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部同文小说经典之三十五：古镇汉子 作者：长江的风

goldcock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1 x- u5 d0 K; X2 I    “哎呀，我的好老头子！你可真是钻进我肚子里看了一般呢。”财旺叔嘻嘻一笑，搂住老鲁的细腰又在老鲁的细润的嘴皮上狠狠的吧叽了一口，伸手在老鲁裆里摸了一把。

' |" }" K1 }* G8 |, F5 n; _; M# h    “**！你真把这里当成了家呀，虽说是给你把骚水弄出来，可我也没有说脱光屁股让你弄嘛。”鲁裁缝推开财旺的手，上前去把门闩了，回到床边坐下，伸手去解财旺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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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q# U" h, E4 @    财旺叔笑了笑，干脆躺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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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骚老头！”刚把财旺的裤子往下扯开，财旺裆里气势汹汹的大就跳了出来，像是在向鲁裁缝示威。看着财旺裆里跃跃欲试的黑得发亮的家伙，鲁裁缝笑着骂了一句。用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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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5 h6 g* f轻的揉搓套弄起来。

' n( W7 K! F" o/ v    “老头子，你手整不管用，要不借你的巧嘴用用。”财旺叔不过瘾。

0 M4 S) G* M1 Y. n$ q    “你想得美！一身的臭药味，我才不干呢，要想就等你出了院再来。”鲁裁缝不干，他本来爱干净，因为身上有伤，这财旺可是好长时间没有洗澡了，一身的骚臭呢。

3 r* ~, `. t! {. I- g9 Z: r    财旺叔笑了笑，不再强求，又撇了撇腿，闭着眼神享受着老鲁温柔的抚摸。

9 x+ ^4 E# Q4 O$ h/ c( j3 ~* z    这边财旺叔正闭目享受，鲁裁缝也正忙着手活呢，突然有人敲门，说是医生换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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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t  Y+ U) X    屋里两人赶紧松开，鲁裁缝又慌着帮财旺理好裤子，望着财旺笑了笑，轻声说：看你这劲头，就晓得你骚水憋不住了，我明天去给医生讲，请他把你放回去，我让你弄个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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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s% r; y, z9 H* c( S1 q9 m    “为啥要等明天？等医生走了我们再接着来嘛。”财旺叔本来火气就旺，只要火气一上来可就下不去呢。但轻声的骂：这几巴医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关键的时候来

。

3 X9 W0 @" w* c; ]# |    “老赵，我铺子里还有好多事等着要做呢，就先走了，等医生你给查完伤后，你吃点东西早点睡，如果你可以出院了的话，我明天再来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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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老鲁，你啥事比我这还急嘛……”财旺叔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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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 u* {4 |, A/ o  ]( A3 n7 i. P    “呵呵，我还等着出去会相好呢。”鲁裁缝贴着财旺耳朵轻轻的说。又冲着财旺嘻嘻一笑。

    “你敢！你要趁老子住院的时候去偷人，看老子不把你的几巴给割了……”虽然晓得老鲁明明是在开玩笑，但财旺叔还是假装生气的样子。

6 J: D% H1 B$ I3 U; m! K    “哎呀，我说着……”鲁裁缝正要再说。

    门又响了起来，而且声音更响了。

, t" M" |1 @: z! q( X' b( \    “来了！来了！”鲁裁缝慌着上前开了门。一个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男医生走了进来，一脸的不高兴：“你们在里叽咕些啥呢，半天不开门。”

    鲁裁缝回头与财旺相视一笑，不理医生，自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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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病房，外面已经擦黑了，刚拐弯往院门走去，鲁裁缝便迎头撞到了陶太爷身上。一愣，摸着脑袋看着陶太爷一时不知说啥。不晓得陶太爷为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担心他

' s7 o) o5 y# z& m* P是不是又来找财旺的麻烦，一时心里不免紧张。

; I5 Q  F& F0 q( `, V    陶太爷倒是很自然，捋着胡须打了一个哈哈：“鲁旭呀，你这样慌里慌张是做啥嘛，差点就把老夫给撞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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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y  Y) q- N  f( G    “陶……陶太爷，您来这里做啥？”鲁裁缝慌着问。

" A( p) C5 a/ R2 }2 ]% e. N    “我来这里是想看看……看看……财旺呢，啷个了哟？老夫就不能去看看财旺？看你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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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T! K( n    “陶太爷，财旺可正在养伤呢，这会儿医生正在给他查伤。”怕病房里的财旺听到外面的动静，鲁裁缝急忙把陶太爷往一边拉，往右是诊所的后门，后面是一个花园，但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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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3 t  ^8 s+ \, O& O一株花草，全都是枯黄的半人深的乱草，旁边是一个又脏又臭的茅房，门上还挂着一张破旧的布帘。

    “鲁旭呀，你拉我来后院做啥？”陶太爷奇怪。

    “陶太爷，财旺的伤还没有好全呢，希望您不要到这里来打扰他的清静，他可是不想再见到您这个人了，您还是回去吧。”鲁裁缝不太客气，心里还记恨着陶太爷不该打伤财

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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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鲁旭呀，我这回来可并无他意，只是想看看财旺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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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吧，陶太爷，谁晓得您这又是安的啥子心。财旺是做过错事，但您也已经把他打成了重伤，希望您能就此住手，放过他。”鲁裁缝不听陶太爷的解释，注意着陶太爷的

' q) H  J* W+ S" L+ g# w; q举动，生怕他冲进病房去见财旺。

    “哈哈，鲁旭呀，看得出你很担心赵财旺嘛，我可没有说是要来找他麻烦，我只是想来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顺便来与他谈谈关于水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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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f- n3 c( ~4 ^; H- @' N    “呵呵，陶太爷您果然是另有目的，恁个快就来找财旺要回水生了。关于这事，我看您最好还是先放一放吧，财旺他正在气头上呢，他是不可能答应现在就还您水生。”鲁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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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J+ c) R, k缝听到陶太爷是来找财旺要回水生，哪里还敢再让陶太爷进去见财旺，他晓得水生可是财旺的命根，要他晓得陶太爷要抢回水生，看他还不找陶太爷拼命？以他那脾气，三两句话

不好，到时再与陶太爷动起手来，不再整出些大事来才怪。

: }4 H! Y9 @8 G: j    “呵呵，如果我非要去见他呢？”见一向对自己尊重有加的鲁旭坚决不让他去见财旺。陶太爷有些生气了。盯着鲁裁缝。

1 [+ e$ e& u6 t# D    “如果陶太爷您非得要找财旺麻烦，那就请您先过我这一关了，鲁旭自知不是您的对手，打算把这条命陪给您。”鲁裁缝也豁出去了，双手排开，拦在了过道上。他一定要保

护他心爱的财旺再不受任何的伤害。即便是再斯文胆小的人，往往也会因为爱而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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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8 s, F: l    陶太爷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鲁裁缝会对他如此无礼。转了转眼睛，接着又打了一个哈哈：“鲁旭呀，既然你非不让老夫去找财旺谈水生的事情，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但

5 N' `) T- @) _( h! I我请你转一句话给赵财旺，或者是希望你能说服赵财旺，叫他早日让水生回到老夫的身边，水生是我陶天一的儿子，他理应陪着老夫住在陶家大院。”

' e/ z7 q2 V) x- S# n    “陶太爷……这个……我尽力去说服财旺就是了，但这需要时间，您晓得财旺的脾气，他从来都是服软不服硬的人，更何况他与水生相依为命十七年，他们之间是有深厚的感

情的。要想让他把水生还给您，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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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i6 E- d. r. U9 p    “呵呵，鲁旭呀，如果他实在不愿意还回我的儿子，那你就再转告一句话，就说是我陶天一可以原谅他以前的一切，但老夫决不会允许他再霸占老夫的儿子，老夫的忍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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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9 U  L  @% z$ W% g有限度的，我不希望再次看到与他流血冲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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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陶太爷，我一定想法让财旺把水生还给您，您还是先回吧。”鲁裁缝说。既然陶太爷现在不会去找财旺，他也就不想与陶太爷挣执，以免生出事来。先答应下来，

至于后面的事情，也只能是慢慢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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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c3 u, d" ]4 {1 D7 e: B    “鲁旭呀，还有一点你应该明白，你鲁旭也是我陶天一的人，你自己做事应该有个分寸，老夫也不允许他赵财旺把你从老夫的怀里抢走。”陶太爷双目如剑的看着鲁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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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这个……这个……”鲁裁缝想说啥，又吞吐着没有说出来。

- ~0 l$ k8 |7 m; h* U' l    “呵呵，这个啥？你以为我陶天一就真的是一个老糊涂？你就真的以为老夫一点也不晓得你与赵财旺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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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我晓得您一直都是这样认为，既然您都已经认定了这事了，那我也就不想再做解释了。”鲁裁缝说完，看着陶太爷，似乎反倒是显得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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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b$ u# O0 G6 k8 O# ?7 G6 E    “哈哈，鲁旭呀，不解释也好，话说多了会伤和气。说起来我们可是好长时间没有亲热了呢，你这就陪老夫去陶记酒馆吧，我们两今晚好好温存温存。”陶太爷马上又换了一

1 u, U  R- r  j( j! b/ o副笑脸。还似乎是动了情，上前一把将鲁裁缝搂进了怀里，并在鲁裁缝额头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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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今晚不行，陶太爷……您……您快放手，改时间我再……再去陪您，现在财旺还是病房里呢，我还得照顾财旺……”鲁裁缝害怕人看到，心慌。好在这里偏，光线也

很暗，四下并没有人。

    “看到怕啥，我陶天一想做的事情，没有谁管得着，看来你心里真的只有赵财旺了，你果真是有了赵财旺就忘记了我陶天一！”陶太爷毫无所谓，见一向对自己服服贴贴随叫

随到的鲁裁缝这下却为了要照顾赵财旺而不愿跟着他走，心里的火就更大了，鲁裁缝越是反抗他就搂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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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4 @0 m3 E7 K6 [$ l, `    “陶太爷，请您松手，小心财旺出来看到……”鲁裁缝无力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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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C* G6 d. O9 z, D7 y    “哈哈，老夫正想让赵财旺看到呢，也好让他明白你是我陶天一的人，让他晓得他休想再从老夫手里把你抢走。”陶太爷不顾鲁裁缝的反抗，一张嘴就干脆紧紧的封住了鲁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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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y: u8 i  L" p3 K- s2 z4 {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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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挣扎了一翻，渐渐的不动了，因为他根本就挣不开也动不了，任由陶太爷紧搂着他的身子，亲吻着他的嘴唇。

" R; _* M, U, X% S6 W# |9 H* F    “陶天一！你赶紧给老子松手！”就在这时，财旺叔突然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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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5 n9 u! c9 e+ A& J$ l0 e( b    听到财旺这一声怒吼，两个紧搂在一起的人吓了一大跳，陶太爷本能的松开了紧搂着鲁裁缝的双手。鲁裁缝便借机挣脱了陶太爷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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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c: X" `0 A% x# w    “财旺，我们……我们……我们……”见财旺突然出现，鲁裁缝慌了，上前拦在两人中间，生怕两人动起手来，红着脸吱唔着想要对财旺解释，却又讲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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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k# l1 m1 [. q) ~& Q    陶太爷捋着胸前银白色的胡须，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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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f# H' }9 N, L4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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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你……你出来做啥？这外面太……太冷，你还是快回屋去嘛，不……不要冻着……”鲁裁缝吱唔说。想先把财旺劝回屋去再说，他晓得财旺不可能会是陶太爷的对手

，他必须要阻止这两个男人再次发生冲突，他要保护好财旺再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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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一脸的怒容，双目直逼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陶天一。似乎想要开口大骂，但又没有骂出口来。涨红着脸，好像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强压住直冲脑门的怒火。朝着地上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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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水，又狠狠的瞪了陶太爷一眼。上前抓起鲁裁缝的手转身朝着他的病房走去。老鲁是他赵财旺的人，他不许任何人再与老鲁亲热，尤其是他陶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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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m5 x2 T' x    鲁裁缝本想停下来再对陶太爷说些啥，求陶太爷不要与财旺这个驴倔巴计较。但财旺劲大，拖得他不得不踉踉跄跄的跟着财旺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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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有意思！简直是太有意思了！鲁旭呀，你可要记住老夫刚才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陶太爷整理好衣领，摸着胡须哈哈大笑两声。但这笑声中却饱含着无名的怒火，因

* \" m4 z) _- S9 P% s9 M为他不能容忍赵财旺这样公然大胆的从他怀里夺走与他相好几十年的情人，在他的心中，鲁旭早已经归属他陶天一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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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 q& g- }  |$ t* f    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晓得一件事的轻重缓急。他没有跟上去从财旺手里夺回鲁旭，而是拂袖转身走出了诊所。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赵财旺要回水生，在水生还没有回到他身边之前，他暂时还不想与财旺再次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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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5 Z" t/ }. x    一场一触即发的冲突总算是意料之外的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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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j+ ~) Q- g. [, Q& @    财旺叔不声不响的拽着鲁裁缝回到了病房，再不理会老鲁，只顾自己气呼呼的鼓着肚皮喘着粗气。鲁裁缝则红着脸尴尬的站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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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呀，我们……刚才并没有做啥……真的是没有做啥……是陶太爷找我说事呢……”鲁裁缝轻声解释，像是一个犯了错事的孩子。

    “是！你们是没有做啥，要这里不是诊所，恐怕你们早就脱光衣裤上床快活了！”财旺叔有气，把脸朝在一边，看也不看老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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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老赵，你这是成心在噎你老哥呢，老哥我是那种见谁就上床的人吗，我心里可只有你呢……”鲁裁缝讪讪的笑了笑，又觉得自己说得没有一点底气，他也不可能在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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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7 H+ G* \' r- }9 U旺面前解释得清楚。毕竟是陶太爷搂着他亲嘴时被财旺抓了一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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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w3 ?; i/ z; S1 U+ O" V    “说的好听！你心里只有我？那你还和陶天一亲嘴亲得那般火热？”财旺叔的火气一上来，声音就大得出奇。

    “老赵，你小声点！你是要让全诊所的人都听到呀！”见财旺这大嗓门，鲁裁缝有些慌：“老赵，我哪里和他亲得火热了嘛，我……我……都是被他逼的呢，在我不注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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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就突然搂住了我要亲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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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m0 A8 f+ L, v    “放屁！那陶天一他是拿啥逼你了？我啷个就没有听到你叫一声或是挣一回？要不是老子我上茅房时撞见，还不晓得你们会在那尕角里做出啥子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老赵，你说话真的很难听，我又能和他做出啥事来嘛，我……我当时确实是反抗了，可是挣不开，再说了，这诊所人多，我又啷个好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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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你嘴巴会说，老子我说不过你，我只晓得你是我赵财旺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与别人亲热，尤其是他陶天一。如果你心里真的只有我赵财旺，那你就只能与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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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更喜欢陶天一，那你就和他好算了，那你现在就滚出去找他陶天一去！你爱咋样就咋样，你和他亲嘴上床都再也不关老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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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财旺，你……你……真的要赶老哥出去？你真的是讲的心里话？你……你……你真的不明白老哥我对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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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9 Y# Z  b8 S- M    “老子不懂你的心？那你啥子时候明白老子的心了？你晓不晓得你这样做是在拿刀子捅我的心，我赵财旺嘴笨，天生不会说啥甜言蜜语，可我晓得我喜欢你，我也只喜欢你这

一个男人，我最爱的女人死了，陶天一已经抢走并害死了老子的女人，老子不想再看到他陶天一抢走老子的男人……”财旺叔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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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z9 {$ Q6 [5 C! Z, }! A: a    怕财旺的大嗓门招得人来，鲁裁缝赶紧用手捂住了财旺的嘴：“老赵，你说得对，我是你赵财旺的人，我也晓得你对老哥的一片真情，你只喜欢我这一个男人，老哥的心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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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放得下你这一个男人呢。可老哥也有老哥的难处，你也应该体谅到老哥的难处，我这就向你保证，就此一回，我再不与他陶天一来往了，今生今世我都只好好的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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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L% @8 S/ u    财旺叔不再理会老鲁，合衣钻进了被窝，用铺盖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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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v0 ~- i4 S  t8 C  f    鲁裁缝在床沿上坐下来，用他那块洁白的手帕不停的擦着眼泪。一方面，他为财旺这个粗鲁汉子不能体谅到他的难处而难过而委屈。另一方面，他又因听到财旺的这一番真心

表白而感动。财旺是一条粗枝大叶的汉子，但他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他选择爱的方式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把爱深深的埋在心中。即便是他在面对香香那份刻苦铭心的情怀

时，也只是为爱而默默的守候和祝福。

    也许，真正的爱需要的不是表白，而是用心的去体会。只有真正相知相爱的两个人，才会真正读懂对方的心。

7 N. l' J% e% C5 i. X    也正是因为如此，鲁裁缝更是对财旺爱得不能自拨。他爱财旺的憨，爱财旺的傻，他能从财旺每一个粗鲁的动作和每一句粗鲁的言语中感觉出浓浓的爱意。香香是财旺一生最

爱的女人，那他就一定会是财旺最爱的男人。这句话财旺自己说过，他也能体会得到，因为他早就读懂了财旺的心，他与财旺的心早已紧紧的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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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老哥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不？如果你还不相信，那老哥我就再对天发誓，如果老哥对你不是真心实意，如果老哥再做对不起你的事，那老哥我就喝水呛死，吃饭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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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2 v' c: Z  B死，过河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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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3 K( n; v+ P    “你毒誓个几巴毛，老子啥子时候要你发这样的毒誓了？你快给老子住口！老子不想听你这些乱几巴毒咒……”听老鲁发出这样的毒咒来，财旺叔猛的扯开蒙在头上的铺盖，

4 a6 i' L- l, `6 T坐起身来，紧盯着老鲁，似乎很是有气，然后又将老鲁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着老鲁的腰。

# E0 k  X8 M8 Y4 e* N% m( h, T8 ^    “财旺，你……你……”鲁裁缝被财旺这突然而粗鲁的举动弄得有些懵，回过神来，泪水早已淌满了他清秀的脸庞，抬起头深情的凝望着财旺，哽咽着说：“赵财旺，你……

你这个傻货！你……这个憨货！你这个狠心的家伙！你明明晓得老哥对你是真心的，你也明明晓得老哥是有难言之隐的，你明明晓得老哥我这辈子再也离开你的，你为啥还要成心

来怄老哥……”

, o% ]$ B7 B0 N; H8 c    财旺叔不说话，仍由老鲁的拳头雨点般的敲打在他的胸膛上。

+ O" ^2 K# p+ q" ~: b! Z    “老赵，其实你应该明白，陶太爷到诊所来找我并非只是专门要与我亲热呢，他本是想来与你谈谈关于……”

    鲁裁缝又住了口，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财旺谈起水生的事情。便又说：“其实……其实陶太爷他是在成心气你呢，他是想从中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是眼热我们两好，他的

6 E& R& C' ^7 e3 H目的是让你我分开，他想要独自霸占老哥……”鲁裁缝有些心酸，他想要尽力的去解释，他希望财旺能体会到他的苦心。

' n% [6 K$ Q' g1 L0 x    “他敢！他陶天一想要霸占你还得先看看我赵财旺答不答应，大不了老子再给他拼一回！”

3 D7 {# u5 o+ k5 e! M1 a& a& b    “哎呀，老赵呀，你还是改不掉这个臭毛病，动不动就是找人拼命，老哥再也不许你找他拼命了，老哥希望你能就此与陶太爷把恩怨一笔勾销，就算是你们之间做不成朋友，

3 M& _  j- Q6 Y8 V% z  m但你也没有必要把他当成仇人，你们应该相安无事的处下去，你不晓得因为你与他之间的仇怨，老哥这些时间以来担了多少心，受过多少怕，时刻都提心吊胆，担心陶太爷对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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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担心你受到伤害。虽然这回你与他之间整出这样大的事情出来，但老哥这下反倒是放下了心。因为一切都明了更好，经过这一回冲突，你晓得了香香并不是陶太爷迫害至死

，陶太爷也晓得了你为他养育出了水生这样一个好儿子，还有你也从平儿口中晓得了香香的心愿，那就是她并不希望你与陶太爷拼个你死我活，而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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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0 {5 ^# Z" T7 `的将桃儿养大成人。”

# D$ @" X6 e2 g; c1 R5 r, l0 d    见财旺不说话，鲁裁缝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财旺，接着说：“老赵，老哥我晓得你的脾气，你是天不怕地不怕，服软不服硬，心里受不下一点委屈，但你也应该自己想想，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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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6 t: p! t/ e1 G个过程中，你是不是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假如你是陶太爷，你会如何去处理这些事情？你也在陶家镇呆了十七八年了，你啥子时候见过陶太爷对别人有过对你这样手软？其实，

. ~  R3 j4 Q; y" I) m) _如果你好好的再回想一遍这些事，你就会发现陶太爷并非一个无恶不作之徒，至少他对你赵财旺也算得上是忍让再三了……”

' x; n6 L* K, A$ O    “放屁！照你说来，难不成他陶天一还真成了大好人了？难不成都是老子我赵财旺错怪了他？你处处为他辩解，你到底是啥几巴意思？在你的心中，到底是他陶天一重要还是

6 o% j3 c3 I" v; k' F我赵财旺更重要？”刚开始平静的财旺叔又猛的松开鲁裁缝的腰，扳着鲁裁缝的双肩，厉声的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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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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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你……你恁个看着我做啥？我刚才给你保证过呢，我的心里只放得下你一个人，我再也不会与陶天一来往了，在老哥心里，你不只是比陶天一更重要，你也是老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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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 r$ |/ {7 A1 ~, C" y一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呢。”见一提到陶天一财旺就发火，鲁裁缝急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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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9 q, J' X2 N9 V  p5 I. c& g    “那你处处为陶天一辩解到底是啥几巴意思？啥子叫陶天一已经对我赵财旺忍让再三了？”财旺叔气呼呼的看着鲁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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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老赵，你小声点嘛，你一定是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再也不要与陶太爷过不去了，既然他现在已经不再与你计较，你也应该不要再与他计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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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日子以来，老哥我做梦都在希望你能与他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呢，只有你与他之间相安无事了，我们两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你要抛开以前那些所有的不痛快的事情，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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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我们幸福的好日子。”

    “老子早就说过了，老子本来也已经想开了，也打算着要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呢，但老子没有说过他陶天一就可以再从我这里抢走你，另外还有水生，水生是我赵财旺的儿子

，他陶天一这一辈子都不要想着水生会认他这个爹，如果他陶天一能做到这两点，那我赵财旺就可以不再与他计较，不然的话，老子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他陶天一。”财旺叔越说

4 j" \. c/ U: E$ X9 M. T越气，声音又不自觉的就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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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1 L5 _7 [$ V6 L8 w. L    “哎呀，我说老赵，老哥刚才已经对你讲得很清楚了，老哥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虽然我是与他相交了几十年，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老哥现在心里可只有你呢，我保证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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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M. Z+ s( m7 y+ q1 N7 @# G5 C会与他发生关系了，你大可以放心就是，也许光靠我嘴说不管用，那你就看着我以后如何表现就是了，如果你再看到我与陶太爷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老哥就随你处置，你想如何

都要得。关于水生嘛，我看这事还得以后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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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老鲁这一番话，财旺叔又看了看了老鲁，似有所思，没有说话，又躺下身子，钻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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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呀，老哥我也不多说了，总知一句话，我两相处这些时间以来，虽然发生过太多的事情，但我们都一起挺过来了，眼看着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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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q/ T( n" l9 w) |! c这来之不易的安定的生活，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这一辈子都再也不分开，这不也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9 J# S( k& U' F) O1 d, b  z    但财旺叔毫不理会，又用铺盖蒙到了自己的头上，一个人在被窝里想着心事。

    “老赵呀，老哥真得走了，陈镇长后天要下县城开会，托我做的衣服要明天一早就交给他，可我这才裁剪完毕，还没有排头动线呢，还不晓得今晚要忙到啥时候，你就好好休

息吧，如果你实在想要出院回去，老哥明天就来接你回家，我就今晚这事再向你赔个不是……”鲁裁缝站起身来告辞。

    “哎呀，你这个几巴老头子，要走就走嘛，说得个没完没了，老子现在心里烦得很，有话以后再说。”财旺叔思绪很乱，不想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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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老赵，你好好休息，老哥今晚就不过来陪你了，明天一早，我一定过来接你出院回家。”

    说完，鲁裁缝轻轻的带上房门出来，走在冷风呼呼在街上，却凉在心里，他理解财旺今晚的失态，因为财旺是因为爱他才再乎他，才会冲他发如此大的怒火，财旺才会将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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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天一的满腔怨气都一股脑儿的发泄到他的头上。可财旺又是否真正的体会过他的心情？又是不是真正的站在他的立场考虑过事情？他又是不是晓得这些日子以来他鲁旭是过的一

9 C" E; O, h0 X) L+ L" y! J; j种啥子样的生活？

/ G) u, u, ?3 k3 J2 |" N    想到这些，鲁裁缝不免伤怀，但他相信，财旺也只是一时生气而已，他今晚对财旺讲了这么多的心里话，想必财旺是一定会明白的，只是要让赵财旺这个倔巴全都能想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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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V1 @' x& |) b7 p还需要时间，但他坚信，有一天，财旺一定会原谅他并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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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走着，遇到张屠夫迎面走来，鲁裁缝问：“老张，你到哪去？”

    “呵呵，鲁大掌柜，不是你说你接的活忙不过来，让我到诊所去陪财旺叔的吗，我都陪了好几个晚上了，啷个你自己倒忘了哦？”张屠夫奇怪。望着鲁裁缝笑。

' a  [0 r$ V8 L5 l    “哦，是！是……财旺他已经睡着了，你那比雷响的大呼噜，去了反倒打扰他休息，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财旺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今晚就不用陪他了。”鲁裁缝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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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掉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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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屠夫愣在那里，抓了抓脑袋，不明白鲁掌柜为啥今晚有些怪，又真怕自己的呼噜反倒打扰了财旺叔的休息，也只好掉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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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诊所回到家，陶太爷的心情很是不好。

    本来他并无多少恶意，去诊所只是想看看财旺的伤势，并找个合适的机会与赵财旺好好商谈一下水生的事情。没有想到鲁裁缝居然敢从中阻拦，一番好心全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长得斯斯文文，一向对他有礼有节的鲁裁缝居然敢对他陶天一如此无礼，这是他始料不及的，鲁旭还是以前那个他陶天一随叫随到、靠在他怀里柔情似水的鲁旭吗？

    当然不是，鲁旭已经变了，从今晚在诊所里鲁旭与赵财旺的表现便可以看出一切。鲁旭把心全都放在了赵财旺的身上，赵财旺占有了他陶天一的女人，霸占着他陶天一的亲生

3 n* `: C. Q: h7 I1 C儿子不想归还，这下又要抢走他怀里的人儿，虽然他与鲁旭之间从没有过山盟海誓，也没有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回，但他从心底是爱鲁旭的，几十年相处下来，在他的心中，早已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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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 G1 v- s0 n9 O/ ]5 W/ p鲁旭看成了是他陶天一的人，或者说是鲁旭是他众多的相好当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他从来都不会想到对他陶天一忠贞不移的鲁旭有一天会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而这一个男人，

' p; N( T1 G) a8 A1 F: K恰恰又是他欲爱不能，欲罢不甘的赵财旺。

    如果赵财旺再把鲁旭抢走，那他陶天一究竟还剩下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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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4 a. H    也许，他与赵财旺之间的恩怨情仇，这一辈子都无法能理扯得清了。想他这风光一世，人人敬畏的陶太爷，啥子时候有过这般的进退唯谷？又啥子时候沦入到如今这般的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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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e3 K! |( e$ o) x说不出，有火不能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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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是惧怕财旺，可他又实在是没有一个对付财旺的好办法，他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自己感激于财旺为他养育了水生这样一个好儿子，还是因为他心底依然抹不去那份对财旺

深深的爱恋，所以才对财旺一忍再忍，难于下手。

    回到大院，喝了不少的闷酒，看了看在一边吃得津津有味的强儿和不言不语的儿媳妇平儿，陶太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了胃口，放下碗筷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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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您还是要多吃点才对，自夫人走了这些天，看您都瘦得不成样子了，您一定要注重自己的身体。”孙管家急忙跟了出来，善解人意的给老爷递上一杯刚泡的鲜茶，不

无关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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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芳呀，你回去吃饭吧，我没有胃口。”陶太爷背着双手，望了望没有星斗的夜空。

: z# D1 R1 R1 x" A    “老爷，您不吃，国芳也吃不下呢。”

1 w/ v' I  k3 Y4 C0 m% s3 A9 N8 j    “那你就陪我聊聊吧。”陶太爷边走边说。

4 p; F) w8 \  L( H& P: Z4 ~. L7 }    “是！老爷！”孙管家恭身跟在陶太爷身边。

& R3 _( }! k5 `    “国芳呀，要说平儿嫁给我家强儿，也算是委屈她了，我就怕她与强儿和不来，在陶家大院呆不住呢，有机会你代我转告她，就说是只要她能安心与我强儿过一辈子，不管她

" Z; U8 T6 I! Q5 O# n$ J6 U, T是不是能生一儿半女，我这个做公爹的都不会亏待她分毫。”

    “是！老爷您真是开明之人，我会照着您的意思去做的。”

    “另外，你平时一定要多多注意她的举动，如果有啥不对，你赶紧通知我。”陶太爷背着双手慢慢走着，似乎有意无意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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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您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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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啥，你注意点就是了，我是担心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逃离陶家大院，这娶进了门的媳妇，如果再让她跑了，这会让人笑话。”陶太爷喝了一口热茶，又侧头

; K8 `7 b6 p+ H6 n! Q看了看孙管家。

    “是，老爷，国芳一定多多注意她便是。”

    “还有，我让你派人找水仙夫人的事，现在有啥情况没有？”

! `! V2 r3 Y' g# h1 p    “回老爷，国芳已经安排下去了，可二夫人自上回赵财旺来闹事时出现过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踪影，好像是突然从镇上消失了，不过我已经安排下去，让下人们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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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也要找到二夫人，就算是邻近的乡镇也都不要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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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 Q7 @' k" R6 J+ V& v% K( `    “这样好，如果找到她，就把她接回陶家大院，这样我也好对水生有个交待，不管水仙她过去做过啥子，但她为老夫生下了水生这样一个好儿子，她就应该是我陶家的第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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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X$ e( b, b3 J  g7 {功臣。”

    “是！老爷，我一定安排下人尽快找到二夫人。”

    “国芳呀，有你在，我可就省心多了，你就安安心心的跟着老夫办事吧，你也算是跟了老夫大半辈子了，老夫不会亏待你的，你事多，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去吧。”

    “是！老爷，时候不早了，也请您早点回房休息！国芳这就恭伺老爷回屋上床就寝！”孙管家应着，很是被老爷这一句话感动，眼圈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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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睡不着，国芳呀，你就先回屋休息吧，我想出去见见鲁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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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鲁掌柜？您这时候去见他？老爷，这天不早了，又冷得很，您还是明天再去见他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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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2 `9 e( W* }" V& L7 D' ^    “没有啥，我想问他一些事情，他白天不是在裁缝铺就在诊所里，说话不太方便。”陶太爷说完，将茶杯递给孙管家，甩了甩长衫，转身迈步朝着院门走去。

    “老爷，国芳我陪您去！”孙管家紧跟身后。

    “不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办呢。”陶太爷没有回头，背着双手走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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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老爷的背影，孙管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着说不清的心情，这天都黑尽了，老爷专门去找鲁掌柜还会有啥好事？他孙国芳这一辈子都不能得到老爷的心了，明明家里就

空着一个愿意与他同床共枕的人儿，老爷他却宁愿冒着风寒去找鲁旭。俗话说远香近臭，看来真是一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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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并不理会愣在后面的孙管家，径直朝鲁裁缝居住的院子走去。因为从今天在诊所发生的事情看得出来，鲁旭已经不再把他陶天一放在眼里，他不能接受鲁旭因为赵财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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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将他陶天一抛在了一边，他必须要与鲁旭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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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 P2 \" b% L% X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想从赵财旺手里要回水生，要想做通这个比驴还要倔巴的赵财旺的思想工作，他必须要先从鲁旭这里下手。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从诊所出来，鲁裁缝心情很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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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的伤好得快，而且财旺也似乎已经从失去香香的悲痛中走了出来，这让他少了担心，感到欣慰。与财旺长相厮守的幸福日子似乎已经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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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人算不如天算，今晚陶太爷在诊所的突然出现，又再次搅乱了渐归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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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这次陶家大院的大冲突过后，一切都可以平静下来，他也不用再整天过着为财旺担心受怕的痛苦日子了。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会如想象的那般简单。

. K) L; `. O: Z9 Y4 G( c7 ?    他心里很清楚，陶太爷在诊所的举动是要向他表明态度，他将永远都是他陶天一的人。同时，陶太爷也是在对财旺暗示，要财旺好自为之，休想从他陶天一怀中抢走他所爱的

人。这本来明明是陶太爷的心计，却不想傻里傻气的赵财旺还真就上了圈套，对他发了这样大的一通脾气。

    财旺真心爱他所以不放过他，陶太爷也许更多的是因为恨财旺而不想让财旺得到他，所以不打算放手。一个是他愿意生死相许的赵财旺，一个是他得罪不起的曾经的情人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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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他现在处在这两个强势对立的男人中间，真的是进退两难，担心自己一个处理不当，又会再次掀起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流血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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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C% S, \# _7 Q    但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弃财旺，他爱财旺，他已经离不开他。明天，他一定要将财旺接回家，他要与财旺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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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要赶制陈镇长的衣服，鲁裁缝直接回到了裁缝铺。两个徒弟已连着加了几晚的夜工，今晚提前回家休息去了。

    一个人坐在铺子里，鲁裁缝感到很是冷清。

5 e1 T: V' P" m* X  I; ]  ]4 a    天黑了多一阵了，外面的风也大了起来，鲁裁缝冷得有些受不住，紧了紧身上的绵衣，怕眼花做不好，又同时点燃了四根蜡烛，戴上老花镜，强打精神，踩动了脚下的缝纫机

。

    一件衣服还没有缝到一半呢，门响处，一个人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1 h- V/ U6 J3 K    鲁裁缝吓了一大跳，猛地抬头，却是陶太爷站在门口望着他嘻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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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6 a; ^' k    “原来是……是陶太爷，天恁个晚了，您来这里做啥……”鲁裁缝愣了一下，急忙问。今晚刚在诊所里与陶太爷闹了个不愉快，想不到这时陶太爷又找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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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捋着胡须笑：“呵呵，天晚了我就不能来了吗？鲁旭呀，我可是刚从你的院子那边过来呢，原来你却在这里，你不会是还在因为诊所的事生老夫的气故意躲在这里来的

$ _! b8 \# K; u$ t. o吧？”

  j" R, i) @, {    “呵呵，陶太爷不会也专门是为诊所发生的事来的吧。”鲁裁缝镇定下来。反问。

$ W: |8 c6 g  H7 m" _" |8 u    “哈哈，鲁旭呀，我很难到你这里来一回，你就让我一直在门口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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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陶太爷您请坐！”鲁裁缝将陶太爷让了进来，又关上了门，将一把椅子挪到了陶太爷面前。

5 Q% q5 u4 K7 c( K% X% t; w/ t    “鲁旭呀，我走后，赵财旺他没再生你的气吧。”陶太爷理了理长衫，坐下。

% A2 H- G1 c5 [% |4 y3 f    “财旺为啥要生我的气？”鲁裁缝也笑了笑，他明白陶太爷的意思，但并不正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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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鲁旭呀，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老夫是指今晚在诊所与你亲嘴的事呢，不想被财旺看了个现行，他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生气？”陶太爷还是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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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陶太爷您是担心这个呀，财旺他是不是会生我的气，想您心里应该很清楚吧。”鲁裁缝笑着将一杯热茶放到陶太爷面前，盯着陶太爷看。

" {( ]- x2 \# I1 Z% \9 f& B* B" l' I    “哈哈哈，还是不提这个了，鲁旭呀，财旺的伤这些天恢复得可好？”陶太爷打了一个哈哈，避开了鲁裁缝的眼神。

9 l8 F3 A: F5 c+ P$ `    “回陶太爷，财旺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谢您又请医生又花钱的，只是我没有让财旺他晓得这是您的安排，我怕他晓得后会不接受。”鲁裁缝在陶太爷的对面坐下来。

5 A& S+ E. q4 u4 W$ e    “这样好，财旺他那个比牛还倔的脾气，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晓得的好。这回不小心伤了财旺，其实老夫我心里直后悔呢，不管他赵财旺是千错还是万错，但至少他还替老夫

8 @+ N% D0 ~; e0 ?# H  E. e0 j养育了水生这样一个好儿子嘛，老夫今天本来是到诊所去对财旺说一句对不起的，可想不到硬是被你理会了我的意图给拦了下来。”陶太爷还是笑。

    因为自己今天在诊所阻止陶太爷进病房见财旺闹了个不愉快，本来还以为陶太爷是来兴师问罪呢，想不到陶太爷这时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出来，而且态度出奇的好。鲁裁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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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9 H7 N$ W# _% t. }感意外，不知陶太爷又在耍啥子花招。

    “难得陶太爷这般宽宏大量，鲁旭在这里替财旺他感谢您了，我一定向财旺转达陶太爷您的歉意，同时也请陶太爷原谅财旺的不周之处，财旺这个人是啥事都爱钻牛角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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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他自己想通之前，谁也左右不了他的思想，他人是太倔了一点，可人是难得的好人呢。”

    “鲁旭呀，财旺的脾气老夫可是清楚得很呢，想老夫我打拼江湖几十年，也算得上是威震八方难逢对手了，可还就是拿他赵财旺没有一点办法，对他这条汉子，老夫我可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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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D( j8 q6 n; O" U* ?也不是恨也不是呢。”

. w  x, S% z8 j3 V( r1 Q    鲁裁缝笑了笑：“所以嘛，关于水生的事情，还请陶太爷您不要操之过急。他这才与您发生这恁个大的流血冲突，要您这又接着去找他要水生，那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让出

% D9 U0 u  B) F+ E水生的了。您还是等一等，时间稍为一长，再加上我从中做工作，等他想通了的时候，自然就会让水生来认你这个亲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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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F. H4 q% U    鲁裁缝晓得陶太爷的想法，便索性主动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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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鲁旭呀，老夫这里先谢了你了。如果有天一水生真的能回到老夫的身边，那老夫不但要感谢财旺，更要感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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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I# P, y% J* s7 d    “我就不用您谢了，只要您真的肯原谅财旺，从此不再与他计较，那我鲁旭愿意为您从中帮忙，劝说财旺早日归还您的水生。”

2 O* x# y9 A, n0 d    “呵呵，鲁旭呀，还是你了解老夫的心呀，不枉我们相好这几十年，水生这事就真的只有让你费心了。”

    “陶太爷，这事光我一个人费力可不行呢，这更多的还是要您自己多多的表现。也只有您自己的表现得到了财旺的认可和水生的认可，财旺才会让水生回到你的身边，水生也

才会愿意回到您的身边呢。”

% B. }' v+ n+ c' R    “是！是！你说得对，可是我又该如何表现呢。”陶太爷望着鲁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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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g1 c0 n2 s2 l& U    “那就是您真真正正的忘掉过去，尽量让着财旺，不要再与财旺计较，还有关键的一点……”鲁裁缝欲言又止。

  x$ r9 Q2 h% S3 e4 `8 n$ Y# w    “啥关键的一点？”

    “就是……就是……陶太爷，我说出来您可不要生气。”鲁裁缝还是有些犹豫。

    “你尽管说就是了，老夫我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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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您不要再在我身上做文章。”

    “不要在你身上做文章？鲁旭呀，你这是啥子意思？”陶太爷确实不明白。

/ b2 v: L7 Y2 L' {- X' Y5 ?    “比如你今晚在诊所时搂着我亲嘴，故意气财旺这样的事情。”

0 Y$ y# G6 r1 g- R    “哦！你说这个？”陶太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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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 F1 J2 i2 t& F    “陶太爷，您也不要笑了，我晓得您那是在故意气财旺。可您更应该清楚，财旺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面前，因为他真心真意的喜欢我，在他看来，我只应该属

/ i  ]1 S7 d3 b; y3 Z: o5 X( ~于他一个人，他不希望看到我与别人亲热。”鲁载缝声音大了起来。这句话也是他早就想对陶太爷说的一句话，但直到今天才大着胆子说了出来。以前他不敢承认与财旺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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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 y2 i) t原因，是怕陶太爷不会放过财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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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不行了，他必须要对陶太爷讲出实情，既然他从这两个男人中间先择了财旺，那他就一定要对陶太爷说明白，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能总是这样躲躲闪闪，不明不

