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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fengfenghuohuo

[同志言情] 我和混混段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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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5 08:45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非常好,潜力贴,楼主加油更新,千万别弃楼啊!
发表于 2012-1-5 10:19 | 显示全部楼层
快更新吧,很好看
发表于 2012-1-5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恩 开头不错   继续写吧   希望不是太监文  哈哈~~~~~~~~~~~~~~~~~
发表于 2012-1-5 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楼主的下文啊
发表于 2012-1-5 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及时更新吧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46 M2 P2 `8 }9 i( M
暑假终于来了。
5 }% m# f6 }2 J0 `, H每天,要被奶奶拉去辅导班,回到家就百无聊赖翻卡通画,奶奶在旁边织毛衣。我说要出去玩,奶奶用毛线针敲桌子,说玩什么玩,又想上房揭瓦啊。还说兵兵就是个乡下来的野毛孩儿。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急了。我说兵兵才不是野毛孩呢,说着说着,我就哭了。奶奶不为所动,继续用毛线针敲桌子,哭什么哭,看你的书。/ p1 o' i4 Y: |7 |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有人过来敲门,我飞快跑过去,奶奶眼疾手快,顺手一捞,再一推,把我推进了卧室。2 Z4 q" D& j# n* m, @' }- F
顺着门缝,我看见一个很老的老女人隔着铁栅栏在门外张望,旁边露出个小脑袋。
. Z3 `# t$ p; e  y- v“兵兵!”我跳起来,大喊着。
& f% n3 V6 n) L& J  B" F段小兵对我笑了,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o, W) |1 ^' d- x/ r1 b
“飞飞,奶奶给你送大鹅来了。”段小兵说。! T/ O: r+ F, [: a& v- k
“你们把大鹅杀了?”我闻到了一股喷香香的味道。) L6 W1 Z! [  \. Y: U! Z$ U3 Y0 u
就见我奶奶笑眯眯接过搪瓷缸,段小兵奶奶则说,我家兵兵不好,带坏了飞飞……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总这么关着,多可怜,也不是办法。我们都很喜欢飞飞,你要信得过我这个老太婆,我一定帮你看着,保证不让他们出去……”8 Y' c, b( k/ v9 q
我奶奶脸红一阵白一阵。  v  d8 r5 ~5 e( S5 W
我开始拒食,看见鹅肉就哭,哭的很伤心。
, Y" U; Y6 y4 }- ?4 }# c奶奶叹了口气,就由着我去了。条件是不许到处乱走,只在兵兵家呆着。
) J+ l; y( v$ b此后,我每天去段小兵家做功课,他奶奶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0 n7 X5 f. U# J: m- [0 o" `
吃完榆钱饼,我们就趴在炕上看漫画书,直到所有的漫画书都看完了,我们实在无事可做,就在卧室的地革上打滚,翻来翻去。* I& X" y, P) R+ a1 @$ m/ C2 ~5 L
后来,我们决定比赛。
+ y* m: F1 W; a  ~: d段小兵在地革铺上毯子,比从墙的这头翻到那头,看谁能追到谁。. k, y7 h: u& f
他块头比我大,翻的速度比我快,每次追到我,他也不停止,直接从我身上翻过去。, O0 P& z. `" S7 M) |' r, I$ i
只有一次,我追上他,压上他的身子,准备翻过去时,他死死地抱着我,不让我过去。0 V5 x+ W1 m# S, T  F5 G
他哈哈笑着,说,过不去了,过不去了,你赢不了我。
5 [; z$ [* p/ _- ], a. p  j这怎么行!
. _9 z# p/ W9 \8 X5 i/ m好不容易追上一回,我不甘心,使着大劲,越使劲他抱的力量越大,到最后,我筋疲力尽,困兽般在他身上挣扎,再到最后,我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趴在他身上,喘着气,虫子般轻轻蠕动那么一两下。
  B" g9 O8 h; k这时,我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 H2 B# B9 v, {% t因夏天,穿得甚少。我很容易就感觉到了腹部的异常,有一根东西硬邦邦的,咯得我难受。
. K) x6 H6 A  s这怎么行,我还想趁他不注意,松劲的刹那越过去呢。% N" H, h. @" }3 l
障碍必须解除!我下意识伸手就去抓,越抓那东西越硬,越硬咯得我越难受,我用力一扯,段小兵叫了起来:“飞飞,你轻点。”+ G8 @( P' f3 i! P4 w
“什么东西啊。”, |3 U5 S( V9 \; X( V
段小兵不说话,闭着眼睛。2 o1 O  K5 X' N: R6 U
“这么硬,咯死我了。”我继续说。- X5 D4 i# c) a5 [4 h, Q
“你也有的。”段小兵说着,慢慢睁开眼,故意挺了挺屁股。
% ]/ g* Q7 @5 w“你硬了?”我若有所思之后,终于算是明白了。
+ z$ d0 t1 B; @( y4 x$ b4 U1 t“你以为是什么啊。”段小兵的脸突然就变得红红的。
. P6 g( h$ U1 c4 e& L& M, w哇,好大。' {8 N# g" g5 s3 s8 }8 I& n, V. N1 B
我顿时来了兴致,想起在江心的船上,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没想到就这么个小玩意儿伸缩功能那么强,硬起来那么大。6 n" t2 Q. o( a( U3 u
“我摸摸!”我把手伸过去。8 w7 R- d7 ?5 P- C: B% _9 s
“摸什么啊?”他把我的手打掉。
) \; r- g! K+ x; h“摸摸。”我不甘心,又把手伸了过去。% N% b; Y. f: P- u0 j; M' i
“不摸过了么。”
7 S3 X4 L5 r: K“再摸摸。”& N- [  D, t$ \* X+ m
“有什么好摸的。”段小兵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再碰。
& G" z7 ^+ d& R& a2 k  _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些看似暧昧的举动,无意识去做,做了也就做了。彼此不会有多难为情。但当你点破之后,再要刻意去做时,多多少少会遇到一些阻力。
2 M5 t! S8 [1 m& }$ ]9 x# z1 y“你摸过我的。”其实,说到底,我就是好奇,那么小,能有什么非份之想。* W: R* O+ s5 {! N5 K' P3 v
“我是帮你消肿。”, z& t" K0 o* ]% w9 \- f$ f" }7 W
“我也帮你消肿。”
& @# h: p/ e" x$ A, [, R“我又没受伤。”5 m0 t& d  J: M, g+ X: ^
“我走了”我突然来这么一句,其实我是想去撒尿。+ f4 N6 H' E5 q# m2 p1 X% m
“好吧,你轻点摸,别用力扯。”没想到,段小兵一把拉着我,可能,他以为我要回家吧。
; s2 q: y* t7 R$ X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确切说,我根本记不起第一次摸段小兵时的感受。( X0 }9 M) p( i! i5 Q) o' U* X
毕竟,好奇心满足了,也就不好奇了。6 g. {1 l/ D8 J$ Q- j+ s9 v9 m
就像段小兵说,有什么好摸的呢,想摸我自己也有,只不过是大一点和小一点的区别而已。2 T+ D6 o$ _2 \
但,这时,两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 {) a( D3 k& u) o既然段小兵同意让我摸,他就没有什么顾虑,他就会放松心态等待我去完成这个任务。- l4 ?* x. @& T0 Q1 T3 X
就见他松开了我,闭上眼睛,躺于毛毯一动不动,大有一副让我摸个够的态势。1 h$ Q" w! M' i
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被别人摸会那么舒服,当我从他裤裆里抽出手来,他竟然睁开眼睛问:“摸完了?”
, i( |. K- m6 a8 D全然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1 ]2 m3 Q" N* Y$ \& V/ p. I
我说摸完了,去撒尿了,起身就往门外跑。
7 b) o' x( l! }( ~! {2 m( N& B, x段小兵在后面追:飞飞,等等我。/ l, E6 ], Z. v.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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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呆在段小兵家能玩的都玩完了,能吃的也都吃遍了。) y: p% e! C& {9 ]3 g( e
怕我实在闷的无聊,段小兵说,他知道有个街边书摊,可多可多的漫画书了。
: G8 ?& }# e! Z' r我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趁他奶奶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 l" I2 N# X1 G! ?到了地方,那个书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直从街道的这头摆到那头,漫画书多的举不胜数。
& H6 K9 R" s) c6 D- M5 |我们自然是看个够。
- L# W, Q. G4 M3 b8 J有一本漫画书,我特别喜欢,看了一遍又一遍,只可惜没带钱,要不然,我就决定买下来。
- L. [7 f8 S) A( }4 u! W0 C, I段小兵看出来了。
) _# ~: v9 }- R7 [( V" r$ B3 D要走的时候,他趁人多,偷偷把书塞进了裤兜。
* e+ R& J+ W/ l" [可能裤兜有点小,书还有点长,露了一小截,被摊主发现了,喊了一声:小毛贼,把书掏出来。
* x9 x% A: r8 D, e& |段小兵喊了声:飞飞,快跑。. K4 p" x5 Y0 K8 p1 ]- S8 N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他就跑了起来。
  l- G7 D7 Q" ]8 \' z* |! D跑了一小段,有一只狗趴在地上啃骨头,我一个踉跄,不小心把骨头踢到了前面。我也不管,继续跑,那狗以为我要抢它的骨头,追过来,照着我的小腿就是一口,血顺着腿肚子流了下来。
5 v' [- L! x+ Q. x) I很快,摊住追上了我,恶狠狠揪住我的衣领,要我把书交出来。* }( ^* a( y2 F4 Z) F/ k4 S
我吓得大哭。
: r8 _5 \6 m: {+ J9 s+ H: @" a# H段小兵听见了,快速返回,把书还给了摊主。' y/ |; `5 I0 ^4 O; N+ q8 N  }- W( ]
可能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摊主骂骂咧咧几句,走了。
) [+ h/ t4 N) H8 k% ~+ q+ H" K段小兵背着我,走到半路,他奶奶找过来了。5 f; e' b# _* C: k5 x7 u, y. u
打完疫苗回到家,听说我做贼偷了人家的书,还被狗咬了,我奶奶冲段小兵的奶奶大吵了一顿。7 n$ _$ i  G" Y! V1 z
段小兵奶奶不停道歉,说都是我不好,没看住飞飞。
5 T  P* @* |$ X1 @. W# N透过外面的铁栅门,我看见段小兵的奶奶佝偻着腰,不停用手抹眼角,等她再抬头向铁栅门的缝隙探望,我清楚地看见她脸上挂满了泪花。
. F: K. P) l0 |  |  L% r& V! Z( f我被送回到父母身边。' w2 q4 H4 o# B/ q) s% q1 u2 T
三年级开学后,我被转去了市实验小学。
) R# S. n4 ^' U此后,我再也没见到段小兵。
5 g/ w7 h" s) L; x/ H好几个暑假,我偷偷去找他。
1 |! y7 U8 k# ?% c5 J: c6 S大瓦房出来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我问她段小兵在家吗,她茫然地看着我,摇摇头,说不认识。4 d8 k0 \( h5 q! [+ M; D* g, }
听说,段小兵和他奶奶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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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段小兵分分合合好几次。
& w: n7 `+ X5 V/ R2 [每分一次,彼此痛苦万分一次,每合一次,感情又加深一步。
) s( Y: P3 ^' o# T现在想来,可能,我和段小兵有冥冥注定的缘分。包括后来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所有一切,都有因果,就像我遇到了他,而他遇到了我。
" I) M3 l$ K  H7 {学校的操场上,我打量着段小兵,高了,帅了,简直是个小男子汉了,我都认不出来了。9 c; X, E& [: D% U) j' Z1 ^8 s2 C
可能是本能的亲切感,段小兵一点也没有重逢的拘谨,像小时候,把我抱起来,转一圈,放下,拍拍我的脑袋。. N2 {* O# K% u# r
段小兵说:“飞飞,你怎么不长个啊。”
; G6 o% L+ x! y7 N8 p7 \5 Z& i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愁,就是不长。”
' m1 l6 R: `' a/ l' @& z段小兵把手搭在我肩上,安慰我:“没事,以后跟我在一起,包你一年就长我这么高。”
, c! v) y% Q  v4 X他的热情消除了我仅有的一点矜持。2 }7 R- {% t8 Z
我右手挎着他的腰,双脚悬空,像只顽皮的猴子:“好啊,要没长你这么高,你割点给我补上。”1 q" I. @1 `) z; M8 s; u, T0 ]
“把头割给你。”他连拉带拽把我拖回教室。2 z# _# N! ^9 R' o: p$ L
哈哈。我咯咯地笑。
4 A/ \2 J, g* G" x" m5 s( H进教室时,段小兵说马顺这个狗崽子太过分,问我要不要和他换座位。
8 r2 V: _/ t$ B$ L$ ^) C9 s5 _可能,初来乍到,在一个陌生环境受到欺凌,能得到别人的关心,尤其是五年后再次重逢好朋友的关心,这种关心和感动往往会放大数倍。我突然有种拥抱他的冲动。
/ I5 B3 k( \% H- g1 q6 K* U但我本能地摇头拒绝了。
6 p. g1 G5 n2 G+ s段小兵比我高出一头,就算他想换,老师怎么可能让他坐前排,我不想因为我让他受到不必要的牵连。
9 `. W+ x/ }# V6 Y& s6 Z我说:“没事,我又不怕他!”3 o. n) [# `. I
段小兵眼睛一亮,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飞飞,好样的,他要再欺负你,我帮你出头。”0 p% D7 x0 h3 S. W& _, a- I' r
下午放学,走廊上,马顺靠过来,推推搡搡。
% q; [$ Y$ J3 h2 `8 O: O4 y3 I  }这是我极其愿意看到的事儿。
: I- J& C4 ^! a5 R4 l想起之前就读的那所中学,校风严肃,死气沉沉,里面的学生中规中矩到了形同僵尸,日子过得味同嚼蜡,而之前和马顺那一架打得一点也不痛快,刚拉开帷幕就谢幕了。& O! }! N* |) e( E) q. {
我倏地热血沸腾起来,在走廊上拉开应对架势。
6 q) k  z, r& V0 }; w5 E5 J" y说是打架,模式就是套用西点军校老生欺负新生的桥段,也没什么来由,有压迫就有反抗。2 Z/ w9 G" v, \
不过这一架打得十分惨烈。
9 g9 s; W0 V- @" h马顺长得并不高大健壮,样子很凶,打起架来却是徒有其表,只会做一些撕撕拉拉下三烂的动作。/ A; b9 g! F. y. w" V0 w
我衬衫被撕了两道大口子。9 z; |& Z- H; F2 i: [( b. I
马顺更惨,鼻血横流,眼睛都肿了。我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3 d( V2 S( _- K就在我和马顺打得难解难分,有几个见风驶舵的同学介入了这场战斗,并站在了马顺这边。很快,我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e! ]7 V. p' e9 w
段小兵出现了。+ Q% j) p& u  Y1 j: W% F  f$ m
他迅速地介入这场战事。" H5 N5 b- I1 o/ Q7 F  t
段小兵比所有的交战者都高了半个头。这使战局带有了宿命的性质。毕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对手都是识时务的人,且战且退瞅了空就落荒而逃。
! |1 y( f* Y& V' s! @5 z, D就剩马顺一个人还在顽命抵抗。
4 I& \5 R. i! l段小兵也不客气,大手一捞,揪住马顺的衣领,拎到半空,说:“去个鸡吧,你要再欺负他,我对你不客气!”: T! A+ `: `6 R1 x
马顺双脚悬空,蹬着,气急败坏骂着:“你妈那个逼,什么闲事都要管。”4 I/ a8 b7 _% V
段小兵一扔,马顺掉到了地上。- Y6 X+ i( u9 [" B/ M4 _8 V8 L% w
段小兵说:“去个鸡吧,不服咱俩去操场,你要打赢了,我就不管。”/ B  _. o% N  {! S% O5 J8 `
马顺爬起来,嘟嘟囔囔,骂骂咧咧一番,到底没敢迎战,灰头灰脸回家了。
. I5 J6 {/ D! O1 b段小兵帮我整理被撕开线的衬衣,夸我有种,敢和马顺作对。
- r& w/ W9 g( [- W  F0 I% f一路上,段小兵告诉我,马顺仗着父亲是望江厂的某个头头,在这所学校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没人敢惹,连校长也敬他三分。" h, T1 Z5 k' X( |: Z3 h
一般他一个人坐一张桌,有新转来的学生,老师会分给他一起坐,他就趁机烂施淫威,挫挫新同学的锐气。. V/ w9 S7 R! L* ~
段小兵当然不会怕他,身强力壮、个头高是一方面,据说,段小兵刚回城时,结识一帮社会朋友,参加过打架斗殴,甚至被拘留过,只因未成年,才放了出来。不过,从那后,段小兵变老实多了,很少参与社会斗殴事件,也很少在学校惹是生非。即便如此,由于名声在外,很少有人敢惹段小兵,哪怕是马顺这类的恶霸。: O8 {& X! z$ M2 n2 E% W# a2 a# R
段小兵说,马顺就是只纸老虎,仗势凌人,你要真豁出去,和他硬拼,他还真怕你。
, L# M) d( x8 P: ^& h段小兵说,他根本就没兴趣和班里的同学来往,他们太虚伪,整天围在马顺后面拍马屁,他看不惯。
2 ]% e: B  l" }7 ?段小兵说,他太高兴了,我竟然敢和马顺作对,还说我是唯一敢和马顺对抗的人。" z- `  \" _" R* }
段小兵说这话时,除去我和他之前的交情,颇有一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说到最后,他有点动情了,就像捞马顺,用手在我腋部捞了一下,拎起来。4 b  `! w; o9 a
“飞飞,你快点长吧,长我这么高,咱俩打遍全校无敌手了。”- \5 O# K+ R& o' z$ [
直到分开时,我才问:你奶奶最近还好吗?; a* {. j) u2 q- a- e
段小兵顿了顿,说,我奶奶死了。% A: ?) r  j, o* |
我楞一楞神,忙问:什么时候?
9 N3 [9 t/ V5 q9 \) A. f“奶奶后来病了,越病越重,送回乡下没多久,就死了……飞飞,我奶奶喜欢你哦,她病的时候有提到你。她嘱咐我回城后一定要去找你,替她向你道歉,我去了好几次,可惜你搬走了……”
6 M! o- e( n3 S5 S) y我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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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段小兵相约去上学,他个高,扒着我的肩膀,我挎着他的腰,像两个被太阳追赶的影子,一摇三晃向前走。. Z% m2 }$ V4 g3 T0 z
他多次邀请我去他家。0 N3 ~2 t1 v4 Q! ^
我一直没答应,我害怕走进那栋青砖大瓦房,我怕我会想起他奶奶。; Y2 F7 r+ y9 t8 W
我甚至想,是不是我害死她了。
7 R- e, C. v0 g8 F) B想到这,我就无比内疚,多好的一个老人。
0 W! a9 P2 z  T' [$ B$ v  y: G后来,得知,他奶奶死后,为了安葬老人家,原来的房子卖了,现在住的是后买的二手小平房,我才决定去看看。
6 ]; u2 g6 w5 ~他家真的很远,在望江厂后山的坡上。6 r% ~' U. b( \9 u( m
进院,有一只大狗,见我进来,一个猛扑,两只前爪搭在我胸前。6 x/ G) u+ D6 Q) e& ?; R7 k9 Y$ b
段小兵的妈妈双手在木架上绑着绳子。
* N3 P  d  D' i段小兵介绍说:“这是我同学飞飞。”
8 j) t9 G& U* e" M) e2 V“阿姨好!”我打着招呼。/ H& ?( h4 k( Z; E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算是回应,若无其事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我怀疑他妈妈是不是哑巴呢。不过,我很快否定了,不久就传来了她咯咯咯唤鸡的声音。
+ y) [4 {* q' m- l  |我在段小兵的卧室把玩着他的健身器材,一个老男人咳嗽着进来了。+ W  K6 Z7 m$ E  `  D5 P6 C
我放下器材,喊着爷爷好。  O7 h$ y+ m9 j: O6 t! |/ ~; ?
段小兵尴尬地笑了笑,说是他父亲,我吓一跳,仔细看了看,依稀还有当年的模样。
# \3 Y; e7 M, z* G真是岁月催人老啊,没想到,几年没见,竟然憔悴成那样。% q/ C% v7 K7 H2 _/ y3 Z
后来才知道,段小兵的父亲这几年有病,一直在打针吃药。2 E- ~7 d8 ?- L  |; |7 {- c
我不怎么愿意去段小兵家。+ Y6 n4 a- q1 i4 L% m# F
可能,一方面,那个可爱且喜欢我的奶奶死了,没有榆钱饭和榆钱煎饼可以吃。另一方面,我不喜欢他家现在的氛围。, [/ L3 a  h% a5 Y
他父亲病了,不是咳嗽,就是呆呆的坐着逗八哥,有气无力的样子,脸色还不好,又黑又瘦,我见着就揪心。+ Z4 `' K# h+ S: a/ U8 f  D
他母亲身体倒是不错,可是总阴着一副脸,不爱说话,见人爱搭不搭,不像他奶奶,看见我总是裂着嘴,笑眯眯的。
) V  j: m7 }- U  B: e5 H% E有一次,我和段小兵打完篮球,回到他家仰面倒在床上聊天,睡过去了,一直从中午睡到天黑,醒来,发现他母亲端着碗自己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吃饭。
/ a8 X$ p9 j- H) ?8 B我甚至怀疑,如果我们自己不醒过来,就算睡到第二天,她也是不会叫醒我们的。
  Z- S" A4 N1 M9 I: W: d段小兵说,他母亲就是这样,不爱说话,也不大管他。/ T1 F4 Z  M" D6 I+ K
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他母亲其实很善良,也很勤劳,整天在菜地上忙活。蔬菜多的吃不了,也不拿去卖,就这么烂掉。5 q* M! g) ~2 k9 _0 g
起初,我还会拿一些我爱吃的黄瓜、西红柿之类的回家。
! ~2 L* {+ \# i& {* a后来,发现实在太多,怎么拿也拿不完,怕我奶奶发现端倪,我就直接上他家吃。
% a( M0 q- R* z4 v- n& m段小兵一会儿邀请我上他家吃韭菜荷,一会儿邀请吃南瓜饼。我要说今天就不去了吧,段小兵就万分失落:飞飞,你不去,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R: G! i3 [5 F/ X0 I
我知道,那是孤独的。
' ~  m1 |9 K# i9 P0 e/ }# K由于和城市生活的格格不入,段小兵变的有点孤僻,他在学校几乎没有朋友。他太孤单了。( g+ e3 K9 ]4 ?* r
他父亲的孤单可以通过坐在屋檐下咳嗽或是逗八哥来排遣,他母亲的孤单可以通过在菜地劳作来排遣,他孤单只能通过不停对我好来排遣。
" v! E% f6 l3 K$ @" f说来你都不信,他对我好到,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吃,我不吃,他就会生气,说还想不想长他那么高了。
5 I* i+ y4 y0 V  p: x/ q# ?6 i$ q6 r如果身上有十块钱,他就算咳得吐血要死了,他也绝不会拿去买药,而是非要拉着我去买我喜欢的漫画书。( g4 a3 }/ @4 q% E
有一次,我定定地看着相框里他奶奶的照片,无意叹了口气说,唉,要再能吃上一顿榆钱饭该多好。4 S! `) F: z! f, B0 P6 z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没过几天,段小兵兴奋地告诉我,他知道哪里有榆树了。  f& ?* q) B* ^6 U
我说有也没用,现在又长不出榆钱来。+ h2 b* g; E/ H
他说把树挖回来,种在望江厂的后山,明年春天就开花了。
  z% `0 [+ [0 @+ d我以为他就这么说说,谁知他还真扛着锄头,挖了一堆拇指大小的榆钱树回来。+ r4 T+ m: K% n/ d; a
段小兵说,他划船到江的对岸,走了很远,在一个小山坳找到的。还说,因为路途较远,怕我出什么意外,所以没要我跟着去。
  K) ^+ ~# }( S3 Z- \) }我们把榆钱树种在望江厂后面那座荒山的坡上,种成一圈。离段小兵家不远。* |  ?" Q9 v, j+ L$ u% [, N
段小兵说,以后就算他家搬走了,我们也可以一起上山采榆钱。5 e6 g, f% ~4 F  `
段小兵还把那棵最小的榆钱树栽在一个大花盆里,就像小时候养蚕一样,在家里精心养了一段时间,生日那天当礼物送给我,我还一直保留到今天。9 ~; G0 d; p- v; d5 g, g
那真是漂亮的一个榆钱树,好多小枝桠,绿油油的叶子挂在上面,就像女人的蓬蓬头,上面还喷了水,一串串的小水珠往下头。1 a: w" _3 K: C) M
我看着就喜欢。" w  o5 Z, U6 A& H
我说段小兵,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 N: r2 |3 u& _6 P" m3 R0 B2 L8 w; @段小兵说,因为你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 F+ s4 R2 n$ w他一连说了三个最好。+ A0 y6 p: |, N8 Y7 B0 m+ X
我真的被感动了。% d9 m3 G- \! D- \
我们经常去荒山照看榆钱树,给榆钱树施肥浇水,围着他们走一圈,边走边撒尿,美其名曰天然肥水。
$ I& v7 f9 T- ^/ x! o1 T! P我们还一起给这座荒山起名“断臂山(段弼山)”,我叫代雄弼,他叫段小兵。各取姓名中的一个字。2 s1 ]. D4 g- M# J9 ^. n. L
为了这个名字,我们讨论了很久,起初,我说叫“段代山”或者“代段山”,他说不好不好,“段代”和“代段”都不吉利,听起来有点像绝子断孙。+ k3 {+ _' p7 o" O# N( m& w
我又说不如叫“雄兵山”,我知道段小兵从小就梦想去当兵,和他爸爸一样,做个英雄兵。
* v& G; G4 s/ K9 |7 X3 \. M, `% f段小兵想了想说,“雄兵山”固然好听也吉利,我看干脆叫“段弼山”,“段弼”谐音“断臂”,谁要上山来破坏榆钱树,让他下山摔断胳膊。  y+ g& n: l5 K
我说,这也太狠了点吧。& J0 ?1 a2 h) {. C" ^
他说,那这样,咱俩约定每年上山摘榆钱,谁要失约,让他摔断胳膊。
, T( }# C* {+ M/ V我说,你咒我呢。
' `; {5 ^" n( ]5 f. o( Q! ]段小兵笑了,笑着说,你怕了?
