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南的军校日记---全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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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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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教官，我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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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新兵饥渴难耐，扑倒美男教官。军校文，风格比较轻松，内容比较生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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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强强 军旅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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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b% Z' O# f2 C+ C搜索关键字：主角：顾卫南，陈诺

4 P  Z* O9 d2 P% I根本不想上军校的顾卫南，在校门口被笑容迷人的军训教官陈诺所吸引，从此对陈诺穷追猛打大胆追求。

追到后他才发现，陈诺温柔外表下藏着一颗腹黑的心，顾卫南只得泪流满面的接受各种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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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顾卫南报名维和警察，没料到考核的教官正是早已分手的陈诺，顾卫南久不悸动的心脏又开始狂跳了，

但是这一次，他不再想追，他想逃……这是一个军校少年遇上腹黑教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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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9 a1 V* R主角顾卫南直率大胆却不小白，就像邻家的少年或哥哥，令人感到真实亲切。

被称为魔鬼教官的陈诺军训时冷酷无情，非军训时却性格温和，他的身上有着诸多谜团，让人充满好奇。

全文采用充满悬念的倒叙手法，风格平实而不夸张，搞笑却不过分，让读者忍不住想一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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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报名还是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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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的午后很平静，某武警学院内部运转一切如常，除了楼下正顶着火盆似的太阳，进行惨无人道魔鬼式操练的新兵蛋子们的口号声，基本上学员宿舍里罕有人发出鼾声以外的不和谐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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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2 x/ x3 D不过这短暂的宁静终于被一个雷劈似的大嗓门打破了，足足震塌了半边走廊。

“一——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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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o8 Y) S# ^0 P, Q4 k' s顾卫南吓了一跳，他正猫在宿舍的角落里，用一个老式PSP打超级玛丽。乍闻惊雷，顾卫南没出息的手抖了一下，顽强不屈过关斩将即将看到胜利彼岸在招手的义勇军玛丽同志掉进了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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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 O9 X# G“通告特大喜讯！”半秒钟后，二班长许守峰同志冲进一班宿舍，吵醒了一屋子酣睡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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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班长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前一瞬，顾卫南从容不迫地把PSP藏进自己床垫中的豁口下，声音冷淡，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许班长，是我们队总后需负责同志终于把制服领对了号，还是联合国终于批准了我国赴美帝国主义本土维和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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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8 r  G; _, Q5 ]* h& `$ }0 f许守峰喷了：“你怎么也晕点靠谱的吧？”

4 n& @; g- n- M宿舍惊醒的众战友都探头，等着看自家班长因游戏打断而发飙的后续情节。不料这次大家没有如愿，只见顾卫南慢慢站起来，把屁股底下横放的木凳子竖起来在床边放好，才道：“既然不是就滚蛋！”说着又看看那些支起耳朵等好戏的家伙们，“你打扰我们宿舍人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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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d. O' d* q! y: P3 D许守峰不管他这套，在酝酿了几秒钟后，忽地把顾卫南整个扑到身子底下，揉他脑袋笑：“嘿，老顾，你不听可别后悔。”

2 y4 n; V" q" n+ t% Y顾卫南不耐烦：“起开，滚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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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其余人不约而同忽略了许守峰的话，只剩群情激愤：“草！敢占我们班长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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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女性资源奇缺，男生相互之间调戏是经常的事，尤其顾卫南刚进校门的时候有点老实，模样长得又清秀，经常被群起而攻之。时间长了，顾卫南只能用不苟言笑来保持他作为班长的尊严。于是顾卫南一个眼神叫舍友闭了嘴，又一胳膊肘把自己身上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撞开。

“嗷！”许守峰捂着被顾卫南顶疼的胸口，装腔作势地表演负伤，“你就这么对你最亲爱的战友！”他起身的时候手碰到床垫边鼓起的一块，立刻把PSP拎出来，假装第一次看到，“这是啥？违禁品！我去报告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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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r; V; z- u4 j! D& J: K顾卫南面无表情：“那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告发你私藏手机不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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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早躲一边，笑得很贱：“别，其实我是想说，上学期伙食费快退了，等现金到手我一定资助十块钱给你买个新的P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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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走好不送。”顾卫南把他推到门口，“你这么大声喧哗一会区队长该被招来了，到时谁写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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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q! P2 y许守峰一脸先见之明：“区队长现在不在。”他说完就沮丧起来，“我刚才说的，你们真不想听啊？”

# D- {, s" Y* O+ ]- d4 @" Y" s“你还真有事啊？”所有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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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一听缓过劲来了：“我打听到的内部消息，刚给我们班传达完毕，就上你们这来了，不想听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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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说就走呗。”顾卫南若无其事地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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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满怀的期待立时被失望代替，只得作势要走：“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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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上铺的于冬冬忍不住了：“我草到底什么事，别卖关子了！我还要继续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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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H+ C/ I) A+ ?+ m6 d7 \' H对面的徐川也笑着探头：“要不你先把我们班长耳朵捂上再说？”

7 F: \1 p1 Y+ I% P顾卫南骂：“一帮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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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得意：“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今年维和警察轮到我们D省出人，所以咱们学校被指定为培训基地了，过一阵全省海选，听说头一次破例允许大四学员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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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果然语惊四座。于冬冬跳起来的时候撞到屋顶，重重栽在床上，捂着脑袋朝许守峰大叫：“我草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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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J) K  S+ K  F- D$ u% I+ U% N) d“尼玛怎么不早说啊！”徐川大怒着手一撑，从上铺直接跳下地，急匆匆穿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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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 X5 m$ O4 p# R. o; E顾卫南瞅着他：“你这么着急干吗去？”

“报名啊！”

“这不是小道消息吗？还没正式下通知，你去哪报名？”

  c" W0 J/ o8 x' f徐川愣愣神，又把衣服脱了：“我傻了。”

顾卫南转身对许守峰一本正经：“看在你这情报还算很有用的份上，原谅你打断我休闲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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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 [% b/ E6 c许守峰瞪眼：“哎？顾卫南同志，我可没说给你听啊。”

: \5 L/ V% a! R9 V; \' U顾卫南绷不住，笑了：“这周末请你快餐厅吃饭吧，我饭卡上还剩一百多，反正留着也不退全款，不如吃了。”他一笑就原形毕露，非但没了架子，还显得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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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顺势搂住顾卫南肩膀，敲他：“你这么一说显得我多抠门啊，留着饭费不请客，就等着退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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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h) u# w  @. o/ r- m% V7 v  b顾卫南“切”一声：“你真过意不去，下次请回来，我肯定不会为你省钱。”又回头招呼舍友，“大家明天要不要一起……”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嘴，因为已经没人听他说话，大家都在兴奋地讨论维和的事。

. q1 K) j* F7 Q“我还没出过国呢。”

, z0 P; E/ y* Q5 I% {. K0 c- Z8 o“听去过的人说一天能领一百多美金，呆一个月比咱们一年领的补助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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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很好赚？那些地方都是危险区，去之前得做好当烈士的准备……”

3 |& p: @$ _7 S+ \* `  C& H“你们说去联合国总部集合的时候，能不能顺便从窗子里看到自由女神像？”

1 R6 B+ Y$ b4 T2 @: y6 H顾卫南拿着抢回来的PSP左右看看：“怎么一个个好像已经被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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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川拍拍他肩膀：“班长，稳重一点是没错，你好歹也带头积极一回吧？”

顾卫南愣了愣，把PSP换了个地方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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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K9 O( P: D; W. Z* Z许守峰的小道消息挺可靠，一个月之后，就有了关于选拔的正式通知。学校方面显然早就得到消息，很快，写有维和警察培训中心字样的牌子就挂在了学校门口，学员们这才知道宿舍对面的新楼是专门为培训建的。

" T8 o; o$ z+ E! ~" h9 ^( }! }这是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顾卫南拿着报名表站在培训楼的门厅里，仍然有一点犹豫。认识的战友都早早报了名，只有他拖着没去。直到今天下课时被许守峰抓住大惊小怪地问他为什么不去，是不是怕死，引得人纷纷侧目，他才红着脸回去埋头填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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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a/ z- n9 ^( o; t) T% G$ w顾卫南挪动脚步来到报名处门口，知道自己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就在门内。他敲了敲门，暗中稳住心跳，表情僵硬地喊了一声：“报告！”

门内没有回音，顾卫南等了一阵，自己推开了门。房间里没有人，迎面一张办公桌上堆满了分类好的报名表格，顾卫南走过去把自己的报名表放在桌上，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你想去？”

顾卫南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没有回头。

2 p: l; M1 M3 o# m- o; Z身后的人轻轻一笑：“你其实不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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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y' j# b4 r. G7 r4 q4 @6 F! z第二章：人总有青葱回忆

顾卫南转过身去，那个人的笑容映入眼帘。

6 z& D8 W* P% j; D" N- m! A$ z5 H跟顾卫南身上发错号码并且装饰简陋的学员制服不同，他的军装十分合体，得当的剪裁流畅地配合着身体轮廓起承转合，领章、肩章、胸章一样不少地佩戴在衣服上，显得整个人英挺而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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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 t. C9 O! z* ~顾卫南有点受不了那个笑，他语气平静地回答：“不，报告教官，我想报名。”

那个人又笑了一下，经过顾卫南身边，向办公桌后走去。他匀称的身材明明隐藏在严严实实的军装下，却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性感。顾卫南的心脏在漏掉一拍之后，又好像多跳了几下，他对自己的这个反应有点厌恶。那个人坐下以后，他把目光落在他胸口姓名牌上绣的两个楷体字上。陈诺，看到这个名字以后，他突然又产生了三年前那种逃离的冲动。

( F) ^3 H. T8 O. ]7 t陈诺察觉到顾卫南的视线，迎着他的目光问：“我有什么变化吗？”

顾卫南把目光移到他肩章上的两杠一星，若无其事地说：“你的军衔升了。”

“说明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陈诺微笑，拿过顾卫南的报名表，例行公事地看了一遍，“你们队的人第一天就报名了，连离这里最远的边防支队和派出所都差不多把表交全了，你不是怕排队才等到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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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5 Q# U4 x- o4 V! x! J! J8 L“报告教官，我前几天有点忙。”

“这不是个好理由。”

“……”顾卫南没说话。

陈诺接着说：“如果你是因为不想见到我才拖到现在，我还容易理解些。”他坦率地抬头，眼中的笑意让顾卫南觉得心里有点凉，“何况你其实对维和没什么兴趣。”

! }, x5 Y/ f# ^% p) S$ i2 n4 s& ^7 \“报告教官，我有。”顾卫南说完忽然发现，这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不愿见他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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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u% j& |& z; O" l/ I" Z4 T3 q2 `陈诺的眼神似乎变得有点淡漠：“八个月，每天一百五十美金？”

顾卫南实话实说：“还配备笔记本电脑、手机和各种设备，任务完成之后就归自己了，我觉得挺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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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6 C  o" ?; b8 l9 W陈诺的头又低下去，把顾卫南的报名表放在军校生那摞里：“回去发一下电子版，邮箱通知上有。”

& {: [) R# d' R4 p1 h$ o顾卫南立正行了一个军礼：“教官，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可以。”陈诺淡淡地提醒他，“你如果真想去，面试谈话的时候就不要表露得这么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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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2 H; k2 P! v' `7 y0 k! N顾卫南已经走到门口，闻言顿了一下：“是，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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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B3 G% ^9 p- q2 `) Q# t- n) s+ j陈诺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收回视线，重新拿过顾卫南的报名表。照片栏上是顾卫南的近照，干净的板寸头，庄严的表情，微微扬起的清秀脸庞。那上面早已没有刚入校时的青涩，显现出一个成熟军人应有的气质。陈诺屈起拇指和中指，弹了弹照片上的脸蛋，嘴角露出微笑。

顾卫南揣着上机卡向学校机房走，正碰见徐川和宿舍另一个战友冯睿从楼上下来，两个人都朝他打招呼：“班长，上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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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说：“我去发个邮件。”

1 b) l5 Z7 R+ d: Y徐川了然，笑着调侃他：“我说你老人家也太慢了，磨蹭到这个时候！”

2 ~/ g8 G( _' l$ ^1 ]顾卫南板着脸：“我老人家自有主张，你小孩子就不懂了。”

徐川哈哈地笑：“那你有没有幸运地遇上那个有名的魔鬼教官陈？”

顾卫南觉得诧异：“遇上了，他不是负责报名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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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冯睿从旁边插话，“我们都怕遇上他来着，所以商量着一起去，好互相壮胆。大家找了你半天没找着，只好先去了，结果那天他碰巧不在，是学校一个教官临时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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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9 I) F' n- v+ {1 l7 J' z3 C  i顾卫南愣了两秒钟，徐川同情地看看他的脸色：“班长，作为你的一名小兵，我对你致以崇高的敬意，我们队敢直面他的人不多了。”他和冯睿都笑起来，两个人轮流拍拍顾卫南的后背，“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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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走进电梯，按了十楼，靠在电梯扶手上，他不确定陈诺是不是故意在报名第一天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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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电梯的人很少，顾卫南很快到了机房，他在学校内部网上发了邮件，然后转到隔壁的普通机房。电脑桌的隔板上都挂着耳机，顾卫南拿来戴上，登陆到自己的空间，点开了几年前的一个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新兵训练结束后的大合影。

% B4 P: R) U, ?1 d7 k4 i武警学院每个年级通常分为几个学员大队，每个大队下又分几个区队，区队下就是班。顾卫南所在的这个年级有三个大队，全部加起来有近三百名学员。顾卫南在二百多个挤挤挨挨的人影中寻找到十八岁的自己，他晒得有点黑，笑得有点傻，大概因为刚结束军训的缘故，看上去充实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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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陈诺，他是所有教官里最年轻的，刚离开学校一年多，那个时侯大概只有二十三四岁，笑容温和，跟现在没有什么区别。这些教官大部分不是学校教课的教官，而是从各自所属部队临时抽调来的，年纪都在三十岁上下，精力旺盛，训练认真负责，对新兵的要求也特别严格。那时全队一到训练时就发怵，都有点怕他们，尤其怕陈诺，因为他训练和非训练时的态度反差太大，并且毫不讲情面。大家都觉得这个教官脾气古怪，太难搞定，暗中叫他魔鬼教官。

" ?- g1 l& h3 w: M, U3 j' r$ q顾卫南试着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连陈诺的确切年龄都没搞清楚，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个人，并且跟他发生了关系。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不管思想还是生活，都没有重叠的理由。

顾卫南把鼠标移向右上角的小叉，退出空间，关掉了电脑。摘下耳机的时候他才记起来，自己忘了听教官布置的军事指挥学视频讲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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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9 H, K8 a/ f3 l( `  k第三章：躲不掉的食堂

快下班的时候，陈诺将最后一批整理好的报名表放进不同的档案袋里，按照事先分好的片区记录下报名人数，粗略计算了一下初试完成需要的时间，准备一同提交培训中心主任。然后他打开手边厚厚的黑皮本，开始写这一天的工作日志。

, \% ?" Z4 d/ [每天结束时记录一天的活动，这是陈诺从参军起就养成的习惯，在校时主要记录学习心得和训练进度，后来分配到地方部队，内容就改成了工作日记和备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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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吃饭去。”隔壁办公室的教官丁曦文在门外叫他。

“就来。”陈诺低头写完最后一行字：应届学员顾卫南，报名意愿不端正，待定。他合上日志，起身从衣帽钩上拿下军帽，走出门去。

7 Y9 ]6 U  ~5 h, l, U: X9 `“班长，集合了。”于冬冬手里提着暖瓶，站在门口等着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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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T  K7 ~  E# T& K“等下等下等下！”顾卫南把手里的日记本往被子底下一塞，然后冲到桌边提起自己的暖瓶，顺手把军帽扣到头上，看了看对门，“我们班人都走了？”

4 H2 _( z* V! @“班副早招呼着他们宿舍人下楼了。”于冬冬把钥匙插进锁眼里转了两圈，“快走，哨响了。”
1 t( q3 ?" Z3 F  U
- L5 F) x. t9 E8 c- c' Z  B两个人飞奔到楼下，正赶上区队长站在台阶上要求各班点名报数，他们赶紧站进队列。二班长许守峰在顾卫南后面耳语：“怎么回事，你平时不是去食堂最积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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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1 d* l0 }+ L7 C3 K  @- P' j' T* |正说着，区队长的声音传来：“一班，报数！”

1 B% E4 k) r" C7 m4 C- k+ X4 j顾卫南马上立正喊：“是！”朝右边的副班长彭志飞看齐吼了一声，“一！”彭志飞紧接着立正报“二”，全班直吼到“十一”，顾卫南报告全员到齐。

区队长一边在考勤表上记录一边下令二班报数，等三个班全部报过数，区队长向大队长报告无人缺席，这才命令向食堂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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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夕阳下提着暖瓶走过带着烈日余温的水泥路，远远看见一年级的新兵仍在挥汗如雨地操练，许守峰小声感叹：“现在的小孩真幸福，想当年我们新兵训练时，那叫一个操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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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p4 z% H9 n/ z, w旁边的三班长随艺小声回：“这次维和培训等着重温美好回忆吧，听说那个魔鬼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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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1 N+ z, b( p“Oh，no！”许守峰脸对着顾卫南，拼命洒狗血，“小南，能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吗？我简直不能相信。”

1 x; P+ `' M( K2 Q+ R' c顾卫南被他的表演逗得直乐，眼角的余光却在这时捕捉到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陈诺正和另一名教官并肩登上食堂的台阶，两个人的背影都笔挺帅气。顾卫南对许守峰示意：“二班长，我不想打击你脆弱的小心灵，可是你得自己面对现实。”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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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E- \) G/ q0 e  |全队人确认后都发出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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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q3 u; o" Z8 O“今天这么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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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遇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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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运气挺好的啊。”

“我的心碎了……”许守峰对着陈诺的后背喃喃自语。

1 l$ e+ l' X; _+ ~7 W' x4 G顾卫南无情地说：“赶紧去找陈教官修补啊。”

8 V4 i( U1 M' b! Q, l许守峰瞪他一眼：“再说我亲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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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表情严肃的区队长抬头看了一眼，显然也心有余悸，怕他们的悄悄话被陈诺听到：“安静！谁再说话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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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陈诺和那名教官听到后面有队伍，已经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在食堂门口重新列队立正。区队长急忙跑过去行了军礼，然后才回来面向他们：“都打起精神，《我是一个兵》，唱！”说着打起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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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全队齐声吼出唱了几百遍的旋律：“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 W4 R& @5 K- e6 v9 K1 Z所有人都唱得分外卖力，等到唱完，后背都被汗湿了一片。顾卫南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陈诺，只见他朝区队长点了点头，象征性地回了下军礼，扫都没扫他们一眼，就跟身边的教官进去了。食堂门口负责纠察纪律的教官笑：“今天声音挺大嘛，都不用唱第二遍了。”

顾卫南心说，魔鬼跟前，不好好表现那不找死吗。

见陈诺走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顺利进入食堂打了饭，庆幸的是陈诺已经在大厅另一头坐下了，一群人风卷云残地吃过饭，跑到水池边刷碗。顾卫南刷着饭缸问许守峰：“你知道去维和具体怎么选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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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 k/ |' X9 x- K! `“听说是边培训边考边淘汰。”许守峰看着他不吝表扬，“你终于积极了啊！这才像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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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1 E( _& ]! V. i顾卫南笑：“就算考不上，也不能太丢脸吧。”说着关上水龙头，把饭缸放进柜子里，走出食堂。

“那倒是，”许守峰跟在他后面琢磨，“听说报了上千呢，那些地方干警工作经验比我们丰富，还有不少已经去过一次了，对咱们很不利。”