' _% k- q3 O) h# @- G" u白。

  ^$ D4 G7 H0 n9 J' `    “哈哈哈……”陶太爷大声笑了起来。笑完，又抬头看着鲁裁缝，说道：“鲁旭呀，你的话老夫我明白了，其实我陶天一可是想财旺得很呢，可就是无法得到他的心，原来是

$ J. H4 d" l1 s; c他的心早就放在你的身上了，你早已是近水楼台选得月了。哈哈，看来不只是赵财旺他招人爱，你鲁大裁缝也是人见人爱呢，就连赵财旺这个不懂斯文的粗鲁汉子也对你动了真情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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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u, [6 b  E: q$ M    陶太爷说完，盯着鲁裁缝微笑，只是这种笑容让鲁裁缝看不明白。

) E0 b) G# U8 C. f3 @" A    “陶太爷您请不要生气，鲁旭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管你如何认为，不管您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也不管您是不是愿意。但财旺爱我是真，我爱财旺也是真，我与他是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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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 C) N0 R% V分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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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I7 k$ Q0 F; S8 L8 I6 H& ]    “哈哈哈，鲁旭呀，看来你们早已是山盟海誓，生死相许了。原来你早已把老夫冷落到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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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O! X2 d0 M& `    陶太爷又是哈哈大笑，怒极的狂笑。虽然他早已清楚财旺与鲁旭非同一般的关系，但让他想不到的是，鲁旭敢在今晚在他面前公开承认他与财旺的关系。一时间，心里是滋味

' l5 D3 a" Q: q5 Y( }* `5 o# S万千。他所深爱的人不爱他，而且还抢走了他陶天一怀里的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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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您说得很对，我与财旺之间，虽然从没有过山盟海誓，但却早已是谁也离不开谁了，我们都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请陶太爷您看在我与财旺这真心相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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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同时念在我与您相交几十年的份上，鲁旭在这里斗胆求陶太爷您高抬贵手，成全我与财旺。”

    鲁裁缝又说。今晚他是豁出去了，既然已经挑明，既然早晚得有个了断，他便干脆将自己心里的打算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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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9 t, j7 l2 ]9 B8 [0 ~    “啥？你要我成全你与赵财旺？你是要老夫把自己怀里的人送给他赵财旺？”听到鲁裁缝这直接的表白，陶太爷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用力将手中的茶杯放到裁剪用的案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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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猛的站起身来，甩了甩长衫，似要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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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吓了一大跳，晓得自己的话是真正的激怒了陶太爷，也跟着站起身来，看陶太爷会如何处置他。

5 {; k# G$ a& f0 E3 n    “哈哈哈……”陶太爷又是大声的狂笑了几声，眼内的跳动的怒火便渐渐的暗了下去。又轻轻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再轻轻的放回案板上，坐回到椅子上，捋着长须望着鲁裁

# v- v$ e9 f# x1 P3 e缝微笑。

& h4 z7 m$ {% C; {8 u% `7 f3 b    面对陶太爷大起大落的表情和莫测高升的笑脸，鲁裁缝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也只好讪讪的陪着笑。但心里却在咚咚的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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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Q! A. C4 n    “鲁旭呀，老夫我虽然可以看在水生的面子上不再计较财旺以前犯下的错，可老夫从来没有说过愿意再将你拱手让给他赵财旺，你永远都只是我陶天一的人，他赵财旺休想从

我陶天一的手里再把你抢走！老夫说过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陶太爷盯着鲁裁缝一字一句的说，两只眼睛如两把利剑，看得鲁裁缝心慌。

goldcock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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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虽然看上去平静，但实则是在强压怒火，这一点，心思细腻的鲁裁缝自然是看得出来。便急忙解释：“不！陶太爷您理会错了，这并不是财旺的意思，财旺也并非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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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要与您过不去，请您不要把任何帐都记在财旺的头上。”

4 S0 ~* _0 ]& G$ T, |    “不是赵财旺的意思？那是你的意思了？”陶太爷盯着鲁裁缝。

    “不错！陶太爷，我已经决定要与财旺一起好好的过下去。希望您高抬贵手，不要再干预我与财旺两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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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 X4 q+ |. F, M    一向斯斯文文，在陶太爷面前从来不敢说一句重话的鲁裁缝，今天是啥后果也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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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爱的力量，爱可以让一个人失去理智，但更多的时候，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为坚强，尤其是在爱面临选择的时候。

    鲁裁缝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只要他能够与财旺相守在一起。

    “呵呵，鲁旭呀，你真的想要与老夫我一刀断了这几十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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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Y  z9 j3 ?; B+ e8 J  N/ F    “不，陶太爷，我们仍然是朋友。”鲁裁缝看着陶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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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F* K! N) j) B    见鲁裁缝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陶太爷一时沉默，扭头看着案板上跳动的烛光，没有谁能读得懂他深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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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如果我这回伤了您，还请您多多见谅，我与财旺都会感谢您的成全。在这里，我也祝您与孙管家一起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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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7 E0 J( |! ^. ^: b. s% ?. c    “哈哈，鲁旭呀，老夫我现在是明白了，所以你非得要离开我陶天一，其实是因为你这几十年一直在暗中埋怨老夫，你是对老夫的风流成性早有意见。不错，老夫我是很花心

，只要是老夫我看得上的人，老夫我都会不弄到手誓不罢休。但老夫我却从来没有因为外面有人而冷落过你，老夫家里是还有一个孙国芳，但你总不至于要让老夫把孙国芳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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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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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陶太爷，我的意思正好相反，我认为您应该珍惜孙管家对您的一片真情，孙管家精明能干，事业上是您最得力的帮手，生活上更是对您体贴照顾，更难得的是他对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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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始终是忠贞不移，对您任劳任怨，所以，您不应该对他太冷落，您应该好好珍惜他……”

    “老夫如何对待孙管家是老夫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陶太爷怒气未尽，再次的打了一个哈哈，双眼直射鲁裁缝，说：“如果老夫我非不答应成全你与赵财旺呢

6 [8 m, W7 R3 Q？”

    “呵呵，陶太爷您会成全的，您是明白人，您应该晓得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你就真的断定老夫不敢对他赵财旺下手？”

7 A8 w+ m' Q" D. ?2 ~    “呵呵，陶太爷您是不会对财旺下手的，因为您应该晓得您对财旺下手的后果。除非您这一辈子都不想让水生心甘情愿的回到您的身边。”鲁裁缝摊出了他的底牌，他清楚，

如果有一天他真正能与财旺相守一生，而且不再受到陶太爷的干预，那水生这个干儿子就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上方宝剑，当然，他并不希望有一天会用到这个上方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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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M) o" d' b) Y5 Y. ]    鲁裁缝的这一招大大出乎陶太爷的意外。他现在是明白以前为啥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承认与财旺有关系的鲁旭，今天却敢公然承认他要与财旺相好，原来是他拿到了他陶天一的

死穴。现在，水生就是他陶天一的死穴。事实上，陶家大业的继承人与一个情人比起来，孰轻孰重，他陶天一心里比谁都明白，鲁旭自然也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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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了一下，陶太爷又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几声，说：“鲁旭呀，这些事我们还是不要再谈了吧，谈起来太伤和气，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今晚应该开心才是，就算是你

7 _" K, y- c, V) y7 o死心要离开老夫，但你也不至于今晚就要将老夫走赶出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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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y3 R! [% F+ O! I    “是！陶太爷，我们不应该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天色太晚了，风大，我也担心您受上风寒呢。如果陶太爷您想要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不过今晚过后，还请陶太爷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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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m5 w9 `$ t* I6 g要再在晚上来找我了，我们之间以后只能做正大光明的朋友，还请您多多体谅我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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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3 K# G! Z0 b. r7 h$ X    鲁裁缝见陶太爷似乎已经默许了他的请求，心里自是十分激动，想着他终于可以不再担心吊胆的与财旺相处了。确实也不忍心半夜三更的将陶太爷从铺子里赶走，便有留宿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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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g  v; A; K/ _( i: k: s+ x4 x太爷之意。毕竟一份几十年的情感不是一下就能抹煞干净的。

( `+ [, g8 V; `; x# ^. G    “好！好！鲁旭呀，还是你担心我呀。”陶太爷似乎有所感慨，一把将鲁裁缝拉到了面前，仔细的看了看，又一把紧紧的将鲁裁缝搂进了怀里。将长满胡须的嘴贴到了鲁裁缝

. P- X$ v- Z/ c# D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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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V! F, _. d0 @9 d    “陶太爷，您斯文点嘛，说来就来了，门还没有闩好呢……”鲁裁缝推开陶太爷的嘴。理了理了鼻梁上的老花镜。

    “哈哈，老夫我再粗鲁也比不上赵财旺的蛮劲吧，他那个劲头才是让人无法承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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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陶太爷，您又提财旺做啥嘛，这里可就只我们两个人呢。”鲁裁缝知道今晚不满足陶太爷是不行的了，干脆自己主动上前闩好了门栓，勉强的笑了笑：“陶太爷，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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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今晚只属于您一个人。”

    说完，鲁裁缝拿了一根蜡烛走进了里间的小屋，又主动的脱光了一身的衣裤仰躺到了小床上，他不想让陶太爷今晚扫兴而归。今晚过后，他将只会全心全意爱着财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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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o. r2 W, h3 _他的身子将也只属于财旺一个人。他想以这种方式来对他与陶太爷这几十年的情感纠葛作一个了结。

, i1 A/ X: o8 Y+ P. r    习惯了一向矜持羞涩的鲁旭，面对今晚突然变得主动的鲁旭，陶太爷反倒有些手忙脚乱了。狠不得将秀色可餐的鲁旭一口吞下去，但又似乎一时不忍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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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的看着鲁旭细腻白晰的皮肤，均匀的四肢，微微凸起的肚腩，清秀的脸庞，不浓不淡的眉毛下那暗含羞涩的眼神。直挺鼻子下那一张细薄红润的嘴唇。洁白丰盈的大腿根

……陶太爷看得呆了，他似乎这才发现鲁旭这与众不同的诱人欲火的**，只是，这却是将不再属于他陶天一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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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时候，已经失去的或将要失去的东西往往更显珍贵。就如一份感情，或一份爱恋，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让人追悔莫及，痛心疾首。

    如果他陶天一不答应，也许没有任何人可以从他陶天一手里抢走他所爱的人。但他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儿的心早已不再属于他陶天一。或者说，其实这几十年来，他都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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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4 |; a- M) f. N" p有得到过鲁旭的心。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于是，陶太爷似乎有些惋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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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又实在不能拒绝横陈在他面前的这诱人的身子，看着鲁旭精光洁白的，陶太爷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脱光裤头爬上了鲁旭光滑细腻的肚皮。

    －－－－

2 }5 @9 M- f7 O# y1 o2 _, d& H9 l    陶太爷走了，老鲁走了，张屠夫今晚也没有过来陪他，财旺叔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睡。

    其实他也明白老鲁的话，他也晓得老鲁曾经与陶太爷有过关系，但他更清楚老鲁对他的一番深情，老鲁说爱他是真的，他爱老鲁也是真的。但也许正是他太爱老鲁了，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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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  c% {不能忍受老鲁再与别的男人来往，刚才当他看到老鲁靠在陶太爷怀里被陶太爷亲吻的时候，他心里就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捅了一刀，不只是痛，更在滴血。也正是因此，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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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g! ^% Q- }! R/ _老鲁发了一通的怒火。

" b, `+ {, e1 A( _5 P5 _3 ?  _# k  [2 X    现在冷静下来，一个人躺在床上细细琢磨，又愈发的觉得自己的过分之处来。也许，他今晚的确不该对老鲁发脾气，也许老鲁真的是被陶太爷所逼呢，也许老鲁对陶太爷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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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K+ W" l0 A逢场作戏而已，也许老鲁现在又一个人在伤心的撒着猫尿呢。老鲁自己也说过，不管他以前做过啥子，但他现在心里只放得下他赵财旺一个人，老鲁对他的爱是真的，老鲁是不会

/ H6 v% ~: F! p$ h在他面前虚情假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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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香香的死而闹出太多的事情来，他心里没有好受过，但同样也害得老鲁跟着他担惊受怕了好长时间，这一回他与陶太爷冲突受伤住院，老鲁更是对他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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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b6 W$ u4 Y不至的关心照顾，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时刻陪伴在他的病床前，他都还来不及对老鲁说一声谢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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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已经进入了腊月，也正是老鲁的生意最忙的时候，这又加上自己住在诊所，让他分心费神，本来他就秀气斯文，又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嘛。可自己倒好，还忍心给他找气

0 \3 X7 b6 A9 V. n2 L5 ^/ \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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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c4 A6 B1 f: O+ _4 S    想来想去，财旺叔愈发的惭愧。他不只是应该原谅老鲁，他还应该去向每鲁赔礼道歉，负荆请罪。于是他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出院回家，回到那个他早已把当成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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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因为有了老鲁，他在那里得到了从没得到过的家的温暖。他明天一定要回去，就算是不能帮老鲁做衣服，起码可以和以往一样给老鲁做饭，让老鲁在劳累一天以后，回家时

也可以吃上一口热饭喝上一口热汤。

    坐在床头抽了一支山烟，又到诊所长满荒草的后院里撒了一泡尿。没有困意，财旺叔便在园子里随意背着手走走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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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是越来越冷了，就连夜空中少有的几颗星星也都像是怕冷一般扑闪着小眼。像老鲁那含慎带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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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W4 W' u5 z) g$ J1 s! S. y    老鲁。财旺叔又想到了老鲁。这时候老鲁一定还在铺子里忙累吧，这大冷的天，老鲁会不会冻着？他的羊皮大衣可还放在我这里呢。

9 [8 R5 Q1 s' L4 c* m% z! q- B    不用等到明天，也许他现在就应该去见见老鲁，就今晚对老鲁发火的事向老鲁道个歉，让他不要与他这个倔巴汉计较，不要把他那些成心怄他的话往心里去。老鲁一个人在铺

子里打夜工一定会很孤单，就算是他不能帮老鲁缝衣服，但他可以在旁边陪老鲁聊聊天，也好让老鲁在忙活的时候，多一个说话的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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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o4 j6 `5 |# l- E0 b! Q    于是，财旺叔急急忙忙的回到病房，披上老鲁的那件羊皮大衣，径直朝老鲁的裁缝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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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月亮不大也不明亮，似有还无。但多多少少还是洒下了一些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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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b3 O9 S  i* q7 A* E6 E  E% w    陈旧低矮的小木屋，影影幢幢，没有一户人家可见一丝灯火，狭窄的街道上，不闻人声，不见人影，只有一条野狗谨慎的不声不响的从黑暗中轻快的跑过来，又谨慎的围在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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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叔屁股后转了两圈，抬头看了看财旺叔，又夹着尾巴慢慢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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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晓得是谁家的野狗，居然对老子这般亲热。”财旺叔暗自好笑。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去，虽然很冷，但只要一想起马上就可以见到老鲁，他的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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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j1 ~# H9 }: S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 J( i, S# i7 K- G* ^    财旺叔兴冲冲的来到鲁旭裁缝铺，门却紧紧的关着，也不晓得老鲁是不是真的在铺子里加班。走上前去，将头靠着门缝往里看了看，可见案板上燃着几根粗大的蜡烛，但却并

2 b( A- e* Q- z9 t不见老鲁的影子。又推了推门，门闩着，推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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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z* S& k! g6 F    这几巴老头子，灯还亮着呢，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他实在太困，躺在床上睡着了？可这老头子天生心细，就算是睡觉也不会忘了吹灯吧，要等蜡烛燃尽，再引燃

木案板上的木料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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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好生奇怪。便想进屋去看看，敲了两下门，可里面没有人应。财旺叔又想着老鲁一定是睡着了，再说他休息的小屋在后面，也不容易听到前面的敲门声。于是便从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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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道绕着朝铺子的后门走去，因为他熟悉这里，晓得这里的情况，就算是这后门也被闩着，但只要用硬一点的铁丝还是铁片从门缝中伸进去，就能很容易拨开里面的小木栓了。

    很容易的便拨开了后面的小木门，财旺进入了院子。于是又禁不住暗自好笑：这几巴老头子，人都撬门进入了后院，他都还没有听到一丝的动静，这蜡烛都不吹也敢睡得这般

  I# a! J2 g5 R0 P  b, U9 g死，让人日了都不会晓得是啷个回事，等老子扒了你的裤衩趴到你肚皮上了，看你晓不晓得我是谁。

    想到马上就可以搂着老鲁亲热，又想起以前每回老鲁精光着身子在他身下又叫又哼的可人的样子来，财旺叔是浑身燥热，狠不和立马就爬到老鲁的肚皮上去，好长时间没有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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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鲁快活了，他可是早就憋足了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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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u4 w; W" F. F; Z) V( Q    财旺叔很兴奋，一时又起了童心，高抬腿低落脚，一心想着进去逗着老鲁耍一回，老鲁一定不会想到他今晚会来到这里找他，说不定还会给老鲁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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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鲁裁缝平时休息的小房间门口，正想着要轻轻推开房门呢，却突然听到从屋里传出了不寻常的对话声：

9 z! X, K* f1 }  r    “鲁旭呀，老哥我的功夫还没有减退吧，你安逸不？”

. P" E: f# j* b- j! R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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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鲁旭呀，老哥这根不倒的老枪不会比赵财旺的那根大家伙差吧。”

    “哎呀，陶太爷，您又提财旺做啥嘛。”

2 z$ w! _! G3 ?/ J# Q; x    “好，好，不提他了，不提他了，鲁旭呀，每回搂着你这勾人的人儿，看着你迷人的样儿，老哥我都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呢。”

    “嗯！只要陶太爷您安逸了就好，鲁旭今晚也要让您安逸个够，今晚您想啷个弄都要得。”

    “呵呵，鲁旭呀，要让赵财旺进来看到你这个骚情的样子，还不晓得他该生多大的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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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又提财旺做啥嘛，财旺他现在还在诊所呢，又啷个会看得到我们这个样子嘛。”

    “哈哈，是，财旺是不会看到我们这恩恩爱爱的场景了，鲁旭呀，你再把腿抬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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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P$ i. K: N" o    紧接着，陶太爷粗重的喘息声，鲁裁缝咿咿呀呀的声，肌肤相拍的叭叽声，床铺的嘎叽声响成一片。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刚才还激动不已想要趴到老鲁肚皮上给老鲁一个惊喜的财旺叔，脑壳里猛的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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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看，他知道屋子里正在发生着啥子事情。老鲁呀老鲁，你在诊所里和陶天一亲嘴被老子看到了不说，这下又背着老子和陶天一玩到了床上，原来你在诊所时给老子表白的

4 i' t3 C8 D6 _8 X& t/ [5 N一切都是假的，你说今晚急于要回铺子加班，原来是为了要与陶天一亲热。你嘴里说只爱着老子赵财旺一个人，背地里却又在陶天一身下骚情，亏老子还相信了你的话呢，亏老子

还傻呵呵半夜三更的跑过来陪你呢，老子今天是不该对你发脾气，可你也用不着这般戏耍我赵财旺吧。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刚还撒着猫尿对老子做完保证呢，恁个快就把老子

忘在一边了……

( c7 S6 k/ j. Q% l    想到伤心之处，财旺叔一时气冲脑门，猛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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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 k% U# h. [    昏黄的烛光下，两个白花花的身子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老鲁仰躺在陶太爷肥厚的身下，高高的撂起自己的双腿，缠在陶太爷的肩膀上，陶太爷正狠命的挺动。

    木门被踢开时发出的巨大声响，使得两个紧紧纠缠在一起激情的身子猛的停了下来，来不及分开，猛的抬头便看到了一脸怒气满脸通红的赵财旺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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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面一下静止下来，就像这突然被凝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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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g2 q1 k# H& e' Y3 H    半晌，鲁裁缝回过神来，猛的一把推开了陶太爷还压在他身上的肥厚的身子。坐起身来，扯过铺盖遮住下体，赤红着脸对财旺说道：“老赵，我们……我们刚才……这深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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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你啷个……啷个……突然回来了……”

6 f( E$ N) j7 G+ H8 S- }! H    看着站在面前怒目而视的财旺，鲁裁缝不知所措，又羞又愧，急于想要解释，但却又无从下口，红着脸吱唔着说不出话来。陶太爷面对这突然的变故，似乎也有些手忙脚乱，

- Q, u! C+ o1 l9 C, \/ c+ c毕竟他还从没有在与人亲热的时候被人撞个正着。但他生性沉着冷静，没有像鲁裁缝那样慌着解释，也没有慌着找东西去遮自己那根还处在半硬状态的老枪。只是愣在那里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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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财旺，没有一点表情。

8 f5 _/ O) ]9 N0 o* ^/ _& X. }    出人意料的是，财旺叔这回并没有张口就骂，也没有冲上前去抓住陶天一拼命，而是先看了看老鲁精光的身子，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陶太爷，突然又抬头狂笑了两声，然后转身

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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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f, r3 K( W9 W    “老赵！你等等我……你等我把话说完……”鲁裁缝大声喊，眼泪都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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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又走忙走了回来，但他并不是要与老鲁说啥，而是狠狠的将老鲁拿给他穿的羊皮大衣扔到了床前的地上，又抬头打了一个似笑似哭的哈哈，转身走了。

) b1 D) L4 j# T    鲁裁缝见财旺扔下大衣，一声不吭的狂笑着走了出去，慌着下床想去追财旺，但刚追到门口又发现自己还精光着身子，便急忙折回身来去取放在一边的绵衣往身上套着。他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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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要去向财旺认错，去向财旺解释，他要对财旺说清楚这是他最后一次与陶太爷亲热，今晚之后他就专心爱只他赵财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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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鲁旭呀，你这是慌些啥嘛。”陶太爷在一边问。

' @4 ~6 a1 d% p% D! ^$ y    但鲁裁缝顾不上对陶太爷解释，又慌着套上裤子，一边系着裤带一边往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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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旭，你给我站住！”见鲁旭不理自己，陶太爷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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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我这……这得出去找财旺，我得向他解释我们之间的事情……”鲁裁缝站住身子，回过头来。

    “解释清楚？哈哈，鲁旭呀，你如何向他解释清楚？这都是他赵财旺亲眼所见，他还会相信你的解释？”陶太爷光着身子坐在床上，摸着下巴上银白色的胡须，看着鲁裁缝笑

。

    “这个……这个……”鲁裁缝吱唔着，提着裤子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所措。是啊，在财旺的眼皮下，自己精光着身子和陶太爷亲热得正欢，他又能对财旺作何解释？更何况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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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这正在气头上，财旺还能听得进他讲的话？

    “哎呀，我说鲁旭呀，他人都出去了，你赶也赶不上了，让他去算了。”陶太爷又说。

) U( ?$ y7 ]  y3 m. P    “不行，我得让他回来，这大半夜的，他本来伤都还没有全好，外面又很冷，我担心他冻着……”鲁裁缝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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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 O5 e; m4 g% Y+ \/ Q3 L    “算了，算了，让他去吧，他又不傻，他准是回诊所去了。你赶上他又啷个说嘛，这种事是说不清楚的，就让他先回诊所吧，明天你再向他解释就是了。”

    听陶太爷这样说，鲁裁缝一时愣在那里，是呀，就算是自己赶到诊所去，这种事又是啷个能一下说得清楚的嘛，财旺那牛脾气还能听他解释？也只能先让他回去了，等过一晚

上，先让他消一点气再找他解释也许会更好。

: F1 u) f6 G  {$ F    “鲁旭呀，你也用不着惊慌，他看到了就看到了嘛，其实你根本用不着对他解释。也许这就是天意，你这一辈子注定只应该是我陶天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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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I  m2 m$ ^    “不！陶太爷，我说了我们以后要少来往，也请您一定要成全我与财旺，我是真心的爱他，他也是真心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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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鲁旭呀，老夫我当然明白你们是真心相爱了，我也没有阻止你们来往呀，至于赵财旺他是不是会还与你来往，那老夫可就管不着了。”陶太爷又笑了笑。

    “不！财旺他这是突然看到我们光着身子一起亲热，所以接受不了，他以后一定会原谅我的，他应该晓得我是真心爱他的……”鲁裁缝掉下了眼泪。

& ~: G! I( ^  ~( Y' B% Z4 L- U) n5 V    “鲁旭呀，其他的事你啥也不要想了，还是快回到床上来吧，外面冷。你也说了，你今晚可是只属于我呢。”

  G) L7 h# h- D. v4 J) L3 L0 h    “是……是……我今晚只属于你。”鲁裁缝又木然的脱光衣服，回到被窝里躺下。但再也没有丝毫与陶太爷亲热的兴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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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4 n4 x( g- g0 d$ E& b  [* D0 ?    陶太爷也被财旺这一搅和，没有了激情，搂着鲁裁缝毫不配合的身子忙活了半天，可他那根受到惊吓而疲软的命根却再也无法进入鲁裁缝的身子，只好从鲁裁缝身上下来，躺

0 D$ V* v$ u" K4 S在床上叹了一口气，也没有了一点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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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心里很乱，将头靠进陶太爷的怀里，呜呜的哭开了。

" _3 {. H, C' W/ Y$ Y" c    “鲁旭呀，你这是哭啥嘛，赵财旺生气就让他生嘛，就算是赵财旺他再不理你了，你不是还有我这个老哥嘛，我也会像赵财旺一样，一辈子对你好。”陶太爷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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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9 [7 H- Z& B, V8 W    “不，财旺他一定不会离开我的，我也一定不会轻意放过他。”

7 u# J6 @# c1 m0 w    听鲁旭这般说，陶太爷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鲁旭花白的头发，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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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要不鲁旭给您说一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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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6 z9 E& p: G1 O3 |- _    “故事？一个啥子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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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h# z, Y$ O; v' C% j    “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一个关于男人与女人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时，您还不认识这个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很久以前，有一个吃百家饭的孤儿，流浪到了一个叫赵家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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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9 P( q9 N& a6 R地方，并被一户好心的人家收留，这户好心的人户家里有两个女儿，大的叫香香，小的叫秀秀，后来这个孤儿长大了，正打算要娶香香的时候，却不幸被匪帮抓去做了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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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Q' u3 u/ B+ B: p3 b4 @* E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就像是这永远都盼不到天明的黑夜。

- l- Z) ~( r0 ]" c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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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腔怒火的从鲁旭裁缝铺出来，财旺叔这条从来有泪不轻弹的血性汉子却再也禁不住的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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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s. _3 i* F9 x# V    他不晓得他为啥想要哭。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抑或是爱恨交织？或者，是因为爱所以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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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5 _5 P7 o6 f% O- p! \    他再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他甚至是开始后悔今晚这次无约的到访。要早晓得会是这样，那他宁愿一个人在诊所的病床上折腾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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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 ]! c: R+ @5 N( v0 p% ~    面对事实，但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这样残酷的事实。他无法接受一直对他知冷知热的老鲁、对他温柔体贴的老鲁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骚情的事实。而这个趴在老鲁肚皮上的男人

" W9 A9 ?9 ^5 v4 ?% _" J1 u" v( Q又偏偏要是他赵财旺记恨一生的陶天一。

    伫立于裁缝铺外良久，抬头注视夜空，仍凭冷风刮在脸上，仍凭热泪在脸上变成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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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回头，对着铺门深情的一眸，他渴望能看到老鲁从后面追出来，然后扑进他的怀里说声对不起。但他最终还是失望了，透过没有关严的门缝可以看到屋里跳动的烛光，但

却不见老鲁的影子。一道并不厚实的木门将他与老鲁分隔成了咫尺天涯。

    老鲁是不会追出来的了，他还得陪着床上的另一个男人快活呢。财旺叔摸了一把脸，又伸手去提毛领，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身上的那件毛领羊皮大衣扔在了老鲁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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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p# ?" G, |0 I+ x    一个人顺着黝黑的青石大街迷迷糊糊的朝前走着，大脑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他再次的后悔今晚不该回去，他本来只是想着要给老鲁一个惊喜，但事实上换来的却是无尽

的痛苦。

* V% I# `! _2 ]9 l1 K4 n# z5 n, V    他似乎从来没有发现过老鲁在他心里会有如此重要的份量。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与老鲁分开，所以他无法接受老鲁的背叛。如果说他愿意也已经原谅了今晚在诊所老鲁

1 L! H& l- o9 ?与陶天一亲嘴这件事，但他决不会再次原谅老鲁与陶天一搂在床上快活的事实。因为老鲁今晚刚刚才在诊所对他赵财旺发过誓，说要与他赵财旺相守到老，永不分开，将不再与陶

天一有任何的关系，还掉着泪水可怜兮兮的请求他的谅解。可不到两个时辰，他却又和陶天一亲亲热热的搂到了床上，光着身子在陶天一身下骚情。原来他对他赵财旺所讲的一切

都是假的，他是在骗他，也许他一直都在骗他，亏他赵财旺还一直都把他当成最爱最知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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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儿呢？他又应该去到哪儿呢？他的那个家早就被洪水冲走了，那与老鲁相处几个月的家呢？不，那里并不是他的家，只是他一直错把那里当成了温暖的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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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7 ]/ L/ p  i3 j# ~6 k& C    财旺叔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街上四下无人，没有灯光，就连月色都是那么的惨淡，惨淡得看不到自己那孤单流浪的影子。空洞的目光掠过两边影影幢幢的低矮的木屋，穿过

! U8 t' C( J8 N* N. r# @面前黑暗幽深的街道，最后停留在山天交接的尽头。那里，有大山模糊的影子，兀自伫立，孤寂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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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诊所反正是不想回去了，老鲁的家也不能回去了，他又能去哪儿呢？

* E# t$ }% u) t2 d8 T2 g    赵财旺呀赵财旺，你白活了几十年，到头来都没有一个避风的窝。香香走了，老鲁丢下老子和别人好上了，相依为命的水生变成了陶天一亲生的儿子，桃儿呢？她应该是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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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f8 A9 W2 A3 j/ n财旺的女儿，可她从小就在陶家大院长大，她是陶家大院的大小姐，她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我这个没用的爹？赵财旺呀赵财旺，除了你一副臭皮囊，你究竟还剩下些啥……

    不知觉间，财旺叔就走到了渡口，走到了那条与他相伴十几年的小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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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3 C+ E. n  C    这里曾经有他温暖的小屋，这里留下过太多他与水生一起相依为命的好日子，他在这里为他深爱的女人唱过十七年的情歌，那时，虽然他见不到香香，但他晓得香香就在他身

边不远的地方听他歌唱，即便是见不着她，但每天能为了一个见不着的心爱的女人而歌唱也是一种幸福。可现在呢，房子没了，人没了，只有这条已经破旧苍老的小渡般还在河水

里轻轻的晃荡，诉说着没有人能听得懂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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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w1 C2 `4 M+ d9 A    坐在船头，裹上一支烟点上，忽明忽暗的烟火，映着他那木然的眼神。他又开始痛恨起上一回的洪灾来。因为洪灾，让他失去了家，因为洪灾，他搬到了老鲁家并爱上了老鲁

" f) y, H) }, K, W$ k，又因为老鲁的帮忙，他见到了香香……以前他曾经暗中庆幸过那一场洪灾，因为他认为他因此而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但现在想起来，恰恰又正是这一场洪灾让他失去了一切，

或者是失去了他本来就不应该得到的一切。

    “日他娘的，要有一瓶酒该有多好！”想得心烦，可又实在没有酒喝，财旺叔便大声骂了一句。他吸尽烟斗里最后的一丝烟末，静静凝望对岸良久，然后又猛然起身，撑起小

船朝着对岸划去，又下了船匆匆的朝着香香的坟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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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要去陪陪香香了，或者是他想让香香陪陪他自己。

% p7 i" I5 B4 Q5 p+ ^  T) C" U    没有谁晓得这一晚财旺叔是啷个度过的，只是有不少人在睡梦中又似乎再次听到了九曲河畔那消逝已久的催人泪下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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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b) W7 H" |3 g, f9 b' H; J( }% z    ――――

    天刚麻麻亮，鲁裁缝就急着支走了陶太爷，顾不上以前那般的仔细梳洗打扮，他便急匆匆的往诊所赶去，他要去给财旺办出院手续，他今天要亲自把财旺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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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A5 `: m6 \7 R  L    可站在诊所门口徘徊良久，他始终无法提腿迈进诊所的大门。他不晓得该如何去面对财旺，如何去对财旺解释他昨晚所看到的一切。从昨晚财旺临走时那悲凉的狂笑和空洞的

# H- l, ~3 o8 n! \: A! s: {眼神看来，他已经深深的刺伤了财旺的心。

    这半年以来，他一直处于财旺和陶太爷这两个强势的男人之间而痛苦挣扎，而就在昨晚，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对陶太爷表明了他最终的选择，也希望陶太爷能真正的成全他与财

3 D2 Y9 M) D& [7 g. z旺这来之不易的真爱，陶太爷似乎也已经默许了，看来以后他就可以与财旺大胆相爱了，再也不用担心陶太爷对财旺下手了，他要与财旺一起牵手走过他还没有走完的旅程。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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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J3 z+ Y0 T2 u0 d7 w3 k想他打算的最后一次的让陶太爷满足，却被财旺看了个真真切切。

    财旺会明白他的苦心么？财旺还会认真的听他解释不？

" e; c4 j7 @7 b) h: x3 x# b    鼓起勇气，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进去，见财旺蒙着铺盖睡得正沉，鲁裁缝便将刚买的热包子放到床边的柜头上，上前轻轻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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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p$ g$ Z# J( |/ {7 @    “老赵！老赵！你醒醒，老哥来看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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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I7 B, ^5 J% N5 |( }6 n    财旺叔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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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b' _  g2 K! a8 v    鲁裁缝又揭开被角贴着财旺的耳朵轻轻的叫了两声，但财旺还是没有回应，他便伸手摸了摸财旺的额头，感觉还算正常，就用手轻轻的推了推财旺的肩膀。

' w; X7 B  e4 j8 {+ L1 s    财旺叔动了动，似乎是醒了，睁眼看了看，没有说话，又转动了一下身子，背对着鲁裁缝睡了过去。

! d4 E6 N* `* M    “老赵！我晓得你没有睡着，你只不过是在生老哥的气而已。”鲁裁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你生气也是对的，我不怪你，都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和陶太爷做那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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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知情的是，我昨晚与陶太爷那是最后的一回，我向你保证那是我与他的最后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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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2 a- Z3 }  x2 K4 q8 F) v2 s    “够了！够了！你该做啥做啥去吧，你这些话老子都听烦了，再也不想听了，老子还没有睡醒呢。”财旺叔突然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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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老赵呀，老哥我不说了，你还是躺着好好休息吧，老哥晓得你昨晚一定没有休息好……你先睡，老哥我这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你不是早就想回家了吗，等办完手

续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 x7 N8 P& A) y$ m, S: q9 G' O5 Y    “屁话！谁说老子在这里住得烦了？老子还没有住够呢！老子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7 P& V6 v" R3 l    面对着财旺冷冰冰的怒吼，鲁裁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勉强的笑了笑：“好！好！老赵呀，这样也好，你还是在这里多住几天的好，这里有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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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1 L8 z: k看着，老哥我也好放心一些。”

    财旺叔吼完，又用铺盖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头，不再理会老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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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呀，要不你先起来把吃点东西嘛，老哥刚给你买来，还冒着热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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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B: q$ |' _- m6 u    可财旺叔没有一丝回应，像是睡着了。

. V4 M) n% X4 h1 G' [    “老赵，你理不理解我的苦处老哥都不会怪你，只是请你不要这样对待老哥好不，老哥心里真的很难受呢，其实老哥……”

    “好了！好了！你没有听我说我还没有睡醒呀，你不是铺子里忙得不可开交吗，你赶紧去忙你的事吧，我一个大男人，饿不死也冻不死，用不着你在这里看着。”财旺叔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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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4 C+ E& v. D' {听老鲁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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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4 \& y) Y1 F1 \+ u6 I' B( |    “是！是！老哥我这就走，等忙完事后，中午再给你送吃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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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财旺火气正盛，鲁裁缝不敢再说，只好告辞，铺子里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呢，他狠不得将一天扳成两天用，眼看已是腊月初二了，人家可是排着队等着他的衣服呢。转身走到

2 P! v- @5 k6 O! i( y门口，又回头深情的看了一眼病床，轻轻的掩上门出去。让财旺再在这里住上几天也好，既可以让他在这里调养一下心情，同时对他疗伤也会有好处。

    ――――

    可鲁裁缝前脚刚走，财旺叔便骨碌一下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慌着穿衣下床。在昨天夜里，他就已经做好了新的打算。

    本来很饿，但财旺叔还是没有尝一口老鲁刚刚带来的热包子，只是拿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又狠狠的扔到了一边。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东西，提着一个大包便匆匆的去找医

生要办出院手续。又先后问了好几个人，最后才被一个又瘦又驼背的男医生将他指引到了收费处。收费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女人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又忙着畅快的打了一个哈

, J6 Z7 y  y9 b, I* O欠，像是刚刚上班还没有睡醒的模样，问：“你是说你要出院？”

    “是！立马就要出院。”财旺叔有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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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且说财旺叔见鲁裁缝一走，便急急忙忙的起了床，又在别人的指引下找到诊所收费处去办理出院手续。可收费处的一个半老的胖女人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一般，财旺叔越急她就

越是不急，又打着哈欠上下看了财旺叔好几眼，说：“不行，给你看伤的张大夫还没有说让你出院呢，我不能给你办出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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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这是啥几巴道理哟！住不住院还要听医生说了算？老子想住就住不想住就拍屁股走人，这腿可是长老子身上的。”财旺叔心情不好，加上看不惯这个老女人的德性。不

耐烦，说话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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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你刚才说啥？真是怪得很！你要想出院就去找从城里上来的张大夫来给我说，你冲我发啥子脾气说啥子脏话！”老女人不乐意了，可能是还没有哪个病人敢在她面前一

  s1 z2 H9 f9 a! _" u; h( \/ F口粗话。

1 y! O; Y5 g* y: i- y( r    “哎呀，我说大姐，我等着出院要有急事呢，你就给我办了嘛。”见老女人生气了，财旺叔又急忙改口叫起了大姐。

- N" |" g) P$ ]! |+ N    “就算是你叫我姑奶奶也起不了作用，我只管收费和办进出院手续，可管不了你是不是可以出院了，你该找哪个找哪个去，不要堵在这里耽误我上班。”

    本来看起来很困的老女人，这下倒是被财旺叔的几句粗鲁话给提上劲来了，刚才还打不完的哈欠这下也都跑得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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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7 Q+ i5 I    “你就做梦去等着我赵财旺叫你姑奶奶吧。”见老女人这个态度，本来有意讨好的财旺叔，火一窜又上来了：“老子再问一遍，你到底办不办手续？不然老子这就走了，看病

的钱也不要指着老子交了……”

    “你……你……你把嘴放干净点！姑奶奶我今天还就不打算给你办了……”老女人气得不行，站起身来将双手叉在水桶一般的腰上，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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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n8 N. M" ?! L" ~; X  @    见状，财旺叔本想张口再骂，但还是强忍住了，他没有心情再与这个女人争执下去。转头就要走开，想着这可是她自己不想办，怪不着他赵财旺不给钱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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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d" V( K& s; Y: L3 U5 J. b4 E    “哈哈，赵财旺呀，这钱你是不用交了，自然会有人给你交呢。”这时，一头白发的张大夫笑着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

    “不用交钱了？这院我是白住了？”财旺叔想不到还有这等好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这个白发老头在给他治伤，因为感激，财旺叔对他很是尊重。又笑了笑说：“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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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m: Z4 l6 B/ z夫您老人家早，我这是想出院呢，要再住下去我真得急出病来，可她就是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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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5 j% L( f! n4 x% N    “哈哈，赵财旺呀，其实你早前两天就可以出院了，留你住下来是为了更好的观察，如果你实在想出院，你走就是了。”张大夫还是笑，态度出奇的好，比起这个收费的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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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z9 @( `, E4 g. W, \  |4 d) ^人可是天壤之别。

    “张大夫，我真的可以走了？这就可以走？这钱也真不用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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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你现在就可以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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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似乎还不太相信：“张大夫，我这就走了？多谢你对我看伤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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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X% y- ^- D% e7 n! c    “哈哈，你走嘛，回去后多多注意调养自己的身体。”张大夫笑着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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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诊所里出来，财旺叔还一边走一边嘀咕，这个张老头子可真是好人，以前啷个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新来了这样一个医术好态度又好的老医生。至于不用交钱这事，他倒并不