9 H8 ^2 H$ P0 m( [我瞪了他一眼,有什么怕的。( U8 z. l% K% Q
说干就干,我们找来块大牌子,上面写着“断臂山榆钱林”六个大字,下面还有两行小字,一行是“飞兵约”:“飞住望江东,兵住望江西;相约采榆钱,违者自断臂”;一行是“路人劝”:“君欲摘榆钱,施肥请在先。若君不施肥,断臂休莫怪”。/ d. K. O0 o2 q. v# `/ C- N. X
段小兵夸我是“油菜花”,说我太有才了,把各自的大姓小名全用上了。. M% h! A$ O. q8 {3 l* b2 h
我们在榆钱树的中间挖了个大坑,把大牌子栽了下去。
1 [9 y( j8 T! d8 v7 b4 h事隔二十年后,电影《断背山》出来,我惊叹于段小兵的先见之明,而比邻望江厂的那座荒山在二十多年后,被开发出来,为广大市民熟知,甚至一度成为本市同性恋者的据点。1 w5 P% p+ f8 M* |# s
下山的时候,段小兵扒着我的肩,我挎着他的腰,一路唱起了“采榆钱”:东家妞,西家娃,采回了榆钱过家家......5 k- p& N* X1 j9 s0 f
段小兵说,你是东家妞我是西家娃。
8 B( m$ n) k' n/ e我说,我是西家娃你是东家妞。* U! F0 U- D+ f0 R8 u  y% \
段小兵说,你是东家妞我是西家娃,西家娃娶东家妞做老婆。
5 `, e, ^- g) |说着,他右手在我腰间又是一捞,我双脚悬空。: p+ B0 l" V2 o8 w
段小兵说:“西家娃娶东家妞做老婆了。”
# c* s0 ^7 `/ Y0 ~- ?我听了就笑。
5 i9 N4 \8 K# o* i虽然,我和段小兵好得如胶似漆,但我们之间仅仅是单纯的好朋友的关系。我是说,除了兄弟和好朋友的感情,我们彼此对对方并没有那种特殊的好感。) V% u0 Z5 r  x/ S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出如此暧昧的语言。( {) ^) Q3 n& x; ?5 }# u
8* ~4 i5 c, k/ a# F
事情在悄然起着变化。
$ v: [+ z9 U' i: r" r, a我和段小兵从来没有谈论过女生,他也从来没有表露过喜欢哪个女生。/ V0 C9 f7 r# X+ ~) @
直到戴雪蝉的出现。7 [- B# Z4 Z% b1 B) @% Q. @
记得那天,班主任领了个女生进来,白白净净的,很是干净、清纯。
2 I  D' J1 }3 u# O- }$ x" r6 j3 ]她就是戴雪蝉。
" e2 m# b+ A* C$ `戴雪蝉上台,给大家鞠了个躬,说,大家好,我叫戴雪蝉!5 `/ \$ ?0 e5 z2 ]2 l$ q% i
台下一瞬间安静了,每个人都像被电击了。我当时心就一颤,感到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抖动了起来。
+ @; @5 Z) t# T1 D戴雪蝉是从江苏转到我们学校的,据说她父母是工程师,被望江厂聘过来做技术指导,一家三口住在望江厂家属大院那栋最气派的房子。
& l6 X2 w/ d8 N! R3 g9 l戴雪蝉说的是一口带有港台腔的普通话,软声细语,实在是太有味道了。这是我们从小到大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到有人讲港台腔普通话!
" L! R2 U4 O1 P3 ^' ]戴雪蝉自我介绍时,台下再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响动。教室的上空一直飘荡着那酥酥的腔调,这种声调浮在头顶和水面,台下的却深陷水底。
+ j: b  k" C3 A5 i7 a7 @
/ R8 k) k$ |3 z. l有一次放学,戴雪蝉从我们面前经过,我说了声:看,戴雪蝉。
( O. f/ T2 w/ Q" Z段小兵的眼睛一下就像贴在戴雪蝉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1 {8 u9 o2 V7 r一路上,段小兵出人意料开始和我谈起了女生的话题了。5 B# W1 q+ F' |! b
他先是装模装样说班上的这个女生怎么样,那个女生怎么样。说了一大通后,他才直奔主题,谈起了戴雪蝉。
/ ]# f/ G; b) U" F& P7 z( B谈戴雪蝉的时候,他又是装模装样矜持了一下,矜持完了,开始没完没了、喋喋不休夸戴雪蝉如何与众不同,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i( m# c% g, y9 g
段小兵兴奋地和我说着戴雪蝉。
2 _% x# g" m8 T4 U, l- x' O段小兵说戴雪蝉,大眼睛,长睫毛。
4 @7 C  W0 I" p4 K( M2 @段小兵说戴雪蝉,身材高挑,长发飘飘。
2 z, I# Q; B- ]+ f4 C: ?段小兵说戴雪蝉有一口百灵鸟一样好听的港台普通话。
& z9 g5 t8 ~! [; J8 A& G7 u段小兵说戴雪蝉有鹅一样的长脖子和气球般挺立的胸部。- E+ n3 }5 Z6 g1 z  R' V: k, A. z- Q
他还津津乐道和我分析了班上众女生的胸部。  C) r3 z' Z3 S4 K9 {# f( e. Z
他说有的像包子、有的像馒头,有的像花卷,有的只有小拇指那么大。他一边说一边用小拇指比给我看,惹得我哈哈大笑。
/ p/ k% j! w2 j/ q5 V0 M# M( j  E说到戴雪蝉时,他语气大转,两眼放光,用手比划成气球,惊叹说,只有戴学蝉的像气球。+ D5 W1 V5 }- x. u! d
我不知道段小兵为什么要用气球来形容,也不知道这种形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想来,可能,就是一个男生性心理从萌芽到成熟的一个表现。4 C& ~0 I; S! G8 Y
但我毫不客气否认了他。
9 \0 T: E& P8 R4 ]3 G1 X我说戴雪蝉的胸部不像两只气球,倒像是两只兔子。
4 A2 m: B& B  g% P' d9 \2 |9 d段小兵眨了眨眼睛,问,为什么是兔子呢?
: n8 E$ z' I6 y我说,你没看见她走起路来,像有两只兔子在里面活蹦乱跳啊。2 z5 W1 K: X. c6 g/ N; h
如果说,此时的段小兵,是一个装满木碳、积蓄了能量的炉火盆,那我这句话像一束火星子,我话语刚出,他欲望的火苗呼啦啦上窜。6 h+ a/ ~- H* i# B* L! C( ~
就见他两只绿豆般的眼睛盯着那座废弃的公厕,贼溜溜乱转,像是要从深深的眼眶里溜出去。) K* ^+ x0 K6 C$ ?0 r
他拍了我的脑袋一下,说,是啊,还是你说的对,就像两只兔子,一跳一跳的兔子。
0 i; J4 @6 w" a他甚至并着双腿,学着兔子,一跳一跳的。7 b! a( ~. ^% v
他越跳越兴奋,越跳越亢奋,跳着跳着,他突然说了句“飞飞,你等我啊”,他一闪,就跳进了那座废弃的公厕。8 t1 w& H$ H+ }7 G
我等了快十分种,也不见他出来,我着急了,在外面喊,段小兵,好了吗?# d8 u  f' j& F: {/ q
里面没有动静。; U1 N9 h- L( W3 o
怎么回事,忘带手纸?我嘀咕着。0 o+ I5 b5 h; b# j# T$ A; ^4 `
我撕了作业本跑进去,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0 {7 `( b, b% Q; D, M5 q: b
段小兵解开皮带,裸露着白皙皙的屁股,一手扶墙,一手抓着下体,来回撸啊撸,一阵很快的节奏后,一股白色的液体喷薄而出。
( p7 o9 V) s" Y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疯狂的青春,虽然短暂,却是回忆无穷。很多懵懂青少年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打飞机,飞出去了,除了需要抹去的班驳和痕迹,有的什么都没有留下,有的却留下了一辈子的劫数。
2 [5 x# W" _9 e5 c7 f比如,段小兵打飞机,于他,只是一种宣泄青春的方式,宣泄了,冲动没了,日子照过、青春照逝,步骤和起床洗脸吃饭没什么区别。( x7 {& S+ q" H: r$ K
这种罕见的景象却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 G' h& E# t% |9 x* u%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段小兵粗长勃起的下体,第一次看见一股白色的液体从段小兵的体内像炮弹般射向墙壁。第一次看见一个裸露的段小兵因为做这些兴奋而涨红的脸、颤栗的身子。
& N& D# B" m2 k' L" B! [% p* t我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燥热难耐的欲火,如武侠小说中武林高手体内的真气在倒行逆施、飞速乱窜……$ W* X% X8 q9 G1 _( \/ _/ f
事态的发展就是这样。; @/ _. A8 k1 p/ m! a6 Q% m
当一个人做一件很个人很私密的事情,被自己身边无比熟悉还信任的人发现,并目睹自己做完这件事情的全过程后,他以后再要做这件于他看似私密的事情,就变得不那么避讳甚至顺理成章了。2 @4 H4 u5 d* X
就见段小兵抖了抖裤子,说了句:舒服!
- O9 j; I# y) @) Y3 G' S我简直看呆了。+ H. g. `% g0 m1 N. Z
他突然笑了:“怎么了,你平时不打飞机?”
2 f9 K4 {+ s9 [, [+ J/ X* G他的脸没红,我的脸倒是一下就红了,我简直就不知道如何作答。
, z' p. @' j$ O% f8 _3 i, x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动声色又问:“飞飞,你还有手帕吗?”0 R0 n, P5 h. F! a0 f6 m
“哦,”我还没回过神来,我甚至有点紧张,僵硬地搜着裤兜,搜了半天,才呐呐地说:“没有了。”8 ^1 l& v; W- `' u9 P
段小兵准备把裤子提起来,我突然把手里的纸伸了过去,下意识问:“要不要?”; h! G5 {( N3 r; m
我都诧异自己的行为,我甚至感觉到声音也有点变,沙沙的,哑哑的,就像有东西卡在了喉管。
" q  b0 [3 Z' B可能,我是不想那个奇怪且令人诧异的东西突然消失吧。
" s7 o: q1 ]6 \$ e* F- j9 U- x段小兵接过纸,从容地擦拭着下体残留的白色液体,边擦边玩世不恭笑嘻嘻说亏大了,两次自己搞自己都被我发现了。3 z. f  e1 ?5 b! W& u, o
段小兵这次把手淫说成自己搞自己,而不是之前说的打飞机。
+ J8 x; D$ ~$ p% Y. k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东西在他手中一点点由粗变细,由硬变软。! R$ B, l6 s8 p2 ?, K, E
感叹着,哦,天,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么长那么粗那么硬的东西,眨眼间,说变就变,耷拉下了高傲的头。" a, c# m* b; f( t7 t
出了公厕,段小兵照样和我有说有笑,还时不时还向往常一样,一只手扒在我肩上,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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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还在分析,我的同志倾向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4 Q# \3 W' f$ q3 F是天生的呢?* t* d( ?( T( D3 t6 b* z" G4 f
还是后天因段小兵改变的?' |* ~0 J- R7 F. `% U5 i
我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在某一时段确实喜欢过戴雪蝉,晚上做梦全是她,我甚至很少梦见段小兵。- _5 a, u% k  O  ?8 A5 H
但,我藏而不露。
! N4 V. \: |; C( d/ E0 h9 z' \4 v) @因为,戴雪蝉不仅是我的所爱,更是段小兵的最爱,他爱她爱到如痴如醉,如醉如狂。  \+ h7 z! h, e+ u- `& P0 d0 S
他曾不止一次对我说,戴雪蝉太美了,简直是仙女下凡。
1 p  W/ U0 @' h( G0 n/ @你都不知道,自戴雪蝉来了,段小兵脱胎换骨,简直变了一个人。每天早早约我上学,一到教室便有板有眼读起了《出师表》,声音大的像夏天树上没完没了鸣叫的知了。
9 z& I7 o  r/ P. r" p2 \那天晚上,我刚躺下,就听见有人轻敲玻璃,走去一看,是段小兵,他小心翼翼地说:“飞飞,我找你。”
$ ~6 v3 I; Q& G0 p) B我问他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
+ F$ B9 R& G. c3 e; u- H7 R“找你谈心。”他开门见山。! h9 a( d  P$ ]5 Q
谈心?
: s, s) v( u* u5 R3 Q# w& T我有点疑惑。
4 M5 s# d  U2 K$ P平时,段小兵和我好得就像一个人,除了我,他几乎不和别人说话。就连上厕所,也非要跟着我。有一次,我拉肚子,一天跑了八趟厕所,他就陪我去了八次。我说厕所臭,你在外面等着,他却非要脱了裤子陪我一起蹲,然后开始聊戴雪蝉。
, z0 I& M, ]9 ^( t0 k9 \即便如是,我也从没见过段小兵这般正式说出“谈心”这俩儿字。
% A/ z) B  b# l: G我和段小兵偷偷来到学校的操场。
; E! m5 A) V; U. t+ l% W  k操场的四面都是楼房,把操场围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巨大的天井。我们两个坐在天井角落的乒乓球台上,开始谈心。
3 M7 d8 U# j  \5 _( A& H9 o“飞飞,你喜欢戴雪蝉吗?”段小兵问。; k) c$ Q% {' N
我一楞。8 v; b4 G; q) P. T; v, S
在我们班,甚至全校,没有哪个男生不喜欢戴雪蝉。7 e9 W' U0 D: [3 d) b
她的漂亮、高贵和一口好听的港台普通话是我们青春的一个标杆和我们人生的航标。
$ o' }! C; E  f面对段小兵如此认真严肃的表情,我只好矢口否认说不喜欢。; [- @3 @5 ]  E3 u% J
“我不相信。”段小兵抬一抬我的下巴,盯住我的眼睛。
0 z1 X' ^2 q" n1 N4 b) l“真的!”我说。
5 S, z8 @( l4 o" F段小兵突地就笑了,笑得很释然,似乎卸下了一副重担。( d  L& {. b$ S7 |+ w( y4 {) U1 L
不一会,段小兵低下头,双手抱住脑壳,说:“我怎么就想她呢?一闭上眼睛全是她,怎么睡也睡不着。”, C9 {; j0 Y/ Q
夜灯殷殷地照过来,整个操场一片朦胧色,一根国旗杆孤独地矗立在操场的那头,段小兵的脸在朦胧的夜色下,若隐若现。% z) l4 b1 A. A* m8 o: m1 k# x- }
“那你去追他。”我鼓励他。
7 f/ t' x8 h* r6 O) N: `/ U“可以吗?”他兴奋地问,目光里闪出一种很薄很亮的东西。很快,他又迟疑了一下,从水泥乒乓球台跳到地上。
/ L% x: ]6 J; v5 `“当然。”我说,“再不追,别人就下手了。”
! e2 D1 R4 b; E外面,天很冷,阴沉沉的,还有风。
/ X) i! [/ I; {: `, V- B段小兵把我拉下乒乓球台,要我学他的样子,两腿并立跳上乒乓球台,又跳下去,再跳上来……如此反复着,我们就像两只接力赛的蛤蟆,扑通扑通,来回跳个不停。9 T/ W/ l+ D5 L% E2 t/ o/ L; D
“你是说,还有别人追她?”他跳着跳着,突然蹦出一句。
8 |9 X( S# y" \. w1 D2 h- `“说不准。”我思索了一下。4 L- Q5 b4 c; U: @8 F) h6 ^) z
“你说还有谁追呢?”段小兵停了下来,睁大眼睛问。6 P: m! f4 P' N; g4 R
“侦察侦察,翻翻她的抽屉不就知道。”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我亲眼看见马顺在纸上写着:我亲爱的蝉……+ G- b) Q5 n) r  M/ a) S
我呸,马顺是什么东西,他连田鸡都不是,怎么配得上戴雪蝉。
4 Z& Y" b- d! l5 c! U! q我的提议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段小兵的冲动,就见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双手握拳,来回在空中砸着:
5 W1 k$ C  N; J“好,就这么办!”
0 [8 C  S  p8 J我和段小兵潜入了教室,凭借手电筒的光,在戴雪蝉的抽屉翻寻着。- T  d! X2 y/ \/ N
我清楚看见,段小兵的眼珠鼓得又大又圆,像甲亢患者那样吊在外面,每翻一下,就滚动一下。
) v8 D6 \# k7 }. e果不然,我们在戴雪蝉的抽屉找到了八封情书,其中有两封是马顺写的。. {' T* v' ^& b( ]7 z. V, O
段小兵拽着那一大把情书,喃喃地说,那么多,那么多!
: W/ y' F$ {# ~& l; n0 A# I1 `离开教室后,段小兵神情黯然,一言不发,把我送到窗户下面,他才说了句“飞飞,你早点休息吧”" z- U' i) C: ^, x! t
掉头就走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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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墙根往窗户上爬。9 n3 |. p6 @1 ^( p' T' }: t8 C
可能,我个头有点矮,也可能,在学校乒乓球台跳来跳去耗费太多体力。更要命得是,突然下起了雨,手一滑,不小心摔了下来,屁股朝下重重砸在了屋檐下的水泥地上。
: `! t8 U2 Y" u* y' y  t4 N0 }- o) j我趴在地上,想动动不了,只好痛苦呻吟着,一颗颗因剧烈疼痛产生的豆大般的汗珠接二连三往下掉。( A; x$ r/ o6 Y  W3 c# a8 f
外面昏黑一片,远处的楼房偶尔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也是那么的微弱。$ l; r( d+ x' w; K* ?
本来,段小兵走出了院子,突然间的大雨让他又折了回来。0 S$ M, V) A/ A( z) e. I
见我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吓了一大跳。7 b: b! r! [, q' _' ~3 f
他把我抱起来,轻轻放在了窗台,跳进屋后,再把我抱到了床上。
. ~  a) ]+ ^% j( @, c( n: B7 e9 l9 u我屁股朝上,趴于床。7 E2 d9 v/ j# a
“青了,好大一块。”段小兵打着手电筒,帮我把裤子脱掉,手掌吐了口唾沫,轻轻揉着我尾巴骨的位置。" r) g& v' f2 p) ^$ e
“疼!”我强忍着巨痛,眼泪不由自主出来了。# W) {6 b- d5 r& Z
“飞飞,你挺一挺。”段小兵跳出窗外,脚步声由近渐远,消失在了茫茫雨夜中。
* B( u, i* h3 U: x窗外,雨越下越大。风,带着凄厉的气息破窗而入,葡萄架上干枯的葡萄叶在风雨中沙沙地响。3 i) j+ a; |# k2 {9 _
迷迷糊糊中,段小兵回来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 E% L+ r" g  a( R* u
他把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脱掉,用毛巾擦着身子,边擦边靠过来,轻轻喊着飞飞。我没作答,他就手电照我,我睁开眼,看见段小兵光溜溜坐于床沿。% z% K$ k. ?/ r
段小兵说:“飞飞,你哭了?”
0 ~- d, d8 v: O6 s* U; M2 s0 p“我疼!”虽疼,但更多是委屈。我没想到段小兵会弃我而去。他这一问,我就更委屈,眼泪不由自主又掉了下来。
! T- H& p" [! V* r+ Q: G  P- a- w段小兵慌了神,顾不得穿衣,嘴叼手电,先是在我尾巴骨位置轻轻捏来捏去,也不知他搞什么名堂,都捏到我的肛门和阴囊了,说了句,幸好没错位,起身麻利打开一个塑料膜包着的小包,拿出红花油,倒了一点在我屁股上,两只手不停按摩起来。- a9 u2 j- B8 q/ s
按摩的时候,段小兵说,他特意回家问他爸。他爸告诉他,按摩消肿前,要先捏捏,看看尾巴骨有没有错位,错位了就要接骨。% n9 z: [# P  F, B! K3 i
按摩完,段小兵给我贴了一剂麝香药膏,再把一个自制的装满热水的袋子放在我屁股上。
( V3 U" ~' @( E/ @做这些的时候,他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透过手电筒微弱的光,我看见了他的身子。0 r* s1 R$ u: U" c( ]- D
他的身材真是不错。健康古铜色的肤色,一点赘肉也没有。
0 U+ _% |# L' X( @: x" G/ _0 e偶尔靠过来,胸肌和我的脊背相触,一种丝绸般的质感,下体和腹部相连处,有一层黑黑、细密的毛,一直连到肚脐,散发出雄性的味道。我多次看见的那个部位,处于半勃轻晃状态,像只准备迎接挑战的小公鸡,样子实在有趣,给人一种酷酷拽拽的感觉。0 `) \- z! B$ A/ j& h8 G
那晚,段小兵在我床上过的夜。他的手电电池用没了,雨还越下越大,想走也走不了。
: @, t) x3 H. F9 Q我们相安无事。
6 `+ H9 j7 n6 [2 l9 T! L5 O# ], d2 |: J$ J我从没想过非礼的他,可能,非礼的硬件设备还有待进一步成熟。更可能,我和他都还没动那根筋。确切说,是我还没动那根筋吧。显而易见,如果我想做点什么,不说手到擒来,也该是顺风顺水吧。
" `+ [5 v" P& e+ |整晚,段小兵一只手扶着那只自制的热敷袋,另一只手不停在尾巴骨的周边位置来回轻揉着,隔一会就问我,好受点了吗。
9 j# b& d1 Z1 S) S+ `我微微哼哼着,睡过去了。9 n; S- D* O8 C7 n9 [" q' a6 D
醒来,发现,我像一只安详的小猫,静静趴在段小兵的怀里。
" m8 q# Z& }  f+ V+ F' S7 T段小兵抱着我,鼻腔发出均匀的气息,他的左手还贴在我尾巴骨位置,时不时轻轻揉那么一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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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 Y; d  Y我摔得并不严重。, A  D0 L' y+ N* H
那股巨大的疼痛感消退后,好多了。* u0 X: h; J9 g9 F9 q
我请了两天假,骗奶奶说起夜,被卫生间笤帚的铁杆绊倒,一屁股跌倒在地。
5 o2 b+ o; ^: A) l段小兵带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过来。3 W3 Y0 L  C) v% v  E
他把两只手和鼻子紧紧地贴在窗户玻璃,朝屋里看了一会儿,确定我在,才轻敲玻璃。
7 P4 A% ~! S2 D) r" j4 r我抬起头,他指了指窗台,对着口型说晚上再来。
9 X6 z1 K8 S# v0 s( d8 d透过玻璃片上的夕阳,我清楚看见他下巴上冒出的淡淡青青的绒毛。看得出,这两天,段小兵茶饭不思,瘦了,头发也长了。4 N5 u7 `: Z2 Y& G8 A2 _% [
晚上,奶奶出去打麻将,我趴在床上看漫画书,段小兵从窗户爬进来。
% a3 _" r7 C# ]1 P他脱了鞋,跳到我床上,掀开被子,开始扒我裤子。这情形,就像一个男子半夜外出私会偷情,破窗而入后,迫不及待跳上对方的床,再猛扑过去。# w% e' C& i! c. w  p
当然,段小兵没有猛扑过来。
9 F- o0 I. y; U他摁了摁我的尾巴骨,问:“飞飞,你看什么?”# E/ q# l  H& j* i$ j* w
“漫画。”我头也不抬,继续翻着。% ?* ~7 k  e8 e$ J7 [% k- q: @* P
“好点了吗?”
