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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2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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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二十九。感情
, c+ X) L# M3 {/ z2 m3 z感情，终是一条可以从汹涌，走向平静的河流，将永恒冲刷成河底的石头，笨重而粘滑的滚动着，最终还是打着漩涡，流回那些事，那些人，那座城之中。0 ?' }1 E5 {/ R: c"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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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9 \( m- P3 _. X感情的澎湃经不过时间的平淡，淡漠的年华却又禁不起寂寥的困扰，于是旋转，于是自然流转于心，时而自命不凡，时而心存不满，反复的交错间，却也忘记了自己需求什么，拥有什么，自甘堕落一般的茫然。$ w, b$ l4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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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一夜情，似乎因着这种潜移默化的变迁，而变得更为简单了。我不会再对一时兴起的相见而快乐，也不为一朝分别而存留恋惜，不会说“你好”，不想说“再见”。留自己在欲念里，放情绪于陌生间，寻欢作乐的人，不一定就是那么快活，多愁善感的人，不一定时刻都要身陷曲折。' x- T8 [. I5 ^# M7 n7 ]; B(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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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真的想不起那天是和一个怎样的人做着爱，众多的一夜之情，如今都像是昨夜星辰，努力的想，努力的追回，到头来，只看到一个自己，慢慢的下坠。于是，只能模糊了他的样貌，只记得正在尽兴之时，我的电话突然响起。随手拿过来，看一眼，放浪的喘息中根本不关心那到底是谁寻着我，于是任它响，任它叫唤，我笑着，软软的抬起手臂，挽在那个人的勃颈上，手机掉落，变成了我们沉浸于淫欲之中的背景音乐而已。那个人却停下动作，拿起那支如不接通，便誓不罢休的手机，接通，然后坏笑着贴在我的耳边，然后便是极其猛烈的抽插，我不禁叫出声来的时候，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句迟疑的，缓慢的“喂？”这个声音，是楚。我克制着自己似要汹涌而上的叫喊，那股在猛烈交合之中油然升起的快感，就这么变作了一场更具淫邪的怪诞表演，刺激着我紧皱的眉毛，也刺激着那个人狂摆不定的躯体，即便是我不呻吟，不为这刺激的表演而喘息，喝彩，我也清楚的明白，那个来自于两具肉体胶合之处，沾着粘稠液体而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以一副极尽堕落的姿态而传到了电话的那边。既然是楚，我也不必在意，同时泥巴里的泥鳅，何有羞耻的恐惧。于是我无声的笑起来，仰着脸，伸出舌头，舔弄着那个人坏笑的嘴角，就在剧烈的晃动间，从淫靡的嘴里发出一声柔软到含糊的“喂。”“你。。。”听到楚的反应，我轻轻的笑起来：“呵。。。正在。。。忙。“楚略有尴尬的笑了两声，说：”忙吧，忙完了给我电话。“然后挂断。丢下手机我捏着那个人的耳朵，大笑，“满意了？野驴？”于是我们放肆的笑，丢了心肺的，野蛮而粗鲁的，笑，停不下来。直到那个人离开时，我也只是淡淡的笑着，摆手，不说再见。" N8 ?9 \% o7 u8 S3 n/ V)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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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p: N# _ |3 [# J0 _( q慵懒的陷在狼藉的床中央，白色的床单上，凌乱的堆叠着疲倦的布褶，像一朵从旺盛，渐入颓败的花朵，白的不纯洁，乱的无规则，只是软弱的负载着一如穿越了雨水的，狂蜂浪蝶般的我。“紫燕黄莺，绿柳丛中寻对偶；狂蜂浪蝶，夭桃队里觅相知。”，这个词到底是说性？还是描述情？是在性中寻情？还是，因情而性？不由得糊涂，却也不由得想笑。分不清的，总是空虚，也总是不能被一场无缘无故的性，或者有缘无分的情能够填补的。我自知，是堕落，贪迷一时灰暗的享乐，了却了苦禅般的执着，于是悠然，于是在自得中忘记了自责，于是，不快乐。 v+ B5 c: L& Y" B( q9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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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e8 W! J+ `. _0 z9 e z* g9 O翻过身，拨通楚的电话，听着他略有戏谑的笑着说：“嘿嘿，忙完了？