1 D" s6 |2 a2 q; U+ B+ w奇怪，想着一定是老鲁已经提前替他交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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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提着住院用的一包东西绕道匆匆的回到了鲁裁缝的家。再急匆匆的收拾好自己和水生的东西，又在老鲁房间里的书桌上留下了二十个大洋，算是还给老鲁为他在诊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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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m" A5 v* w# s医伤时的开销吧，想着这二十个大洋也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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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院子里出来，锁好院门，财旺叔又将这把在他身上配带了半年时间的钥匙从院墙上头扔进了院子。再伫立于院门前沉思，久久不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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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半年来，他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因为他在这里得到了家一般的温暖与幸福，他甚至不只一次的庆幸自己在这里找到了他美满的归属，他认为他又一次的收获了爱的甜

2 f/ u$ [1 B" l& C5 _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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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是他应该离开的时候了。他最终明白，原来都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他应该去寻找真正属于他自己的生活，他想要告别过去一切的伤与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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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6 h" ]* g    可他又因何而留念惋惜？是因为爱？还是因为爱他的人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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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3 k! h9 w8 i6 q    良久，财旺叔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转身急匆匆的朝着张屠夫家赶去，再没有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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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张屠夫刚刚起床，提着裤子从屋子旁边的茅房里出来，嘴里还叼着那根大大的烟斗。见财旺叔扛着个大包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急忙上前问：“财旺叔，你这大清早的带着

2 w; B4 v" y3 [, E9 U/ z3 z4 y4 o大包做啥？要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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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一不做生意，二没有亲戚，出啥几巴远门嘛。”财旺叔冲着老张笑了笑。将大包放到了老张的家门口。

4 t- d" s- g* ?5 }4 o' V    “那你这是……你的伤都好了嗦？我正要到诊所去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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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都好了！我是想在你这里来住几天呢，看来你不欢迎。”财旺叔又笑了笑。

; c# t' H) y# V- T1 m! H/ G& y2 Y6 `8 k    “到我这里住几天？你不是一直住在鲁掌柜家里吗？”张屠夫有些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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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几巴瞎扯！你就说是欢迎不欢迎，不欢迎老子可就走了。”财旺叔说着又扛起了大包转身要走。

0 x( Z/ l+ q. H+ h) ?    “哎呀，我说财旺叔，我又没有说不欢迎你呀，你急着走啥嘛，如果你不嫌我这个破屋子，你住下来就是了。”张屠夫急拦住财旺叔。

0 {" M4 M0 G' R  ^5 K8 M( U  h    “这还差不多，这才是朋友嘛。”财旺叔嘿嘿一笑，扛着大包就进了屋子。

    “财旺叔，你这是啷个回事哟？没头没脑的，我都想不过经来呢，是不是你和鲁掌柜吵架……”张屠夫讪讪的笑了笑，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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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9 u, f0 }9 h$ m" b    “你少管几巴闲事！我来这是要请你帮忙呢。”财旺叔放下包，回过头看着老张。

. r9 i, n0 }$ T) e% B2 O$ w    “帮忙？帮啥忙？”张屠夫有些云里雾里。急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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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盖房子。”财旺叔坐下来裹起了烟叶。

* Q- P+ V% L- y/ Q; u    “盖房子？盖房好呀，财旺叔，你啷个说盖房就盖房哟，以前都没有听你提到过呢。”张屠夫一边问一边忙着泡茶。

" p1 }" V% O9 D$ f; L6 N" d$ `6 P    “盖房子又不是啥几巴大事，还用得着提前到处宣传？”财旺叔叭叽了一口刚点燃的烟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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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用不着到处宣传！可盖房不是容易事呢，眼看过年只有一个月了，一时也盖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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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D2 L$ \, N/ S    “哎呀，我说老张，你以为我要盖陶天一那样的大院呀，我只是盖两间木板房呢，只要有了柱子和木板，四面用钉子一钉，再加上檩条盖上牛毛毡不就成了？还不就是三几天

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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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盖木板房是快，我还以为你是要盖鲁掌柜家那样的大瓦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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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才舍不得花钱盖大瓦房呢，有钱我可得给水生留着，这房子嘛能将就住就是了，等水生以后有了前程，我赵财旺说不定就跟着水生享福去了。”一说起水生，财旺叔就

很自豪，他是早就把自己的将来全都依托在水生身上了。尤其是现在。

    “黑子呢？还没有起床？”财旺叔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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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5 B0 f! L/ o$ h& M    “你问黑子呀，他学手艺去了，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张屠夫笑笑：“黑子这娃娃现在可晓得上进了，还是他自己上门去找的师傅呢，听说是跟着十几里外的陈家村最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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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P0 x" u/ O' B3 _陈木匠学手艺去了。”

    “这样好！这样好！看来黑子这娃娃现在终于是走上正道了。”财旺叔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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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q0 m4 O9 _. C    “这还要感谢你财旺叔呢，我上次受伤时是你帮忙花的药钱，我和黑子被陶太爷捉住时，也是你找陶太爷说情他才放了我们，你给我剩下的钱又正好做了黑子的学徒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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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u  s2 t5 q* S! m$ s! h    “哎呀，这有啥几巴好感谢的嘛，都过去的事了。再说了，我还要感谢你们父子这回帮了我大忙呢，你们也算是帮我赵财旺在陶天一面前出了一口恶气，而且我在住院的时候

& b+ _4 p0 x% \8 a- B) ^，你又经常陪在我的身边。”

    “嘿嘿！财旺叔，其实我这回也没有帮上大忙，那天我本来是要好好替你出一口恶气，试试陶太爷他到底是不是刀枪不入。可想不到那些狗日的护院比起老子平时杀过的猪来

# o. C- P8 z; k' d3 x- N要灵便多了，老子忙活了半天，硬是没有动到人家一根毫毛，还是我家黑子有本事，砍伤了他们两个护院。”张屠夫坐下来，讪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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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 r. Z; v' |' `8 H    财旺叔也笑，又叹了一口气：“老张呀，画虎难画骨，知面不知心，这人呀往往都是嘴里一套心里一套呢，当着面你是他的知心人，可刚背过身他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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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到拼命的关键时候才能晓得是不是肝胆相照了，能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我赵财旺可真的是很高兴呢，感谢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以后你真的不能叫我叔了，你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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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叫我哥，要不叫我老赵和赵财旺都要得，要不是你那天大声的叫我的名字给我引路，我可真还不一定能从鬼门关走得回来呢。”财旺叔很有感触，眼眶湿润了。

! m! O8 O2 w' h9 X* _; q7 m1 @3 b    “不！那一天我也是一时着急才叫你的名字呢，我看我以后还是叫你财旺叔的好，叫了这十几年了，改口可不容易。”张屠夫有些不好意思，又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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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倔巴的杀猪匠！老子真拿你没有办法！”面对着比自己还死脑筋的张屠夫，财旺叔哈哈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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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盖起木板房来还真就是简单。财旺叔带着张屠夫来到渡口，打好了山势，量好尺寸，最终把新房的屋址选在了靠河岸的一块平地上，离原来那间被洪水冲走的小木屋的位

9 C- h* z; B. V* x! C$ G置不远，只是地势又高了两丈。这地方向阳，又紧临渡口，也方便以后撑船干活。只是原来房前的那两棵大杨树就离得稍远了一点，再在三伏天的时候，不能坐在房门口就能享受

大树的阴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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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打算确定好了三间房屋的地基，又与张屠夫一起绷好绳子，再用木柴灰画出了地基线，财旺才坐下来休息，将先裹好的烟叶递给老张，又给自己裹起烟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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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x, q  B" n. P1 @) L    “财旺叔，你这房子可比原来的大多了，原来只有两间，这下变成三间了。”张屠夫说。

# v+ V$ z1 C" R' W3 G9 g7 y$ ^7 t! U    “哈哈，这盖房嘛就应该越盖越大嘛，水生可长大成人了，总不能一直搂着他这个老爹睡一张床吧。”财旺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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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F/ ?; ]0 h7 N6 h" T# D    “也是，水生也已长大成人，快要娶媳妇了呢。”张屠夫嘿嘿一笑。

    “屁！他毛都还没有长全呢，娶啥媳妇嘛，等到他娶媳妇的时候，可不一定还看得起这破木房呢，我家的水生呐，将来一定是住大洋房的命。”财旺叔笑着说，其实他另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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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4 \6 e# [0 U) v( R  k算，那就是要给桃儿留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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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H' L" ?" {' Q& h, {; {    “是，财旺叔你说得对，水生可是一个有本事的好娃娃，将来一定能住大城市里的大房子。”

; B  ]0 t2 u$ a2 ?; _7 J# l    财旺叔平时是个热心肠，大事小事都爱帮人一把，这一下看他要盖木板房，一个传一个，不到一顿早饭的功夫，渡口附近的和河对岸村子里呼啦一下就来了十多个正劳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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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A+ v  d- }( v, E动要帮财旺叔盖房子。

    这自然是让财旺叔乐得合不拢嘴，盖房的劲头也就更足了。

' x/ L4 ?1 ]3 g; W& s' v3 q: C    只是因为人一下来得多了，大大超出了财旺叔的预料，又没有提前准备好伙食，只好就着岸边搭上一个临时灶台，买了米面肉菜，让张屠夫负责做饭。

    人手足了，财旺叔便做好了分工，挖地基的挖地基，打木桩的打木桩，搬材料的搬材料，一时间，渡口是热火朝天，好不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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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D9 d8 b6 a7 A* i' f    这下可整了张屠夫一个手忙脚乱，他平时过得和光棍汉差不多的日子，要说做他和黑子两个人的饭还凑合得去，可哪里做得出这么多人的饭菜嘛，简直是忙了这边忘了那边，

# h& T3 x/ P5 D顾得了灶台又顾不上灶门，于是便花着脸时不时的要叫财旺叔过去帮忙。

, h" U; A5 @  F' ?( @/ y    “哎呀，我说老张，你随便做就是了，我分不开身呢。”财旺叔看着老张一脸的锅灰，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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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 l/ d$ u! R    “财旺叔，我是怕到夜饭时间也做不出晌午饭呢，我担心饿着了大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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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4 B" e' u    “饿着点没有啥，到晚上多喝点酒补补。”财旺叔心情很好。说完，正要转身到铁匠铺去买钉木板用的大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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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t' d1 E) v6 A3 L# |    “哟！我说财旺大哥，你盖新房恁个大的好事，为啥就不知会妹子我一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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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一惊，抬头一看，正是二愣媳妇小翠晃着屁股边说边笑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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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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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 C8 F+ j. Q" f    “哦，原来是……是……小……小翠来了。”财旺叔讪讪的笑了笑。这个曾经处处牵着他鼻子走的浪女人的突然出现，多少让他有些尴尬，更何况此时张屠夫就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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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x" q  p9 x    三个月前，也就在财旺叔为了要救出老张父子而主动献身给陶太爷的那一个晚上，财旺叔回家时在半掩门一条街路口发现了被骗财色的小翠，并赶在天亮之前将她送回了九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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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 `% b( L4 F: g( j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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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以后，财旺叔就没有再见着她了，想必她也是良心发现并真正的改邪归正了，一时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个骚女人的存在。但想不到她这时突然又走了过来，不晓得她又要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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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y0 @/ Q# D。心想着当着恁个多人的面，自己可得小心一点。

  u: {# W! C% v8 e% u( z  a) H8 J    “啷个哟！财旺大哥，我就不能来了是不？”二愣媳妇看着财旺叔。笑了笑，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张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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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是小翠到了，张屠夫站在那里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小翠是他的“舅母子”，也曾是他的床上客，他们相好了好多年，说心里话，他爱她，喜欢她。也正是因为与她的不一般

的关系，他还拿着杀猪刀找财旺叔拼过命，虽然那是他喝醉了酒后的行为，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过意不去。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才被二愣子割了几巴，让他丢尽了人不

( i) t0 e0 q- Z- ?说，也让他失去了一生的性福。自被二愣割了几巴以后，他也就再没有与小翠碰过面了，她也从此再没去找过他，不想却在这里突然碰个正着，张屠夫红着脸不知说些啥。

    “哟！原来张大哥也在呀，看你这熊样，脸花得都可以到戏台上唱川戏了，要指望你做出这十几个人的晌午饭，恐怕得要等到明天晌午了。”小翠倒是很放得开，主动找张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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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取笑，似乎并没有发现张屠夫的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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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是，也……也没得办法，这里又没得女人，大伙只好将就吃点了。”张屠夫不敢与小翠对视。嗫嚅着说。

( m3 p% F4 C3 C. J    “屁话！这里没有女人？难不成老娘我也是男人？”小翠又回头打了一个哈哈：“财旺大哥，妹子别的本事没得，可做饭倒还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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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9 ]% L. E; a    “这个……小翠……这个……”财旺叔笑着搓了搓手，看着小翠那认真劲，也不好推脱：“如果你能来帮忙做饭正好呢，只是又要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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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Y( `0 ~$ L* h0 g    “好了好了！看似男子汉一条，却和女人一般罗嗦！你们都该做啥做啥去，这里交给我算了，到时保准不会饿着你们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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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k6 ?4 H/ P/ \3 C" ^" d    “那……那就多谢了！”财旺叔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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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个球！去忙你的吧。”小翠又对财旺叔挥了挥手。转身忙活开了。

' q/ Y; j5 U6 X& `$ i    见小翠主动过来帮忙做饭，救了他的大驾，张屠夫自然也是喜得不行，正为晌午交不出晌午饭着急呢。于是便忙着躲到一边去帮着挖地基去了。

* r9 H3 {+ N& q" _1 D+ ^! H    这些帮忙的人，虽然没有谁晓得财旺叔与二愣媳妇的一些故事，但都清楚张屠夫与二愣媳妇之间过去的关系，于是便在一边起哄，开些带色的玩笑。张屠夫嘴笨，不会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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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红着脸拼命的干活，实在不行了才回骂几句。

; s$ @0 C8 ^5 B3 V1 E3 s9 J    财旺叔可不一样，见大家伙儿说得没完没了，便大声的骂着替张屠夫解围：“老子看你们是昨晚没有在你们婆娘身上爬够！再说……再说老子就拿几巴堵住你们的嘴……”

    财旺叔本来是想用话堵住大家伙的嘴，免得说得太过份了让老张难堪，可一不留神就用上了不雅观的字句，反而是引得大家伙哄堂大笑。玩笑也开得更是热闹了。

    “财旺叔，你说啥话哟，这几巴哪能往嘴里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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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你是不是拿几巴堵过别人的嘴哟，要不你啷个晓得这个好方法哟。”

  S3 p, _* |# q1 X: y9 T- @    “哈哈，财旺叔，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小心让别人咬掉了你这根大几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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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M$ g6 U! a* m$ @    似乎因为这里多了一个女人，气氛倒是一下活跃了不少。

: z8 _. ^; o6 v5 y    也许在男人的世界里，原本就不能没有女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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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_, R3 Q% T7 M4 f  j    鲁裁缝在铺子里晕头转向的忙了一个上午，见是吃晌午时分了，便急匆匆的赶到诊所，想着要先问问财旺想吃点啥子，自己好到外面给他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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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U7 H8 w5 X2 b5 U; I    可到了诊所才晓得财旺已经出院走了，鲁裁缝便禁不住暗自好笑：“这个老赵！一会儿要出院，一会儿又不想回家，可等我刚刚出门，你又急着偷偷跑了回去，几十岁的人了

* e5 x% Y1 I" A4 f，赌起气来真的是和小娃娃一般。”

    心里是想着好笑，可回到院子一看，锁还是好好的挂在院门上，看来财旺并没有在家，又打开院门进入屋子查看，发现挂在院子的两件财旺的衣服已经不见了，专门给财旺配

2 e( D, r* K; }4 p4 b的一把开门的钥匙也在地上躺着。又慌着到外面的小屋里一看，发现平时水生与财旺的所有东西也不见了，自己房间里书桌上还整整齐齐的放着二十个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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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a- O5 B5 E! H    这下鲁裁缝可就慌了神，看来财旺这回是离家出走了。

    财旺他一定是因为生气而离开的，可是他又能往哪去呢？

2 f: Y; V9 s/ _. {    想到除了自己，财旺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张屠夫家了。出院锁好院门，鲁裁缝又急匆匆的朝张屠夫家赶去，可见到的还是铁将军把门。问人也不晓得，这下鲁裁缝就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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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了，担心财旺这个倔驴干出啥子傻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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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m% ~6 n  t$ x+ f% b    最后，鲁裁缝想到了渡口，财旺一定是到渡口去了。可就算是他要到渡口去撑船，也用不着带走所有的东西呀，财旺在渡口的小木屋早就被洪水冲走了，他把这些东西搬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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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U& N2 t( n) `) M' Z2 U- Q能放到哪里？

- e7 E1 S) [8 u0 B1 L    鲁裁缝又急急忙忙的赶到渡口时，远远的便看到一群人正围在露天坝里一起吃饭，二愣媳妇正忙着添饭添菜，财旺则站在一边笑嘻嘻的敬着大家喝酒呢。四下到处堆着木板檩

/ y( j2 L3 k$ g. R) @条，挖地用的锄头乱七八糟的放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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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Q4 P9 l    鲁裁缝心里一下就明白了，财旺这是准备要盖新房呢。想着盖房子这般大的事，财旺也不提前通知他一声，还说走就走，不辞而别，害得他到处乱找，让他瞎担心一场。就算

是财旺还在生他的气，也应该在走之前打个招呼嘛。一时火气就上来了，走上前去大声问：“老赵！你这是做啥子？你想要盖房子也提前给我说一声呀，我还以为你在诊所养伤呢

，你倒是好，说走就走，害得我到处找你，为你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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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气乎乎的鲁裁缝，正围坐在一起喝酒吃饭的大伙儿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纷纷抬头好奇的看着鲁裁缝。

+ ?) o2 l$ a+ R7 R; i    财旺叔先是一愣，赶紧又打了一个哈哈：“哦，是鲁掌柜来了，快来一起吃饭，我们也刚开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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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5 k& j) w) Z; |    “吃！吃！吃个屁，我气都气饱了，还吃得下饭？”见平时一直叫自己老鲁或者是老头子的财旺，这下突然改口叫鲁掌柜了，鲁裁缝心里很是难受，于是就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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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鲁掌柜呀，我看你有啥好气的嘛，我盖新房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嘛，你说我也不能总是住在你家不走吧，就算你不说，可我心里实在是过不去呢。”财旺笑着走上前

$ F  o  G- W" ?) |：“你就坐下来吃点嘛，免得你回去自己做，再说你这些时间很忙，也没有时间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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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财旺！是老哥啥子时候撵你走了还是老哥我做了遭天打雷避的事了？你恁个样的不辞而别，要让人晓得了，还以为我鲁旭这个人待不住人呢，我不是早就说过不让你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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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j; _6 i3 q4 i, S5 \% p3 V子的嘛，我那里宽得是，又不是住不下！”鲁裁缝因为生气，越说越快，眼圈都红了。

    “哎呀，鲁掌柜，就算是我给你说了我要盖房子，你也不会答应的嘛……”财旺叔笑了笑：“也没啥，这盖木板房简单，几天时间就好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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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2 Q8 N: ~4 e7 b    “笑！笑！你还有心情笑！”鲁裁缝气得泪都掉了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些啥子，生气一扭头就走开了，一边走一边用手帕擦着眼睛。

, h: T0 c7 f) F4 U" u    “鲁掌柜，老……鲁……，你吃了饭再走嘛。”财旺叔跑上前去拉鲁裁缝，可鲁裁缝用劲甩开了他的手。自个儿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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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o( R4 Q6 W: o, V    见老鲁生气，不愿意留下来吃饭，而且旁边坐着这多的人，财旺叔不好再扯着老鲁不放，也只好作罢。

    “财旺叔，鲁掌柜啷个对你恁个凶哦？”有人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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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D& |: K- G( H+ F# S. A* @    “嗨！没啥，本来是我不对，我没有提前给他讲我要盖房子的事。鲁掌柜是个好人，他想我没有钱盖房子，就要我一直在他那里住着，不让我盖，要我把钱留着水生上学呢。

可我想着不管好坏，还得应该有个自己的窝嘛，所以就瞒着他出来盖房子了。”财旺笑了笑，大大的干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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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嘛，金窝银窝，也赶不上自己的狗窝呢。”

    “其实财旺叔你想得也不全对，鲁掌柜可真是一个好人呢，他平时就爱关心别人，反正他家有房子住，你住在那那里也未必不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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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鲁掌柜和财旺叔一样，可是大大的好人呢，他的心肠可热得很呢，对没钱的家儿，他做衣服连钱都不收，有时还倒贴布料做衣服送给那些没有衣服穿的小娃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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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财旺叔呀，你别看鲁掌柜日子过得不错，可他人老了，肥婆老伴也死了，两个又女儿不在身边，更难得你们是好朋友，你住在他那里也好有个说话的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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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没有作声，不置可否。他也不晓得该说些啥子，看着鲁裁缝远去的文弱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苦笑了一下，回过头看着热心的大伙儿，说：“可不是我赵财旺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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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酒，大伙儿中午都少几巴喝点！下午还得干活呢，晚上再多喝点，到时喝高兴了，你们再回家去搂你们的婆娘发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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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似乎有些尴尬沉闷的场面，经财旺叔这一句话弄得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财旺叔，你想不想搂着婆娘睡哟？”有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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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财旺叔我可想得很呢，你不会是打算让我晚上到你家去睡吧。”财旺叔笑。

- p- e7 E) p! z7 B    “财旺叔，你这个大家伙恐怕一般的婆娘受不住哟。”

" U7 S3 }6 \7 Q* e/ j0 I    “就是，财旺叔的家伙可是陶家镇第一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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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财旺叔，你说你明明是属鸡，啷个就长了个马玩意儿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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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少乱几巴扯！老子这个是不小，你们要喜欢，带回去送给你们婆娘用就是了。”财旺叔从来不怕开玩笑，他也好久没有这样与大伙儿开过玩笑了。自山洪冲走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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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8 }* c) r6 L9 O, i% _, e9 X这半年来，遇到了太多他意想不到和无法承受的事情，他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回想起来，这似乎才是他赵财旺这个穷汉子本来应该拥有的生活。

    “我才不干呢，我看你这个大家伙，就干脆去我家马圈算了，我家的母马正发情呢……”这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家伙已经笑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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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先是瞪了大家一眼，然后自己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自己的家伙是不是第一号他不晓得，因为他从来没有留意与别人的家伙做过比较。但这人也太夸张了一些吧，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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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他与母马扯上了。于是好笑。

: _" Q3 }1 J$ L- _7 ~    平时啥话都敢说的二愣媳妇，这下也不好意思的走开了。

3 a4 y6 X; X! u$ m& B    张屠夫本来话就不多，一会儿看看财旺叔，一会儿又瞄一眼小翠，只顾自己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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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 ^) Z/ f( Y/ f8 \2 G, a, n, K& w    山际，脸盆大的日头，像是被蜡笔涂上了一抹淡红，从一溜云的上方探出半个头来。

$ O/ ^& A, \' j; U" o! v! M    冬天的夕阳，带着春阳般的懒意，慢慢的沉向远山厚实的脊梁。古朴沧桑的陶家古镇，便醉卧在这迷朦的余晖之中。即便开始有冷风拂过，也不愿再多睁一下疲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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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喧嚣声渐行渐远。风又大了起来，催促着劳碌一天的人们早点归家。几只斑鸠落到梧桐光秃秃的枝头，四下张望了一圈，又扑扇着翅膀投向更远处的一片斑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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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在陶记盐铺前指挥着盐工们装满最后一驾盐车，又看着这支由十二驾盐车组成的运盐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走了，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是日夜兼程，这批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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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应该就能到达陕西的目的地。有了这一批盐，应该是足够陕西的客商销上两个月了。想着年前不用再往外省出盐，孙管家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累得他腰酸背痛，

! ]2 [) S7 c. V$ `8 s- _也该让他好好轻松一阵了。

# w  W" C# l9 W    活儿一忙完，孙管家就感觉肚子饿得很，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晌午饭呢。抬头看看西山头残存的几丝日光，他苦涩的笑了笑，用手搓了搓冰凉的脸庞，理了理又乱又脏

的紫红色的长衫，再紧了紧领口，将帐本夹在胳肢窝里，迈步急匆匆的往陶家大院赶去。

$ z/ `2 [: x# l5 s7 \8 q$ N8 C  b    孙管家回到大院，又急匆匆的去到老爷的西花厅，想着要对老爷报告今天送盐一事。可西花园的门虽然开着，但西花厅的门上却挂着大锁。看来老爷并不在陶家大院，也不晓

+ L2 L/ Z+ o/ V, e8 q得他又出去做啥去了。

* z* \/ K. {, e5 A; ~4 y: X    从西花园出来，孙管家打算到厨房找下人提前给他弄点吃的，他实在是饿得有些遭不住了。

    此时，大少爷强儿正蹲在光秃秃的葡萄架下，用小木棍子逗着一群搬家的黄蚂蚁玩耍。见孙伯伯过来，他乐得跳起老高，跑上前去拉住孙管家的手，嘿嘿的笑：“孙伯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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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r& ^' |+ p4 W  \& p儿又看到你了，强儿好想你呢。”

+ L% ?/ \- z" F9 a    “大少爷，你孙伯伯也想你呢，看这外面都起风了，你还在这里做啥？”孙管家笑着问。又用手摸了一把强儿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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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a5 A( b2 t, ]- w    “孙伯伯，强儿正在看黄蚂蚁搬家呢，我用木棍拦着它们，不让它们搬家，孙伯伯，你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去玩嘛。”强儿说，又将手里的小木棍举起来给孙伯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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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T; M6 N, d5 D7 K; b, I& a& }    “大少爷呀，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些做啥嘛，孙伯伯都还没有吃晌午饭呢，哪还有心思陪你玩这个嘛，要玩就去陪你媳妇一起玩去。”看着大少爷天真的样子，孙管家实在是

忍不住笑，看来这强儿是再也长不大的了。

) d5 S+ ]9 _* w    “呵呵，孙伯伯，他可不喜欢和我玩呢，他说他只喜欢和您一起玩。”这时，大少爷夫人平儿突然从假山背后走了过来。望着孙管家笑，学着大少爷一样亲热的叫孙管家为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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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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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  Q& x1 v, g/ q    “哦，原来是……是少奶奶在也在这里呀，你突然走出来，还吓了我一大跳呢。”孙管家先是愣了一下，又笑着对平儿说：“哎，这大少爷呀，也算是从小由我带大的呢，所

以他总是很巴念我，也总喜欢吵着要与我一起玩呢，可我的事太多，哪有时间天天陪他一起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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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4 e. v. z* Y, v1 V3 I, a/ R" L    “也是！也是！孙伯伯您可是大能人呢，把陶家大院打理得是井井有条，要换了别人，这陶家大院说不定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平儿还是笑着说，又看了孙管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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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少奶奶你这可就是抬举我了，跟了老爷一辈子，我自然也就熟悉了陶家产业的一切事务了，再说，为老爷尽职尽力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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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X2 ?3 z& C' ]  z5 V    “是呀，孙伯伯，有了您在，我公爹是啥都可以放心了，您看现在，他更是啥都不闻不问了，把里里外外所有的事都压在了孙伯伯您一个人的肩上，您还得在百忙之中分心来

3 s( P; E5 c: Y+ U0 u5 L照顾强子，就连平儿我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呢，可我又帮不上您啥忙，也只能是干着急了。”

    “多谢少奶奶的关心！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一天，我就愿意为老爷效劳一天，至于强儿少爷嘛，以后还指着少奶奶你多多调教呢。”孙管家还是笑，又说：“少奶奶，老

3 l% K; o, X% B) P! @/ I( S% w& r爷还让我向你传一句话呢，不知少奶奶你是不是想听？”

    “呵呵，平儿当然是想听的了！孙伯伯您直说就是了。”平儿转了转眼珠，望着孙管家笑。

    “我家老爷说了，只要少奶奶你甘心与强儿少爷过一辈子，不管以后是不是有一男半女，老爷他都不会亏待少奶奶你分毫。”孙管家说。这也正是上回老爷让他转告给平儿的话，只是这才有机会说出来。

    “呵呵，这是啥话嘛，平儿我既然是嫁进了陶家大院，自然是要与强子他白头偕老了，就算是有人在公爹面前从中挑拨我与强子的关系，平儿都不会答应呢。”

- C% H  s3 r/ `6 v* n- W    平儿又是嫣然一笑。这一笑，似乎还带着香香夫人以前的影子。看得孙管家心里是猛的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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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少奶奶你说得对，既然你已经嫁进了陶家大院，就不应该再打算离开陶家大院的门了，强儿少爷能娶到少奶奶你这样通明事理的好夫人，可算是他前世修来的好福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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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孙伯伯，您呀，不只是人精明能干，恐怕也没有人比得过您能说会道的嘴呢。”平儿又呵呵一笑，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孙伯伯，您还是快去厨房弄点吃的吧，不要饿坏了肚子，要是您累垮了身子，到时没有了您打理，恐怕是连整个陶家大院都会乱套呢。”

    说完，平儿又笑了笑，回屋去了。

7 j( w- v8 p1 n4 d- I    孙管家愣在那里，看着平儿消失在假山背后的身影，皱着眉头似有所思，又不禁暗自好笑。

( Y# l# @( Y; B. R" s1 h- y* P    再回头看时，大少爷也不晓得啥子时候就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孙管家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便去厨房找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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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收了工，帮忙的人都喝完酒回家了，还说是明天再来帮忙，这自然是让财旺叔高兴。只一天的时间就将地基整理完毕，再后面的柱子和木板钉起来也就更快了。因为买来的木料都露天堆放在外面，财旺叔便一个人在住在临时草棚里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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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了一天，有些累，还有些冷，财旺叔便露天生燃了一大堆柴火，坐在火堆旁边抽起山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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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过柴火的清烟，零散的几粒星斗在不住的抖动、扭曲着娇小的身影。堤坎下，河水淙淙的轻响，对岸的山腰上，一只忽明忽暗的火把正慢慢前行，越爬越高。

    柴禾越烧越旺，跃动的火苗，将财旺叔的脸庞映得一片通红。

% I/ g8 N' _  w    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财旺叔又想起老鲁来了。

4 \/ F1 w# V+ F0 h) K5 \) B: j    天已经黑尽，老鲁一定还在铺子里加夜工吧。他这个人一向斯文瘦弱，能受得住不？如果他的徒弟不在的话，那老鲁一个人是不是太冷清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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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0 h0 F* v* u7 Y4 m0 J, k    于是，又想起自己这回的不辞而别来，看今天老鲁来这里时那生气的样子，他的这种做法一定是让老鲁伤心的了。他也晓得，老鲁其实是最担心他的人了，老鲁的心细得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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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 u8 i  u4 @6 G9 C是一个女人，甚至是比女人都还会体贴人心。自上回洪灾过后与老鲁同床共枕这半年时间以来，他不只从老鲁那里得到了深厚的友情，他还从老鲁身上感受到了一往情深。那他自己呢，他爱老鲁吗？当然是爱了！虽然这种爱总让他无法去对着一个男人说出口来，但他早已经把老鲁偷偷放进了他的内心深处，他早已把老鲁看成了是他赵财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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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鲁呀老鲁，你这个几巴老头子，老子我赵财旺啥子时候对不住你了，你明明晓得老子我喜欢你，可你为啥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伤老子的心，你明明更喜欢陶天一，那你为啥还要收走老子的心……老子可以不计较你与陶天一亲嘴，但你又为啥还要背着老子与陶天一骚情？在老子生气从裁缝铺冲出来的时候，你又为啥不从后面追出来向老子认错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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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要留下来继续与陶天一温存。我赵财旺在你心里到底算个啥？就算是你成心想要气我，就算是你打算要与老子分开，那你又为啥不对老子明说？如果照你所讲，你真的离不开我，你真心实意的要与老子过一辈子，那你为啥今晚不过来？你明明晓得这渡口就只有我赵财旺一个人……老鲁还会来不？或许他再也不会来了，来了又能咋样呢？我还听得进他那些常挂在嘴边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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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8 W4 c% L- d2 H$ Z    越想，就越是心疼，财旺叔又禁不住流下了泪水。或许是他自己错了，或许并不全都是老鲁的错，也或许，老鲁真正的是被陶天一所逼呢，或许他昨晚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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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只不过是他梦游了一回而已，可为啥老鲁光着屁股躺在陶天一身下发出的那畅快的骚情声还如此清楚的回响在他的耳边？

    赵财旺呀赵财旺，你乱想个几巴毛！房子都打好基脚了，你就好好抓紧时间盖好自己的家吧，只有自己的房子才是真正的家，别的事你都少几巴去管！和一个男人去争另一个男人，这又能算啥几巴正事嘛。你天生就是个穷苦命，你还是去做你的撑渡汉吧……

4 ~: a: _0 y6 k2 r    一大堆柴火都燃尽了，财旺叔站起身来，大声的对着对面的山头吼了两句山歌，想要理一下满脑子扯不清理还乱的思绪。又拿起酒瓶咕嘟了几口，半瓶包谷酒便所剩无几了，

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掏出胯里的大家伙对着河坎狠狠的尿了一回，因为太冷，尿完尿抖家伙的时候身上不由得打了两个冷颤。便骂了一句：“这狗日的天，在老子房子盖好之前可不要下雪，小心老子日死你十八辈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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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5 W; C% a) Q! B, J6 o  P( B    骂了一回，又围着材料转了一圈。有些困，加上酒意上来，便缩到窝棚里睡觉去了。

    财旺叔这一觉睡得很香，天麻麻亮时才被尿憋醒。提着裤子到外面的堤坎上畅快的尿了一回，回棚子时才突然发现重叠在铺盖上面的羊皮大衣，这正是他赌气时扔回给老鲁的

, D5 R: @8 g# X' \* Y( M那件大衣，这是老鲁那件连他自己都舍不得穿的羊皮大衣。枕边，还整整齐齐的放着二十个大洋，想必这就是自己早上放在老鲁书桌上的那二十个大洋了。

0 E$ D/ T8 {) G3 Q# W& w" B    “看来这几巴老头子偷偷的来过了。”财旺叔心想，老鲁一定是担心他冻着，专门给他送羊皮大衣过来的了。他心里一热，便三两步冲出了窝棚，四下张望找寻，可哪里还有

老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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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昨晚睡觉时明明是半夜时分，老鲁他一定也是半夜过后才来到这里的了。这几巴老头子也真是，明明都来到这里了，为啥不叫醒老子？老子正是心烦的时候呢，你为啥就不留下来陪老子说说话。死老头子！你老是说我赵财旺比驴还倔，老子看你是比老子都还要倔，还要憨。赵财旺呀赵财旺，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做啥，人家都把羊皮大衣盖到你的身上了，你都没有一点反应，还照看材料个几巴毛！就算是被人偷割了几巴你都会不晓得。

$ v8 h- k/ u: S" X4 I+ O' k7 E    想了一回，在心里又暗自骂了一回，天就大亮了。财旺叔便慌着准备烧火做早饭，说不定来帮忙建房的一班好友都快要到了呢。今天又是星期六了，水生和桃儿放学后一定也会过来帮忙盖新房呢。

goldcock

第一百三十七章

8 D% ?: y- }2 S5 b" ?4 T3 q7 k   今天是星期六，上完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水生便和桃儿一起急急忙忙的往诊所走去，想着要尽快到诊所去看护爹爹。可等他们到了诊所才晓得爹爹已经出院了，便又急急忙忙从诊所出来。水生快步的在前面走，准备先回干爹家去看看。桃儿跟不上，就在后面不停的叫着水生哥等等她。

    水生停下身来，等桃儿走近，看了看桃儿，说：“你还跟着我做啥？你也应该回家了嘛，爹爹已经出院了，也用不着你再天天陪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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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哥，你……你这是啥子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是星期天了，你也好多天没有回到陶家大院了吧，你应该回去看看。”水生说，很快又将头扭到了一边。

    “你要我回陶家大院？可是……可是……”桃儿还想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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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H; D5 z7 m# j! h  c* Q4 v    “可是啥？你的家本来就在陶家大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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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1 G( i( n, i7 A% P    “可我的亲爹并没有在陶家大院呀。”桃儿有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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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啥意思？你是有了亲爹就忘记了养爹了？”水生看着桃儿。

1 M$ X" T  L9 N8 m' d6 m4 G  e& e    “水生哥，谁说我忘记了养爹了嘛，其实我的意思正是想回到陶家大院去看看呢，可我又怕我的亲爹不愿意看到我去陶家大院，所以我……我……”

    “你是怕财旺爹不高兴？有啥好怕的，财旺爹这边还有我呢，你就先回去吧，说不定你爹爹正在等着你回陶家大院呢。”

    “水生哥，啥叫我的爹爹嘛，我的爹爹也是你的亲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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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B: E! l& y. J. D$ T! V# [    “我再说一遍，虽然我支持你回陶家大院去陪你爹，可我没有说过我已经认了他这个亲爹。反……反正我是说过了，你愿回去不回去，你自己看着办。”水生说完，抬腿走了，再不理会站在一边的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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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v: g! G5 k    桃儿没有办法，加上她确实也很想回陶家大院，自财旺爹受伤到诊所过后，她就没有再回陶家大院去见过爹了，算起来又是好多天了，她也应该回去看看爹爹了，便转头朝着陶家大院走去。

    不管如何，陶家大院都应该是她的家，陶太爷也应该是她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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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6 g  p5 q& Q2 l  W/ |9 p$ y    水生一个人回到干爹的家，但门上着锁，他又赶到了干爹的裁缝铺，一问才晓得原来是爹爹到渡口去盖房子去了。问起为啥爹爹会突然想起要盖房子，干爹也只是吱吱唔唔，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干爹的这种表情，让水生多少有些奇怪，但也不好细问，便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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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口这边，财旺叔正和一班好友忙得不亦乐乎，再加一把劲，看来在天黑之前将整个屋子的木柱子装好是没有问题的了。这时看到水生走了过来，财旺叔便急忙放下手里的活，上前去迎接水生，一见面就笑着问：“水生，你又到放星期天了？饿了没得？要不爹先给你热一点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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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r. y$ D6 O' i; s7 {! z6 s) D3 h    “不，水生不饿，爹，你啷个说盖房就盖房哟，我以为你出院了还是住在干爹家里呢。”

. U4 s1 K7 Y7 n: Q+ V/ E    “嗨，水生呐，虽然你干爹是好人，可我们也不能一直在他家住下去嘛，爹爹昨天就出院了，伤都好利索了，所以就想着要自己盖房子了，再过不了几天，我们爷俩就可以住自己的新房子了。”财旺叔看着水生笑。

    “哦！”水生哦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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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0 Y: t4 J* i1 i    “水生，你的桃儿妹妹……”财旺叔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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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家去了。”

    “她为啥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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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5 U6 I7 @3 ?    “她为啥要过来？”

; N6 B5 b( `4 j    “哦，是，是，她过来都没有地方住呢。”财旺叔抓着脑门讪讪的笑了笑。

    “爹，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与干爹之间有啥误会？”细心的水生已经从干爹那欲言又止的神态中发现了异常。问爹爹。

    “屁话！啥子误会嘛，都是老子我亲眼……”一急，财旺叔就差点说露了嘴，有些尴尬，搓着手望着水生讪讪的笑。

    “没有误会就好，我今天看到他好像是心情不好呢，等忙完一阵子，爹你去看看他，问他是不是遇到了啥子事，我问他也不说，如果他真的有啥麻烦，我们就应该帮助他，他是我的干爹，也是你的干亲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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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你去，老子这边忙得很呢，可没有时间去看他。”说完，财旺叔走开，又去忙活去了。

    水生抓着腮帮，似有所思，他觉得这中间一定有啥蹊跷。可看来爹爹和干爹都不愿说，也不知到底是何原因，便只好上前去帮着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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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时的陶太爷，正一个人坐在西花厅里闭目养神，自财旺上回大闹陶家大院过后，他就再也没有经管过自己的生意了。就连以前他自己亲手管理的陶记酒馆，这下也都交到了孙管家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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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c3 Z% c5 D/ U5 e1 Z# X% e    他现在是觉得做啥都没有心情，吃啥也都没有胃口，整天都面对着死气沉沉的陶家大院，心里有着说不尽的悲凉。于是又想起鲁旭来了，看来，鲁旭是铁了心要与他分手了。这一切从前晚鲁旭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鲁旭已经向他公开挑明了他与赵财旺的关系，鲁旭他最爱的人只是赵财旺，因为有了赵财旺，所以他才失去了与自己相好几十年的鲁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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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8 Y3 c7 b- w- Y. g) w    那他恨赵财旺吗？或许是，至少在财旺那天大闹陶家大院时，他真正的怒火攻心过。不管如何，他都觉和是赵财旺对不起他陶天一，赵财旺太没有把他陶天一放在眼里，他认为，正是因为有了赵财旺，他陶天一才会失去一切。

