相矛盾的。回到当时我刚刚开始学着网络聊天的时候，那时候欲望强烈的需要找一个人来完成一场真实的性交，可每次到聊天的时候，我总是被动的人家问一句，我回答一句，有时候遇见很直接的问题我却羞于回答，始终是不敢把“我想和你做爱”这句话发送出去，这个状态用一句经典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吧，虽然我真的没有想要立什么牌坊，但总是会给陌生的人留下那种虚伪的感觉。
; j9 I9 O" ~6 G遇见覃叔就是在那个难堪的阶段。那天我欣喜如狂的发现原来在我们这个小山城里就有一个GAY，而且他的网名就是直直白白的“GAY”。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想见他。所以加了他的好友，却迟迟不见回应，于是百无聊赖的等，心不在焉的打着小游戏，时不时的检查着这位“GAY"有没有发来信息。
/ o, f) }7 y. N1 U可惜的是，那天直到上网时间到了，这位”GAY"先生都没有搭理我。我失望的回到家里，但满脑子都是在想象着他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什么年纪，是不是很高很壮，就像哥哥那样，还是瘦瘦的，神情忧郁的比我还严重？或者这个“他”，会戴一副很好看的金属框眼镜，整个人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不然就是像一个不修边幅又有点邋遢的汽修工，粗粗的眉毛，冷冷的眼神，我也很喜欢。。。。。。这一晚上就这么一边兴奋地胡思乱想着，一边躁动的自慰着，最后在朝三暮四中睡过去了。第二天上学实在是心神不定，上了两节课就逃跑了，急匆匆的就冲进了网吧。
) f. d, X( k, p t刚打开聊天软件，就发现那位“GAY”先生的头像在闪动，急切的点开一看，是他发来的一个打招呼的表情，没有文字，再一看发送时间，居然就是我昨晚离开以后十分钟内的事情。。。。于是我回给他同样一个笑脸，加上了一句“你好”，然后又开始等待着他的回信。这次倒是没有那么久，很快，他说：“情况？”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当时还不知道同志间说的“情况”是什么意思，于是就问他“什么情况？”很自然的就被他笑话了，他给我解释是什么意思以后，还问我“你没做过？”我想着大概很多人都是会喜欢那种有经验，有“实战经验”的炮友吧，如果说没做过的话，这也太怂了，会勾搭不到吧？于是我说，“怎么会，做过很多了。”“做过那么多还不知道”情况“？哈哈“。。。又被笑话了。所以后来的谈话内容几乎都是在被这个”GAY“戏弄，他也是个很有趣的人，聊得非常开心。然后我知道了他的情况，32岁，电控技术员，身高177，体重65kg，家在省城，经常出差来这里。他说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GAY，他注册的这个号就是想在出差的时候找个玩伴，只是从没遇见，我是第一个。之后当他问我的情况时，我本想着诚实的回答，结果，还是担心自己的年纪太小，害怕他会不接受，于是把”15“删掉，变成了”17“，就这样他还发来惊讶的表情，说”这么小？”于是我又傻乎乎的补了一句：“下个月就18了。”又惹得他笑。! c% d- l* Q9 ]! L* j
说真的，当时并不知道他的样子，只能透过那些数字去假想，我几乎没有什么标准可言，年龄也好，其他的一切都好，无所谓，只是想和这个人做爱，急切的想，但是每次都没说出来，都是顺着他的问题，然后回答，甚至都没主动问过他什么。半个上午就这么聊过去了，他说中午要下班，下午有空再聊，我也没多说什么，就这么告了别。看来下午又要逃学了，我坚持的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草草的吃了点东西，才1点多一点，我就盯着电脑屏幕，期待他上线了。" g* o! l/ R8 K& w, @) K4 F
等待是个很奇妙的过程，既不耐烦，又能忍耐，等待可以把时间描绘的非常具体，甚至拉的很长，一分钟足足有十分钟那么长似的。一会乱玩着游戏，一会乱翻着网页，觉得很久了，一看时间，才过了几分钟而已。就在那天，我发现了一个熬时间的好方法，那就是听音乐，歌曲的长度大概都是4分钟左右，所以差不多7首歌听完，那就是熬完了将近半个小时，而这段时间里又不会太难熬，这方法好用的程度居然都延伸到了现在。。。。。: [1 Z* }2 d+ V. B w- z' E' B
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反复煎熬着，“GAY”先生终于在下午4点多出现了。还是东拉西扯的问我一些“基本”问题，偶尔他会说一点关于他的事情，感觉聊了没多一会就已经5点了，他说他快下班了。我真是觉得我没办法再这么只聊天不做爱了，更没办法又在朝三暮四的状态里再度过一晚，所以看见他说”一会就下班了“的时候，我真的是没忍住的告诉他：”我想见你，行么？“这次他没有及时的回复，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当时还想，是不是我要说”我想和你做爱“，他就会爽快的答应呢？大概有十分钟那么久，他才说：”那咱们在XXX门口见面吧，6点半。“并且问了我的穿着，然后就”一会见“了。接下来我就是以一种极度兴奋又紧张的状态一路小跑回家，放下书包，洗了个澡，甚至换了新的内衣和鞋袜，临出门的时候还喷了一点母亲没带走的香水，然后就兴冲冲的奔着约见地点去了。现在想起来又傻，又好笑。
