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五常,不明白,难释怀。1 a" T$ a% F# I- ^& C0 x- V; q
1 e% R7 g! ]* u5 \4 N1 S, `2 I; E漫天飞舞的苹果花飘走了,后面坟山上潺潺的清泉淌光了,英俊伟岸的哥哥们一个个离开了,我?鉴于农村的教育质量实在不敢恭维,自然从初中起就被送到城里去了。于是我幼小而淫荡的心灵便开始无限风光在险峰的住宿生涯。精彩才刚开始,不过按下不表,先说说他。: ~; q/ Y" b: P `* Y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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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情窦初开,祖国花朵们在太阳公公的催化下含苞待放。要不怎么叫“初衷”呢,就是初诉衷肠的意思,诉着诉着,时间一天天的飞走,我花开的比较早,直接进化到性去了,想来也是有些原因的,的确也无人可诉,总不见得告诉抓住个男人就跟人家说我喜欢你,那年代虽然改革开放也有十来年了。我们傻乐傻乐的纯洁善良肯定容不下这种“龌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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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F' ]+ _7 z9 Q1 a' {3 V, w; c+ N/ E2 N刚入学便多了许多从未听过的科目:英语,生物…,还有各式各样的新鲜事物,新鲜人物像汽训队比武时一排排的东方大解放般齐齐的迎面而来,脑力激荡,家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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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p$ e2 J2 K4 _1 p但这不妨碍父母对儿子的思念,所以每周一次,阜哥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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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哥是父亲的司机。长期从小车班借调,说起小车班,什么是小车?就是不是大车贝。小车班主要任务就是为“首长”们开车,那带出去也是脸面,形象上自然不是盖的!阜哥大我七岁,不是很高,就只175的样子,面部瘦削,轮廓分明,双眼炯炯,光看脸,和CCTV4的鲁健有一比;再往下看,肩却很宽,手也大,弹跳一级棒,那种个头竟然可以灌篮。如果不是他只是父亲的司机,每天回营房,早就被小爷我拿下了,哈哈!9 b7 T6 M% H% \2 e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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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每周五的下午4:50,教室后面的小花园里就多了个北京Jeep,外加一顶绿军帽。他总是在我下课前十分钟就到了,我也总会发现,因为最后的自习对于我这个多动屁孩儿来讲简直是如坐针毡,四下张望是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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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7 h* C+ l! F- o# J到了以后的一系列动作是很有特色的,貌似设计好一般:稳稳得把车停在两个花坛中,一棵槐树下,打开车门,解开风纪扣,露出些许白背心,打开抽屉,取出一块白毛巾,先把脸上的汗擦去,然后伸到衣服里去,擦胸前和背后,(那时的jeep似乎没有空调,只有暖风。不知道我又没有记错。)然后静静的侯在那里,偶尔会从左边裤兜里掏出一盒红梅,弹出一支来,右边再掏出一盒火柴,悠悠的点燃,沉醉在一片烟雾之中,他的笑容有点邪,因为总是一边嘴角轻微翘起,时隐时现,还是比较酷滴。不知道喜欢看人抽烟的习惯是不是从那时候养成的,总是很享受那十分钟,他表演完毕,我便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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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6 Y% d3 R: v G# A' o* l阜哥健谈,和父亲就是规规矩矩;和我,简直是天上地下,无所不包,我开化得早,所以他说的许多“事情”我都明白,自然也不避讳。只当是个小不点儿哥们儿,偶尔路上,还会停下来灌点小酒。我高兴就会作陪,兴致不高可能就是一瓶可乐。(那年头,我的可乐比他的酒还贵,不似现在,碳酸饮料,人人喊打。)侃东侃西,聊天聊地。两个小时的路程,往往四个小时还没到家。母亲提起来,我们便说路又坏了,不好走,两下心照不宣。4 Q5 |) M; V! V& t)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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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忘了说,多数情况下,我根本说不上话,倒也不是他说得太多,而是因为他总去一家饭店,根本不用我说话,自然有人作陪,偏偏三个服务员,只找一个来聊,在我眼里,那不过是母猪一个;在他眼里,可能貌若天仙也说不定,反正多数情况下我是喝可乐的,为什么?因为兴致不高啊,为什么兴致不高?因为他说话多数都被那个母猪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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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叫人家母猪了,就叫小芳吧。不是我土,阜哥真的叫她小芳,全名不知道,也从来没听他说过。和她聊天的时候,阜哥微醺的脸上邪云一片,一双大手挥来舞去;小芳则是迎来送往的多了,怎么会把他当真,应付应付而已。阜哥则全然不管,依旧兴致勃勃。偶尔谈些荤段子,倒把自己弄个大红脸,人家小芳反而咋的没咋的。我在旁边,只是欣赏,其实欣赏什么我并不知道,也并不了解是否有些个情愫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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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学校大扫除,放学很早,于是我们有了个悠长午后。% G( K* K8 U; D. a9 Q* Y