    就在前天晚上，他和鲁旭搂在一起快活的时候被财旺撞了一个正着，虽然当是比较尴尬，但他却并没有往心里去，相反，他当时还似乎有一种报复财旺过后的快感。

7 _7 }4 S1 a5 k7 Y# S; n' o" @    可是，自他听完鲁旭讲完的故事过后，他对财旺这个人又有了全新的看法。他似乎开始可怜起财旺来了。他甚至是为财旺与香香这段十几年来为爱而守候的忠贞的爱情而感动了。他突然发现，原来并不是赵财旺占有了他陶天一的夫人，而是他陶天一在无意之中抢走了赵财旺唯一所爱的女人。

    于是，他那颗因为诸多原因而强压心底的爱慕之心，又开始盟动起来。

, N* _# {( \3 i' }1 ~    仅仅是因为怜悯么？不！或许是上天注定，他陶天一心里这一辈子都抛不下赵财旺这个憨厚朴实的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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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爱财旺，那财旺还会原谅他吗，能有一天，他可以得到财旺的心吗？不，不可能，即便是没有了香香，但财旺真正喜欢的男人却是鲁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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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他陶天一应该更加宽容一些，他应该成全财旺与鲁旭这对真心相爱的人，也许有了鲁旭，财旺这个苦命的人可以过得更快活一些，也许爱一个人就应该先原谅一个人，或者干脆放手，让所爱人的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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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桃儿小姐回来了！”孙管家进来，打断了陶太爷的思绪。

    “啥？桃儿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陶太爷急忙站起身来。

    “正是，桃儿小姐刚放星期从学校回来，刚才我看到她回东花园了，所以就急忙前来告知老爷。”

7 l( O0 c/ h% Z. _5 z    “好！好！桃儿回来了就好，看来她还真的不会忘了我这个爹呢。快！国芳呀，带我到东花园去见桃儿。”

    “是！老爷！”

    桃儿刚从外面回来进入东花园，正打算要去见爹爹呢，不想爹爹已经站到了门口。

" `! c, A4 P0 f! k6 O    “桃儿，你……你可是回来了，爹爹可是想你得很呢”因为激动，陶太爷说话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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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这是啷个了哟，桃儿的家在这里，当然是要回到这里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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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是，是，桃儿说得对，你的家在这里呢，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爹爹也永远都是你的爹，你也永远都是爹爹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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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h) ?4 z. v# x( S    听爹爹这般说，桃儿一时间很是感动，这些日子以来，她也过得很累，她恨过爹爹，但他更多的是爱爹爹，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割断与爹爹的感情。一时间，泪水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包含着太多无以言说的情感，扑进了爹爹的怀里呜呜的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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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k: @8 x7 l: K+ Y* H& k* _    陶太爷也是，将桃儿紧紧的搂在怀里，语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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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f1 J7 X* x7 P1 [    见父女这般情深，孙管家掉着泪水，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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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陶太爷松开手，将桃儿扶到椅子上坐下，说：“桃儿，爹爹以为你再也不会认我这个爹了呢，爹爹失去了太多的东西，爹爹再也不能失去你这个女儿了。”

    “爹，桃儿永远都是你的女儿，桃儿还等着对你尽孝呢。”

    “哎，好好，爹爹老了，快要走不动了，以后就全指着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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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S. J# I7 Y    “爹，你放心好了，桃儿保证不会离开你，桃儿也不会离开陶家大院，这里是桃儿的家。”本来对爹爹还有一些成见的桃儿，这下见爹爹掉着泪得像是一个孩子，一时很是心疼，她晓得，这都是因为爱，因为她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她长这么大，今天还是第一次见爹爹在她的面前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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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儿，你去见了你财旺爹没有？他是不是还好？爹爹这回无意中打伤了他，爹爹一直都在后悔，希望他能原谅爹爹，可是你晓得他的脾气很燥，爹爹说啥他都听不进去，以后还望你多多替爹爹说说好话。”

: N& P% @# c- \/ g. b% s( Z0 L    “爹，放学时我去过诊所了，可是没有见着他，听说是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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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爹也听你孙伯伯说你财旺爹又在渡口盖新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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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p+ e2 s5 w+ U! @    “盖新房？他不是住在鲁伯伯家里吗？”

    “哎，是，他以前是住在你鲁伯伯家，可是现……现在没有了。”陶太爷说。避开了桃儿的眼神。

    “盖新房也好，他总不能一直住在鲁伯伯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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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盖新房好，桃儿呀，爹爹想请你帮一个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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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忙？啥忙？”桃儿奇怪。

3 n1 ]! T1 r+ t: @& C0 l. [    “爹爹想请你现在就去见见你财旺爹，顺便……顺便给你财旺爹拿点钱过去，他平时撑船挣的一点钱都花在你水生哥身上了，他哪里还有钱盖房嘛，所以爹爹就想送钱给他，可又怕他不接受，所以就只能靠你了，你这就带上两百个大洋过去，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收下，就说这是爹爹的一片心意。”

# e( H6 A6 w, T- _: P( s" d    “这个……这个，爹，他的脾气很倔，他是不会轻意接受你的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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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c: A4 b  d. U    “所以才让你去嘛，说不定他会看在你这个亲生女儿的面子上收下呢。”陶太爷看着桃儿笑，又转身出门安排孙管家取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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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风大天冷，所以收工得早。擦黑的时候，前来帮忙盖房的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走了，二愣媳妇也忙着收拾完碗筷回家了。

! ~! [7 z. H- G8 s4 r, D    看着已成雏形的新房，财旺叔高兴，一不小心就喝过了头，红通着脸，就连走路都不照靶了。但还是张罗着收拾散在四处的工具和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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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G' i# _1 ^    水生担心爹爹摔着，便让爹爹坐着休息，他一人忙着收拾。财旺叔便坐在一边抽着烟叶，一边望着水生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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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桃儿走了过来，远远的叫了一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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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i* y- _' b% w' [    可能是感到意外，财旺叔先是一愣，然后又慌着应答，起身忙着给桃儿找坐，可找来找去，就是没有给桃儿找到一个合适坐下的地方，便站在桃儿面前讪讪的笑：“桃儿，你过来看爹，可你爹这里连坐的地方都没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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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不坐了，我一会儿就得回去呢。”

/ o- V+ V9 O" P+ `, \9 d( s    “一会儿就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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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5 h' Q/ U8 M5 g    “嗯，爹，晓得你在盖子，我这是专门给你送钱过来呢。”桃儿说着，将装有两百个大洋的袋子递到财旺叔的手里。

    “你是专门送钱过来的？你的钱从哪里来？老子……才……才不稀罕他陶天一的钱呢，你赶紧给老子把钱拿回去。”一听说桃儿专门送钱过来，财旺叔就来气了。他恨陶天一还来不及呢，又啷个会用他陶天一的一分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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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5 y" V0 ]/ X" `    见爹爹刚才还笑呢，这又突然发起火来，桃儿吓了一大跳，愣在那里不晓得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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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爹，你这是发啥火嘛，桃儿妹妹可是好心送钱过来呢，你倒好，一张嘴就对她发火。”在一边忙活的水生赶紧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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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爹爹，桃儿可是真的想要为家里做点事呢，再说，这点钱对……”桃儿正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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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a# B5 h3 H& f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说了，老子我赵财旺是穷，可还不差盖这几间木板房的钱，老子说不要他陶天一的钱就是不要，你赶紧给我送回去。”财旺叔不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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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看看你总是自己找气怄！桃儿妹妹是给你送钱，可她也没有说这钱是陶太爷的嘛，你先不弄个清楚就对着她发脾气，桃儿妹妹会难过的呢。”聪明的水生在一边为桃儿帮腔，又偷偷的对桃儿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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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爹，这钱并不是我爹……陶太爷要送给你呢，是桃儿自己平时攒下的零花钱，反正也没啥用场，所以……就拿来先让你盖房用了。”桃儿急忙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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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M7 \3 ^0 l! t( n+ Q2 u    “桃儿，这钱真的是你要成心帮爹爹才拿过来的？真的不是你爹……陶天一要你送过来的？你啷个会有恁个多的零花钱嘛……”财旺叔放低了声音，望着桃儿笑，又侧头看了一眼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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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爹，桃儿的零花钱可多呢，今天先只拿了两百个大洋，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拿。”桃儿说，又侧头对着水生做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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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9 g+ y! H2 s  g' v. i3 G    “够了，够了，桃儿呀，其实爹盖房也用不着这多钱呢，反正你已经拿来了，爹爹就收下你的心意了，先把钱放在爹这里，爹给你保管起来，到时你考上学了，爹就拿出来给你做学费。”财旺叔打了一个哈哈，虽然火气是说消就消，但他酒红的脸似乎更红了，站起身来，要找暖壶给桃儿倒茶。

    “爹，桃儿不喝茶了，天黑了，桃儿想早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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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儿，你不留下来住了……”话没说完，财旺叔又抓着脑门傻乎乎的笑：“看你爹这个猪脑壳，真的是喝多了，就算是你想留下来，爹这里也没有你住的地方呢。等爹把新房子盖好过后，你就可以回来住在爹的身边了。”

, |0 g) ?5 ]3 b* d5 |. a    “爹，桃儿不住了，这就回去，有时间桃儿再过来看你，你平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然桃儿会担心的。”

5 x5 k# e, @/ K- w$ Y- |( S- R    “是，是，桃儿担心爹爹呢。”财旺叔笑。很知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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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爹爹这样，桃儿也很有感触，自从她知道财旺叔变了她的亲爹过后，于无形之中对财旺爹就更多了一层亲近感。但同时又有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从刚才财旺爹对爹爹的态度看得出来，财旺爹与她养爹之间的隔阂一时还无法化解，也许永远都无法的化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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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V2 A7 P6 R& f9 n    亲爹与养爹对她来说都是同样的重要，尤其是刚才在陶家大院看着爹爹搂着她掉泪并托她给财旺爹送钱过来时，她的心里再次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因为，陶太爷依然把她看作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对她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重如泰山，她敬爱他，她愿意一辈子都做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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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心的希望两个爹爹之间能和平相处，化仇恨为友情。可事实上，两个爹爹之间的仇怨似乎是越结越深，她身处在这两个爹爹之间，不晓得该何去何从。

    “爹，桃儿这就走了。”桃儿又叫了一声爹，忙着告辞走了，来的时候就怕爹不肯要这钱呢，好在水生哥帮忙暗中递话，才以一个谎言让爹爹收下了大洋。生怕爹爹一会儿发现问题，又要吵着她将钱带回去，于是，她只好早点走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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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2 ?7 @! X# v    “水生，你还愣到做啥？你看这天都黑尽了，你快去送你桃儿妹妹回家。”财旺叔急忙安排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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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2 Z; z' q- }6 n  v( ]    “送她回去？爹，我还有事没有做完呢。”水生看着爹爹笑。

    “做个球！放到这里我来，你先送桃儿妹妹回去再说。”

$ G; j7 U% V' [$ H- f    “爹，你是让我送她回陶家大院？”水生又盯着爹爹问。

    “屁话！老子啥时候同意你送她回陶家大院了？你送她到院门外看她进入大院后你就可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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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8 o  M) v* M8 e. p    “哦，我就晓得你是不会让我进入陶家大院的了。”水生轻轻的嘟哝了一句，跟着桃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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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f! c* Q$ \0 v5 |( b    “水生，你今晚就不要回来了，到你干爹家住去。这河边风大，又没得住处，爹怕你冻着了。”财旺叔又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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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让我到干爹家去住？”风大，水生似乎没有听清。问。

    “是，你去找你干爹，顺便看看他身体是不是……”财旺叔没有说完，又抓着脑门笑了笑。

. p: Z1 Q/ t) ~: |  x4 X3 j( p    水生也会意的笑了笑，没有说啥，回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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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n* y9 z0 n  x: l    “水生哥，你是不是也像财旺爹爹一样的恨我爹？”一边走，桃儿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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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5 L. {' f- }! t    “你问这个干啥？”

5 w: u0 @5 r+ F5 t! {: l    “水生哥，你一定是在恨你自己的亲爹了，你恨他不该打伤财旺爹，恨他没有好好对待你的亲生母亲，恨他没有好好养育你这个儿子……”桃儿不停嘴的说。

    “你乱说！”水生狡辩。看着桃儿，又急忙避回了眼神。

    “呵呵，你不恨他？那你为啥不回陶家大院去？那怕是去看看他你也不愿意吗？其实，我爹……你的亲爹心里很是挂念着你呢。虽然他没有对我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老人家这些日子心情很不好，啥事都交给孙伯伯一个人在做，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 k  f  H2 R/ \9 u& Z- K  D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水生不愿意提及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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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哥，你也不要装硬汉了，我晓得你其实是很担心他的，那你又为啥不去看他，你是要等他亲自向你道歉才行吗？”桃儿不管，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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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A; z  f* i( }6 i5 b1 U0 s# a    “谁说我是在等他亲自向我道歉了？是我……我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到陶家大院。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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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7 u, z$ l7 T: W8 m    “除非啥？”

2 u7 k9 f5 o/ |# Z* Y- B# s# z    “除非财旺爹亲口同意我回到陶家大院。”说完，水生低着头在前头走了，将地上的一块小石子踢飞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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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0 p* _8 r* {  O    一路再无话说，水生和桃儿都保持深默。很快就到了陶家大院门口。桃儿没有说啥，看了水生一眼，转身进入了大院。水生停了下来，看了看这个他曾经数次进入过的宏伟的大门，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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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想着心事，正想着往干爹的裁缝铺去呢。不想就遇到了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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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天黑没有注意，等走得很近了才发现干爹正提着一大包东西快步朝前走着，蓝色的长衫下摆被风吹得四下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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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便急忙上前招呼。叫了一声干爹。

5 z6 r* w# g& p% {" X* y/ N    鲁裁缝愣了一下，停下来上前仔细一看原来是水生。便急忙问：“水生，天都黑尽了，你啷个会一个人在这里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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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爹，听说你很忙，天天加夜工，水生正想去裁缝铺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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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q; k0 S; u9 W    “哎，水生呀，听你这一句话，干爹心里可是热烘得很呢，能有你这样一个心疼干爹的好儿子，干爹很是知足呢，”鲁裁缝感动，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连他自己也发现他是越来越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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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爹，你拿这大一包东西是打算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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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I5 J  F% x, k# {6 i    “我……干爹正打算去看看你爹呢，担心他一个人在渡口又冷又孤单，干爹给他带了一些酒和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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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嘛。”水生帮忙去接干爹手里的东西。

    “这个……不……不……不了，今晚你回来了，有你陪你爹爹就够了，干爹我这就回去，干爹还有好多活等着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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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爹，如果你又要到铺子里加工，那水生这就去陪你。”

6 ?; K' N) _5 N: c2 Q    “不……不了，水生呐，干爹还有两个徒弟陪着加工呢，你还是回去陪你爹爹嘛，你爹一个人会无聊的。”鲁裁缝不敢对视水生的眼神，将手里的大包塞到了水生的手里。

    “干爹，你是不是和爹爹吵架了嘛？”水生接过包，问，他总觉爹爹与干爹之间似乎有啥隐情。

    “没……没得啥。干爹与他吵啥架嘛。”

: ~) \+ i- F/ j% N* n8 j    “干爹，如果爹爹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你还不要与他计较，他人好，可就是太倔巴了，有些时候甚至是太不讲理了。”

    “不！干爹啷个会与你爹爹计较嘛，我与他可是干亲家呢。再说了，本来都是我不对……”鲁裁缝没有说完。又看着水生讪讪的一笑：“水生呐，你这就回去嘛，你好好陪你爹爹聊聊，就说干爹这些天很忙，等不忙的时候，干爹一定会去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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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爹，那水生就先回渡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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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N4 D7 k% h: S    “哎，你快回去吧，如果渡口住不下，你就到铺子里去找干爹，干爹带你回家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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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干爹！”水生笑了笑。转身走了，走了老远又回过头来，虽然光线很暗，但依然能看到干爹伫立于风中的瘦弱的身影。

    叹了一口气，水生加快了脚步，他可以肯定，爹爹与干爹之间在闹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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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照爹爹的安排到干爹家住去，这样大冷的天，爹爹一个人睡在渡口的草棚子里会冷的，他要去陪着爹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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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q4 L- U$ s& e$ x/ |, J' G    算起来，又有好些天没有与爹爹在一张床上睡觉了，上次搂着爹爹睡觉的那天晚上，爹爹还破例的让他好好的吃了一回他的奶子，而且那晚，爹爹显得特别的主动，仍由他趴在他的肚皮上吃得个没完没了，还说是要让他吃个够。后来，他吮着吮着就趴在爹爹温暖的肚皮上睡着了。再等他醒来的时候，爹爹已不在床上，同时他又听到了隔壁干爹房间里传出来的那熟悉的让他热血沸腾的声响，那是只有爹爹与干爹两人半夜时分悄悄躲在一起时才会弄出来的与从不同的声响。而好不容易等他进入梦乡的时候，却又被干爹惊慌失措的将他叫醒，让他赶紧找到张伯伯并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陶家大院。

    也就在那一天，在陶家大院发生了一场他现在想起来都会心惊胆颤的流血冲突。那一天，财旺爹因伤住进了诊所，他的身世也在那一刻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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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8 ]. r* z2 _3 B6 U% a, w9 k  `    一边走一边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来，尤其是想起那天财旺爹在昏迷之中都还在叫着水生是他赵财旺的儿子时，水生便再也无法控制住感动的泪水。是啊，他是财旺爹的儿子，也只有财旺爹才配做他的亲爹。他一定得早点赶回到渡口去，今晚，他一定要陪爹爹好好聊聊，他想要搂着爹爹好好的睡一回，他还想像过去那样，趴在爹爹的肚皮上爹爹的奶子……

goldcock

第一百三十九

  想着今晚又可以和爹爹相拥而眠，水生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激动。除了自小与爹爹光着身子相拥而眠形成的对爹爹有力怀抱的一种依恋之外，他更是对爹爹结实的身子有了一种强烈的好奇与冲动。特别是在他听到爹爹与干爹偷偷在一起时所说的那些暖昧的话语和弄出来的那种让他似懂非懂的声音以后，他的这种冲动就尤为明显。他也不只一次的一个人捂在被窝里假设过爹爹与干爹偷偷在一起做事时的情景。

$ U( g# s/ Y% a4 _8 Q, }/ Q5 R    他不晓得他为啥会对爹爹的身子产生迷恋与冲动，而这种朦朦胧胧的思想随着他一天天的长大而体现得日渐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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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o+ w3 M. x2 l    他爱爹爹，但他的这种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般的单纯。他向往，而更多的则是担忧与恐慌，甚至有些时候，他还感到了自己这种想法的罪恶与卑鄙。他不晓得他对爹爹的这种超越了养父情感的爱是对还是错。

  p+ b/ N5 e$ c% P    ――――

    等水生回到渡口时，财旺叔已经上床睡着了，而且还发出了呼呼的鼾声。

7 O+ V0 Q$ R. N& x    看来爹爹确实是太累了，刚刚从诊所里回来，这又急着盖房，加上晚上陪着帮忙盖房的一群穷哥们喝多了酒，看来爹爹是轻意不会醒过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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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很是心疼，没有再叫爹爹起来吃干爹带过来的好酒和下酒菜，兑好热水坐在堤坎上开始洗脚洗脸。

    已是深冬，河风刮在脸上，有些刺痛。但不知疲倦的九曲河水，依然淙淙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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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他记事开始，他就生长在这九曲河畔。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有他幸福美好的童年，在这里，他收获了厚重伟大的父爱。不，不只是父爱，他也不只满足于从爹爹身上得到父爱。

    假如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那他宁愿自己就是财旺爹的亲生儿子。假如人可以不长大，那他宁愿自己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那样他就可以一辈子与爹爹相守在这九曲河畔，每晚被爹爹毫无掩饰的光着身子把他紧搂在怀里沉睡，他可以吸爹爹的嘴皮，可以吃爹爹的奶子，他就可以与爹爹永远在一起过着幸福美好的日子了。

/ @' d0 g6 g3 L/ E5 w6 N2 \1 }    但这一切都只是假如，事实上，他已经长大，而长大的后果，就是让他失去了许多曾经的快乐。他感到了生活的无奈，体会到了爱的沉重。他开始发现，他已经不能再只做他自己。

    ――――

# A. ?; b& j8 ~/ `( @    洗完脸，回到棚子里，虽然看不清，但爹爹的鼾声却是越发的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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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X# G0 g! `7 F- _% Q    水生脱下自己的衣裤，轻轻的钻进了被爹爹捂得暖烘烘的被窝。爹爹睡得很沉，除了劳累，看来更多的是因为喝醉了酒。以前，每次爹爹喝多了酒的时候，也都会像这样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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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还是那个习惯，不管天有多冷，他都喜欢光着身子睡觉，只是在后来水生慢慢长大了时，他才学会了睡觉时穿上一条宽松的大裤衩。

    因为这是临时由几根木棒支起一个简易草棚，很小，就连这床也都是用几块木板打成的，窄得几乎只能容得下财旺叔那强壮宽厚的身子。

    水生轻轻的将爹爹往里面推了推，侧过身子紧紧的靠在爹爹的怀里。感受着爹爹的体温，臭着爹爹一身的酒气、汗气、和难以说得清楚的只有爹爹身上所独有的男人气味。水生哪里还有丝毫的睡意，那种让他自己都感到丢人的冲动再次肆无忌惮的爆发了出来。


' u9 R, a$ [# i3 W3 O. _3 ^    “你……是……水生……”财旺叔颤抖着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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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是我。”知道爹爹已经认出了他是谁，想着不做声也是装不过去了。水生轻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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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你果然是水生，你这个几巴娃娃，半夜三更的摸到老子床上来做啥？老子不是说了要你到你干爹家去住的嘛，老子我说了这里床小睡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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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财旺叔在迷迷糊糊之中，错把搂着自己的水生当成老鲁压在身下粗鲁了一回。等着清醒过来发现原来躺在自己身下的是水生时，他一时尴尬悲愤之极。大声的质问水生：“老子说了让你去你干爹家住，你为啥又不声不响的摸到老子床上来？你明明晓得这床小睡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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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水生想回来陪你嘛，这床小点没有啥，我们挨……挨紧点睡就是了。”听爹爹发恁个大的脾气，水生吓得吱唔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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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4 m  t, `3 O1 y    “老子不要你陪！你……你……你上床时为啥不早点叫醒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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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水生正是看你睡得香，所以才没有叫醒你嘛”

- Z8 A- @! E+ w4 A1 _    “屁话！老子是问的你明明晓得爹刚才是认错了人，你为啥不叫一声？你为啥不把爹推开……”财旺叔的声音很大。

    “爹，其实刚才……刚才你也没有做啥嘛……”

    “还怕没有做啥？老子把水都弄到你裆……”说了一半，财旺叔急忙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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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C5 G/ ?3 @! y9 f3 J) D    “爹，其实……其实水生是自愿的呢，只……只要爹爹你喜欢就行。水生不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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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 V3 c0 h1 X& A9 F    “你少几巴乱扯！你是我赵财旺的儿子，我是你爹，我们两个不可以做这种丢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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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i) t& m, q4 Z    “不！爹，你可以和干爹做这些事，水生为啥不可，干爹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水生大声说，好得这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反正看不清爹爹此时的模样，他便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一直埋在心里的话。

    是啊，他爱爹，但那不仅仅只是出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爱，他还渴望能得到爹爹与干爹之间相同的一种爱。

    “屁话！你给老子住口！你是我的儿子，天底下哪有儿子和老子做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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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是你的儿子，我是你养大的儿子，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喜欢你，我就是忍不住爱你，不管你是不是生气，也不管你是不是愿意，反正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让你只喜欢干爹一个人，我不想干爹一个人把你抢走……”水生说着，很是激动，往前一扑，靠在爹爹的怀里委曲的哭了。

4 T, N0 H+ [+ K1 D8 N6 m2 \    “哭！你哭啥？其他的事情爹爹都可以听你的，但这种事爹爹就是不能答应你。爹再给你说一遍，我们两个人不能再有这种事情。”不管水生哭得多凶，财旺叔就是不松口。大声的对着水生吼。

    “爹，你对我恁个凶做啥？你嘴里老是这种事这种事的，那你说说我到底是做错啥了？今晚明明是你自己压在我的身上做的这种事，你为啥却把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因为委曲，水生哭着争辩。

% m% b; w0 V9 E* |& e0 I    “这个……这个……水生呀，爹爹不是喝多了嘛，再说爹爹想着你已经去你干爹家住去了，今晚也就不会再回来的了，所以爹爹迷迷糊糊的就把你当成了你的干……”

. t! _5 p7 u7 _, N6 S3 K    “爹，我晓得你是把我当成了干爹，你的心里也只有干爹一个人，你嘴里说是喜欢我，爱我，其实你说的都是假的，只有干爹才是你最喜欢的人。”反正啥都已经挑明了，水生的倔劲也上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 A: z' A$ H' x& T, D    “哎呀，水生，谁说爹爹是假意喜欢你了嘛，爹爹可是真心的喜欢你呢。可不是说爹爹喜欢你就能与你做这种事嘛，爹爹喜欢你也不是喜欢你干……干爹的那种喜欢，爹爹晓得你发现了爹与你干爹的一些事情，但我们都是大人，我们大人的事你不懂，你也不要去学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本来搂着水生做事，让财旺叔又尴尬又生气，这一下见水生哭成这个样子，他心里又一下软了下来。他晓得水生已经发现了他与老鲁之间不一般的关系，所以，他并不想去矢口否人。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清楚，也正是他与老鲁做事时太过粗心让水生发现，才使得水生对他有了这种非份的想法，也许，他这回是真正的害了水生了，本来他就认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这种事丢人现眼，他不可能再让水生踏上他这条老路，水生应该好好上学，然后功成名就，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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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V4 g+ L6 Z: g3 x( Y! ?* [    “爹，这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只要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就行，我们这种事别人也是不会晓得的，再说了，不就是搂在一起睡觉嘛，我小的时候不也是一直搂着你睡的嘛。”

. L  x$ S/ x. w1 q: m1 z; Q    “屁话！老子我……”财旺叔又大声吼了水生一句。但又觉得不妥，急忙住口。用手抚摸着水生的头：“好了！水生，爹爹不对你凶了，刚才爹爹也是喝多了认错人了才爬到你身上做那事，这都只是爹爹一个人的错，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你更不要再有其他的想法。这种事，我们两个只能有这一回。这一辈子，我们只能做父子。”

9 I' k6 v& h% D9 A0 \, A: j    听了爹爹语重心长的这一番话，水生不吱声了，将头紧紧的贴在爹爹的怀里，渐渐停止了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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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听爹爹的话，也要记住爹爹的话，我们这一辈子都只能做父子，我只能是你的爹，你也只能是爹爹的乖儿子。来，快回到被窝里去，不要冻坏了自己的身子，明天你还要回到学校去上学呢。”财旺叔说着，扶着水生躺下来，又给水生盖好了铺盖。

    水生没有再做声，他明白爹爹的苦心。也许，爹爹说得是对的，爹爹将他含辛恕苦的养大，爹爹已经为他付出了一切，对他是恩重如山，他不应该强求爹爹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他不应该再对爹爹有啥非份之想，不应该让爹爹为难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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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一切的自我安慰都显得那么无力，不管爹爹是不是爱他，或者说爹爹是因为他们的这种父子关系而不能爱他，但他对爹爹的爱是再也无法收回的了。他不愿意仅仅只做爹爹的儿子，他还要做爹爹需要的人，他要让爹爹从他这里得到快乐。可这一天会真的到来么？爹爹会有一天真正的接受他的爱么？爹爹还会像今晚这样将他紧紧的压在身下快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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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是再也睡不着的了，又为水生理了理铺盖，摸着黑套上衣裤，走出了棚子。

% X: ^) G: g9 |2 Y; J1 o* a    相比起来，这外面反而比起棚内明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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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9 K9 E( [/ c7 d' ^    河风很大，但冬天晚出的淡月，让财旺叔能隐隐看到自己惆怅的影子。

    因为静，所以河水哗哗有声，但却无法看得到水的清澈。深冬了，淌河的人少了，河底的卵石上，已经披上了一层层滑滑的青苔，于是，于这朦胧的夜色下，九曲河水便像极了一条被人扭曲过的黝黑的绸带，又像是少女婀娜的腰肢，或许，这更像是一条灵动的五线谱，只是，这音符中跳动着的是无尽的伤感与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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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8 H) p, _/ C' V( ^    河水对岸，大山依旧，如一条倔强的懒汉。一但兀立，便再也不想挪动分毫。

    财旺叔静静的注视着夜色中的远山，不言不语，有泪渗了出来，在月色下闪着淡淡的银光。

    他爱水生，但那只是他出于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的爱，虽然他早已隐约的从水生的举动上看出了水生的想法，但也一直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他只把水生看成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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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8 \+ V! I5 w% C    想不到就在刚才，他竟然会把水生当成了老鲁，并且还在水生稚嫩的身体上留下了他这个做父亲的骚水，虽然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入水生的身体，但此时的他，已经充满了深深的愧疚和强烈的犯罪感。他对不起水生，虽然水生并不怪他，而且还掉着泪表达了他对他这份超越了父爱的情感，但他却不能接爱水生的这一份沉重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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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t/ X8 O( {% N    远处已经传来了第一声鸡鸣，天就要亮了。财旺叔不想再回到棚子里去，或者是他也不敢再与水生同挤在一个被窝里了，他不能再做出对不起水生的事情，他决不希望水生再对他存有非份之想。虽然水生并非他的亲生儿子，但在他的心中水生却胜似亲生，他决不应该与水生之间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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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9 r  y/ P) ]    没有睡意，很冷，财旺叔又打了一个寒噤，摸着月色将盖房用得剩下的作废的木块收到一起，点燃取暖。又裹上烟叶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将浓浓的烟雾喷吐出来，随着冷风四下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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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还是以前那个躺在他怀里撒娇的儿子么？水生还是那个爱光着小屁整天陪着他撑渡的水生么？不！水生已经长大了，水生已经有了他自己的思想。在将来的日子里，那他又该如何去面对日渐长大的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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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u; M+ [6 C3 E5 C0 L    财旺叔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感到背上一热，身上一沉，侧头看时，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老鲁的那件羊皮大衣。水生站在身侧对着他笑。

( u. g+ M& E% M# l0 I( a& |5 U    “你这个娃娃！外面恁个冷，你还给爹拿衣服出来做啥，爹爹在这里有火烤呢，一点也不冷。你快回到被窝里去。”财旺叔嘴里吵着水生，但他心里却比这红红的火焰还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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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今晚去见过干爹了，他还托我给你带来了酒菜，就放在棚子里呢。”水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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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你真的见到你干爹了？你干爹还让你给我带来了酒菜？那你干爹为啥他自己不送过来？”财旺叔急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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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 b( V% X& O- o    “本来他是要亲自给你送过来的，可在半路上遇到了我，于是，他就让我带了回来。”

  |  d* ]/ ?9 A/ C  j9 H3 P    “那你为啥不让他与你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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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V  V6 f& z; I2 s    “我说了，可他说他忙，铺子里还有好多事呢，他说等有时间会过来看你的。”水生看着爹爹。

/ u) @. s6 j% l( J& Y2 s5 Q    “哦，我想他是不会来的了，说不定他还在生我的气呢。”财旺叔又用力的叭叽了一口烟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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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说干爹在生你的气，可干爹又说是你在生他的气，你们两个到底是啷个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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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这都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问了。外面冷，你还是快进棚子去睡觉嘛，天还没有亮呢。”

+ m5 K- K( S- I- C" d    “嗯！”水生嗯了一声，嘟着嘴回到棚子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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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X5 L: B) `( r% _4 B2 |    看着水生的背影，财旺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回过头，凝望着河水对岸的远山。

    远山的影子，在晨曦中渐渐的清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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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4 n5 |. v8 v第一百四十一章

因为简单，屋子盖起来很快，第八天的时候，财旺叔的新木房就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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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9 X4 g* m* Y  ~2 p# I7 E    高兴，更是为了要感谢这些天主动热情来帮他盖房的朋友们，财旺叔特意买回了好多的酒菜，让二愣媳妇帮忙好好弄一桌，说晚上要与大家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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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的时候，手脚麻利的二愣媳妇愣是将一桌丰盛的晚饭摆在了新房堂屋里新做的大方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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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的搬家饭就这样开始了，本来都是一些粗鲁的庄稼汉子，一个个都是好酒量，加上平时都开玩笑习惯了，这酒得喝，玩笑自然也是要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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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你这下新房也盖好了，就差一个女人了，你干脆抓紧点，再给我们找一个婶子回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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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r, ]; ?6 @8 u    “就是，财旺叔，你不着急我们着急呢，这屋头要没有一个婆娘呀，可就像是啥都没有了呢，你看这天越来越冷，说不准就快要下雪了，要没有一个煨脚的女人，财旺叔你这个冬天啷个过哟！”

& u! H* W) ^' X! |6 _    “你们少几巴啰嗦！老子都不急，你们急个球！”财旺叔喝了一口酒，大声的说。

7 @  p/ b* {5 `  i( O+ W    “哈哈，财旺叔，我看你是心里早就有主了吧，是不是这个人就近在眼前哟，要不就是你眼光太挑，一般的粗皮娘们你看不上。”

0 {: n: q" |) A+ }* i) f0 h    “就是！财旺叔，看你身子骨恁个好，难不成就真的不想女人？要依我看呀，是不是你用得太多了，胯中的大家伙磨得不中用了哦？”

    “你少几巴乱扯！老子的这根家伙是不是中用，你让你婆娘今晚到我这里来试一回不就晓得了。”财旺叔又骂了一句，侧头瞄了一眼旁边吃饭的二愣媳妇。

    二愣媳妇不说话，也没有像以前那般张口就来，只顾自己低头吃饭，她晓得大家是在暗中取笑她与财旺大哥两个人。

    “哈哈，财旺叔呀，喜欢你的女人可多得是了，我那个老女人你是看不上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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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吃得很高兴，酒也喝得很开心。最后大家都醉醺醺的走了。二愣媳妇要帮着洗了碗筷再走，可财旺叔不干，说天晚了，孤男寡女相处一室不方便，又从屋子里找出了五个大洋硬塞给二愣媳妇，让她回家好好过日子，眼看快过年了，二愣没准就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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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6 N2 J" ]% P2 q    二愣媳妇没有吭声，但听财旺叔一提起二愣来，她就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不停的用衣袖擦着眼睛。

; V# |- ^5 o& @/ z6 n( u0 `    见她伤心，财旺叔便不再说。他也不晓得他该如何去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如果说以前他对她只有恨，因为她握住了他与香香的把柄。那现在呢，尤其是他对这个女人有了更多的了解过后，他又开始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同情之心，这个女人在他的心中，并不再如大家所讲的那样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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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大哥，我……我……我们……”二愣媳妇抬着泪眼看着财旺叔，欲言又止。

    “小翠呀，我说过，你应该叫我叔才对呢，你不说叔也明白你的心思，你的日子是不好过呢，你应该要想得开一些，回去去好好看着你自己的家，如果还有啥叔帮得上的地方，你再来找叔就是了。其实这几个月以来呀，叔的日子也不好过呢，可还不是一天天的过来了？这下叔的空闲时间多了，正打算着四下去打听一下二愣的下落呢，你回家好好的等着嘛，叔一定想办法给你把二愣找回来。”

& W" Q7 r' |6 G. M: P$ ?; W3 P. f    财旺叔明白二愣媳妇的意思，但他是再不可能与她发生关系的了。于是便避重就轻的说出了这些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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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Q. ?' Q( H: I3 I    “嗯！”二愣媳妇又擦了擦眼睛。望着财旺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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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小翠带着泪水的笑脸，财旺叔也笑了笑，又叹了一口气。

    用渡般将小翠送过了河，回来看着一大桌的碗筷，财旺叔也没有了丝毫收捡的心情。

    对他赵财旺来说，今天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了，就在今天，他又再次盖起了自己的新房，他又重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h" @" \3 [$ k; v    人都走了，面对着空空荡荡的新房子，他的心里也是空空荡荡的。总觉得似乎是少了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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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P1 S! N0 [    “老鲁。”财旺叔又想起了老鲁，他的生活也正是因为没有了老鲁而单调而空虚。

* n  ~6 z, e3 B' T- N    是啊，老鲁这个几巴老头子也真是，就连他赵财旺搬进新家恁个大的喜事，他居然也不过来朝贺一下。此时此刻，他是多么的希望能与老鲁在一起呀，他真的很想与老鲁在一起共享他重建新房的喜悦，他愿意把他自己最高兴的时光与老鲁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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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盖房以来，除了第一天老鲁到渡口来找过他并对他大发一通脾气过后，再就只是第二晚偷偷来看过他了。要不是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那件连老鲁他自己都舍不得穿的羊皮大衣，他都不会晓得老鲁曾经来过。

6 ^, ]4 ^% I! E% F' ]    可那晚老鲁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其实，如果那晚老鲁叫醒他再对他说一声对不起，或者是老鲁再靠在他的胸前洒一回猫尿，那他一定会原谅他的，要说他确实是生过老鲁对他言而无信的气，他也怀恨过老鲁对他的不忠。但现在，他只剩下对老鲁深深的思恋，只剩下老鲁对他的种种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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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 @3 G9 g  b6 b    此时，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堂屋里，财旺叔眼前全都是老鲁的影子，耳边全都是老鲁的声音。老鲁的笑，老鲁的泪，老鲁柔弱但却温暖的怀抱，都让他是如此的回味。

  e. s5 Y% ~* W1 K2 @" L    看来老鲁这回是真正的生气要离开他了。或许，老鲁又与陶天一在一起吧。也或许，老鲁这个时候还正在铺子里加夜工吧，老鲁那单薄的身子又啷个承受得消嘛，要是他不小心再来一个风寒感冒，又会有谁给他做饭熬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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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想与老鲁同床共枕这几个月来，老鲁对他是处处忍让，体贴关怀，对他是柔情似水，百依百顺，为了成全他与香香，老鲁又是冒着风险为他传递消息，在他与陶太爷发生冲突的时候，老鲁更是为了要保护他而不惜与陶天一对峙，四面周旋。可他赵财旺呢，除了动不动在老鲁面前发一通脾气之外，他又对老鲁又做过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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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K8 \6 I6 k: C( [    财旺叔是越想越心疼，越想越自责，这些天盖房子太忙，晚上又得留在渡口照看材料，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事情，也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事情。这一下清闲下来，他就满脑子全是老鲁的影子，再也无法抗拒对老鲁的愧疚与思念。虽然与老鲁分开并没有几天时间，但他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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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8 y+ c% e1 t    不行，他必须要去见见老鲁，他一定要去向老鲁表白他的心，对他说他爱他，喜欢他，离不开他，请老鲁不要与他这个鲁莽汉计较，不要离开他，现在他房子有了，太平日子就要来了，他们应该在一起好好的享受幸福的日子。

    起身走到里屋的房间，财旺叔拿起老鲁的羊皮大衣就往外走，老鲁一定还在铺子里忙活，没有这件上好的羊皮大衣，老鲁一定会冷的，可不能让老鲁冻坏了本就单薄的身子。

    财旺叔正要开门出去见老鲁时，门却突然砰砰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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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5 x: }, E/ p$ V, y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几天就过去了。

    天又黑了下来，陶太爷在陶记酒馆里一个人喝了不少酒，微带醉意的回到陶家大院的西花厅。正要宽衣就寝时，孙管家急忙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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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您可回来了，吃饭时见您没有回家，国芳我可真为您担心呢。”孙管家一见老爷就说。

    “国芳呀，我没有回来吃饭是因为在酒馆里陪人喝酒呢，你呀，就是太胆小了，有啥好担心的嘛。”陶太爷说着，打了一个酒隔，理好长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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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7 Z5 @" ]& p9 G& ^6 `    “老爷，国芳这些时间实在是太忙，虽然这已经进入腊月好些天了，但国芳今天才把冬月的帐单整理完毕，现在拿过来请老爷你过目。”

    “呵呵，国芳呀，你可是辛苦了，你事太多，又太累，这帐单晚几天没有啥。”陶太爷捋着下巴上花白的长须，望着孙管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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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8 h4 \- a; n) U$ Q7 z, L    “多谢老爷的体量！”孙管家很感动，又擦了擦眼睛，他不晓得为啥现在只要是能听到老爷体贴的一句话他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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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芳呀，下人的上个月的工钱都发放完毕了吗？”

$ c3 E9 K- a/ W3 S: x: J    “回老爷！都已经发放完毕。”

7 L' h; z5 _7 |/ G) [    “好，好，这样好，眼看要过年了，我们可不要拖欠了下人们的工钱，还有，等过年发腊月的工钱的时候，你记住给每一个人都发双倍的工钱，这样也让他们一年到头有个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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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爷，国芳一定照您说的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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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E8 d4 S: C* s" l. Q    “还有，国芳呀，你尽早召集河对岸九曲河村租种我们土地的全体村民开一个会，通知他们今年都不用上交租粮和年晌了，今年的灾荒重，他们也没有啥收成，就算是让他们都白种一年吧。”陶太爷又说。