这有点快啊，那哥们早泄啊？”我也笑起来，说：“早泄早回家呗，要你操心！”楚爽朗的笑起来，忽然又很正经的问我：“你在哪里呢？”我告诉他宾馆的名字，他说：“哦，好，那我去找你，一会就到。”依然还是他，不等回答便挂了电话。见面时，又是一个急切的拥抱，忽然间的大男人，忽然间的小孩子，这个人。再次拥着他的时候，距离上一次见他，也时隔半个月了，记得他曾说过离婚，如今怎样，我却又不想过问，只觉得与我无关之时，拥抱就好。他歪着头看见垃圾桶里的避孕套，坏坏的说：“哎呀，杜蕾斯，刚才爽不？”说着便将嘴凑在我脸上，我推开他，反问着：“啧，羡慕啊？买一盒和你的高中小男友用呗？”不知这句话牵动了他怎样不安的情绪，只见楚在黯然的无奈里坐在床边上，拉着我的手，坐在他的腿上，才缓缓地说：“小孩嘛，只是需要钱而已，不是什么小男友，分开了。”分分合合的事情，就像是秋天里悄然落在脚边的黄叶，谁记得过往的繁茂，谁感慨如今的萧索呢，只如同季节一般的自然交替，时间久了，冷暖自知而已。于是我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依稀的想起小琪稚嫩的样子，想再多说一些什么，却又变得无力。楚拍着我的手背，像是叹然一般的说：“唉，有几个像你这样的。”“我？我怎么？”他把我放在床上，将枕头垫在我脖子下面，我靠上去，听着他说：“你都不要钱啊，建给你的卡，你一分都没动，这事我知道。”我笑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反问他：“这样很特别么？”结果他也反问着我：“那你是怎么想的？明明给你了，你怎么不花？”“花？又不是我的钱，我怎么花？他把他的钱给我了，说到底也不是我挣来的，不是么？”“你看吧，你这样的多好！我就是喜欢有原则的人。”我嗤嗤的笑起来，索性说：“好么？我只是不缺钱，要是我缺的东西，估计我也没什么原则了。”楚突然翻过身，很认真的看着我问我：“那你缺什么？”一时间我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认真，只有半开玩笑似的说：“缺。。缺男人呗，呵呵。”原以为楚也会跟我开玩笑的说什么，没想到他却更认真的说：“怎么个缺法？”我慌乱了，却不知为何。支支吾吾的说：“就。。。就是到处。。。找一夜情。。这样的缺法呗。。。”我在极度的不自在里，僵硬的躲避着楚那双认真到出神的眼睛，看着他抬起手，伸出手指，轻轻的用指肚贴揉着我的鼻尖，除了他手指上一丝的冰凉，就剩下我那颗杂乱而又紧张的心，慌乱依旧，不明原因，依旧。我看得见他的嘴慢慢的张开来，听得见那些如丝一般的气息正在组成话语，就这样流露出来，“以后，别再找了，好么？我。。。”我慌乱中伸出一只尴尬的手掌，堵在他的嘴上，却盖不住他的眼神，他说到一半的话语，就这么被自己听进了心里。我尴尬的僵着脸，对他说：“别说了。我不需要那么多。”“为什么？因为建的事情还在生我的气吧？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我转头看着他，他却停下了语言，用一种略带着哀伤，却也急切的眼神，望着我。“呵呵，“我笑着，也用指尖轻轻的触摸着楚的鼻尖，只想对他说一些实话。“我并不生气，我都不会生建的气，何苦又要责怪你。我和建，只是不合适，换句话说，是我不能适应他，没有谁对谁错。所以，不用说对不起。”楚只是呆望着我，慢慢的低下头，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他眼里的神情。许久的沉默，许多的过往，此刻都像是被捆绑在这张四面皆是陡直峭壁的床上，各自的孤单，欲出，却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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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一支烟，走进浴室，赤裸着坐在马桶上，淋浴里渗出的水滴，落在地上，摔碎了，飞起来，在我的脚面上抓挠着，却终是下滑，微温的身体，微冷的滑落，如一滴眼泪般潮湿的痕迹。楚站在门口，看着我笑，淡淡的，微弱的笑。“你这算是拒绝我了？”我看着灰色的烟灰虚弱的，堆积着，终于倒塌在脚下，摔得如同水珠一般的破碎，带着余温。“你这疯子。”我这样说他。他笑出声来，倚着门框，蹲下来，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问我：“我真的是疯子？怎么疯的？”“把我介绍给你兄弟，我们分手了，你又来找我，你说像不像疯子？”我讥笑，他傻笑，半天只是摇头，最终无奈的说：“不管你信不信吧，这些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喜欢我什么？撒着尿做爱？还是不花别人的钱？”我笑着，狠狠的吸着烟，将所剩无几的烟草全部引燃，那团浓烈到散不去的烟雾直教人想要流泪。“哎，你这个人，嘿嘿。。。算了，今天不说了，本来也没打算今天要说的，只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改天再说。”我打开淋浴，挑起一场湿热的大雨，浇熄了一颗脆弱的烟蒂。情感，可以像任何东西，比如一支烟。若无沸腾，便无火焰，若无雨水，便无覆灭。每一支，每一支，都是如此，热烈如火焰灼烧，平淡如云烟消散，燃尽了，耗干了，留给嘴角一丝焦苦，坠于地面一场残渣，祭奠也好，堕落也罢，都回不到从前，变不成完整。于楚来说，又何苦再说。我笑笑，默不作声，洗了澡，赤裸的站在她的面前，对他说：“要么，和我来场一夜情，要么，我再去约其他人。“楚将带着胡茬的下巴来回游移着，刮蹭着我的小腹，缓缓地，带来软软的痒，我只是微笑的站着，不躲开，也不深陷，等着他的回答。