9 Y& I4 F( ?, l8 {: R% Q“我带出来的兵就这点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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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8 m' d" C2 m4 b: u两个人一听到这声音，同时心里一寒，条件反射般原地转身敬礼：“教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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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 i9 o0 @2 Q, Q陈诺现在是一个人，见到两人的超常反应似乎并不觉得奇怪。他看了看许守峰，又看向顾卫南：“多工作几年有什么可怕的，关键在你们自己有没有不服输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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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立刻高声表决心：“是，教官，我会尽最大努力刻苦训练，争取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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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现在可以回宿舍了。顾卫南留下，我们来谈谈你的积极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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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如释重负又不失担忧地看了顾卫南一眼，用口型跟他告了下别，就赶紧消失了。

宿舍后面的小路上，两人的影子并排着，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好像两棵挺拔的白杨树。陈诺朝顾卫南看了一眼：“卫南，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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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v9 a% x: n! f顾卫南避开陈诺的目光，声音沉闷地回敬他：“教官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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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陈诺开怀地笑，“很久没有下级官兵这么对我说话了。”

2 n7 P: J, P5 l5 {) ]& |* U/ r“因为他们不知道你是个精分加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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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X  i) P1 e- {* {* I5 b3 e陈诺笑着看他：“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干吗要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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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U1 D0 i$ f顾卫南被他看得心跳加速，闷头不说话。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小路的尽头，顾卫南说：“请问教官还有事吗？我晚上还有自习。”

% u2 Z( h5 Z" ~  J' T陈诺看看表：“没事，就是找你叙叙旧。”

顾卫南若无其事地扭头：“分都分了，还有啥好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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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9 G: i' e. \陈诺又笑：“又不找你叙旧情，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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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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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k  x* _" {- S" f“没怕你还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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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 `9 K  o+ r9 V' D“躲你的人多了。”顾卫南笑，“难道教官你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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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Y0 D& u: i8 n0 `陈诺点头：“那是这帮龟孙子欠操。”他突然用平淡的语调丢了这么一句，听着有点滑稽，顾卫南却笑不出来，只要亲身被陈诺训练过的人都不会笑得出来。

  I7 J& X; y( Z8 h% g沉默一会，顾卫南说：“教官，我真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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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w+ }) `" F, M' L2 G3 W8 b陈诺压低了声音：“卫南，叫我陈诺。”

顾卫南犹豫片刻，小声开口：“陈诺，我……”

- D  C% m: E/ d7 r3 W( l! M陈诺微笑了一下：“行，你走吧。”

他不等顾卫南走开，自己先转了身，走过一丛开得正盛的月季，也带走了地上那道长长的影子。

9 W+ {# r% f- _4 {6 O7 h第四章：一开学就被秒杀

晚自习课上，许守峰对他能活着回到教室表示了祝贺，然后特别感兴趣地打听陈诺对他做了什么。顾卫南从书包里往外拿课本，平淡地说：“没什么，就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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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 ?5 A1 r, C% ~许守峰惊讶：“太仁慈了吧！我还以为他至少会拿你练散打摔到死呢。”

顾卫南转过头来：“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很遗憾啊？我没摔死你不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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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o2 f1 w4 [! f“哪有啊！你可别冤枉我，”许守峰指天发誓，“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

“靠，去死吧你！别坐这里恶心我了。”顾卫南恼火地把许守峰赶走，招呼刚进教室的于冬冬，“冬冬，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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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_% B( q% R9 T于冬冬笑眯眯地过来：“许班长，又来跟我们班长套近乎？班长是我们的，想下手先问我们答应不答应。你说是吧，班副？”他说到最后一句，转脸朝向后面的一班副班长彭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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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4 U1 f# I) n/ ?$ v4 U彭志飞正跟旁边几个人讨论维和警察的选拔考试项目，听到于冬冬问话，随口回答：“这还用说！”

1 @4 M8 v8 F9 J) i7 [" @+ S  Y顾卫南平静地说：“都滚蛋，我是随艺的，你们别想第三者插足。”

许守峰炸了：“三班长，你过来！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把我家顾小南同志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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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e. `% ~! O" L, a随艺从一堆复习资料里抬头：“昨天，你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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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7 V( s+ l; ]9 b( y' n于冬冬和三班一名战友互相痛心：“草，他俩搞一起，我们怎么办？”

顾卫南建议：“找二班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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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班的战友听了笑着插嘴：“对，你们不管谁，赶紧来把我们班长收了，二班没人要他。”

“你们……太……过……分……了……”许守峰翻着白眼彻底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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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和身边的战友一起哄笑，觉得跟陈诺见面时从内心深处升起的那种紧张感消退了一些。

; H; h' g* q% r" f4 u正闹得起劲，上课铃声响了，区队长准点走进教室点名，之后就坐在讲台上抄写东西，头都不抬一下。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顾卫南拿出日记本，继续写他没写完的日记。他这个习惯有些年头了，具体来说，是自从进入学校，被分到由陈诺担任队长的学员队那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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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0 g4 C2 d% K: j这个习惯导致他对过去几年内发生的事都有着清晰的记忆。顾卫南还记得开学那天，他一个人提着简易行李，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站在学校门口，愣愣地抬头看大门上“武警学院”字样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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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大概是这所学校一年中最热闹混乱的时候，顾卫南的身边不断有像他一样的新学员走过，他们大都带着兴奋和新奇的目光，由亲人陪伴着，背着大包小包的日用品，激动地把入学通知书交给门口的列兵查看，然后等着被放行。顾卫南跟他们完全不一样，他没什么高兴的心情，因为他根本不想上军校，不想参军，更不想穿上那身绿色的军装。

“你是来报到的新生吧？”突然有个声音在旁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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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P) {, G3 _8 Y2 \顾卫南循着声音望去，他迎住刺目的阳光，好容易看清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那人看上去比自己大几岁，个子很高，五官很端正，温和的笑容里有一种特别迷人的东西——至少顾卫南当时这么觉得。他虽然穿着浅绿色的军装衬衫，但没打领带，也没戴配饰，看不出是学员还是学校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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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的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突然得让他以为自己那里出毛病了。他面色如常地回答：“是啊。”心里隐隐地想，草，这是哪里来的妖孽，见人就放招，他得秒了多少人啊？

那个人又笑起来：“那怎么不进去？我看你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

顾卫南脱口问：“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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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R- S, c: d- J# s% F“我注意你挺久了。”

* ^* }# }/ S6 ~( H“注意……我？”顾卫南有点结巴，暗道这么说也太直接了。

那个人朝周围的人流看了一眼：“现在的孩子都娇生惯养的，很少有新生自己来。你家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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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顾卫南松了口气，“不是，我从E省坐火车来的，五六百里地吧。”

- R! Y6 Q- }% ~& x) {0 b7 [' T“那很不错了。”他的话里好像有点赞赏的意思。

6 i) F6 _9 l) _2 A" }1 Z8 L顾卫南无奈地笑：“我爸是个退伍军人，他坚决认为不能惯着我，不过就算他们想来，我也不会同意，不就是个报到嘛。再说，上军校也不用带很多东西，什么都发。”他说着，下意识把行李换到另一只手里，那里面只有一条新棉被和几套换洗的便装。

& N$ c0 u2 N# f7 C# G8 i那个人也笑：“看来你挺清楚的。那为什么不进去？”他兜了一圈，又继续刚才的问题。

顾卫南脸上的笑容没了，他有点不高兴回答：“不好意思，我能先问问你是高年级的学员，还是学校的教官吗？”

“我？从学校毕业有一年了吧，现在在地方部队服役，也不算这个学校的教官。我叫陈诺，”他朝顾卫南伸出手，“欢迎来学校，这所武警学院还是挺不错的，锻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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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好。”顾卫南急忙也伸出手，不大习惯这种正式打招呼的方式，“我叫顾卫南。那个，是不是该叫你前辈？”

9 @3 y: y$ q7 z2 F陈诺微微地一笑：“叫名字也行。我觉得你好像不愿意进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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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o8 Q- c  b, l4 |9 V+ u顾卫南被戳穿了心事，有点脸红，他老实地承认：“总觉得一进去就没有自由了。”

" D" E, H4 Y! H- h. ?4 m“那倒是。”陈诺的嗓音有点低沉，笑起来十分悦耳，“那你抓紧时间在外面呆一会吧。不过这附近也没什么好转的，就有个超市，有个网吧，还有几个快餐店，想逛商业区得打车去了。”

3 v; g1 i% ^2 {! j顾卫南想了想，提着行李向校门内走去，临进门前看了看陈诺，只见他还是带着那种很要命的笑容站在那里。顾卫南忍不住问：“前辈你在等人？”

陈诺朝他挥挥手，动作潇洒利落：“我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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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就是这么认识了陈诺，有时候回想起来，他怀疑自己那个时侯已经中招了。以致于后来再面对陈诺时，被他极具迷惑性的表象蒙蔽了双眼，没进行多少反抗就迅速缴械投降，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第五章：战友即基友

. w3 ?7 u& |& a% G# `顾卫南带着疑惑去报了道，然后领了学员制服和一大堆被褥蚊帐凉席饭缸暖瓶之类的日用品，跟着迎新的高年级学员前往自己的宿舍。那名高年级学员帮着把行李抬到宿舍附近，就扔下顾卫南，回头去接别的新生了。顾卫南费劲地继续把行李拖到宿舍门口，只见一个大个子正蹲在门边整理东西，他拖着一大包东西进不去，只好说：“同学，麻烦让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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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6 P1 ]; B* F+ R“哦，对不起对不起。”大个子急忙让到一边，他抬头看见顾卫南，笑着站起来，“你是顾卫南吧？你的床铺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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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顾卫南今天第二次问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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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子开朗地笑，腮边居然有俩酒窝：“因为宿舍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了啊！我叫许守峰，住你下铺。”他指指旁边的床，又看看顾卫南身后，“哎，你一个人来的？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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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5 e1 `# A9 P0 ?6 N- T9 I“嗯，就我自己。”顾卫南把东西放地上，“我E省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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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行啊！”许守峰羡慕，“我还没单独出过远门呢。我也一个人来的，不过我是本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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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5 u5 H. _* E顾卫南注意了一下其他人，果然都有家长陪着，好几个家长在铺床挂蚊帐。许守峰主动给顾卫南做介绍，大家都不难相处，边忙边聊天，很快就熟悉起来。

% v; r. w9 g: e7 @+ k% U7 m' A# I“你们怎么想起来考武警学院的？”顾卫南平淡地问了句。

5 p# |1 W! U) u. P+ `. W“家里人都觉得上军校好，我原来近视眼，暑假做了激光手术才能报考的。”一个叫随艺的男生说。

“军校当然好，首先省钱啊，你看连袜子内裤都发，又有补助。”他上铺的于冬冬笑着说。

“毕业还不愁分配。”另一个男生补充。

许守峰表示遗憾：“你们太没追求了，不觉得这辈子不穿次军装太亏了吗？我一想到能穿上军装、端着枪，简直太带劲了。不过当武警跟我的理想还有点偏差，原来打算当解放军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穿军装吗？”于冬冬好奇起来。

3 W, L" q; f+ u  n" v“当然不一样，武警归公安部，解放军归军委啊！职能就不一样。一个对外打击侵略者，一个对内维稳，没什么意思。”许守峰八卦起来特别有精神，“有没有听过一句顺口溜？陆军土，空军洋，海军是色狼，武警是流氓啊。唉，我最想当空军，可惜身高不合要求，空军喜欢比较娇小的，倒是武警部队特别喜欢我这样的身材，我就当了流氓了！”

1 H; s, n% W7 b! }) W" a, O$ X大家看着许守峰的高大身材，都笑起来。许守峰转向顾卫南：“你还没说你自己呢。”

) G; q3 d' f& D( s' k" R- Q顾卫南笑笑：“我啊，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填的普通大学，结果这事被我爸知道了，他瞒着我去学校改了志愿，于是我就被提前批录取，来到这里了。你们起码还是自愿，还有目标，我可是最没追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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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c, _/ U$ k# v% u  N他说完以后，发现舍友全都惊讶不已，几乎同时问：“为什么呀？”

2 h' W9 ]! m4 G% c: C( ~顾卫南平淡地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爷爷和爸爸都是退伍军人，爷爷还上战场打过仗，平常看到军装听到军歌就激动得要命，可能他们当兵当成习惯了，好像我不当兵就罪大恶极似的。另外还有你们说的那些原因吧，他们觉得上军校又省钱又不用担心分配。”

: H1 `% n9 ]& }$ J2 N( \3 s7 L“原来你是军人世家啊！”许守峰夸张地感叹。

“三代服徭役还差不多。”顾卫南郁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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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与愿违是挺憋屈的啊。”许守峰一边拍他肩膀以示安慰，一边心情大好，“我原来以为我已经够郁闷了，你这才是真的郁闷，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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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 V9 t4 C) Y7 ~! R6 O8 N“我草，你找揍是吧。”顾卫南恼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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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较真嘛，说着玩的，生啥气啊。”许守峰笑，“来给爷笑一个，你还是笑的时候比较纯良无公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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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i# ?' T- ~6 Y9 Q0 H顾卫南推开他爬到上铺铺床：“熊孩子一边玩去，怎么对家长说话呢。”

许守峰感兴趣地扒在上铺床沿上，对着顾卫南一脸天真状：“哎，你这方言很好玩啊，再给爷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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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p+ E, X6 }* i3 d顾卫南只能无语凝噎。

许守峰看家长们都不在，转头又问别人：“战友们，我们学校到底有没有妹子啊？不会全是带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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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别的专业有，我看到过。”一个男生说，“不过基本都是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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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o, T, _! S于冬冬嘿嘿地笑：“军校女生你就别指望了，漂亮的名花有主，剩下的都不是你享受得了的。我认识一个当兵的姐姐，散打特别厉害，管你人高马大，拉过来一把摔晕。”

8 [# ]4 Z0 t7 F“那就算了。”许守峰失望，“看来这四年只能独守空闺了，寂寞啊。”

9 J& N  ^  k# s( ?" x顾卫南随口说：“没有妹子可以找基友嘛，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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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转了转眼珠：“嘿，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找你吧！小南南，我看你就比较合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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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平静地说：“别，我可不喜欢五大三粗的肌肉男，怎么也得含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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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看我怎么样？”于冬冬闻言笑嘻嘻地摆了个恶心的S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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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当选美呢？没工夫搭理你们。”

许守峰来劲了：“你别说，咱们小南南长相还是挺诱人的啊，比学校的恐龙妹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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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g" l  ~+ i旁边有个男生乐了：“你不是没见过学校的女生吗，从哪比出来的？”

2 \) V. t8 B2 O“肯定的啊，他这种小模样得算中上吧，迷倒妹子们不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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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 P/ _9 M; j& \! c顾卫南从上铺弯腰站起来威胁他：“我烦了跳你身上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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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V+ f' c) w" `( }许守峰伸开两只大长胳膊：“来吧哈尼，我张开双臂迎接你！”

' Y2 P+ s' s( b顾卫南本来心情不好，此时也不得不觉得好笑：“靠，你当众耍流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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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巨不要脸：“哥不耍流氓，咱就是流氓。”

5 `  M4 @- K, T- F( o这时候几个结伴外出买东西的家长回来了，男生们立刻都装老实娃，埋头继续整理东西。忙碌了半天之后，宿舍收拾好了，家长们陆续离开，顾卫南则和新认识的战友们一起按要求换上军装，在哨声中下楼集合。楼下都是刚入学的新兵蛋子，按人数分了三个新兵大队，九个区队，二十八个班，顾卫南他们在三队一区。因为各班都还没有指定班长，站得比较混乱，大家入学来头一次集合，队伍参差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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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坚持站在顾卫南身边，低头欣赏自己的学员服：“哎，你说现在会不会就拉我们去训练？我来之前在网上问了一圈，都说新兵三个月的集训很可怕啊，搞不好会被整成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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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没那么夸张吧！”旁边几个男生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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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v# w! }* m; s7 d顾卫南说：“你还去网上搜呢，我来之前什么都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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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0 F2 w- w2 f' x8 O“你还用问啊，你从小就听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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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m6 ]0 G6 c& t; t% u“我又不感兴趣。”

7 O5 }5 U  ~; @. a6 K许守峰斜眼：“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姿态特别高贵冷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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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C# E/ v1 d2 X+ K! `4 h顾卫南面无表情：“你就损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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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G( Z- s: F0 r7 U“哦对，”许守峰偷笑，“咱们小南南现在心里痛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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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9 H' {& v6 H+ s. S& ^“你再叫一声试试。”

第六章：教官来了

哨声响起，结束了混乱局面，区队长开始点名，然后带队向右转，沿着宿舍楼下的水泥路前往食堂。这一顿饭内容统一，而且免费，新生们忙了半天早饿了，都吃得狼吞虎咽。其间不时有学校教官之类的干部在各个饭桌上嘘寒问暖，询问饭菜是不是可口，心情是不是愉快之类，弄得大家都很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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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8 r) [- i; s0 b/ W' t# m. {下午体检，晚自习摸底考试，这一天虽然忙碌，总体还算轻松。最后在试卷收上去之后，两名教官走了进来。顾卫南见到其中一人时，首先呆了一下，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校门口认识的陈诺。

他这次穿得很正式，肩章上显示的军衔是上尉。陈诺笑着看了看下面坐着的学员，看到顾卫南时，目光似乎多停留了片刻。接着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工作日志放在讲桌上，温和地说：“开学第一天，就不点名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诺，从今天起担任三队的大队长。这三个月时间，由我负责你们的体能训练工作。大家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进入学校的，我相信你们都会很优秀，今天大家先适应一天，从明天起，你们将进入军训的正式日程，希望大家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迅速适应军队生活。”

他说着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些材料交给几个区队长，“这是每天的训练和作息时间表，所有活动必须严格遵照这张表来，不允许有例外，除非你牺牲了。”他的话引起一阵低低的笑声，陈诺也笑了，“这不是开玩笑。还有学校的纪律和规定，每个宿舍都有一份，大家平时随时对照一下。不明白的可以问你们的区队长，或者问我和张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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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以后看了看旁边的教官，那名教官严肃地点点头，开始讲话：“我叫张云鹏，担任你们的指导员，下面我带领同学们了解一下学校纪律，以及军训期间的政治学习安排……”

" U  m8 l0 L) O/ V: V, \% b# @* S学员们全都正襟危坐，仔细听着张指导员的话，只有在听到特别严格的规定时，才不由自主发出小声的议论。陈诺则继续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埋头写着什么，看上去十分安静，对大家的惊讶情绪十分宽容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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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N# M8 H* @! b, r; |& O9 m+ }等到指导员的话说完，他才重新抬起头：“说最后一件事。刚才区队长发给每人两个本子和一叠信纸，现在我来告诉你们干什么用。从今天开始，我希望大家保持这个习惯，每天熄灯之前，写一篇日记和一篇学习笔记，记录下你一天的学习和生活，我会定时检查，当然日记除外。”他说着一笑，“今天还有一个任务，每个人在记日记前，先用发给你的信纸写一封家信，向家里的长辈报一下平安。等会放在信封里，区队长统一收起来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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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说完这些话，就不再坐在讲台上，而是微笑着和指导员起身出门了。几个区队长交代几句，也都没留在教室里。学员们开始窃窃私语，表达对这名队长的第一感受。

“靠，这个教官也太温柔了吧，简直像个小绵羊啊！”

“我听说教官必须厉害，不然镇不住兵啊，他能行不？”

, Z8 ]  B3 `3 a“比起我们高中军训遇上的那个，这个教官真算娇滴滴。”

于冬冬笑着问许守峰：“这教官长得不错啊，要不你考虑一下？”