    “是！是！老爷，国芳明天就去安排这事。老爷您真是为穷人着想，菩萨心肠。”见老爷今晚如此的开明，孙管家也很是高兴，对老爷更是多了一份敬佩。

    “哈哈，国芳呀，人就应该要有一份菩萨心肠嘛，只是我恨自己领悟得太晚了一点，对自己以前所犯下的不少罪恶是悔之莫极呢。要说起来，上天对我陶天一终究不薄，让我能有水生这样一个继承家业的优秀的好儿子，这就算是我以水生的名义做一点好事吧。相信水生一定也会支持我这个爹这般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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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0 |0 b3 A4 v. |0 {. Y    一提起水生，陶太爷很是欣慰，抚摸着胡须笑，虽然水生还没有认他这个爹，但他早已认定了水生这个儿子。他一定要用事实证明，他不是一个坏人，他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善良的好父亲，他要让水生心甘情愿的回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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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爷您说得对，恭喜老爷您能有水生这样的好儿子。”孙管家的好话总是恰到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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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芳呀，你晓得财旺的房子盖得啷个样了不？”一提起水生，陶太爷便想起了财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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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老爷，听说赵财旺的房子盖好了，今天擦黑时他还请客喝了搬家酒呢，回大院时我见到张屠夫了，他都喝得不晓得东南西北了。”孙管家回道。忍不住想笑，似乎是又想起了醉得一塌糊涂的张屠夫可笑的样子来了。

" M6 K% k! B7 E$ h9 s5 B    “哦？恁个快？今天就喝了搬家酒？”陶太爷似乎有些意外。

5 @; @5 q9 ?& N( Y    “回老爷，盖木板房简单，所以就快嘛。其实，他这也不算啥搬家酒，只不过是他的那班穷哥们……在一起喝了一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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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样好！这样好！不管是不是木板房，赵财旺他总该得有自己的家嘛。看来呀，老夫该得去见见他了。”陶太爷呵呵一笑，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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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您这就要去见赵财旺？这外面都黑尽了，老爷您还是明天白天再去不迟嘛。”孙管家不放心老爷这个时候去见财旺。想要阻止。

& X2 ?% _2 c% c! S  N# B    “国芳呀，我看还是现在就去的好，晚上比白天更方便。”陶太爷望着孙管家笑了笑，又说：“我这个人嘴笨，脾气也太燥，怕一个字说得不好，又会惹得他这个倔巴佬生气呢。你的嘴巧，还是由你陪我一起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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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老爷，如果您愿意，国芳我自当陪您前往了。不知老爷您是不是想去找财旺要回水生？”

( @; S6 k  m# ^7 _7 G9 |    “国芳呀，老夫我可是早就想着这一天呢，我陶家的大业还等着水生回来发扬光大呢。再说水生他总不能一直跟着财旺住下去吧。”陶太爷叹了一口气，又说：“不过国芳呀，我们今晚去，千万不要主动找财旺提及水生的事情，我们只说是去祝贺他喜搬新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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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6 v; L# W& R    “是！是！如果老爷您不提，国芳我不提水生的事就是了。”

    “对了，国芳呀，你去把我那根保存在箱底的人参拿出来带上。”陶太爷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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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T/ S+ p) \    “啥？老爷您刚才说啥？您是说要带上那根连您自己都一直舍不得用的老山参？那可是一根两百多岁的老山参呢，价值昂贵，来之不易，老爷您不会是想要把他送给赵财旺吧。”听老爷要带上百岁的老山参去见赵财旺，孙管家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第一百四十二章
  E3 s/ a* Q- L7 C& W听老爷说是要带着百岁老山参去见赵财旺，孙管家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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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6 J; V, [" E9 O    他晓得这根老山参的来历，还是在十几年前，老爷听人讲起陕西的一位老药农在深山中意外挖到了一棵两百多岁的老山参，老爷便想将这山参弄到手，可等他亲赴陕西费尽力气找到这个老药农并要高价收买的时候，才知道这棵老山参已经被一个叫独眼龙的匪帮头子抢走。后来，老爷又经过明查暗防，锁定了独眼龙的住处，在成交不成的情况下，老爷硬是带着几个得力的助手从独眼龙的地盘上将这棵百岁山参抢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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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参抢回来后，老爷自己却一直舍不得用，就连好多有钱有势的人要花高价从他手中买走，但他都一直没有答应，而是用一个镀金的大木盒子将山参好好保管了起来。

    “国芳呀，叫你带上你就带上嘛，如果财旺能归还水生，这区区的一根山参又算得了啥嘛，再说了，财旺才受过伤，正好也用得着这样的好山参补补身子。”见孙管家不乐意，陶太爷又说。

    “不！老爷，国芳不干，恁个好的东西，只能留着老爷您自己用，老爷您年纪大了，也正好用得着呢，这可是千金难得的老山参呢，国芳真的舍不得，国芳明天就下县城去找最好的中医，给你把这根人参加工出来，让您补补身子。”一听老爷正是要将山参送给赵财旺，孙管家哪里肯干。

1 Z: b1 A, g  o5 b$ G# g    “国芳，老爷我晓得你这是在担心我，这山参是很金贵，但你应该清楚，这对于我陶家庞大的家业继承人水生来说，一根百岁老山参也就算不了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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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国芳也晓得这个道理，可是……可是……”

    “国芳呀，老夫我已经决定了，你照做就是了，不要问那么多。”陶太爷有些不高兴了。甩手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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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老爷！国芳这就去取来。”

  p% ^! D8 H! t+ Z1 G    ――――

$ s- M" \8 t# m# o- k& n    且说财旺叔一个人在家，再也无法忍受对老鲁的思念，决定到裁缝铺去见老鲁，刚拿着老鲁的羊皮大衣准备出门，突然听到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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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一惊，想着这个时候除了老鲁，是不会再有其他人来找他的了，心里好是激动，这个几巴老头子，你终于是忍不住来见老子了，看老子今晚啷个收拾你！慌着上前去打开房门：“老鲁，你这才晓得过来……”

/ Y4 l* Q, z" O- B6 L! h    但门口站着的并不是他日夜思念的老鲁，而是望着他嘻嘻直笑的孙管家，紧跟孙管家身后的，正是他不想再见的陶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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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r0 R5 o    面对着门外这两位突然光临的不速之客，财旺叔一时愣在了当场。

2 ~3 U+ w; a0 K' w* D    “呵呵，财旺老弟呀，看来我们并不是你想要见到的人了。”孙管家站在门口笑。

    “原……原来是你们！你们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干啥。”

    “呵呵，财旺老弟呀，你说这外面又冷又黑的，就不打算让我们进屋坐坐？”孙管家还是眯着小眼看着财旺笑，很是客气。

5 F+ M! v) s" W! p/ W8 W* c    “哈哈，财旺呀，孙管家说得也对，即便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也不是你要等的人，但你也总不能就让我们在这外面冻着吧。”陶太爷在孙管家身后打了一个哈哈，摸着长长的胡须看着财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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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3 Y. ?0 r+ ?- F$ q    想见的人没有来，不想见的人却偏偏来了，财旺叔本没有多少心情招呼客人，但又实在是放不下面子，毕竟他不好意思拒绝孙管家的一张笑脸。便马上稳住情绪，也打了一个哈哈：“你们来都来了，那就进来坐嘛。”

    财旺叔将两人让进屋子，又腾出了两把椅子来，不管怎样，人既然来了，自己还是应该大度一些才对。但他并没有给他们泡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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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n$ K/ W9 X# D+ c- b9 D, M    “财旺老弟，看你的新房子都盖好了，我们这是专门来朝贺你的呢。”孙管家进屋，将陶太爷带来的两瓶酒和装有人参的镀金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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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盖了这两间木板房，有啥几巴好朝贺的！”财旺叔应付着说。心里却还在想着老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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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5 H; q2 j' M2 H% C/ P    陶太爷也不客气，自个儿的挨着财旺叔坐了下来：“财旺呀，这朝贺是次，我来向你道歉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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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我道歉？为啥要向我道歉？”财旺叔愣了陶太爷一眼，自顾自的裹起了烟叶。

$ g6 H: G5 }0 L, _" \2 R- O3 e    “因为……因为上回在陶家大院时我一时失手将你打伤，我心里一直是耿耿于怀呢，今晚是借朝贺你喜迁新家之机来向你陪礼道歉的呢。”陶太爷笑了笑又说：“我这回可是真心实意的来。”

+ |+ A) \& i5 s3 O: x4 u- _    财旺叔没有吱声，望着门外。

5 ?& l% N% S( n    “哈哈，财旺呀，你不做声，看来你是不怪我这个老哥了？你也愿意原谅我了。”陶太爷呵呵一笑：“其实老哥现在并不怪你与香香来往了，你与香香的事，后来我都听鲁旭讲了，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该娶了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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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3 A4 |7 U3 H- h9 k5 e0 a+ B    “你说这话是啥几巴意思？”财旺叔猛的回头看着陶太爷。

1 C& |  E0 b  G1 y% ~1 h, _    “财旺呀，你应该会明白老哥的话，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已经晓得你与香香之间的故事了，我不该于无意之中分开了你与香香这样一对真心相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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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y# Y5 D  P2 h    “呵呵，看来你现在是明白香香应该是我赵财旺的女人了？可是你明白得太晚了。”财旺叔得理不让人。

3 }1 ]8 s- Y. [" L    “赵财旺，你这是啥意思……”孙管家见赵财旺在老爷面前没有一点礼数，有些急。

# l" t# c* }* C# T' _    陶太爷急忙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孙管家，又打了一个哈哈：“是！财旺呀，你说对不错，香香本来就是你赵财旺的女人，我不该娶了你的女人，但我却并不是故意的，因为我那时根本就不晓得这中间的一切事情，也从来没有听你和香香对我提起过。所以，还请财旺你能原谅我的无知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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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l# e# {5 f( T" F- F3 v% e    财旺叔狠狠的叭叽了一口烟斗，仰头无语的盯着天花板，又轻轻的将烟雾从嘴里喷出来。他晓得陶太爷所讲的是心里话，他也晓得陶太爷并不是成心要抢走他的香香，但事实上，香香却正是因为他们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仇恨而离开了这个尘世。

/ T; X* s: u& z! z    陶太爷有错么？如果没有，那他赵财旺又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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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U" b* R% p6 E. H2 l; {    “财旺老弟呀，我晓得你心里不好受，但香香她人已经走了，你应该把她忘了，你应该与我家老爷化敌为友才是。”孙管家在一边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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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呀，孙管家他说得对，我们之间的仇恨，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误会而已，现在是啥都明了，我们也就不应该再为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苦恼了。不论如何，我们也算得上是干亲家的关系嘛，就算是你不认我这个亲家，但你也没有必要再把我当成仇人不是？”陶太爷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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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6 [3 `* T' {" ~* H: `5 {: w* L    听陶太爷与孙管家两人的说话，财旺叔显得很是平静，因为他确实也无法再找到反驳他们的理由。这半年来，他如活在梦中，一个真实的梦中，也许，现在是他梦醒的时候了，为了一个梦而痛苦，还有啥几巴意义？

5 @  u2 F) T5 W3 c1 Z- o% r    于是，他又抽了一口烟，转过头来望着陶太爷，说：“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不过，我也不希望你再提到其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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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它的事情？你的意思是……”陶太爷看着财旺。

  |6 J7 l. O( b* l; W3 G/ W1 ]$ g    “哈哈，你今晚不只是为了向我道歉而来吧？”财旺叔看着陶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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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1 t% R, ]: X    “哎呀，我说财旺老弟呀，你说话就是一针见血，我们还确实是另外有事想与财旺老弟你商量呢。我们老爷是……是想接水生回去住几天呢。”孙管家心领神会，赶紧跟上财旺叔的话头。

3 Z4 B7 b4 g; l% Z8 D    “是，财旺呀，老哥我正是想接水生回去住几天呢。”陶太爷笑着附和：“当然这要看你的想法，我也没有丝毫要强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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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  `8 I6 `) Z) d$ b! R    “哈哈，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赵财旺不同意的话你就要强求了？”财旺叔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盯着陶太爷看。

! h- k, l# S/ y    “财旺老弟呀，你这可就理会错了我家老爷的心意了，我家老爷只是想让水生回到陶家大院去住几天，并没有强行要抢走水生的意思嘛。”孙管家笑着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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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K- V/ e8 `% K9 i/ j    财旺叔侧过头愣了多嘴的孙管家一眼：“我再说一遍，不管水生是不是我的亲生，但在我赵财旺的心中，他比我的亲生儿子还亲，这些年我也一直都把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天地良心，我赵财旺这一辈子对得起水生。任何人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他，他永远都只会是我赵财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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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显平和的财旺叔，一提到水生归属问题的时候，火气就上来了，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让步，他也决不想再失去水生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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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X: E. L; C: h    “可水生终究是我的亲生骨肉嘛。”陶太爷也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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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还算平和的气氛，一下又变得紧张起来。

    “哈哈，看来你是非得要抢走我的水生了？”财旺叔狠狠的瞪着陶太爷。眼看就要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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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财旺老弟呀，看你说上火就上火了。”孙管家看着气氛不对，怕这两个人钢火脾气一上来就不好收场了，于是急忙圆场：“财旺老弟呀，我晓得你不爱听，可我们老爷说得也对嘛，水生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嘛，你说得也不错，水生是你一手带大的，你也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这点我们老爷可是感激不尽呢。再说了，你养大了我们老爷的儿子，我们老爷不也一样养大了你的女儿？而且桃儿还不同样一直都是我们老爷的心肝宝贝？在这一点上，你们算是扯平了，应该是谁也不欠谁。现在桃儿已经认你做爹了，可水生到如今都还没有叫我们老爷一声爹呢，你说我们老爷心里能想得过去？将心比心，你想想我这话是不是说得在理？”

    孙管家说得头头是道，财旺叔听起来也觉有理，将一句就要出口的粗话又咽了回去，一口一口的叭叽着烟斗。

    “财旺呀，国芳他说得对，我今天并不是来抢水生，我只是想水生能认我这个爹，有时间回陶家大院去住上两天，你还是他的爹，水生愿意跟着你就跟着你，我没有强迫的意思，但你总不能不让他叫我一声爹吧。”陶太爷很快恢复了平静，笑着又说：“我晓得你为水生付出了太多，我这里很是感激，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的要求，只要我陶天一能做得到的，我决不说一个不字。”

    “你以为我是为了钱？”财旺叔突然打了一个哈哈：“水生在我的眼里，不是钱可以比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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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p5 Q7 j8 m! |) n+ `    “不！不！财旺呀，你是理会错了老哥的意思呢，老哥我这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给你一定的补偿呢。”陶太爷急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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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没用的话少几巴扯！水生认不认你这个爹是他自己的事，与我赵财旺无关，他愿不愿意回陶家大院去住几天也是他自己的事，我赵财旺没有栓住他的腿。”财旺叔看了一眼陶太爷：“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这就回去吧，我也不会强迫水生做啥，我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经过沉思，财旺叔说出这一番话来，也许，这要算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吧。当然，同时他更坚信，水生永远都只会是他赵财旺的儿子，水生是决不愿离开他这个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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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G) ^9 z9 ?5 p1 V    “你的意思是同意让水生回陶家大院去住两天了……”陶太爷急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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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_( H2 e( w) G; g    “老子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再不想多说，你们这就回去吧，我要睡了。”财旺叔打断了陶太爷的话，挥了挥手，不再吱声。似乎又突然想起了啥，指着桌子对孙管家说：“孙管家，请你把带来的东西都带回去。”

( H( I( a8 }. T; {7 D    “哎呀，我说财旺老弟呀，你恁个认真做啥嘛，我家老爷晓得你喜欢喝酒，所以就特地给你带来了这两瓶上好的杏花村，老爷又想着你这才伤好出院不久，应该要好好补补身子，于是又给你带来了这棵百年老山参。这棵老山参可是我家老爷花了好多心血才弄到手的呢，连我家老爷自己都一直舍不得享用……”孙管家急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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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如此贵重的老山参，我赵财旺更是无福消受了，你马上给我带回去！”见孙管家不愿带走，财旺叔又上前将人参和酒拿起来，非要塞给孙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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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财旺！你这到底是啥子意思嘛！老夫我给带这个百岁老山参过来，可不是图啥子排场，更不是想以此来求得你的谅解，是，孙管家是说得不错，这样难得的人参老夫是连自己都舍不得用，但老夫为啥就舍得送给你赵财旺？你到底是觉得这东西太贵了还是不愿接受我的诚意嘛？就算是老夫我真心的为了要感谢你对水生养育之恩也不可以吗？你对水生的大恩大德又岂是这一根人参可以补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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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大声训斥了财旺叔几句，站起身来理了一把长长的胡须，又大声说：“赵财旺！老夫的话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还当成是我在放屁的话，那你现在就将这根老山参扔到河里冲走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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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说完，狠狠的甩了甩长衫，转身出门走了。

    面对着老爷这一通突然而至的怒火，孙管家有些不知所措，看看老爷，又看看财旺。等老爷都已经走到了门外，他这才回过神来，慌着提起长衫下摆跟了出去。

    陶太爷的这一番话来得太突然，财旺叔也一时有些懵，等着回过神来，两个人都已经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财旺叔回到桌边，将手里的两瓶酒和装有百岁老山参的盒子放回到桌上，然后又无力的瘫坐到椅子上，仰着头木然的看着屋顶上那跳动闪跃着的煤油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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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F# L" Q; U5 k! p    这一夜，他或许又将无眠。

goldcock

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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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旺叔无眠。而此时此刻，鲁裁缝也正在床上辗转反侧。

    几天下来，他再没有去渡口见见财旺，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开始有些害怕见到财旺了。他害怕他再次见到财旺的时候，自己的情感又会如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 q6 {, d6 W: Z9 m& q1 h0 O7 T    他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虽然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很痛苦，但他似乎已经是别无选择。也或许是他已经爱得疲惫，他脆弱的心再也受不起任何的周折。

& l2 Q4 ^+ e3 o) d3 N    就在前天晚上，他连夜去了县城一趟，今天擦黑时才从县城里赶回来。

7 H2 v5 h  y  i) Y9 U    他是被他的两个女儿骗到县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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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s& R1 [; |3 C    前天擦黑的时候，他听说财旺的房子已经盖好并在请朋友喝酒，于是他便决定去见见财旺，祝贺财旺搬入新家。但就在他去渡口的路上，收到了两个女儿托人从县城里捎上来的联名信件。信里要求他收到信后必须马上到县城一趟，让他不管有多忙他都必须得放下铺子里的生意马上下城，说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与他这个当爹的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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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 J3 y* O) i% G# `6 L    看到信后，鲁裁缝吓了一大跳，以前要有啥事的话，两个女儿大都会请人捎一个口信就行了。但这回两个女儿的信件上不只是用上了联合签名，甚至是还用上了万分紧急的字眼。以为是两个女儿家出了啥子不好的大事，看完信，鲁裁缝是双手发抖，回到铺子马上给两个徒弟安排好事情，自己则立即雇用了一辆马车连夜往县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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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n- j. D$ ~. J. j. Z    因天黑路窄，第二天一早鸡叫头遍的时候，鲁裁缝才忧心忡忡的赶到了县城的小女儿的家。直到见了大女儿大女婿也抱着两个还在熟睡的外孙女赶过来，见到两个女儿家的人都安然无事，他这才最终放下心来，但接着怒气就上来了，责问两个女儿为啥明明没有急事还要急着叫他下城，害得他又惊又怕，还披星戴月的赶到县城，他铺子里的生意正忙得不可开交呢。两个女儿居然还有闲心和他这个年迈的老爹开这样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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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很是生气，大闹了女儿女婿们一通，然后怒气冲冲的一甩衣袖，当场就要折身赶回陶家镇。

5 ]$ G, p3 ?  b; F' h5 T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女儿和两个女婿先是对他道歉陪礼，说是要不恁个做，他就不会下县城去见她们，事实上她们也已经给他带了好几回口信让他下城了，可他就是不肯去一趟，这也是她们没有办法的办法。接着就开始了对他的家庭“审讯”，问他都几十岁的人了还不顾身子的拼命挣钱，究竟是为了啥？还说是他的大女婿已经升了县小学的校长，二女婿又是县中学的老师，两个女儿也都在学校教书，不差钱用，养得起他这个爹。所以，坚决不让他再开裁缝铺了，让他必须要在年前将裁缝铺转手出去，然后下县城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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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当然是不会乐意的了，这个以他名字命名的裁缝铺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呢，哪能说转让就转让出去？再说现在正是生意的好的时候，如果将铺子转让出去，岂不是白白的放脱了一轮好生意？更何况，他虽已过花甲，但身体一向很好，能做能动，干啥就要由两个女儿来养活？于是，他当场就拒绝了她们的要求。赌气的坐在椅子上，不肯喝一口小女儿给他泡上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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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i8 ?3 Z3 k2 S. @1 I! b, G- _    两个女儿女婿担心父亲一个人住在陶家镇没有人照看，要父亲必须得下城与她们一起生活。但鲁裁缝又因为舍不得丢了自己几十年来留下的心血结晶，不肯将裁缝铺转让出去。场面一时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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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鲁裁缝七岁和五岁大的两个外孙女被他们的争论声吵醒，一见是外公到了，嘴里叫着外公就扑到了鲁裁缝的怀里，争着要外公抱，还要与外公亲脸。鲁裁缝的小女儿又将刚出生不到半岁的儿子抱过来放到鲁裁缝的怀里。看着怀里这个虽已出生半年，但自己却还是初次见面的胖乎乎的小外孙，鲁裁缝的火气一下就消失干净了，一边用手指逗着怀里的小外孙玩，一边应付着轮流的亲两个外孙女的小脸，忙得不亦乐乎。

9 m5 z0 I* J& ?, J# J    这久违的天伦之乐，让鲁裁缝脸上有了难得的笑容，眼眶里已经可见隐隐的泪光。

7 f3 \3 o$ X% f8 _9 d! z    见爹爹的怒气消了，两个女儿和两个女婿又纷纷的给鲁裁缝做思想工作。说他们别无他意，主要是考虑到妈妈走了，现在留下他一个人在陶家镇他们实在是不放心。但他们又都因为工作不能随时陪在他这个爹的身边，所以就只能是让他到县城与他们住在一起了。这样一来，他们做女儿女婿的既可以尽孝，他这个当爹的也可以不用再劳累，好好享受天伦之乐了。再说他的岁数大了，总也有个动不了的时候嘛，这裁缝铺反正迟早也是要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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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F. u! T3 z1 g, ~7 g$ U2 X    面对着女儿女婿的一片孝心，又加上几个小外孙的亲热，鲁裁缝沉思了一下，答应说让他再好好考虑一下转让裁缝铺的问题，还说是不管裁缝铺是不是年前转让出去，他都决定了春节时到县城过年，与大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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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爹说一定会到县城过年，女儿女婿们才肯松口。不过最后还是笑着说，如果腊月二十五以前不见他下到县城，他们就上陶家镇来将他抬下县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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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铺子里实在是太忙，在女儿女婿们的一再挽留下，鲁裁缝才在小女儿家休息了一天，住了一晚，今天又被大女婿请到县城最大的酒馆吃了一顿饭，鲁裁缝便匆匆忙忙的往家赶。等回到陶家镇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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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路上劳累，加上身子骨不经折腾了，鲁裁缝回到家感到是腰酸背痛，到裁缝铺看了看，又给两个徒弟安排好了活路，自己就回家睡觉去了。

    但他却根本无法入睡。想着这回的县城之行，他心里便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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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欣慰两个女儿女婿的一片孝心，但他又实在不舍这个他用血汉经营起来的、现在已经是远近闻名的鲁旭裁缝铺。对他来说，裁缝铺如同是他的一个孩子，他也已经离不开这个与他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孩子了。再说了，他在陶家镇生活了一辈子，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他爱这个小小的古镇，他爱这里的山水人情，他不想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这里是他的根。

    要说起来，他两个女儿家的条件都很好，不差养他这个爹的钱，再说，这些年来，他自己也攒下了一笔钱，他也确实没有必要再劳累挣钱了。人老了，他自己也已经感觉到精力是明显不足了。也许他是应该将铺子转让出去，然后到县城与女儿外孙们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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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g( k9 P" s) j6 U6 s' ^    接着他又想起了财旺，或许，他舍不得离开陶家镇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财旺。他不想离开陶家镇是因为他心里放不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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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爱财旺，他不能离开财旺，虽然这些天财旺一直没有来找他，但他坚信，有一天，财旺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因为他清楚财旺一样也离不开他。

! h2 _0 X1 G: j) h    可就算是财旺能主动再来见他又能怎样呢？女儿女婿们是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在陶家镇住下去了，他迟早都要与财旺分开，也许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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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2 }8 ~4 Y" P    鲁旭呀鲁旭，你都儿孙满堂的人了，还一天在情感上纠缠些啥？还整天为了爱的得失痛苦些啥？都入土半截的老骨头了，还把自己弄得这般累做啥？财旺有儿有女，这下又有了自己的新家，他也好不容易才从失去香香的痛苦中摆脱出来，他应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鲁旭呀鲁旭，你已经伤透了财旺的心，这个时候，难道你就再忍心去破坏财旺来之不易的安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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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5 ?+ d; l1 s7 b% X    鲁裁缝捂在被窝里一个人自言自语，为自己找着各种各样离开财旺的借口。

% @( n/ x' }) r- a6 T/ n+ R    但找来找去，他却总是自己说服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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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U5 y$ ?; ?' }9 O) ?% o! P9 x+ R    是啊，他不应该轻意的离开财旺。以前，他不敢与财旺太过亲密，那是因为有陶太爷从中作梗，因为陶太爷也爱财旺，陶太爷也不会轻意放过他鲁旭，他害怕自己的处理不当，陶太爷会对财旺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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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有了水生，陶太爷是不会也不敢对财旺啷个样的了，而同时，他也已经对陶太爷挑明了他的态度，他爱财旺，他也请求陶太爷能成全他与财旺，而陶太爷还似乎已经暗许了他将再不会干预他与财旺之间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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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C# L+ z& W  B4 z8 `7 L& y1 [5 ]    他现在应该大大方方的与财旺真心相爱才对，他们之间已不再有任何的阻拦。他们应该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相守一生，一直走到人生的尽头。他应该留下来，好好的将裁缝铺经营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再也做不动了为止。想必到那时，财旺应该也撑不动船了吧，那他们就天天在一起相伴，白天在一起看山看水，听财旺唱那永远都唱不完的情歌，晚上，就与财旺紧紧相拥而眠……

    可是，财旺还会回到他的身边么？财旺还会原谅他这一回么？财旺会相信他的解释？会相信他那晚亲眼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与陶太爷之间的一场分手仪式么？财旺会真心的愿意与他相伴到人生的尽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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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8 }+ E* g3 d* v6 e4 D    赵财旺，你这个大憨包！你这头老倔驴！你这个不会体贴人心的莽撞汉！你明明晓得老哥我是真心对你好，你明明也是真心喜欢我的，那你为啥就非得要揪着老哥的错不松手？再说，老哥我到底又是错在了哪里？老哥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有一天能与你这个憨包在一起长相厮守？

    不！不！鲁旭呀鲁旭，你这个痴情的家伙，你女儿都已经对你下了最后的通牒了，要你赶紧处理了裁缝铺，然后下县城去与她们享受天伦之乐，你那刚刚学会笑的小外孙还等着你去照看呢。再说了，就算是财旺能再回到你的身边，你就真的能与他相爱一生，永不分开？你老了，你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归属了，女儿的家才是你最后的归属。财旺还有水生，还有桃儿，财旺也应该会选择他自己的归属……

0 o5 m9 N- g! _. E, B" i    鲁裁缝躺在被窝里，脑子里乱得很，一会儿财旺，一会儿女儿，一会儿又是外孙，接着又是自己的裁缝铺，弄得他头痛，也不晓得该如何办好了。于是又自己骂自己，鲁旭呀鲁旭，该来的已经来过了，你已经得到了财旺的爱。但现在该走的又走了，不属于你的就再也不要强求了。就让时间去冲淡一切吧。你应该在背后一直默默祝福财旺，祝福财旺过得幸福。

5 h8 T8 ?% }4 C) y. q    或许，生活总是痛苦与无奈相伴，幸福的爱总会是来去匆匆。鲁旭呀鲁旭，你真正得到过爱么？还是从开始就不应该拥有？

    ……

2 y/ C# K6 S  z: R    ―――――

    当然，财旺叔是不会晓得老鲁现在的心情的，因为他并不晓得老鲁现在正面临着一个是离开还是留下的痛苦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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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躺在被窝里，又想起今晚陶太爷与孙管家这别有用意的到来访一事来。虽然陶太爷一再强调他没有要回水生的意思，但事实上他明显是急于要来认水生这个儿子的了。

    而且陶太爷不只给他带来了两瓶上好的杏花村，还带来了一棵百岁老山参。

    虽然他意外于陶太爷舍得将如此贵重的礼物送给他，但真正让他震撼的却是陶太爷临走时的那一番话。虽然陶太爷当时是发着怒火说出的一番话，但他分明从陶太爷的这一番话中听出了陶太爷的一番诚意，听出了陶太爷对他赵财旺的关心和感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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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又开始迷茫，他甚至是开始害怕再去面对陶天一。

* t$ d+ F2 i& ^# w0 e3 N5 _    在他无助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老鲁来，老鲁心思细腻，做事得体，似乎就没有老鲁处理不好的事情。要是老鲁在就好了，这个几巴老头子也真是，难不成你就真的把老子赵财旺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老鲁一定会来见他的，就像是上回一样，老鲁一定又会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不行，他得去把门闩打开，他要给老鲁留着门。

6 C0 n' W2 U3 h, W& R9 C( z    财旺叔留着门等着老鲁的到来，但他等来的这个人不仅不是老鲁，甚至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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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U$ N, x* N) F" [! N+ |第一百四十四章

窗外。不见月色。漆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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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风拍打着窗纸，拥挤着从窗缝中钻进屋来。看来明天是会下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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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Y* k) b: I- a/ k1 `; i/ {( ?% T    老鲁还是没有来。这又黑又冷的夜，老鲁是不会来的了。

    “赵财旺呀赵财旺，你乱想个几巴毛！你想他，那你自己明天去见他不就是了。”财旺叔等老鲁等得无法入眠，又暗自骂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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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在这时，外面的门突然砰砰的响了两声。

    “老鲁？一定是老鲁来了……”财旺叔猛的弹起身子，这深更半夜的，而且陶天一和孙管家已经来过又走了，再是不会有外人来敲门的了，又想这老鲁也是，门明明是给他留着呢，轻轻一推不就进来了嘛。

: K# J( _) V+ Y/ g/ \+ i    一想准是老鲁来了，财旺叔没有任何的犹豫，顾不着套上衣裤，点上油灯，提着因松紧带失去弹性而要掉不掉的大裤衩，慌着下床就去开门，心里盘算着等老鲁一进门他就要将老鲁搂进怀里，抱到床上，塞进热乎乎的被窝，走了恁个远的夜路，可不能再让老鲁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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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e4 \9 p* x6 k% X    “你这个几巴老头子还晓得来呀……”财旺叔一边拉门一边说，可话没说完就愣住了，因为门口站着的并不是他想要搂抱上床的老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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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果……果然是你盖了新房。”二愣站在门口，望着财旺叔怯生生的笑。

    “二……二愣？你……你啷个会在这里哟？这几个月你都跑到哪里去了哟？”财旺叔似乎还没有反过神来。

    听财旺叔问，二愣低下了头，吱唔着不晓得说啥。

    “哎呀，我说你还站在这里做啥？外面风大，快进屋头来。”财旺叔伸手将二愣拉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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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外头是……是冷得很。”二愣打着哆嗦，看了看财旺叔的裆部，又说：“财旺叔，你……你就不怕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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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叔不冷了！老子冷得牙齿都在打架呢。”听二愣问，财旺叔似乎这才发现自己只套着一条裤衩，而且因为刚才只顾着与二愣说话，手里忘了提着裤衩，宽松的裤衩这时都掉到裆根了，虽然勉强遮住了他胯里的一大堆东西，但一大片毛草还是被二愣看了个清楚。便对着二愣讪讪的一笑，又慌着提着裤衩回屋去取了衣裤套上。出来，发现二愣还是怯生生的站着。便急忙说：“我说二愣，你还站着做啥，这里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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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二愣又黑又瘦，一身衣服都脏得不成样了，头发又长又乱，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财旺叔很是心疼，忙着给他倒了一杯开水。

    二愣可能是冻得太久了，就像是不晓得冷热了，三两口就将一杯开水给喝了下去。

    “二愣兄弟，你喝慢点，不要烫到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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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财旺叔，不烫，烫不着。”二愣望着财旺叔憨厚的笑，又将杯里剩下的一点也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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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好笑，接过杯子又给他倒上了一杯，问：“二愣兄弟，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哟？”

. k4 N5 w& Y$ w1 ]3 V! o    “嘿嘿！还是财旺叔心细，您一眼都看出来了。”二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身上不抖了，似乎开始反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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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F3 Q1 w3 Q7 _% j    看着二愣憨厚的样子，财旺叔忍俊不住，又忙着将没有吃完的饭菜热了让二愣吃，自己就坐在一边看着二愣狼吞虎咽。

    可吃着吃着，二愣就开始抽泣了起来。

" n$ I; V- y2 V    “二愣兄弟，你这是啷个了哟？好好的说哭就哭了？”

    财旺叔一问，二愣哭得是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饭也顾不上吃了。

1 C. Q6 f0 v$ b/ u    “哎呀，你不说叔我也晓得呢，你这两个月一定是在外面受了不少苦。”财旺叔又说，心想也不晓得这两个月二愣是过的啥子日子。想到别人的苦处，于是就不自然的想到了自己，他自己在这两个月里也不晓得是咋过来的呢，想到伤心处，财旺叔的眼睛也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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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l& t6 t/ }: i    “财旺叔，您咋也哭了，您是哭些啥嘛……”二愣停止哭声，看着财旺叔。

1 a, ~9 o3 N  A- \$ b: J    “我……我这是……看到你哭，所以我就……”财旺叔擦了擦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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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R' x, u: y% R7 f7 H5 |# Z$ C4 ^    “财旺叔，您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您是最疼我的人了……”

    “嗨，我们不说这些了，你就讲讲你为啥要割了张屠夫的几巴，又跑到哪里去了嘛。”财旺叔又擦了擦眼睛。问。

    正好也吃得差不多了，二愣便讲起了这些事的经过：原来，那晚上二愣正和小翠在家睡觉呢，张屠夫喝得醉醺醺的来到了他的家，还非得让二愣到一边睡去，二愣开始不干，可又想着打不过张屠夫，就只好睡到一边的小床上去了，张屠夫连灯都不吹，硬是当着他的面光着身子和小翠做起男女之事来。二愣确实在是气不过，就趁张屠夫最后和小翠睡熟过后，用菜刀一下就割掉了张屠夫的半截命根，他又因为怕张屠夫报复，于是趁着夜色离开了陶家镇，到与陕西交界的分界梁上做了一个背货工……现在眼看着过年了，心里想着小翠，也不晓得家里成了啥子样子，于是就摸黑回到了陶家镇，但还是不敢直接回家，怕撞上了张屠夫，又恰见渡口这个新盖的房子，想着一定会是财旺叔盖的，所以就敲门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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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愣慢慢的讲，听得财旺叔直叹气，想着这也只能怪张屠夫自己做事太绝，占女人占到别人家里不说，还当着二愣的面爬在他女人身上做事，这要换了其他任何人也都忍不下这口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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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 r3 T7 X8 M6 S    于是财旺也将这两个月二愣家的一些情况说了说，就连二愣家的那头老母猪生病死了也都一一讲了出来，只是没有讲小翠还做过一些时间的“半掩门”。

1 W0 m3 q, \* ~9 N    然后又热了一大盆的热水，让二愣洗澡洗头，还找出他自己干净的衣服让二愣换上。这一折腾，眼看天就快亮了。财旺叔又催着二愣趁黑回家，让二愣先在家里避两天，等他去说服张屠夫后二愣才能出来露面，他相信张屠夫会买他赵财旺这个面子，让二愣以后好好和小翠过日子，小翠以前是疯了一点，但人不错，良心不坏，是个好女人，以后她会晓得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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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财旺叔的热忱，二愣说不尽的感激，再三向财旺叔致谢，财旺叔又拿出两斤烟叶来送给二愣，然后用渡船将二愣送过了九曲河。

# f* M9 X) \6 [8 n- E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好平息的，一向都不太讲理的张屠夫，又啷个会轻意放过割了他命根的二愣？

    且说第二天中午，财旺叔上街打上两斤包谷酒便往张屠夫家赶去。打算与老张两个好好喝两杯，顺便与他讲讲二愣回家的事情，并希望张屠夫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二愣一马。

    可到张屠夫家一见，又是大门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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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W; r7 |+ z( \+ ]3 t, l    想必老张准是到谁家杀猪去了。财旺叔只好先回去，打算晚上再找老张细谈。

    回到家，正打算要做晌午饭吃呢，对岸的村民李大头便在对岸朝着财旺叔又是挥手又是叫的，但又听不清楚他在叫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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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8 ~/ l; p+ y/ w    以为是李大头要借渡船过河，财旺叔便急忙撑船到了对岸，一问才晓得是二愣家出事了，说是张屠夫拿着杀猪刀撞到了二愣的家，还非得要割二愣的几巴，村民们都劝不开，怕是要整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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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d; O, B$ l% M" s    听是张屠夫要割二愣的几巴，财旺叔慌了，不等李大头把话说完，跳下船就往二愣家跑去。心里一边埋怨，这几巴杀猪匠！还真就长了一个狗鼻子，二愣今早天要亮时才回家呢，他这就嗅上门去了。

, `) X2 F6 k* }" i1 n+ ^    还没有跑到二愣家，财旺叔远远的就看见门前正围着一大堆的人，还能听到张屠夫雷一般的大嗓门。一口气跑拢，喘着气挤上前一看，张屠夫正挥着手里的杀猪刀，大声吼叫着要二愣滚出门来。骂二愣是一个懦夫，要是一个男人就出来和他分个高下，这样由一个女人护着又算哪门子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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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愣家那块破旧的木门紧紧的关着，不见二愣出来，二愣媳妇小翠却双手叉腰，拦在门口，虽然嘴里不说，但看她那架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风。硬是将想要冲进屋内的张屠夫给拦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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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5 l1 n5 b  W3 w. Z    看这阵势，财旺叔一下都明白了，想必是二愣害怕，自己躲在了屋里不敢出来，好得还有小翠挡着，老张有所顾忌，要不，说不定早就闹出大事来了。

    “老张，你这是做啥？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嘛。”财旺叔上前去夺张屠夫手里的杀猪刀。

    “财旺叔，这里不关你的事，你少管！”张屠夫正红着眼呢，哪里听得进财旺叔的话。

( d% v5 k0 T5 Y# q, A    “少管？老子我今天就要管！你和二愣都是我的好兄弟，老子不管，难不成就看你们惹出事情来？”财旺叔说着，又去夺张屠夫手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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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你让开些，小心这刀不长眼，误伤了你。”张屠夫避开身子，瞪着财旺叔。

    “哎呀，我说老张，你和二愣这般的实在人当啥子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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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实在人？他本事大着呢，他要也算是实在人，他还会割了老子的几巴？这几巴是随便说割就可以割的？”张屠夫涨红着脸，大声的吼。要说也是，这男人没有几巴的日子还能好过？

7 n( {; O( G  j6 M    “老张呀，这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嘛，再说了，你自己也是有错在先嘛，谁叫你当着他的面搞他的女人……”说到这，财旺叔发现不妥，住了口，看了看四下站着看热闹的村民。又将头靠上前去轻声说：“老张，你就给我一回面子，这回放了二愣行不？”

' F. f! a7 Q4 ]" }% m1 f! W; S4 c    可张屠夫似乎不领情，大声说：“财旺叔，要是你的其它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帮你冲在前头，可这回就是不行，你也不要说了，老子今天就看他能在屋里躲好久，老子就等着这一天呢，老子今天非得也要把他的几巴割下来，让他自己看看没有几巴的日子是不是好过。”张屠夫不给财旺叔的面子，反而是怒火越来越大。

% [$ ~% a- \0 M$ y    “你这个几巴杀猪匠！看来你真的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了？”财旺叔也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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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给！就是不给！”张屠夫气呼呼的说，一副就要往屋头冲的样子。见状，二愣媳妇又往门口靠了靠，伸开双手拦在门前。