  W" P2 ]7 i4 p“还行。”我有点心不在焉。
9 m( D2 ^  t9 U9 I6 Z“不疼了?”2 F+ W2 l. _, U9 U
“就那样。”我的心思全在漫画上,那本漫画实在太好看了。
' u) C  A; n9 D  `3 n: Z. w, [& U, w0 A“飞飞,”段小兵靠过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戴雪蝉今天唱歌了……”
7 C4 I# @+ H, `“唱歌?”我把漫画一合,急切地问,“唱什么歌了?”9 G. c. F. b  ^% u0 [. a. y
“音乐课,老师教‘妈妈的吻’,戴雪蝉说她会唱,老师就要她唱,唱得真好听,老师就让她领着我们唱。”9 h! P8 \* }! d
“领你们唱了一节课?”9 i' U7 H/ p: T) `( B3 j
“她唱歌真棒,声音又好,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段小兵动情地说着,还哼哼了起来,“妈妈的吻甜蜜的吻 叫我思念到如今……”
& w+ D' E% w$ {5 N5 r$ W戴雪蝉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和银铃般的歌声翩然而至。/ O. |* f& L# \
“好了,不用揉了。”一股酸气儿脱喉而出。
+ D  a3 H% Y) b“没事,不累,再揉揉。”
5 \2 d- A- l$ s) g5 ]“不用了。”我突然有点不高兴,用屁股拱掉他的手,侧过身,准备把裤子提起来。
0 E7 s6 n! c) z! R8 @: U* p! X: {/ {段小兵并未察觉我情绪的变化,突然就笑了。
0 p0 s- ^' o/ k' ?) _5 ?“笑什么啊,你笑个鸡……”我脏话脱口而出。
) j/ W# s0 G' H  Y和段小兵重逢后,相处的头期,彼此之间说话还是比较斯文,到后期就很随意了,尤其是段小兵,“去个鸡吧”成了他的口头禅。他要和我说某件事的时候,开头就是“去个鸡吧”。比如,我们约好去上学,他晚点了,照面就会说:去个鸡吧,起晚了。或者说,去个鸡吧,有个老头骑车差点撞我了。他跟其他同学对话更甚,简直不离口。他画画,有人凑过来,他说,去个鸡吧,看什么看。对方不走,他接着说,去个鸡吧,还看。对方说,画得不错嘛。他画得更卖力,嘴上却说,去个鸡吧,这哪到哪。对方接着说,送我吧。他把画一扔,去个鸡吧,你要拿去。有人约他打球,戏谑说,“去个鸡吧”,中午打篮球啊。他回说,去个鸡吧,谁怕谁。对方哈哈大笑。段小兵告诉我,那是刚返城时经常和一些社会小混混接触,耳濡目染形成的。
( C, s: ^! H, o3 f7 K- d* W“对,我就笑你的鸡……”段小兵凑过来,一脸的坏笑,“哈哈,你鸡硬了,压着难受,是吧。”( m+ N! [7 R# ?% [9 o* J8 _
“哪有。”
" F; U- j" I( ~5 \) h“我都看见了。”他一点也不难为情,伸过手就来捉,好象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就像自己在公厕手淫那么天经地义,或者说理所当然。可能,他从心里就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妥吧。
) u; F; Z. l) A“哈,我抓到了,还抵赖,好硬……”他笑嘻嘻撸了一下。, {6 O' w4 W1 V) r; X
“别闹了。”我一颤,下意识加大了挣扎的力度。5 W, }2 i" d( j6 u0 e! L: c
显然,段小兵并非真想骚扰我,他松开了手,还帮我往上提着裤子。穿好裤子,他又凑过来笑嘻嘻问:“飞飞,问你一个问题。”: N2 W8 L8 p) t
“什么?”
# x5 I; M% D1 ^+ H& ]2 }0 R“你是不是没长毛啊?”
3 c& u  c/ N* s! W, U“去你的。”我白了他一眼。. o& \% n; a& X# f/ w
“长没长啊。”
. G% ?/ t+ R! n, J无聊,我没搭理他,继续趴着看漫画书。
: \; ?* l, l  M( [; u“啊,不会吧,真没长?我从小学六年级就开始……”段小兵丝毫不难为情,就好象在说掖窝、嘴唇或是大腿什么时候长毛那么自然。
$ m7 A6 V( H2 I/ \. D! d" g5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戴雪蝉了。”他继续说。
; B. {. J2 v% e. a “为什么?”我心一紧,以为他窥探到了什么秘密。' L6 U9 i! l5 J! S( Y9 c$ U' T
“你能想出什么名堂来啊,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拿什么想啊,哈哈!”段小兵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低垂下了头,“我还想找你帮我写情书呢,看来指望不上你了,你懂什么啊……”4 f- _! R6 C: E# T# M2 M( J
“去你的,这算个球儿,我从小学六年级就开始写情书,我写的情书比你读的课文还多。”* M, ~0 z; @+ J1 Q  @6 w% d) s( e
透过衣柜玻璃镜,我看见段小兵的眼睛一亮。
% r$ o4 `* t5 p2 e/ d9 q1 j* w“儿唬?”
; D. G2 {6 d+ ~* C“让你见识见识!”" a: i4 f7 N% p& Q1 M+ ?# R) b8 K
我拿起了笔,趴在床上写了起来。/ H9 r' ~( \% F  f) p0 `& d
我亲爱的蝉:
# ^+ B0 o  W8 b7 P0 _2 E6 i% }& i自从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对你日思夜想……现在,已经12点了,我忍着疼,趴在床上给你写情书……
% `9 W) j; h2 p8 b我边写边回想戴雪蝉的样子。
2 W; g" g9 r0 W, J7 x+ X想着想着,她漂亮的脸蛋就浮现在我眼前,是那么的光滑、红润,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 D8 o, m' m- K; s
老天爷!$ s# R  M1 b/ g0 j
我从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文思泉涌,我越写越快,越写越兴奋,写着写着,眼睛充盈着激动而欢快的泪花。
' I" z8 i* v7 F" X3 `" F6 u) g7 ~我颤栗着,痉挛着。
- Q, `5 P9 Z% X* X! u, h& Q老道的段小兵察觉到了异常。
; L) R' J) f2 b6 j' O& N“飞飞,干什么,自己搞自己啊。”他又把自慰说成自己搞自己。
9 k- `, h1 C4 ?! j# w6 \& Y/ o+ ~0 h虽然,这种体验前所未有,于我是第一次。但,我毕竟不是段小兵,我哪有他脸皮厚。
  J7 s  e3 s) H% @2 t7 H被他一语道破后,我有点无地自容。于是,我停止了颤栗,双手捂着脑袋,趴着,一动不动。) }) t/ R  S& H' {8 A+ l
“接着写啊。”段小兵急了。
; M, c6 U6 [- }, r; Z5 a5 S“不写了。”我把笔一扔。( K5 O5 I! T2 j0 p9 M) d
“为什么啊?”他简直心急如焚。, y, l2 i" v" ]9 H. O9 h, B& H
“没心思写。”* o  u( b6 |# w+ }" @+ e$ a
“哈哈,我知道了。”段小兵狡黠一笑,顺手就朝我下面摸过来,, t& u! R- k4 u
“干什么啊你?”- O; Z0 E0 W7 I$ b
“帮你搞出来就不难受,你可以接着写。”段小兵说的云清风淡。2 ~, f8 F# F3 d
“别闹,我写就是了。”我又拿起了笔。! r6 f' h* U: ~- S0 T- j  a
情书写完了,段小兵深情地读着,连连夸我写的好。/ j! v) ]; h& {$ V; [
我找来花格信纸,要他重抄一遍。别看段小兵学习不行,却写得一手好字。抄完,落款时,他犹豫了,“深深爱你的”后面空着,“段小兵”三个字始终没勇气落下。4 ?. K1 ?  P! c: t, E, N% t
我说不落款戴雪蝉怎么知道是你写的呢。! x6 r  X) p6 R0 A9 z
这段小兵当然知道。1 T# l$ y: J: X( z7 ~+ n: Y9 _
虽然,他内心藏有一种誓追戴雪蝉的坚毅的光,但也掩饰不了他眼神的黯然。我知道,那8大封情书对他造成了打击。+ H8 ]& H& ~1 [, p
段小兵很清楚,和众多追求者比起来,自己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学习差、出身不好、家又穷,脸上还有青春痘。
; \: ~8 d! ]$ j# R这种自卑,这两天缠绕胀成一个茧,硬化为了一只核,这核带着锐利的角,随时随刻都会把他人甚至自己划伤。# {2 s2 a- H( i  I4 g) U
我说,要不,这样吧,你不叫段小兵吗,你用DXB代替就行,戴雪蝉是DXC,你们三个字母有两个是相同的,戴雪蝉要喜欢你,肯定一下就能猜出来。这要猜不出来,说明她故意装糊涂,心里根本没你,你追也白追。. o0 U$ b4 Q. c
段小兵对着我的后脑门就是一口,他说:+ R8 m( o; E1 N/ M" y
飞飞,还是你聪明!
+ p* F/ y% l: q6 N7 q, h120 I: |3 ]  z6 J. D( @. {8 w/ c: z
段小兵把情书偷偷塞进戴雪蝉抽屉,开始扳着手指过日子。, {" `( a# W; V  W$ r2 s9 g% j
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动静。此后,我又帮他写了好几封,皆石沉大海。' M% m6 |$ M3 _
我帮段小兵分析,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戴雪蝉不喜欢你,但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于是冷处理,不理不睬,要你知难而退;二是戴雪蝉确实不知道DXB就是你。2 c0 @' t* x8 W- Q
在我的力劝下,他鼓起勇气在最后一封的落款写下“段小兵”三个字。4 b) z+ d* n+ p8 U, D
仍是杳无音讯后,段小兵知难而退了,他是个识时务的人。
. @8 h0 T* |2 ~$ Y! b段小兵说,去个鸡吧,她还真没看上我。
+ k1 i7 J% {7 m那时,学期快结束了,学校要搞一台全校性的晚会,他被选去和初三的几个男同学跳霹雳舞,每天训练,所以也没见他有多伤心。
: z  k* G, K! [9 V* n- l4 N我被选去做主持人,搭档是戴雪蝉。
, b% _9 Q4 c2 N5 C6 Z: Q# Q- ~5 b关于戴雪蝉,我喜欢过她,但我并不想花太多笔墨去描述我和她之间的种种。不过,她的出现也确实左右了我和段小兵之间感情的走向,所以我又不得不多次提到她,只能后面力求简略。
5 c/ C. k( z- n那段时间,段小兵学霹雳舞尤其卖力,经常逃课练舞。由于是差生,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他是希冀通过舞姿作最后一搏,以打动戴雪蝉。, i- G$ R1 c5 y+ b- K
晚会相当精彩,气氛非常活跃,尤其那个压轴的《现代霹雳舞》,更是技惊四座。那个时候,非常流行霹雳舞,个个痴迷到了如醉如痴。& `& t9 E9 s. o, Z' O4 d& g
六个阳光帅气的青春美少年刚一登场,就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惊呼,火爆连连。此后,掌声、叫喊声和口哨声连绵不绝,一秒也没有停过。结束后,大家意犹未尽,震耳发聩高喊再来一个。! t$ m) w3 v2 x+ s9 K- a9 E
他们表演得是一招一式的集体舞,登台再重复一遍总归不大好吧。, t; r/ _$ _4 l' f9 ?, S' k* b2 q( @
怎么办?. M, ]2 K  P/ P5 z& {0 F
戴雪蝉出场了。
4 k/ P+ W6 c9 l- K( r7 F2 R( x戴雪蝉说,现代集体霹雳舞固然精彩,但望江中学真正的霹雳舞之王大家知道是谁吗?
/ \4 M$ l! g4 p) j- R) r+ j/ F9 q台下说不知道。) v1 m7 J1 c6 r7 e
她又说:你们想不想知道呢?
: b1 j6 I1 `* @: O, |台下大声喊想。
$ b3 ?: W5 P  |- \9 r2 j她接着说:那好,我们一起有请迈克DXB,望江中学霹雳王子代雄弼。- F% O+ U7 S4 B' i( B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c5 Y8 P+ I( O2 V8 \
我在台后愕然看着台上向我频频招手的戴雪蝉,她也不客气,直接过来把我推到台上。
: o# q  G. A5 E3 b" `1 v戴雪蝉说,来,一二三,我们一起邀请霹雳王子代雄弼秀一段好不好。  e6 D+ E% \/ C8 T) i: D4 k: @
台下做起了声浪,一半高喊霹雳王子,另一半高喊来一段。
. F0 d/ I+ o4 n$ R+ x" ~7 P音乐响起,我只好硬着头皮跳了起来。
5 Q# B/ G2 W* c- `* S! {( E台下炸开了。" V1 k2 n# `$ `+ L; U( F6 _
我越跳越兴奋,越兴奋越觉得西装碍事。我跳着跳着,干脆把西服一脱,再往台下奋力一甩,台下炸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快把棚顶掀翻了。(脱西服漫画)+ {6 T: f- x( y' {6 ]/ i1 {8 f
我足足在台上跳了半个小时,把在少年宫学的那点霹雳舞技淋漓尽致发挥了出来,光芒完全盖过了段小兵他们的集体现代霹雳舞。说到底,他们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和招式。
+ y  r# l8 D3 b( |. d  o但,这是我和段小兵隔阂的开始。
2 p6 @9 Y& i/ D他连招呼也没和我打,就回老家过年去了。! x7 {' _9 q* P  _" s
等他再回来,我和戴雪蝉谈了一个寒假的恋爱。
$ |; |% x# d" X$ M13  ^4 Y& s! K/ n& t
事情就是这么巧。4 }7 `/ f5 p# |4 A" K! [+ {
大家也许看出来了,我叫代雄弼,和段小兵一样,都是DXB。
1 j1 m$ _: A6 t3 r8 r1 \* Q5 U- q但我发誓,建议段小兵落款用DXB,自己没动心眼。之前,我从来没缩拼过自己的名字。戴雪蝉在台上说有请DXB的时候,我还替段小兵高兴。在我的潜意识里,DXB就是段小兵。段小兵就是DXB。1 q$ g7 o9 {+ A6 ]) H. t
戴雪蝉,DXC;代雄弼,DXB。( R! _) E+ G! o2 T$ X
显然,戴雪蝉认定情书是我写的。D她太熟悉了,第一反映当然是戴,全校也就我的姓“代”和“戴”谐音,她很容易就猜到我。
/ O  n  X5 G3 Y" J1 e于是,戴雪蝉暗中打听我,知道我在少年宫学过霹雳舞和小主持人。于是,她向学校推荐我做她的主持搭档。  ]* W' n2 U5 ]: Z3 m
可能,我当时确实喜欢戴雪蝉,也可能,段小兵的不辞而别让我不舒服。于是,鬼使神差,我和她好上了。我不装清高,我真架不住一个自认喜欢的人频频来约自己,哪怕中间还夹着我最要好的朋友段小兵。
& {0 X5 k! j1 j4 e/ W+ j就好像一个发高烧的人手里端着一杯满满的冰水,尽管他知道应该等一等,但他无法把这被如此甘美的水从嘴唇边移开,因为他被高烧煎熬得焦渴难忍。
) x- U( |2 b) z* u7 x, d我和戴雪蝉的恋情一直瞒着段小兵。
" r8 U3 G! d; W( f开学后段小兵还和我解释,说他农村的哥哥娶老婆,他着急回家帮忙,没顾上和我打招呼就走了。% V- G* V+ Q; J$ m& o8 {5 b
我轻松一笑,不以为然——我似乎不那么在意了。0 G8 u% E( ~6 l% N
这种感觉很微妙。
9 f' h" Y" l, @; q$ M* D可能,和戴雪蝉有关吧。( {3 h. ~+ h  V) O
不过,我和段小兵还是不错。他心情似乎未受太大的影响,仍然飞飞长飞飞短地叫着。想必,经过一个寒假的调整,他把戴雪蝉放下了。偶尔在路上邂逅她,他甚至还会当着我的面开骂:“去个鸡吧,那个骚包没看上我!”
: f  m5 T0 s3 Y, q4 A. D, @8 ?寒假过后,我的身子开始草一般疯长。8 L6 [/ s# q0 a3 Q6 H+ J+ ^
终于,在一个雨夜,我陌生而形影不离的朋友终于挣脱我身体的牢笼,像困兽一泻而不可手,我遗精了。那年,我15岁。
& [6 j' i+ K* _; P( \1 w遗精让我一夜之间长大了。
: ]7 M3 D1 h0 _9 W2 c; l/ R我变得深沉起来,无端思索很多问题。想的最多的就是,我是不是可以和戴雪蝉行男女之欢了。这么想着,夜夜掀起的爝火的高潮,几乎淹没了我。我频繁在梦中支起了天罗地网,身体打开了某个缺口,粘稠的泥石流一泻千里。
/ l# E, c: `: y( w我的成绩直线下滑。
5 Q0 x- q! x5 V5 D. Z+ ]) _! g段小兵看出了苗头,他说我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不参加集体活动,对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趣,喜欢一个人坐在教室发呆。变得不爱去他家,不爱吃他的东西。7 I7 O2 I' i* v3 H: S
有几次,我和段小兵在路上走着,他一个人说了大半天,要分手时我竟然又问他刚才说什么了。! a) P4 n- P: M# K6 h  o
他哭笑不得。) o1 Z* }# M$ O/ [, w7 e
这种状况的改观,是在他摔伤了之后。
+ I& B% e: v' m3 s* ^段小兵好几天没来上课。我以为他又是不辞而别,回农村老家了。去他家才知道他把胳膊和腿都摔伤了。: q" w9 \  X, }+ d7 t1 v
“去个鸡吧,踩着一块石头,没站稳,滑了下来。”# y- A3 T( M0 ^
他半躺着,满脸的轻松,左腿和右胳膊打着厚厚的石膏。1 x  P, i5 G% T) T5 L; {; q6 h
那时,段小兵父亲的病很严重了,他母亲每隔两三天就要陪着去望江厂的医院打吊瓶,一打就是五六个小时,根本顾不上他。
. T3 V% c' w3 B9 W7 Y9 {$ [段小兵就像一具僵尸,躺在床上。每见了我,他大呼小叫,飞飞,我的恩人,快扶我去厕所。) j: U# R' b' j. w' r. q
段小兵说最麻烦的就是上厕所,左手根本使不上劲,有一次皮带扣的太死,解了半天也没解开,都要把他憋疯了。段小兵还说上厕所要去屋后菜园子的拐角,菜地泥多,水多,道滑,拄着拐杖就怕摔跤,白天还好说,晚上可就遭罪了,尤其是半夜,憋的肠子都要爆了。
- E, K1 }4 i5 e2 G! T我说那好办啊,白天我过来扶你去一次厕所,养成习惯就好了。至于尿急起夜,买个尿壶不就得了。+ y$ E+ g2 H) ^' B& t
段小兵伸展左胳膊,像只断翅大雕,说,还是咱哥俩感情好,来,哥拥抱一下。& w( n4 s- g( F/ {3 ?
其实,我是帮他整理乱糟糟的房间和桌面时,看见一张没画完的画,一棵很大的榆钱树,上面开满了一串串铜钱大小的榆钱花,有个男孩在树上摘榆钱。由于没画完,男孩只露出了脑袋和一只胳膊。下面有一行七拐八拐的字,我看了就想笑,写着:去个鸡吧,断臂山的榆钱还不开花。1 M6 m8 t, n0 t  ]! M" c
我把画拿给他看,问他是不是上断臂山把胳膊和腿摔断的。
) u) m! I5 s0 L- R3 z: d我真是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简直就像中了符咒。
3 @$ \2 s: l& W& `( `% r/ Z1 l他矢口否认。
' a2 ^8 Y$ L5 L& y他说他是去过断臂山,他去看看那些榆钱树活过来了没,不过没摔断腿,更没摔断胳膊。他是在江边的一个陡坡上看见一棵桃树开花了,那是一棵本来枯死了老桃树,不知怎么又活了过来,他过去折枝,老桃树的枝桠断了,他没抓住杆,重重摔在了陡坡的石块上。
4 h4 W$ i8 ^2 w0 M, Z2 d0 j“好好的,你折桃花枝干什么啊?”我真是诧异他的闲情逸致。
  |1 _+ X7 e+ X6 G2 F“装进瓶子,在家放着,多好看啊。”段小兵轻松地说。
4 E# I: W( j: A7 r* \2 g- T- `“你又看上学校哪个女生了。”看来他真是闲的,我过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E- k6 c$ v* o& }7 w! v7 {! d3 D4 I
“我看上东家妞了。”段小兵笑嘻嘻说。' H5 k" w# e7 z" C. ?0 V
“哪个东家妞,望江厂的?”我没拐过弯来,傻乎乎地问。' H. V, m9 s- [7 i( U
“就是代雄弼这个东家妞啊,哈哈”段小兵大笑。
8 i; V8 i; r0 c# f; e8 Z+ K* Q“你敢拿我开涮。”# K7 ]. x9 ]1 t' i7 M$ @6 w2 k
我一拳锤了过去。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14$ V) {" |6 w% `- t8 C( {: M1 v
我每天去一次段小兵家,有时中午去,有时下午放学后去。
$ X3 \" I! ?. b+ ?去的次数多了,他越来越放肆。
4 w' D7 U; P' J0 W3 B. i“飞飞,帮哥把皮带解了。”厕所里,他命令我。
( H' ~+ O9 Q2 m6 i( S( |1 V我帮他解着皮带,为了保持平衡,他左手搭在我肩上。: A/ C$ E2 X3 _9 `
“还要我帮你脱吗?”解开后,我故意问。
, x( M, b! m) l& o' F8 T“脱!”他倒是很爽快。9 G1 m  e2 ]" p2 ?# x) J  R' w
“服了你,一点不害臊。”
; c. H$ Z; g2 l% B1 Z “靠,都看多少年了,有几根毛毛你都瞅的一清二楚。”段小兵说。$ ]9 R2 c+ H0 c3 ?, m5 p6 t4 P
“去个鸡吧,你脸皮可真厚!”我一点辙也没有,只有学他口不择言。
. ?% o7 {2 |! K, u8 F哈哈,段小兵大笑着,笑的时候,鸡胸一挺一挺的,发育出来的喉结小耗子样乱窜。
" t/ J" n: f: U& k6 j8 J, ~! \- }这话倒是不假,他从来都不关厕所门,在那张特制的木凳上一坐就是半天,要我陪他聊天,我几乎天天能见他那个部位好几次,都麻木了。
/ `* N6 C4 s$ e5 `' W0 s一只鸟而已,没什么奇怪的。
2 j2 x8 N2 f3 ~有时候,他抽着烟,和我说话,抽完,烟头一扔,伸手就去抓自己那个部位,像是挠痒痒,拉的长长的,突地的一松,弹了回去。
* L( h- f( y5 n我肚子都笑疼了。' t6 z  r3 U" P
由于实在太近了,近到就在眼皮底下,我甚至都能看见上面残留的尿液飞溅出来,溅到他自己眼睛上,他手忙脚乱擦着眼睛,嘟囔着:去个鸡吧。
* r/ |' V" y# _0 E穿裤子更是离谱,他揩完屁股就赤条条站起来,用命令般的口气说:飞飞,过来,帮哥哥系皮带。; l. p& @0 }; U- [- l. O( @! i: A
他倒是挺会用词,说成哥哥,而不是说哥,故意显得两人的关系既是亲兄弟的亲密,又是好朋友的无拘无束。
# U; f0 I8 K) t# d& N7 C“你先把裤子提起来。”我不买他的帐。
" j. E( s" s4 L( ]$ i“靠,怎么提?”为了保持平衡,他把左手撑在墙上,冲我歪歪地笑。6 a2 |  X1 T' `7 H9 [  _9 j, C& }
我过去帮他穿裤子,提裤子的时候我说:“靠,你真是脸大,就不怕我搞你两下。”2 d6 B, i  g3 l5 R9 y. J& E
“搞,随便搞……六年前你就搞过啦——”他玩世不恭地回应。- X% r1 z; S- G3 s7 A
“靠,谁搞你了。”我故意在他那个部位狠狠弹一下。
* l9 P5 i2 W# Q: y$ P( L: p“靠,你轻点。”- q3 O5 s: i( k1 E3 v
两个既是好兄弟又是好朋友在身体方面的过于坦率,或者说在性方面的过于坦诚,总有一天会有事情发生,不管这种事情是故事,是冲动,还是游戏。. n/ B: X3 }. y$ R
有一次,他坐于木凳,照旧抽烟,和我说着话。
& {6 L+ J0 U( L! [& U- O: u不同的是,我也尿急了。1 o1 t2 P/ U' f( K0 w
可能,他在我面前总是过于随意,让我也无法不对他随意。
" M: u) A+ f& n/ r! l2 a这种感觉,就好象两男人在一块儿洗澡,一个拘谨,一个大大咧咧。前九次,大大咧咧的光着屁股洗,拘谨的穿着裤头洗。到了第十次,拘谨的那个自然也会把裤头脱了。
2 o2 H9 i7 U' r/ |; ?2 m于是,我不加掩饰,面对着他,当着他的面脱裤子。: N6 _8 J; B) n
由于我穿的是没有眼的校裤,我只好把裤子整个拉下,身子一揽无遗,暴露在了他面前。6 w* y! N7 m5 \8 O5 r5 J  u
问题出来了。
# S( k4 v$ e$ B, b刚拉下,就听见他哇的叫起来。
2 a: W* a& k& }/ w7 Y9 K我吓一跳,说,靠,你叫什么啊。5 I2 S) ?5 ^% B
他抽着烟,吐了一口,憋了半天,慢悠悠憋出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9 @) ?8 P( ]+ P) V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 a8 Y; b7 ~) n1 t1 y& K* q他又接着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毛万毛鸡上开。
: ]# p5 U3 A) {* U我当即笑喷了。1 {+ e, u' {2 V
其实,我是初一上学期末开始长毛,不多,浅浅的一圈而已,经过一年多的疯长,虽然还没有段小兵那么多那么长那么茂盛,可也显山露水,逐渐有点小气候。, s' p, W+ b+ y; L3 e% a
回屋后,我们聊起了鸡毛。
  `/ ~& L/ f  C; r' B这真是一个很好的共同话题。
' h2 a6 F+ G/ u: x段小兵有兴趣聊,我倒也乐意奉陪。我特想知道,段小兵有没有和女生做过,如果有,我打算讨点经验,比如,紧张吗,舒服不舒服,该怎么下手,步骤有哪些,有什么注意事项,出血了怎么办,会怀孕吗。0 |6 O& r  S9 @$ l
我就因为一直在纠结这些问题,迟迟未对戴雪蝉下手。
2 Z$ S! H% a7 }/ U. t  f, `% \我都要急疯了,这种事情能问谁去?% I+ M. I4 `# b) P' w3 Y1 f" d2 S
只是,聊到天都要黑了,也没套出我想要的答案。! v1 d0 H; Y+ J
别看段小兵平时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样子,他还是处男,压根就没和女生做过。他只是不停说,村里的那个小香很喜欢他,他摸过她的咪咪,很好摸,软软的,像刚出笼的馒头。还说,可惜了,小香和邻村的刚子订亲了。! s4 }; R7 t; y8 q( |% t  ^& a3 t
我说你怎么不和她做。5 ~) N% c7 K% C% `$ w
段小兵说,我当然想,她不干,我先是摸她的咪咪,摸着摸着,我就忍不住扯她的裤头,她不让我扯,我就偏要扯。
( ^& W; }, }5 _% [+ L$ i我问,你扯下来了吗?  s* ^- a, C7 z( W4 a" D
段小兵说扯是扯下来了。
6 t& B+ Z3 v9 u" p2 o% F4 e我又问,那怎么没做成?: q/ ~$ H. p1 y- E7 P
段小兵说,别提了,那个死丫头,我刚压上去,她就哭,不停哭,像只被人掐住脖子的猫,越哭越大声。3 h+ U6 g, G8 w" c
你下来了?我问。' q. d; _! e; `& S- T# [( E
段小兵说,她哭那么大声,我怕有人进来,就赶紧下来……唉,真可惜,她要不哭就好了。
7 @- p- d9 |4 K1 x$ j% A4 b我跟着惋惜起来。' O4 b8 e/ h* f; `. \- n; W& d8 P6 J
过了一会,我又忍不住问,小香的身子好看吗?