  ~2 X" i8 I" Z1 H: E9 \, ?+ \“一边去！”许守峰转头小声开导顾卫南，“你看军校也没啥不好，除了纪律严点，跟普通大学也差不多啊，教官还像春天一样温暖，连往家里寄信这种事都替我们想到了——虽然现在正常人基本不写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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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 |5 i/ l$ q- L5 b顾卫南态度无奈：“也许吧。”他拿起信纸，忽然说，“这个教官倒是好像不错，我刚来报道的时候，他还在门口跟我说话来着，看上去人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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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见过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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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5 n( c3 ^7 H! `! N“嗯，不过当时不知道他是教官，他也没说。”顾卫南提起陈诺，莫名有点高兴，“好吧，为了这个教官，我就呆在这里试试，暂时不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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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还想着退学？”许守峰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看你挺老实的，不像那么叛逆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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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t6 ~  _/ K7 Y/ c7 |( k“我就随便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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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D# f" h2 V9 c: f“看来那个教官魅力挺大的。”许守峰语气里带着装出来的一本正经，“哎，他好像是你喜欢的类型啊，看上去挺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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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 P% l1 B9 I) f“我是有点喜欢上他了。”顾卫南表情认真。

许守峰被他的认真吓了一跳：“你不是开玩笑吧？”

! w  v: r2 ~" D8 U“当然是开玩笑。”顾卫南随意地说，顺便在信纸开头写下“爸、妈你们好”几个字。许守峰说的对，他从小不是个叛逆的孩子，就算不满意父亲的做法，还不至于写信时故意忽略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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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o: |' d; M" ~许守峰迅速恢复原状：“吓死我，我还以为你抛弃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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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演戏了，谁会要你？”顾卫南一边说一边写信，很快写完塞进信封里，又拉过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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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X8 K& B) j6 E! A+ K* w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写道：今天在校门口遇到一个人，感觉挺不错，后来才知道他是教官。进校门的时候见到上千人一起戴绿帽子很壮观，这个学校带着浓厚的军校气息，可以预见将来那种刻板又千篇一律的生活。实际上也没发现几个为了所谓理想而来的人，大家都很现实，没有老爸他们鼓吹的那么神圣崇高，这让我觉得自己没那么另类。不过假如有机会，我还是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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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以后，他觉得心情有点转好，又在后面添了一句：他叫陈诺，名字和看上去都挺文雅的。是我的菜。

很快，顾卫南的父母就收到了他的信，两位家长都心情激动，顾卫南的爸爸甚至大声读了出来：“爸妈你们好，我平安到了学校。这个学校的建筑很漂亮，比我想象中要好。食堂里的菜挺好吃的，同学们都很热情，教官们很亲切，对我们的生活很关心。你们放心吧，我这里一切都好。爸爸说的对，我想过不了多久就能习惯了……”

$ c3 z, s& t5 ^. n: c4 l读完信后，顾卫南的妈妈很高兴：“这孩子，自从知道你瞒着他改了志愿，一直不跟你说话，我还担心他有逆反心理。既然学校里教官同学都很好，伙食也不错，那应该很快就能适应了。”

& d8 m8 j* ^( K0 X& r顾卫南的爸爸很有先见之明地说：“卫南这是刚入学，他不了解军队，你等着看吧，下一封信他就不会这么写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因为写完那封信后的第二天，顾卫南的日记内容就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整页纸只有一句话：陈诺，我草泥马啊啊啊啊啊啊啊，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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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Q, |& \0 V. ^, f: u第七章：苦逼的早操

清晨六点钟，空气中还带着点微凉，初升的太阳温柔地照耀着干净整齐的校园。新学员们大多还在酣睡，尖锐急促的集合哨声就在这时划破宁静，准时响彻楼道。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三队楼下集合，夏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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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r1 L9 t顾卫南一个激灵醒过来，其他人也惊醒了，全都手忙脚乱地开始找衣服穿。

$ M3 h. ]3 \! E/ B( _+ O5 ~* I# J“我觉得刚睡下，怎么就到点了？”于冬冬边系扣子边打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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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我哪个是夏常服？”许守峰眯着惺忪的睡眼在柜子里乱翻，“妈呀，十来套衣服怎么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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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j, ]0 S, n等到全体队员在又一阵紧促的哨声中冲到楼下，他们的大队长陈诺早已经衣冠整齐地等在楼门口的台阶上。他一声不吭地打量着自己眼前这支队伍，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眼中露出寒光，整个人的气场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

新兵们还没充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在小声地互相取笑对方忙乱中穿错的衣服，陈诺忽然开口：“一个集合花了十分钟，还他妈好意思笑！”这声音不但浑厚，而且铿锵有力，犹如一把利斧迎面劈在每个人头上，顿时全队哑然。

3 I% T( U. ~, h4 C& n  n“刚才谁笑了，站出来。”陈诺又说了一句，声音没刚才高，但是所有人都开始觉得后背发凉。等了一会，陈诺把目光慢慢投向笑得最厉害的几个人：“没人承认是吧。区队长，现在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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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G7 |0 l+ y  z4 J! m/ A! n三个区队长立刻朝陈诺敬礼喊“是”，接着打开名册点名。陈诺在一边走着，挨个审视这些新兵，目光从这个人戴歪的帽子上，扫到那个人松垮的裤子上。

* \0 V9 k' ^6 c1 c& d, ^2 z$ Z“报告队长！一区应到三十二人，实到三十二人，全员到齐，请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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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 U1 A7 I' B( a. k3 z6 t, D) c“报告队长！二区……”

6 j: g: U+ i& H* f很快点名完毕，陈诺微微点头，又站上台阶：“刚才没勇气站出来的人，由于你们的胆怯，现在导致全队跟着受罚。好了，全员注意，从现在开始大笑十分钟。”

  P9 S4 y) Y2 v鸦雀无声，因为全都傻了。
: H  D! x. {6 n6 {- C7 }1 g4 G  R8 C+ Y
* }8 ^) }9 Y5 b2 h6 x/ N陈诺冷冷的目光扫过来，每个人都觉得那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服从命令，是一个军人最起码的行为准则。如果你们不具备，就别浪费时间，现在回去收拾行李打报告，从这个学校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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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动，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周围集合的队伍都陆续点名完毕，经过三队时听到陈诺的话，异样的目光瞧得每个人脸上发烧。直觉告诉他们，逼他们打报告退学的事，陈诺绝对做得出来，那可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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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 \( A, v顾卫南倒不大在乎退学，他只是盯着陈诺军帽下那张异常威严帅气的脸，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认错人了。

! `0 ^/ [/ A3 E& ^# t) c陈诺低头看表：“现在已经浪费了半分钟，”他抬起头，“如果没人想走，再次听我口令：全体都有！预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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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E/ S' K" n8 _+ s0 T6 r2 h5 t这次没人再敢不笑，陈诺话音刚落，全队近百名学员立刻爆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大笑。顾卫南站在队伍里想，这情景看上去一定非常滑稽。

陈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继续在队伍前走动，像刚才检阅仪容时一样严肃，声音在笑声里显得更为严厉：“这么点声音，蚊子也比你们叫得响！抬头，挺胸，挺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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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学员们一边腹诽着说你家蚊子能这么响还不把你咬死，一边用力挺直了脊背和脖子，张大嘴，笑得更加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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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W; |6 U& j+ h+ Y: o- e% w陈诺开始在队列之间审视，看到有人帽檐特别歪，或者衣服太过凌乱之类，顺手给他们整好。很快他走到顾卫南所在的队列，跟身边衣冠不整的战友相比，顾卫南算是穿戴最整齐标准的一个，陈诺对他的着装没什么意见，但是面色并不见好转，他猛地按住顾卫南放松的小腹和脊背：“收腹，挺胸！你不能大声点吗？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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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心里莫名一阵愤怒，想要消极对抗，然而胸腹部已经被陈诺拍得挺直，笑声不自觉放大了数倍。

陈诺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继续，谁敢偷懒，多笑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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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0 l6 x, ]/ [; q3 O没人敢偷懒。只是所有人笑到后来都面色涨红，嗓音干涩，再也发不出像样的笑声，这难熬十分钟的时间，漫长得好像永远不会结束，每个人都切身体会到原来笑也能这么累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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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陈诺看着表说了一声“停”，全队如蒙大赦。三个区队长这时走上前，向各自区队发出指令：“听我口令，看我动作。立正，稍息，立正！整理着装！”区队长边说边做，学员们有了刚才的教训，哪里还敢怠慢，争先恐后地效仿，把自己的衣帽全都整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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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9 {7 I4 K" U: A整理完毕，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陈诺冷冷的声音已经传来：“现在是六点二十五分，已经比原定时间晚了十五分钟。为使训练时间不被打乱，接下来的早操必须提速。现在全体向右——转！五公里越野，跑步——走！”

$ V) l0 Y7 Z7 h  w3 J队伍沿着学校外面的马路，在整齐有序的口号声中跑步行进，所有人都在心里狂草泥马。大家都是从高考过来的，平时学习紧张，本来就锻炼得少，现在一上来就是五千米跑，还必须在二十分钟内跑完，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成了估计也要死人。

4 z& }2 D* Y3 }/ t$ N# A跑不到五分钟，队伍里的喘息声越来越大，顾卫南觉得自己肺都要炸了，心脏疯狂得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每吸进一口气，气管里都撕扯得疼痛难忍，更别提出声喊口号了。他瞥了瞥陈诺，心想我这颗心估计真要因为他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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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E, i! q" G陈诺看上去压根不在乎死不死人，对他们的狼狈视而不见，照旧发号施令：“调整呼吸，保持队形！一区怎么回事，区队长加快速度！”他在队伍旁边忽前忽后，一会命令前面排头加快速度，一会呵斥着让后面跟上，还不时报时间威胁，“还有五分钟，五分钟后赶不到校门口，每人五十个俯卧撑。”听到这句话，两眼无神即将累死的新兵们瞬间还魂，拿出吃奶的劲向前冲刺——眼看就要熬到尽头了，谁也不想功亏一篑，最后再做俯卧撑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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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B8 v2 s( a3 u2 P% c: l, J等全队人员拼死拼活准点到达校园，个个都已经累得东倒西歪、龇牙咧嘴，连腹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就地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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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来到宿舍楼下，陈诺冷着脸说：“跑步表现不错，继续保持。现在回去整理内务，七点钟准时集合吃早饭。解散！”他说完离开的时侯，脸上似乎总算有了点笑容，学员们都倾向于认为这要么是自己眼花，要么是教官折磨他们之后心情舒爽的自然反应。

+ ~1 n9 P( M$ r& C4 p: d& {陈诺的身影一消失，队伍立刻炸了锅，从早上集合起，全队的人就被陈诺整懵了，直到这时解散，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大家一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通往宿舍的楼梯，一边群情激愤地发出各种咒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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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 v7 W1 |实事求是地说，学员们对军训都有所准备，无奈准备得非常不充分。毕竟前一天遇到的各位教官表现得太过体贴和蔼——尤其是陈诺，大家都以为他是温和可亲型的，没想到却是加强版的暴虐型。这种巨大的对比产生的心理落差太过强烈，结果人人都怀着极大的愤慨，把陈诺从头问候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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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7 h/ o, b1 H4 y. P' i" h  W第八章：唱歌像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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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和舍友们结伴往回走，于冬冬说：“饿死老子了，前心贴后背了，你们觉得胃里抽抽不？”

“老大，谁早上起来玩命跑上五千米不会抽筋啊？”另一战友痛苦地说，“以后要天天这样，太恐怖了。”

) z9 a) q- I' ]“你呢？”随艺问顾卫南，“我也饿胃疼了。”

1 n* J% y, U/ d* {- k9 U“我没感觉。”顾卫南迎住舍友们惊异的目光，面色灰败地补充，“我跑到一半胃就饿抽了，现在饿过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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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1 j7 i0 A" a许守峰在一边按住肚子叫苦连天：“操，你们有我悲剧吗？笑完以后再跑，岔气到现在……陈诺，我算是记住这个名字了。感情昨天那都是玩假象啊！太狠了！他妈的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笑了！阴影啊……”他看到顾卫南的神色后，突然恢复了点幸灾乐祸的劲头，“对啦小南南，你昨天不还说要为他留下嘛，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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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表情阴沉：“你说呢？我可以申请退学了，你高兴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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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自打脸：“叫我嘴贱，你别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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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8 O% P5 n9 |顾卫南闷闷不乐：“你要在校门口跟他聊几句，也会觉得他不错的。不过想想他那些话挺狡猾，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说自己是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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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也校门口见过他？”身后一个同队的战友这时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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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没想到连这都能找到难友，惊讶地回头，那个战友立刻说：“你好，我叫彭志飞，咱俩好像一个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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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1 U  N4 E9 H( E( k顾卫南也说了自己名字，掩饰不住好奇，多此一举地问他：“你也碰见过他了？”

, A# I0 W9 y) ~# n彭志飞回答：“听说好几个人都在校门跟这个教官聊过，不过他当时直说自己是教官，想了解一下新生的心态什么的，见过的都对他印象超级好。”他说着想找认同似地对顾卫南笑，“看来咱们中间被这教官的外表骗过的人还不少。我当时心想，军校里还有这么斯文的教官啊，没想到今天就跌破眼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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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听见这话，不知怎么有点不愿搭理他，有些敷衍地表示赞同：“是啊，估计没几个不上当。”

! v1 I$ ^: ?# F8 U7 M' j. H“跌破脑袋还差不多，你要有眼镜的话，就上不了军校了。”许守峰在旁边幽了一默，接着自己笑起来，“我叫许守峰，原来你跟小南南是难兄难弟啊，是不是昨天也喜欢上队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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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a- z8 D- G' n# x彭志飞也笑起来：“别说啊，喜欢他的还真不少。这算什么，听说二队的女兵从昨天就开始打听了，知道他是三队队长还很失望呢。”

; A0 K% z; `# f“这么花痴啊，那我们能不能跟她们换换？”许守峰郁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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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队长是不可能的，可能的是其他队长不用交换也乐于顺路来指导。刚回到宿舍，二队的大队长就来转悠了，看到顾卫南他们的被子和床铺：“你们学过整理内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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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1 l( O5 x0 N& T  C' P顾卫南比较知道规矩，立刻上前行军礼：“报告队长，还没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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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9 a1 V$ i- P1 m) h+ F1 Z- m4 Z二队的大队长瞧着顾卫南，鄙视地说：“怎么敬礼你们也没学吧？”

“报告队长，没有！”

* ~) m  F( ]+ c' w, q“看来陈队长对你们要求挺宽松嘛。”二队大队长在屋里环视一遍，“我看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我们二队昨天晚上就已经学过这些基本内容，你们队太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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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队长，学了就不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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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队长注意地看看顾卫南：“行嘛，有点自信，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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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队长，顾卫南！”

“好，等你们学了，看看能不能强过我们二队。”

& d7 H! B) T& I( N他说完走出屋子又进了对面宿舍，大家的愤怒不觉由陈诺转到了二队长身上，于冬冬眉毛挑着，半天放不下来：“嘿——他算老几啊，我们队的进度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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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得瑟劲，这是来找我们炫耀呢。”

8 m! o& g* O7 c- j% [, Z% P许守峰提着枕巾狠狠抖了抖：“靠，我愤怒了。长得歪瓜裂枣也好意思来显摆，我看我们队长再怎么也比他强，不就叠个被子嘛，谁还不会叠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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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f$ p0 j! B7 B. g. }没怎么脱离青春期的家伙们总是健忘的，几个人聊着聊着，早上对陈诺产生的畏惧和敌对开始有所淡化，甚至暗地调侃起他来。

洗漱完毕后，集合的哨声很快吹响，大家飞速在楼下集合，明显麻利了许多。陈诺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身上那股黑暗气场看得队员们再次心生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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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名过后，陈诺看着众学员，：“有进步，是不是因为早饭的激励？别急，饭前一支歌，唱好了再吃。《团结就是力量》都会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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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说不会，也没人说会。

3 O) `/ |# I$ Q* ?4 w2 ?4 F“都哑巴了？我再问一遍，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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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齐声高吼。

“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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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声嘶力竭。

, Y- g$ u* `) {3 M4 q3 i9 N5 ?陈诺说：“叫我听到谁不用力唱，全队重唱。”

全队腹诽：尼玛啊……

队伍来到食堂，二队已经在食堂门口原地踏步了，二队大队长朝着陈诺挥手致意，比起陈诺端正帅气的五官，具有欺骗性的表象，他长相偏于粗犷，从表面看就挺不好惹。陈诺带着自己队伍在二队旁边立定，眼神透出凶狠：“唱前先说件事，二队胡队长说我们进度落后，我认为一个晚上的差距不算什么，因为今天训练才算正式开始。现在二队就在旁边，正是你们回击的时候，不把二队比下去就别想开饭。”

7 \5 c; T! S- f9 K( ~& h这话显然被二队长听到，他朝陈诺比了个走着瞧的手势，接着指挥队伍唱起来，二队卖劲高唱，气势雄壮无比，震得三队学员耳朵轰轰响。

陈诺冷冷说：“瞧见没，这是公然挑衅，以后能不能在二队面前抬起头来，全看你们自己了。”他说完高声起了一个头，然后有力地打起拍子，学员们齐齐亮开嗓子，开始和二队摽着劲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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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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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力量是钢，这力量是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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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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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法西斯帝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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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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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太阳，向着自由，

' h4 A% k' H+ a$ x; m; i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 h2 I" m# y( b7 T: ~5 d顾卫南感到自己的肠胃再次咕噜噜哀鸣，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不能不卖力唱，不管是就地饿死，还是因为一个人导致全队重唱，这都是他目前不能够承受的。顾卫南的战友们显然也是这种想法，要么赢过二队，要么把陈诺绊了，仅有的两个选择面前，还是前者比较容易。

唱到最后，大家已经不是在唱，而是在吼，旋律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剩下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喊得昏天黑地，愁云惨雾。即使如此，陈诺还嫌不够响亮。于是全队又吼了第二遍，陈诺才勉强放过他们：“每个班在哪个桌，上面都有纸条写着，为了保证秩序和效率，每桌派一个代表去打饭，饭后代表把饭缸放回柜子里。十五分钟内必须吃完，统一集合回宿舍继续整理内务，八点准时出操，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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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6 `# [) `* f/ ^9 o紧张了半天，总算在陈诺眼皮底下有点行动的自由，顾卫南这时觉得腮帮子酸疼，下巴和声带都不像自己的了，饥肠辘辘导致他对食物的原始渴望达到顶点。但是连顾卫南也不得不承认，本来他饿得已经无精打采，唱完军歌之后，却重新来了精神。结果这顿饭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多的一顿，他饿得塞了五个馒头加满满一缸的菜，终于让可怜的胃有了满足的知觉。

; ]- k- v) F, W* K( |) Y就在顾卫南吃得打饱嗝的时候，陈诺出现了：“顾卫南。”

# f' w6 X: a6 _. ~+ z# s) e“啊？”顾卫南毫无防备地应了声。这还是陈诺头一次以大队长的身份单独对学员说话，气氛十分惊悚。桌上其他战友也都很紧张，不知道他为啥会被单独点名。

+ K5 K: j, f- Q8 B/ D2 Z/ t陈诺表情严厉：“啊什么？首长点名，你必须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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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o6 v( i( B. R, l' X7 l顾卫南不自觉地全身一紧，立正重新喊：“到！”刚喊完又打了一个嗝，许守峰他们忍不住笑出声。

陈诺冷冷看他们一眼：“早上没笑够？顾卫南刷完饭缸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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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班长就是受苦受难的