    “老张，看来你是非得要把二愣的几巴割下来了？”财旺叔大声的问。

    “是！他割了老子半根，老子我今天就割了他的整根喂狗。”张屠夫根本就不听财旺叔的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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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财旺叔也是一个拧脾气，财老张一点不给他面子，气也就跟着上来了，想他赵财旺啥子时候这般的求过一个人？更何况还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呢。于是嗓门也大了起来：“好！如果你非得要割了别人的几巴才解恨，那你就把老子的这根割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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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说完，还真就三两下扯开了腰上的红布带，再往下一扯，就将裤子褪到了膝盖处，又用手拍了拍他裆里那根来回晃动的乌黑的大家伙，大声说：“老张，你来呀，你有本事就先把老子的这根割了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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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v& ~0 x. g7 h) J! I5 P- P- I第一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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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旺叔突然使出的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虽然都晓得财旺叔是一个心无城府、口无遮拦、粗话连篇的倔巴汉，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当着众多村民的面褪下自己的裤子，还光着白花花的屁股拍着自己裆里的大家伙让张屠夫割掉算了。

% i- U  f% _% ^& a  d% \    几个面薄的妇女看到这里，都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走开了。也有不怕事的女人，直勾勾的盯着财旺叔胯里的大家伙不转眼睛。男人们也大都捂着嘴好笑，看这热闹到底该如何收场。

9 B$ A) I& ?* X+ c! X* o1 @+ @% X* _    张屠夫也很意外，一时手足无措，看了看财旺叔裆里那根骇人的，又抬头看着财旺叔的脸问：“财旺叔，你这是啥子意思嘛，我……我……我也没有说要割你的几巴嘛……”

    “啥意思？你不是非要割二愣的几巴喂狗吗，那你就先把老子的这根割去喂狗算了。”财旺叔并不介意旁边还站有女人，又用手拍了拍自己裆里的宝贝：“来呀，你割呀。你不敢了？要不敢的话你就赶紧收起刀子回家去！”

$ |/ j$ T1 @) D" n( f. `9 b) J/ Y    “财旺叔，你这是做啥？照你的意思，难不成我这几巴就白让人割了？这男人要没有了几巴还算啥男人嘛……”

7 ~; C1 l1 J' p$ {2 U0 l! M4 [    “你不要尽瞎几巴往边坡里扯！老子也晓得你没有了几巴的日子不好过，我看你还是把我的这根也割了算了，这样你就多了一个做伴的了。”

    “财旺叔，你……你……你……”张屠夫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挤出人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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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差不多！老子量你也不敢割了老子的几巴！”见张屠夫走了，财旺叔笑了笑，提起裤子系上，又回头看看了门口站着的一脸感激的小翠，急忙跟着张屠夫后面走了。一边走一边叫：“老张，等老子一下，老子我家里准备了酒，正想要和你喝一回呢。”

9 Q3 t/ C# \6 P* j% A. L- p# L    后面是哄然的笑声。村民们便于笑声中四下分散开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家去了。

" e0 O+ t8 ~3 N% o) D9 o- J    虽然财旺叔的这种解围方式有失斯文，但不管啷个说，这件事总算是平息了下来。不过也是，要不是财旺叔的这一怪招，恐怕张屠夫是不会轻意让步的了。当然，这样的怪招恐怕也只有他赵财旺才想得到并做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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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屠夫还就只听财旺叔的话，受财旺叔的差遣，谁叫他遇上了这个比他这个杀猪匠还要倔巴的赵财旺呢。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财旺叔救过他们父子的难，是一条可以为朋友两胁插刀的血性汉，他是从心里敬佩财旺叔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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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二愣自然对财旺叔是感激零涕。二愣媳妇小翠也是，虽然嘴里不说话，但看着财旺叔远去的背影的眼睛早已是泪花盈盈。

6 e) }2 ]# D! m! G4 w, }, F* t. R0 K. u    这一场找人赔几巴的冲突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想必老张是再也不会找二愣算帐了的吧。财旺叔心里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硬是追上老张并拽着他到自己渡口的新房子里好好的喝了一回酒，还害得张屠夫醉得回家一睡就是一天一夜。自此，二愣媳妇这个骚女人是痛改前非，与二愣这个没用的男人正正规规的过起了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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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5 W7 i; L    这都是闲话，且不多说。

    单说就在这一天傍晚，天空中突然开始飘起了零散的雪花，风刮得越来越大，扑打在脸上，针刺一般的痛。

    这是陶家镇今年入冬过后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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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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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4 W7 Z7 H) n2 U# p. C    因为晌午陪张屠夫时酒喝得有点过了，张屠夫偏偏倒倒的回家去了，财旺叔也躺在床上酣睡了一阵，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本来肚子有些饿，但又实在懒得做夜饭，财旺叔便坐在堂屋里抽着山烟，浓浓的烟雾四下分散，满屋都是沧人的烟味。因为下雪天冷，他又生起了一大盆的木炭火取暖。

1 a" \- b9 W1 Y    盆里的炭火将他冷峻的脸庞映得通红，像喝多了酒的醉脸还来不及恢复过来。桌上的煤油灯时不时的扑闪几下，将他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投放到西墙上。又拉成老长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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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难怪昨晚没得月亮，老子还以为今天要下雨呢，这下倒是下起雪来了。”财旺叔骂了一句，起身，走到门边张望，天黑看不清夜空，但可以看到门前已经铺上了白白的一层雪了。

6 }1 c+ h& Z5 |% ]. J' U3 U( Q    下雪了，不晓得老鲁这个几巴老头子是不是还在铺子里打夜工，要铺子里没有一盆木炭火，老鲁会受得住不？不行，老子今晚一定要去见一见他，如果他还在生气，老子就让他骂一回就是了，等他骂够了，然后老子再让他像以前一样的靠在老子怀里撒一回猫尿，说不定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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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起老鲁，财旺叔就再也坐不住了。披上大衣，带上手电出了门，然后顺着河岸的堤坎往老鲁的裁缝铺走去。他笨重的大脚踩在雪面上，嘎叽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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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3 G# ^0 g+ ~    可老鲁铺子的门却关着。财旺叔便将脸贴住门缝往里瞧，但屋子里也没有蜡烛的光亮，黑漆漆的，看来，老鲁今晚并没有在铺子里加工，可能是下雪太冷，说不定老鲁早已经过家睡觉去了呢。

, G1 ?8 ]' Y0 ~- p/ i0 q    财旺叔忍不住好笑，这个几巴老头子，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去找老子了。明明你今晚没有加工，为啥就不到老子哪里去看看。好，你不去找老子，老子还就非得缠上你不可，老子这就去敲你的院门，看你是开还不是不开，要不开，老子就把你家院门敲到天亮，让你也睡不成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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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想着，财旺叔又来了兴头，脚下就走得快了。河风呼呼的刮，但他并不觉得有多冷，就连飘落脸上的雪花，也显得是那么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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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l/ c$ Z' a9 ?    这时，陶太爷刚从陶记酒馆里陪客喝完酒出来。这回他请的是镇中学的校长和水生的班主任张老师。说是水生和桃儿眼看过完年就要参加考试了，希望学校领导和老师多多关照水生和桃儿，在学习上多多指导。

    周校长和张老师自然是受宠若惊，想不到名扬四方的陶太爷会请他们喝酒，而且还是亲自作陪，这让他们很有面子，于是便在陶太爷面前大赞水生和桃儿，说水生和桃儿不只是他们学校的光荣，将来长大后还一定会是国家的栋梁。陶太爷听得高兴，便一个劲的劝他们喝酒，他们也不拒绝，有陶太爷请客并亲自敬酒，就算是醉死，他们也是愿意的了。

6 X4 D& P7 j# F; T# r/ q    当然这中间是少不掉要有孙管家作陪的，一般在应酬的时候，陶太爷都爱带上孙管家，因为孙管家嘴巧，能说会道，以避免酒席冷场。

    一顿饭吃下来，天就已经黑尽了，雪也越下越大，地面上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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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酒馆出来，先送走客人，陶太爷又安排孙管家先回陶家大院。

    “老爷，国芳要等着与您一起走呢，您看这雪下得大，国芳怕老爷您摔着。”孙管家担心老爷。不愿自己一人先走。

    “不了，国芳呀，我还有些其他的事要办呢，你先回去就是了。”陶太爷打着手电，踩着积雪小心翼翼的从台阶上往下走。孙管家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老爷的手腕。

2 T  ]/ @* ?6 A    “老爷，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啥事嘛，有事就等明天再做嘛，要不国芳陪您一起去？”孙管家问。

    “国芳呀，你就不要去了嘛，我这是想去看看鲁旭呢，这大雪的天，怕鲁旭一个人在家有啥事情。我不放心，想去看看。”陶太爷又说，用手拍了拍肩上的雪花，抖了一下披在肩上的皮大衣，接着往前走。

    “老爷，您就让国芳陪您一起去嘛，等看完鲁掌柜，国芳再陪您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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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4 y( @7 ^( d  ^    见孙管家总是紧紧的跟在身后，陶太爷便又转过身来：“我说国芳呀，叫你回你就回嘛，你非得跟着我去做啥？说不定老爷我今晚就住在鲁旭家了呢。你还是快回去吧，这雪越来越大了，陶家大院可不能没有一个主事的人呢。”陶太爷有些生气了。

    “老爷……老爷……”孙管家在后面叫，但老爷再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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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只好作罢，他当然明白老爷的意思，明摆着，老爷这是想去找鲁掌柜亲热呢。但他心里很是想不开，明明自己家里放着一个多情又体贴的孙国芳时刻准备着为你服务呢，你却偏偏要去找啥子鲁掌柜，鲁掌柜到底是比我孙国芳好在哪里嘛……老爷你现在真是一点也不把国芳放在眼里了，看来国芳我真是太老了，也已经被老爷你玩腻了，老爷你已经不稀罕国芳这把老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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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自埋怨老爷一回，又自己可怜自己一回，孙管家取下头上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雪花，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打起手电，抬腿朝着陶家大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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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陶家大院，进入自己的房子，推门进去，点亮蜡烛一看，觉着不对劲，床上的铺盖鼓着一个大包，好像是有人蒙在铺盖里睡觉一样。

    孙管家吓了一跳，正要喝问是谁。

    “孙伯伯，你才回来呀，强儿都等你半天了。”大少爷露出头来看着孙管家嘿嘿一笑。

    “哎哟，我说大少爷，你啷个又来了哟，你昨晚才和孙伯伯睡过呢。孙伯伯昨晚也对你说了，不许你再来了的嘛。”孙管家不高兴。因为刚才老爷当着他的面说是要去见鲁掌柜，还说是今晚不回来，看来老爷是要与鲁掌柜快活通宵了。他心情不好，没有兴趣与大少爷说笑。

8 r, h* X3 n5 _    “不嘛，孙伯伯，昨晚没有下雪嘛，今晚下雪了，所以强儿就来了。”强儿还是嘿嘿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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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大少爷，你这是啥子道理哟，因为下雪了你就要来，那要这个冬天都下雪，你是不是就要天天跑到孙伯伯这里来哟？”孙管家一边说，一边脱下身上的大衣，取下头上的帽子，抖了抖，挂到墙头上的钉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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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5 ^9 K% G. g9 J    “要得，要得，如果天天下雪才好呢，强儿就可以天天抱着孙伯伯睡了。”强儿没有听懂孙管家的意思，拍着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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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个屁！真是连话都听不懂！”孙管家愣了强儿一眼，脱下了棉裤，坐到了床沿上。

, G  C( B$ b# J1 l: I    “孙伯伯，往常每回下雪的时候，孙伯伯你都是抱着强儿睡的呢……”强儿嘟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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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Y# C  x( }4 y7 X7 ^, p5 @    见大少爷这个倔劲，与他讲理是讲不通的了，但又不能强行将大少爷赶出房门，孙管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便自己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用铺盖捂着头不说话。自个儿生着老爷的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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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孙伯伯不理自己，强儿又支起半个身子，揭开孙伯伯头上的铺盖，说：“孙伯伯，你是不是又生强儿的气了？”

7 H: L/ \; F- Z% m1 c$ H    “是！孙伯伯就是生气了，孙伯伯说的话你就是不听，不让你来你偏偏要来，要让别人晓得你睡在这里看你啷个办。”孙管家确实有气，凶了强儿两句。

    见孙伯伯真生气了，强儿吓了一大跳，停了一会又说：“孙伯伯，媳妇晓得我在这里呢，她不会说啥的，今晚还是她让我早点来这里陪孙伯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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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F9 |6 Y3 t- [" y  w    “你媳妇晓得你在这里来了？还是她让你来陪孙伯伯？”孙管家急忙问，又觉得问得有些多余，这强儿一天都想着往这里跑，平儿哪里能有不知之理？

    “嗯，媳妇晓得我在孙伯伯这里呢。还有我们只说悄悄话，爹爹也不会晓得我在这里的了。”强儿又说。

) @/ r! i) \6 k+ D    “你爹当然也不会晓得你在这里了，说不定他这个时候正搂着你鲁伯伯快活呢……”孙管家说。又觉得自己不该将这些怨气当着强儿的面发出来，便又住了口。一时再不理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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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 u( q3 U' g" j    “孙伯伯，你是不是也生爹爹的气了？”

6 o0 }# t6 D8 ~    孙管家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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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伯伯，强儿……强儿……”强儿吱唔着，将手伸向了孙管家的裤裆。

    孙管家还是不说话，只是将强儿伸到裆里的手推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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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8 o! i% D( L0 S& b4 [    “孙伯伯，被窝里热和不？强儿给你捂了半天了呢，强儿怕孙伯伯在外面冻着了，所以强儿要让孙伯伯睡暖被窝……”强儿又用手搂着孙管家的腰，说。

1 x/ P2 c0 F2 J: D    本来没有好气的孙管家，突然听强儿说出这样体贴人心的话来，一时很是感动。是啊，以前天冷的时候还有老爷搂着他暖和呢，这下老爷是再也不会给他捂被窝的了，也许只有强儿这个傻孩子还惦记着怕他冻着了。于是侧过身子，搂着强儿的腰：“强儿呀，这被窝暖和得很呢，多谢强儿还记着要给孙伯伯暖被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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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伯伯，你笑了，你是不是笑了就不会赶强儿走了？”强儿抬起头看着孙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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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赶了，不赶了，今晚下雪了，孙伯伯还需要强儿暖被窝呢。”孙管家将嘴贴在强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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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伯伯，强儿又想摸。”见孙伯伯笑了，强儿又把手往孙伯伯的睡裤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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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4 o7 y- G" ~6 p7 X+ q) ?  L    “不行！不行！强儿，孙伯伯可以搂着你睡，但不能让你摸毛毛虫了。”孙管家夹紧了自己的大腿。

    “不嘛，孙伯伯，强儿真的想摸。”强儿不听，接着用手往孙管家裆里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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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9 `) Z# u8 u5 d% A    “强儿呀，如果……如果你能叫孙伯伯一声……爹的话，孙伯伯就让你摸。”孙管家突然说，凝望着强儿，一脸渴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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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3 l5 C. \! c8 K“孙伯伯，你是要做强儿的爹呀？”听孙伯伯让自己喊他爹，强儿好奇的看着孙伯伯问。

    “屁话！孙伯伯哪能做你的爹嘛，孙伯伯只是想听强儿叫一声爹呢。”孙管家凝视着强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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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s. ?9 y( e/ k. c( F    “嘿嘿，不嘛，你是孙伯伯，不是爹，强儿只叫你孙伯伯。”强儿不愿意，也许是他还体会不到孙管家的心。只是将手使劲的往孙管家的睡裤里塞。

7 O$ h! F2 W* q: n  K) U    见强儿不愿，孙管家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望着屋顶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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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E  Z4 a3 g" k% n* \    因为天冷，孙管家的睡裤太厚，而且还系有布腰带，一时扯不下来，急得大少爷直求情：“孙伯伯，强儿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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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大少爷这猴急的样子，孙管家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少爷呀，孙伯伯这根老玩意儿到底是有啥好摸的嘛，你就硬是忘不掉？一天尽想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孙管家又气又笑。本来腰带系得紧，这下大少爷的胖手又伸了进去，弄得孙管家有些不舒服，便干脆自己解开了腰带，又将睡裤往下褪了褪。

    见孙伯伯主动配合，大少爷更乐了：“孙伯伯，就你对我好，谢谢孙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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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k' Y& a' I    “喜欢今晚就摸个够！以后不许再摸了。”孙管家侧头瞪了强儿一眼，任由强儿胖乎乎的手捣腾着自己裆里的老根，虽然他一再强调不再让大少爷摸了，但面对着这个再无其他喜好，并且对他知冷知热的傻少爷，他又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到底是可怜？是无奈？还是他自己也已经离不开大少爷的这一双胖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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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没有成过家，从来没有体会到过家的味道。但他似乎从大少爷这里得到了父子般的天伦之乐，虽然强儿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爹。在这个森严的大院里，强儿离不开他，其实他又何尝能离得开强儿。

4 b( J9 |5 a$ c    孙管家是思绪万千，长吁短叹，大少爷却一点也没有觉察，只顾自已不停的倒腾着孙伯伯的宝贝。

    虽然孙管家一再控制，但下面还是不自觉的就有了反应。一种快感慢慢的传往全身。好久没有与老爷亲热了，这下的快感也就来得更为强烈。开始轻轻的哼哼，扭动着臀部配合着强儿手上套弄的动作。一边看着全神贯注的强儿，看着虽然憨厚但却俊俏的大少爷，孙管家再也无法压制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种急于要寻求发泄的冲动攻破了他一直坚守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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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儿，我的乖强儿。”孙管家迷迷糊糊的叫着，往下扯了扯自己的睡裤，又伸手将大少爷的睡裤扯到了腿弯，然后翻身爬上了大少爷丰满的肚皮，紧搂着大少爷亲吻，嘴里叫着：“强儿，你不要怪孙伯伯，孙伯伯实在是忍不住了，孙伯也忍了好多年了，你就让孙伯伯享受这一回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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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L6 k3 Y" o" w" S) x    大少爷虽然一直喜欢摸孙伯伯的毛毛虫，但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孙伯伯这样的举动，孙伯伯已经光着下身压到了他的肚皮上，孙伯伯还用嘴不停的啃着他的脸，孙伯伯的毛毛虫在不停的顶着他的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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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q& a" ?9 }$ H( m    “孙伯伯，强儿怕。”强儿被孙管家的举动吓着了。

, J8 v- S+ S: ~' }, o+ L7 F- A& {    “强儿不怕！孙伯伯不会做啥，孙伯伯只在外面搓一回。”

    “孙伯伯，你弄痛强儿了。”

    “不要紧，强儿忍着点，孙伯伯快，一会儿就完。”

5 J+ a2 Q5 \9 i( s    ――――

% x9 w2 M* f8 x0 v: Y1 v" _    陶太爷甩掉后面跟屁虫一样的孙管家，直接朝着鲁裁缝的院子走去。自上回他与鲁裁缝搂在床上快活时被财旺看到过后，他便再没有与鲁裁缝有过照面了。不晓得鲁旭与财旺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和好。也不晓得鲁旭今晚会不会欢迎他的光临。

! [7 D  d. z7 I) X    雪越下越大了，天空中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好在有手电，虽然光线照不了多远，但总算是能看得清脚下的路。

    陶记酒馆到鲁裁缝家并不远。只要穿过前面的十字街口，再往右穿过一条小巷，没有多少路就是鲁裁缝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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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十字街口，陶太爷便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微弱的光亮在动，好像也正在朝着鲁旭院子去的那个小巷口靠近。

    而这个人影似乎也发现了陶太爷手中的手电光亮，还放慢了却步，站在那里停了一下，然后接着往前面的小巷走去。

$ i6 Z" x! Q- l$ @; E    陶太爷也没有在意，想着遇上人也很正常，再说天虽然黑，但时间还早呢。可等走得近了，陶太爷觉得这个人影眼熟，再近一点，陶太爷终于是认了出来，赵财旺？不错，正是披着大衣，缩着脑袋的赵财旺。想不到他会在个时候这个地方遇到赵财旺。急忙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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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呀，原来是你呀，你这个时候准备到哪里去哟？”陶太爷跟上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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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本来正急着往老鲁家赶呢，眼看着穿过前面的这条小巷就是老鲁的家了。不想这时却突然有人叫他，虽然他也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光亮，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陶太爷。再用手电照着仔细的看了看，愣了一下，但没有回陶太爷的话，站在那里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心想着这个镇也真是太几巴小了，居然又在这里遇上了陶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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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财旺呀，看来我们是同路了。”陶太爷看着财旺呵呵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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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4 I2 k5 C  @    “屁！哪个说要与你同路了嘛。”财旺叔没有兴趣与陶太爷多嘴，又转过身子，照来路往回走。

    “财旺，你等等！”

    财旺叔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问：“等你做啥？”

    “呵呵，财旺呀，咱们两个真的是有缘份呀，想不到这个时候又在这里遇上了。”陶太爷又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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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了就遇上了，这又叫啥几巴缘份嘛。”财旺叔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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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呀，你这就打算回去？”陶太爷不在意财旺的态度，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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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看了陶太爷一眼。不理睬。

    “呵呵，财旺呀，如果老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定是去找鲁旭去的了。这都快到他家门前了，你啷个又往回走哟？”

) d6 q5 u( w$ n: T    “放屁！老子我这个时候找……找他干啥？”财旺叔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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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Y9 K& x9 M3 I    “哈哈，财旺呀，你不是去找鲁旭，难不成是想着要找我这个老哥？”陶太爷哈哈一笑：“财旺呀，这正好，天冷下雪，你回渡口还有一段路程呢，不如就到老哥的陶记酒馆去一趟。我们两个好好的喝一回如何？”

    “这酒我已经喝了，谢了你的好意。”财旺叔不想去，接着往回走。虽然他一向粗枝大叶，但他还是已经看出陶太爷这是要去到何方了。这又冷又下雪的天，陶天一摸着黑来到这个通往老鲁家的小巷，他不是去找老鲁还能做啥？既然有了陶天一去陪老鲁，看来是用不着他赵财旺再去凑热闹的了。

# q0 n# L( b$ ?6 ~' m    “财旺，你着啥急嘛，老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陶太爷跟在财旺身后。

    但财旺叔不理会陶太爷，而是继续往前走。

/ U% X+ |+ Z$ O6 j1 f7 }; q  w    见财旺不理自己，陶太爷三两步冲到了财旺的前头，挡在了财旺的面前。

    “你拦住老子的路做啥？你想要做啥？”财旺叔火气开始上来了，大着嗓门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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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财旺呀，老哥我没有丝毫其它的意思，老哥真的很想请你到酒馆去喝一回酒呢，你说这大冷的天呀，要咱们边喝边聊那才叫有意思呢，就算是喝醉了，我那里也有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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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4 S+ o+ C6 E    “老子没有啥几巴要与你聊的！”财旺叔清楚陶太爷的用意，想从陶太爷旁边走过去。

    “赵财旺！你说老夫我到底是啥地方对不起了？我们是亲家，不是仇人。”陶太爷似乎也有气了。挪开脚步又拦在了财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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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地方得罪我赵财旺了，你自己心里明白，用不着老子多说。”财旺叔大声的压住了陶太爷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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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财旺呀，我晓得你是在赌我与鲁旭的气，是，不错，老夫我是与鲁旭有了几十年的关系了，而且你自己也亲眼看……看到了，你不会是想着要把我与他分开吧。”陶太爷望着财旺。

/ I9 v4 B+ _! S! s( S    “你们的事与老子无关，老子为啥要生气？你给老子让开！”听陶太爷又主动提起这事，他的气就更大了。他正因在为这事难受呢。

8 h2 v4 s: w5 I- w) X1 A    “呵呵，财旺呀，老夫是与鲁旭有关系，但你比谁都清楚，老夫最喜欢的人还是你赵财旺。”陶太爷又大声说。

: F1 W9 n: t2 d$ c    财旺叔瞪了陶太爷一眼，这话他并不意外，他晓得陶天一喜欢他，陶天一也不只一次的向他表白过心意。但他真正喜欢的人却是老鲁而不是面前的这个白须飘飘的陶天一。或者说是因为他恨他所以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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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呀，不管你是不是喜欢老哥我，但你就是我最喜欢的人。”陶太爷又强调了一遍，降低声音微笑着说：“财旺呀，你看恁个大的雪，恁个黑的夜，可我们就偏偏能够在这里相遇，这可是上天的安排呢，我们这就到陶记酒馆去，我们喝酒，我们叙叙情，老哥我真的是想你想得很呢，你今晚就陪老哥我一晚嘛……”

$ R: U, s; z) }! K' r    面对陶太爷的真情表白，财旺叔却并不领情，盯了陶太爷一眼，迈步又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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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陶太爷不让步，挪动身子又拦在了财旺的面前，然后又突然扔掉了手里的电筒，上前一把便将财旺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第一百四十七章

8 c: Z* r3 g) O. u  O  _, }! F“你……你想要做啥……”没有想到陶太爷会突然使出这一招，等财旺叔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陶天一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想要叫，但陶天一长满长长胡须的嘴已经贴上了他的嘴唇。

- ~" C2 d" N# T  b1 p    “财旺你不要动，让老哥亲亲……”陶太爷喘着气，嘴巴往下，又到了财旺布满胡茬的下巴，再往下，疯狂的亲啃着财旺粗壮有力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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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想要挣扎，但挣不开，虽然他有的是力气，但陶太爷比他又高又胖，手上力气更大，将他的双手合着他的腰紧紧的搂住，他根本就使不上劲。

    “你快给老子松手，不然老子就叫人了。”财旺叔避开陶太爷的嘴，大声的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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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u* B0 u. F1 G& P    陶太爷松开嘴来，抬头注视着财旺，说：“财旺呀，你叫吧，你叫也不会有人来，来了人老夫也不怕，老夫就是喜欢你，没有任何人管得着。”说完，又将嘴封了上去，包住了财旺厚实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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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感到陶太爷灵活的舌头已经探进了他的嘴里，灵活的四下游走，贪婪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 Y$ X! K9 U0 e% |* c0 ]( x    雪花落在脸上，又化成冰谅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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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身上披着的大衣已经滑到了雪地上，四下一片黑，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感觉到对方渐渐厚重的呼吸。再接着，财旺叔的裤带开了，陶太爷一只冰冷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裤裆。

    将财旺这条诱人的汉子紧搂在自己的怀里，陶太爷的激情如决堤的洪水。他放肆而贪婪的着财旺的嘴唇。

. ?0 ]6 {" }7 I0 o/ W' N    在陶太爷热烈的怀抱里，财旺叔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的思维开始模糊，模糊中，他似乎又见到了老鲁，见到老鲁正从漫天飞舞的花瓣中朝着他走来，然后投入他的怀抱，用他那细薄红润的嘴唇亲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感到全身发热，不，他又一次进入到了一个温滑的世外桃源。

    “陶天一，你想要做啥？”财旺叔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猛地一把推开了陶太爷正埋在他裆里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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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蹲着身子埋头亲吻的陶太爷，想不到刚才还站着不动的财旺会突然一把推了过来，一个蹲立不稳，朝后摔坐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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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松开身来，一只手提起裤子，另一只手慌着抓起掉在脚边的大衣，顾不上再去摸捡掉在地上的电筒，摸着黑仓皇逃走。他不能与一个他不爱的人做出这种事情，他不能让一个抢走他老鲁和香香的老头子再在他这里得逞。他要走开，他应该马上回到自己的家。

    “财旺！财旺！你等等老哥……”陶太爷从地上站起身来，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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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9 ?+ N- Q! w  J1 q; O    “财旺，老哥真的喜欢你――”陶太爷又大叫了一声，浑厚的声音穿过古巷，在夜色中久久回荡。

    “财旺，老哥我这就回大院了，你应该去找鲁旭，鲁旭他一定在等着你。”陶太爷又喊了一声。

" `( i$ T! v7 \7 z+ t    但财旺已经走远。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身影，只能隐隐的听到他踩在雪地上的嘎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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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d; U8 b, Y) ~    他当然也听到了陶太爷的话，但他并没有再停下来，他也不敢再停下来，他不晓得自己为啥会如此惊慌，他害怕自己再也无力推开陶天一那有力的臂膀。

    －－－－

    财旺已经走远了，就连他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也听不到了。陶太爷好像这才从梦境中醒过来一般，不，他刚才简直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这个梦很美，却太短，短得让他来不及回味，剩下的只是雪花飘落脸上的冰凉。

    他刚才究竟是做了啥？他岂能对财旺如此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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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d; F0 j' }& `' o    不，是因为他太爱财旺了，他已经爱得疯狂，他永远都无法摆脱财旺对他的吸引，虽然他也曾苦苦的挣扎，但他愈是想要摆脱，财旺的影子就愈是顽固的霸占着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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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9 G& m6 X9 B6 ~    如果财旺不是这样一条粗鲁得不解风情的壮汉子，如果财旺也只会像孙管家一样的在他面前说好听的话，在他身下浪叫，那他还会喜欢财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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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2 e: j* \- W5 }; O    如果财旺也爱他，然后轻意的与他上床，那财旺在他的眼里还会如此珍贵么？他也曾经得到过财旺的身子，但财旺一定只会认为那是一次交易，一次为了朋友而自愿献身的交易。赵财旺呀赵财旺，你可以为了朋友主动献身上门，你也可以为了鲁旭而与老夫怒目相视，可你为何就如此漠视老哥的一片深情？既然你并不爱我，那你为何又要蛮横的占据着我的心？

    一声叹息，雪花也变得忧郁了。

3 d! D: I; W* q6 l    也许，他应该早点回去，只有陶家大院才是他真正的归属。从地上捡起大衣，抖了抖粘在上面的雪花，披到身上。又从地上摸捡起两根手电，打亮，抬腿朝着自己的陶家大院走去。暗黄的光亮后，雪地上，留下一串孤独遗憾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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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q8 K; j, \" f    也许是到了他放弃财旺的时候了。也许他应该为财旺与鲁旭而祝福。那剩下他自己呢，可叹他陶天一呼风唤雨，却究竟又有谁对他付出过一片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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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至少还有孙国芳。”陶太爷又安慰自己。他已经好些时候没有与国芳亲热了，想起来他也真的是太对不起孙国芳的一片真心了……

, X0 j! ~) a" e/ N, k2 W3 s    陶太爷想着心事，踏雪回到了陶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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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他刚打开西花园的院门，准备回西花厅就寝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陶太爷一惊，猛地回头寻声望去，忽然发现有一个细小而又模糊的人影在大院中的假山背后闪了一闪，不见了。

6 {5 F- s/ z8 }5 s( Y. O3 M    虽然天黑雪大，手电的光也很微弱，但凭他精锐的眼神，他还是发现了异常，他敢肯定这不是一般猫狗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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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正要大喝一声跟上前去，但模糊中这个人影又从假山后出来，借着天黑和雪花的掩护往西南角去了，消失的方向正是孙管家居住的小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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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G% X1 x, |" d* \    是孙管家？不对，孙管家不会有恁个快的身手，再说了，孙管家也用不着这般避着他。难不成是光线暗看花了眼？也不对，以他陶天一的眼神是很难有看花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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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个人影为啥会朝着孙管家的住处跑去？难不成他会躲在孙管家的房里？

9 _9 I( {* \5 ?* b3 {, ~. U    所有的疑问在大脑里一闪而过，陶太爷心里一紧，顾不上用手电去清点雪地上的脚印，快步朝着孙管家起居的小楼走去。他担心孙管家可能会有危险，或者说是这个曾经在大院出现过好几次的神秘人影就与孙管家有啥关系。

4 ^: \. e6 S2 W$ K+ I) b# k, U" r    但直到走到孙管家门前，也没有再发现异常，门关着，门口也不见有足迹。陶太爷正打算顺着足迹再清查一遍的时候，他却猛然听到了屋子里似乎有轻微的说话声，奇怪，再将耳朵贴近门口一听，屋里的声音便都被他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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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k  U- v$ X6 `    “孙伯伯，你快点！你戳痛强儿了！”

    “哦！快了！快了！就好了，孙伯伯就要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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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屋里的动静，陶太爷愣了一下，又突然明白了啥子，血气上涌，猛起一脚就踹开了房门，又三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扯开了床上鼓动着的被窝。

    烛光下，孙管家的睡裤褪在腿弯，白花花的臀部正压在强儿裸露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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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 y2 e' \. V    “孙国芳！你……你……你这个畜生！你这个……”陶太爷一脸苍白，怒火攻心，但却气得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老爷……老爷……您啷个……回来得恁个快……”面对突然的变故，孙管家猛的从大少爷身上翻下身子，又慌着扯过铺盖遮住自己因受惊吓而已经卷缩的下体。

    大少爷也被吓着了，爬起身来躲到了孙伯伯背后，露出惊恐的眼睛望着爹爹。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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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M/ V/ P2 `6 p& l# d' p    “孙国芳！……你这个……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对老夫的强儿下手！你……”陶太爷气得语无伦次，冲上前就给了孙管家一巴掌。

& r% g* V$ R1 ]7 c    陶太爷本就力大，更何况是在大怒之极？一掌下去，孙管家白净清秀的脸上立即就显出了五道暗红的指印，嘴角，已经缓慢的渗出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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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0 `0 f! B( i  M& K" l( Q% G    “老……老爷……您……误会了，我们……我们……这是……是大少爷要摸……毛毛虫……”孙管家眼前金花四溅，但大脑还算清楚，浑身发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惊慌的想要接着解释。

    “误会？啥子误会？这是老夫我亲眼所见，这也算是误会？你说你是不是早就与强儿有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难怪强儿不懂男女之情，原来是你早就偷偷的把他带坏了……”陶太爷说着又要上前动手，但孙管家已经挪到最后面的墙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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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B6 q. `+ [: i    “大少爷，你说，你快给你爹说是你要玩的，你就说不是孙伯伯要恁个做的……你快说呀……”见老爷这狂怒不听解释的样子，孙管家便向大少爷求情，两眼渴求的看着大少爷。

    大少爷看看孙伯伯，又看看怒气冲天的爹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来。

    “大少爷，你说呀，你说呀，就说是你非要摸孙伯伯的毛毛虫，本来孙伯伯是不让你摸的……本来孙伯伯是要赶你回去和你媳妇一起睡的……本来……”孙管家浑身像筛糠，双腿就跪在了床上，慌得顾不上提起自己还落在腿弯的睡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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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P9 v6 o' I9 M) F    “好了！好了！你休想狡辩！强儿他能懂啥，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强儿身上！你这个狗奴才，我陶天一真是瞎了眼，白养你这几十年！你这就给老夫收拾东西滚蛋……”陶太爷根本就不听孙管家的解释。指着房门怒吼，要孙管家立马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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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国芳真的是没有和大少爷做啥……国芳只是在强儿外面搓了搓……国芳也没有把强儿带坏，今晚……今晚是国芳第一回爬到大少爷的身上……”孙管家哆嗦着，惊恐的看着老爷。

) F( ~$ y6 ^1 L$ u; b    “孙国芳，老夫不想再听你狡辩！你还不给老夫我滚出去！”陶太爷大声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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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爷，都是国芳做错了，都是国芳不该呀，老爷您啷个处罚国芳都要得，您可不要赶国芳走呀，您晓得国芳没得家的……陶家大院就是国芳的家，国芳我能去哪呀……”听老爷坚决要赶自己走人，孙管家跪在床上痛哭，希望能得到老爷的谅解。

+ w- R& C$ L8 c2 E* A    “我看你是成心要毁了我的强儿，你是想要毁了我的家……你哪里来哪里去，老夫的大院里再不需要你这样败坏门风的狗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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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  g* X8 A2 B    陶太爷气极，没有想到在自己怀里风情万种的孙管家，背下里却勾引上了他的傻儿子，还光着屁股搂着他的亲生骨肉在床上快活。这不得不让他悲伤绝望，让他火气万丈。要放在他过去的脾气，也许早就让他孙国芳人头落地了。

    “老爷，你就饶了我这个狗奴才吧，国芳我这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我给您磕头了……老爷您啷个处理国芳都可以，您可不要赶国芳走呀，你晓得国芳没有家……”孙管家哭着，在床上不停的磕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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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糊涂？我看你是存心不良，你是成心要毁了老夫的强儿，你是想要我陶天一断子绝孙，你……你是想要毁了老夫一辈子创下的基业……”陶太爷根本就不看在一边磕头如捣蒜的孙管家。自己是越说越气：“老夫已经说了，你马上给我收拾走人！老夫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陶家大院再也不需要你这样的狗奴才……”

    骂完，陶太爷跺了跺脚，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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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j8 I; r$ Y, j    看着一向对自己器重有加的老爷，这下却把他骂了个体无完肤，老爷不只是打了他，老爷还将他这个忠心耿耿的好管家看成了狗奴才，想到悲情处，孙管家瘫倒在床上抱头痛哭起来。

    见到爹爹和孙伯伯这个场面，大少爷也吓着了，慌着提上裤子，下床抱着衣服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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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_' [! h0 z6 N2 t0 H    陶太爷回到西花厅，心如刀割，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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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对他忠心耿耿的孙国芳，这个他陶天一最得力最器重的好管家，却在背下里与他的亲生儿子做出这种事来。孙国芳一面在他这个主子身下风情万种，一面又与主子的儿子在床上激情。孙国芳呀孙国芳，你这不是在造孽还是在造啥？老夫要不是看在你对我陶家大业有功有绩，看老夫今晚不要了你这条老命……

    陶太爷越想越气，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决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实，要不是刚才这个神秘的人影，他陶天一也许永远都无法晓得在他的眼皮底下会发生出这样龌龊的事来。在他威严的陶家大院里，又岂能容忍这样污浊的事情发生？香香背叛了他，鲁旭背叛了他，这下就连对他最忠心的孙管家也背叛了他，想他风光无限的陶天一，啥子时候竟落得这般光景？。

    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陶太爷狠着劲一口气喝了下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然后一头瘫倒在他那张红木雕就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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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本来是打算要去见老鲁的，没有想到却半路上撞上了陶天一。而且还被陶天一抱着强行的放肆了一回。财旺叔心里很不带劲，慌慌张张的冒着风雪回到了渡口。

/ r4 C, u$ {% L    “狗日的陶天一！”财旺叔自个儿骂了一句，想着要不是陶天一破坏，他这个时候说不定正搂着老鲁温情呢。这下倒好，老鲁是搂不成的了，自已反而是被陶天一给搂了一回。不，陶天一本意并非是找他赵财旺，只不过是恰好他们就这样在雪夜里相遇而已。陶天一定是去找老鲁亲热的了，难怪老鲁这些天一直不愿来见老子，看来老鲁不只是还在生老子的气，而是他心里也只有他陶天一的了。说不定这个时候，陶天一已经赶到了老鲁的家，正搂在老鲁在床上快活呢。你这个可笑的憨包！还一个人在这里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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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埋怨一回，但心里就是忘不掉老鲁的影子，接着又想起了刚才被陶天一紧搂着亲吻的场景来，思绪很复杂，心里不好受，便又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的咕嘟了两口，脱了衣裤上床睡去了。

- V# I& O- t, {6 E( P    “管球他的！他爱和谁好就和谁好！陶天一自己都说了他们相好几十年了，你赵财旺这才和老鲁好多久？你尽自不量力的去想这些不正经的事做啥嘛，他是他，你是你，你赵财旺还能管得住别人的心？没有老鲁，你不一样的过了这几十年的日子……”财旺叔又暗自在被窝里解嘲，想得开了，心情似乎就好多了，憋在心里的结也不那么让自己心痛了。加上酒意上来，这一觉竟然能睡得出奇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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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鸡叫头遍的时候，财旺叔才被尿涨醒，便披衣下了床，打开房门出去撒尿。

1 A6 H+ H; u$ h/ O    雪小了许多。模糊中，四下里一片白。

    太冷，又怕雪滑摔着，财旺叔便站在门侧，掏出家伙对着雪地撒起尿来，这一泡尿太长，好不容易尿完，急忙抖了抖家伙塞进裤裆，正要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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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财旺……老弟……你……撒……撒尿？”

