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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6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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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烟花
烟花之美，在于一瞬。是绽放在长久黑暗中那惊艳到彻骨的一瞬。绚烂而猛烈的照耀，不惜粉身碎骨，不余遗力的映照在眼里，心底，一切明朗的升华成光辉，一切昏暗的催人落泪。升腾。爆裂。翻滚。喧嚣。坠落。然后失踪。最终化为尘，归于土。这一个惊心动魄的过程，像是顽强的盛放在时间的裂隙中，却经久不衰的小小野花，随生命的成长慢慢攀爬，终于，星星点点，漫山遍野，终温暖了荒凉，终不让回忆沦落成凄怆。寂寞。有人问现在的我会不会寂寞，我说这是肯定的。曾几何时，我也曾在寂寞的脚下放纵着欲望；曾几何时，我也敢在寂寞的怀里乞讨着希望。然而现在的我，会邀请寂寞一同坐下，打开一段无声的，只有没完没了的烟花闪爆于夜空的影像，再放着一首沉静而缠绵的老歌，观赏。细看着烟花，漫步于过往，花开的优美，凋零的哀伤。回忆是一杯热茶，寂寞愿与我安静的分享。
" S. g7 k% ^9 U; b2 yAt Swim Two Birds---<Darling>。便是那首在寂静中，自言自语诉说着过往的老歌。有点沉重，却不痛。就像是在一生的遇见中，总有那么一个人，虽是浅浅的触碰，却总能如烟花般，过目难忘。4 c. U! S: `% U1 `& Q0 I6 e& K
谨以上真诚而笨拙的文字献给一切感念于心怀，也被寂寞叨扰的人，也献给那个如同新年里第一个照耀我夜空，如烟花般绚烂的人。
% E& i! Y+ E# E! C% ]9 h这个人，便是漂泊在外，被我在酒醉中“欺负”的，那个漂泊于外的山东男人。当时真的想不到，时隔这么久，他竟然还会再联系。那天我们用短信的方式度过了一年中最后的几个小时，也一起陪伴彼此经历了新一年的开始。通常，我并不善于和不熟悉的人交谈，或者书信，会让我有点无所适从。然而他却很好，不再讲述他自己，也不询问我的相关，只是发来：“刚才那个红色的烟花看到了么？”我回：“看到了，很亮，像是火焰。”他说：“我现在就坐在烟花的底下，不光看的清楚，还能触摸。”我很好奇，问：“烟花怎么可以触摸？”他说：“烟花开败，落下的残渣。”我问：“很烫吧？”他说：“还好，微温。”我站在窗前看着忽明忽暗的夜空，感觉着有一个人正在那烟火的下方，这距离近的不仅仅是同在一座城，更像是一种无形的相陪，不远不近的，不亲不疏的，如他的形容，“还好，微温”。模糊的想起他的样子，只觉得他粗壮的外表，和这些细腻的文字不成正比，于是我轻轻的笑起来。“困了。晚安。”“晚安。好梦。”我们这样道别。3 g' \* q+ v0 S6 a+ I'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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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慵懒的蜷在铺满清晨明亮光线的被窝里，静静的翻阅着书籍，听着门外的电视里传来喜庆的歌舞声，再远一点，是厨房中“叮叮当当”，锅碗瓢盆清脆的碰撞，发出细小却温馨的声响。那一刻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惯坏了的家猫，只管懒洋洋的随心所欲着。突然手机震动一下，我看到他的信息：“早！如果你睡着，那我就等回信。