( F* F2 M4 d. k/ O段小兵似乎还在回忆,恩,好看,真白……压上去舒服死了,软软的,滑滑的,舒服啊真舒服啊,就像一张席梦思床。( t' ?6 Y; \  C& K3 B4 ~5 w. U; Q
段小兵说着说着,声音开始走样,断断续续哼哼着,像是小奶猪鼻腔发出来的声音。
! o6 S- v8 l9 o; p$ }9 N由于没开灯,我看不清他的脸。
7 q1 m0 Q1 y6 f+ ^' F; H2 G4 N我问,你怎么啦,腿疼了?
$ d8 @7 q# T, V/ x9 f他哼了一会,停了下来,突然来了句:飞飞,你打过飞机没?6 y. f! K% G' C: N' L
我一楞,不知道他所说的打飞机的具体含义。; I( j6 U) B3 U7 t8 T# ?' E7 F
关于自慰,他有很多种版本的说法。比如,手淫、打飞机、放炮、自己搞自己,最形象的说法就是“夹马”。
' p" B' j, A& A我多次撞见过段小兵“夹马”。+ W+ u3 ]6 R' O8 z
有一次,我领着一个同学上门找他,他正半躺在床上看金庸的武侠小说。$ ?4 e6 D5 N  |) L: x4 {- h6 l( I
看见我们,他松了松两条紧紧夹成一堆的腿,脸像松花蛋,一阵红、一阵黑、一阵白。% A. l# G3 x7 I% h( q7 o
那位同学走后,他很是不高兴地说,飞飞,你干嘛领他来啊。
$ ]. V# O: e! }8 d$ F7 R8 }3 Z1 Y我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也知道他在干什么,说是说看武侠小说,其实是边看书边用他的两条腿,像是骑手夹马似的紧紧夹着档里的老二,双腿瑟瑟抖动。) V5 P( K9 `. E0 s* ^7 C
之前,我碰到过一回,没打招呼,推门直接进了他的屋,看见他半躺在床上,眯着眼,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地做着这些动作。我当时吓坏了,以为他抽疯,或是犯了癫痫之类的急病,连忙跑过去问:8 o; P/ Q( T2 {0 i/ {
“毛毛,你怎么啦?”6 k; X' q  \: o: n
他一惊,停止了抖动,睁开眼,发现是我,哭丧着脸说:
8 g5 w# ~5 }8 ?. U- `, I“飞飞,你打扰我啦——”
6 q9 t2 @0 L0 n# z) |段小兵称这种解决性欲的方法为“夹马”。
. e1 p9 E6 h2 \) |- I1 |有时,中午,我在教室写作业,他在我旁边翻着一本书,前一页后一页地乱翻,翻着翻着,他扔下一句“我要回去夹马了”,拍拍屁股,人影就没了。更多的时候,他是中午夹完了马才过来的。还是来到我旁边,还是拿着一本书装模装样翻着,我逗他说:% |2 ~5 X9 A$ z8 D* {; x6 \( w
“哎,该回去夹马啦!”9 W& S! d8 }0 s
“早夹过啦!”他头也不抬。4 I' R4 E3 |( p* S
他甚至教我怎么夹,半躺在他屋里那张靠椅凳上,教我怎么掌握要领,一边眉飞色舞地讲,一边手舞足蹈做着示范动作。
$ B1 `9 A4 }. f我没那方面的邪念,嫌他恶心,揣他一脚,说:“靠,可以啦,你个流氓!”
( j( W" q6 q( `2 [  d1 E' n- C! k1 b他摸摸被揣痛的屁股,嘻嘻哈哈地说:“哎,你试试,很舒服的!”
" I' y6 }" W  t8 h段小兵夹马时的表情还是令我羡慕不已。不瞒你说,遗精后,我偷偷试过几次,可我根本体会不到他说的心荡神驰的快感。1 R! P. F% r% @
我在考虑如何回答时,我的那个敏感部位突然被一只大手捉住。6 o1 o+ x, X% w& S7 j5 k1 {: ]# r
段小兵说,哈,硬了,还不小咯。
8 G* L, D- E* ^) m; ]. {8 `我承认,我确实硬了,尤其在他说压在小香身上是多么多么的舒服时,我就硬了。我在想,戴雪蝉身子是不是也是白白的,压上去是不是也是软软的,滑滑的,很舒服很舒服。
- l' `- a% H/ a5 N: D段小兵推了推我,问,嗨,你想不想搞出来?
) W; S( q- I6 t1 A( h5 Y5 D- ^6 B怎么搞?我鬼使神差问。
9 R# L7 U1 ~& V段小兵把手伸了进来,手掌包着我的坚挺,快速撸了一下。
: q" `3 U. p/ X1 |: G- S2 z6 v  ?8 s4 t我突然就像被电击了般,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差一点儿叫出声来,一股麻酥酥的快感弥漫开来。( N6 J8 P0 _9 n% \5 e% A
用手搞出来,就这样。段小兵说着又撸了一下。' K5 i5 X8 h. Y; N& D
来回多搞几次就搞出来了。他接着说。
4 {! g: ~4 W( s9 a' G& p& R我学着他,搞了起来。$ k/ D& S* |* w  Q1 E8 f
搞了几下,我停止了,我说,不搞了,不舒服,痛。+ l/ S0 Y4 T2 ^- P7 |' n
段小兵也在飞速地搞着自己,他说,怎么会,明明很舒服,你再搞几下试试。# [  S- \( B2 e: ]! I  n6 N
我又搞了几次,还是不舒服。
& K! R8 n9 R  v7 T, [# @+ X我说,去个鸡吧。开始提裤子。
" T) P! v# r# [# C段小兵拉住了我,说,来,我帮你搞。3 |9 G3 {1 ]  J* W( z: K
我说,算了,你自己搞吧。
; ^' B& J4 Z  Z( a; E% X- }" s段小兵说,我帮你搞完我再自己搞。7 ~- D: L8 p3 u7 X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真的不一样,比自己搞起来舒服多了。4 q1 T( v. v- n/ C
我就想,怪得很,同样是手,同样是搞,为什么自己搞会痛,别人搞马上就全身发酥发软,软得骨头都要冒泡泡了。
2 W: u# @6 ~$ k/ s: X+ f段小兵搞了一会儿,就在我身体里蕴藏的能量,聚集成一个点,快要找到到宣泄的出口时,我打掉了他的手。" T0 o  T+ J. }) f5 {: t1 k
我说:去个鸡吧,想撒尿了。
  ]) n8 X1 }9 v# ?我跳下床,往外跑。
8 P1 F1 }5 {9 @1 C; E段小兵笑嘻嘻说:快了,你自己再搞两下就出来了。
* V* D( \4 e8 O! y: k15: q3 n/ L* m$ c+ x
我和段小兵嬉笑打闹间的暧昧行为就此拉开帷幕。/ [, `$ H3 ^$ f
我不知道这些行为于他意味着什么。# _0 n+ \' y2 i; j4 i3 [8 V) Y
但我知道,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成为我性质未卜的记忆。当这些记忆拉开帷幕时,痛苦和纠结也随之而来,并一直延续到我们成年,无以摆脱,直至老去。
" N8 p& b, \: g2 q7 H9 z0 J9 X事实上,那次被段小兵的手搞过之后,我很少在他家多做停留。
* q5 F! r2 F4 z& C) D, x0 D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想。
0 V3 U% B0 U9 n# q那时候,并没有什么同性恋的概念,我不知道这个词,也没觉得有多大的不对或是过错,但我下意识,还是觉得,这种事情,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搞的好。: d- V. N9 C8 w- N+ O" f
可能,自己还一直惦着戴雪蝉吧。+ _3 C0 w% E3 T$ w/ r- R
和戴雪蝉搞肯定很舒服。7 K$ H0 ^8 j! W+ L9 o6 c3 T/ Y
我呐呐地想。
2 `; X2 L3 e' V1 ~7 s这么想着,我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要搞一下戴雪蝉。尤其在段小兵用手帮我搞了之后,这种想法日趋浓烈。
+ E) }- I/ [# I戴雪蝉才是个女人!1 c; j: B, ]& {
机会终于来了。
; @7 H* B  }" k6 A我过生日那天,我约戴雪蝉去望江厂的电影院看电影,看完电影,我领着她准备去一个我早以筹划好的隐秘地方——我希望她能自己送给我作生日礼物。, R8 ]1 v" g( ~6 g$ N8 a# W
路过“林家杂货铺”时,看见一个女人在冲我招手,走去一看,是段小兵的妈妈。
9 M. x/ H& i& |% A她是来买豆面粉,她告诉我说段小兵去望江厂家属大院找我了。
+ Z) x: Y2 F, [: x* W5 @段小兵的妈妈说她要赶回去做榆钱饭,还说既然碰到了,就随她一起过去。
- J8 h4 ~) [! ]( ~( m5 o我头摇得像拨浪鼓,赶紧说,下次吧,下次再去。5 O' ?) R% w6 E* R' A9 T
段小兵的妈妈平时话很少,更很少勉强人,这回她却异常的坚决,咦,那怎么行,小兵说今天你过生日,他一大早就去摘榆钱,我们忙了一上午,就等着你去呢。
' {8 w  }' w* ?( d0 u  V戴雪蝉当然不明白我的心思,她说,什么榆钱饭,我怎么没听说过。还一个劲问好不好吃。段小兵的妈妈说,好吃好吃,当然好吃。
8 W2 c) t& [7 ?; C- z戴雪蝉顿时就来了兴趣,代雄弼,一起去吧,刚好我也打算去看看段小兵。) K) E, @& Q0 O, Q3 c- l2 h( Z
戴雪蝉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兼文娱委员,作为班干部,去探望受伤的同学也是应该的。
1 a; W4 A1 F0 |$ v( W为了不让段小兵知道我和戴雪蝉之间的事,我买了几斤水果,把戴雪蝉拉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说是你自己买的,路上无意碰见了我,就一起过来了。
+ w7 s9 i" y/ I4 s1 z段小兵见到戴雪蝉非常意外,眼神像燃烧过的灰烬被风吹了一下,他捧着她递过来的水果惊喜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C1 I0 W7 @' z8 O6 {- I2 y; X起初,我们三个在段小兵的房间说着话。但我实在忍受不了戴雪蝉每说一句话,段小兵那种眼睛突然一闪,马上又移开的表情,我借故去了厨房帮忙。
7 H9 h# [* U- Y3 Z+ O+ }榆钱饭真的好吃,吃的戴雪蝉手舞足蹈,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淑女形象。1 A' l4 O; C; z  y2 H) [' D
段小兵很少说话,但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9 t* w" @! K# B  d$ h. B+ M
吃完饭,我要送戴雪蝉回去。
  Z$ y8 g5 ^, _% y* Y5 i- I段小兵一把推开我。
& [* [. F- X# e: \段小兵说,飞飞,戴雪蝉是来看我的。) V4 b, W; V, e, i, f4 a
声音像一颗坚硬的石子飞过来,我有点眩晕。) q' p% h" W" v  k8 ~
我看了段小兵一眼,我除了看见他对戴雪蝉的一往深情外,还看见了一些血淋淋的东西。这东西在和平的背景之下是美好的,但是此时凶险得惊心动魄。2 b9 m0 W0 A3 ^2 }: K
这东西叫做“爱”。
" U' M+ T! a4 k) Y我偷偷跟在了他们后面。
' f9 X( M( I' j5 C我只是想再把戴雪蝉约出来。这,大家都懂的。$ R! m+ r5 h, [, S  m5 R) F
但,这真是个糊涂还错误的决定。
3 s" R/ P+ u$ y8 d' w. C7 g7 e9 Z( n段小兵送完戴雪蝉,往回走时,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我。! n8 ^/ _/ y9 T
他叫了声:代雄弼,你给我站住。% z; r! H1 E! [
我一个激灵,僵住了。
" r+ ?. y( y+ m$ z7 l天上的月亮很厚,像块浑圆的大饼,挂在天上,泻下清冷的光辉。
# E6 g" Y6 A( E" p. [段小兵来到我跟前。- ^+ ^; r8 x* h+ ]) e" g) G- G
起初,他不说话,点燃一支烟,很凶很凶地抽,烟雾笼罩他的脸。我就在他面前站着,但是看上去很远,远远地,段小兵像一捆被大雨浇淋的干柴垛。0 I( }4 Q/ M5 H1 {. Z5 ~, X; c
抽完烟,他靠过来,一只手扒在我肩上,说,走,跟我回去取礼物。- H4 ^  Y3 |" p6 v' I6 @$ @$ w6 W
到了他家,他指了指那盆榆钱树,说,你的生日礼物。
6 N- g& W, v- w7 @我抱着榆钱树,说谢谢。4 Y7 P- ?0 s0 T/ e9 F" V
他把我堵在门框,问我想不想喝点酒。
3 x( K9 @& X+ g0 D9 F( t我一楞。1 s" _1 y1 c4 X/ `7 a4 o
我说,喝酒就算了,你还没好利索,再说我也不会。6 N, I4 K' u6 w- \1 I3 Q
段小兵心像被什么锐利的东西狠狠拉了一下,他嚷嚷说,去个鸡吧,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4 g# n- |  Q# C这是段小兵第一次冲我嚷嚷。8 A; ~- h4 i1 `. ^8 k# I7 Y3 o
我们坐了下来,喝着酒。8 N! l) g+ m7 [# U, I+ ^3 ?
酒在我脸上发烧,身体却冷得出奇。# ^6 g; Z- ^. H" f2 y. r9 L
我没有回去,一直陪着他。段小兵说,他想与我“卧夜”长谈。
: R) Z+ K1 K9 K. Q& V- U我知道,他是要我谈戴雪蝉。0 @  q7 }8 Q4 w; v
戴雪蝉的意外探望,让他本来已死的心又动了起来。
) Z+ q. a8 }: ~2 _$ x但,他也知道,他和戴雪蝉之间绝无可能。戴雪蝉见过大世面的,从江苏跑到我们这个城市,那么漂亮,成绩又好,还是工程师的女儿,她怎么看得起段小兵这只从乡下来的小公鸡呢?
4 f% @# ~' n2 g$ \于是,这种身体的早熟与情感的不成熟之间的反差让他倍受折磨,我在他脸上读到了一种无法平衡,却又欲罢不能,还无可奈何,甚至绝望的东西。5 \3 V2 v" X1 |# q1 k0 \3 T9 Y
我不知道怎样去安慰。
  X' \  y1 `& i- {3 j虽然,段小兵比我大,但在感情方面,他也还是个孩子,而我,更是孩子中的孩子。) q1 g, d& `1 E7 ^/ U* i
卧夜长谈的内容很长,但大多与爱情和友情有关。! X4 m) \$ B; e
段小兵问我,什么能阻挡咱俩的感情呢?
/ {  J+ }) t* y" Q) M我说没什么能阻挡。
9 h  D3 W: g- U$ k& z1 b& g好,段小兵喝了一口酒。/ ?6 X2 O" E+ ~4 c, H3 C
我也喝了一口酒。# `6 g, u7 x$ z4 L
就冲你这句话,段小兵拍拍我的肩说,我一辈子认你这个兄弟。
8 Y# ?0 S5 f4 T/ `" g& _我说,不认也不好使。
* V& t. ~3 h$ S& Z段小兵又问,你说爱情能阻挡友情吗?: m& h2 _) [) h" ]1 [6 f/ B2 f
我说不能。
9 C, Y! l* B3 _5 t( [! G4 i- H. n段小兵盯着我看,看了很久,才问,你真是这么看的?7 ?2 ^8 G3 {2 _% }/ \
我说,当然,我就这么看。
  R; Z1 ~1 I7 d% s- ?* G: n" W6 s段小兵又拍拍我的肩说,好,是我好兄弟。9 R. C" d+ ~5 Q: z: F5 L
我说,我们六年前就是好兄弟。; q& m" m; k$ G( B
段小兵一直纠缠在爱情和友情这个话题上,车轱辘话来回说,我也没必要赘述。
8 O1 }# g2 s4 ]3 o" z7 F5 S. G0 V9 N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是影响到了我的人生轨迹。
% y6 v  ]5 Z3 A有人说,月圆夜,总会有故事发生,幸的,不幸的。) |1 ~+ J2 D* r0 S) K1 S
我不知道我和段小兵之间的故事是幸还是不幸,但我想,同性之间的那点事,再怎么幸,也应该是从不幸开始吧。, q/ ~' R1 M4 ~+ s. m
不幸的是,我喝了酒。) {% A' i1 ?8 u
不幸的是,我和段小兵睡在了一起。3 a. c7 ?0 O8 p3 ?! M: o
不幸的是,这是个月圆夜。
2 d; Z7 j! Q  j0 ~* S2 ^不幸的是,段小兵一直在梦中叨念着戴雪蝉。/ z7 A! i' e" r: C- e
不幸的是,我梦见了戴雪蝉。9 l. L! t1 m  Y9 y
我梦见自己牵着戴雪蝉钻进了望江厂锻造车间围墙旁边那个水泥做的长长圆圆的下水管道。我脱了自己的衣服,又脱戴雪蝉的衣服,铺在圆形管道内。戴雪蝉的身子好白、好软,好光滑……5 H+ y) s; X3 T& h1 D) F4 Y/ h/ H
醒来,我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压在段小兵身上,一动不动。
& z; \9 o% Q" Y$ ~& X5 _# J段小兵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说:去个鸡吧,飞飞,你射精啦——!. L) Q/ w- j. I* r) _+ E/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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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4 t' }4 b7 F/ E; Z" M: \我和段小兵之间,这种侥幸而被动的冲动,像一块伤疤深深烙在我心上。
- ]: l3 N( [) V. s我记不大清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也不想多提。+ `" J: `( i& {3 X2 c
在我看来,这绝对是春梦、神经错紊加酒后乱性的结果。* {3 @  r, s2 W2 r
只不过,我乱性的对象是段小兵。
0 T: C* R* m7 c* ]这让我感到不安,甚至是耻辱,奇耻大辱——我居然和一个男生搞成一堆,还射精了。* U1 \$ I0 t5 q' A
我无法接受。9 @6 X: N. F; l' Z/ v7 Y
我开始躲离段小军,希望学期快点结束,找个地方藏起来。
+ O( ]* u  h8 H2 G3 Q1 N2 n& a' B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 u3 r/ C$ `8 o) T* `9 h5 y段小兵把我堵在路上,拦住我的去路。" r8 m, z6 {5 Q, T7 o* N+ Z6 Y( M. p
段小兵说:去个鸡吧,你躲什么躲。. V9 j5 L0 m) \
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去面对,毕竟,我和段小兵好了那么多年,用他的话说,他鸡吧有多少根毛我都知道。
9 \" k( l: u, a# u& S/ A我故作平静地说,没有啊,谁躲你了。
% _" x0 f' U. S) F' S1 j段小兵说,去个鸡吧,还说没有,你明明看见我了,还撒腿就往那边拐。" I" G% n$ M2 M! z7 y2 a
我停了下来,不再回避。我说,我约了人去望江厂踢足球,那道儿近。我看了他一眼,补了一句:你去不去?
8 H# }  C0 ]0 h: m' [他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去,怎么不去!
% R1 {* b4 Z* e9 d. X一路上,他埋怨我,说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课就没了影,怎么找也找不到,真是活见鬼了。还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整天尽和女孩子约会去了。7 V; G7 G4 {+ m+ t$ b0 _) w! t
我舒缓了一口气,他要在乎我在他肚皮上射精那点破事才怪。4 g  v' M, u" t
或许,他早忘了。
* V: I& T) q' e# Y0 v后来的事实证明,段小兵不是忘了,而是不在乎,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 n! e+ t% z6 M6 K* }7 q踢完球,我们去厂部的澡堂洗澡。
2 W6 \7 g# ?; E/ k他在头上涂满洗发水,不停搓着,越搓泡沫越多,最后撮成了一个白色的球。他把白色的球放到身上,再一步步转移到下面那根长长的部位。这么挂着,一晃一晃走过来。来到我身边,他挖了一小块,趁我不注意,煽到我的那个部位。
) j) U: m) z! z/ E% @' {# C我抬起脚,想揣他一下,他却凑到我耳边坏坏地说,飞飞,你那天晚上想谁了?9 m1 E* E0 K3 ^
“你还说,”我把水喷到他脸上,“脸都丢到家了。”
! i1 |. m3 P3 c  B9 _眼看白球挂不住,要掉下来,他干脆啪啦一声,把白球甩到地上,他的隐私在我面前暴露无遗,他一拉,又是一松,微微弹了一下,轻晃着。/ j, h$ ~+ f" `
段小兵满脸的无所谓,说,去个鸡吧,射个精算个球儿,是男人都会射,老子都射一百次了。
6 B6 M# m& ^. E$ ?! |0 F# z$ K也就从那时起,我不再躲着段小兵,我变得不那么有所谓起来,他只是个混混。. d5 N" e3 d- _9 o
日子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着。
% v. j& I4 D# Q/ \! v很快,期末考试结束了。
+ x" e7 V! `9 k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惨不忍堵。段小兵更是不用说,他英语竟然只考了二十一分。% p$ Z/ u6 i7 ~' a* ^8 H
我们揣着成绩单,在望江厂宽阔的大道上漫无目的走着,如断了线的风筝。% h- ^8 @8 v1 {2 w; S, B+ d  }
现在想来,那段青春叛逆期的日子过得实在太他妈无聊了,手握大把花样年华,却不知道如何消遣。
4 q$ J& H+ L" G) A7 e; p6 K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无聊,看见地上一个易拉罐,相视一笑,百米赛跑般地冲了上去,你一脚我一脚比踢了起来。
9 }/ |5 @9 u; Y% H$ M+ y) U我们从望江厂的大马路踢到中马路,从中马路踢到小马路,一直踢到小马路的一条小巷拐角的一家录象厅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了惊心动魄的厮杀声,我俩才停了下来。: o0 o/ M0 d) Y/ _2 n
录象厅的门大大的敞开,像一个刚过完夜生活的女人有气无力地劈开自己的双腿。
& G% j; o4 K( h$ C. X老板从录象厅走出来,热情招呼我们,说是刚进的港台武打片。1 w1 n2 |) O# H5 R
我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d1 F% f6 ]' }/ v7 t/ O9 s( I& I
段小兵说,进去看看啊。. N1 S0 A% P4 n' W8 p0 ]2 f
我说,好,进去看看。* v7 N8 F, D6 r- f. K, P9 u
我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里面黑黑的,阴暗潮湿,还充满着腥味,仿佛钻进了一个女人的阴道,
) p* H" P3 S$ s7 Q( i厅里大多是刚放暑假的学生,他们看的聚精会神。  A- u# p7 \0 @* ~) s! e
我们坐了下来。* d0 a7 U- X4 c! t4 `2 S8 R- c
这个日子太他妈无聊了,看录象怎么也还算是一件不怎么无聊的事儿。
9 U9 y# d0 f8 Y( r看了一会,段小兵说不好看,没意思,拉着我钻进了拐角那头一间黑漆漆的小厅。  W6 M+ T, X$ U$ W
这种终日不见阳光的小厅,既是天堂,更是地狱。看的时候是天堂,看完之后是地狱。& [. _  H* B# g7 q9 u2 B# w- V
天堂和地狱只一线之间。8 O$ a  d/ D0 |& l8 M! u+ ^# S# a! Y
我很是不喜欢里面的环境。透过画面上一闪一闪的光,我甚至都能看见地上的水迹便纸,刺鼻的尿臊味儿扑面而来。
. G+ q* d+ S* v我还不喜欢里面的氛围,三五两群的街头小混混,满嘴污言秽语。. E: i6 o1 n% q3 S% @$ f( L/ D( Y0 w
没多久,在这些凶恶的小混混开始滋乱、闹事,嚷嚷着要换片。# f1 E0 \) \' u/ i' g  |
老板没顶住压力,换了一部“黄片”。- W1 X% l; n+ U9 L. R1 u
这是我第一次看这种片子。2 L/ D0 \4 m! [. k9 s$ _& a8 h* S
看来,那个年代看录象,不仅是一件还算不那么无聊的事儿,更是一件让人竖起汗毛的事儿。
3 H9 x% B% e7 f7 M) ~2 x我当时就吓一跳,妈啊,太可怕了,两个外国男一个外国女,攻城略地,搞得难解难分。% v0 p2 B$ T* W' S0 \7 j. B! o
一抹躁热倏地浮上我的脸颊,我下面某个软软的部位就像听到冲锋号角般,一跃而起。! o7 N5 w& i3 o0 x5 e0 Q
正看得入神,两个混混开始收钱了。
, G- F' g3 Q" \4 _来到我们身边,段小兵说,我们交过钱了。+ O# l2 w3 }1 c
混混说,我们收加片的钱。2 f6 L/ d. C5 r( C
段小兵说,老板没说加片要收钱。
4 b7 [0 {( V. J) L% D, `混混怒了,废话,没有我们要求,老板会加片吗?