就这样，许久之后，他在我的肚脐上轻轻留下一个亲吻，说：”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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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最后一抹暗红色的夕阳消失的时候，车子刚好停在学校门口。我要离去，他却说：”再陪我一会。”于是昏暗的车厢里，我们沉默的坐着，慢慢的，他将整颗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从轻柔，到沉重，最终，踏踏实实的枕在我的肩上。我嶙峋的骨头，肯定硌疼了他脆薄的耳朵，可是他依旧那么平静的依靠着，我也默不作声的支持着，各自安静，好过急于言表。不想哭，也不想笑，只是看着疲累的感情渐渐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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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那天起我再也不会见到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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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是从那天起，我便再也没有找过一夜情，更多的时间里，就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在明亮的光线里看着书，在布满繁星的夜里，躺在屋顶，仰望着星空。密密麻麻填满了空白的文字，密密麻麻挤满了夜空的繁星，密密麻麻充满了我肉体的那些情感，它们，很相似。安静，笃定，能叙述永恒，却也各怀柔软。曾经，我以为我是一只鸟，会飞，会鸣叫，会眷恋晴空，可如今，我只觉得那双翅膀慢慢变作了一对贝壳，展翅欲飞之时，却只是将自己笨重的包裹起来，坚硬的，带着棱角的，硬生生的在寂静中想不起自己该去怀念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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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f5 L- j! E; Q! M h$ w' @: S: p勇敢不值得被表彰，坚强不值得被颂扬，感情不值得被夸张，只是，那些走失在时光里的心，让人忧伤。只是，那些散落于记忆里的人，略显牵强。* l- H5 e) @& W0 A+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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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的，熬到十一长假结束的那天，我才突然特别肯定的，毅然决然的明白自己想要见一个人。这样的确定是容不得深想的，容不得惧怕的，不然，我会害怕，我会有太多的担心，而不能不管不顾的去见他。无论怎样，我都只是想要见到他。于是强硬的请了假，买了火车票，在深夜的列车上，昏沉的睡梦中，只想起他清晰的模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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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暑假里，没能见到飞，当时他随着亲戚回了老家，我们除了电话短信，未能见面。总觉得遗憾，总觉得像是遗漏下来的空白，需要填补。如今，天再亮时，我就能回到那里，回到那段本不该被错过的过往中去，回到我最眷恋的那段记忆中，只有在那里，我才可以将那份柔软变作一滩软沙，顺着厚重的双壳之间的缝隙流出，铺在夜空里的屋顶上，和他看着星星，抽着烟，喝着酒，学着他说那一句“滚球”。这样，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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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节完成。其实说到底，我是讨厌看到自己变得懦弱，虽然这是偏激，但却是真的讨厌。那段时间，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着什么，既不寻找，也不留恋，只是活着，好像就是为了呼吸才活着一般的活着。厌倦。疲惫。缭乱。我的感情时常如此，自身却又厌倦如此，矛盾的，却又总是轰烈的。不过仔细想想，谁的感情不是都一样么，自己爱了，自己痛了，自己找到出路了，自己学会安慰了。自律，自责，自慰，自缚，自强，自私，甚至自甘堕落，感情，归根到底，也是自己，与那些人，那些事，在岁月的侵蚀中，都没了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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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1 23: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