如果你醒着，那就回答我，今天有没有空。”我笑了笑，回给他：“聊天有空，做爱没空。”他很快的回过来：“我是前者。”我回复：“好，那我的空闲都归你了。”“都归我支配？”我笑了笑，回给他：“嗯，归你。”我想着他离家是这么的遥远，尤其是过年的鞭炮声更能将着距离幻化成天涯海角般的孤独，心里有点酸楚，不如用这样的方式，也算是一种“还好，微温”的陪伴。力所能及，何乐不为。正这样想着，他发来彩信，我点开看到的是两张电影票的照片，还有他的文字：“单位发的，刚好两张，一直没看，快过期了，能否陪同？”原来他说的意思是要见面陪同。我有点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上次我在他的面前是那样的疯狂，又那样的沮丧，不免让自己觉得有些慌张。0 c$ V7 }: b# B# @0 k
' W _: [0 p# Z- O4 T洗漱，穿衣，嫂子说吃了午饭再走，还没等我说话，哥哥对嫂子说：“让他去玩吧，你就别瞎操心了。”又转过头递给我钱，说：“好好去玩，注意安全就行，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推开哥哥拿着钱的手说：”我有钱，够了，你就放心吧！谢谢老哥。”和嫂子道别，就出了门。前两天的一场大雪还残存着许多痕迹，松软的雪融化，掺进了泥泞，又凝结，变成黑白混杂的脏冰，在清冷的光线中乌突突的，不再闪耀着光泽。一路上皆是如此。残雪污浊，人群熙攘，灯笼高挂，摊目琳琅，这座城的春节一直如是。洪水般的人流中，他的身影就像是一座坚实稳固的小山，很容易的就被我看到。虽然样貌是模糊的，但还是可以生动的记起上一次他在我的蛮不讲理中手足失措的样子，心怀歉意，但也觉得那模样很是有趣。于是，我买了两杯热饮，悄悄的走到他身后，递给他。他先是一惊，转头看到是我，便笑起来。我说：“抱歉久等了，有点堵车。”他略有矜持的笑着说：“没事，我也刚到，不久。”他接过热饮，双手来回搓弄着薄软的塑料杯，说：“我还怕你不会来呢。”我只是笑笑。于是一路沉默。和不相熟的人之间，我只喜欢随和而简单的三言两语，如果语言太长，我会恐慌，不知道该为对方的过往给予评说，还是全然接受，如果评说，那是我太虚妄，如果接受，却又是无法体验的彷徨。交换过往，寻求交集，这一直是我所不擅长。于是，沉默就好。最后，我们在一家高层的西餐厅坐下，透着落地窗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山丘上，盖着耀眼的白雪，犹如初落。& e& g2 r0 e) n$ U6 ~% w* P
# Z5 N9 }8 }8 R* }! }- O# y我说：“我更适合吃路边摊，这里的气氛让人拘束。”面对着他，才很仔细的还原着我记忆中他的样貌。略长且方圆的脸，干净微红，厚实的嘴唇，大而明亮的眼睛，在憨厚笑容中露出的白牙，这一切，让人喜欢。他说：“过年嘛，总要吃点好的，吃点以前一直想吃的。”我翻着菜单，笑着说：“随你，反正是你破财。”他哈哈的跟着笑，笑起来的时候两个脸蛋更显得圆润，丰满，这是男人脸上难得一见的柔和线条，虽不算俊朗，却很安详。最终找来找去我也没找见一个便宜的食物，尽皆贵的离谱。加上难以把控的刀叉，弄得我是满心哀怨，最终不得不喊侍应要筷子，我正喊着：“麻烦给我一双筷子。”话音未落，他也虚弱的喊：“麻烦。。。两双。。。”我们就在其他人怪异或者鄙夷的眼神中放肆的笑。后来我们真的就用筷子吃牛排，一整片的夹起来，狠狠的咬上一大口，再就着几条扭曲蜷缩的巨型面条，大快朵颐。场面怪异也好，变作他人眼中的SB也好，我们享受快乐就好。用他的理由来说就是“过年嘛！”一顿饭，肚子填饱了，彼此的沉默也变少了。我问他：“为什么想见我？”他想都没想的说：“一直都想见你，但平时忙，也有点不敢。”“不敢？我。。我吓到你了。。那次。。抱歉。。”他递给我餐巾纸，说：“没有，就是很难忘，我从没有那么。。。”