% a4 f" Q/ r* b' Q# c+ {0 N# P    突然听到旁边有人问话，财旺叔吓了一大跳，猛的转头看去。

6 h+ H, t, D6 ]8 r  H' F    刚开始还没有注意，这过细一看，就在大门的右侧似乎正坐着一个人，要不细看，还以为是堆着的一堆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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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是哪个？”财旺叔急忙大声的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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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财旺……老弟……是……是我……”这个人又说话了，还动了动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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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Y. v7 f5 `/ m    “孙管家？你是孙……孙管家？”财旺叔听出了是孙管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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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d8 U9 M2 [# z6 v    “是……我是……”可能是冻得厉害，孙管家说话不利落，连声音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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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孙管家呀，恁个冷的天，又刮风又下雪的，你啷个一个人这个时候坐在这里哟？”财旺叔实在想不到孙管家会冒着风雪坐在自己的屋檐下。忙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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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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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呀，看你自己都冻成啥样了！快！你快进屋再说，屋子里暖和。”财旺叔说着就上前去扶孙管家，可能真是冻坏了，孙管家晃着身子有些站立不稳。想说啥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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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得财旺叔劲大，连扶带抱的将孙管家和他怀里的包裹一起弄进了屋子，又将孙管家扶到椅子上坐下。点亮油灯，再细一看，孙管家的左脸苍白无色，右脸却红肿得厉害，比左脸明显的厚了不少，冻得发乌的嘴角上还挂着一丝结成壳的血迹，浑身颤抖个不停，两眼无神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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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 G! J( G+ z' e    看着一向斯文体面的孙管家，这时却成了这般落魄的光景，财旺叔有些心酸，也不晓得到底是发生了啥几巴天大的事情。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孙管家，你……你这到底是啷个一回事嘛，你啷个成了这个样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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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动了动嘴唇，想要说啥，但说不出声，两颗泪珠就从顺着脸滚了下来。

2 R5 y/ f( w6 J$ n) L' ?    “孙管家，你说不出就不要急着说了，想你是冻坏了，我这就给你倒杯开水缓缓劲。”财旺叔将孙管家挪了挪，稳在椅子上，又急忙倒了一杯开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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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 b) Q/ b) H2 W    孙管家似乎是想要喝，但又手抖得厉害，接不住杯子。财旺叔便一手扶着孙管家的肩，一只手拿着杯子往孙管家嘴里喂。慢慢的，一杯水喝完了。但孙管家却还是没有缓过劲来。嘴唇一个劲的抖，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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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7 F7 ^& E6 ]    “哎呀，孙管家，你不要急着说啥，我这就给你弄一盆火来，大些弄一盆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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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急着去找木炭生火，可这火哪能一下就燃得旺嘛。便又急忙上前扶起孙管家：“孙管家，这火燃得慢，我看你还是先到被窝里捂一下吧，我刚才起来，这被窝保准还是热的呢，还是被窝里暖和得快。”

  E; Y7 @6 {; B' R    可孙管家还是走不稳路，财旺叔便干脆上前一把将孙管家瘦弱的身子给抱了起来，进入到里面的房屋，把孙管家外面半干半湿的棉袄棉裤脱掉，将孙管家塞进了被窝，再找出一床铺盖紧紧的捂在了孙管家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孙管家，你不要急，也不要怕，到这里就啥都好了，这被窝里热得快，你先捂着，我这就去给你熬一碗白糖姜水过来，看你都成啥样了，可不要再染上风寒。”说完，财旺叔披上绵袄，慌着到灶屋里生火熬姜汤去了。

    等把姜汤熬好，孙管家也似乎开始缓过劲来了。财旺叔扶起孙管家半个身子，给他披上老鲁给他的那件羊皮大衣，然后一勺一勺的往孙管家嘴里喂着热气腾腾的姜水。

' C) V9 F& q: @2 e1 @8 x    “财……旺老弟，多谢你了！”孙管家说话好多了，看着财旺，眼睛里泪水直打转。

    “孙管家，你这是谢个啥嘛，难不成我就看着你冻坏？你啥都不要说了，先喝了这一碗汤再说嘛。”财旺叔不让孙管家说话，喂着孙管家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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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姜汤喝完，孙管家精神好了许多。财旺叔放下碗，又扶着孙管家躺进了被窝。坐在床沿上问：“孙管家，你这是啷个了嘛，你看你这脸，是啷个回事哟，是不是走雪路摔的哟？”

' D5 |! _" k* d- ~4 G5 [" z) [  v    听财旺这样问，孙管家话未出口，就先哽咽了起来。

    这上财旺叔有些手足无措，便说道：“孙管家，我晓得你一定遇到了啥子麻烦，要不你不会落得这般样子，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不说就是了。你先好好的在被窝里睡一觉再说。”

    “财旺老弟！其实……其实……我……”孙管家又坐起了身子，抹了抹眼睛：“财旺老弟，我……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一句话，可又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所以就来找你，可是等我到了你门前了又不好意思敲门……我以前对你不好，我怕你不高兴见我，我担心你会恨我……”孙管家慢慢的说，看着财旺叔的眼睛。

- q3 K. [. u, Y2 v    “一句啥子话哟？”财旺叔摸不着头脑。他不晓得是啥样的一句话会让孙管家冒着风雪半夜三更的来到这里。

* f, e0 g9 ]! l    “财旺老弟呀，我是想告诉你，你与香香夫人在陶家大院幽会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更没有告诉给我家老……陶天一，香香夫人的死真的与我没有一点关系……”孙管家看着财旺，停了一下又接着说：“财旺老弟，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决没有向我家老爷透露半丝风声，如果我说的有假，我就遭天打雷劈，断子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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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孙管家，你发啥毒誓嘛，我可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呢，陶天一之所以晓得我与香香的事，都全怪我自己大意把烟斗掉在了他的房间里呢。”见孙管家还要发毒誓，财旺叔一边解释一边用手捂住了孙管家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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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E  N  s5 e% U- {    “财旺老弟，你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你真的一点也不怪我一直以来对你的态度？你真的不与我这个可怜的老头子计较……”

    “哈哈，孙管家，我为啥要怪你嘛？虽然你平时对我是不太友好，但我从来都没有往心里去呢。我晓得其实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呢。”财旺叔看着孙管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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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s5 D' q' P" x    “财旺老弟！你真的认为我也是一个好人？”

1 ~, @- S$ ~2 z: d  P8 K, C1 o    “嗯，你本来就是一个好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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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叹了一口气，又似乎很满足的看着财旺叔笑了笑：“财旺老弟，你可是第一个说我孙国芳是好人的人呢，他们好多人都骂我是假女人，骂我是我家老……陶天一的狗腿子……”

    “我说孙管家，这些话都是别人乱说的呢，你可不要往心里去。”财旺叔安慰。

$ F& n3 Z7 M) i% [1 J    “不了，不了，我是再也不会把他们的这些话往心里去的了，我总算是听到了有人说我是好人了。我孙国芳能认识财旺老弟你这样的好人，我这一辈子也就没有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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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D2 ^. M) E" c    说完，孙管家推开靠床上方的窗口往外看了看，又急忙推开铺盖，去扯被财旺脱下来放在一边的衣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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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D* R* h% {; Z' m  X    “孙管家，你这是做啥？你这就要走？”财旺叔急忙问。用手夺回了孙管家手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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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财旺老弟，老哥我这就得要走呢，我必须得走。”孙管家说完，又去扯财旺手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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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1 R4 N7 [6 `    “我说孙管家呀，这天还没有大亮呢，外面又恁个厚的雪，你干脆等天亮开了再回去嘛，小心在路上摔倒，再说你这衣服都被雪浸湿了呢，等我生火给你烤干了衣服再说……”财旺叔有些担心，又从窗口往外看了看，天还没有亮，只是已经可以看到远山的影子。

    “不了，财旺老弟，我这就得走呢，要晚了就来不及了。”孙管家接着说，又似乎是不想走但不得不走的样子。

% p' g0 F" c" d* k( i& E& `    “孙管家，你这是急啥嘛，这大雪的天，陶家大院又能有啥事等着你做嘛？看你急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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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财旺老弟，老哥我是再也回不到陶家大院的了。”孙管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圈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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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u! _# M* _/ q( e4 s) u    “你再也回不到陶家大院了？孙管家，你是说……”财旺叔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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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5 S! ]- B: Q$ f' z3 j    “是，我再也回不去陶家大院了，我这一辈子也不打算再回到陶家大院了。”孙管家又说。

    “孙管家，你……你不回陶家大院，那你又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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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老弟呀，其实老哥我也不晓得我该往哪里去呢。”孙管家又抹起了眼泪。

2 k3 Y$ M! T2 ~: Y    “孙管家，你说，是不是陶天一他欺负你了？是不是他陶天一将你给赶出了大院？”财旺叔总觉得孙管家今晚的话不对劲，他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要不他不会冒着大雪半夜出走的。

    “哎，这个……这个……不说也罢。”孙管家苦笑了一下，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财旺老弟呀，我孙国芳能认识你这样的好人，我一辈子也知足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我今生是报答不上了，等我来生再报答你吧……”孙管家下了床，又去抢财旺叔手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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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u$ a4 u1 h8 o+ X    “孙管家！你到底是啷个了嘛？尽瞎几巴乱说些啥嘛，啥子今生来世的，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你先给我回到被窝里去再说，我不让你走，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被窝里呆着！”看孙管家吞吞吐吐，财旺叔有些急。又将孙管家扶到床上坐下。

! f3 B+ N* u9 {0 m1 |    听财旺这般的大声，孙管家愣了一下，看了看财旺，又急忙低下了头：“哎，财旺老弟，有些话我真的不能对你讲，你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人就是了，人活起没有多大意思，不如走了算了……”孙管家眼里含着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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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T: Z) ^2 U% F  x& J! w    “不行！孙管家，看你这样子，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我也不晓得你到底是遇到了啥几巴样的麻烦事，如果你真把我赵财旺当成是好人，看成是朋友，那你决来我听听，兴许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1 a' M- Z7 N; @: t9 p/ y6 j% r    “财旺兄弟，感谢你对我的好，有些话我真的是说不出口呢，你就让我走嘛，要晚了我就走不脱了，我真不想再给你添麻烦……”孙管家还想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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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紧紧的按住孙管家，盯着孙管家，说：“你不说我也晓得了，一定是陶天一这个王八蛋欺负你了，陶天一这个狗娘养的，有本事就欺负很人去，守着家门欺负自家忠心耿耿的大管家又算是哪门子本事？这狗日的陶天一……”财旺叔生气的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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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财旺因为自己而这样去大骂陶天一，孙管家开始是瞪大了眼睛，接着便一头靠在财旺叔结实的胸怀里痛哭开了。

goldcock

第一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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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3 |  u! w  ?, G, N5 ]6 n而孙管家这一哭就哭得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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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3 q# i9 Q5 J) s, a    是啊，他是放弃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是没有成立自己的家庭，他几十年如一日的追随着他真心所爱的老爷。为了陶家的大业，他任劳任怨，呕心沥血。他渴望得到老爷的真爱，哪怕是老爷些许的一点体贴，都会让他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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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霸占了他的身子，霸占了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他曾经是老爷最宠爱的人。而现在呢？他年华已逝，老爷已不再把他看在眼里，他这把老骨头是再也勾不起老爷的春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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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k5 A( Y, s5 M    他不只为老爷献出了自己的身体，他还为陶家大院付出了一生的心血。现在他老了，他不再奢望能得到老爷的体贴爱抚，也不再奢望老爷能把他看成是陶家大院的功臣。他不图别的，他只希望在自己风烛残年的时候，能有一个安身之所，能有一个让他饿不着冻不着的家。

    可事实上，他得到的却是老爷重重的巴掌和狗奴才的骂声。原来他用一生的精力付出到最后，自己在老爷的心中却只不过就是一个狗奴才了罢了。他理解老爷在看到他与大少爷搂在一起时的心情，但那也不能全怪他孙国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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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呀，您晓得我孙国芳这些年为了大少爷而付出了多少吗？您体会得到我孙国芳在面对大少爷身子的诱惑时的无奈与痛苦吗？您晓得我面对着大少爷的无理要求时顽强的坚守吗？老爷您晓得……老爷您不先问个清红皂白，就把一切的罪过放到国芳的头上公平吗？您只看到我搂着大少爷，您就没有想到我把大少爷从小带到大？您就没有看到我把大少爷当亲生儿子一般的爱护着？您陶家大院要没有我孙国芳还能有今天？就算是千万个的错，老爷您也应该还能记着我一点点的好吧，您就真的记不着这几十年来国芳与您的同床共枕？您就真的对国芳打得下手骂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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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9 Y# ~& ?, j. ^9 f    想到伤心处，孙管家越哭越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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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v2 h$ `/ c+ m    看孙管家哭得这般的悲伤，财旺叔的眼睛也湿润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曲，孙管家哪会哭得这般悲痛？

: p: q( U; C) T9 |, Z* A    财旺叔一边用手擦着孙管家的泪水，一边痛骂着陶天一，可他越骂孙管家就越是哭得伤心。弄得财旺叔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将孙管家紧紧的搂在他的怀里，他想用自己有力的怀抱，给孙管家以力量。

    “孙管家，你要想开些，他陶天一又有啥几巴了不起嘛？大不了你不给他干了就是，像你恁个有本事的人，到哪里还能过不到日子？你不要急着走，就在我这里住着，我这新盖的房子宽，住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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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老弟，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感谢你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我！”孙管家止住了哭声，抬起泪眼着财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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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孙管家你又来了，你要再提感谢的话我就不高兴了。”财旺叔看着孙管家笑了笑，又用手轻轻的擦了擦孙管家红肿的右脸上的泪水。看着孙管家红肿的脸，财旺叔忍不住又大骂起来：“陶天一你这个狗东西！你对自己的管家都下得了这般重手，你还是不是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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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g+ u- U/ @7 f* r    看自己不哭了，财旺又骂了起来，孙管家没有做声，只是将头紧紧的贴在财旺厚实的胸膛上。又抬起头来，轻声的说：“财旺老弟呀，老哥真的很知足能认识你这样的好人，可老哥真的是怕连累你呢，我想老爷……陶天一肯定会四下找我的，我真的担心他找你的麻烦……”孙管家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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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个球！你放心的在我这里住下就是了，反正外面天冷，你先不要出门就是，我倒要看看他陶天一是不是有本事敢到老子的屋里来搜查，他要敢到老子这里乱来，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他一回，老子我赵财旺可不是好欺负的。”财旺叔不怕，为孙管家壮胆。

    孙管家没有吱声，只是看着财旺点了点头，实际上，除了财旺这里，他已是别无选择了。

+ c& ^( n! {9 q  K3 Q7 y0 k    “孙管家，你一夜没有睡了，先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外面天也亮了，我得把门打开，顺便也好守着渡口，这下了雪，河水太冷，说不定我的生意就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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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Z% U  S% Y0 t( {* L: s    “嗯！”孙管家嗯了一声，自己滑进了被窝。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他实在是太累了。很快就含着泪水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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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从沉醉中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是挂得老高了。

    积了一夜的大雪，给陶家大院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裳。

( E! f6 q$ {: w3 V' G    积雪下，隐隐的露出假山的一角，一株碗口粗的桂花树，被雪压得弯下了傲慢的腰肢，温柔的阳光洒下来。抚摸着白雪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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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U7 v, b% [9 i9 L8 i    静，静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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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孙国芳！老爷我都睡到这个时候了，他也不晓得来叫老爷起床。”陶太爷一边披着大衣，一边走到门口张望。

$ \$ K4 v% d* y2 Z    “国芳！国芳――给我泡一杯热茶过来！”陶太爷站在西花厅门口对着孙管家的住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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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孙管家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总会在听到第一声呼叫后就慌着跑出来应答，更不见他笑盈盈的端着热茶向他走过来。

$ s& \0 j' U, M( Z+ Z    “这个孙国芳！啥时候了，还不起床！”陶太爷又嘀咕了一句。猛然又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来，看来国芳是生我的气了，我昨晚可能是说得太过份了，不只是赶他走，还动手打了他一巴掌……想到这里，陶太爷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觉得不对，慌着出门朝孙管家房间走去。

    孙管家居住的房门关着，陶太爷又在外面叫了两声，可没有一丝的回应。

) b5 ?. Z+ I& u' J    又轻轻的一推，门开了。可房间里再不见孙管家的影子。

" e" I" s  @% N" E8 s3 M1 r' P    床上的铺盖叠得整整齐齐，孙管家最喜爱的那件貂皮大衣还好好的挂在衣柜旁边的衣架上，他平时用来做帐的大书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十多本厚厚的帐簿，那把珠子被孙管家的手指磨得发光的大算盘，静静的挂在书桌前的窗沿上。书桌的正中，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张纸条：

3 a2 [$ z* p9 T! Y# I    老爷：

    这些都是今年盐铺、酒馆和租种出去的土地的来往明细帐本，记得很仔细，您一眼都能看得明白。上个月存钱的银票夹在第一个账簿里，这个月的收入还没有来得及存入钱庄。所有的现钱都锁在大衣柜后面的暗墙里的铁箱里，国芳没有乱动一分一厘。所有铺面和仓库的钥匙都放在书桌中间的抽屉里，请老爷您注意查收！国芳一时糊涂，做了天理不容之事，再无颜面对您和大少爷。您也不用再轰国芳走了，国芳这就离开这生活了数十载的陶家大院，回到我应该回去的地方，虽实存不舍，然再无颜强留。还请老爷您原谅国芳的不辞而别。国芳我这一生再无他求，只求老爷您能看在国芳甘心随您一生的情份上，原谅我这个风烛残年的狗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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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芳泪留

    陶太爷看完，心如刀绞，老泪纵横。全身瘫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国芳……国芳呀……老爷我昨晚只是一时气话，你应该晓得老爷我不是要成心赶你走的呀，你跟了老爷几十年，你难道还不明白老爷对你的心？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你为啥就忍心扔下老爷一个人走了……”

    陶太爷痛苦的自言自语，抹了一把眼泪，又急忙站起身来，踉跄着跑出门外，对着院子大声的叫喊：“来人呀，快来人呀。”

    听到老爷变了调的大声叫唤，几个护院和打杂的下人都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看着老爷扶着门框，抹着眼泪，一时不知是出了啥子事情，在他们眼里，一向威严沉稳的老爷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惊慌失态过。一个个看着老爷，不知问啥好。

    “孙管家是啥子时候出去的？”陶太爷稳住了情绪。大声的喝问守门的护院。

    “回……回老爷，孙管家是昨晚半夜时分出去的。”一个护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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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G% Z! p% O4 X; m" f$ ~* I    “半夜时分？这大雪天，你们啷个不留住他？”陶太爷怒吼。

    “回老爷！我们也让他等天亮了再走，可他说是老爷您安排他出去有急事，正好看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我们就以为……以为他真的是要出去办急事，所……所以我们就没敢拦住他。”看老爷发起这般大的怒火，护院们都慌了，吱吱唔唔的回答。一边暗想，孙大管家要出去，我们这些护院哪里敢拦他吗。

    “好了！好了！都是一群废物！现在你们赶紧给我出去找，再派人到盐铺去把盐铺关了。让盐铺里所有的人都去找。无论如何，就算是挖地三尺，你们都必须要把孙管家给老夫请回来！记住，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想法给我把孙管家请回来。”陶太爷大声的说。

    “是！是！老爷！我们这就去安排，我们一定要将孙管家找回来。”护院和下人们都应着。又慌慌张张的出去了。只是他们谁也不明白，孙管家为啥会半夜出走，老爷又为啥会如此悲痛。

) f+ t, s; ^( H+ R' p% f5 a6 x    见下人们一个个都走了，陶太爷拖着无力的身子往西花厅走去。刚走两步又急忙停了下来，他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晚回家时见到的黑影，他也正是为了要追上这个神秘的黑影才走到孙管家的房门外并发现孙管家与强儿之间这见不得人的秘密。迹象表明，这个黑影似乎是有意将他引到孙管家的房门外。

    这个黑影到底是谁？他又为啥会在大院里一再出现？他为啥有意要将孙管家与强儿的事情暴露在自己的眼下？他昨晚因为突然看到孙管家与强儿的事情而一时怒火攻心，回屋后又一醉睡到今天日头高照。竟然一时忽略了追查黑影这样重要的事情。这时想起，便急忙在雪地上清查起脚印来，可大院内，小径上的积雪已经被下人们打扫得干干净净。哪里还能看得到一个脚印？

第一百五十章

且不说陶太爷对孙管家的出走是悲痛之极，并动用了他所有的人马，兵分四路，一路在本镇及附近的村子寻找，另三路分别往邻近的湖北、陕西、县城三个方向找寻，并吩咐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找不到人就不要回去见他。

    这一天里，虽然也有好几批的人在财旺叔的渡口来回找过几回，也问过坐在渡口抽烟的财旺叔几次，但都被财旺叔镇定自若的挡了回去。当然，和陶太爷一样，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他们苦苦寻找的孙管家就在财旺叔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3 d3 A) L2 Z0 z/ j    擦黑的时候，财旺叔才从渡口的小船上回去，闩上房门，又做了两个小菜，找出酒来，和孙管家一起喝了一个痛快。虽然孙管家恢复得差不多了，脸上的红肿也消了不少。但他的心情却总是好不起来。很少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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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G: }, T, ?3 y* x  u; B9 t    睡觉时，财旺叔又将自已的床让给了孙管家，自己则睡到了给水生准备的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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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d' _: t; K/ V, D6 W    “财旺老弟，你睡着了……”不知啥子时候，孙管家摸到了财旺叔的床上，并钻进了他的被窝。摇着财旺叔轻声的问。

, v- p/ s/ K# K6 e& D' n5 P4 f    “孙管家……你……啷个摸到我床上来了哟？”财旺叔惊醒过来，慌忙问。

, f5 l3 y2 U% ^9 L! N: y) s" G    “财旺老弟，老哥睡不着，怕得很，想和你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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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X2 |% \) e* o    “孙管家呀，你有啥好怕的嘛，我说了，你安心的住在这里就是了，有我在呢，量他们也不敢从我这里把你抓走。”财旺叔打了一哈欠。又说。

! m! l8 v1 r7 e: a& x    “嗯，财旺老弟，和你挨着睡着，老哥就啥都不怕了。”孙管家侧过身子，又将头靠在财旺粗壮的臂弯里。

    “这就对了嘛，你们都怕他陶天一，我赵财旺偏偏就不来他的菜。”财旺叔呵呵一笑。

5 D9 @" }! h9 G) B    “财旺老弟，你的身子就是结实，比起我家老爷……”孙管家没有说完又住了口。他跟随陶太爷几十年，叫老爷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口来。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没有亮灯，财旺是不会看到他尴尬的表情了。

    “哈哈，孙管家，我这人呀是啥几巴本事没得，可就是有一副好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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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老弟，其实……其实老哥我就喜欢你这副……”孙管家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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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L- o  N/ h; S- O    “孙管家，你要有啥话就说嘛，不用客气。”

4 g, A/ b9 H3 ~$ J- ]    “我是说你……你……喜欢我不？”孙管家好像是鼓足了勇气问。

5 A5 Y, @( W) W! w5 A( X' e    “嘿嘿，孙管家，你这是啥意思哟。”财旺叔已经听得明白，但他还是假装不懂。

    “财旺老弟，我的意思是……说你喜欢搂着我睡不？”孙管家又往前动了动身子，伸手搂住了财旺厚实光滑的腰。

5 O' p1 u: x/ L! F) |    “哈哈，孙管家你真会说笑话，我搂着你睡觉做啥嘛，你又不是女人。”财旺叔忍不住笑。继续装糊涂：“对了，孙管家，你啷个会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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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 k2 A! t+ Y% b) b    “哎，其实我以前并不叫孙国芳呢，我本来叫孙国贤，是后来我家老爷……他说我比女人还好看，就给我起了一个女人的名子，想不到后来就被人给叫开了。”孙管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些聚宠爱于一身的日子。

    “看你还是想着陶太爷吧，一口一个老爷的。”财旺叔又哈哈一笑，不过他也在想，要孙管家真是一个女人的话，那他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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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也喜欢笑话我！”孙管家用手拍了拍财旺的肚皮，将头贴在财旺的胸口，嗅着财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男人气息。然后又抬起头问：“财旺老弟，听说你的家伙可是陶家镇第一号呢，你能不能让老哥摸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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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们瞎扯！这玩意儿长得大有啥奇怪的嘛，还当新闻一般到处传。难不成男人的家伙都长成一般大？”财旺叔笑了笑，推开了孙管家压到他小腹上的手：“我这个可摸不得，一摸就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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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B2 g: v- N  b" E: g    “老哥就想看看你家伙上火时的样子呢。”孙管家又将手放到了财旺叔的裤衩上，但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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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不要说笑了，我们还是睡嘛，天不早了呢。”财旺叔自己已经开始感到下面有了反应。但急忙推开了孙管家的手，怕被孙管家发现异常。

0 {7 O# M3 E4 C5 _" s    “财旺老弟，老哥只摸一把，摸了就睡觉。”孙管家说着，快速的将手伸进了财旺宽松的裤衩里，急急忙忙的捏了一把，然后又马上收回了手：“哟，财旺老弟，你这根家伙可真的不一般呢，比起我家老爷……”

% u5 ~9 h. B, J0 f" E9 d    “哎呀，我说孙管家，不要逗了嘛，我们还是睡嘛，时候真的不早了呢。”财旺叔侧过头，说。他害怕自己又会管不住自己的家伙，急忙将孙管家压在他肚皮的手再次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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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睡，老哥能搂着你睡觉就已经知足了。”孙管家轻轻的说，动了动了身子，又一次搂住了财旺粗壮的腰。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他一直在暗中爱恋着财旺这条粗壮的汉子，只是他却一直不敢对财旺表白。此时此刻，他就靠在财旺结实的胸膛上，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就在今晚，他的这个愿望实现了。他已再无其他奢求，能与财旺相拥而眠，他已经知足。

    孙管家就在这种知足的笑容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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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财旺叔却睡不着，孙管家呼出的均匀的热气喷在他的胸口，暖暖的，痒痒的，就像是老鲁躺在他怀里时的感觉一样。其实他也明白孙管家的意思，他晓得孙管家是喜欢上了他，面对孙管家炽热的身子，他也狠不能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压在身下，但他不能那样去做，为了这种不伦的爱，他已经伤得太深，他不想让他与老鲁的故事再度发生在他与孙管家的身上。他可怜孙管家，同情孙管家，他不能在这时候再对孙管家落井下石。

% k1 j$ d( u0 v- d, H    想得太多，财旺叔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子，将手放在孙管家这老鲁一般的细腰上，慢慢的进入梦乡……

    窗外，月亮升起来了，还未化尽的雪色与月色绞织。没有风声，只是能隐隐听到九曲河水梦呓般的低吟。

) R" G& W  F+ [$ w* B& \    这是一个很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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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r4 V3 F7 t5 L) Y    天擦黑的时候，鲁裁缝便放两个徒弟回家去了。从今天开始，他已经不再接收新活，虽然拿着布料来找他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但都被他委婉的谢绝了回去。他已经决定了要下县城过年，可不能再让女儿们失望生气。

2 M& m) B+ t, H* L% z    想着在年前应该是能很轻松的做完已经收下的布料了，没有必要再让两个徒弟累着，于是今晚就放了一个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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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十字路口的小饭铺吃了一碗汤面，鲁裁缝便急匆匆的往陶家大院赶去。

    今天陶家大院的人在镇子上找寻孙管家的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他决定要去陶家大院看看。虽然他还不晓得陶家大院到底是发生了啥子事情，但他想一定是有不为外人道的秘密，要不孙管家不会突然消失，陶太爷也不会动用如此多的人马四下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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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 V3 k' ^    同时，他也晓得孙管家对于陶家大院的重要性，如果说陶太爷是陶家大院至高无上的主人，那孙管家就是陶家大院实实在在的主心骨。陶家大院要没有了孙管家这个能干的大管家撑着，不晓得会变成啥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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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0 y) M: Q8 {; |$ V$ Z$ a    他应该也必须要去陶家大院看看，哪怕就算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他都必须要去见见陶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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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 R! i2 K1 _! M- h" g    进入陶家大院，里面冷冷清清，除了院门口两个守门的护院，院内再看不到一个人影。扫积成堆的雪，渗出的水流得到处都是。屋檐下成排成排的红灯笼，少了喜庆，于冷风中摇晃着暗暗的红光，衬着四下的白雪，让人倍感凄凉与阴森。

: N( h3 p6 L/ u4 I2 i: ~; g    沿着小径进入西花园，又上前轻轻的推了推陶太爷起居的西花厅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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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s4 Z0 B" q, H    门开了。两根粗大的红蜡烛将屋内照得一片通明。陶太爷正脸面朝外的侧躺在宽大的红木雕花床上，就连身上的丝绸长衫也没有褪下，双眼紧闭，一只手无力的垂搭在床沿上。不知是醉了还是睡得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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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陶太爷……”看陶太爷这个样子，鲁裁缝一时心酸，上前轻轻的叫着，又轻轻的推了推陶太爷的身子。

    “国芳，是你回来了……”陶太爷听到叫声，一下惊醒过来，猛的坐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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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是鲁旭来看您呢！”鲁裁缝站在床前，笑得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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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鲁旭呀，我还以为是国芳回来了呢。”陶太爷似乎有些失望，看了看鲁裁缝，又躺回到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床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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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您这是啷个了嘛，看你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发生啥子事了嘛。”鲁裁缝在床沿上坐下来，看着陶太爷问。

5 [$ p% ~2 F& h+ M6 {; u; V    陶太爷侧过头，叹了一口气：“鲁旭呀，国芳他离开了陶家大院，他生老夫的气离院出走了。”

    “陶太爷，我也晓得孙管家他离开了陶家大院，您的好多人都在找他呢，我是想晓得孙管家为啥要离开嘛，陶太爷您对他也算是不薄呀，他啷个会突然就丢下陶家大院不管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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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I/ t% w# B$ T    “哎，鲁旭呀，是我对不起他呢，我不该骂了他，更不该打了他，昨晚都怪老夫我太过份了。”陶太爷叹了一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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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i1 g, h2 o, o( Q$ t+ Q    “陶太爷，我不晓得你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啥子事情，不过我想，孙管家都跟了您一辈子了，他又没有家，还能到哪里去嘛，我看他一定是赌一时之气，说不定呐等过两天气消了也就回来了，陶太爷您还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对，这下孙管家走了，您可不能再倒下呢。”鲁裁缝安慰着陶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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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旭呀，你是不晓得，我这回是太伤他的心了，他一定是再不会回来的了。你也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最担心就是他一时想不开，然后做出啥子傻事来，那样的话，我就一辈子都不会安生了。”陶太爷望着鲁裁缝，一脸的担忧。

' J3 t" N0 U, v# }    “陶太爷，您也不要多想了，这天冷，您还是脱了衣服再睡嘛，不要冻坏了自己的身子。”鲁裁缝伸手去扶起陶太爷，又帮着脱下了外面的长衫，再扶他躺下去，扯过铺盖盖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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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_' L; M  ^    陶太爷不说话，侧过头看着鲁裁缝，眼睛里似乎可见隐隐的泪光。

    “陶太爷！您就好好休息吧，鲁旭先回去，明天有时间再过来看您。”安排好陶太爷，鲁裁缝起身，想要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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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T4 F! A4 U6 y    “鲁旭呀！”陶太爷急忙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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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回过头来：“陶太爷，您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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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旭呀，这外面又黑又冷，路上不好走，你就不要回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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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陶太爷，今晚有月亮呢，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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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m, P( z; [. U* F' L    “鲁旭呀，就算是你真的已经与老哥我一刀两断了，难不成你就连陪我说说话也都不可以了吗？老哥我一个人实在是睡不着……”

    “这个……这个……陶太爷，如果您实在睡不着想找个人聊聊，鲁旭我自当该留下来陪您呢。”鲁裁缝看着一向威猛的陶太爷，现在竟是如此的让人怜悯，他实在不忍心再拒绝陶太爷这个并不过份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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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爱么？不是。是友情？还是怜悯？鲁裁缝自己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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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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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又升起来了。

( v0 z  e: X, P& _    陶家古镇再次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像是被蒸笼蒸过一般，在阳光的抚摸下，全身散发着一屋淡淡的水雾，朦胧得像是嫦娥身上披着的轻纱。几条炊烟扭曲着身子，由浓到淡，融化消失。大街上的人又渐渐的多了起来，十字街口，四下叫卖年货的声音此起彼伏，和着马车留下的马蹄声。

    即便是在严冬的早晨，陶家古镇依然是美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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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晚的那场大雪来得急，但也化得快。昨天晒了一天，今天起床时，路面上几乎就见不到积雪的影子了。只是因为上游的雪水汇聚，这九曲河水明显的涨了不少，歌唱得是更欢了，害得渡口的那条小渡船随着波浪没完没了的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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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A  e- H! J, ~9 p" n4 g    财旺叔起床，披上大衣出门，围着房子转了两圈，再到渡口看了看小船，回到屋子时，一支山烟已经抽完。这时，孙管家刚好起床，正在倒水洗脸。

    “孙管家，你今天觉着身子还好不？”财旺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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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老弟呀，老哥昨晚睡得可安稳了，现在全身是劲呢。”孙管家冲着财旺叔笑了笑，又用毛巾轻轻的擦着被陶太爷打伤的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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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P! _  P, O* v( ]9 [    “这就好！这就好！”财旺叔笑着上前，摸了一把孙管家的脸，说：“孙管家，等再过两天，你这脸上的肿就应该全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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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7 n7 X; t! b1 h: v    “财旺老弟呀，这都要感谢你的细心照顾，要不是你找药给我擦，我这脸可不会好得恁个快。”孙管家不好意思，推开了财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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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个啥嘛，还不都是老鲁以前教给我的偏方，没有想到他的这个法子还真管用，老鲁这个几巴老子还真就是心灵手巧，啥都会……”财旺叔没有说完，笑了笑。

( V2 [( y) b8 ?! ^$ D- O, k% f    “财旺老弟呀，老哥我这两天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打算今晚就离开陶家镇。”孙管家看着财旺。

8 |, F2 I2 u  c# `; M    “哎呀，我说孙管家，你急着走啥嘛，陶天一正派人在四下找你呢，你还是留在这里安全，反正他也不会想到你会躲在我这个地方，要你一出去，不被抓一个现行才怪，说不定他到处都设了关卡，就等你自投罗网呢。”财旺叔担心，不让孙管家走。

2 U  H  a& P% s    “财旺老弟，你说老哥我总不能就一直住在你这里呀……”

    “你不住在我这里，那你还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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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D" o5 e9 K( q) e    “这个……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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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球！我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别的就啥也不用管了。就算是你还有其它去处，也要等过几天平稳了再说。”财旺叔说着，进灶屋做早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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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不做声，看着财旺，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便急忙用毛巾擦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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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 Q# _- ~  a( N9 h    虽然外面有太阳，但化雪天比下雪天更冷，风不大，可刮在脸上生痛。

* d+ p2 @7 h' d" ^; _    这撑渡的生意是没有的了。财旺叔便生了满满的一盆木炭火，放到里面的房屋里，陪着孙管家烤火聊天。还不忘时不时的开门出去，围着房子转上两圈，四下看看有没有人朝这边走过来。

    孙管家经过两天的休养，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没完没了的与财旺闲谈，时不时的还会露出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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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 c, I' h- l$ E% [    因为在陶太爷那里受到的巨大的侮辱与伤害，他甚至想到过以死来解脱自己的一生。但他这颗受伤的心灵，又在财旺这善良而宽容的胸怀面前渐渐的复苏过来，他经历过人生的冷，他也得到了人生的暖。他现在终于明白，其实，一个人并不是只能为了某一个人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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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两个人聊得正欢，外面的门却突然响了起来。财旺叔有些慌，赶紧将孙管家推进了被窝，又用铺盖将孙管家遮了个严严实实。

    “哪一个？没事敲门做啥？老子正睡觉呢！”财旺叔从里屋出来，走到门边，故意大声的喝问。

    “爹！是我，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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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你啷个回来了哟。”一听是水生的声间，财旺叔急忙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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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明天是星期天呢，看你都忘了！”水生叫了一声爹，又看着爹爹笑了笑。

+ D( Z0 \9 K: `/ Y9 {& D; @  A( U: T% @    “哦……是……是……是，看老子我都忘了明天是星期天了。”财旺叔挠了挠脑门。

6 \6 j- D3 B9 X+ |) J* L$ D7 J    “爹，这大白天的你睡啥觉嘛？”水生问了一声，进门，四下看了看堂屋，又接着往里面的房屋走去。

, _& Z& I8 r; Z    “水生，你等一下……”看水生直接往孙管家躲着的房屋走去，财旺叔急忙拦在了水生面前。小娃娃压不住话，可不能让水生知晓孙管家的事情。

; e7 P  N& K0 C9 F0 J    “爹，你这是……你拦着我做啥？”水生奇怪，看着爹爹。

" `) d4 i" i# W9 I4 u    “哎呀，水生，爹……爹……给你准备的房间是那一间呢，你应该去那间屋子，这一间是爹爹住的呢。”财旺叔脸都涨红了，最后总算是找出了一个借口。

: ~1 b8 m; p! F6 n1 K    “哎呀，我说爹，啥子你呀我的嘛，我们以前可一直是住在一间屋呢，这下有了新房，你就不让我与你同住了？”水生嘟着嘴。又想起了那一晚爹爹错把他当成干爹亲热的事情来，想必是爹爹怕再次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打算不再与他同睡了，一时不免有些伤怀。

0 @/ G5 V$ P) j+ B  q0 E+ O    “哎呀，谁说爹不与你同住了嘛，爹的意思是说……”财旺叔吱唔，来回的搓着双手。

    “爹，你今天真是怪得很！难不成你连这新房子都不让水生看了嗦？”水生实在是想不明白爹爹的举动，看了看爹爹，接着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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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0 l$ B+ Q6 f    财旺与水生的对话，陶太爷自然是听了一个清清楚楚，想着不是陶家大院的人来找，他心里也就踏实了下来，于是急忙推开铺盖下床。

4 J7 s  A, f  j$ S    “孙……伯伯，你……你啷个在这里哟？你大白天的睡在我们家里做啥？”水生一眼就看到了正从床上下来的孙管家，奇怪的问，又回头看着爹爹。

    “水生……我……我……”孙管家有些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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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Q/ ?) s& P4 v1 r! e  t    “哎呀，水生，我说你问这些做啥嘛，你孙伯伯是……是有事才来找爹爹帮忙呢。”财旺叔急忙上前。说。

2 B: `6 k8 ?% L4 B' I1 {3 R3 y    “有事找你帮忙？有事也用不着躺到床上去说嘛，而且还大白天的闩着房门？”水生盯着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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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K" k0 G9 e* l: S! f3 @, o    “哎呀，你这个几巴娃娃，老子我一下给你说不清楚。”面对水生的质问，财旺叔一时也确实是解释不清楚，瞪了水生一眼，又看了看孙管家。

    水生也有些生气，将书包扔到床上。回到堂屋里的椅子上坐下，嘟着嘴再不说话。

( s0 I/ \) I# R% B* i* D2 B5 c    “水生，你听爹说嘛，你孙伯伯躲在我们家，是因为陶太爷正在四下抓他呢。所以爹爹才在大白天闩着房门呢。”财旺叔怕水生误会，只好直说。

& O% p8 i7 ?/ @6 t9 z- U6 u$ p    “陶太爷在抓孙伯伯？他抓孙伯伯做啥？孙伯伯可是陶家大院的大管家呢。”水生更糊涂了。

    “水生呀！这些天陶太爷出动了陶家大院所有的人马，正在四处追查你孙伯伯的下落呢，你说这个时候如果爹爹再不帮孙伯伯一把，要被陶太爷抓回去，还能有你孙伯伯的好日子过？”财旺叔笑着说，又急忙进屋，将燃得正旺的火盆从里面搬了出来，放在水生面前：“水生，你回家时一定在路上冻着了，快些烤一下手。”

1 P( N7 I1 K. W* E, j5 v2 g# n    “哎呀，爹，水生一点也不冷呢，你先说清楚陶太爷为啥要抓孙伯伯嘛。”水生有些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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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J0 l  l* Y2 ^$ Y( t    “这个……这个……爹我也不晓得到底为啥。”财旺叔笑着挠了一把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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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呐，你孙伯伯是有苦衷的呢，所以孙伯伯不能告诉你们他为啥要抓我……”孙管家走了出来，站在一边尴尬的看着水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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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衷？啥子苦衷哟？还有啥子苦衷不能说出口来嘛。”水生不高兴。

    “这个……这个……”孙管家搓着手，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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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几巴娃娃，你问恁个多做啥？大人的事情，用不着你多管！”财旺叔凶了水生两句。又急忙扯过椅子让孙管家坐下来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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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J  W, q7 S. v  N, z    见爹爹生气，水生不吱声了，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水生，你要做啥？”财旺叔急忙拦在水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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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水生不理，继续朝着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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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你给老子站住！”财旺叔火气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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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 F. {9 [+ {( h# w7 ?    水生回过头来，看着爹爹，不说话。

    财旺叔又大声的说：“你恁个急着出去做啥？你要敢把你孙伯伯躲在我们家的事说出去，看老子能饶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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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6 J* F% U) \0 |; }' K) d  l    “哎呀，爹，哪个说我这是要出去说孙伯伯的事嘛，我只是想去看看干爹呢。”水生看着发火的爹爹说。