* E* e4 N% }2 D% \顾卫南有点忐忑，他迅速把饭缸塞许守峰手里，就跟着陈诺出了食堂。大概因为还没集合训练，陈诺的态度倒挺温和，但是在目前的顾卫南看来，这反而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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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5 s. W7 Y& J! F- @( m“我看了你的摸底成绩，很优秀。胡队长对我说，你比较有军人的自觉，所以军训期间，我决定由你担任一班的班长。”陈诺说着居然拍了拍他，“给同志们做好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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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顾卫南吃惊不已。

5 C: y0 C3 p1 `. t! l“啊什么啊？应该说‘是，教官！’”陈诺微微冷脸，“你再犯低级错误，我叫你站食堂门口‘啊’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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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没有办法，只能说：“是，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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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微笑了一下：“你去把二区杨柯和李小兵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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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4 `6 X) `4 X2 S9 u2 I: b0 s$ S“是，教官。”顾卫南觉得这笑容真是又迷人又吓人，想多看一眼，又不敢再看，左右矛盾的结果是他心跳又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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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X: k  k# _0 r: ?6 \顾卫南怀揣着一颗狂跳的心回到食堂叫了那两个人，许守峰他们都还在饭桌等着问陈诺对他做了什么。顾卫南脸上写着世界末日：“他叫我当班长，就因为胡队长来宿舍检查时我多了嘴。”

“嗷！”许守峰抓住顾卫南，“顾班长，看在我帮你洗碗的份上，能在军训时对我网开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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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4 c; z8 q4 C8 v# `于冬冬也笑得很开心：“班长同志，以后罩着兄弟们点，有什么苦的累的，你一定先顶上啊！”

$ d4 Q) Y# P$ b) ]( Q6 `顾卫南说：“草，那你们替我当吧！我看谁都比我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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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我们觉得你最适合！”他俩异口同声。

“我看着这么傻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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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么说呢。”许守峰高兴地说，“你是看上去比我们像好孩子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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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随艺呢！”顾卫南看着去替大家放饭缸的随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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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U& u( ?4 q+ r/ \. X8 o“他太好了，你忍心欺负他吗？”于冬冬满怀深情地说，“我还指望他继续帮我们打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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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不干了，护住顾卫南：“你这臭流氓，不许欺负我们小南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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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E; R/ X隔壁桌的徐川闻声跑来：“哟，我们班有班长了？许守峰，这你就不对了，班长是大家的，当然要一起爱护，不能被你独吞啊，是吧同志们？”他对着自己饭桌上的男生们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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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男生都过来纷纷把许守峰扯开，轮番拍着顾卫南叫他多照顾。顾卫南瞬间淹没在一堆手劲强悍的手掌下，刚吃下的饭都要被拍出来了，他大喝一声：“住手！哪凉快哪呆着去！谁再拍我吐谁身上。”

7 w# {: y4 i! ?- Z3 S随艺正好回来，闻言惊讶地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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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指着他：“他当咱们班长了，差点高兴吐了。”

! J$ p* h7 \, D9 X% B0 ]彭志飞对自己饭桌上的男生们说：“我去放饭缸，你们快集合去吧。”

/ T/ R) R# ]/ {+ X: F全班十个人，彭志飞是除随艺外唯一个没参与起哄的，他经过顾卫南他们桌子的时候，也没跟他们打招呼，似乎不像自我介绍时那么热情了。顾卫南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他有点不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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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可能，”许守峰严肃地点点头，“他像小南南一样，也爱上队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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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冬冬无视许守峰，小声说：“我听说他挺想当班长的，有人跟我说，昨晚吧好像，他主动去找陈队长说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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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5 `9 m* v( C$ g& C7 N( C“这不跟我说的是一回事吗？”许守峰瞪他。

$ z8 R6 w; M& r, O! t“草，怎么就是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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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N, `/ ^6 y“哎，怎么不是一回事了？”

5 E; c9 Q- E% x% n2 c: l/ s顾卫南把两个人扯开：“别胡说八道了你们。”

“还不是你起的头？”许守峰笑嘻嘻地说。

. H, y7 R+ y8 e/ z$ ?' V% l* N3 K" F4 O顾卫南皱眉：“可能是我多心了，人家本来就跟我们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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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8 \- H/ @4 h. _$ `“切，不熟他颠儿颠儿地来自我介绍什么啊。”许守峰追着彭志飞的背影送个白眼，“不然我还不知道他叫啥呢。”

大家集合回了宿舍，没休息多久，一个穿着学员制服的人领着隔壁宿舍的彭志飞他们过来了。这人长得精瘦、皮肤略显黝黑，进来行个军礼说：“同志们好，我叫陈维，是大二边防指挥的，在军训方面有点经验，陈队长指定我担任你们的训练班长。军训期间我们这两个宿舍组成一个班，方便平时训练。”他说着走到床边，摊开许守峰的被子，“陈队长说你们还没学过整理内务，我们今天先利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学习一下，注意看我的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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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r" ]4 F/ s他边说边讲解，把鼓囊囊软绵绵的军被又按又压又掐，细心得像弄艺术品似的，最后整成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然后把床单抚平，拉得没有一条褶皱，“都看清楚了没？大家自己体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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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9 e* L9 k* K, F/ m4 b: H* R7 a; E; b“哦。”有人不觉应了声。

$ x1 Q- B2 a* V4 w“哦什么？说‘是！’”陈维立刻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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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示范完后去了彭志飞的宿舍监督，大家分头去叠被子，许守峰不舍得拆自己被子，站在宿舍中间跟拼命打压被子的顾卫南闲聊：“你说班长会不会是队长的侄子？怎么说话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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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1 h- t4 [" A% B. T“你刚才咋不问问。”顾卫南狠狠地对着自己被子按下去，“我觉得他们那是职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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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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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不是白问？”

" s7 [  P' v* N" q$ t7 S“叫你猜嘛。”

顾卫南下逐客令：“草，我忙着呢，别烦我。你倒是清闲了。”

1 O- T. l4 _/ s1 [8 z许守峰又回头对随艺和于冬冬说话：“你们猜咱队长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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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猜三十吧。”随艺专心用手在被子上划出均匀的直线，头也不抬。

1 U* `/ }$ M; A1 B' L9 L1 Z于冬冬想了想：“看着挺年轻啊，可能也就二十七八。”

7 L% A3 y8 B( x. S) Z$ Z许守峰赞同：“我也觉得没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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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9 _7 h: |7 t' ?# ?$ ~顾卫南不动声色地插嘴：“我在校门口遇见他的时候，他说他毕业才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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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起惊讶：“啊？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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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n$ v4 q" t& A+ _# V顾卫南继续淡定：“也不小了吧，比咱们大五六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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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做沉思状：“我对二十几岁的人长什么样没概念，不过他要二十三四岁的话的确不大啊，气场怎么就能这么凶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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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冬冬笑着打趣他：“过两年你也二十了，难道脸上能多长出几道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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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f4 [6 [+ D: y# b: c# g6 f9 ^“你们说他一会温柔一会暴虐，女朋友受不受得了啊？”许守峰恶意揣测。

“他这样的会有女朋友吗？”另一战友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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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说不定是个花心大萝卜！参照二队女兵的表现，他可能专门用这套温柔手段勾引纯情少女。”

$ V+ }  z8 F' e, b- C7 w"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勾引纯情少男？”顾卫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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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同情状：“你说的是你吧？”见顾卫南没表示反对，他开始继续发挥，“哦，陈队长，你是小南南灰暗的军校生活中唯一的亮点，怎么能第二天就变质了呢？这是多么大的杯具啊！”

“操，我看你是找死吧！”顾卫南跳下床，把许守峰按起来一顿揍。

“我的被子！靠，打我没关系，别动我的被子啊！”许守峰狼嚎。

“玩的挺开心的嘛。”陈诺站在宿舍门口冷冰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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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觉得自己瞬间石化，然后碎成了渣，他从许守峰高大的后背上滑下来，灰溜溜往床上爬。许守峰弓着背，假装忙碌地整他的被子。

“站住！”陈诺对顾卫南说，“班长，面向我，把你们刚才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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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W$ n; |第十章：你们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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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t+ z  I. e) f9 F; A顾卫南觉得不止全身，连脑子都僵硬了，他过了半天才慢慢想起来自己说过什么：“报告队长，我对许守峰说你找死，许守峰说打我没关系，别动我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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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6 \3 M# u  }# U“哦，那你为什么说他找死？”陈诺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1 I, P% [2 H# C" j  ]# ], ?顾卫南闭嘴不敢说了，他求救地望向战友，但是陈诺威压之下，没人敢回应他。他再看了看陈诺的脸，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一句话：不回答，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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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陈诺，顾卫南的心脏和大脑是两个极端，一个在疯狂地跳动，另一个却像生锈的齿轮一样运转迟缓。他拼命稳住心跳，努力让迟钝的大脑指挥声带振动：“报告队长，我们就是互相开开玩笑，放松放松，没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他说完之后，明显地感觉舍友们都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 E6 x2 V8 y9 N陈诺也没追问，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们的被子：“不要小看叠军被，它培养的是你们的细心、耐心和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既然训练班长已经教过你们，这样不合格的被子，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班长！”

“到！”顾卫南条件反射。

; Y1 f  e% G. o, _陈诺看看顾卫南，态度似乎微微软化：“还是那句话，给同志们做好榜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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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全体都有！”陈诺自己立正，突然发号施令。所有人急忙从床上溜到地上立正，陈诺对着宿舍全员扫了一遍，冷冷说：“学习期间，禁止私下打闹开小差。二十个升级版加强型俯卧撑，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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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T% z; p, `' ~众人一片茫然，顾卫南身为班长，不得不身先士卒：“队长，请问什么是……升级版加强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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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d$ d5 |6 s5 ?陈诺仁慈地点了下头：“解释一下，顾卫南，你伏地，配合我口令给同志们做下示范。”顾卫南听话地两手撑地，身体绷直，伏在地板上，陈诺继续说，“我喊一，你俯卧，喊二，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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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喊了声“一”，顾卫南俯卧，等着陈诺喊“二”，结果很久没有等到。陈诺在替随艺整理被子，似乎忘了这回事，大概过了有一分钟，他才喊了声“二”，顾卫南撑起来，双臂微微打颤。

1 @; m) y4 }8 u9 N! [) \& d3 \) y陈诺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刚才班长同志演示了升级版俯卧撑。至于加强型，更好解释。许守峰，你过去坐他背上，二十个升级版俯卧撑以后互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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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及其舍友现在内心升起一种彻底的绝望感，因为他们现在坚信，他们刚议论陈诺的那些话绝对被他听到了。

就许守峰那身材，一屁股坐上来还不把自己腰折了。顾卫南觉得自己不如直接去撞南墙，他迅速爬起来：“报告队长！我请求换个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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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Y) ?- e6 m! D陈诺看他一眼：“我可以替他。”

0 Z3 E$ `) ?4 ^+ q) |$ t顾卫南内心颤抖着说：“谢谢教官，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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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说：“那就这样，上下铺互换。”

' X1 A0 ?' s+ ^5 ^3 g+ R+ {鉴于班长已经牺牲，没人再敢请求网开一面，一宿舍人乖乖撑地上听口令。陈诺没有屈尊亲自监督他们完成，喊了个“一”以后，叫过隔壁的训练班长陈维来数数，自己去别的宿舍转了。陈维的严格不下陈诺，直接把顾卫南他们操练到趴地不起。当他们拖着酸痛的胳膊爬来叠好被子，集合的哨声已经响了。

* @. L6 N* v; j/ i/ y八点钟，夏日的太阳已升得很高，开始有些晒人了。陈诺把队伍拉到操场上，面朝南方立正，阳光从左上方晒下来，每个人的半边脸上都开始觉得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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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2 U5 [% J. D3 u. V陈诺面容沉冷地站在队伍正前方，肩膀上肩章的反光时不时地刺一下学员们的眼。点名之后，他开始训前讲评：“今天早上出操，有不少人私下里喊受不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这种程度就受不了，那下面的训练会让你们更受不了。军训是成为军人的第一课，有些人以为军校训练就可以比部队放松，那你就得特别小心了，因为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特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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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8 L+ t9 g% O" t“什么是军人？绝对的服从，高度的责任感，坚强的意志！并且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从进入军队的时候起，就别跟我傻谈什么自由，因为你们来，就是为了服从命令的！你们在这里没有自由，也别提什么尊严，纪律和命令就是全部。军训期间，你们可以当自己在蹲监狱，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们不是为了接受惩罚才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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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铿锵有力的声音在队伍上空回荡，在每个人耳边的响过，“以后集合哨声一响，你们每个人，从头到脚都必须给我紧张起来。抛开你们的一切杂念，集中精力遵从发出的每一个指令，调动你们的全部神经去完成每一个动作。累、苦，这是肯定的，但是只有经过这些训练，你们才配称为一名军人。我说完这些话，你们有一分钟选择的时间，如果有的人不能坚持，那你可以立刻滚蛋，找你们的指导员去办退学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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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 s9 c8 h8 q7 B队伍一如既往地没有声音，因为已经领教过陈诺的厉害，大家都是自己考来军校的，当然再苦再累都得认。就算是顾卫南这样的不积极分子，也没勇气当众跑出来做这个离经叛道的傻缺，何况他还是决定暂时在军校里试一试的，不想被人看做因为害怕训练而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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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w/ c+ j! K陈诺果真等了一分钟，然后才下令：“还记得早饭唱的歌吗？好了，纯情少男们，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有退路了，把自己操练成一块钢板，就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全体——都有！各班开始训练！”他回头看了看越升越高的太阳，“这边光线挺好，训练班长自己选择最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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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4 S8 l2 y/ {, i  R; {他说完就走开了，似乎每次都是这样，从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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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u% Z5 N1 h顾卫南望着他端正的走路姿态，挺直的腰背线条，那是只有长期训练才能形成的，特属于军人的气质和身材。虽然陈诺从早上训练至今，不断在颠覆昨天的温和形象，飞速往魔鬼形象大踏步迈进。没说过一句好听的，放的都是狠话，下的都是折磨人的死命令。顾卫南却觉得自己心底正在隐隐升起一种渴望，或者羡慕，似乎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有想成为陈诺那样的军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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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魔鬼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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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这时跑上来，领走了顾卫南这个班。顾卫南开始把视线集中在自己的前方，认真听陈维讲解动作要领。

“今天我们学习立正，也就是平常说的站军姿。同志们注意看我动作！”陈维边做分解动作边讲解，“听到立正口令，两脚脚跟迅速并拢，脚尖向外张开，呈六十度夹角；手指并拢，自然弯曲，拇指放在食指第二关节，中指贴在裤缝上；上身保持正直，稍向前倾，肩膀要平，微微后张；自然挺胸，微收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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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到底多当了几年兵，备课备得很充分，严格照本宣科，讲解得毫不含糊，动作也准确无误。正面、侧面各做了一遍后，他对学弟们说：“大家自己体会一下，记住要领，一正、二平、三收、四挺。现在听我口令，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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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立正，陈维一边讲解着，又示范了一遍，然后挨个纠正他们的偏差。

他首先走到排头许守峰面前：“两眼平视前方，不是要你豆眼！——也别往一边看，黑眼珠保持在两眼中间，看我这里，注意看！好，别动了！”

接着是顾卫南，“膝盖后压，并拢，裆部夹紧！脚歪了，自己看看那是六十度吗？九十度有了。”陈维说着把顾卫南的脚踢回正确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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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冬冬吧，看看自己肚子跟人家一条线吗？收腹啊！”

* ?) ?3 `) E, e# O" W“你没事撅屁股干什么，收臀收腹，要形成一股夹力！”

“向前上方挺胸，这样腰就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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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G" n0 c" t( B“肩膀肩膀，别端着啊，自然后张，不然脖子都缩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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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Z: ^- e( |1 L“你这干嘛，便秘啊？面部肌肉自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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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1 H8 B% l; P“哎，你快睡着了吧，两眼倒是睁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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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A6 b2 q* W+ s) V' l“报告队长，我天生眼小……”

, H' Q6 Q& V* j$ T! E“那也得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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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q+ c  F1 U2 H; Q: K事实证明，陈维不愧是陈诺亲自挑选来的训练班长，对动作的要求一板一眼，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偏差。经过一番整治，陈维终于把全班摆成了满意的形态：“好，就这样别动，集中精神，先站四十分钟。”说完翻了翻身边陈诺给的教案，“四十分钟后，队长要来检查，不要存在侥幸偷懒的心理啊，学弟们，我可是过来人。”

许守峰按捺不住，大着胆子问：“班长，陈队长也教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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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U2 _  m# l陈维看他一眼，居然回答了：“没有，不过我是从地方部队考来的，这点训练不在话下。陈队长也是，他大一就开始训新兵了。”许守峰还想得寸进尺，陈维面色一沉，“动作要领，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谁叫你张口说话的？许守峰伏地，俯卧撑二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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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三十分钟，大家已经充分体会到了陈诺最后那句“光线挺好”的概念，岂止是挺好，简直好得过了头。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暴晒在操场上的新兵们额头上开始有汗珠滚下。要人精神高度集中地去维持一个动作是痛苦的，有时越是想集中精力，就越有些乱七八糟的思想突然跑来，带人在不知不觉中走神。一走神，动作就会变形，接着被眼尖的陈维发现，重新整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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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本来还能坚持，可是因为出汗，他的鼻尖开始发痒，想要忍住不去碰，结果越来越痒。身边的于冬冬肩膀时不时左右晃，显然也十分难受。顾卫南再也忍不住，趁陈维转身时飞快摸了下鼻尖，就这么倒霉，陈诺的声音远远从他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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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区一班顾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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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一面心说靠，不是又要整我吧？一面回：“到！”

陈诺很快走到队列前面：“顾卫南向前五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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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目光正直地望着前方，向前踏了一步，没表露出任何紧张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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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D( K' ^* @8 |* i  I5 C, L“向后转！立正！”

7 W% v5 Y% v# K" y0 E' c6 u' G顾卫南脚跟向后转了半圈，面向自己班的战友们立正，这才看清陈诺一手揣在军裤口袋里，另一手拿着把直尺和一大卷白色的胶带。不知道的乍一看，还以为他要去教室教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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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站在顾卫南和队列之间，让两边都能看到他。陈诺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除了没有笑容，这简直是起床以来的最佳态度：“刚才，顾卫南同志向我们展示了立正的标准动作，动作要领掌握得不错，值得鼓励——如果出列的时候没有顺拐就更好了。”

顾卫南一愣，这才明白对面几个战友那拼命憋笑的难受劲来自哪里。大凡军训过的都知道，正常走路是上下肢交叉行进，出左手迈右腿，出右手迈左腿。所谓顺拐，则是走路时左手和左腿同时前伸，右手和右腿同时前伸，走起来十分滑稽别扭，当事人却对此毫无察觉，通常是由于精神紧张造成的。

陈诺朝顾卫南扫了眼：“既然这么紧张，大家先休息五分钟。”他说完，带着手里的东西往别的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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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Q2 w! K" o7 W陈维跑过来喊：“顾卫南归列，大家原地自由活动。”

顾卫南郁闷地走回队列，许守峰和于冬冬立刻一左一右蹲地上，两个人已经笑得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看得顾卫南想揍人：“草你们，有这么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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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没那么……好笑……”许守峰喉咙里发出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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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队长的语气加表情……”于冬冬抹抹眼角笑出的眼泪，“我不行了，不要强迫我再回想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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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配合……你的表情……哈哈哈哈……”许守峰补充完毕，又笑了一会，勉强直起腰来，肃然道，“暂时不要让我看到你，因为看到你就忍不住。”

“狼心狗肺啊你们，早上谁说这辈子笑够了啊？”顾卫南恼火地活动着僵硬的双腿。

( U, b/ S5 J2 ]9 y8 S4 d“哎，你们觉不觉得队长刚才的态度好像有点软化啊？是不是看我们步入正轨了，所以不摆架子吓唬人了？”于冬冬旁边的徐川对战友们说。