# Q+ z! a& w0 F+ A段小兵起身,拉了拉我的手,说,那我们不看了。7 n4 L) ^/ B# u9 V7 c% F# Y
混混一脚就揣了过来,段小兵防不胜防,倒在了地上。& y/ ?* ^; ?8 z) Z
混混说,想走,没那么容易。
. r! z2 W  D7 p% C" j. {段小兵也不是好惹的种,他骨子里就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他爬了起来,伸手就给了混混一拳。! B0 ?  [2 D. D4 j3 ]0 Y. N
这可不得了,瞬间,七八只脚落在了他身上。) S' }( u+ [& |  i% d7 k5 C4 T
我赶紧把钱掏出钱,混混一把夺了去,凶巴巴地说,这还差不多。# s# A; G& u. _( Y  n
我强行把段小兵拉出录象厅,; l# ^: H1 _- ]2 K0 q8 t- C
回到家,段小兵余怒未消,气愤填膺说,去个鸡吧,敢踢老子。! J2 `* g( b( H" o
我问,踢哪了?: W: Z* j, O! a. I
段小兵摸了摸屁股,说,揣我屁股了。说着,他把大裤头扯下一截,自己揉了起来。他对着衣柜的大玻璃,侧过来侧过去,照着,边照边说,不知道肿了没。- O. ~. f1 T8 f- l' L8 X5 R( K
我说,我看看。% f1 e8 K- e( j) W
段小兵转过去,又扯了扯裤子,露了屁股。9 j$ X7 M. @+ K9 Q; L2 l
我看了看,说,红了,不是很肿。0 `5 m4 v7 L$ G( y! l* e
段小兵说,去个鸡吧,下次我阉了那几个狗娘养的。
# N: A7 q) A' s6 ~7 `1 J说实话,我最讨厌那些小混混了,黄昏将至,他们叼着烟,游手好闲,赌博、调戏女人、打架斗殴,无所不能。' |: r( O2 P$ V# R6 z
我打开一瓶红花油帮他涂抹了起来,我说,算了,他们人多,还不要命。
* C) H1 U1 ^* V2 W3 j1 @0 \可能我说的有理,也可能就发发牢骚,段小兵没接话,低着头,双手把着衣柜的大玻璃,任由我抹着。
* o$ G. T- T& h现在想来,这种时候,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涂红花油实在是不合时宜。因为,段小兵实在是一个毫无羞涩感可言的人。
- ]: I9 u; T# _$ ]: `1 s就见他随着我搓抹的节奏,背对我,晃起了那根长长的东西,甩过来甩过去的。/ E9 P, U8 L2 V* P8 ]2 J1 B1 U& q" q
妈的。
" Y# C5 u) {7 X( d+ C我就没见过那么无聊的人。
  p6 r' K3 I. w+ f8 ^, }- L他还以为我看不见,透过硕大的衣柜玻璃镜,我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3 P& T+ N9 J2 ]1 g我手里摸到的是性感的白花花的屁股;眼睛看到的一根摄骨的充满青春的气息还晃来晃去的男根;心理想到的是录象里两男一女惊心动魄的画面。5 o  h  P( _# A  l& j! L
他妈的。4 d5 P( j5 W. I. m; l
在这种节骨眼,他怎么可以这等无聊呢。
, _9 v6 g+ q7 R# v, ]2 D2 Q! B不知道是段小兵那根长长的东西晃出了我的心猿意马,还是刚才录象厅的画面荡出了我的心猿意马。
  m  r0 v; |- H2 X6 v# Y! f总之,抹着抹着,我硬了。9 {& N3 a% |$ {# J% v
接着,
2 Y( D; _! O, q" r) w) N0 G麻烦来了。2 @; s, [+ m3 v9 _
17. L3 @2 F8 T! \! C5 A, O
冲动向我们打开了一扇门。
, b) E# K4 q4 p我和段小兵蒙着眼睛进去,摸索前进。) g& m7 @9 J6 m/ x
诱惑?引导?前奏?做爱?熟睡?醒拥?
% k; T3 T' v% n3 l9 {+ Z我们需要设计吗?
) S4 [2 B; T$ P1 J6 ?3 b一切的一切,水道渠成的好象我们就是一对前世夫妻,只不过来世投错了胎,却还记得前世的姻缘。
2 ]  _/ M  v/ I4 ], s0 Q在我帮段小兵涂抹红花油时,他抬起了头。
' m4 R! i5 b1 ~  b* |& e他其实是想照镜子,想看看自己的青春痘是不是有所好转。% f* M/ _4 R9 y$ ^
那段时间,他总这样,有事没事就照镜子,翻来覆去用针挑着脸上的痘痘,精心地就象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 N4 d+ j0 c. y, G7 u2 `" x他照镜子时,发现了一个秘密
7 R* h1 B: m3 j5 _( ^6 q& s. z他发现我的手虽然在来回抹搓着他的屁股,眼睛却一直盯着他那根长长的男根看——他看出了我的心猿意马。5 F' x- S( I) ]* F0 c0 K! W
透过大玻璃,与我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就笑了。4 o3 z7 R% t* X6 i% X; r( T8 t
这可要了命了。3 P+ g# \4 t& T& {
就见他转过身来,坏坏地问我是不是在偷看。; ~4 X; q9 A' K! j
见我不说话,他故意当我的面,抓一抓自己的男根,拉一拉,甩一甩(那是他惯常的做法),嬉皮笑脸地问我他的男根是不是很长很大很好看。9 J1 i0 B. F6 s1 ~6 X7 u
我想我是脸红了。
1 o2 l- h9 p; b# R& H1 v. a! `: f妈的,脸皮再后也厚不成他那样啊。/ U2 Y4 Y! n7 Z1 O
段小兵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我对他某个部位,某个特长,或者说某样东西,突然表现出了兴趣,他会非常乐意在我面前展现,直到我厌烦为止。' }" S( @* A: A0 {, M. c% N
比如,他吹着口哨,我听了,觉着不错,我要说,行啊,还有这一手。那可就完了,他会在你面前吹得你耳朵都起茧子了。: O7 J1 F# |# Y" r
有一阵子,我特喜欢《黑猫警长》,到处找漫画,他喜欢画画,画得又好,我说你画的黑猫警长是世界上最好的,他就一天给我画一张,足足画了半年,厚厚一摞,直到我后来看见黑猫警长就想吐他才罢手。( x4 K0 h; l/ }6 `; J% r) n
对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是这样。
! w( b) Y. ?' `- P4 \他练胸肌,似乎卓有成效,要我摸,我摸了,说,还真不错,手感出来了!他那个得意啊,有事没事缠着我摸,说是要我检验检验他昨天晚上举哑铃的效果。
! L5 E3 p  k5 `* O8 ^我也纳闷段小兵为什么这样。8 l1 g# k/ G! e) }
后来,我分析,他实在太需要肯定了,尤其是我的肯定。/ F# e! Y9 K+ w* m. @" J* N
在他看来,我简直就是他的定海神针,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去世的奶奶,也就我会发自内心的肯定他。  f) U/ N: P* n# e
两个男孩之间,如果相互懂得,非常难得,有时候,会胜过爱情。套句恶俗的话说,我神化不了他,但我还不能不神化他。
# V$ [$ K4 d7 ]! M8 B5 S- W我没有回避,在他面前我也没什么可回避的。
2 [: w+ V! F( B( Q* A毕竟,我确实透过玻璃镜在偷看。; N9 q( X: u6 M; n( W
我不仅偷看了,我还在想,那么长那么大的东西,翘起来,该是何等的壮观。
) O. \7 B7 z) Z) q& `/ f9 @面对段小兵嬉笑间的不要脸,为了掩饰尴尬,我只好破罐子破摔,迎合他,假装无耻地抓了他的男根一下。
$ ?) @/ v8 E; u0 ], T% U我说,靠,真他妈大。2 g' z: X6 s7 G5 ~- Q# k. m) u
说他不要脸都抬举了他,恬不知耻,抑或厚颜无耻,才是他的本性。
0 v% M+ J+ w) j; c% a! J" E就见他把裤子往上提了提,边提边说,那当然,男人嘛,不大怎么搞女人。0 H7 C1 V: j  O0 g2 v
说着,他又靠过来,搂着我,模拟录象厅画面里的动作,故意用那根大大长长软软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腹部,假装那么搞了一下。
4 H6 U  \) N' v4 \4 t% i& X他边搞边笑嘻嘻说,我是西家娃,你是东家妞,西家娃要搞东家妞。很快,他察觉到了异常,并叫了起来:靠,你硬了?
/ o9 I" j3 I- [" Z" x/ e/ _他似乎有点不相信,伸出手来确认,发现我确实硬了,说,靠,真硬了,去个鸡吧,这样搞都能搞硬。. U- s& u2 h0 y
其实,我早就硬了,在他抱我做模拟性交姿势之前就硬了。
( Q& ~, L! m: D% c! N- T" J4 X$ U0 D不过,他这么说让我很不舒服。
: G, R" ^6 I/ V我说,去个鸡吧,我又不是太监,怎么就不能硬!3 H6 a( v3 X$ ^9 f0 q" P
他脑子转的倒是很快,一下就反应过来,满脸不服气地说,去个鸡吧,你说我是太监?你要是女人,我搞不死你。! w7 ?6 D# Y' f2 g* j- p4 |
说着,他又一把抱着我,再次做着模拟性交的动作,用他的下体疯狂撞击我的身子。
+ R  S0 |9 |( ]一下,两下,三下……他的力度越来越大。7 t6 s. ^7 s; w  \. W
起初,段小兵还是人来疯,故意表演给我看的。但后来就有点不对劲了,我发现他快活得龇牙咧嘴,五官扭曲得变了形。2 E" C, d2 A; B! o- ^9 Q
段小兵开始喘气,他喘着气说,我是太监?啊,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男人。
. |& ?2 V% F% r1 {" \) _虽然,他只是开玩笑。但,这种体验前所未有。" w: U# c5 a' e0 {. Q
我晕晕得,努力克制着,却没有拒绝。
' j% R) @2 {! {' e: L' q- L我真切地感受到那根软软长长的东西,慢慢起来,越来越硬,最后坚挺得像根玉米棒子。
8 G2 A. R5 u! s* z你轻点!9 n  q8 Z% I6 j9 `; H5 g
我失声叫了起来。/ |$ q2 i) O& ?+ Y% o( U$ J
哈哈!段小兵笑了起来,松开了我,得意地问,怎么样,硬了吧,我是太监吗?* B7 e1 D% B1 e. ^# u
你把我搞疼了!我有点不高兴了。
/ @+ z- j3 h4 K, g2 {. L哈!段小兵继续笑着,故意挺了挺屁股,大裤头被撑得高高的,像个小帐篷,那个极富生命力的东西,随着他屁股紧夹的节奏,在帐篷里忽张忽合地跳动着。1 F9 {' i0 c7 h
这帐篷真他妈大,都可以住下一个人了。
! s# {3 i9 N1 l: r段小兵隔着裤子抓了抓自己的坚挺,意犹未尽地说,去个鸡吧,还真舒服,难怪那两个男人搞得那么骚包。( a0 c5 \8 U1 d0 E
他是想起了录象里的画面。
. v6 F% ?% z& k, z: v/ S9 o那个女人把两个男人的鸡吧抓到一起,揉搓了一会儿,就让两个硬硬的东西相互撞击,撞击一下,两个男人就骚包地叫一声。接着,一个男人压到女人身上,搞起了女人,另一个男人又压到了男人后背,搞起了男人。三个人像叠罗汉,叠成一堆,叫个不停。
% r2 h9 _8 N2 b: d! k% M* s1 P1 y就是那黄色录像,让我和段小兵含苞欲放,像野百合一样期待春天。- N- i" L3 J' ?" |
可能,录象里的画面刺激了段小兵,他抓着抓着,把手伸进帐篷,自己搞了起来,边搞边说,去个鸡吧,老子都想射了。/ H# F. _. {( I0 V' Z) A
段小军自顾自搞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问我,你想不想搞出来?
$ k" X  i8 c! ?我的怀里像是揣了只兔子,嘣嘣直跳。心跳,更是撞在芨芨草上,击出空空的声音。  m& y' @% U( `2 j! j
起初,他没看出我的变化,在与我四目相峙后,似乎从我眼睛里读到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
& a' I, d! W1 H* N& o0 y很快,段小兵眼睛里燃起了一股火焰,按捺不住问:飞飞,想不想一起搞出来?
8 H& }; ^& A+ S9 _! n怎么搞?2 A, h) A  M- _2 h% N$ p  z
我的声音湿漉漉的,我仿佛还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 H5 u. e' o: j1 p% |段小兵虽然厚颜,虽然无耻,但他其实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他既没搞过女人,也没搞过男人,一天到晚都是自己搞来搞去。" j" V5 [+ R. o; `  E
他也不知道怎么搞。% N" D8 M& w- R# j9 D+ E
就见他再次靠过来,再次搂着我,再次用他的坚挺撞击我的坚挺。或许,在他看来,用他的男根撞击的我的男根,这就是搞。
' E$ {: x( {& d果然,他说,哇,这么搞也蛮舒服咯。% U1 V( z9 `3 f3 r+ \- L+ I
我的欲望被调动起来。
# B- @- L9 G& W$ I$ I- x我迎合着他,他搞我一下,我就回搞他一下。
$ a& T, q( y$ y6 a  T( n“舒服咯。”
5 P5 h2 ?; B+ s* K' [, ?3 u' l) Q  n他叫了起来,开始扯我的裤子。$ x9 J+ l: h- t) _
我阻止了他。( [* [; T2 P0 p' s4 e3 U
我说,这么搞搞就行啦。
2 M) H7 x# j9 {( @' m4 T* \2 c他说,搞到你裤子上怎么办。1 U) |% Z* \" V7 Q+ q) P
我说,你能搞出来?
( q+ c! j( i; f6 v& f他不说话,一味喘气,喘完,才说:能,老子现在就想射。
) Z  _  D5 _- u% d) s- |: M4 ^我说,那咱俩去床上搞吧。  O2 J, |1 x) F1 l
18/ O* [3 \% b# ^3 L
多米诺骨牌,被欲望推倒了。& N5 g! `2 L9 N- X; V# ^
都说,冲动是魔鬼,是脚镣,是手铐。% h2 q; h' X3 d6 i2 w
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冲动的发生了。7 A* j& o$ j" o' D9 m* Z  J
床上,我们隔着衣裤抱成一团。
( M% k" B7 Z1 N% Z4 j, ^: G很快,我再次感觉到他那强健的坚挺的力度。
, s. C0 |2 n2 ]* H3 ?' l我小声说了句,靠,这么硬。
" F6 C9 E' Z* n  B0 H% j3 l他听见了,用骄傲的语气说一直就这么硬。
. E. l7 d0 @4 L# x) M  Q* r2 T4 b我说我摸摸。* E! Q7 i* v" _" |
他停止了抖动,身子侧了侧,匀出一道缝隙。
) w: B0 q. e- |, D8 J3 L2 k- n) [我手伸了过去,隔着裤子摸了起来。) v6 X& M! K6 {& p
确实很硬。
& Q2 c3 O) B8 y  ~' ^1 l! ^) ?摸了一会儿,我觉得不过瘾,我说,你把裤子脱了。
4 M1 Q0 a3 k" ~1 h0 u7 Q他脱着裤子。  Q* R8 U" B( \9 D8 g
奶奶的,手感真他妈好。
) b( {1 Z( e" ^  z蓬勃,热烈,近乎烫。
& ~6 V. O6 a- Z: O. A# ^4 ^6 ^7 b和想象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 B& P5 U5 @9 g4 M5 s我想我是起了好奇心。
, @5 c4 b8 j- Z# f我说我看看。
; V/ ^/ b3 `: O0 ~" l. f他早已心急火燎,就想快点搞出来。
$ w( P5 `) F, x! A8 h他说,你又不是没看过。/ N2 {; x2 [5 r% h
我说,靠,看看!% b* j7 p" E5 m9 `
可能嫌我事儿多,他偏不让我看,顺手扯了一床毛毯,盖着,只露出白花花的屁股。) ]7 E, x5 j+ D% X  Y
我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Q2 D# G, i4 K$ A/ l/ h
他笑了笑,放了个屁,用力一掀,毛毯扯到了一边。. S6 j: ?' H* R  b
他双手放在后脑勺,半靠在枕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用一种慷慨就义的语气说:看吧!
4 q; e3 j* b3 A, W0 k妈的,真是不错的东西。3 d" a) B) F1 |
精干精干的,很是新鲜,闪着嫩红的顶端部分裸露出来,向着空中,直直挺立、微微抖动,生机勃勃还霸气十足。那地方扎出来的毛毛很多、很长,细细的、柔柔的,像春天杨柳冒尖飘散出的气息,清新、嫩润。+ i# G7 V9 |2 Y! w% c+ Y
见我有兴趣,他用手撸了几下,煞有介事问我是不是很好看。" ~5 ]5 q3 j9 b" U) f9 f: u
我用嫉妒还一本正经的腔调说,靠,难看,难看死了!0 W/ W. }+ U, d  y
难看死了?
6 Z/ S; j9 u+ E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8 w8 |5 @0 g9 @
他捉住自己的东西,就像捉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打量一番后,不服气地说,靠,多男人啊,怎么就难看了。还说我不懂欣赏,非要和我比量比量不可。8 B4 _7 ?) q6 q2 n/ m+ U! ?
去你的。! H, ]. H. }9 p6 b7 \# J
我顺手扒拉了一下,他的昂然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啪地反弹了一下,瞬间撞击在了腹部,一翘一晃。4 m# |4 E9 b% z# S) E3 [. c! p9 {" O
我说,靠,男人这东西好看顶个屁,你总不能天天露在外面,关键得看好不好用。
2 G. \# f8 u5 i2 x1 x" Y- @9 Z他先是一笑,笑得很鬼魅。( j8 L+ f( ^$ x% s
笑完,他像个贼,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
# {1 `  U6 a7 q$ d很快,他闻到了不对的气息。
  B. N0 g% o, F0 p% @待明白过来,他从枕头上弹起,像只豹子扑了过来,用邪恶的腔调说:好,我就让你看看好不好用。
9 H9 ]+ W5 Q1 f  e你轻点!- w+ L4 ]! \  _; Z! Z9 H* \# m; V
我们又抱成了一团。
+ W* E+ q* |8 l: t) E" b8 `4 F. W我们裸着下身,侧躺着抱在了一起,搞得形式和站着差不多,他顶我一下,我回顶他一下。顶着顶着,他的屁股越撅越高,最后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翻压到我身上。
, f( O$ |, ?- b( N* b! ~! C段小兵并不重,但他很强健,力气也大,当他把全部的力量会聚到一个点,并用这一个点在我身上使劲时,我感觉到了痛,一种要被戳穿的生痛。- D/ K) ?/ ?7 ~/ e1 R
我屁股拱了拱,说,靠,你怎么跑我身上来了?: u# I' r+ b" g( \
他喘着气说,男的搞女就这样搞,录象里也这样搞。
! z& U+ @( q7 n9 {6 |要搞出来了!要搞出来了!突然间,他加快了速度和节奏,像疯了一样叫起来。* L- R: C1 g& w. j
刚叫完,一阵猛烈的痉挛,像一堆稀泥摊在了我身上。
2 x+ y( m9 V  `- @. R$ v2 c% }他缓慢在我身上蠕动着,在我耳边呵着热气,似乎在回味。6 b+ g% p$ w0 f6 q9 V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擤了擤鼻子,红着脸说,靠,真鸡吧舒服。
( ]# e% w3 J% N: n1 @从我身上下来时,他那东西还在一翘一翘地抖动,残留的白色液体一点一点往外冒。) x% g$ C1 z5 n
整个过程,我懵懵懂懂。+ n: i: h  U5 p  y
我搞不懂,在我身上那么动几下就搞出来了。
- A1 t- K- h9 z% ~0 T. D我还以为要像录象里,一直这么搞啊搞,搞个两三个小时,大汗淋漓,才能搞出来。3 z7 _: ]  j+ h* H' N# k
好笑的是,他帮我擦拭肚皮时,居然还有点歉意,感觉像搞个女人没满足对方似的。( a4 O1 t' d& o! l4 O
他用底气不太足的语气说,去个鸡吧,这么快就搞出来了。3 |; X( m  D: @& X2 }  n
我也有点失望,毫不客气讥讽他,靠,你不是说要我见识见识,还说要搞死我吗?: |8 J. M  H5 @2 V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
3 N+ ?$ n9 H( |- v去个鸡吧,你又不是女人。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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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青春期男生间的冲动看上去很简单,简单得就像下了一场雨,淋湿了,换套衣服,又是活蹦乱跳。怕就怕,这场雨兜头浇的人凉嗖嗖的,并就此落下病根,怎么治也治不好。
$ Y& Z. z- |! G) ^关于早泻,段小兵一直耿耿于怀。
6 {+ }1 O! D/ c他感觉自己脸丢大了。
: e8 R9 y' f9 l2 R! j0 o8 j他总炫耀,他的是怎么大怎么长怎么硬怎么好使,那可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如今,没在我身上得到验证不说,还被我嘲讽为早泻。/ o( m5 M/ m1 P! W  m- M" N" H
说来也怨我。9 ]7 h3 j1 S. y; d4 A
我们在街上走,看见电线杆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治疗阳痿早泻之类的。我随口就问他什么是早泻。
' M$ c  l# {! C8 V, U( [1 f: t8 x9 `他抬起头,用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过了我一下,说去个鸡吧,我怎么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 `& U  B/ [* Q6 G& @4 w! ]我说,你急什么眼,你不会就是早泻……还没说完,我就把后面的话活生生吞下去了,我都诧异自己怎么这么说,我从未听过这个词,并不大清楚个中确切含义。
3 u3 E* U; Y0 Z# M- X3 Z1 b段小兵一向对我很温和,可现在他有点不乐意了,瞪了我一眼,去个鸡吧,你才早泻呢。
2 S8 s# r$ W  C9 P7 |. m6 ]虽然,他不承认这点,并以我不是女人为借口,我的含沙影射还是让他极度不爽。% h5 @% y8 g: u, y  }+ L* s" S
他就此有个强烈的想法,就是再搞我一次。
+ ~* H8 D, R0 R/ P我倒不拒绝他在我身上搞来搞去,但也不热忠,被动接受。这种被动接受,只能说,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及合适的时机是可以发生的。
+ y4 F: x4 z: e" r6 ]! E问题是,如果心里总惦着要搞一个人,办法总会是有的。
. `! v9 p# }0 N* {: e+ O3 i$ N  T5 ]那时,望江厂的游泳馆开放了。
  n  _6 N% {) \  H7 ^1 X/ s段小兵约我去游泳。
1 d' P7 l2 E# [6 B; A4 g7 W/ H游泳池里,我们像两只欢快的鱼游来游去。有几次,我把段小兵甩的远远的。我说,别看你的体育在班上是最好的,论跑步、篮球、足球、羽毛球和乒乓球,谁也比不过你,不过,说到游泳,你就不如我了。
8 N  y+ E8 H* k3 `我并非妄言,小时候和段小兵划船去江对岸摘桑叶后,我专门学过游泳,我对自己在游泳方面的天赋充满信心。
/ K! X+ b) @6 o, [  y# u. F) Q段小兵听了,简直笑掉了大牙。
( `$ |* Y, F4 b) V他说他可是在水里泡大的,还说他宁愿相信代雄弼跑步、篮球、足球、乒乓球都比段小兵强一百倍,也绝不相信代雄弼游泳比段小兵强哪怕那么一丁点。
) D# C$ V/ |. q+ X5 I) i他甚至用母指和食指比划着一丁点的手势。
! h& S5 v" Q) c2 t, N这让我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还难受。
& U! c: p: b4 h& J6 }9 ?) t我提出和他较量。
% E7 d% f" t4 ~7 @6 G6 Q1 _) B" U段小兵欲擒故纵,说什么骡子和马有得比吗,还说不如接受我向他挑战霹雳舞。
/ C$ p6 h* F  g- u* M这分明是羞辱。
7 ]+ _, F6 s  [; r8 m. m一个人在被羞辱的情况下往往会失去理智。  r/ C( d9 h! t5 ?+ O
我就快失去理智了。& R9 E: |+ C% M1 y! z
我说我要赢了呢。, E# a+ G' ]# x. V8 q
他说你要输了呢。
3 l) r0 H; e! w; E- t我说我不会输。
8 E4 ^4 |- U6 }. \# c* @. T他说你肯定输。
) h9 s. d; s3 I1 x就在两人较着劲儿,僵持不下,段小兵靠过来,不怀好意说,要比也可以,除非——6 G, m. d2 Q3 V- u
除非什么?! r: r  j% v$ e6 G% J& p% Z* y4 y
除非输了你让我再搞一次!他抱着我,大胆在水里搞了我一下,坏坏地说,你要同意,我肯定能搞一个小时。0 d: E' U4 j( d% J% I4 {0 W- Z0 G/ d8 K
原来他还在想着“早泻”那事儿。
5 q: |9 Q+ T; q4 X- Z色鬼!我抓了一下他那个部位,我说,你要输了呢?