我脸瞬间就红透了，赶紧夺过纸巾，尴尬的胡乱抹着嘴，慌乱的打断他：“知道了知道了。。。”他突然很认真，甚至是很严肃的说：“我不是说那个，我。。。。”当他看到我窘迫的脸，又停了下来，顿了顿，笑着说：“电影，差不多到时间了，走吧。”话题就这样急刹车似的停住了。电梯漫长的降落中，停停走走，人来人往，我一直低着头注视着他的手，自然的曲卷，落寞的垂荡，隔离了喧嚣的兀自熟睡着一般。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茫茫然，却印象深刻。* D9 ^1 p0 Y, g8 d2 t, @) |
影院平日里人并不多，过年时反倒变得拥挤起来。看着海报上的片名，又看看电影票上的时间，才发觉这两张票并不是快要过期，而不得不使用的可有可无的物什，而是他今早才买好的。即使明白真相，也不说破，这样才能完整的接受他的好意。排队，入座，他递给我一大包爆米花。灯火渐渐昏暗了，一束斑斓的光线挤破头顶拥挤的黑暗，紧接着荧幕亮起来，音乐响起来，周身静下来，他的手像是落下的烟花颗粒，还好，微温的盖在我的手上。安静的黑暗在荧幕的闪亮中变幻着色调，忽而昏黄，忽而猩红，忽而灰暗，忽而又闪耀起如他宽大手掌般的暖热。渐渐的，我用之间触碰着他的指尖，他也一下一下的回应着，像是两只缓慢相遇的蜗牛，用头顶柔软的触角相互探知，相互接触，碰到了，又躲开，在碰到，便缠绕。。。整场电影不知道讲述了什么，只记得它充满了色彩斑斓的色调，也记得灯火突亮的一瞬间，我们十指相扣的手，带着彼此的体温分开了，还记得那一整包爆米花，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拆开，静静的躺在我的腿上。我低下头有点羞怯的笑着，再无语言。. `& q" o$ C$ X+ r( k; m {
出了灯火通明的影院，天色渐沉。我向他告别。他深呼吸一下，笑着说：”好吧，回家去吧，注意安全。”看着他欲言又止，我只点头，转身离开，没走两步他突然追上来，很认真的看着我，半晌才说：”你。。你做我朋友吧。”我迷惑的说：“电影都一起看过了，还不算是朋友？”他吞吐的说：“不是。。是那种。。那种朋友。。”我明白。很明白。但当时的心只有一种感觉，本如同瀑布一般涌入心房的血液，突然断流了，堵得心慌，剧烈的跳动。不知要怎么回答。我痴痴地说：“我。。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他愣了一下，居然很调皮的说：“叫我老公就行。”我也愣了一下，嬉笑着说：“我可不能占你便宜。”他问：“这怎么是占便宜呢？”我坏坏的笑着说：“光叫你老公，又不能给你生孩子，你多亏啊。”他听完咧着嘴笑个不停，暖暖的呵气飘荡在越发冷冽的光景里，消失不见。当他又想说什么的时候，我再一次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唇上，他也微笑着点头，不再说话。后来，他帮我打了出租车，并且无法阻止的付了钱，我们隔着模糊的车窗，挥手道别。
, v4 V+ q# q' t- x$ \+ X9 r. F这一天，略显唐突，却也从容，没有更合适的情绪去添述，只想起他说过的那句，“还好，微温”。
& b8 M- h% D6 R8 G回到哥哥家，发现父母也来了，于是乐呵呵的吃了晚饭。但心里一直有点放不下他。分别时他眼中的一点落寞像是轻轻落下的尘埃，不沉重，却灰朦。越是看着电视里那些歌舞升平，反而越是能清晰的感到他的落寞，于是转进房间，用手机发给他：“吃过了么？”感觉他简直就像是守着手机一样，很快便回过来“吃了，很多东西呢。你呢？”我安心，却无心与他聊这些平常，直接的问他：“现在继续问你为什么想见我？”这次他没有很快的回复，过了许久才发来两个字“难过。”难过？