% H# `( E5 D3 J- w+ }8 I4 t“有可能，”许守峰接话，“不过你怎么知道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他话音一落，全班人脸上重新露出恐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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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很快，陈诺已经利用这个时间把全队训练情况看了一遍。重新转到一区一班的队列前时，他原本插在裤袋里的手上多了一叠白色的纸条，他冷静地看看许守峰和于冬冬泛红的脸：“大家是不是觉得站军姿很枯燥？为了丰富一下同志们的训练生活，我们在下面边训练边玩几个小游戏。全体都有！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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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8 l: H6 B% J' X& B9 c1 e# `学员们顿感意外，都想队长这是不是要转换策略，改走群众路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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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U- C7 ?% s( k4 K陈诺在重新立正的学员们面前走过口中重复着动作要领：“两腿挺直并拢，裆部都给我夹紧了，提臀，臀部肌肉内夹上提。手指并拢，手臂自然下垂……”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每个学员两腿、腋下以及手指和裤缝之间等需要夹紧并拢的部位各放上一张薄薄的纸条。语气和态度变得轻松随意：“这个游戏叫夹纸条，是我们部队的传统游戏，能帮你们克服某些部位夹不紧和思想开小差的毛病。万一某个部位不够用力，或者分了神，让纸条滑下来，你们就输了。”陈诺放好纸条，满意地欣赏一遍，“标准多了。还是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后，我来数纸条，少一张罚一百个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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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Q+ z! O9 }1 C! P/ J呈标准立正姿势的全班学员两眼不敢翻白，却不能不面如死灰，因为每个人都在脑中隐隐预见到了自己的凄惨下场。从这天上午起，三队全票一致通过并达成对陈诺的共识：魔鬼！

第十二章：被魔鬼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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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 J% v1 y' h/ ?2 n: a虽然陈诺如此魔鬼的训练方式引起了公愤，但由于顾卫南从一开学对陈诺产生的良好印象，以及陈诺各种符合顾卫南审美的身体特征，导致顾卫南还存着点自作多情的小心思，所以他对陈诺意见不大。

不过随着这一天的训练下来，顾卫南已经不能确定陈诺到底是特别偏爱自己，还是特别看自己不顺眼了。

* A- s3 Z+ L1 O8 T) ?+ m& k陈诺似乎随时随地都在自己所在的队列旁出现，而且几乎每次出现都喜欢命令顾卫南单独出列做动作，有时候夸奖几句，然而语气不善纠正错误的时候偏多。

他会在顾卫南军姿站到一半时间的时候，突然伸脚踹向他的腿弯，以验证他两腿是不是足够用力，有没有偷懒。假如顾卫南没有直挺挺跌在地上，而是打了趔趄，顾卫南就得付出做一百个俯卧撑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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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会拿着自带的直尺卡在顾卫南的脚后跟上，叫他看自己两脚站得有多偏，然后用白胶带在塑胶操场贴一个“T”形，命令顾卫南一遍遍练习，直到他每次立正两脚都能刚好在中心线上保持六十度，既不偏左，也不偏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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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D% O( s0 i9 ?% [享受到顾卫南这种待遇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能全面得到陈诺亲自指导的，貌似全队只有他一个。当队友们分明已经休息，他却得继续在陈诺的监督下，沐浴着正午的日光，以操场边一盏路灯的灯杆为榜样，与它并排站军姿时，顾卫南内心苦逼和悲愤的心情无以复加。

烈日之下，每个人的轮廓都无所遁形，顾卫南不得不承认陈诺连侧脸都很迷人，可是一行一动却也是真真切切地令人心里从发怵。这才是军训第一天，一切刚刚开始而已，谁知道陈诺还会想出什么花样来折腾？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因为自己说了“勾引纯情少男”那句闯祸的话，才遭到了这种疯狂的报复。

/ z4 H: u) {5 Q2 G) y' r  h; Z想到这里，顾卫南心里更加为自己抱不平，忍不住把魔鬼、精分、小人、去死这几个词脑内循环了无数遍。结果就在进行腹诽之际，纸条不慎掉了一张，又被迫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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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收操的时候，顾卫南已经去了半条命，他勉强拖着不听使唤的双腿集合吃了晚饭，然后在陈诺喊出“解散”离开之后，彻底瘫坐在了宿舍楼台阶上。他现在从心底羡慕队里那几个被晒晕后抬去医务室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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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G. K( S: a# [6 z' e许守峰见他坐下不走了，有点紧张地弯下腰，看着他脸问：“哎你怎么样啊？”

顾卫南把手臂搭在膝盖上，陈诺后来把队伍拉到了水泥路上，他的膝盖至少被磕了三次：“你们先走吧。我不行了，不上去了，直接在这等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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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离集合还有一个多小时呢，还是走吧！”许守峰说。

顾卫南摆手：“你们先走吧，我坐一会再上去，现在抬不起腿。”

随艺也过来关心地说：“要不我们扶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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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真的，你们快上去吧，我等会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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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K3 \4 B5 b! D“那，我们先走了？”许守峰见他坚持，只好说，“过半个小时你要不来，我可背你上去啊。”

顾卫南抬手推他：“快滚吧你！”

1 r2 e: [7 h5 }9 i) {5 a* U8 ?“班长你真倒霉，被盯上了。”徐川上台阶时对顾卫南说，“休息的时候我问了陈维，他说陈队长大学期间军训就有了‘魔鬼’的外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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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k/ ]! r8 ^于冬冬撇嘴说：“那他得被自己战友讨厌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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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i* O3 d+ @彭志飞已经进了门厅，听到他们的话，回头看看顾卫南：“虽然队长是挺魔鬼的，也是咱们自己出错才会被抓到，再说要求严格点也不算错，没必要这么不共戴天吧。”

5 n9 u7 s+ Y! r* z“你的意思，就顾卫南出错最多是吧？”许守峰不高兴了，“要不就是嫌队长操练的不是你？”

“我可没这意思。”彭志飞冷淡地说。

9 W# d4 X1 z1 m* K1 ]4 d1 r2 _“那你是啥意思？”许守峰撸起衬衫袖子，“想打架不，老子今天晒了一天还没地泻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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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3 H% ~4 G- j彭志飞也不是怕事的，松着领带往回走：“来呀，别以为仗着大个就怕你。碰见个厉害教官就叨叨没完，嫌苦别上军校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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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还没走到一起，分别被身边的战友拖住，旁边其他班的战友都诧异地停了脚步。顾卫南没办法，撑着腿站起来：“军训第一天班里就内讧，你俩是不是嫌我这个班长还不够杯具？要不你们等会，我先去找队长辞职你们再来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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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F# @! g" r' o彭志飞“哼”了一声，甩开按住他的战友先走了，许守峰虎视眈眈地盯住他，一直等到彭志飞上了一楼楼梯，才对顾卫南说声“对不住”，也扭头走了。人流又渐渐恢复正常，很快台阶上只剩了顾卫南一个。

顾卫南重新坐下，再次放松地把手臂搭在膝盖上。他偏头看向学校的围墙外面，上身却还习惯性地保持正直，在傍晚金色的阳光里，少年清健挺直的身影透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身体的疲惫让他的大脑有点空白，顾卫南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呆望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脸上有点荫凉，一道斜长的影子挡住了直射的光线。陈诺微笑着站在他面前：“怎么坐这里？难道还没晒够太阳？”

草，你还来笑我！顾卫南很有摘下军帽扔他一嘴巴的冲动。被非人对待了一下午，他不能不对这状若关心，实则是对战俘炫耀胜利的态度极度反感。

. e& e: b7 B; P# C+ d+ U+ n他好容易才压抑住内心对陈诺的恼火，硬邦邦地说：“报告教官，我有点累，暂时不想爬楼。”

陈诺的嘴角还是那抹讨厌的微笑：“报告教官的时候，不应该立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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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偏头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快忍不了了。

陈诺察觉到他的不良情绪，居然还有心情调侃，轻声说：“纯情少男逆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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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终于忍无可忍，不管不顾地说：“教官，如果因为我背后说的话你不高兴，那我郑重向你道歉。我动作做不好活该受罚，可是今天你当着全队把我喊出列特殊对待，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我背后议论人确实不对，教官起码也要做到公正严明吧。”他说完立刻知道自己干了大逆不道的事，把心一横，索性扬起了头与陈诺对视。打报告退学就退学吧，反正全校学员加一块，也就自己是被这么稀里糊涂弄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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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想说句玩笑话，却换来顾卫南一顿不知死活的顶撞，陈诺的脸色毫无疑问地由晴转阴了，他低声说：“有怨言是吧，那你跟我来。”他说完转身走下台阶，向着教员办公楼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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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看陈诺那脸色，还以为自己会被劈头臭骂一顿，然后罚一千个俯卧撑，就此卷铺盖滚蛋。没想到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并且十分平静，完全没有训练时的火爆，顾卫南反而有些不安，觉得自己说得太直接了。见陈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向前走，他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拖着疲惫的步子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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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9 A$ X0 K% E+ K, P; v第十三章：勾引纯情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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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k  o! z6 R! ?# u  y( B6 ]( Z虽然顾卫南已经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无奈当学生十几年也当出了职业病，一进办公楼，他就情不自禁地开始紧张了。当跟着陈诺在走廊里经过一间间的办公室，偶尔从敞开的门里望过去，视线里清一色全都是身穿军装、肩佩军衔的学校教官和领导，这场景更增添了他的紧张感。

2 i( k. {; t- |顾卫南一路上忍不住脑补了无数杯具下场，最先想到的是被学校勒令退学后，得知自己考上军校差点高兴得住院的爷爷会不会真的住院，接着他又想自己固执的老爸是会气死，还是把他揍死。等到陈诺停住脚步，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顾卫南的脑补已经走火入魔，他正幻想自己站在军事法庭上接受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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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打开门看着顾卫南：“愣着干什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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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m6 B. I: h" i9 Q5 a5 t( |% C' l被这声音的主人操练了一整天，顾卫南的条件反射已经趋于根深蒂固，他迅速扯回已经飞到外太空的思维，不忘标准答复：“是，教官。”接着走进了陈诺的办公室。

与其说这是间办公室，不如说是单身宿舍，房间里的摆设意料之中的简单整洁，带着浓厚的军队风格。迎面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床上的被子猛一看像个刷了漆的木板箱，这种叠被子的水平让顾卫南望尘莫及。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定格的镜头里硝烟弥漫，似乎陈诺正在看什么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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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f( h6 L/ y) z  K3 g3 m“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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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看看平整的床单，拘谨地坐在了桌边唯一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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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1 [$ \2 h% L% R. M陈诺转身关上门，向顾卫南说：“先把裤子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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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F) u" \: S. Z顾卫南只感到耳朵里“轰”地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意识地瞥了下束在腰间的军用皮带，含混地说了句：“教官，我没听清。”

6 m; V2 B" Y9 r9 V陈诺打开门边的柜子，从里面找出个小玻璃瓶：“你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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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看着那个小玻璃瓶，脑内已经开始滚动播放各种教师性骚扰学生的新闻，然后把陈诺想象成一个伪装成优质青年和性冷淡的变态色魔。难道陈诺在校门口就早有预谋，今天再把他操练个半死，就是为了方便把自己叫来办公室实施计划，确保猎物无力反抗？怪不得他这么反感勾引纯情少男那句话，因为那就是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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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男的，你害什么羞？”正当顾卫南天马行空地发挥想象力的时候，陈诺拿着瓶子走过来，对顾卫南的不合作态度一目了然。

  y8 r# P2 Q( q, w顾卫南舔了舔嘴唇，心想到底是从陈诺眼皮底下夺门而逃比较容易，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他推倒，把明天的新闻标题变成《军校新兵难耐饥渴，性骚扰美男教官》？——那可真要上军事法庭了。

* [# {2 @& l% W+ o4 u见他只顾动脑不动手，陈诺脸色一冷：“规矩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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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i$ B$ H+ m0 d0 T) s顾卫南想归想，实际上哪敢造次，心里一急，立正回答：“报告教官，我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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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对我不满，也不用跟自己的伤过不去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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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F9 L2 g# @“啊什么啊，”陈诺冷冷地说，“你的膝盖好像磕得不轻吧？我这里有碘酒，你先把破的地方擦洗一下，免得影响明天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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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u; I$ x+ n, t, U顾卫南呆了呆：“明天还要训练？”

3 E. z- _8 Y- W0 ~4 r9 s! n; `陈诺眼睛眯起来：“你不会以为这点伤就能逃脱新兵军训吧？”

$ ?3 q, G2 A8 _/ z& D6 ]“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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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1 u& d, Q; V# n# h“以为我带你来办退学手续？”陈诺一针见血地说，“就因为你背后说我闲话？”

陈诺明显不屑的语气让顾卫南脸微微发红，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恶意揣测简直小人得不值一提，更别说后面关于退学的脑补了。他看着陈诺把那个装碘酒的小瓶放桌上，红着脸说：“教官，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太冲了。”他说完开始往上挽裤管。

3 @+ e0 A  Z% z1 m; v% r1 V3 b陈诺当然不知道顾卫南根本是抱着想退学的心思跟他顶嘴，说了句“没事儿”，却突然弯腰按住他的手：“你不能这样，这样把伤口刮了，叫你从上面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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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被他碰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急忙说：“没事，这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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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已经不耐烦了，军训时的火爆劲被勾上来：“叫你脱你就脱，害羞个屁，不会没穿内裤吧？”

  a5 @  K' M6 N' q& U“我穿了！”顾卫南被这赤果果的揣测惹恼了。

“穿了你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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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干脆利落地脱了裤子，狠狠扔到陈诺平整如镜的床单上，陈诺从抽屉里把一包棉棒塞给他，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床上，拉过笔记本继续看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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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4 X0 J+ R$ W! m( m& L# w; W顾卫南低着头给自己伤口消毒，还好碘酒消毒并不很疼，伤口也只是破了几层皮，他很快收拾好，故意坐到陈诺的床上穿裤子。但是顾卫南穿裤子的时候发现了新问题，自己膝盖上的伤还算小事，他两个后腿弯附近一大片全部淤青发紫了，这当然是陈诺踹出来的。

陈诺好像也发现了，边看视频边说：“晚上回宿舍用热水泡泡，加速一下血液循环，很快就消了，还能缓解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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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6 f: S  K% ^% V, G% {' c1 S9 Q“没踹的话，根本不用。”顾卫南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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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4 f: E2 j+ U' n  J陈诺转过头来说：“不踹我怎么知道你腿上问题这么大？你看你膝盖被磕破也是这个原因，如果腿上用了劲，挺直了，根本哪里都摔不着。”

" P( X( M8 r) z“那教官你也不用就把我一个人往水泥地上踹吧！”顾卫南不平衡的心理又被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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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a, C& n3 A+ \“为了消除你的侥幸心理，如果继续在操场上练，你就不只磕三次膝盖了。”

( |3 W* C# f2 [/ B顾卫南无话可说，他穿好裤子迅速站起来。

  C2 M! [0 m" y# J“还有怨气？”陈诺抬眼望望他，声调平常得像跟朋友聊天，“把你叫来擦擦伤口谈谈心，也算弥补我单独操练了你一天吧，再说我们昨天在校门口还有一面之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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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 s$ ]; `- ~顾卫南开始觉得他不正常了，忍不住直言：“教官，我就是不理解队里学员那么多，你为什么特殊对待我？而且你军训的时候，可没有像当初碰面的时候看上去那么温和讲情面。”

! j! M+ E( Z3 W, d" x“军训是军训，平时是平时么。”陈诺听到他这么说，居然微笑起来，“训练的时候严格点，也不妨碍平时交流吧，我是这么想的。”

“教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卫南态度固执。

“回答了你该骄傲了。”陈诺卖了个关子，继续对着顾卫南笑，“因为你对指令领会很快，身体各部位比例标准，做出的动作协调漂亮，态度认真，有毅力，体质好……”顾卫南对他的笑没法免疫，何况是这样对视，何况他还在夸奖自己。心脏再一次脱离大脑掌控越跳越响，让他都担心会被陈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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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秒钟，顾卫南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包括他已经想试着原谅陈诺对他的疯狂操练了，结果陈诺最后一句话让顾卫南怨火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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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尽情的操练，不怕你横着上医院。不选你当新兵标杆，选谁？”

我草，去你妈的标杆，我才不要当你的标杆！可以尽情操练才是你的重点吧！顾卫南想起自己在众目睽睽下站军姿的苦逼，顿时悲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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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3 b8 i8 z3 K% B9 o! _这还不算，陈诺说完之后，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对顾卫南表示了下担忧：“不好，我亲口说了你这么多优点，这算不算勾引纯情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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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纯情少男顾卫南在心里咆哮。

6 b( E6 k! E7 @第十四章：好孩子总是受欺负

顾卫南是个好孩子，至少在大人们眼中一向如此。做事认真，不太惹事，丢到哪里都让人放心。事实上也的确，就算是最不愿做的事，一旦交给他，他也会去尽量做好，很少有砸锅的时候。然而顾卫南如今觉得自己这种性格很要命，大人们的夸赞方向很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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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r4 S; j( |8 S8 W陈诺好像也看出来了，从办公楼出来的时候，顾卫南绝望地想，他一定看出来我有强迫症了。

顾卫南心情郁闷地爬上宿舍楼四楼，没想到宿舍里还有惊喜等着他。刚进宿舍门他就愣了，只见满宿舍人的被子乱成一团，他自己好不容易折成的豆腐块也被无情地拆散了，在床上扭曲得像堆牛粪。

“草！这怎么了啊？怎么这样了！”顾卫南震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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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7 A9 X9 n7 k2 }许守峰看上去对他的失踪更震惊：“你到哪去了？我们刚下楼找你没找着，还以为你被外星人劫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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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w! }, ?顾卫南隐瞒了自己当着陈诺脱裤子擦药水的内幕，简略地说：“哦，我在楼底下碰见队长，不小心跟他顶了句嘴，被叫去办公室了，这不刚放回来。——哎，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啊？”

+ {/ B" c: y# S4 \“什么，你居然跟队长顶嘴了？不愧是班长！还能活着回来！”于冬冬一边在床上折腾被子一边惊叹，完全忽略他后面的问话。

随艺回头问：“你怎么就顶嘴了？队长你没把你怎么样吧？”

顾卫南笑着说：“没，我就问他凭什么特殊对待我，是不是因为背后说他了，结果他就把我叫办公室去批评教育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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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J( }4 M5 U0 B' b  F& k许守峰翻白眼：“你还真胆大！就算是真的那也没人会承认啊！”

# K' r$ R5 ?% v% q* D) m顾卫南虽然有点不好意思承认陈诺称赞他的话，但觉得还是不能冤枉了陈诺，于是替他辩白说：“不是，他说要把我竖成队里的标杆，所以才加强训练的。”

" _9 k6 r+ _& g1 ^5 _7 k2 f( Q“真的啊？”听了这话，果然好几人同时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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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l. d0 ~$ T9 y# g# w顾卫南看看自己舍友，更觉得不好意思：“大概他觉得我比较傻，不会偷懒吧，那些动作其实谁做还不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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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6 q# e% d  L' ^% p& V“嗯，”于冬冬觉得有道理，同情地说，“你看别人能混就混过去了，也就你这么实诚，挺直了被他一次次往地上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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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c7 ~' q- B4 E. ?随艺公正地说：“我觉得卫南动作做得确实好，被队长选出来当标兵也没错啊。再说军训班长和队长眼那么尖，动作做不好的还不是得重做，认真点也不一定吃亏嘛。”