( |7 ~. Y7 I& j对着小芳的一双传情凤眼,聊着聊着,阜哥便有些醉了。马上开车,我立时便有命丧黄泉的危险,怎么也算熟人,人家把他让到后院,他昏昏沉沉,我则在旁边厢房里写起作业来,写了几分钟,突然发现,把他扶进去的小芳过了3分钟还没出来。那我多好奇啊,男女之事,早就听多了,这下有了机会,赶紧蹑手蹑脚的颠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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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阜哥的身体是看过的,篮球比赛的时候,他打完,总会搂半截背心上来,几块腹肌波浪滚滚的,但因为部队不允许把背心脱掉,我也只能看到这么多,总是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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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X' D) e. _8 E% ]我躲在墙角边,天助我也,为了把窗帘拉严实,中间的窗帘一多,两边就自然少了,可成就了我。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一对原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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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阜哥可能真的是处呢!动作笨拙,一双大手把人家按在下面,吭吭吭半天不见黄龙入穴,脸上的表情甚是狰狞,因为光线暗,我甚至无法分辨出他的眼睛是不是睁开的,但是我可以肯定它下面的两颗一柱是睁开的。一双翘臀,当真是翘臀,绝对跟运动有关系,还是人家小芳有经验,顺了的时候,起起伏伏,又张有驰,我只在乎那一幅如狼似虎的身躯,他的动作我反而不管,也没法在乎,因为关键点几乎全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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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是够厉害的,还是够傻?从头到尾一个姿势,我半蹲得都快累死的时候,他滚了下来,仍然一跳一跳,夕阳透过不那么厚的窗帘映进,整个身体呈一片金黄色,直挺挺的,气喘如牛,但只十几秒钟就平息下来。趁此良机,一切尽收眼底,不想描述尺寸,不想描述形状,因为从头到尾,他的脸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嘴角翘翘,一脸坏笑,这下你该满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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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k* I& U) o' }妹妹则很有经验,简单处理了下,也笑笑,出了门。我迅速逃离现场,还是差了一点,她是专业的吗?竟然头发纹丝不乱?我笔直的走向卫生间,想来颇为自己的镇定感到骄傲,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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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 h: `+ B2 ]后来的日子自不必说,来来往往,眉目传情。我也很开心,因为有的时候还是有机会继续看秀。不过,阜哥难道不知道我知道,还是不想知道我知道,还是根本不介意我知道,还是压根就希望我知道?我不知道。总而言之,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间下一个夏天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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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仍然是迎来送往,而且迎来送往的人多了,阜哥情绪就一点一点的滋生,妒嫉?怨恨?不忍?思念?争吵,乌云般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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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把我留在车上,只两分钟便再回来,脸上隐约一张五指山,一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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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邻市发洪水,三十年不遇,半个城区被淹,道路严重冲毁,全师1/3投入战斗,父亲严重过敏中途被送回来,看到阜哥,越发瘦削,手提两袋子大枣,抱起来对我悄悄说,下周回去让刘哥(临时接我回家的司机)给小芳送点去,却仍是一脸坏笑。我当然答应,虽然小,也懂得什么是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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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i2 c+ G- U; s' Y6 f$ h然而,一周未到,噩耗传来,两夜大雨,坝塌,卷了六个,就有我的阜哥。电话里,母亲稀里哗啦,我这边是第一次和我那么亲的一个人去了,想想无人再对我坏坏的笑,兀自征在那里,满脑子便都是那张瘦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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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总还有那袋枣,拜托刘哥中途停下,送过去,小姑娘满面梨花,想必离部队不远,消息比我知道的还快。唉,终究还是个有情人。' @3 \2 a y/ H, [& p,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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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哥的父母从农村赶来,哭天抢地。临了就是一个骨灰盒,一块二等功勋章。一条命不过一个二等功,可能还有几百元的抚恤金。死者去已,惟我们伤心。而当时我只觉得难过,现在到颇有些不平。+ `7 @* s1 R3 b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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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父母去探望阜哥双亲,却发现家里多了个女子。阜伯伯说是阜哥的未过门媳妇,回来提起,不禁唏嘘,刘哥听到,说当时送他们去火车站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一女子一身素装和她们一起上了车。我听来,便知道原是小芳,心里顿觉开心,现在想来,其实是宽慰,这也是对一个横死的尚未结婚的情窦初开的帅气的一脸坏笑的善良的小兵的一种补偿吧。- ^9 L/ s, [8 m. h3 K _+ o
0 p" b4 |# P2 q9 h告诉父母为什么路一直坏,父亲听了,半晌说:坏的好。母亲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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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哥,家里很好,勿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