这样没头没脑，却又沉重的字眼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再问下去，就这么瘫倒在黑暗的床中央，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很久，手心里传来手机的震动才让我回过神来，这一次他发了很多，不过 ，太多的文字已经被岁月剥蚀的模糊难记了，只记得那句“那天看见你伤心的样子，我很难过，因为我也快结婚了。”我只是茫然的回他：“我又不是因为结婚伤心，你难过什么？”他说：“但我猜是你爱的人结婚了。”不知该怎么辩解，甚至后悔自己说起这些话题，一时间心乱如麻，便说：“明天见面说吧，有空么？”他学着我的口气发来：“我的空闲都归你。”于是“晚安”，于是“好梦”。那夜晚，我想起他落寞空垂的手，想起与他十指相扣的贴合，想起他明亮分明的眼眸，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天喝醉的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伤心，到底是以一种怎样挣扎的状态，竟引起了他这样长久，不衰的伤感。5 ]6 ]% m6 f/ E0 z3 f6 b5 N
第二天，我们很早便见了面，沿着长无边际的滨河马路一直慢慢的走，并无目的地。我并没有对他解释那天结婚的其实是自己的哥哥，被他认作是一个”我爱的人“也并未觉得不妥。我只是问他：”你什么时候结婚？”他说：“最多下个月，或者过完年。”我问：“那你怎么不直接回家过年呢？”他淡淡的笑笑，说：“不想结婚吧，躲一天算一天。”我什么话也说不出，这些是我还未曾经历过的，因此，甚至连一句贴切的安慰也想不出来，不如沉默。他自顾自的说：“昨天我真的很想，很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但是还是算了吧。”我低着头问：“为什么？”“我拍拍屁股回去结婚了，也许这辈子都不回来，那你。。。。”我停下来，问他：“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你为什么想要我做你男朋友？”他也停下来，很久才说：“我觉得我喜欢你。”我笑了笑，在沿河的石质护栏上趴下来，坚硬的石头抵着胳膊肘有点疼。“哈，喜欢？刺激的性爱确实让人喜欢。”他的脸上又出现了像昨天一样，那种转瞬即逝的严肃，郑重的说：“不是，”他努着嘴，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息，继续说：“好，我承认，那样确实很刺激，我很喜欢，但我一直忘不掉你说的那些话，虽然我做同志没几年，但是我没遇见过像你一样的人，我一直做得就是随便玩玩，但是我想要感情，就是那种感情，我从没有感受到，但是我觉得你会有，你一定有，所以我。。。呵呵，算了，说不清楚。”一连串语无伦次的话语说完，他不再看着我的脸，只是也静静的伏在护栏上，喘着气，口中浓重的呵气像是雾，散开了，又重现。。。我看着一条宽大的河水被两岸依稀的冰凌夹挤着，缓缓地流淌，哗哗的流水像是我静缓也嘈杂的内心。那时候我还没有真正的接触过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过往，一时间仍只是沉默。感情？我一定有的感情？那该是什么？难道就像是对覃叔的不舍？对哥哥的爱恋？还是对飞的，莫名言说的暧昧？不曾体会。突然，他转过头对我说：“别说这些让人没精神的话了，咱们吃东西去吧。”“吃什么？”他似乎很兴奋的说：“再干点疯狂的事儿吧！”于是拉着我就跑，我不问，只想随着他去。后来我们又是跑，又是坐车的，但凡有烤羊肉的地方我们都去吃，只要烤羊肉串，觉得好吃便多吃，觉得不好吃便少吃，一家，一家，又一家的吃，香辣浓郁的羊肉，鲜咸滚热的羊汤，隔着他似乎无忧无虑的笑，我看到的尽是彷徨。终于，吃不进去了，甚至坐在满是烤肉味的馆子里都觉得要吐出来了，才又回到那条仿似河水般无限流淌着的滨河马路上。