! h# @9 u3 Z' o, _: n8 J到达目的地才5点半，也真是不知道自己着急个什么劲，但心里仍旧是兴奋的要死，一脑子的瞎猜乱想又开始了。突然间才意识到，我似乎都没问他的大概模样和穿着，面前又是一大堆的人群，这怎么辨认呢？一面想着自己笨得要死，一面让自己挪到XXX大厦的大门口，让自己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心想这样就无妨了。然后又开始了荒诞的猜想，什么文质彬彬的职员形象啦，狂野英气的健壮工人形象啦，甚至连满面油光的胖熊形象都想到了，然后一想，不对啊，他体重很正常，不可能是胖熊，然后居然还夸赞自己有足够冷静的分析能力呢。最后脑袋里想起一个声音说”他是耍我的，本根不会来的。“，然后马上就有另一个声音说“肯定会来的“，就这么一遍一遍的自我“娱乐”着。。。。当时这些抓心挠肝的想法写出来实在是多余且冗长，但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就是这么傻到让人发笑，还是写出来自嘲一下吧，第一次约见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尤其胡思乱想这个毛病至今还顽固的保留着。; r* S1 K7 @& m- ?
后来，“GAY"先生如约而至，确定了是我以后他还是露出了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笑。而我延伸飘忽，始终没敢对上他的目光，只是大概的看清了他的模样，皮肤有点白，眉毛粗直，眼睛细长，不戴眼镜，而且笑的时候露出的尖锐虎牙很抢眼，让我觉得很性感。他看我局促的站在那里，便问我：”吃饭了么？”然后不等我回答的直接又说：“肯定没吃，走，咱们先吃点饭吧。”于是我就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走了。事实证明我是在是想太多了，无论长相还是身材，或者穿着，没有一样是我想对了的，看着他的背影，更是兴奋，也更是紧张了，因为看得出他有一双很粗壮的长腿，漂亮的线条把牛仔裤撑得满满的，就连屁股也能感觉到是充满了弹性，紧绷着向上翘起来的，怎么看也绝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总而言之，心中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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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Y”先生给我的印象非常好，虽然不可能拿来和哥哥作比较，但是依然还是让我觉得受到了照顾，这一点让人心生亲切。他问我平时爱吃些什么，我说什么都可以，不挑。但他带着我进了餐馆以后，还是坚持让我点菜，于是我也很礼貌的只点了最便宜的素炒，然后他说”光吃素的怎么行，加个回锅肉吧。你要好好吃饭，看你瘦的。”我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6 v3 T- c8 Q" w& c+ \8 D+ Y) C
吃饭间，他问我叫什么，我就如实的告诉了他，他说，“那看看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吧。”一边说他一边在纸片上写了一个字递给我----“覃”。说实话，真不知道怎么念，好歹有句话说得好，识不识字，先认半边字，于是说“谭（Tan）”“哈哈，不对不对，这个字念（Qin），我姓覃。”我居然呆愣愣的接了一句：”哦，覃叔叔。”话音没落，他的饭都喷出来了，一边擦一边笑，我则恨不得在碗边上碰死算了。等他笑够了，又赶紧说：“好了好了，快吃吧，不是取笑你的。不过我确定你没有17岁。到底多大了？”我只好无奈的说：“15.。。”“才15？”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诧，就剩下严肃了，我赶紧低下头，胡乱的把饭扒进嘴里，有点心慌。“嗯，那你叫我叔叔还是很应该的啊，哈哈。”因为觉得尴尬，我一直脸红红的，也不敢抬头看他，接下来就是干嚼着饭，手足无措的，而覃叔叔也只是不停的给我夹菜，一时间气氛凝固的像是坚硬的水泥一般。当时就明白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哪里有人敢碰，或者说那个年代里哪有15岁的小孩就敢出来找人做爱的？就算自己心里再明白，对方怎么接受呢？无非想着这孩子肯定是离家出走了，要么就是盲目的模仿着网络上的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那孩子估计自己都弄不明白吧。可是我心里的想法是明确的，渴望是迫切的，但是怎么能说得出口呢？我有点后悔因为说谎自己17岁而骗了覃叔叔和我见面，这样复杂有尴尬的气氛是谁也不想要经历的吧。