“就是就是，”许守峰搂住顾卫南，“我们小南南是谁，班长啊，怎么也得比我们强点，他做的好也是我们班的骄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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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费劲地拖着两腿从许守峰胳肢窝底下逃开：“草，被你们一说我觉得我更傻帽了！你们别让人更郁闷了行不行？我腿都快被踹断了。”他转头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被子，“到底谁动我被子了？”

& X: @8 i+ \( `; p. v许守峰哪壶不开提哪壶：“别郁闷，说不定队长也看上你了呢，打是亲骂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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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i" ^& v" [6 J- A/ O1 i# S“我草，去你的！那我也看上你了，能‘亲亲’你不？”

! \9 l. ~& H. v7 L/ C“来嘛。”

- g8 Q# z% b8 n顾卫南摘下帽子，照准许守峰的头一顿猛敲，许守峰躲闪的时候不小心坐床上，精心折了一半的被子又毁了。许守峰顿时泪奔，他大叫一声：“我不敢了！”赶紧去抢救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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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艺这时把自己被子叠好了，起身跟顾卫南解释：“是队里检查内务，我们被子不合格，全被扔下楼了。你看看那是你的被子不是，我捡回来只拍了上面的土，也没来得及帮你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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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这么缺德？”顾卫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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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你记得昨天吃饭时，主动过来关心我们生活的几个教官吗？还笑眯眯的。”于冬冬激动地说，“靠！今天全变脸了，一进宿舍板着脸说：‘这算什么内务？’接着就命令后面的纠察战士把我们被子全扔下去了。然后他们还戴着白手套到处摸，柜子顶上，门框上，只要摸到一点灰，那脸色跟我们队长一样一样的。”

$ q% ^; N! o6 i0 }顾卫南叹口气，他已经没精力表示愤慨了，正要爬上床去叠被子。随艺叫住他，把自己被子放旁边的木凳：“我叠好了，你在我床上叠吧。”

( Z" |' U2 W( |1 Z顾卫南当下感激涕零，差点要去亲他：“随艺，你对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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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艺伸手推开他的头：“你可别吓我，跟许守峰学什么不好啊，学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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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1 a+ \* t7 G9 K- W" d  ~& K7 T许守峰来劲了：“我怎么不好了？要不是我技术差，早帮小南南叠被子了。”

& \+ ~  E8 G" t" m于冬冬叠完了被子，从上铺跳下来：“随艺你简直是天使，我都想选你当班长了。”

“什么，你要叛变？我这个班长没那么差吧？”顾卫南吃醋。

3 R9 ~+ ?6 }9 [% ?% h“现实点，我们全宿舍被子都是随艺捡回来的，班长你就算当了全校的标兵，我们的被子也还在楼下。”一舍友附和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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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瞪着他们：“你们不是选班长，是选苦力吧？”

“孺子——可教也。”于冬冬拉着长腔与舍友们相对点头。

3 C) j+ z8 {4 z, {( ~9 j5 f+ A“那我也选随艺。”顾卫南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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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7 d5 ?, q. r; c( C7 K) b) @“顾卫南你这大尾巴狼。”随艺委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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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Q1 i, t! P. p$ k* Y舍友们笑成一团。

( P- ^$ _9 @. R* q( R“我还是选择小南南！随艺可以当副班长。”许守峰坚定地说，“你俩可以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小南南耍帅和顶住队长压力，小艺艺主要帮我们打饭和整理内务。”

“草，你想得美！”顾卫南和随艺同时抬脚踹他屁股。

; V* R5 Q( f* n: f3 l. y8 u- `- X* U顾卫南没踹成，因为刚一抬腿他的膝盖就疼了，只好作罢。随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腿劲还挺大，许守峰躲了下没躲开，两手撑床上，折好的被角又报销了。顾卫南朝随艺竖了下大拇指，心情轻松地叠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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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的时间是短暂的，晚上七点，新兵们准时集合看新闻，接着陈诺和张指导员就带着两个学校工作人员出现了。陈诺的眼神像刀片一样犀利地刮过每个人的脑袋，冷冷说：“根据条令规定，男军人蓄发不得露于帽外，帽墙下发长不得超过一点五厘米。昨天因为负责理发的同志太忙，我们三队改为今天晚上统一理发。还有你们的指甲，都伸出来让我和张指导员检查一下，留长的统统剪掉。下面，叫到名字的坐到前面来理发。”陈诺说完，拿起一张花名册，对上面第一个名字开刀，“顾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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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一切只是刚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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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V( ~/ ~9 _“到！”顾卫南起立，不情愿地走上去。他本来头发不长，可是按照陈诺的要求，当然还是不达标。

: g% Y# e, L4 \. d, m4 D' k! a陈诺等着顾卫南走过去，简短地说了两个字：“伸手。”顾卫南老老实实伸手。陈诺还真的拉过他的手看了下指甲：“还行，坐过去。”接着嘱咐理发的同志，“给他们留零点五厘米就行，要不睡一觉就超过一点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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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你怎么不干脆让理光头啊？顾卫南心里又开始腹诽。

显然有这个想法的不只顾卫南一个，有人甚至低声说了出来。男生们虽然头发短，还是很在乎自己发型的，平时爱对着头发喷定型水耍帅的不在少数，听到陈诺的话，反应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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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3 J% C( R5 h' r) K陈诺根本不把这些意见放在眼里：“有异议的可以站出来跟我直接交流，交流完还是要理，不想理的先去操场上跑十圈。——不允许理光头，你们想让我军训时看到一堆反光的灯泡？”

1 U9 H; P! C, ?9 w3 v0 `" b! @“靠……”

; u$ A) A9 y$ {0 K教室里低声表示愤慨的声音微妙地连成了一片，让已经围好理发衣的顾卫南更加绝望。理发器嗡嗡抖动着贴上头皮，陈诺挑剔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他身上，这让顾卫南更不自在。觉得自己像头等待宰杀的猪仔，临行之前还得担心外貌影响顾客的胃口。

不到三分钟，顾卫南的头发已经被完全搞定，他迅速低头逃回座位，觉得肯定没法见人了。不过顾卫南自己也没想到，由于他本人长相端正清秀，就算顶着个傻发型对他也没什么影响，理完后回到座位上，反倒对战友们起了点安抚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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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张指导员也拿起花名册跟陈诺交替点名检查仪容，很快新兵们不管头型长圆扁宽，都一律理成了零点五厘米的平头，大家互相看看彼此的残样，觉得队长选顾卫南第一个理发，真是腹黑得可以。

) A9 @5 G0 C/ ~2 r5 S1 K" T大家理完发解散，已经是接近九点半了，迅速进澡堂冲了澡，回宿舍后衣服都来不脱及就到了熄灯时间。由于陈诺和指导员事先警告过要第二天收学习心得和笔记，顾卫南他们都趴在床上匆忙补作业，顺便召开入学后的第一次卧谈会。对于这一天的军校初体验，大家要吐槽的实在太多，话题围绕着军训、魔鬼教官、军训无限展开，想停都停不住。

许守峰理完发后一直很受伤，一直在表达哀怨：“妈的，伟岸形象就这么毁了，我要长小南南那样多好啊。”

. o7 C% Z8 U1 b' S于冬冬边写边损他：“你别逼我脑补，就你那身材，怎么能配小南南的脸呢？”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就顾卫南的称呼与许守峰达成一致。

' Y+ V, F3 c& Q- }2 ^顾卫南学习心得只写了一半，此刻正在日记本上骂陈诺。描画完“人渣”两个大字后，他重重加了一堆感叹号，然后把被陈诺操练的憋屈延伸到日记本外：“警告你们，别找死啊，谁敢再这么叫一声，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1 o9 Y" G2 _/ p  @许守峰草草写了几行字，把笔记本扔旁边，张大嘴打呵欠：“见不到最好了，那就意味着也不用被魔鬼操练了。困死我了，还是睡觉吧，反正怎么也是死，我宁愿睡死。”

+ z, ~+ g8 s" ^4 x! j( H顾卫南感到许守峰的身体重重倒在枕头上，朝床下探头：“哎，你真睡了？你有没有考虑明天不交的后果啊？”

“大不了一百个升级版加强型……”许守峰说完已经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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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w/ p# M# |; `' @% i“靠！这厮也太快了！”于冬冬在对面表示愤慨。

" |. A4 o7 O# t; Q6 `0 Y. `- n在他的带动下，战友们都没了动力，除了顾卫南和随艺，大家都把笔记扔一边，躺下继续吐槽魔鬼教官的大业。正吐槽得欢时，不知谁说了声：“好像是值班员来查房了！”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

1 u/ f* f" |& @( W$ D大家赶紧躺好，打算假装卧床熟睡多时。可惜刚把眼睛闭上不久，就听宿舍门一下被打开了，从漆黑的走廊里照进一道强光。这道强光上下移动，一直照到顾卫南的脸上，突然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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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X5 g! j6 X$ X& [. |顾卫南努力了半天，还是被照得眼皮忍不住轻颤，他只能睁开眼。迎面一个刺眼的光球立刻充满了视野，完全看不到站在门口的人，他忍不住把手遮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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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睡？”陈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视野中灯影一晃，顾卫南发现陈诺已经背对自己站在床头，手中的强光手电挨个照在每个人脸上。除了已经熟睡的许守峰，每个人都只能“醒来”，陈诺冷酷地说：“继续聊啊，怎么不聊了？现在距离早操还有六个半小时，就算我是魔鬼，也不会把你们半夜叫起来做俯卧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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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宿舍人都打定了主意装哑巴，因此气氛在昏暗的宿舍里显得特别凝重。陈诺突然回过头来：“班长。”

“……到！”顾卫南此时是趴在床上的，陈诺就站在他的床头边，这么突然一回头，顾卫南登时惊悚了。陈诺正和自己面对面，那距离绝对不超过十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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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a, f* i# q8 A! W- I/ h陈诺注意到顾卫南的僵化表情：“点个名你怕什么？这副表情。”

顾卫南好不容易恢复呼吸能力：“报告教官，我有点不习惯这么被点名……”平心而论，两人此时一个卧姿，一个站姿，这情景是有点诡异。

陈诺似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别扭，眼睛盯着顾卫南的笔记本和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手电，继续说：“一班长，熄灯之后宿舍成员还在说话，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明天写一份检查交上来。还有，熄灯之后是休息时间，不能再做休息以外的事，笔记没写完明天找时间写，手电没收。”他说完拿过顾卫南的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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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7 [( b5 C) [  U) a8 }顾卫南不知哪来一股奋起反抗的勇气，穿着裤头背心从床上追下来：“报告教官，手电不是违禁品！”

* M: C; ~/ ?$ P3 a; p* s陈诺冷冷看他：“我说过因为是违禁品没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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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语塞，泄气地站在宿舍中央。

9 p" b: Q7 _3 F" K陈诺看着他那副不甘心又尴尬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但他依旧冷冰冰对宿舍所有人说：“你们注意了，现在军训只是开了个头，以后如果气得想骂我，可以。但是从早晨集合到熄灯前，你们必须把精力放在训练上。训练完后随意，但是千万别让我听到，最好的办法是在心里骂，或者写在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地方。要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们！好了，听我口令，全体都有，睡觉！”

: f. J4 h* t) O他说完以后转身走出宿舍，随手关上了门。

第十六章：就是来玩命

0 f0 R! T! t! }4 ~* M陈诺的话够绝，他走后挺长的几分钟里，宿舍醒着的人都已经被打击到无话可说，也不敢开口，生怕陈诺还在门外转悠。过了一会，于冬冬打破沉默来了句：“不但是魔鬼，简直还是暴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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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Y5 I; O& w5 d+ T( T5 }顾卫南重新上了床：“您老快睡吧，我怕叫我写双份检查。”

于冬冬吐下舌头，抱歉地压低了声音：“对不起啊班长，其实主要说话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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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6 j8 y, b, ^- T2 K- Q* J! s3 j“没事，谁叫我是班长，不帮同志们担责任，那不白当班长了？”顾卫南自己开自己玩笑。

于冬冬赶紧说：“别当真啊，都说着玩的。”

9 C2 L6 p! |5 L) w“啊，我又不傻。”顾卫南笑了。

宿舍里重新归于宁静，舍友都不再说话，一个原因是陈诺的威慑，更重要的是大家都为顾卫南替所有人受罚写检查过意不去。军队就是这样，会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融入集体，即使做不到像战时那样血肉相连，也必然得荣辱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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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8 G. r; K0 L4 {( c顾卫南在床上躺了会，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虫鸣，很快也因为疲倦睡着了。

第二天的训练照旧，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丝毫松懈。为了达到陈诺“哨响以后五分钟内必须集合完毕”的要求，大家只有提前半小时起床准备，整理好所有内务和着装，哨响时立刻冲下楼去。

% \: t( {: @) E% ^6 m$ R陈诺的标准并没有因为集合达标而降低，既然前一天二十分钟内跑完了全程没出人命，第二天速度当然得照旧，还可以节省出时间来练习一下队列；第一天唱歌赢了二队，那碰见一队不赢还有什么脸吃饭？顾卫南很快发现，他们的队长陈诺具有另一种强迫症，就是不允许他的兵比别人落后。跑步要比人快，唱歌要比人响，动作要比人标准，队列要比人整齐，连内务他也不放过——从这天起，只要谁的被子被扔下楼，名字上了通报全校的小黑板，就能获得与顾卫南一起结伴站军姿的特殊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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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训练的不断深入，学员们开始觉得第一天的运动量和累简直是过家家。每一天都很累，因为每一天的训练量都在逐步加重。早上一睁眼，就必须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用高度集中的精神，不停地重复着枯燥的训练内容，不断地超越自己身体和意志力的极限。等到晚上结束一天的训练，往往都是累到全身散架，倒头就睡，然而一觉还没睡够，又要开始另一天的高强度训练。

+ M' i+ U, Q# Q3 _* ?训练，吃饭，训练，睡觉……占据了所有新兵的全部思想和生活，战友们经常私下里自嘲，这哪是来军校上学，这是来玩命。就连三心二意如顾卫南，也几乎已经没有闲暇去考虑训练以外的事情。

陈诺的魔鬼本质暴露得越来越彻底，新兵们很快明白，并不是惟独第一天他给了所有人下马威。而是此后每一天的早操，他都可无穷无尽地挑出队列中的错误，然后理所当然地实施处罚。顾卫南开始不记得有多少次因为一个人的鞋子穿错，或者领带打歪，就导致全队多跑五公里甚至十公里。到后来他也懒得去弄清了，因为已经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被罚，更不知道到底在陈诺的监督下跑出了多少公里。

每一天的基本队列训练更是狠上加狠，为了把动作做标准，陈诺可以让他们将一个分解动作保持半小时以上；拿着尺子量他们脚尖离地的距离，手腕和身体的距离、裤缝的距离；掐着秒表控制他们每分钟的迈步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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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 T! b2 n2 b8 w陈诺的讲评训话也逐步升级，短短半个月，新兵们已经被剥夺了做人的权利，连“劳改犯”都算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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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有权利抱怨，也别把自己当人看。”陈诺冷酷的表情配着的无情声音，“因为军人的一切都属于国家，包括你的生命。当然，每年部队里都有承受不了训练强度的逃兵，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坚持，努力让我们三队成为成绩最好的学员大队。我也欢迎坚持不了的人早日滚蛋，不要当害群之马。”

早日滚蛋！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了陈诺每次讲评的结束语，也是训练中的常用词。每当有人坚持不了或者情绪抵触、稍有动摇的时候，这句话就被陈诺毫不吝啬地拎出来。那种冷冰冰的语气，那种鄙夷的态度，那种因为对方一点软弱的表现，就否定他之前一切努力的断言，足以让任何一个好脾气的人怒火中烧。

帅气的外表拯救不了陈诺，几乎每个人都开始对他发自本心地仇恨，渐渐地，每次只要一开始军训，双方就剑拔弩张得像仇敌一样。三队队员的眼里射出的都是野兽般凶狠的光芒，恨不得把眼前这个魔鬼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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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9 g" Z顾卫南照旧逃脱不了经常被单练的命运，他被陈诺处罚的次数也是全队最多的。当他全身酸痛得几乎坚持不住，却还必须保持抬腿的分解动作不动，当他被陈诺当着所有人的面劈头盖脸毫不留情地训斥，他也是真恨陈诺。可是同时，他也像队里其他人一样，越是被训斥嘲弄，越是发狠坚持，内心深处明知道陈诺这是激将，仍旧吞不下这口气，发誓要与魔鬼抗争到底。

训练间隙，大家凑在一起还是会骂人发牢骚的。曾经因为熟睡躲过一难的许守峰，终于在一次熄灯之后的卧谈中中枪了。他当时正在谈论白天的训练：“哎，你们说他有心理疾病吧？我觉得那就是个疯子。因为我不小心在他讲评时接了句话，他就把我玩命地折腾，妈的可把我折腾惨了。我现在就盼着啥时候学擒敌术，军训完成了，给他那么一下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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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 q' I% @: G6 \: v2 a正说得痛快，就听见房门一响，陈诺拿着手电站在门口：“你可能要失望了，你们的擒敌术也是我教，下周一，每天晚上。”

许守峰当场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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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又说：“上次我对你们宿舍强调过一件事，可能许守峰同志印象不深刻，这样吧，为了加强印象，罚三百个俯卧撑。”

许守峰欲哭无泪，爬起来立正说：“队长，我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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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2 X# s, H. M陈诺平淡地问：“你知什么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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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说你是疯子，”许守峰哭丧着脸，“我知道队长这都是为我们好，我肯定是一时脑子被驴踢了。”

( ]8 \7 b& b0 F/ b“哦，”陈诺冷冷地说，“那你就在做俯卧撑的时候说三百句‘我脑子被驴踢了’吧。班长，在旁边数数。”

第十七章：开小灶你有意见？

顾卫南暗中赞同许守峰的话，他想没准陈诺是真的有点不正常，要不为什么精分得那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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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J; U$ L' `7 L到目前为止，大家都以为陈诺和别的教官一样，第一天的亲切是装出来给人看的，目的是为了掩盖军训生活的残酷，保证他们往家报平安的时候说的都是好话，免得大人操心。可是顾卫南觉得陈诺根本不是装，他根本是从来都那样！但是无论怎么样，都是为了达到训练最佳效果这一终极目标服务。

2 u: k/ J! l! C; ^( S第一天的时候，顾卫南还可以认为陈诺是碰巧经过宿舍楼，自己碰巧又顶撞了他，才被叫到办公室去“谈心”。然而后来顾卫南发现，陈诺的确是对他这个训练标杆格外“照顾”。每当他白天被操练得特别厉害，或者被骂得自尊全无，对陈诺恨得咬牙切齿时，总能享受到被叫去“谈心”的待遇。

$ |) G/ \2 ]" o6 t0 \9 v迄今为止，顾卫南到陈诺的办公室兼宿舍去了四次，在军训结束后被陈诺单独叫到一边有五六次。陈诺的态度说不上多么体贴入微，有时候只是简单的问问他还受不受得了，或者叫他到办公室处理一下训练造成的扭伤之类，但是比起军训时的凶狠毒辣，已经是温和正常得叫人想哭了。这个时候顾卫南往往更加郁闷，因为他一边理智上提醒自己，这是敌人的糖衣炮弹，陈诺只是为了确保自己这个标杆还能继续被操练下去，一边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陈诺产生的某种情感冲动。