. @9 B V+ w9 A( m“我发现你很爱吃。”我点着一支烟说。“这地方的吃的真不错，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胖了。”他满足的脸上泛着一层红润的光。“你会觉得遗憾么？”我偏着脑袋问他。“什么遗憾？”“你没得到过你想要的那种感情。”他浅浅的苦笑，说：“也没啥遗憾的，以后也没机会再想这些了，一旦结了婚，我就。。。”“喂，那到底是什么感情？”他很认真的说：“像你那样的真实吧，大概。”真实？似乎这个比情爱还要让我难以揣测。“如果得到，那种感觉会很好么？”他笑起来，一边拍落遗留在我衣襟上的烟灰，一边说：“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啊。”我大笑起来，说：“今天陪你吃个年夜饭吧！”他拍拍肚子说：“这些玩意够我明天一天的了，还吃？”我笑得停不下来。我们就这么走走歇歇，耳边的爆竹声此起彼伏，一来一去的言语中，虽能道尽酣畅，却也总是隐露着哀伤。许是这些小小的哀伤就像是烟花绽放过后遗落的残存，每一份坚强的美好，不知要留下多少遗憾和苦恼。那天，突然明白一本书上说的，”对于美好，要时刻心生敬畏。”如同烟花。黄昏时，天上落下雪来，虽不大，却也是落在半空就变成了水，渐渐的侵染了双肩。他说要送我回去，我却拉起他一路跑，他问我去哪里，我也不回答，上气不接下气的只管跑着，在凛冽的冬天里淋着小雨，却也很暖。在我拉着他跑进一家酒吧的时候，门外的雪才开始下得更大。我喘着气说：“喝酒，哈哈，我请你喝酒 。”他瘫坐在皮质的沙发上说：“还喝酒，老命都快没了。”我边喘边笑话他：“白长那么大块头了。据说喝酒可以消愁，来呗。”他挣扎着坐起来，说：“喝！岂能败给你？”于是我们坐在暗淡的橙红色灯光下，放肆的喝酒，聊天。隔着彩色的玻璃窗，看不到天空该有的颜色，只是觉得愈见昏沉。我发短信给哥哥，“哥，晚上我在外面吃，晚点回去，嫂子勿念。”那一刻，觉得自己怎样都比眼前的他要幸福很多。也许是妄自的揣度，也许这举动是我自以为是的陪伴的话。淡黄色的啤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醇和清透，然而他一直讲述的，都是浑浊。那些故事有些留在他的记忆中，深刻，警醒。有些人无非与他做着脱衣，做爱，穿衣，离开的空洞流程，看着这样的他，我劝他说要忘记，他却摇头叹息。人，总是那个“想要忘记，却一再记起”的固执的，烂游戏的唯一参与者。他。我。他说：“一个敢于把自己的脆弱哭给别人看的人，是重情。”我说：“你也可以哭给我看。”他只是笑，仰起头，灌下酒，有那么一点的湿润从他闭紧的眼角中闪着光。他却不承认。% w) y' f& z) Z( N2 W3 \/ [9 Q
烟花自绚烂，我自沉默看，他的过去，我的往昔，此刻都不在这里。1 w3 ?9 u6 t0 `6 D
夜深沉，醉意上涌。他说要走，我便跟着。出了门，不知是一场怎样急切的降雪，夜里城市的灯火竟不如一层白雪来的明亮。我说：“我送你回家。”他说不必，几番推让，最终还是他拦下出租车，我们又一次隔着模糊的车窗挥手道别。伤感，不知是来自于他，还是来自于自己内心对于同志这个身份有些摇晃的未来，但更多的，仍旧是这如伤感的白雪覆盖下顽强孕育的温暖，依旧如他的言语，“还好，微温”。" _3 |0 a9 h* [
那天晚上，嫂子已经睡了，哥哥假说是看电视，其实我知道他是在等着我回家。有些感动。我们又一次的坐在沙发上聊天。我问哥哥：“如果那时候没能和嫂子结婚，是不是会很遗憾？”哥哥坚定的说：“没有如果，我不会让那成为遗憾。”只这一句话，我便知道了那个人的伤痛源自何处，也许哥哥的坚持不会成为遗憾，而那个他，又该怎样去坚持？即使坚持，也终究抵不过现实。这伤，如烟花破碎，疼痛中，把美好的抛进虚无夜空，将残存的坠向冰冷大地。+ T u" o5 o) U" M8 G, W: Z4 f! L