" _  h- Z$ x2 Y% M. J# r" ~大不了让你搞!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4 {6 x9 N! i& _切,我不干。我掐了他一下。: P+ X; V6 d" |& v
那你说。他色心已起,生怕我不比。
3 R7 a2 W: C* `3 h! Z9 `那只八哥给我养几天。我想了想。
( u5 |( _) B6 \! F+ `我爷爷最喜欢养鸟,做梦都想养一只聪明的八哥。而段小兵家那只八哥实在是聪明,居然还会学人咳嗽和说“去个鸡吧”,我听了就想笑。
* D: r7 J8 K9 i当然,我也只是随口说说,那是他父亲的命根子。
0 Z2 n1 d9 d0 Q& c% @$ W/ w: T好,送你都成!他倒是很爽快。
2 W; g" \% V" r1 M: @1 L一言为定?3 K& _6 T9 I: Q$ _( ~
一言为定!
2 E: F5 |) q; v7 l( g结局可想而知,我输给了段小兵,不仅输了,输的还很惨,我从没想过他能游那么快,简直就像只追捕猎物的大鲨鱼,一口气就从这头游到那头,我是望尘莫及。
" M# P, @' P" {9 j7 R4 _5 _我目瞪口呆,简直太出乎意料了。
9 ]  V% e6 a# v3 X现在,我倒是明白了,不是因为他技术有多棒,他无非占着个头大体力好的优势。想想,我那时矮他一头,说到底是成年和少年的较量。, g" y; C, p) J* E4 [. Z2 _# h1 R
不过,他似乎忘了打赌的事儿。2 n$ W+ O% Y8 r! C0 a. V; ~
直到要回老家帮忙夏收,临走前,他才想起这档事儿。: T: g" j7 w9 s# |# o3 }4 b" j
要上初三了,学校要求暑期补课一个月。我劝他,回去干什么啊,都要补课了。
* n9 J0 i8 e  Y! k* |# {$ a6 z他说他成绩那么差,补不补都行。还说他嫂子怀孕了,肚子很大,他哥哥一个人忙不过来。: u8 _; K2 J" k5 C1 F* Y; x1 V
我说,你哥哥不是才娶老婆吗,这么快就……说着,我诡秘一笑,问,你哥哥是不是整天在家搞你嫂子啊。% W) i  J, }: Y  E  g+ y; v
他没想到我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先是一楞,想了想,说,靠,我怎么知道。# D7 a6 C% K' s7 @
我扇风点火地说:哈,我知道了,你是惦着你的小香,着急回去把她的肚子也搞大。
4 X; Y! G8 \* Z/ V实际上,我是想表达,他哥俩一个德性,整天无事可干,就知道搞来搞去。
/ N: \+ \  H, Y9 o, q8 M哪知,这风,扇错了方向;这火,点错了地方。一下把他的欲火扇起来了。# V6 v. o" T# b
他停下打着包的手,湿漉漉的目光镶嵌在我脸上。# q5 w2 L8 x% F7 a0 ?$ N! y% n
盯了半天,他凑过来,一脸坏笑,说,飞飞,我还想再搞你一次呢。声音像一块雨天的棉花糖。2 P' s. e+ @$ d
我挣扎着抓了他一下,真鸡吧硬,想必,憋了很长时间了。0 N& ^( d, D1 ~/ W  a( j
我说我又不是小香。
$ T1 p/ B8 c  w$ n  f! @3 g  z他轻声动情地说,你是东家妞。说着,开始扯我裤子。7 r1 c& n0 ~: B  U8 b3 M1 `0 J
我不从,骂他色鬼。
- H0 }( b& F7 d3 z他突地想起了打赌的事,说,靠,不够意思,你打赌输了,说好让我再搞一次的。
8 S" k( Z3 Z: ^8 y0 E* @理所当然,他得逞了。
, ]6 ]$ u' N4 f4 V他是个自卑、自尊心还强的人,我最怕他说我不够意思了。2 [3 l* ]" U- Z4 A
说是搞,还是那一套脱光衣服搂搂抱抱的游戏。0 ]; _7 b) t$ _$ q; g7 L- j4 T
不过,他搞得很尽兴,在我身上折腾来折腾去,一副兴趣昂然的样子,一直折腾到天黑,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央求他结束,他才罢休。* f; ~& m& X5 Z) x$ K+ e2 n3 h
我说还没搞出来?/ }. ^) B/ C( g" a; P
他不说话,尽情地搞着,脸上有汗,热乎乎的,滴在我身上,黏黏的。
+ S; N! k, u. t& f3 ?- C/ a! G我说我该回去了,天都快黑了。
! T3 I/ ^( g6 `7 l& w1 S' H6 t他不理会,继续在我身上运动着,鼻腔发出哼哼的声音。& ^; @' H0 n6 J& W) h, p! C" @
我说你快点。说着,我使劲掐了一下他冒着细密汗珠的后脊背。
0 B9 j7 l7 D: a& U0 ^" S9 H他突然停止了。
  x* l" q% @, e! G& [( M: n我说怎么了。
/ f! h2 J! I! z8 y! ^/ b# L& l* b! q4 t他喘了口气,问我,飞飞,我厉害吗?
4 c4 S2 F3 ?6 j2 {我说厉害。
0 r/ q  H4 [( h$ {8 L他说能不能把你搞死?" D& {+ R% U, o6 o$ L
我说我现在就快死了。
$ B8 I9 y3 ]) x% H* D5 }; p8 \& n, M他说好,那我射出来。
* I0 P5 }$ \* O0 M0 D4 K& j我说你赶紧。& O4 @5 |6 |1 M
他加足马力,踩了一下油门,开始提速。
9 H3 Z/ r/ e9 K1 `. m0 C& m6 q/ t# A他越动越快,脖子到下颌那条流畅圆润光滑的曲线,在昏暗光线的映照下,快速晃动,若隐若现。
3 P6 E& l+ k) q( R当高潮的一刻到来,他双手紧紧地抠着我的脊背,指甲深深嵌入背部肌肉,喉咙深处发出了啊啊声。1 ]& |* x/ D. a4 E4 M7 }' m
“搞出来了。”他俯在我耳边,羞涩地说。
8 v6 h: L+ y- s9 ?结束后,他就像一只刚啃过鱼头的猫一样心满意足。帮我擦拭肚皮时,拖着颤颤悠悠的腔调,慵懒还无比自豪地说:
$ Y0 I' b4 Q' X. C靠,我又早泄啦——
7 f+ X2 i1 P7 k6 ]' M4 C0 P得意之情溢于言表。2 O# K6 a, {) K% w7 a7 f' _7 o
20
  d/ y2 O1 B1 D8 i# E一放暑假,戴雪蝉就回江苏老家了。; S" F- E4 X: l( D- Y  C
再回来,离补课结束只剩一星期。
1 l- G1 n$ O: C. H& X$ \# k我天天帮她补课,学着她的港台普通话,惹得她咯咯大笑。笑着笑着,她说,代雄弼,我给你唱首歌吧。教室里,响起了她银铃般的歌声。0 M! J7 P) |0 P# Y1 W) V, E4 v
真是开心极了!
! D: l  p9 N' e3 F- m我们畅谈尤欢,甚至还谈到了榆钱。
9 A$ U$ G5 @0 r我说榆钱就是愉树开的花,形状像一串串铜钱,所以叫榆钱。
- i+ U: M" @2 z3 O6 Y: I& T: {6 z戴雪蝉问我榆钱花好看吗。' v3 L1 w8 ^! @9 ~. t6 e$ |! q
我说好看,一串串、一簇簇,清嫩纯雅、色如素锦、香飘四野。
4 }0 S5 F1 z; u& v: E; \0 S戴雪蝉说哪里可以看到呢。: ~  n3 K0 h" L( v; Z
第二天,我就把段小兵送我的那盆榆钱送给了戴雪蝉。
, b2 _' `2 q( R* L5 l我捧着榆钱树,一路送戴雪蝉回去。
' P# t- `. Q' M& V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 m+ D/ Z+ {  X/ J. N段小兵幽灵般出现了。) \* L1 f* N! W5 M3 U8 ^0 B0 p/ v
我和戴雪蝉都没注意到段小兵。0 y( [0 Z$ `- _- [
花盆很大,榆钱树长高了,真是沉啊,我满头是汗。2 p7 G, j. R# K6 J! E8 f
戴雪蝉心疼我,用小扇子为我扇风,还拿出手绢为我擦汗。! \5 z7 K+ g: T% d
我说,不用不用,快到了。- R* O  D2 J) g7 t  A% u* j% E3 @
戴雪蝉嗲着腔调说,擦擦,擦擦,还要上楼梯。8 p; C/ `6 B7 B6 i" K5 E9 A! Q
我和戴雪蝉嘻嘻哈哈,一个要擦,一个不让擦;一个说可以了,一个说再擦擦。
0 e* c, z" [/ N0 y9 |戴雪蝉一边为我擦着汗,一边不停摇曳着她那用薄荷香洗发水洗过的头发,透过她摇曳的发丝,我突然就看见段小兵站在正前方花圃的栏杆旁边盯着我们看,失落的表情在他脸上呈现开来,像一朵瞬间凋零的花。  h5 @+ X9 _/ a# C. ?: [6 `. |& B
我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差点把花盆摔地上。7 H& Z; c" z  Y- \6 q) u! r
果然,从戴雪蝉家里出来,段小兵已经离开了花圃。2 r0 q  y$ V; s8 e: A
望江厂的槐树林,我追上了段小兵。
0 u" e8 E+ S8 Z, C% b5 g我喊着:段小兵,你等等。4 L( H; I* q5 Y- U
他不停止、不回头、不说话,一味快速前走,我用更快的速度跟上,拉他的胳膊。6 T) G# J# x: \' I
“毛毛。”我亲切地喊着他的小名。
7 Z) K, B* q  a. R6 F! }他停了下来,脑袋转到一边,一声不吭。2 s. }5 \" A* l5 ^# H
“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故意把嘴撇得像条鲶鱼。
- [) @# [* l5 w5 s" g& P段小兵转过头,目光带着刺,直视过来。3 ]  H& P/ p' ^0 W% |( a: F0 q  r
“你怎么了?”我明知故问。0 B7 d7 W; {1 S/ S/ l
“你把榆钱树送给戴雪蝉了?”他一针见血,
* j/ |, J" q- @" B0 c我低下头,没吱声,脸色红一块白一块。
6 z$ d. G/ ~' C7 L. Z) S7 X“你俩好上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黯然无光,不像平时那样专注地盯着我的脸。
4 d; i7 R9 ?! C$ }) q1 W5 e( F+ e“没有啊。”我极力狡辩。
# t4 ]/ b4 j  C. h0 }“去个鸡吧,全班都知道了。”他的目光像清冷的刀子,似乎想剥开我的谎言。7 @  m, u2 e: _/ o  }" f* R8 Q
“我只是帮她补课。”我苍白辩解着。! h! X+ b+ I9 A1 p4 |
“真没好上?”
, D; I' N: @; F2 l. h, ^“没有。”我靠过去,帮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白灰。
/ a$ {5 n% ]0 p3 B可能,这个动作让他感到温暖。他目光柔和下来,双手垫在后脑勺,靠在一棵槐树上。5 E* S6 Y; q" a. [
跳跃的阳光穿过树叶,刚好射在他下体那个部位,像一团光,一团亮闪闪的光。我靠过去,把手放在那个部位抓了抓,故意说,什么啊,这么亮!( @  }) _, f8 T' H
他看着我,终于绷不住了,轻声羞赧一笑,笑声撞着一鼓一鼓的腮帮子。, C) @2 Z  {/ l* i, a! ]
毕竟,我们曾经有过多次的缠绵、关爱和相惜,这为他的眼底蓄积了深情的湖水。$ t& I% g" M2 p6 d
我得到了鼓舞,隔着裤子,大胆揉撮着。0 q/ p$ w! u8 _  c  I& d! d1 r& J
那里像龙抬头,逐渐在我手中怒放开来,鼓鼓一包。
  p* ^; b- p. P, ^我俯在他耳边,学他坏坏的样子:“想不想搞出来?”2 m  @+ W4 q$ P1 @4 V2 c
他没说话,脑袋歪了歪,撇到一边,似乎在犹豫。
" b5 b. M/ q! d" h9 z+ e我又说:“还生气呢,走,去你家。”+ v* g6 E+ O! e, I0 V5 e( I" M' I  u
我拉起了他的手,( f6 M, e/ d5 l2 A% y
他瞟我一眼,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终究没说,低下了头,任由我拉着。
% c" d- O* c5 w: q  ~, M走了一段,他挣脱开来,双手插进裤兜,像个被警察逮着的小混混,左摇右晃,亦步亦趋,跟在了后面。
. Z+ W8 j# `' P我们不说话,一前一后走着,沉默沉入了空旷的槐树林。
7 q1 U* H& l* y: C' m到了他家,我和他并排躺在床上,双脚搭于床沿,时不时晃着。
1 z4 {0 f% |, i! Y/ _: x  G; c一种奇怪的气息在我们之间悄然弥漫。
) D" {* [' P6 M. E' P+ }2 q9 j彼此都不说话,静默着,他一直盯着天花板看,眼神定定地。
8 R* Z/ Q7 \9 n' Y4 V' {7 l( L6 a这完全不是段小兵的风格,更不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状态。
! Q, O4 N" H* c7 y' \! m可能,他还一直在想着我和戴雪蝉好上那事儿吧。
4 y+ K* n6 c: Q; l: D想想也是,自己日思夜盼、苦追冥想的女生没看上自己不说,竟然还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好上了。
3 o0 [" `2 E4 L4 O, V  j/ I! ^. E2 _在他看来,即便戴雪蝉没看上他看上了我,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我也不应该接受,除非我不想和他成为朋友。7 N  r* P. r/ a) `) s$ ?% I# y* H# W
一盏红灯笼,低低地浮在床沿的墙壁,昏红昏红的,像一团发着高烧的气球。一种本能的需求顷刻萌动起来,我的脸也红红的,浑身燥燥的。0 i4 W& O2 u+ {% b% P9 \% C: U
我起来,侧着身子,俯到他耳边,再次问,你想不想搞出来?1 L1 O: y2 B# {4 _
他还在盯着天花板看,好象能从那里找到我和戴雪蝉之间的秘密。
; f. i0 b  A) C( L0 T) ]我把手伸过去,他不吱声,闭上了眼睛。7 s. E# G7 ^  @, }+ K
我隔着裤子揉搓着,他还是不吱声,不过开始喘气。$ ]8 F, \, p+ E! N& X: [/ o
我说我帮你把裤子脱了。. w7 B  e: A4 g, m+ b5 s6 j
我开始解皮带。* Q& @6 C' p0 W: Y* y1 d! ?
很快,我灵便的鼻子,闻到了他那细长茂盛的毛散发的味道,犹如芬芳春草的气息,瞬间渗透到我的末梢神经。5 i' J1 F! x/ i) d
我把这种气味深深地吸进身体里,并感觉到了身体深处的欲望,那是席卷而来的海,将我瞬间吞没,呼喊不出。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变成这样,这简直太疯狂了。4 d* P- ?7 |* W- E0 C  g# r
他睁开了眼睛,盯着我看,好象我们是第一次搞似的。9 m! }0 x+ ^* k
犹豫了很久,他才说:去把门关了吧。% Q7 V5 A) _4 _& R8 O
关门再回去,他已经把裤子脱了,闭着眼,赤条条躺着。8 o  B3 Z5 O9 W* a, `& W" M
这种奇怪的姿态,让我突然觉得,在这张充满欲望的床上,裸呈出一个巨大的游戏舞台,有一桩性游戏正紧锣密鼓地开演。) ~+ P- Q6 [1 x7 v7 ~( F$ c5 H
两位男主角,此刻都在舞台中间,想着怎么把这场游戏演完。/ v6 I3 s% r6 m, m! y2 v
段小兵搞的很卖力。
% ~* q' T6 [( \8 }; p他紧闭双眼,惨烈地运动着,一层细密晶亮的汗珠子从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渗出来,把他稍显黝黑的皮肤包裹的银光闪亮。
4 {6 [) T" @1 J. F9 ~" K全程激烈无声。
" @$ V: x: z8 K( i" M5 a7 X仿佛在进行一场告别演出赛,或者说,在我被他掐得我姹紫嫣红的身上发泄着他的满腔怨气。
! m# A7 T; `- _! T6 p& S可他当射出来后,摊在我身上,死死搂着我,忘乎所以在我身上感受着时,我又觉得他很迷恋,起码这一刻是贪婪享受的。$ T+ j/ N2 }) Y6 p4 {+ J/ V$ [+ J
这让我感到恍惚。
  `- [+ @" p3 n5 b穿好衣服后,他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抽着。3 q2 T$ R5 f3 A( m! g( v3 ]
烟雾中,他始终保持一个石雕般的姿势,周面无表情,仿佛凝固了。2 R- D. a' H( X$ u) o2 _
看着他吐着眼圈的神情,发觉他是如此的伤感,眼神有我一些无法读懂的东西。4 O; C& j1 Y4 E  A( D, \% Z
直到送我到厂部家属楼小区门口,他深深吸了最后一口,吐完,终于开口了:“飞飞,你奶奶……”
8 ]! ?- D! |! q “怎么了?”
8 G  o$ ?. L" F( B: g“哦,没什么,我就问问她身体还好吗。”他看了看我,把烟头扔在地上,冲我挥挥手,示意我回去。
" P% R. M6 d2 G& `2 X不等我掉头,他踩灭烟头,抹身走了。& ^8 b5 R0 J$ V6 [9 h5 L
21
6 v, B0 n# c) K$ ~! U隐隐已有感觉。
  }2 c6 i- @+ Q/ q6 `在我和段小兵之间,存有一种没落而绵延的东西。
" _( m2 a: A6 l! \+ z这东西的灰黯与悠长渐渐伸出了触角,在我和段小兵之间的某个角落,静静地生长、繁衍。或许,是见不到光的,并非因为惧怕,而是,为了保持安稳的局面。因为,一旦暴露出来,与光狭路相逢,这触须便会热烈地生长,变得峥嵘与凶猛,伤到自己,也伤到别人。7 ]* L0 k$ ?  {+ I7 e0 q
果然,一连两天,段小兵对我爱搭理不搭理的。$ [3 B- }3 D2 W
事情,总喜欢出人所料。
2 I0 d5 x% k0 {( o; D' L) \  [戴雪蝉暑假回江苏后给我写的信,寄到了学校,收发室的老头把信拿到教室问谁是DXB。
' n' B  s  v3 e- C戴雪蝉很聪明,没在信封的封皮写“代雄弼收”,而是用“DXB收”来代替。
! ^8 j  ]8 P1 f3 }3 V$ y我和戴雪蝉都不在教室。
* \. d6 i7 d' E2 h2 H段小兵犹豫了一下,举手说他是DXB。! M3 t5 a2 C6 j/ f% Y( ?, J  {
段小兵接过信,拆开一看,当时就傻眼了,牙根咬得梆梆作响。$ b7 f  {) }9 q# Y4 o
放学后,他约我去了操场,一言不发,盯着我看,目光拧成一根带刺的绳,狠狠地朝我抽打过来。9 F8 `% @6 y1 _2 T7 z  P3 u
盯了很久,他才说:“代雄弼,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5 g; r6 l; N/ B; k6 n6 c  H& o
我说什么问题。% U/ G3 k0 u2 |. u
他说你到底和戴雪蝉好没好上。/ w+ n3 M/ J3 F2 I3 ]3 w8 M7 h
我说没有。
' i- }3 l3 D, I- Y. d6 z3 W1 F! J他说真没有?: A5 Y7 K4 ~/ S8 G- I) r2 R
我说真没有。
$ V# `+ E/ a6 H6 m他说你可以欺骗我,但不能欺骗自己的灵魂。4 ^% F9 ], A& f' s
我说我没欺骗你,更没有欺骗自己的灵魂。
; g$ o) _" N, _( K, o$ l9 ]. j4 o3 Y他骂着:去你个鸡吧。
. D2 Z6 N8 f. l( s5 |+ ^7 S8 S干嘛骂人啊?我一脸的惊愕。他倒是经常说“去个鸡吧”,“去你个鸡吧”却是第一次说。
8 P2 I2 K4 j# R8 m# b, e他问,想知道?4 G- C: Q( |  [$ Q, Q  g! T7 V
我说当然想。* O8 v# X$ X( M2 ?  K
他说好。2 D. e1 w, W, B9 Y: F  P9 m
他打开了手。
) T# e0 l. A7 g5 m$ c1 P+ |我看到那张揉成一团的信纸在他的手心里迅速地舒展开,像一朵朵正在绽开的黑色花朵。3 i# H* T6 ]( ?