" G3 s" @; _* f顾卫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陈诺荼毒后，也变得不正常了。明明知道陈诺是个喜欢玩命军训的疯子，明明自己训练的时候恨不得把他骂死，一边却还是在他训练结束后露出的温和面前缴械投降，第二天又安安分分地被他训练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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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半个月，顾卫南开始害怕单独与陈诺面对面，他觉得他每天就像个被使用到濒临崩溃的电脑，而陈诺却每次都在他崩溃之前帮他重启一下。糖衣炮弹太可怕了，顾卫南经常这么对随艺讲。至于为什么要跟随艺说，而不是平时关系更亲近的许守峰或者于冬冬，是因为他觉得那两个过分活泼的家伙肯定只会拿他开玩笑。

这一天是周日，学员们下午的军训提前一小时结束，每人发了张电话卡，被获准往家里打第一个电话。三个队的学员在六个公用电话前排成长队，一个人最多分配到五分钟的时间，基本上和家里人互相问一遍好就该挂了，连哭诉都没时间。

( D$ ]% x3 ?7 a0 V! M! g顾卫南是班长，所以排在班里最后一名，刚巧他前面是彭志飞。趁着排队的空，彭志飞找他聊天交流白天的训练动作，顾卫南不想搭理他，告饶说：“彭志飞同志麻烦你能不能饶了我？训练的时候想这个还不够啊？你已经做的够标准的了，真的没必要改进。”

彭志飞一脸认真地说：“没有啊，你是队长亲手选出的标兵，不问你问谁去？我不是怕明天又被队长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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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5 t/ G; h) |" {“得了，感情你没看到我今天多惨烈啊。我当着全队被队长叫过去不停做动作，直接练到趴下，你当时闭着眼呢？”顾卫南语气在开玩笑，内容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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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毫无察觉：“可是队长不也夸你做的协调，叫我们好好学习嘛。”

$ z  ~9 i1 n* H6 O“你别叫我吐，提起那些动作我就想吐。”顾卫南皱眉，“你有问题直接找队长请教呗，我看你不是经常找队长问问题嘛。”彭志飞不说话了，好像被戳中软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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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G. ?# a$ ?9 R# `, N1 h自从第一天彭志飞差点跟许守峰打起来，顾卫南就不怎么待见他。而且彭志飞有个毛病，对条条杠杠特别重视，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有时候还会帮顾卫南分析他为什么这个动作被陈诺骂，言谈之中常不自觉流露出怎么不选我当标兵的遗憾。除了顾卫南之外，大概全队经常与陈诺单独聊天的就是他了。

顾卫南经常想，既然有人这么积极主动，为什么陈诺不选他呢？那样自己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挨到自己打电话，顾卫南先拨了老家的号码，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人接听，他只得拨了家里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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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听到爸爸浑厚的声音传来，顾卫南僵硬地开口：“爸，是我。”

顾卫南的爸爸显得很高兴，这是得知考上军校以来，顾卫南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他赶紧回头叫妈妈过来一起听电话。父母先是问了他的生活，接着又问他教官好不好，训练怎么样，顾卫南一律回答：“挺好的。”

“哦哦，那就好，”妈妈在电话那头都哽咽了，“你爸还说你从小没吃苦，怕你训练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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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笑着安慰她说：“没有这回事，连教官都夸我体质好，别人受不了的我也行，来这里以后饭量都大了。你有空还是叫我爸注意着点，多运动运动，他都三高了，还好意思说当过兵啊？——对了我刚往老家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S% P# @3 v  D- T8 s6 f“你已经打过了啊，可能他们正巧出门了吧。”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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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e4 }0 R9 h7 y. }  c“那我下次周末再打吧。”顾卫南觉得心里有点失落，他其实是想找爷爷奶奶诉诉苦的。

, t7 o$ ^. E# N4 c五分钟已经到了，他挂了电话，向旁边的教学楼走去。今天的活动比较轻松，内容是集体看关于军队的教育片，他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陈诺已经先站在那里了。

“打完电话了？”陈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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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6 s% x# p- G  C+ R“谢谢教官关心，打完了。”顾卫南无精打采地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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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看着他：“你好像没什么精神，白天体力透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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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教官，我天天体力透支。”顾卫南开始逆反。

2 L& C: b$ j6 y+ E+ h  C8 ^: O“今天好像怨气不小。”陈诺很有经验地下结论，接着微笑说，“再坚持两半个月吧？我知道这样训练比较辛苦，不过我已经向学校报了你训练模范标兵的称号，你得名副其实吧，不能让我白给你开小灶。”

9 o: P& w7 X( j6 [2 o0 z1 V5 m/ E“是，教官。”顾卫南心说，谁让你给我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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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点点头，声音依旧很温和地说：“你可以进去了。”

顾卫南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说：“报告教官，我有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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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动接受了半个月，这是顾卫南第一次主动提要求，陈诺有点好奇：“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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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t7 Z4 Y2 _8 C! L2 o; U" t“教官，我想说，以后能不能……不要单独把我叫出来说话，或者去你办公室了。”顾卫南不敢直说是自己怕见他，小心选择措辞，“我怕同志们私下有意见，影响团结。”

陈诺脸色一冷：“谁有意见，叫他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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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已经患了军训综合症，看见他那脸色就忍不住咯噔一下，立正说：“报告教官，没有！我只是自己……担心一下。”心想，完了，早知道不说了，你这根本是给我树敌吧。

陈诺嗓音低沉：“我看不是别人有意见，是你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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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寒毛都竖起来了，赶紧辩白：“报告教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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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9 ^: Y' ~; z- n“那好吧。”陈诺自说自话，“虽然从根本上说，你是对我军训时开小灶有意见，但这个没有退让余地。上面领导们最近提倡以人为本，我也不能太苛刻，尽量减少私底下见我的时间还是可以满足的。只要你思想不出大问题，训练能够坚持下来，那我就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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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没说话，但他心里早就写满囧字，几欲抓狂了。回到教室里，顾卫南面无表情地盯着黑板，内心狂草：变态！就不能留点面子吗？你要不要说这么直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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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这不是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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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E! x5 Y# F+ f3 i& i: A9 r旁边的许守峰看顾卫南两眼发直，差点被吓到：“怎么了，家里没事吧？”

“没。”顾卫南继续面瘫，“就是我可能又得罪队长了。”

, C  o* ~3 {% ?& s( }4 f许守峰真的被吓到了：“我晕，你又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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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 X* x1 ^. o* E顾卫南平静地说：“刚才找了队长，我请他以后别老单独找我谈话了，怕同志们有意见，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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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震惊得下巴快掉了：“顾小南同志，我越来越发现低估了你了！那队长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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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其实是对我选你当标兵有意见吧？”

: F$ }- K! E! O( Z* ^. i“妈呀，这个潜台词就是你死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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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点头：“不过我每天的训练强度已经接近极限了，还能糟到哪儿去？反正他已经答应不单独找我了，至少这方面应该可以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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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1 I- \( c" z; `“那倒是，”许守峰实事求是地说，“我觉得照这样下去，完全不用加量就可以死人了。”

顾卫南回神：“草你，把我咒死你就没家长了。”

8 X6 _; D- Z4 X“你哪算我家长，充其量是家属。”

' Y5 l/ E& u8 L  P/ _2 Q“狗嘴欠收拾啊你！”顾卫南恼火，完全不记得是自己先要当人家长。

+ L+ a0 F5 ~% W1 ^$ u1 b于冬冬趁区队长不注意，从前面悄悄回头：“班长你说怕人有意见，是不是指那谁啊？”他说着眼睛瞟了下彭志飞的方向，“我听徐川说，人私底下老开玩笑说怪队长偏心呢！照我看，是有人自己心里羡慕嫉妒恨，上赶着想让队长操练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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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明知故问：“啊？谁啊，谁这么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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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2 J0 E2 V7 _, A/ f3 k/ p于冬冬哼了一声：“跟你差点打起来那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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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呀！彭志飞嘛！”许守峰抬手做个挥刀动作，“胆敢犯我家属者，虽远必诛！”

顾卫南拿日记本敲他的头：“孩子欠揍！谁是你家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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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_6 n* J) O: u4 T许守峰故意说名字，虽然隔着几排，彭志飞在后面还是听到了，他脸色变了变，看向顾卫南，又继续低头做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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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艺回头拉了拉于冬冬，指指门外，提醒他们别再说了。于冬冬向门外一看，立刻缩了头，原来刚才走开的陈诺正站在教室门口，催促最后几个刚打完电话的学员快点进教室。陈诺一出现，其他窃窃私语的学员也都赶紧住了嘴，一个个乖乖做出严肃认真的样子。

进教室的时候，陈诺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怎么愉悦，视线在顾卫南周围停留得比较久。顾卫南觉得心虚，低头避开陈诺的目光，等他再抬起头，陈诺已经放下了投影仪的屏幕，站在讲台边调试投影仪。

4 ?1 h$ a2 H: d! @7 A. Q+ a' L; N过了一会，他把即将播放的视频暂停在片头位置，语气还像跟顾卫南对话时一样温和，这让人多少有点意外：“按照平常的课程，我们今天应该像其他队里一样观看单个军人队列动作的示范教程，不过我觉得大家平时已经做得很多了，没必要多此一举。所以今天晚上我们来看一部资料片，是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录像，大家认识下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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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6 k2 [* V出于男生们天生对摸枪打仗具有的向往之情，绝大多数学员们听了都一阵激动，许守峰尤其兴奋，小声对顾卫南说：“这才是正经事嘛！看来我们离实弹射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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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2 Z9 }5 C- ^& @7 ~陈诺按下遥控器，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底下一堆乱兴奋的人：“这个是内部资料，除了做必要讲解，没有经过太多的处理，所以有些地方效果不是很好，但是它很珍贵，也很真实。”说完以后，开头屏幕上出现了介绍背景的字幕，陈诺退到一边，在学员中间找了个空位，也坐了下来。

顾卫南忍不住追着他看，陈诺就坐在他的斜对面，两人隔着过道，顾卫南能尽情欣赏到他的侧脸。这么好的机会，不瞧白不瞧，顾卫南在心里给自己叫嚣的理智找借口：多看看，说不定就能看腻了，腻了就会烦他，烦了就用不着被此人的外表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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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A" ^' J$ P* K1 y9 w+ y& C% ^陈诺没注意到顾卫南如饥似渴的视线，他正在随身带来的工作日志上写东西，偶尔抬头看一下片子播放的情况。

3 q; C) @  F* |+ `3 W% O$ m“你往哪看呢！都开始了。”许守峰拿胳膊肘推了下顾卫南，义正言辞地警告他，“知道你恨队长，不过也不用这么赤果果地盯着不放吧？好像个饿了几天的哈士奇。小心被逮个正着，那你更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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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I: \" ~顾卫南咽了下口水，刚注意到自己偏离了初衷，他艰难地从陈诺那里收回视线，这才反应过来找许守峰算账：“草，那什么比喻，为什么我不是饿狼是哈士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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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窃笑：“看上去比较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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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那个气：“好小子你等着，下了课跟你算账！”

这个时候陈诺站起来了，回头盯着顾卫南这边冷冷说：“再不专心，一千个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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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 }3 R. h1 Z两个人立刻全神贯注地看视频，心里都想：看来这次得罪大了，处罚升级了……

+ p. d( Q6 f8 ]3 V; o6 w9 y资料的开始是军队刚准备进攻的时候，镜头一直停在指挥部里，房间墙上就像通常电视里演的那样，挂着超大的军事地图，上面都用代号标注了需要攻克的地点。渐渐地镜头转到了外面的战场，几个身穿迷彩、头戴钢盔的战士正躲在挖好的猫耳洞里，字幕显示时间为中午，这个连队正在准备一次进攻。

随着晃动不稳的镜头，已经有几个战士在连长的指挥下向目标高地进发。学员们开始注意到，真实的战场上完全不像电视上那样激动人心，更没有人大喊一声“冲啊”，所有人就以豹的速度跑过去占领阵地。由于地面坑洼不平，录像里的战士们握着钢枪，身上背满手榴弹，行进速度很慢，流弹随时都有，每走几步就要卧倒。

) A6 w7 H; W) {$ ~看不到敌人在哪里，只看到不时有子弹在战士们身边射起土花。一个战士被击中，旁边负责紧急救援的卫生兵把他拉到山坳处包扎好伤口，那名战士就在原地向敌人的方向扫射。镜头摇晃到进攻中的另外几名战士，有人脸上凝结的血浆几乎把眼睛糊住，硝烟在前方弥漫，镜头里几乎看不清远处的高地。终于，敌人在进攻下退却，一名动作敏捷的战士几次卧倒躲过弹雨，终于奔进硝烟中，把布满弹眼的红旗插上山头。

. O& a3 W; J3 s7 c  Q2 R顾卫南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好像自己第一去陈诺的办公室，他电脑里正在播放的镜头，当时他以为只是一部戏。

, e* d6 t8 Y3 Q8 u/ _4 e录像中已经在介绍另一场战斗。激烈的对战中，镜头里的连长正在指挥战士带伤员撤退，自己却留在最后被弹片击穿了胸口，他顽强地走了几步，不支倒地。旁边的战友见状，拼命地背起他走向安全地带，就在这时，炮弹在他们身边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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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向几个没有专心观看的学员扫了一眼，轻声说：“他们不会在镜头外醒来了，因为这不是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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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5 W% [& X# h8 |! Q3 I% x不知怎么，这句话让顾卫南听了特别难受，他不由想，如果是演戏该多好？资料里的战士们看上去都很年轻，有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稚气，就这样在战斗中永远付出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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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氛围逐渐凝重起来，在资料的最后，当看到活着的战士们胸前戴着军功章回到家乡，再想到埋骨在战场上的年轻战士，许多人红了眼圈。

3 s/ P0 R; i! r$ }3 |" g4 h. I陈诺关掉投影仪走上讲台，望着坐在下面的年轻面孔，仿佛又恢复了军训时的冷酷：“资料大家看完了，真正的战争就是这样的，永远没有重来，生命随时都可能结束。军训半个月，你们暗地里叫我魔鬼，抵触情绪不小。我只想告诉你们，今天的残酷训练，才是对你最大的仁慈。就算是和平时期，作为军人也不可以放松警惕，也许今天和平，明天就被叫去打仗！如果没有过硬的素质，谁来为你们的生命提供保障？”

) @$ N/ l, l' [' G' i, s5 P教室里一片静默，陈诺望着学员们沉默了很久，才说，“今天就到这里，区队长整队回宿舍。”他说完拿起日志本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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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6 y. B% b  c* n8 @: |2 y三队学员们这次出奇安静，大家集合的时候都没有交头接耳，直到在宿舍楼前解散，才有人小声感叹着交流感想。

. K9 x) i0 p8 T$ O顾卫南出神地望着陈诺办公室的方向，觉得自己似乎对他有了新的认识。他正要跟许守峰说话，忽然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后面说：“资料看了是挺感动的，倒是队长挺矫情，不就个军训嘛，魔鬼就魔鬼，我还挺喜欢他这么认真的态度的。不过说这么大堆煽情的废话就过火了，都和平多少年了，好像真能打起仗来似得，感觉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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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听得气血上涌，想也没想就炸了，他猛地回过头面向那个声音：“彭志飞，我草你妈你说谁呢！”

1 a# q% {6 L2 g' V" w, X& I第十九章：好孩子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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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L$ ~9 z" f+ Q5 v3 D9 M( A5 ^顾卫南暴发得太突然，以致于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冲过去一拳把彭志飞给揍飞了。

彭志飞本来没注意到顾卫南，那些话他是边走边跟身边相熟的战友说的，等他看到顾卫南怒气冲冲地向他冲来，惊讶之下本能想躲的时候，鼻梁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彭志飞摔了个跟头，站起来的时候眼泪鼻血一起流，他也暴怒起来：“你他妈有病啊！我招你了？”鼻血顾不上擦就冲上去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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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 M+ Y! I, o5 F旁边的人反应过来想拦，结果已经拦不住了。人愤怒时爆发的力量是无穷的，两个人在上百号人的围观下扭打在一起，旁边人想拉都无从下手。最着急的是一区一班学员，虽然军校里素来血气方刚不缺打架事件，但彭顾两人一个班的，这么仇敌似的搂一起，一点集体精神也没有，明显给别班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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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冲出去得太快太远，好心拉架和不明所以围观的人太多，许守峰和于冬冬等几个跟顾卫南同行的战友已经被丢到外围去了，连衣服边都摸不到，更别提劝架了。许守峰仗着个大，带头拼命往前挤，一边大声跟于冬冬他们说：“这叫什么事啊？突然就冲过去打起来了！看他平时挺稳重的啊！”他伸开胳膊拨开前面几个学员，“哎兄弟，麻烦让让，里面打架的是我们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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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冬冬晕倒：“你瞎喊什么啊，还嫌围观的不够多？”

随艺看一眼外围：“糟了，区队长来了！赶紧去拉开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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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挤过来的徐川说：“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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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9 M  ]' Z5 `  @; a一区队长眨眼走到他们旁边，朝周围喊：“都让开！你们哪个班的？还不回宿舍去！”区队长还是有点威力的，很快许守峰他们就跟在区队长身后挤了进去。这时候顾卫南已经和彭志飞抱团在地上滚了，两个人帽子都掉在旁边，军装已经看不出颜色，旁边劝架的拉都拉不开。

许守峰他们想过去拉架，区队长已经把鼻子气歪了，狮吼般大喊一声：“妈的都滚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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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帽子摘了往身后许守峰手里一塞，走过去一膝盖先顶在顾卫南的腰背上，然后一手压住他左臂，一手握住他右手臂的麻穴，往后反扭住双手手腕折在身后，硬把他从彭志飞身上拉开。接着他伸脚顶住彭志飞的胸口，腾出一只手来照样把他翻个个扭住。

! ~6 o6 I! l- U! {* u5 C顾卫南好容易叛逆一次，大脑充血状态解除得慢，这会仍旧天不怕地不怕。趁区队长分心对付彭志飞，他左手猛抓住右手，迅速左转体，用整个身体的力量使劲往下拉，滚到一边摆脱了控制。

区队长十分意外，拎着彭志飞站起来：“胆子够大啊，你什么时候学了解脱技术了？训练标兵不好好训练，仗着先学到的内容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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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根本没听见区队长说什么，还想冲过去给彭志飞补上一拳。刚一迈步，右腿忽然被人从后面别了一下，接着腰部被牢牢抱住，怎么挣都动不了。顾卫南以为抱住他的是战友，怒火熊熊地说：“别拦我，今天看我不揍死这个装模作样的混蛋！”

“你给我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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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8 b1 k  u: ^. L3 {$ O0 N. N- x$ d顾卫南身体猛地一僵，他听出这是陈诺的声音，愣了。陈诺察觉出顾卫南停止了挣扎，放开他，沉沉地说：“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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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的怒火瞬间被浇灭，慢慢转过身，面向陈诺。他嘴唇被彭志飞打破了，嘴角上还挂着血丝，衣服上到处是土，别提有狼狈了。宿舍楼前的灯光很明亮，陈诺自然把他看了个一清二楚，顾卫南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再看到陈诺脸上没有温度的表情，心不由往下一沉。他忽然觉得自己傻得要命，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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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看见他的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很好，晚自习的时候还义正言辞地提意见，拒绝我单独找你谈话。出于对你个人的信任，我同意了。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入学半个月就打架斗殴，都刷新学校记录了。顾卫南同志，我可不可以问问，你这是出于什么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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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没法说自己生气冲动是为了陈诺，何况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道理，只能一声不吭。倒是彭志飞听说顾卫南拒绝陈诺找他单独谈话，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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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7 ]4 c+ Q  u  R陈诺见顾卫南不吭声，以为他在赌气，冷冷说：“把帽子捡起来，整理好着装，跟我来操场！”他又看向彭志飞，“你也是！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说完之后，陈诺忽然发现围观的学员还没散，用可怕的语气对所有人说，“怎么，你们是不是想有难同当，陪他俩上操场受罚？——不想去就回宿舍，准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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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们大惊，急忙都往宿舍里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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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在嘈杂的脚步声中低低问旁边的区队长：“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吗？”