& A# S; d% R: B/ i9 h! j; L    “看干爹？你看他做啥？”财旺叔又大声的问。

    “爹，水生都好些天没有见着干爹了，你总不能也不让我去看干爹吧。”水生不高兴，赌气的回到椅子上坐下。再不理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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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6 |- e, N) o+ T  G    孙管家站在一边，看着这父子俩斗嘴，红着脸不晓得说啥好。

& v* e1 y: _7 q* ~1 B    “水生呐，你不要不信，你看看你孙伯伯的脸都还肿着呢，这都是让陶太爷给打的。今天还算是好多了，你孙伯伯前晚过来的时候，脸肿得可不成样子呢。”财旺叔又看着水生说，态度好多了，他晓得水生是和他一样服软不服硬的德性。

    听爹爹这样讲，水生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孙伯伯微微红肿的脸，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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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N8 }+ Y  r$ V5 S) a* {5 ]    “水生，你这下是相信了吧，爹爹可从来不会在你面前说谎话呢。”财旺叔又笑了笑。进入屋子，将上回陶太爷和孙管家带来的两瓶上好的杏花村拿了出来，走到水生面前说：“水生呐，你把这酒给你干爹带过去嘛。”

7 Q: V. f! S2 G8 }3 r+ z* E6 p    “爹，你让我去看干爹了？”水生抬起头问。

    “老子为啥不让你去看你干爹嘛，爹这边没有时间出门，你去看干爹，也正好帮爹把酒给你干爹带过去。”财旺叔笑着将酒塞到了水生的手里。

    “爹，那我这就去了？”水生站起身来，看着爹爹笑了笑，又侧过头看了看孙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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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r* H+ q( I; a    “快去快回，去问问你干爹的咳嗽好了些没有，让他不要熬夜熬得太久，睡觉前喝一点酒可以睡得安稳一些。”财旺叔看着水生讪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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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也笑了笑，走出了房门。

: ^4 B. M; o4 V2 }4 n) c    “水生，爹再说一遍，你要敢对任何一个人讲你孙伯伯的事情，你就不是我赵财旺的儿子，你也就不要再给老子回来了。”财旺叔跟到门口，又对着水生大声的说。

goldcock

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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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水生急匆匆的往干爹的裁缝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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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非得要去见见干爹，这当然也是他使的一个心眼。虽然他晓得爹爹不会对他说谎，但他心里更是清楚，要不是因为啥子严重的事情，陶太爷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伤孙伯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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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0 `3 l8 }. Z- _    但究竟是发生了啥子事情，他不晓得，所以他必须要去干爹那里看看。一是他思念干爹想见见干爹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希望能从干爹那里打听到一些关于孙伯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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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赶到裁缝铺时，鲁裁缝正在忙着做衣服。

    “干爹！”水生急忙上前叫了一声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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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是水生来了……”鲁裁缝急忙起身，摘下挂在鼻粱上的老花镜，上前握住了水生的手，又捏了一把水生冻得冰凉的脸，左看右看，望着水生慈祥的微笑。

( N9 @+ D2 x% {% a: @7 V& _    “干爹！这是我爹让我给你带来的酒。”水生将两瓶酒放到案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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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Y7 G) D7 p; E  q    “你爹让你给我带酒过来？”鲁裁缝看着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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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D/ K' M; K/ z1 J    “干爹，你恁个看着我做啥嘛，爹爹不可以给你带酒来吗？”水生看着干爹的眼睛。又说：“我爹让我问你的咳嗽好了没有，让你不要太累了，还让你晚上睡觉前喝一点酒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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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x7 b5 p' J  U& [以睡得安稳一些。”水生说，注意观察着干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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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B( K/ Z$ d# Z    “哎，是！是！你爹他说得对呢，你爹他晓得干爹每晚都要喝一点酒才睡得安稳呢。”鲁裁缝笑了笑，又赶紧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水生，你跟干爹进来，干爹有话要给你说

7 W" h) B* f: V& m2 |- N7 A呢。”

    鲁裁缝将水生拉到后院的小屋里，可能是怕让他的两个徒弟听到。

0 b; ]4 s7 t  O* F    水生有些奇怪，看着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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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你回陶家大院了吗？”鲁裁缝急忙问水生。

0 }, F. O5 x! \    “回陶家大院做啥？我才不回去呢。”水生说，避开干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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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这个娃娃，还问回去做啥，陶家大院出事了，你爹他都快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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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1 [$ p" H4 j0 M( l    “出事了？啥事哟？”水生也有点紧张了，他想这一定会与孙伯伯的出走有关系。

$ o* _, w, ?* ]6 c  D8 ^1 @    “你孙伯伯离院出走了，现在陶家大院都乱了套了，你也晓得，平时都是你孙伯伯在打整陶家大院的所有事务，这一下他不见了，还不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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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v2 w/ r  g! ~) \6 ?* o# X    “孙伯伯他为啥要离开陶家大院嘛？”水生问。这正是他想要知道的问题。

    “具体的原因干爹也不晓得，不过听你爹自己说他不该打了你孙伯伯，所以你孙伯伯就半夜悄悄的走了。两天了也没有回去，可你爹为啥要打他，他不愿意对我讲。”

    “走了就走了嘛，谁叫他自己要打人嘛。打了人这下又要找人回去，难不成他还没有打够呀。”一听说陶太爷真的是打了孙伯伯，水生有些生气。甚至是想着爹爹做得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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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把孙伯伯藏在家里，让他们到处去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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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水生呀，你理会错了，你爹他哪里还会再打你孙伯伯嘛，你爹现在是后悔得很呢，他说他不该打了你孙伯伯，成天在家渴闷酒掉泪呢。他找你孙伯伯回去，是想对你

孙伯伯道歉呢。再说了，陶家大院哪里能离得开你孙伯伯嘛。”鲁裁缝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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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9 Z* s: b0 c9 J" A    “活该！他自己喜欢打人，就要让他晓得打人的后果。”水生说气话。又想起财旺爹被打的事情来。

& C/ P/ r5 x, }  t- ^+ j    “水生呐，干爹认为呀，这事不一定都要怪在你爹爹头上呢，干爹认为你应该回去看看你爹。”鲁裁缝劝着水生。

    “我才不会去看他呢，我为啥要去看他？”水生不愿意。

1 z- ]7 \, s9 a- l: P( ^4 h4 K3 ~    “哎呀，我说水生，他毕竟是你的亲爹嘛，你应该担心他才对……”

7 o1 E4 ]1 y( E6 J, E8 Y    “干爹，不许你再提他了，水生只有财旺爹和干爹，可没有他这个爹。”水生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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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1 W) i  y, b. K    “水生呐，你真的是和你财旺爹一样的倔脾气！不是你干爹多嘴，你爹他现在好可怜的，人都瘦了一大圈……”

# w# M* l$ l, b    “哎呀，干爹，你就不要理这些事了嘛，你还是先说说你自己的事嘛。”水生看着干爹。

: G$ v6 v. |) t    “我自己的事？啥子事哟？”

    “你和我财旺爹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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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4 [. W# y3 @5 W7 ~2 ^    “水生，你这是啥……啥意思哟……”鲁裁缝避开了水生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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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b. g: f9 F3 n* T) ~    “干爹，你也不要装糊涂了，你和我爹可是最好的朋友呢，可你们为啥现在突然不相往来了？”水生还是盯着干爹看。

& O9 c9 h2 P! F6 ?; ^    “啥子叫不相往来了嘛，干爹这里是忙得很，走不开呢……”

5 H1 w: y7 Z- B0 V+ L( _- A    “干爹，你这是在说假话，我叫爹来看你，他说他忙，我让你去看他，你又说你忙，你们就真忙得没有见面的时间了？”

/ u5 X+ ^8 c5 |    “哎呀，水生，你就不要问了嘛，干爹真的是很忙……”

    “好了！好了！你不说就算了，看你们两个斗气斗到啥子时候！”水生不高兴，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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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_# X, Y" W0 U  ]    “水生，你等等……”鲁裁缝在后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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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d: ^0 L$ E' j% V4 P    可水生赌气不理会，快步走出了小院，又直接走出了裁缝铺。等鲁裁缝赶出来时，水生已经走出老远了，又不好再当着两个徒弟的面再大喊大叫，只好叹了一口气，暗自好笑

，这个娃娃真的是和财旺一样的倔脾气。又抓起案板上的两瓶酒看了看，会心的笑了笑，将酒放回到里面的小屋子，心里想着这财旺也是，自已不好意思来，却使上水生来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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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破费送来恁个好的酒，这个倔巴汉真是连套近乎也不会！接着又想起财旺托水生捎来的关心体贴的话来，心里暖和，又掏出那快洁白的手帕擦了擦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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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B" x) K6 C; O( e2 m    ――――

    回家的路上，水生的心情很是不好，从干爹这里，他证实了孙伯伯正是因为被陶太爷打伤所以才离院出走的，但他却并没有从干爹这里得到陶太爷为啥要打伤孙伯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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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从干爹的话里听得出来，陶太爷这些天也并不好受，他找孙伯伯的目的并不是要再对他做啥，而是要请他回去，陶家大院离不开他，如果他真的再不打算回到陶家大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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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D  N  B0 m+ H( n( V) o陶家大院啷个办？陶太爷又该啷个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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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P7 Y; K: X4 L$ u/ x    水生一路想着心事，刚从街道上拐了一个弯，正要朝往渡口去的河岸走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不远处有人在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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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Z2 f. \( h. P    “水生哥！水生哥！你等等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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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2 E+ S" ?0 U$ n+ ^    回头一看，正是桃儿气喘嘘嘘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你叫我做啥？”水生望着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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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哥！你难道不晓得陶家大院出事了？孙伯伯前晚悄悄出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没有了孙伯伯的打理，陶家大院都乱套了，就连盐铺也关门了，所有的下人都找孙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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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j( s: F! T( _伯去了。爹爹一个人在屋子里不出门，一口饭不吃，就只晓得喝闷酒，谁的话他都不听，就连桃儿说啥他也不听了，你看啷个办才好嘛，我是连啥主张都没有了，水生哥，你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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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 \+ U5 g) y陶家大院去一趟嘛。”桃儿实在是心急，一见到水生哥，便噼噼啪啪的说了一大通。

    “这是他自作自受！”水生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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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哥，你恁个说可就不对了，你可是陶家大院的小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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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y, _5 h4 \! e0 n, G    “谁承认我是陶家大院的小少爷了？”水生盯了桃儿一眼，扭头就走。

    “水生哥！你给我站住！”桃儿急得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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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啥都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回陶家大院的。”水生停下来，看着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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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哥，就算是你还在生我爹的气，那你也应该看在桃儿的面子上回去一趟嘛，桃儿我真的是不晓得该啷个办了，强子哥在大院里找不到孙伯伯，现在成天在家里又哭又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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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A* @7 ~4 C( H+ x( P，闹着要孙伯伯陪他玩，水生哥，你就帮帮桃儿一把嘛，你说说桃儿该啷个办才好……”说着说着，桃儿哭了起来。

    水生站着不动，望着对岸的远山，又将目光从山头移到山脚下的九曲河。那里，从来不知忧伤的河水依然不知疲倦的奔向远方。

/ P5 G/ }* [' ~3 o    “水生哥，你就帮帮桃儿嘛，哪怕是给我出出主意也行，要孙伯伯一天不回来，陶家大院就一天也不会安宁了。你就说说桃儿到底该啷个办嘛……”

! A4 ?1 C8 M# J  ?0 P$ U4 y    “桃儿，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你还是回去吧，你回去陪着你爹，有你在，他就会好一些的。”水生说，又将头扭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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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哥，可爹爹一定会更希望看到你呢，如果有你回去陪他，他一定会更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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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儿，我真的不能去陶家大院。”

4 ^9 y4 D& j/ [) Z    “水生哥，你是不是怕财旺爹骂你？所以你才不敢去陶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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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A% V5 G7 a' z    “是……不是……”水生吞吐。

    “好，如果你是怕财旺爹骂才不肯去，那我这就去找财旺爹说情……”桃儿说完，快步顺着堤岸往渡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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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 L0 y5 O+ F7 b    “桃儿，你站住！”水生急忙大声喊，孙管家还躲在家里呢，可不能让桃儿看到。

    桃儿不理，接着往前走。

+ h% x* z' C( b8 k" k! p3 [4 l5 L& S    “桃儿，你听我说……”水生急忙冲上去，将桃儿拦住，看着桃儿，又说：“我爹不在家，你就不要去了。”

    “我不信，你撒谎，我一定要去找财旺爹……”桃儿哭着。

    “桃儿，你听我说嘛！”水生大声的喝了一声，又拦在桃儿面前：“桃儿，你去说也不管用的，你晓得财旺爹的脾气，他是不会答应的，你说了反而会让他生气，他也就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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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q: c3 R6 H% W- U# Y' }会让我去陶家大院了……”

    桃儿愣住了，是啊，她当然晓得财旺爹的脾气。财旺爹是一定不会答应水生去陶家大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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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p8 c/ M# _! e- |$ q7 g) p    “水生哥，如果财旺爹永远不答应你，你就永远不回陶家大院了？”桃儿抬起泪眼看着水生哥。

    “不，桃儿，财旺爹是不会永远都不让我去陶家大院的，一定会有一天他愿意主动让我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更不是今天。如果你现在非得要求他放我回陶家大院的话，那你

就是在伤他的心，你真的忍心让财旺爹伤心吗……”

: {: J5 n+ x3 E# f; t+ b    桃儿不说话了，只是望着水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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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y/ {) m7 f    “桃儿，你这就回大院去吧，你应该陪在你爹的跟前，你给他讲，让他不要再派人到处找孙伯伯了，你就说如果他真的有诚意要请孙伯伯回去的话，孙伯伯会有一天主动回到

陶家大院的，如果孙伯伯自己不想回去，那他找也只是白找，他们也不可能找得到……”

% N) r# A0 e( P+ M    桃儿看着水生，似懂非懂，擦了一把眼睛，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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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看着桃儿的背影，心里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再用手擦了一把脸夹，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早已是一片冰凉。

  F* @6 e) D. ~) B) u( R第一百五十三章

看着桃儿走远了，水生这才抬脚往渡口走去。刚一进家门，财旺叔就迎了上来。

- E8 u9 L4 _4 }# W" P. j6 Q4 e3 G    “水生，你干爹还好不？”

    “你说呢？”水生心事太重，不想说话，看了爹爹一眼，自顾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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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l/ m2 ?- Y$ o" M    “你这个几巴娃娃，老子又没有惹到你！”财旺叔笑了笑，因为有孙管家在屋子里烤火，也不便多问，便急忙收拾桌子吃饭。

( G1 b3 t& r- }% ?" {% l    “水生，你到街上看到啥人没得？”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财旺叔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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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啥人？”水生看着爹爹。

    “老子问你呢，你反问我，我是问你有没有见到要抓你孙伯伯回去的人呢？”财旺叔愣了水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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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爹，孙伯伯又没有犯法，人家为啥要抓他回去嘛。”

    “屁话！这些天到处都有人要抓你孙伯伯呢，难不成你就硬是没有看到？”财旺叔喝了一口酒，看着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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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能不能把话说好听点嘛，哪里有谁要抓孙伯伯嘛，听说是陶家大院没有了孙伯伯，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陶太爷是派人要请孙伯伯回去继续掌管陶家大院呢。”水生

5 Y7 O) @+ i5 F# U8 C5 L+ J看了看爹爹，又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孙管家，低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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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d8 P5 r5 ^7 P# Y% i    孙管家无语，将一口饭喂进嘴里，忘了吞咽。

! E; {; n- l) Q- R+ L  g4 o    “你去陶家大院了？”财旺叔急忙问。

    “哎呀，爹，我啥子时候去陶家大院了嘛？这些都是听干爹讲的呢。”水生说完，没有胃口，放下筷子进里屋去了。

: ]9 R+ z9 z; D    “这几巴娃娃！学啥不好，非得要学老子的倔脾气。”财旺叔看着孙管家笑了笑，又往孙管家杯子里倒了一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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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好嘛，男娃娃就要有性格才对嘛。”孙管家笑了笑，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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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f# D2 V3 p2 t7 y    “孙管家，你随便一些，这娃娃不懂事，你不要见怪才是。”

$ M, `5 {2 n/ @; q2 T    “不怪！不怪！财旺老弟呀，你能有水生这样的好儿子，我真的是羡慕得很呢。”孙管家似乎很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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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r# W. D) l    看孙管家这个样子，财旺叔不再多说，又端起酒杯与孙管家碰了碰。

    因为水生闹脾气，这一顿饭吃得多少有些尴尬。收拾完毕，财旺叔又烧水先让孙管家洗完睡了，自已洗完，又坐着抽了一支山烟，推门进入水生的房间。脱了衣裤上床挨着水

生躺了下来。

    “爹！”水生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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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水生，爹以为你睡着了呢。”财旺叔侧过身子，用手摸了一把水生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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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与水生睡了呢。”水生侧过身子，看着爹爹说。

% g5 d4 }8 e3 M    “屁话！爹为啥不和你睡了嘛，你从小就天天与爹爹睡在一起呢，要算起来呀，已经十几年呢。”财旺叔慈祥的看着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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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4 N0 i) _1 ^) a6 I    “我以为你要陪孙伯伯一起睡嘛。”水生轻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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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话！爹和你孙伯伯一起睡个啥嘛……”财旺叔笑了笑，他晓得水生问这话的意思。

2 g! H$ K! E0 m2 f0 k: p3 C* |) I) I    “嗯，这才对，你有了干爹了，你就不能和孙伯伯睡了，你只能和干爹睡。”水生又说，将头埋在爹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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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I, G, J2 O0 l7 T    “水生呐，你干爹还好不？”财旺叔避开了话题。

    “他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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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你说了些啥？”

& k+ ^1 E1 m* Z  e2 i( _    “没有说啥。”

    “他真的没有说啥？”财旺叔似乎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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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4 R. ~* E( F* V& x    “哦，他只说谢了你送给他两瓶好酒。”

6 Z. [$ {0 G- O# e, j/ Q: f4 @    “哦。”财旺叔哦了一声，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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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Z; P4 }2 _    “爹，你和干爹到底是啷个回事嘛，明明你们两个都在暗中担心着对方，可又就是不愿主动上门去见对方。”水生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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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与你干爹能有啥嘛……再说了，我们大人的事，你们小娃娃少管。”财旺叔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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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7 q) C5 `9 L  c3 P& c    “不，爹，水生晓得你一定和干爹之间有啥误会，以前你们可不是这个样子。爹，干爹是一个好人，你平时应该多去看看他，水生看得出来，其实他很想你……”

    “睡吧，水生，天不早了。”财旺叔打断水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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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  }. a% d  p7 a2 [3 B    “爹，水生今天见干爹回来时遇到桃儿了。”水生仰头看着爹，又说。

* z- {' z' g% s    “你遇到桃儿了？那她为啥不来看爹？”财旺叔急忙问。他也正在想桃儿为啥放星期也不过来看看他呢。

9 S5 r  G  z: B" Q" ]5 w8 e    “她本来是说要来找你的，可是我把她拦回去了。”

! {+ u; B( f2 ]' A% L& P    “你这个娃娃！为啥把她拦回去了嘛。”

    “我怕让她晓得孙伯伯躲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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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还是我的水生想得周到，爹爹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财旺叔又用手摸了一把水生的头发：“水生，桃儿还说了些啥？”

    “桃儿还说了……还说了……孙伯伯走了后，陶太爷成天都不吃饭不说话，一个人关在在屋子里喝闷酒……还说了，大少爷整天的闹着要孙伯伯，盐铺的门关了，所有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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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四下找孙伯伯……陶家大院简直都乱成一锅粥了。”水生说。看着爹爹。

    “这个……这个……”财旺叔动了动身子，又说：“水生呐，这都是别个的事情，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管不了这些事。”

- r+ ~$ X+ c& H4 W  Z    “爹，你真的打算让孙伯伯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唉，水生呐，你说爹爹总不能将你孙伯伯赶走吧，他岁数大了，无家无后，他一个人又能往哪里去嘛……”

    “爹，我晓得你担心孙伯伯，孙伯伯他是无家可归，但越是这样，你就越是应该让他……”水生没有说完，看着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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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2 B& X& a; C0 X7 y3 }7 G    “让他啷个样？”听水生话里有话，财旺叔急忙问。

    “你应该让他尽早的回到陶家大院去，他的家应该在陶家大院，他为陶家大院付出了一生的心血，现在应该是他得到回报的时候了，陶……太爷一定好好回报这个一生忠诚的

好管家的。”水生看着爹爹的脸。

1 x, S  c4 x& z    “水生呐，你相信陶太爷会对你孙伯伯好？”财旺叔看着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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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的！一定会的！他现在四下派人找孙伯伯，为的就是要请孙伯伯回去，并不是你想的那种要再次对孙伯伯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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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0 j* [0 O$ M" d7 ~  ]    财旺叔没有吱声，侧过身子看着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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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说水生我刚才说得对不？”见爹爹似有所动，水生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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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水生，时候不早了，有啥话明天再说嘛，今晚先睡。”财旺叔理了理被子，紧紧的搂着水生，不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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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U- L5 \* M# [, U    水生也不再说话，紧了紧搂着爹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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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一夜，水生没有睡着，财旺叔也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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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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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完晌午，水生上学走了，本来学校已经从今天开始放假了，但因为他们是毕业班，过完年不久就要参加春季招生考试，所以学校便留下他们毕业班多上一个星期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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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抓紧复习一下。

    看着水生远去的背影，财旺叔心里很乱，他不晓得他为啥会如此的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便坐在渡口大声的吼了一阵山歌，回到家里做了夜饭吃了，洗了脸早早地上床睡觉。

    刚在床上躺下，孙管家又推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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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V* o' ?. T* C" i2 h7 M    财旺叔便急忙问：“孙管家，你啷个还不睡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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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U1 U+ }9 c9 W' U    “财旺老弟呀，老哥我是想着与你一起睡呢。”孙管家笑了笑，避开财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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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3 Y8 N1 O9 w3 A6 V3 Z    “嗨，孙管家，和我睡有啥好嘛，我的呼噜打得雷响。”

, {5 k% v. H8 L' h    “就是你的呼噜打得响，我才更想和你睡呢，要太安静了，我心里反倒不踏实，怕得很。”孙管家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7 b( |# w" A6 B8 Z7 |2 y    “哈哈，孙管家呀，你也真是太胆小了一点嘛，难不成你以前就一直和陶太爷睡在……”财旺叔欲言又止，看着孙管家笑了笑。

$ b- K) L  y; m$ F5 V8 I    “看你又笑话我！”孙管家隔着铺盖拍了拍财旺的肚皮，说：“财旺老弟呀，老哥我的胆子真的是很小呢，不过在陶家大院的时候，随时都会有好多的护院守着大院呢，就算

; K! Q, H2 |" h$ v是睡觉不关门我都踏实，也不怕，你看在这偏僻的渡口，就你这一家房子，又担心陶家大院的人来找，老哥我心里就实在是怕。”

% M  @# P- k# P    “哈哈，你放心在这里住下就是了，陶家大院的人是一定不会找到这里来的，再说他们找你也不一定就是恶意呢，说不定他们真的只是想要请你回去……”财旺叔又觉得自己

说漏了嘴，急忙住口：“如果你实在怕，那就上床来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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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挪了挪身子，给孙管家腾出地方来。

    “财旺老弟呀，你真的是一个好人呢。”孙管家脱了衣裤上床，紧挨着财旺睡下来，又侧过身子搂住了财旺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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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你睡觉就爱搂着别人的腰，和老鲁……”财旺叔又讪讪的笑了笑。

    “财旺老弟，恕老哥我直言，你和鲁掌柜是不是在闹啥不愉快哟，以前看你们好得不得了，可我在这里来了几天了，也不见他到这里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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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说老鲁呀，他呀……是……是太忙，所以就没有时间来看我，等些天，他一定会来看我的。”财旺叔说，叹了一口气。

    “没有啥事就好，说实话，我以前也恨过他，可现在想起来又觉着不该，他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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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A& d; F/ A3 z, a    “你恨过他？”财旺叔急忙问。

$ [. S" F- U& i* |    “嗯，我恨他与我家老爷……与陶太爷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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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是怕他抢走了你的老爷吧。”财旺又笑了笑说：“你以前还不是一样的恨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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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财旺老弟，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都还在后悔以前对你太过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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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孙管家，我说了笑嘛，你是当真了？我可真的是没有与你计较过呢，再说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与陶太爷好。”财旺叔急忙解释。

    孙管家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财旺老弟呀，其实想开了，就啥都没事了，就算是你真要与陶太爷有啥关系，老哥我也不会与你计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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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9 f7 l: L0 |% F    “孙管家，你这是啥意思。”财旺叔不明白。

& K& r2 j! O2 {( j9 ~    “财旺老弟呀，这男人和男人相好的事呀，就不要看得太重，这一个男人还可以娶好几个夫人呢，难不成就不可以和几个男人好？就像是我家老爷……一样，和他好的男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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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是呢，平时除了我孙国芳和镇上的鲁掌柜，他在县城里还有好几个相好呢，这些我都晓得。”

    “啥？他在县城里还有好几个相好？你……你就真的一点不计较他在外面乱来？”财旺叔侧过身子看着孙管家。

    “以前我很计较，但后来就不计较了，现在就更不会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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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9 R4 L& @% `1 [4 r' n7 [    “那你就不觉得他对不住你？”

    “哎呀，财旺老弟，这喜欢女人的男人都还要到外面去偷腥呢，再说了，我也不能把他的家伙锁起来吧，随他去就是了，只要他不要把我忘记了就行。”

    “哦，也是！也是！”财旺叔避开孙管家的眼神，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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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 Y2 M, M6 Z! Y    “呵呵，财旺老弟，你是不是又在想着鲁掌柜了嘛。”孙管家问。

    “屁话！我想着他做啥嘛。他又不是女人。”财旺叔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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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0 u2 w$ X    “财旺老弟呀，其实鲁掌柜真的是一个好人，老哥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9 o( f/ A& Y7 s    “哎呀，孙管家，你就不要再说这些了嘛，睡吧，时间不早了。”财旺叔没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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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0 Y: \8 C2 O    孙管家心细如发，哪里还不能看出一点问题来？也不好再问，搂着财旺粗壮的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1 @+ }& Z& j8 D' ]; z# s    在财旺有力的臂弯里，他总是睡得很香很甜，这是他一直向往的最安全的港湾。

    孙管家睡得很香，可财旺叔却睡不着，看着怀里的孙管家，看着孙管家虽然年老但仍然清秀斯文的脸，他哪里还有一丝的睡意？心里就不自觉的又想起了老鲁来，这一晃就是

3 f6 @' Z) W3 f5 R* P0 ~半个多月了，老鲁现在过得好不？老鲁是不是还在铺子里打夜工？这天冷了，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这些天有孙管家住在这里不方便，等有一天没事了，我一定要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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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不是还在生老子的气，老子我都要去找你……

. `& Y* j0 D' J3 l& V# A- p    财旺叔想着老鲁，久久无法入睡，可怀里的孙管家倒是睡得香甜，于是又暗自好骂：“孙国芳呀孙国芳，你倒是睡得香，可老子搂着你哪里睡得着嘛。如果你要是老鲁，看老

子我不……”

    财旺叔暗自解嘲，苦笑了笑，转头吹灭油灯，滑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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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s. |. B9 M7 l. I  _, `  a* Y# D    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 N- h  v3 p3 A" ~第一百五十四章

3 g6 n; [, n$ t: ]# D因为已经停止接货好多天了，裁缝铺里的活并不多，擦黑的时候，鲁裁缝便让两个徒弟都回了家。一个人留在铺子里缝制镇长夫人必须要他亲手缝制的新绵袄。

    虽然实在是不想再接活了，但人家毕竟是镇长夫人，啷个说也应该给陈镇长一个面子。

4 M0 w9 Q1 ]7 B6 y    可他的心里乱得很，针线老是走错，害得他一遍遍的拆了重来，便干脆的停下手头的活，望着案板上扑闪的蜡光发愣。

    于是心里又想起了陶太爷，时间又过去两三天了，这孙管家还是没有找到，不晓得陶太爷会现在心情是不是有所好转，也不晓得陶家大院到底变成了啥子样子。但想也是空想

，他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 ~1 F  v1 j2 p$ F  m. q
) h3 E( S& Q. A6 Y: E    接着他又想起了财旺。昨天水生还拿来了两瓶好酒，说是财旺送给他的呢。想着这个财旺也是，居然舍得花钱买那样的好酒送给他，还让水生捎话让他睡觉前喝一点酒会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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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安稳。于是又好笑，这个比驴还要倔巴的赵财旺，虽然实在是倔巴粗鲁了一些，倒也还是有心细体贴的时候呢，可明明你已经在向我示好了，你为啥就不能亲自送过来？你为啥

就不过来陪老哥我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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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起财旺来，鲁裁缝心里就说不出的暖和。虽然这些天，他一直在强迫自己要忘记财旺，女儿们也非得要他到县城去同住，虽然他还没有决定啥子时候转让了铺子下城，但

他也确实是想着要与财旺了却这一段情缘了，他爱财旺，但他爱得很累，他晓得财旺也爱得很累，以其两个人都爱得痛苦，那还不如忍痛割爱，趁早分开。

/ K6 l; {0 a8 X    可他心里是这样想，但脑子里就是忘不掉财旺的影子，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愈是想得不能自已，财旺的影子总会是顽强的占据着他的大脑，即便是在梦中，也不会

有片刻的安宁。

    也许今晚是该去看看财旺了。他也确实太想去见见财旺了。

    再过十来天，他就要下县城与女儿们一起过年了。这走之前，啷个说都应该与财旺聚一下，喝一回酒，就算是打算要分开，也好来个好合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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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i4 G  a/ g* B    想到这里，再没有心思缝制绵衣，站起身来，披上大衣，又揣上昨天财旺让水生送过来的两瓶好酒，锁了门出去，打上手电朝着财旺居住的渡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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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前两天的雪早已化尽，但刺骨的风吹得呼呼的响，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四下的楼房影影幢幢，镇民们都睡了，看不见一丝的人间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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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紧了紧领口，快步朝着渡口走去。虽然他一向胆小，很怕一个人走夜路，尤其是在这么黑的夜这样安静的河堤上走路，让他总觉得背后有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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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好得财旺的房子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这让他多了一些胆量，只要有财旺在，他就啥也不会怕的了。

    走到财旺门前，门关着，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也不见油灯的光亮，看来财旺已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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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赵财旺，睡恁个早做啥嘛，鲁裁缝心里想着，上前便敲响了房门。

    ――――

    财旺叔刚吹灭油灯正要入睡呢，忽然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心里一下就紧张了起来，这大黑的天，会是谁来找？难不成是陶家大院的人来找孙管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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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可能会是陶家大院的人来找孙管家，财旺叔吓了一跳。急忙坐起身来，再次细听。不错，正是敲门的声音。便打算到门口去问问，如果真是找孙管家的话，老是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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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B4 Q. p; @9 R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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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孙管家也醒了过来，急忙坐起身来，问是啷个一回事。

6 A( H% H. X6 i    “没啥，你照常睡就是了，我先去问问。”财旺叔又推着孙管家睡了下来。自已披上外套，下床套上鞋子，点亮油灯，进入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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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0 T# Z0 E! Q    “哪一个？这个时候来敲门做啥？还让不让人睡了！”财旺叔站在门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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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老鲁。”外面传来鲁裁缝的声音：“财旺，你快开门呀，我都在外面等了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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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j2 B3 ~5 H0 E9 s7 P; O' m    老鲁？果真是老鲁这个几巴老头子来了？财旺叔心里一阵狂喜。慌着一把打开了房门。

$ m: N8 T2 p9 k  M5 i, f- Q    门外，站着的不是一身绵大衣的老鲁还会是谁？面对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他日夜思念的老鲁，财旺叔似乎还不太相信：“老鲁，你……你真……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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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老赵呀，你愣着眼睛做啥？认不到我了？要吃了我是不？”鲁裁缝微笑着看着财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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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 p+ T; Y! s; J8 I5 Z: T    “放屁！我啷个认不到你嘛……”财旺叔傻傻的笑。

    “啷个哟？你拦在门口不让我进门，还在生老哥我的气嗦？”鲁裁缝手冷，对着嘴哈了一口热气。

    “放屁！老子我啥子时候生过你的气嘛，快……快……进屋来，外面冷……”财旺叔急忙伸手想要去拉住老鲁，可手伸了一半又收了回来，望着老鲁讪讪的笑，一时似乎有些

手足无措起来。

# M  v" Z5 K' R4 T  r    看财旺这般憨里憨气的样子，鲁裁缝又笑了笑，自己走进屋来。他最担心的是财旺还在生气而不理他呢，这看财旺还算热情，他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老鲁！来！快这里坐！”财旺叔有些手忙脚乱，慌着把一把椅子挪到了老鲁屁股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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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笑着将两瓶放到桌子了，但没有坐下，而是望着房子四下打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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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 s$ [  U7 S    “老鲁！快！这里喝茶！喝热茶暖暖身子！”财旺叔又急忙把一杯热茶递到老鲁面前，然后站在老鲁面前，望着老鲁憨笑。还不停的在胸前搓着双手。

$ f; l. \- o' j- j    “老赵，你老是看着我笑啥？笑得老哥我心里直发毛呢。”鲁裁缝看着财旺忙手忙脚的样子，实在是想笑。

8 v, t: g/ ~! r0 Y4 n$ c9 F0 f) v# n    “老子我就想笑嘛，老鲁，你这里坐！”财旺叔又将椅子挪到了老鲁面前。笑得简直像一个小孩。

* i- @. Y5 K9 b1 a/ G7 A; n    鲁裁缝在椅子上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老赵呀，你这个房子可比原来的好多了。”

    “哎，是……是好多了。”财旺叔在鲁裁缝对面坐下来，还是看着老鲁一个劲的傻笑。

) z4 B: a# F; ]* Q$ [    “老赵呀，我今晚来见你是有一事相说呢。”鲁裁缝看了看财旺，又说：“想不到你睡得恁个早，耽搁你睡觉了。”

  V" l% `: H/ s/ u0 B    “没啥，一点也不耽搁，你有……有啥事哟？”财旺叔急忙问。

    “老赵呀，老哥我打算今年到县城女儿家去过年，今天已经是腊月十五了。等我做完手头的活就要下城去了。所以特的今晚来看看你，顺便把你昨天让水生带去的酒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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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我家后，我也就不喝酒了，没有人陪着喝实在是没有一点意思，所以还是你留着自己喝算了。”

1 S9 q0 F' }6 T9 e& H2 {: N9 C    “啥？你真……真的要去县城？那还回来不？”财旺叔似乎有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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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说，到时再看情况，说不定我会将裁缝铺转让出去呢，以后我就到县城与女儿她们家养老去了。”鲁裁缝看着财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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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你连裁缝铺也要转让出去？你还要离开陶家镇到县城去养老？”财旺叔这下似乎是慌了。

9 m8 f6 f" q8 o2 O, M# ~    “哎呀，老赵，你恁个看着我做啥嘛，我老了，做不动了，不把裁缝铺转出去还能经营一辈子？”说完，鲁裁缝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

8 ]8 g8 v7 H  |% N& d3 V* X    “不行！老鲁，我晓得你不是真正的做不动了，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听老鲁说要离开陶家镇，财旺叔急得直搓双手，盯着老鲁看。

6 a7 Y4 G) X$ ?# b$ D    “呵呵，老赵呀，看你这是说些啥话嘛，老哥我可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呢，我也是没有办法嘛，两个女儿都催了我无数回了，实在是无法再推了。”鲁裁缝又喝了一口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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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话！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我赵财旺是一个倔脾气，认死理，那回都是我不该对你发火，我也不该悄悄的一个人出院，更不该没有与你商量就自己盖房，可我心里从来都

4 r  x# g: r( }7 r( @没有……”财旺叔还想说啥。

    “呵呵，老赵呀，你啥也不要说了，老哥我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怪我自己。再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是不提的好。”鲁裁缝打断了财旺的话，站起身来，用手电照着

四下打量起房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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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老鲁，这个……这个……房子有啥好看的嘛。”财旺叔说，又急忙避开了老鲁的眼神。

! i$ j5 L" i2 [) A0 D# Q    “啷个哟，你不愿意让我看？”看财旺的表情，鲁裁缝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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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有啥愿不愿的嘛，你要看就看嘛。”

    鲁裁缝笑了笑，先是用手电照着灶屋看了看，接着又往外面一间的房屋走去，那是水生居住的房间。出来，又往里面的一间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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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6 [( C3 o    “老鲁，有啥好看的嘛，不看了，我们还是坐下来喝酒嘛。”财旺叔担心老鲁看到正睡在床上的孙管家而解释不清楚，急忙拦在了老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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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愣了一下：“呵呵，老赵呀，不会你的房间里还藏着一个女人吧，看你都慌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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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尽几巴瞎扯！老子这里啷个会有女人嘛……”财旺叔不敢看老鲁的眼睛。不晓得到底是拦住好还是不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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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就算是有女人也没有啥嘛，老哥又不会说出去。”鲁裁缝笑了笑，走到门口，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

5 [& w- w, \$ x    “是……鲁掌柜到了……”孙管家在床上支起半个身子，鲁裁缝本来是四下照着房屋观看手电光不巧就正好落在孙管家尴尬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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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你……你啷个在这里哟……”鲁裁缝实在没有想到，陶家大院找疯了的孙管家竟然会好好的睡在财旺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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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J9 N1 _) ^" c/ v0 w    “我……我……鲁掌柜，我是……”孙管家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 I. D  \& ~1 @9 d' H, V5 m( o    “嗨！老鲁，事情是恁个的，孙管家遭陶天一给打了不说，还被赶出了陶家大院，没有去处，于是……于是……我就收留了他……”财旺叔也很尴尬，吱唔着急忙解释。

    “哈哈，有意思，外面陶太爷派人弄了个天翻地覆，孙管家你却和赵财旺住在一起，你也真有心思，量他陶太爷也不会想到你住在财旺这里，陶太爷这些天都急得要疯了，你

: j: n1 {( b5 t+ }' n7 `自己却在这里逍遥快活！”鲁裁缝突然打了一个哈哈。

4 M' T" F  v/ j* h. Z+ r8 Z# b. Y- ?0 M    “老鲁，你错怪孙管家了，这大冷的天，总不能让他睡在外面吧，是我硬要他留下来的……”财旺叔很尴尬的笑着：“来，老鲁，你不是带过来两瓶酒吗，我们到堂屋喝酒去

，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呢，我……我这……这就找杯子倒酒……”怕孙管家难堪，财旺叔拉着鲁裁缝的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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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P- X* B0 f- W2 F2 k4 m8 `    “呵呵，老赵呀，你还真沉得住气，孙管家走了后，陶太爷只差急疯了，你还真敢把他留下来，你就只想到你自己快活，你就再不替别人想想……你……”

4 e! H  H9 C# N  I0 X" g    “哎呀，老鲁，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嘛，我只是想着孙管家被陶天一赶出来太不公平，再说看着他也可怜，所以就收留了他，而且我和他……我和他虽然睡在一起，可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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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啥……”财旺叔低着头，不敢看老鲁的眼睛。

    “哎，我看这酒就算了嘛，看你今晚也喝得不少了，说话还不利落呢。我们改天再喝，这里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这就回去。”

    说完，鲁裁缝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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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O: H. W. U" s5 m9 H5 S- P, G    “老鲁，你听我说……我和他真的没有做过啥……我们……”财旺叔急着去拉老鲁的手，但还是被老鲁一下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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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7 A1 a7 b' q+ h6 C+ E6 r    “鲁掌柜……你别走呀……你……”孙管家也急了，披着衣服从里屋赶了出来，一时不晓得说啥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7 U. w2 S) d" t( R    “老鲁！你是错会了意思，我真的没有和孙管家……”财旺叔急着跟了出去，急着想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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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呀，这外面冷，你还是回屋吧，其实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在离开陶家镇之前给你道个别，毕竟我们朋友一场，你放心，我今晚啥子也没有看见。”说完，

' H1 T/ ]: f9 _% \鲁裁缝头也不回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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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看着老鲁的手电光亮越走越远，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财旺老弟，你快去把鲁掌柜弄回来呀，他看见我们在一起，一定是误会了，所以才生恁个大的气呢，你快去弄他回来嘛，你快去撵到他，好好给他解释清楚……”孙管家急

& j9 Z+ x- D1 [3 G9 A! k得不行，跺着脚催财旺快点去追鲁掌柜。

+ A+ e! K' z+ [& D    听孙管家这样说，财旺叔似乎才回过神来，顾不上回屋披上大衣，摸着黑便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大声的叫着老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