什么啊?- z. x/ u$ f. T' s$ S5 V$ g
我小心翼翼打开,摊开一看,竟然是戴雪蝉给我写的信。
) D- ?9 k: X4 \9 X) {% M8 r我突然就觉得段小兵像是拿着刀,当着我的面,狠狠在我脸上砍了一刀。
9 `" r; i6 b4 \% U我委屈顿生,满脸的不高兴,责问他干嘛拆我的信。
' _/ \8 [0 q  a3 e) t; S( l他又是凶巴巴吐了句“去你个鸡吧”,转身就走。! B7 w. j: e; g6 y- i5 Y
我神情恍惚,追过去,拉着他,逼问他还有一张呢。
$ u* ~( l: v8 f7 I他把手伸进裤兜,连信封带纸扔到了地上,还是骂着那句“去你个鸡吧”。
3 X6 I0 h( n% V. \- }3 l" j# _我把信从地上捡起来,边捡边说,去你个鸡吧,敢拆我信,段小兵,你别给脸不要脸。
3 Z( X/ p8 c8 D. L& l# N5 b1 g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了他。
. N+ N$ }' ^( O他先是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我看,足足有十秒钟。接着,他就像一个发疯的神经,紧握着拳头,砸向空中,虽然什么也没砸到,但他砸一下骂一句:去个鸡吧,给脸不要脸。直到他离开操场,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内,他至少砸了一百下,骂了一百句。9 k0 Q2 \1 R: V' p3 e1 T8 t2 y3 R1 N, g$ K
我没想到,他会骂得这般庸劣恶俗,好象那么做会让他十分的过瘾和解恨。( i$ [* [$ H  W+ ~
此后,段小兵若隐若现,就算看见我,也装着不认识。' @% t6 B" R2 Z. N4 u
我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张口就顶了回去:去你个鸡吧,你谁啊?+ B" h% V2 t6 l8 {$ ?5 g
我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感觉自己“啊”了一下,声音就像一滴落入水里的泪,在瞬间就消失了,一种一直以来小心翼翼涉水失足后的惶恐,潮水般涌出来。
- h; ^& U" N7 p8 g我开始焦虑不安,胸口像被一堆棉花堵住。为此,我还特意去了他家一趟,我是带着十足诚意去的,我就想和他解释清楚,不就是个女人嘛。
6 j. ]; \  V3 u4 U- T他倒是很意外。
$ G) }! Z; s/ j( G  ?( V% p可能,他也没想到我会再找上门来。不过,他并没有给我什么好脸色,寒气逼人,脸上阴冷的几乎可以挤出冰块来。
, J, q8 e& K) c! c又是不欢而散。$ Z3 R$ b6 b0 `6 W9 E
他说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还说要急着去医院看他父亲,以后最好都不要去找他。9 s; k4 D/ ]* n+ s
一只母鸡刚下完蛋,从窝里出来,跳到阳光下,咯哒咯哒叫着。就见他一脚飞踢过去,母鸡吓的惨叫一声,扑扇着翅膀跳开了,来到树的影子下。' R& O  N2 {' F: V% K
他冲鸡骂着:滚,死去吧。  a/ `1 H0 H, N. C3 S
那只鸡无辜地看他两眼,咯咯叫了两声,低下头,透过斑斓的阳光寻找虫子。
$ I- y- Y$ c  F- e6 W0 `9 I& q突然间,我就觉得相当无助,像突然溺水的人,被绝望捏住喉管慢慢失去光线和活力。
6 k8 ]) A! R! \( |; r; d( |4 A/ A此后,爱情、友情、中考的压力,还有爷爷奶奶的警告,林林总总,把我的情绪被分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我就像条生活在缺氧死水里的鱼儿。2 b8 J# K% y, V1 D7 J
在这种挠着痛不挠痒的日子中坚持了一阵,终于,我挺不住了。
% H- e2 q8 H/ g& O) @3 y5 Y: Q# B一天,下晚课,我把段小兵堵在了他回家的路上,就像那天他堵我一样。# l- m$ F& ]& }' X# n  [
我需要找到一个缺口透透气。
+ {) ?" O  J& N* D* h没了去路,段小兵只好停了下来,双手叉腰,一副来者不善、候敌迎战的架势。
( N1 x8 N3 @' o( B7 Z' x6 r见我愕然地张着嘴,他点燃了一根烟,很凶很凶地抽起来,他弹着烟灰,说:“去个鸡吧,代雄弼,你究竟想干什么?”
2 |( ?, f+ M5 b0 `我还能做什么呢?
) {& p( y+ e2 o4 q! }我说我无非就是想解释我和戴雪蝉之间的事,我甚至表态说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可以和戴雪蝉恩断义绝。
4 W8 E2 T% S9 \& {8 l他轻轻摇着头,微微一笑,好像以此表达对我的谢意。不过,那笑明显是刻意挤出来让我看的,确切说,是用来讽刺我的。, h7 w3 l, a* N2 m9 p
果然,他满腹怨恨、情绪激动起来。9 U" g- ^  ~) f% b0 N
他说我不够意思,把他送我的榆钱送别人;/ j# w2 H+ m/ k  ?9 K5 z! [
他说全校的人都知道代雄弼和戴雪蝉好上了,就他像个傻子,蒙在鼓里;( }4 a& x% n8 ?9 g
他说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戴雪蝉,为了她我苦练霹雳舞,你存心留一手,不教我也就算了,还故意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夺我锋芒;
1 `  s3 {2 ~$ @8 F他说,你真他妈卑鄙无耻,什么DXB,什么爱情代码,去个鸡吧,你明明利用我给戴雪蝉写情书……
/ L4 j! w$ {8 [; m, ]( w段小兵说这些时,很伤心,我就看见他的眼泪从眼眶深处往外渗,再顺着眼珠流了出来,漫漫的泪水最终把硕大的眼珠覆盖。
$ C6 z0 `; V5 h* |9 ^2 {+ B* n4 {这是我第一次目睹他流泪。  @1 g7 Z) J9 d$ v7 C
他甩了一下鼻涕,继续说。# x1 k) s6 u1 D' ~
他说:“该散也得散,真正的朋友是不会给朋友设局……代雄弼,你知道吗,你破坏了这种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你知道我们的感情是怎么产生的吗,是通过打架,用血用汗拼来的。自打第一天上学,你帮我打架,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我就把你当我这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除了我奶奶,你就是我这辈子就亲的人,就连我父母也没这么亲。我一直觉得自己命不好,出生在农村,从进城就被人瞧不起,我父母也不懂疼人,只有你对我最好,陪我从小玩到大,不管我有什么事儿,你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帮我想办法,看见你,我就没了在城市生活的恐惧,我是真把你当我兄弟,亲兄弟啊,你知道吗,女人是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啊,女人没了,我可以再换,兄弟没了,我就是缺胳膊少腿,缺胳膊少腿,那就是残疾,残疾啊,你懂吗。你要喜欢戴雪蝉,说一声,兄弟我让给你,不就是件衣服吗,谁穿不是穿,我能跟你急跟你抢吗,喜欢就喜欢,为什么非得是戴雪蝉,是戴雪蝉就戴雪蝉,为什么明着不来暗着抢,你不能因为我是农村来的就戏弄我,更不能因为我学习不好,把我当蠢子耍……”9 Y* \1 w, j  o
段小兵的声音一层层轻了下去,情绪却愈发激动,就像易燃易爆品,稍有不慎,就会爆炸。
) W: j- q0 B9 z- Y我有点害怕,脖子梗梗的,想说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Z# B4 K! k5 ?# U9 g
我转身欲走。2 F5 O, `1 |$ l  t( x
他一个箭步窜过来,拉着我说,你不是要和我谈吗?
7 g& M1 Y/ G9 n1 ?/ j* F( u5 I我说你情绪不稳定,以后再找时间谈。
4 q3 R* T+ k8 E0 E他说:“我情绪能稳定吗,我不是嫉妒你和戴雪蝉好上了,我是恨我自己瞎了眼,把你这种利用和算计朋友的卑鄙小人当朋友……”) Y6 x7 l9 t# R8 \
段小兵说着,蹲地,双手抱头。
8 }  U1 {3 i0 O6 @1 |+ W不一会儿,他站起来,瞬间给我一拳,大吼一声:
7 y; z; D. l6 |6 R, N. o1 l啊——
5 s( c2 o& [8 H7 j' s他疯子一般快速跑起来。
2 u- k4 H/ a5 a  Y1 p; z放眼望去,就见段小兵越跑越远,像是一旺水,渐渐洇进操场夜幕的深处,越变越小,直至他疾步如飞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 I6 ^; f: S3 P7 o; \远处,夜色在慢慢的、一层层散开来。1 d" S( U+ f* S
我忍痛爬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着:“段小兵,散就散,有什么了不起的,给脸不要脸!”
# S# P, v( [8 T) D我抬起头,星星在离我很近的地方闪烁,山是静止的,树是静止的,没有风,周围的黑暗像海绵一样,将我的郁愤、委屈和无奈都吸了进去。
6 e( e/ o7 r" _) n+ I这让我突然也有种大声喊叫的欲望。! T* q' |# R: B. C, ?* e
于是,我扯开嗓子,学着段小兵,狼一般尖声吼叫,# ^8 N5 t$ E6 n8 W
啊——
# V8 I/ {( I2 \8 _, u: d22
' E% V0 S9 \# K2 d- s0 D3 B飞飞,你是我的好朋友。
3 w8 [6 O: C; X* G" _有多好?# h4 Q9 E1 R5 i) }3 G: I$ R6 M; f
最好!
; J+ _7 V# @: G% v9 ]" _6 X有多最?2 T, o/ s$ V) P% `# d9 p+ m
最最最最最!
% a1 _! v: J% `5 E, S. C耳边响起六年前段小兵的对白,我的心一阵阵疼。, b6 ^# C& B  \# r6 W8 x
过去的一年,我几乎全部的光阴都是和段小兵一起度过的。
; C  _( f1 O0 h) j3 ], o0 K我们形影不离。* q4 B0 p$ |0 y" l& ]/ x  C% q
我们如胶似膝。) @( }3 e+ [0 I' `
我的热情,我的身心,甚至,我的第一次射精,都给了段小兵。
! I! @* `4 W3 _3 q% q; p5 B我以为自己拥有这世上最伟大的友情,谁知,却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场凄凄惨惨的梦。看来,友情和爱情差不多,开始越激烈,结束越惨烈;过程越灿烂,结局越遗憾。
) {6 ~& a) A( V% V$ E) V' i4 Q散就散了吧,天下无不散之宴席。6 i3 u5 x/ a2 R0 u: \& a! _
当一个人为了一份友情痛心,友情的那头却断然决然,这注定不会是一份美好的友情。' M; T1 u4 `: w5 F1 z6 B
很快,我找到转移悲伤和痛苦的方法。& m( w2 x/ z$ N7 m. }
那就是,和戴雪蝉之间的关系从台下搬到了台上。$ c% V3 ^" H" D2 v/ K: |" ?8 o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肉麻,假装向戴雪蝉问作业,趁机摸她的手,然后说,你的手好白好嫩,我看着就想咬一口。+ Y$ J- S1 `2 p. e) T0 {% \- o
安静的班级忽然一阵骚动,大家相继发出了会心的笑声,有的没忍住,笑得鼻涕泡都喷出来了,迅速用又亮又硬的袖口抹了一下。. G- a& l9 j4 f1 ]& k' M# y8 n
我偷偷斜视,段小兵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走出了教室。6 \% o" T0 E& u" T3 h
尽管,每天会有异样的目光,会有闲言碎语,还会有指指戳戳,但我还是顽强地坚持了下来。6 n+ @& F/ m2 O" N9 h/ [: W
无论早课、晚课,还是休息,无论是教室、走廊,还是操场,只要看见戴雪蝉,我就会拿着一本书走过去,虔诚地讨教各种问题。4 ?9 B4 h4 _6 k9 G% H/ o0 L9 G" ^
段小兵变得更孤独了,孤独得就像巴黎圣母院那个敲钟人。
- q* w" j8 ^, [, X) ?: x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画画。画到下课,往包里一塞,就跑到外面墙根的太阳下站着。
' a, X/ R4 z# c; |我很少关注他。
3 L" }$ G1 U, U9 A; M8 w. f可能,我的学习越来越差,我实在不忍心看见我奶奶拿着成绩单冲我容颜大怒的样子,就像风中的残叶,随时都可能凋零。
. k1 Y6 j0 A; s# e9 q$ C此后的几天,心里的那股积郁,慢慢下去了。5 V& n! n3 f& A: ^* ~; D
我会继续向戴雪蝉讨教作业,不过,刺激段小兵的冲动早已淡然。
) a% t' W4 o5 N7 Q) S慢慢地,段小兵也很少来上课。即便来,在学校晃两圈,走了。
. J8 ]7 S6 V" m5 P+ B9 ~; J偶尔看见他在望江厂的大马路上走着,面容憔悴,行色匆匆,摇摇晃晃的像一盏纸灯笼。我怀疑,如果来一阵大风,说不定会把他吹到路旁边的小水沟里。回到教室,我也会想,莫非他父亲病入膏肓了?; z5 x# g* @& O/ K( J
关我什么事呢,都已经散了。我拿起笔,快速在作业本上写了起来。6 B* S9 q) |# d
结业考试结束那天,教室里热闹非凡,小部分成绩不大好的同学在畅想着未来走向,有的打算读技校、有的读职校,有的干脆什么也不读,学技术。" i1 d  E4 G/ H' p8 y6 J2 i
有人问段小兵:“嗨,去个鸡吧,你有什么打算,继续念吗?”3 E1 a3 J1 s% ~9 \6 z
段小兵不说话,默默收拾着书本,走出教室时,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游离了一下,背着书包,黯然离开了。' Z) p. ]9 S) V: r
段小兵再也没有出现了。/ ~6 k. B& l/ g8 H9 v
有人说,段小兵回家娶老婆了,还说他早就在农村定了亲,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1-5 20: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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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B& r, e, O1985年夏,我初中毕业,考取了红星中学。
) ^' S7 r! m6 z很快,我离开了望江厂。. }" P8 F* Q( O& \* d* ]9 f. M
高二时,戴雪蝉的父母聘期结束,她跟着回了江苏。我和戴雪蝉之间这段所谓的青涩爱情就此结束。" Y4 A& C# y& E5 o* ~, i. G: [
我多次去望江厂找过段小兵,他家早已人去楼空。
0 }* o( A+ _  d  N& E6 ~可能,他真的回乡下娶老婆了吧。  q9 i) f) a7 w+ i% ^
记忆是由很多的颜色组成的,像一块画家手里的调色板。
. Q4 w  B3 J* j' m$ ^9 ^$ O# `6 L一直到高二暑假的一天,我和被分到文科班的高中最好的朋友柳智远,沿着望江马路一直走啊走。4 p0 c  v& ]: I: k0 X# T& ?) A
路过望江厂的篮球场,有几个男生冲我们招手,邀请我们加入。
% ?( j1 F: k4 Q, }: ^兴致勃勃开战不一会儿,几个望江技校的学生过来,说他们搞比赛,要我们离开。8 `5 N( [6 h5 `' q* a! }
理所当然,我们不从。! R( z& T$ r6 C* [' B7 o+ E' n
很快,争执演变成了冲突。
. G( M; e3 V7 ]推推搡搡间,我们扭打成一团。. T# Z* A% `9 ?& u: Z8 t
那时,念技校的,说是说学生,和混混没多大区别,整天一群群的,就像秋后的蚂蚱,蹦来蹦去。$ D7 ]# F, c& V& e
我们毕竟人少,败的败,溜的溜。
0 @% Q0 }3 V9 l' w; R柳智远过来拉我的手,说,算了。: ]3 d: W) l& g1 x$ m. |# L
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这球场又不是他们家的自留地,好歹我也在望江厂混了那么多年。9 n% p6 ?+ W6 m3 w" e! {% f/ l
我不从,顽命抵抗着。
  [7 @+ }! ]5 \! c) v0 \他们七八个涌成一个圈,把我围在中间,凶巴巴说,你想怎样!
, C- g7 @2 R& u0 E0 j: Y, B有个楞头楞脑的家伙说,这小子不服,我们一起揣他。9 F- {$ u- E) s: e' k8 Y
他抬脚,揣了过来。
5 t, E1 J" I2 W. V4 X6 W“去你娘的。”我一只手很轻松地抓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拎了起来。
% Z- u& `" k1 K8 ?: V我根本不怕他,他个子不高,也就1米6多点,无非就仗着人多,虚张声势,你要顶他一下,他势头就没了一大半,再顶顶没准儿能吓跑他们。
5 n. p* R8 y1 j: I他恼羞成怒,双脚蹬着,给了我一拳,正好落在我的眼睛上,我顿时冒了几个大金星,周围一片漆黑。
0 |* T7 ^' J7 l( g$ ]我松了手,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7 p! R* g' {7 |" K
等到眼睛终于可以看清东西了,眼泪也不怎么流了,我瞅准了,一拳头砸在他的肚子上。9 P( ^" k& R+ X
他倒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哎呀哎呀地叫着。7 }4 I, Y4 i: V1 G  c6 O1 _4 {
我再抬起腿,狠狠揣了他一脚。+ T% s' F$ w& U3 x6 _8 r2 o1 R
又有一个人冲过来,给我一拳,我还他一拳,我们激烈对打着。
! N8 G0 m6 A! w虽然,我们都不会打架,没有套路和章法可寻,完全是硬碰硬。
- e# ^0 e. W2 ]! \0 W) U4 K但,那时我已经很高了,加上热血沸腾,我就像个疯子,左一下右一下,拳头雨点般落到对方身上。
% d; ~% `+ G) {3 i: R/ e6 _6 d& p很快,我占据上风。
' M8 n  N1 Z; B3 {/ l% E4 m) L他们终于挺不住了,一窝蜂围过来,圈越围越小,最后七八个人几乎都和我贴在了一起。0 z) g8 Y' n1 ?9 {# e! Z8 S3 V6 v
他们齐声说,揣他。- Q/ H5 m& {% @$ L" n
十几只脚一起抬了起来。0 B) i' m# J7 O3 j9 e& x+ T' @" S
这时,有个人快速冲过来,大声制止说,算了。
  x2 u6 }4 p) h: G0 i. v% p" V他们乖乖放下了脚。
* p8 |# P* U. r) W5 |& \我扭头一看,去他妈的,竟然是段小兵。. H' m. B: u# ^. L) U) U( U. e% k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  P: K9 P7 s7 ?$ m6 V! H6 Z
感觉就像变戏法,这么个大活人,眨眨眼睛,说出现就出现了。0 i$ r5 z3 x$ T8 N* X* D
我看了看他,靠,不敢相信,这厮变帅了,脸上的痘痘没了,模样周正的就像变了一个人。
" ?, F9 u' j" k5 {9 r0 g楞头楞脑的家伙说,算了?没那么便宜。% v. T( U, v; ?! z+ ~8 c, }# n
段小兵说你还想怎样?3 a0 N8 j: b# n* {2 _- X* H
楞头楞脑的家伙说,把他打服。
- @# L7 h4 W* J5 D# c) j段小兵很有大哥的样子,说,来,你打他一下试试。
% C* r+ F( h0 F% T打就打,楞头青不知深浅伸出了手。
. L) s) @; i9 z/ W$ y  I0 w0 }9 a段小兵拳头捏得紧紧的,咯咯直响,眉毛挑了挑,凶凶的目光眯成一条线,浮现出一种可怕的阴狠。
" r# \7 v: R8 z7 B9 I8 t) ?* `7 r语言的力量,远没有表情能在近距离控制一个人的情绪。
4 E5 f1 Y( r& A& u2 h) Z楞头楞脑的家伙当即就怔住了。
- ~  `4 B9 c  Q& p! V/ m* [: M他嗫嚅说,靠,段小兵,你认识他啊,怎么不早说。
* [9 ]2 t8 G3 x/ |8 T7 g! d段小兵说,我不认识他。* V2 \+ v/ E# r
楞头楞脑的家伙说,靠,不认识胳膊肘还往外拐,可是你把我们几个叫出来的,这比赛还打不打了。
! Q+ X% c( E& W5 s0 ~段小兵缓了缓情绪,说,算了,把人打伤了,告到学校,麻烦就大了。, b+ o0 D3 r) z* A  o
柳智远又过来拉我的手,再次说,我们走吧。  M2 x1 b) W3 |" h7 z
楞头楞脑的家伙说,快滚,算你命大。1 Z& N5 l( s& e; V6 I( O  J
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用尽浑身的轻蔑劲儿,瞪了楞头青一眼。7 q: S* X& f) \
这可把楞头青刺伤了,他一下跳过来,凶神恶煞般说,瞪什么瞪,信不信我把你废了。说着,他又抬起了腿,段小兵快速捞了他一下,猛地抓住他的腕子,使劲一压他的手背儿,他便呲牙咧嘴地蹲下了。
( d; ?* Z) U7 l. A% ?+ P2 o段小兵冷冷地说,你们走吧。
" m- r8 v: \% T# V7 `0 }柳智远适时强行把我拉到了圈外,小声地说,代雄弼,走吧,那人好凶,会把你打扁的。; o4 g8 a4 \, ?
柳智远说的那人是段小兵。
: E2 M" @! H% H: j% y我瞪了段小兵一眼,我说,他敢!
+ z: d6 ^, w' W% S9 K* z; s) l看我们敢不敢!( Y8 ~& z$ h' _5 W
有个人操起篮球就扔了过来,没砸中我,反弹到柳智远身上。
1 m. ^# M( c0 o3 A  g" Y$ {柳智远一哆嗦,拉着我快速跑了起来。
6 A& n! G5 @8 ]9 {( I5 V快离开操场时,我挣脱柳智远的拉力,回头看了段小兵一眼,他好象也在盯着我看,和他四目相对的刹那,他迅速别过头,冲他们说,好了好了,开球。" ~' ?% y3 i. E: t2 y- h4 ~
突然,我就觉得,时间,就像是有起点而无终点一样,某种激烈的情绪向着未来扩散开去,最后被广大的虚无吸收了,或者它沉淀下来,在我的身体里逐渐地聚集、凝结,形成了一个不易察觉但时感刺痛的点。4 e- d5 I0 k, k8 s1 E
为了这个刺痛的点,我又去技校找过段小兵。他们说,段小兵平时很少在学校上课。2 U$ j& j7 }; h2 ]2 {/ H
后来,又有一次,我无意间在某个大型电动城看到他。' o! H: ^4 j! X  m+ w7 G
我刚要进去打招呼,里面游戏机蒸发的味道和烟味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U/ K" O; ?0 k  t9 D
我呛得咳个不停。0 m. L* N! j7 U
他压根没注意到我,全神贯注和几个混混在博彩机面前玩得正欢。0 Q7 |7 ~3 c7 |
一个混混伸出手说,快,给钱。8 h7 T. K1 Z# F, I$ R3 A* t* O3 a
他仰着满是酒气的脸嚷嚷说,去个鸡吧,敢向我要钱。
9 O8 o$ Y+ {% B) _混混说,去个鸡吧,你输了,愿赌服输。7 t+ |& Y7 G2 C8 S% j" V6 A" e
段小兵操起酒瓶碎片,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扎透。
' l) |2 ]. ]$ n; t/ m! C信,信!混混缩回了手。
+ |. B  H1 z6 X. a4 Y6 D他们摇摇晃晃要走时,我喊了一句段小兵。
/ e% \0 L- k/ X3 @5 S6 }段小兵看见我,先是一楞,旋即,目光生硬,像是插满荆条。+ L9 |( Q! p8 m- E  `0 H
他拧着眉毛问我有什么事吗?