9 L) u# s& y( |* [% O7 U0 G# l. s尴尬的饭局结束了，我认为我和覃叔叔的第一次见面也就要这么结束了。心里满满的兴奋就这么冷却成了飘零黄叶般的失落。2 T3 t0 N( g7 c& Z/ v( G* l, Q
“嗯，七点多了，急着回家么？”他看了看手表，回头问我，而我像是犯了错误一样的低着眼皮，抬不起头，弱弱地说：“不急。”我和他说过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估计这会他会认为那也是我的谎话吧。那一刻心里还是期望的，欲望这东西从来没有那么容易就败掉了，但凡有点希望，它依然都能顽强的坚持着。“那走吧，叔叔带你公园散步去吧。”他的口气越是和蔼，我就越是觉得不自在，长辈，这感觉。。。。。夕阳还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深红光线，垂死挣扎在公园湖面上，软弱无力的慢慢凝结着，消失着，就像我心里的那一点点希望一样。一路上我们走得很慢，覃叔叔也不停的在和我聊天，从“为什么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再到“你每天都怎么过的？”再到“你真的明白GAY的意思么？”，最后说到“还是好好学习吧，现在还没定性呢，这些东西还是别接触了，不好。”。覃叔叔也看出来我的窘迫，说话的时候口气一直都很轻松，而我也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想再胡乱说一些假话而遭到他完全的拒绝，只是最后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攥着他手心里细微的汗水，认真的说：“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得不到的日子很难熬，而且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跟我回家看看就知道了，就算我的这些想法是错的，就算你会觉得我是个怪物，但是我也挣扎过，自己扛着这些很难受，而且这不是错，这是与生俱来的，我很明确的，我只是，只是，需要一个同类，我需要。。。。”虽然语无伦次了，可是“做爱”这两个字还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我就那么抬着头望着他的脸，不管他现在是怎样的表情我都希望他能够理解我，甚至这昏暗的光线里，我恍然的把覃叔叔当做是哥哥，就像是在对哥哥，对那个朝思暮想的哥哥表白一样，这些话一说出口，心里反而明澈了，不再摇摆。但另一方面也真觉得自己够贱的，像是自己脱光了衣服给别人看，别人好心给我的自尊披上一件外套，我却再一次把它扯掉，甚至乞求着让他来操我一样，一股深深的悲哀油然而生。
7 l* w2 C* `! [4 D覃叔叔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蹲下来拉着我的双手，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神情复杂，却又温柔的看着我，良久，他给了我一个长长的拥抱，并在我的耳边沉沉的说：“我想，我能明白。那，咱们明天再见好么？老时间，老地点。“说完他轻轻的吻了我，当感到他宽大的舌头划过我唇间的时候，我不禁的抖了一下，触电般，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成了空白，然后我呆呆的回了一声：”嗯。”
3 f1 ^6 A: B5 w0 W! j: o那天晚上一直保持着大脑空白的状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在给哥哥发短信的时候，在晚安的后面加上了一个亲吻的符号，然后就睡着了。
8 Z( n/ \" m" z$ [8 j第四节写完了，其实是有点不想去回忆了。都说人的成长是越来越成熟，而我后来的一段时间，一大段时间，几乎都是走偏了，不知道绕了多少弯路才明白过来该怎么去成熟，这才是让人觉得悲哀的地方。不过也没什么好后悔的，经历了才会懂，懂了才知道要怎么继续走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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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4 13: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