一夜，内心无法平息。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笑，让我暖，也让我伤。他说：“今天咱们去哪？”我说：“都归你。”他傻傻的笑着说：“什么就都归我？”我盯着他明亮的眼睛，认真的说：“我。”然后他似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手足困顿，踌躇无措，像个做了错事而内心不安的孩子。那天买了很多酒，我们在宾馆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的喝，怎么喝都不醉，反倒越喝越是清醒。我真的想回到那天酒醉里放荡无忌的状态，也许是因为他喜欢，也许是因为我喜欢，甚至也许那像是毒品，不得不去上瘾，但，终是不醉，怎样都不肯醉。索性我依旧是先脱光了自己，依旧是蛮横的趴在他的肩上，狠狠的咬着他的肩膀，真的就想把那些微小却尖锐的伤怀就这么咬掉，铲除掉，用连根拔起的力气。。。。然而，最终我却哭了。反复在他的肩膀上说着：“你好可怜。。你好可怜。。”他温厚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后背，反反复复，淡淡的落着泪，没有言语。是不是烟花坠倒在土地上的那一刻，也是这样轻轻的抽泣？终于哭够了，像是哭透了一个流年，却仍分不清是酒醉还是清醒，我们温柔的拥吻，狂野的揉捏，放肆的吼叫，沉迷的做爱，缠绵的纠葛，反反复复，停不下来。疼痛，快乐，自满，快慰，疼惜，这样的做爱不是简单的脱衣，抽插，穿衣，离开的烂游戏，却是依着内心伤怀而勇敢的互相赠予。他瘫软的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却平静地说：“足够了。”我枕着他硬实的小腿，说：“理解了。”我们赤裸着躺的随心所欲，像是熬不过秋风的蝴蝶，却在冬夜里偷偷的浅笑，彼此因着际遇而暂时的依存。# ?- N2 Y0 g7 ?+ M* y: l& o% a, Q
“我走了以后。。。”他开口这样说。“我就忘了你。”我这样打断。然后我们相视而笑，再一次的十指相扣。后来的两天，飞回来了，我便再没有见他。只是有天他发来彩信，我点开看到的是一张火车票，我知道，他要离开了，还有他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谢！”我随手拍下一张温暖晴空里一小块蔚蓝，并对他说：“伴！”从此，我们便没了交集。
0 g f' K) y0 K' Q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存在手机里的只是一个“烟花”而已。也许，我们之间算是一夜情的模式，只是怀着心意便感受到真实，这样的过程，被叫做什么都已是无所谓。因为我只是知道烟花绚烂的美，只有这个人教会我烟花伸手可及，触碰的不是污秽，不是残渣，而是一种燃烧过后，还好的，微温。4 p% \# m s# U+ s; N8 B1 `
第十六节完成。留下这一段小小的插曲，也许那是一个对的人，但出现在一个错的时间，略有的难过，略带着寂寞。再次听见那首歌，我想起的不是轰烈的爱情，不是刻骨铭心的离别，想起的，只有这样一个叫做“烟花”的人。感念彼此相互的照耀，一个纪念，一切也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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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6 17: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