# Z& N5 w, W! C我说我想请你吃饭。
) h: G1 Z9 j% f/ ?6 k) l6 E" H/ s! a他冷冷地说,代雄弼,算了,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好好考你的大学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其实,他是怕他影响我,怕有人害我,那时,他仇人很多,他说他只有看到我,和我在一起,才感觉自己活的像个人。)  y  m/ I1 H. ], P6 \, F4 k
我脑袋微微一垂,倏地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一条凉蛇在身上爬。
# T: x" {% s) m  E' i我不相信,他会为了戴雪蝉一直记恨于我。那个年龄的人,尤其是段小兵,都不善于记仇,朋友和敌人,在我们心目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清晰的界限。' b5 _- g  J; X4 o
突然,我就觉得,岁月,无情的岁月,把我们隔在三年前的时光里,脱离了那样的背景,再相遇,我们已经是气场不对的熟悉的陌生人——他明显露出了残暴的习气。' n4 n. U- X7 S- C7 b# v" m+ U1 S
可能,仍有情,或者,还有义,已不足激起波澜。
. }( Q( e, P, I) E/ l  M24
$ X' V% F. E" Q  [4 U: p1988年夏,我考取了本市一所不错的大学。% S( h3 b1 s+ {' T1 W- g
大学生活丰富多彩,谈恋爱,交朋友,参加校园活动,我就像遭遇了雨水的竹子,脱胎换骨疯长。
4 v6 I1 ^$ y9 I( C& r我几乎把段小兵遗忘了。4 k, X/ i- d% T4 `# i: H
直到大三上学期的一天,一个叫王晓鹃的初中女同学结婚,邀我参加婚礼。
0 z% j; V0 s' W/ J) Y0 e# ~' l- y那天,下着雨,我忘了什么原因,迟到了。
7 ~: `. c  u1 e$ A- [5 p! H2 G) u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一片喧哗。- ~# _3 t7 l: _1 c
进去后,他们齐刷刷鼓掌,说什么天之骄子来了。
3 ^* M2 j$ o  |那时候,大学生还是比较少。
' _  X7 I6 d/ V; `7 b我那批初中同学,读高中考大学的并不多,大部分选择念技校、师范、中专,还有职校什么的。% Q: W- h2 U" W$ a! w0 u. G8 G' T
我上大学时,他们大多参加工作了,各行其是,为自己的生活打拼着。
/ }/ D' e/ }7 L% y% P这个要结婚的女同学,也就二十二三岁吧。3 `  N$ `! M; w; E" q
那次聚会,很开心。
' e8 n. D* a- r' ~8 y想想都奇怪,读书时往来并不密切,很多都没怎么说过话,时隔五年后相聚觉得那么亲切。
, c% R/ J: H8 k5 u同学聚一起就喜欢回忆。5 p- T5 ]% T2 j, r& v  X
我们聊了很多当时的事儿,甚至还聊到了戴雪蝉,他们说我不够意思,年少的第一个梦还没来得及做就被我掐了。, _$ a: `) @4 E6 U) b7 M) Q
他们开始一个一个审问谁暗恋过戴雪蝉,结果所有男生都大方承认。  d4 N" s. ~; Q
聊得热火朝天,段小兵来了。4 M: |2 ]0 F$ ]8 k+ C
我并未认出他。' ?- b4 ~" O" M) G6 X7 t- f
服务员引他进来时,我就看见一个身材不错的男生,背对我,用手抹了抹头发上的水珠,脑袋一晃,随意甩了甩,迎着光,水珠飞溅的刹那,一张清清爽爽的脸映入眼帘。; ]( Z6 Q9 e( u  F
我想到庞德那句话:地铁车站走出的阳光照着的一棵湿淋淋的花朵。
+ B4 P) ^, d, B( P0 k' D我眼前就一亮,这帅哥是谁啊。+ v4 ^: _2 \) o' I- b, Z
直到王大伟喊“段小兵,你迟到了,罚酒”,他尴尬笑了笑,我才回过神,盯着他看了半天。
+ S. g0 F/ R4 m/ {. s真的是段小兵。& [! \+ Q. S, L7 ^  V
刚剪过头发,短短的,显得格外精神,还男人味十足。: |9 `0 f, p& Y- o1 y% b1 `# c
而且,他竟然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制服,上面清楚地印着“望江厂三车间”的红色字样,乍一眼,粗砺中透着干练。. [" p  m! T3 B: R/ l+ J  N, P
我身边一位女同学匀出了空位,他站着倒着酒,自罚了三杯。
! Z, ]0 F: F7 y" n喝完酒,他坐下来,透着一种淡如菊香的娴静,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脸蛋红红的,时不时轻笑。; B/ P+ R: E$ r: s  t; p  B0 ~# b
偶尔,我偷偷斜视他。' [+ m! h  P4 b2 F: A
可能,和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吧。真的,不是文学语言的夸张,是真的为之一亮。
2 k, z# B0 D2 ]( ^. A, O. U有个同学逼问他是否暗恋过戴雪蝉,他笑了,摆摆手说,没有没有。# O9 n# i5 U2 |( [6 A1 q
有人接腔,怕什么,我们知道你和代雄弼关系最铁。, M6 i3 ^8 \. J8 Y
真没有,真没有!他手摆得更厉害。. {1 v$ Q( ?# ?1 {4 G6 g
记忆,常常会随着时间飘零成碎片,即使重组,原貌也已斑驳。& R/ W- r/ H3 e6 i& X9 `1 ~' _
那次聚会,段小兵话很少,就像一个历经艰险到达彼岸的男子,脸上光芒淡定,似乎充满了无限的况味。5 F6 D- L' A0 X* Q6 b
不过,他酒没少喝,谁敬他都连连说客气了客气了。
' I8 k: t9 X  ]1 J0 a了然不是五年前玩世不恭的段小兵。
" U' T  O3 `: _8 n+ G0 D全然不是三年前锐利残暴的段小兵。
. X1 ~' w* y9 Z  z2 E& ^我恍如隔世,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段小兵。& o$ L- B& h0 g' M/ N
很快,陆陆续续从他们的知言片语中,我了解到,段小兵技校毕业后,进了望江厂,现在是一名焊钳工。9 |3 y+ ^9 f+ a7 `5 ?& m
有同学敬他说,段小兵,你知道我们那时叫你什么吗?
+ o6 }! t  F6 p7 Z7 d" O1 r什么?他问。
" T' G+ o# _& |天煞孤星!那人说。
0 ^' u, [$ G! }& _+ w/ D" f2 O7 t段小兵先是一楞,突然就笑了,说,去你的,你才天煞孤星。
9 c" e4 k% m* d9 v那人说,那时也不见你和我们来往,上课不是画画就是睡觉,下课就和代雄弼凑一堆,你俩在一起就是天煞双星!3 ^9 a1 B/ ^; z4 i
有人帮腔,是啊,你俩好得跟一个人似,怎么没见你俩喝一个。! y1 D! h* X2 I% [. h1 w
同样身在望江厂的王大伟跟着起哄,就是,你俩坐一块也不聊天……瞧不上咱工人了。( ^0 g. B/ s6 \/ |+ Q
我赶紧站起来给段小兵倒酒。
% G; H# b& k# ?  [% n我说,哪有,我们是什么关系啊,发小,绝代双骄。
$ U* J- A" t6 r% p! w7 f$ v2 j" |3 q6 b王大伟不依不饶,什么绝代双骄,后来就没见你俩在一块儿聚过。
* G  @% z. N8 e! q/ y段小兵赶紧站起来,端起酒杯说:代雄弼,干!. O# ~1 h- _4 E: x7 ^9 t' T' Q- v
我们一饮而尽。. x1 X" x8 V, H0 W& c) T
出去时,大家都有点高,相互搀扶着,约着下次再聚。- L+ f& u4 m# \2 U( L
王大伟指着我的鼻子说,大学生,记住,有时间回望江厂看我们。3 \# R! G& y! f! \
我看了段小兵一眼,说,一定一定!* h# j4 l- V( E3 M* {
段小兵躲开我的目光,搀扶着王大伟钻进一辆出租车。
% {, B% w. ^8 }; \! v我喊了一声段小兵。
+ G' ~- O: c; l6 G- @他一只脚踏进出租车,一只脚在外边,迟疑了一下,把另一只脚也抬了进去。
- ?1 O/ w+ j& C. N* X! F0 Z! u一脚油门,出租车屁股后面冒出一股浓烟。飘呀飘,飘到饭店门前的台阶,慢慢散尽。
3 R  I- M8 |/ Q5 V. T% c! C% ]2 t我站在空旷的台阶,感觉心窝有个东西在挠呀挠。
" ~& J% b; C2 H/ }. T# P8 O250 Q8 m- J1 f) p. t9 i! `! l
不得不承认,一见到段小兵,我的内心就开始翻滚。
4 W" x# y; p9 r是的,我们无法不生活在情感之中。, g0 j1 Q. ~# {" J" C, A5 A+ i% Q
爱情、友情、亲情,情感让我们充实,也让我们不稳定,使我们的心忽上忽下,也使我们的注意力围绕着一件事,旋转不休。% O" i+ N4 b9 L3 Y
算起来,段小兵恨了我六年了。
1 ]( w% G7 e1 w; o% l这种的恨,就像一根刺,盘亘在我肌肤,痛了我整整六年。
! C6 A# K1 m, ]: f为此,事隔三年,我再次回到望江厂。4 B5 d* B# e+ Z% w+ C
翻墙进他的家。
' |7 M, I+ g4 |$ z4 }院子里,呈现出一副衰败不堪的景象。5 D$ Z7 ?" P! g2 W
残破的屋檐从金色的阳光中凸出黄灿灿的轮廓,光掩去了杂乱凋零和烟尘,掩去了屡次修复所拼搭的不和谐。+ Y4 ~1 v% j* \
我默默地望着那些阳光,一点点散落成灰黄墙壁班驳的风景。屋里屋外,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静寂得令人打颤,好象他从来就不曾在那住过。6 R3 M, a+ k8 o4 z8 F3 p
但我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 i# U$ |5 ~9 v' M. T* c1 _
因为,我去过断臂山。我惊奇发现,断臂山上的愉树越来越多,修剪的整整齐齐,“路人劝”和“兵飞约”的牌子插在榆树中间,丝毫不见陈旧和班驳的迹象。还因为,他卧室衣柜的大玻璃镜,被擦的锃明瓦亮,在那座残败的老房子里静默着主人的归来。' y3 O4 }- N! A' y
岁月的痕迹隐入光线的背景,那些过去的影象,突然栩栩如生,蓦然如回到昨天,我甚至闻到了他若有若无的气息。
9 _0 t( K. F- H1 g他父亲呢?莫非……?
9 a( q( z" y$ l* P) E我一个冷颤,没敢深想,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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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r1 n# ^& V  q% E) o望江厂的大道上,我碰见了马顺。' S6 h( I) R( d: p/ N) ?
马顺可真是越长越丑,矮还粗壮,静止不动在我面前立着时,就像一个硕大的消防栓。
4 V! j! k9 Q) e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眉毛和脸部的肌肉舒展得像一张摊开的卷饼,用不大相信的语气说,靠,代雄弼,真是你,你小子都这么高了。. ^" s& F9 ]- ~; u" p( n" Q0 J. ^1 O
那当然!
' k) X+ e% X  @& m' @/ N- o我故意挺了挺胸,斜睨着他。& s. g, P' x- R
真是苍天有眼,我已经比他高出一头。3 S6 [( R) J: \7 w+ ^5 y" q
马顺用手指了指,说他开了家研究公司,专门研究带轱辘跑的东西。
7 d2 ^" W7 c( m我顺手一看,去他娘的,不就开了家修理铺嘛,竟然还说成什么研究公司,真他妈不要脸。- I) b. @! K; V# C  w
走的时候,他靠过来,拉了拉我的袖子,神神秘秘地问:“咳,你知道吗?”
/ S/ @3 ]4 t$ V  S- M: E- U知道什么?我白了他一眼。3 I" G) o' h5 s
段小兵被拘留了!他努努嘴,终于说出来了。# E) H6 a! y  _; B' T+ |
我一怔,半天回不过神来。
5 L% P4 I* ]' S6 y  V& ]马顺说,段小兵骑摩托车,撞上了一辆小车,被拘了。1 o0 a  D4 v& d& r) O; ?
走的时候,我还听见马顺说了句“这次他可倒大霉啦——”
: X# O( D' n# h; r, d* m) _- j声音拖得长长的。) I8 k) p/ `8 t. R5 \- u. p0 z1 i

# f. m( X& E. \2 S4 a0 e& \, F学校大门口,我碰见了戴燕燕。+ b( T0 N0 u$ N2 f
戴燕燕是我的高中同学,她和我考取了同一所大学,读专科。
% w6 u. M5 D  A7 G戴燕燕的爸爸是警察,开车送她返校。她刚下车,就听见他说有几个偷摩托车的小毛贼被逮住,正在审讯室审问,他得赶紧回去。
; G8 o$ q, S8 C& E0 D可能,戴燕燕和戴雪蝉都姓戴,长得还有几分相似,我和戴燕燕关系一直不错。这种不错到了大学逐渐升温。& H! m; o5 h& _
从她嘴里得知,市里正在全力追查某个盗窃团伙。/ T& G0 P6 ~# B8 P! p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 ]5 H! {. ?
我一直想着段小兵的事儿。" H: u' t! n# f8 B4 {4 d9 s: }
我在想,段小兵不会和这个盗窃团伙有关吧。5 o. |; _# B% T1 d
这种担心并非多余。5 |# H; d1 _) Z- n4 J+ J5 a2 z
后来,通过戴燕燕,我了解到,段小兵违章撞车不说,他骑的摩托车不仅无牌照,还就是偷来的。
; X* |  y# ^4 L- z2 g: E换句话说,段小兵真可能和偷盗团伙有关。
1 k7 F% O5 z+ u9 ^9 K/ p在戴燕燕的帮助下,我得到探视段小兵的机会。
! E: F) V+ O# h# ]0 ^) d一路上,戴燕燕说,这几天,警察天天审问那些小毛贼,什么手段都用过了。
  s( g) q2 G- a4 d& }段小兵呢?他是团伙成员吗?我焦急问。/ v0 N9 t& W! a1 I* X/ ^% M
戴燕燕摇摇头,说不清楚。
6 L0 [, q2 C( h$ F: `我的两条腿像是灌满了铅似得沉重,每走一步,我都似乎感觉到了噩耗的临近。& ?$ C, b( ^0 f* _8 j( D3 Q$ G
段小兵压根就没料到我会来。  f" T* W# _7 h$ A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确信是我后,他黯然垂下了头。
$ X+ T& r0 [  T% d2 L我瞟了一眼桌子边缘放着的一副手铐,在灯光的照射下,那么的醒目和刺眼。
. M) n% P* M1 E" q1 W0 ]+ T! K3 N我叫了声段小兵,盯着他看,穿着卡灰色工作制服,明显消瘦了很多,精神似乎有些恍惚,整个人像是要飘了起来。
6 n( C" J& P1 j- y8 N4 j3 c, F他低着头,不说话。$ L" L8 s0 T6 _1 F  U
我又叫了声。9 W7 b, @6 |* S& g- A: k
他还是低头,不说话。
2 Y/ T9 y) \. d" L2 h+ {9 q' q5 u我再叫了声,他终于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透着无助。+ L% p: O: [- H/ L' s- p
我别过头。. ~0 e( P! {% F7 ?0 F# I. Q  V
阳台上放着的一盆人工菊花,硕大的花朵遮住了低矮而孱弱的身躯,太阳光照射下,黄灿中透出一种娇憨,让人生出抱进怀里好好疼爱的念头。
+ d1 I9 M' |* ]* k. H我突然就有种闯进去抱着他一起流泪的冲动。$ W, D7 K$ g+ {5 E6 i
好像好多年前,段小兵家的那只大白狗突然不见了,起初我还会和段小兵一起怀念它的可爱,慢慢地,忘掉了,大约过了两个月,那条狗出现在了他家的院子里,一身泥污,一身伤痕,两只眼睛弥漫着哀伤和委屈。当时我就和段小兵一起跑过去,紧紧拥抱了它。
) o' j9 e1 J0 u3 t0 V% r我问:“摩托车是你买的吗?”7 h5 ~& p8 e) l3 _' W0 z+ @  D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沉默着。
1 v7 h: Z! s! _2 _% {9 @4 z- U' n可能,这个问题警察也多次问过。+ \& P3 r0 X* A. R
我说:“我没别的意思,现在风声很紧,市里正全力侦破一个盗窃团伙,他们说你骑的摩托车是偷来的……”9 [6 ?2 E6 D: g2 @! F
他失望低下了头。, _4 s- k- s0 C( D; f/ u
“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得说出摩托车是谁的,这对你很重要,知道吗?”我想起戴燕燕父亲的话,事情远比想象的严重。
9 F1 z! Q4 v: S) v4 A2 K( Q他鼻子微微一动。( q- U, x' f/ s
可能,他意识了问题的严重性。
- N3 H4 M6 n2 Y$ s  _5 N9 w可能,他感觉到我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脸上。& L5 u- c0 T# ~$ c% S: e3 o
终于,他又抬起头,把目光迎向我。& ?0 V9 C3 S5 C& Y2 w
也许是看见我目光里有一种关切的温暖,他先是犹豫了一下,顿了顿,缓缓说:“摩托车是马顺借我的。”
" Z8 f* z( O8 y. j' u' i该死的马顺,我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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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顺却矢口否认,说段小兵诬陷他。
+ K9 S! y# |- D% C. ]5 y' ^8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 k( r' t& _9 n1 [- n4 d我承认,校学生会的经历,让我变成了一个圆滑还攻于心计的人。我呛呛说警察抓了好几个进去,有人供出来,说就和马顺你合伙偷……
3 u" \9 ~- t  L. P' t8 y“你骗人!”马顺惊恐叫了起来。9 v0 Y& f; O1 J% H9 o( W- r. i
“去你妈的,骗你有用?我同学的爸爸是xx分局的头头,他盯这个案子都快一年了,他亲口告诉我的。”我靠过去,凑到他耳边,吓唬他,“你就等着警察来抓你吧。”
4 y2 ~. g8 j7 [+ T" `* i8 `马顺马上就跳了起来。# W  H5 I6 {5 c& X
马顺说摩托车是杨大炮偷的,他只是贪小便宜,花一百块钱从杨大炮手里买的。还说买下来后,风声太紧,他也不敢骑,就借给段小兵试骑,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4 z4 Q0 G( k5 Q8 |! w$ X% A! M“去你的!”我猛地给了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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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兵释放那天,恰逢学期结束。1 I& m( y3 _; X( v, C
戴燕燕的爸爸来接她,顺便把段小兵送到学校门口。  w; |" h5 j! ]% |& G+ e
戴燕燕的爸爸很有意思,摸摸我的头,说:“大学生,我可是把人安全交到你手上。”
8 T' i9 _' e; |( x  Q段小兵从车上下来,走到我身边,冲我说了声谢谢,转身欲走。
3 H* j( b1 d! q" O我说段小兵,等等。
' ~5 J# @6 o/ R& }7 y8 b他停下来,疲惫的神色掩饰不住熟悉的气息。2 n+ \  S# ^% K0 @
我说跟我走吧。
1 y9 ?6 U0 a$ z9 ^1 \3 f8 O& p/ i我是希望他跟我回去换套衣服,他刚从拘留所出来,身上穿的很单薄,今天还特冷。
- @$ P- h2 W/ j6 _! E* l: I他看了我一眼,站着不动。
0 I0 S; j3 ], o; J& J% u8 [我过去拉他。; c, \2 g6 Z& O* b: X
他惊鹿般弹跳着躲闪了一下,退了两步,手在裤子上来回蹭着。* q9 e2 E& B6 Y
我有点不高兴了,自尊心犹如冰山浮出海面,呈巍峨之势。8 E. a. ]. s$ r+ ^) {
我说,干嘛躲我,你跑这儿就为了说声谢谢?' Z  l) n8 F! {' I; k; a5 D
他又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不说话,远远站着,一动不动。4 ^- ?- S2 c4 |4 q
见他不动,我也不动。+ J5 U2 j! {) D) `8 S: s' h
见我不动,他就更不动。. p8 h. T: t0 M1 e
我们谁也没动,就这么站着。8 A! v1 O1 C3 \' {2 g
远远地,我发现他的眼神迷茫,眼睛里似乎弥漫着雾一样的忧伤。
0 Y. a0 p* Z3 R/ d# k天,很冷,风,像藏着针,扎在我脸上。
5 R: z  J* [# y. c* n; T3 D远处,几株树,似乎在寒冬冷空气的袭击下,瘦长且不带旁枝地立着,寒风一吹,零零落落,左右颤抖,有着一股萧杀的悲凉和沧桑。( e2 `/ q* n6 x3 }; h3 g- o( f8 e
一股酸楚涌了上来。$ D* X# I4 H/ ]0 I6 _  N& b
我又靠过去,问他冷不冷。/ E5 h, v" r8 O5 k6 n# `0 ~2 B
他没再躲闪,嘴唇哆嗦了一下,双手插进裤兜,似乎在考虑下一步。# \0 N, k$ b$ x" h" n, w, T( B% j0 b; d
我伸手过去,力图把他的手拉出裤兜。
. X7 b  z# M0 g7 S他先是反抗了一下,见我态度坚决,无声中顺从了。
: }" ~+ Y; h( X  G8 N, q/ H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心,来回搓着,好象这么做能让他解除对我的戒备和敌对。
' w( @8 c0 `* e. w/ v; R他似乎觉得不妥,把手攒成了拳头,不让我来回搓。
0 c3 }/ J# b$ i我就用手包裹着他的拳头。
( n3 R" Q9 n; [4 Q5 T' k他的拳头很大,一只手包裹不住。
, L, _2 c5 K( f# j% N2 u- h我移来移去的,就像生怕把他的手露出来一样。
  s8 }" b  Q1 X, ~) R不一会,他冰凉的手在我手心温热起来。* }- @2 Q+ }8 ?. `
我抚摸着他的手背,他慢慢松弛下来,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生硬,像撒了层镁粉,慢慢柔和。
* N- o' @2 y7 o! M六年了,我一次次找他,就想表达我的歉意。
5 i; v' V8 W' L; v* l我和风细雨说,咱俩从小好到大,好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事情都过去五六年了,你也恨了我五六年了,戴雪蝉早就回江苏了,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你永远是我这辈子最好最亲的兄弟……你跟我回去洗把脸,换套衣服,精精神神回单位不更好。
' P5 }1 J% q1 K/ b4 Z1 Y& t其实,很多事,只要放下姿态,道个歉,就像是洪水一样,来得凶猛,去得也快。
' u. j9 ^3 _) M* b( M. B; W他别过头,身子侧到一边,陷入了深思。
  A) k2 r) {- g3 u; m6 y) o* _天,阴阴的,开始下雨,一点,又一点,飘进我的颈脖,凉嗖嗖的。
9 g; {8 _% D  ~5 v% V8 {- v7 U我哆嗦了一下。+ D9 ~: x1 K! v$ y0 S" I* V
他转过身,看我一眼,时间很短,可能只有一秒钟。
( J+ S# [9 X! P但,就是这一秒,一丝嫩嫩的温情破土而出。; p9 ?+ W0 L: f+ x% y+ f2 P* \
就见他挪了挪腿,侧着身子为我挡风,挡了一会,他靠过来,说,咱俩走吧,外面怪冷的。
/ ?8 V$ z( G" o8 k$ a3 ?我一颤,他说的是“咱俩”。! ^# a% @8 g4 l9 Y" x$ f, R
我在前面,他在后面,彼此拢着两只袖口贴着墙根慢慢地走。1 L7 z4 w% Q6 B! l% S; G
外面风很大,咝咝地刮着,我感觉不到冷,甚至轻松了许多。; A1 L. a0 o1 v2 j9 P7 H3 K% q
偶尔回头,看见他长长的头发被风卷动起来,像空中飘动的云彩。2 P% D# S2 S! ]
快进楼道时,他问:“你租的房子?”# x( i  V: h. i' b
我说不是。
  G9 \8 e! U& A+ p- e! y- H我告诉他,我姨奶(奶奶的妹妹)在大学附近住,前些日子去了国外照料小孙子,要我帮她看房。* q- V$ ?1 v- F& w6 h
进屋后,我找来干净衣裤,帮他烧了洗澡水。
3 t- R4 b: V2 n: t, B8 ^透过在卫生间门绰绰约约的玻璃,他开始宽衣解带,象给一颗花生剥皮,很快,他像一颗没有皮的花生,露出白白的仁。
1 r5 x$ K' Y2 y4 m3 l  m" s他洗澡的时候,我快速下了趟楼。回到家,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3 I" G7 q8 j* g( `; m
我领他去我常去的那家校外餐馆吃饭。/ ~) ^$ n; `8 I8 m
我点了金钱糕。! D& y( B. L# Q# S/ F. v
老板把金钱糕切成银圆大小,装在碟里,分成四小堆,端了上来,放在桌子的正中央,葱花和香油的味道像风一样,刷刷刷窜入他的鼻腔。& L" a0 ]% G+ b& Y
他看着那些整齐划一的金钱糕,问,这是什么啊。3 d3 K( ~1 q4 u0 L
我说是金钱糕。
7 Z: ~* U4 v( V$ Q; ~他夹了一块,吃了起来。
% y3 M7 M8 S4 t8 p我问他好吃吗。" c5 k5 h8 g5 C- E1 ~1 c
他点点头。) ]: S# `: i" |  W% `1 I
我说你知道金钱糕是什么做的吗。
  K* @+ n& V6 c3 k, l他又夹了一块,看着,摇头。. r; r6 u% ?' i# g( j% Z! ?' J
我说你再看看,那些黑色的叶子是什么。
  A% p5 q3 L, Z他仔细看了起来。
& ^8 X8 N7 I, ]* y. l. e榆钱?他欣喜地问。
; |6 ]" C3 _) F' g我说你还真识货。# ]% h+ \/ S4 P( _6 S
他突然就露出了孩子般的笑。  p7 E- t7 l0 @% f% t+ c
他浅浅的笑着说这不就是榆钱糕吗。
% d$ _4 r5 d- S2 C我也跟着笑了。
0 y3 o4 Z; p: C% v我说是我建议老板改成金钱糕的。/ A# }7 N% ?0 |- I5 }/ I) G# T
他问为什么啊。% h  ], `  c5 c3 [6 Z; E/ a2 g: l
我说,金钱糕多吉利啊,你吃了现在就能赚大钱,我们吃了毕业就能挣大钱。
' u3 t/ T" c" B$ X" B3 s  x1 F他沉默了一会,说,我还是觉得榆钱糕好听。
' p. P9 Z+ D7 I2 N/ d* y我说好就叫榆钱糕。
$ U' y: f7 ^3 ]9 N$ _" @6 Q我立刻把老板叫来,吩咐他把菜单上的金钱糕改回榆钱糕。
2 l2 a( M. X, F1 X& e' n老板一楞,想了想,说,咦,不是你要我改金钱糕的吗。
7 {9 S% B! J: S2 d0 t6 I. G0 b- X我说金钱糕听着太俗。. ]" k$ H: D6 ?* C
老板又是一楞,说,金钱糕好咧,吃了能赚大钱。
  X$ ^- ]" ]  I5 \. |! U我不乐意了。% q$ E/ Q; X/ M. [  d
我说要你改你就改,不改以后我们全上隔壁那家吃去。
- P" H" x8 t% J8 h老板知道我是学生会主席,隔三岔五就领一帮兄弟过来吃吃喝喝。
  B+ u0 H& x! x& [" t他一听,赶紧说,好好好,我改。& W9 A" w. }! Y
看见老板如此紧张的表情,段小兵摸了摸鼻子,裂嘴又笑了。1 s  g+ R8 d( `& H$ Q/ l/ A' |
脸上的肌肉舒展开来,像起了涟漪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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