区队长说：“我问了下来报告的学员，只知道是顾卫南先冲过去找彭志飞动手的，赶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好像是平常口角吧，说着说着气不过就打起来了。”

陈诺点点头，看着费劲地拍打自己衣服的顾卫南，突然若有所思地跟区队长说：“我没教他控制解脱术，擒敌术的课程下周才开始。”

区队长愣了愣：“那可能是我没抓紧，凑巧被他用上力了。”

“可能。”陈诺说，“没事你先走吧，我把他俩带操场上练练。”

区队长打个敬礼离开了，等到全队学员们都回了宿舍，陈诺才冷冰冰地对顾卫南和彭志飞说：“走吧。”

/ Y6 R5 X8 ]% R" Y/ s3 m5 I顾卫南超负荷训练了一整天，又刚打了这么一架，力气几乎全用光了，现在全身酸痛，几乎是一步步地往前捱。他现在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开始为自己的生死担忧了。根据对陈诺的了解，出了影响这么大的违纪事件，不管什么原因，他都逃不掉处罚了。顾卫南再怎么好色无厌，也不能做到对陈诺的魔鬼属性毫不介怀，想到即将到来的处罚，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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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终于享受到被陈诺主动叫去面谈的待遇，看上去一点也不兴奋，相反他看上去和顾卫南一样行动迟缓，神情沮丧。虽然军训消耗没顾卫南那么大，但顾卫南怒火之下出拳太狠了，彭志飞现在觉得自己整个脸都有肿胀的趋势。他从心里恼火顾卫南，但更多的是心虚，生怕陈诺问起顾卫南为什么要找他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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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操场边，陈诺冷冰冰地对顾卫南说：“趁着还有力气开口，你现在可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找彭志飞打架？”

, |  j! ~$ H" L; d顾卫南早就打定了主意，立刻说：“报告教官，是这样，彭志飞同志看完录像后，说现在和平年代，根本不会打仗，放这个太煽情。我当时刚看完片子，情绪正激动，听到他这么说，冲动之下就把他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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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a% l6 t0 x) n; O* \陈诺眉毛微微一挑：“顾卫南，我一向觉得你各方面表现都比较优秀，不是那种无视纪律的学员。看完后各人感想不同，这是人之常情，你居然为了一句话就跟同志打架！放到战时，这种破坏团结的行为会连累所有的战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上，我对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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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抿住嘴唇，血腥味在嘴里面打转：“报告教官，是我错了！我不该冲动！更不该找彭志飞同志打架！”他特别受不了陈诺那种轻视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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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没有再多说：“现在去操场上跑十五圈，跑完之后回宿舍写检查，边跑边反省反省今天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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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卫南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泄露，他端正地敬礼，然后向右转，跑上了长长的塑胶跑道。

第二十章：后果很严重

陈诺转向彭志飞，冷冷打量他：“一区一班行啊，净出名人！你也算队里的训练尖子，就这种觉悟？和平年代来当兵，当然不是为了上战场那种无聊事，就为了找工作能走捷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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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嘴硬地低声嘟囔：“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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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冒火了：“你心里怎么想我不管，既然当了兵就得服从命令！军训第一天教你们什么忘了吗？我放什么片子，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看什么片子，看完了继续训练。对着同志说三道四，要在战场就是动摇军心！毙了你都不过分，还让你有机会跟我在这绕！嫌煽情是吧，那咱们就来点实际的。你现在回宿舍，明天一早再过来，我领你去办退学手续，军队里不需要你这种兵，你回家去找更有前途的事业吧。”

彭志飞没想到自己今天不但被单独谈话，还能享受被队长亲自劝退的待遇，当场被吓住了。过了一会，他含糊不清地低声说：“教官，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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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4 j, |0 l0 h" i; h+ p陈诺面色冷得像冰块：“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顾卫南找你打架是不对，因为他只是学员，没有权力教训你。要我当时在场，就为你这种落后思想，说不定揍死你！”

彭志飞被训得面红耳赤，垂着头不敢再说话，当然更不敢挪动半步，生怕自己一动，就被陈诺认为同意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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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看着他：“既然你不想走，那现在就别闲着了，你也去跑圈吧，跑满八圈回宿舍写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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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连“是”都没说，低着头也跑上了操场。

# X8 v% l" [0 Q顾卫南这时已经快跑完一圈，他速度控制得很慢，因为本身已经很疲劳，要跑的圈数又太多，必须给后面留点体力。跑过陈诺身边的时候，陈诺站在操场边帮他数数：“一圈了。”

从这个语气顾卫南就听出来了，陈诺已经消了气。他看了陈诺一眼，见陈诺的神情果然已经恢复到温和状态，不觉从心里叹了口气：要命，又开始精分了……

彭志飞的速度比顾卫南快，到第五圈，他已经追上顾卫南，跟他平行了。顾卫南当没看见他，自己跑自己的，彭志飞却喘着气开口了：“哎，你说你……有这个必要吗？不就一句话，还不是说你，这么小心眼干嘛？”

  j% X& }/ B/ O; S9 [顾卫南冷冷说：“当兵就是准备随时打仗，你不这么认为是你的事，我忍受不了你那么说队长是我的事。我们世界观不一样，没什么好说的，拜托别挡道。”他说着加快了速度。

彭志飞还在那里不依不饶：“我就是说说自己的感受，也没诋毁教官啊，我也没恶意。那个片子是挺感人的，就是觉得用这个教育我们好好军训，有点像拿炮弹打蚊子。”

“我觉得这个方法很直观。”顾卫南继续加速，“你要觉得问心无愧，干嘛不自己跟队长把自己的话复述一遍。”

彭志飞脸上挂不住了，毕竟也知道顾卫南给他留了余地。本来还想尽力说点给自己下台阶的话，但他的极限渐渐到了，只能被顾卫南越甩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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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2 }) r4 L* m顾卫南再次经过陈诺，陈诺还是那样注视着他，态度温和地站在操场边数：“五圈了，慢慢来。”

& J- i. C9 \& t& s两圈以后，顾卫南的极限也到了。他开始觉得双腿僵硬得不听使唤，呼吸越来越粗重，肺里的空气好像被挤光了一样，大脑严重缺氧，只能靠着意志力支配着自己机械地向前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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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还剩下最后一圈，他已经是第二次极限，渐渐觉得已经超过了身体负荷，就要支持不住了，那种超越极限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他咬着牙，只知道昏昏沉沉地跑，就在以为自己就要昏倒的时候，彭志飞总算听见陈诺说了句“第八圈”，他立时瘫在跑道上，再也没有力气起身了。

陈诺走过来踢了他一脚：“不许坐下，站起来，慢走十分钟！”

狂跳的心脏撞击得胸腔疼痛难当，彭志飞支撑着身体原地来回走了一阵，心跳和呼吸才勉强找到点规律。这个处罚太惨痛了，简直是要人命的，彭志飞绝望地看着陈诺，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因为有了这种亲身经历，瞥见在跑道上默默跑过的顾卫南时，想到他后面还有那么多圈要跑，彭志飞居然都觉得不忍心了。

% m( w) j' ]" t+ b9 z) M1 i" g6 f他注视着顾卫南，看到他明显在勉强支撑的身影，咬了咬牙说：“队长同志，我有事想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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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s5 H5 R$ x" }5 }  v4 ~陈诺看看他：“你可以回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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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彭志飞有点急，虽然陈诺的眼神让他胆怯，还是硬着头皮说，“队长，我觉得顾卫南……他快撑不住了。已经九圈了，他白天又训练了那么多，能不能也让他下来？”

/ F& a# x4 K1 r) O“哦，”陈诺盯着顾卫南，冷淡地说，“你居然为他说情，不介意他打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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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尴尬地说：“我也打他了，再说我们都是一个班的战友，本来没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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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看他一阵，面无表情地说：“有集体观念是好事，那就给他减一圈。你先回宿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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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2 w; G/ f, S, O/ F彭志飞看着两腿已经抬不动的顾卫南，觉得再多一圈都要坏事。不过陈诺这已经算法外开恩了，他没敢多说，只能离开。

顾卫南的确要撑不住了，他大脑已经处于混沌状态，两眼望出去迷迷蒙蒙一片，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只剩下两条腿还在不停地向前，通过陈诺身边时，听他报数，才知道已经跑了多少圈。

' f& U; f7 {1 G第十圈的时候，陈诺跟上去，在他身边慢跑，声音很温柔：“十圈了，还行不行？”

顾卫南没说话，他没那个力气说“还行”。虽然比平时速度慢得多，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的受训和拉练，明白再慢也得在及格线上，不然陈诺肯定会让重跑。可是他今晚实在有些体力透支过分，开始还会根据时间算算速度，现在连抬起手腕去看时间都做不到了。

陈诺没有停下，开始陪顾卫南一起跑：“刚才彭志飞跑三千二百米都用了十五分钟，你肯定到不了及格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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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没有放慢速度，只是用暗沉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看上去表情麻木。

陈诺见他没明白，只好做进一步解释：“我意思不是叫你明天重跑，我是说反正已经不及格了，没必要再要求自己保证速度了。如果你觉得现在不能坚持，那也可以不跑，明天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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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没理陈诺，把目光收回，继续用原来的速度跑。极度的疲劳导致他心情极差，所以他现在已经是在跟陈诺赌气了。

4 b) \5 I( @* E, p5 b, r1 P陈诺见他没反应，继续在一边说：“刚彭志飞还跟我求情了，说别让你跑了，打了架还能这么想毕竟是好事，我看他确实有悔过情绪，给你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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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顾卫南实在忍不住，用力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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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微微一愣：“你这什么态度？”他也知道顾卫南已经在透支体力，有点担心惩罚太重了，但既然已经下了令，罚到一半收回就达不到惩戒效果，所以才想让顾卫南自己放弃。没料到顾卫南平时温顺，这会倔起来像头小毛驴，一声不吭地表示抗议。陈诺只能改变策略，拿彭志飞当理由给他减量，顺便帮忙搞搞团结，结果换来顾卫南不知好歹地对着自己炸毛，完全违背了他的本意。

! V3 G: G5 D! A) a! ]给新兵军训那么多次，陈诺头一次被个新兵蛋子吼了，还不大能适应，冷冷说：“既然不用，那你继续跑吧！”说着慢慢停下步子，把顾卫南一个人扔跑道上，往操场边走。

/ x  J+ p1 A' t/ L* O顾卫南其实等于自己折腾自己，刚才那么一吼，他嗓子里立刻有血腥味涌上来，就差往外冒血了。脑袋本来就痛得快裂了，听到陈诺的话更是恼火，心想我为了你打架是我自己有病，你一会说我坚持不了，一会让彭志飞来卖人情算什么意思？显得他觉悟高不记仇，我不注意团结？

. O! \) T( ?; f* ?+ s他越想越气，脚下加快了频率，就想离陈诺远点。然而他虽然过了极限，身体在调整下适应了运动需求，实际上身体感觉却变得迟钝了，察觉不到自己已经严重透支，只急速冲了几步，体力就再也跟不上意志，脚尖忽然在地上一绊，失去平衡，向前摔了出去。

陈诺听到不对，回过头看见顾卫南已经在地上滚了一圈。顾卫南还想站起来继续跑，但是突然的停止让他心脏和大脑出现了极度缺血状况，顾卫南脑袋直发晕，只撑起一条腿，眼前就骤然一黑，重新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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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 O* L+ M! m. n9 o4 V: J陈诺一惊，迅速跑去把他扶起来，顾卫南已经恢复知觉，眼睛依旧暗沉沉地向前看，带着决绝的神情，还试图挣开陈诺往前跑。陈诺逮住他的手腕，摸到他狂跳的脉搏，沉声说：“你不能跑了！超过了身体负荷，再跑你就没命了！部队每年新兵连都会练死几个，你想占名额？”

! _% W3 m6 |( y. W- \7 ~6 A0 t顾卫南急剧地喘息着，两腿直发软，身体还在往前倾：“宁可……跑死！也不……让你看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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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教官我赢了

3 Y% |1 y, G8 V  z  Q" `" e“操蛋！”陈诺一边发火，一边用力拽住他的腰带，不让他再跑出去，“你给我歇着！”

( S! L( @! ~* E  q# g( L顾卫南连喘带气说不出话来，又挣不开，只能这么被陈诺挟持着在操场上慢走。等到能开口了，他固执地又问：“我还差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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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冷冷说：“一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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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想了想：“不对，两圈半！你放开我吧，我现在又能跑了，占不了名额。”

陈诺眯着眼睛看他一会：“我要说不让你跑了呢？”

顾卫南又恼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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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u; r* q5 X* m, R% [9 F“我是队长！”

“你下令让我跑十五圈的时候不是队长？”顾卫南跟他抬杠。

“草！”陈诺瞪了他一眼，突然没话说了。过了一会他又不甘心地说了句：“没见过这么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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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胜利的快感，得寸进尺地说：“服从命令不是军人的天职吗？我服从命令又哪儿错了？”

/ R  Y, ]3 e, b& ?& }) ^陈诺看着顾卫南在路灯下苍白到没颜色的脸，又看到他明显撑不住还在那瞎逞倔的神情，直想揍他，狠狠说：“那我现在以队长的名义收回刚才的命令，改成让你跑十二圈半！你敢再跑就是抗命！”

顾卫南听了一愣神，接着不知道自己哪出了毛病，突然特别想笑，结果就放肆地笑出来了。这一笑不要紧，他把刚恢复那点力气给笑没了，陈诺差点被他带得一起滚地上：“有病，你笑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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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P. K  q: C, A顾卫南也觉得现在笑实在不合适，因为他刚还在对陈诺喷火，这么冷不丁笑出来实在破坏战斗气氛。可是出于对陈诺的非分之想，他实在控制不住脑内那个张狂又得意的声音：魔鬼陈诺，你这算不算是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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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0 r+ N' [. p得意归得意，顾卫南还是不断往地上出溜。他是一点都站不住了，没力气不说，从气管心肺到浑身肌肉无一不痛，全身重量实际都压在陈诺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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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A1 p5 |: R, Q1 }2 j1 s4 R陈诺恼火地抱住他：“你行！我训新兵这么多年，还没遇见一个把我练怵了的兵呢！你是该得意几天！”

1 _5 F1 B2 ^) U4 N6 _3 x3 P1 w顾卫南说：“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你这么狠的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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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o/ {" I7 e  n“这混小子！”陈诺又好气又好笑，“你能见过多少教官，军校里真正教过你的不就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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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n8 H7 k3 ]( I% z“你一个就能把我给毁了。”顾卫南小声说。

2 b1 d9 I: M/ P1 D8 _6 |! H“嗯？”陈诺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没听清，问得有点意义不明。

顾卫南掩饰地说了声“没”，又接着陈诺前面的话头说：“你能有多大啊，就喊我混小子。”

- g; j7 w/ n1 |% R陈诺冷冷说：“怎么也比你这个未成年大吧？你们不猜我三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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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 g- }  ]. b顾卫南已经不把他当教官了，直接反驳他：“你不就刚毕业一年吗？装什么老。还有我怎么成未成年了？法律都规定十八岁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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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Z* ?4 M) z: j“你不是到十一月才满十八吗？”陈诺也没饶他。

“哎，你偷看我档案啊！”顾卫南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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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a6 B% K3 z3 F“我用得着偷看吗？”陈诺一句话浇灭顾卫南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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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顾卫南也没话说了，只能承认事实。过了一会，他又大着胆子开玩笑：“那你肯定关注我很久了。要不队里上百号人，你不能每个都记这么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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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l+ r% A; S( }“废话，训练标兵全队也只挑了你一个。”陈诺的回答正直得叫人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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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 a: j; t顾卫南有点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彻底没话了。

陈诺看看他，平静地转过身，把顾卫南的手搭在他肩上：“我背你去歇会吧，看你这样也回不了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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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k2 Y5 {; S* z/ {+ F0 t顾卫南顿时心里一热，不过转念想到陈诺可能只是怕自己练死，又开始赌气：“不用了，我走不回去还可以爬。”陈诺这次没理会他的话，弯腰托住他的屁股往上一撮，背起来就走。顾卫南双脚离了地，心脏也跟着忽悠了一下，到底抗拒不了诱惑，老老实实趴在陈诺背上。

夏夜干爽的风在身边经过，吹干了跑步时湿透的衣服。陈诺身上有股清凉的薄荷味，闻着很舒服，顾卫南歪着脑袋，靠在他安稳的后背上，身体随着陈诺的脚步微微摇晃，开始有点迷迷糊糊的睡意。

长长的哨声就在这时从宿舍楼中传来，每个楼层依次熄了灯，本来灯火通明的校园只剩了几盏路灯还在亮着，映出两个人清晰斜长的影子。顾卫南听见哨声，清醒了一下，抬眼四望：“我怎么离宿舍楼越来越远了，队长你要把我背哪去？”

“先去办公室。”

3 F4 P" L& Y, `7 V) \“啊？”

2 i, s% R; g# z5 G' ~* v; ?9 j“‘是，教官！’”陈诺冷冷提醒他。

6 `5 N! m+ i8 k7 |7 X: j$ H顾卫南撇嘴，小声自语：“刚温柔了一会，又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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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9 W* ]! F1 m" `2 z4 |1 y1 B“你再说一遍？”陈诺用威胁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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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s/ x- A5 f) W& L6 ]顾卫南想，怎么耳朵突然这么灵了。但他不想错过这个跟陈诺接近的机会，乘机说：“教官，你平常不军训的时候脾气不是挺温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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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Y3 G7 K4 C* T% J陈诺冷哼：“碰见你这么操蛋的兵，我还能耐住性子对你这么仁慈，已经很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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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好奇：“那你本性到底是什么样啊？”

“就这样啊。”

“到底是凶残还是温柔的啊？”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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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O* h' i' C5 p- d# T顾卫南想了想：“你要真凶残，应该让我跑完十五圈，你要真温柔，那应该一圈也不让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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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s' _+ D3 N) d0 K陈诺表情冷漠：“一圈不跑，你想得美。要不是看你快跑死了，那也不会给你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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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n1 o8 D/ u$ W6 d7 ?  i顾卫南之前的想法被证实，有点受伤，就没接话。

陈诺背着他走进办公楼的电梯，在电梯一侧的镜子里看见顾卫南的脸色，忽然微微一笑：“受打击了？还非让我承认一开始就处罚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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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5 P/ ]# Q6 N顾卫南也在镜子里看见陈诺的脸，心里猛然一悸，扭过头去。他扭过去才想起来，电梯里两面都有镜子，根本无所遁形。果然陈诺的脸很快也转过来，看着他问：“你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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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X% {7 ?9 {& p( T1 ~# s3 }3 e1 s顾卫南闷声说：“突然改这种语气，受不了。”

陈诺笑了：“那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吗？”

“别，我害怕。”顾卫南觉得自己的心脏又要超负荷了。

陈诺想了一会：“这么说吧，我开始是怕达不到处罚目的才不给你减量，而且我作为队长，总不能轻易出尔反尔吧？”

顾卫南缓过劲来开始讽刺他：“你还要面子啊？”

陈诺的笑容立刻冰封：“你不给我面子，你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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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X# y6 u! C- q" B顾卫南吓了一跳，赶紧为自己辩护：“我白天要没拉练十公里，没做一千个俯卧撑，没头顶礼帽站军姿七八小时，也不至于就歇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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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从镜子里瞥他一眼，淡淡说：“你还敢得寸进尺怪到我头上，这十几圈白费了。早上队里没人扎错领带，你能多跑五公里？你帽子要是稳稳当当呆在头顶，不掉那么多次，能做那么多俯卧撑吗？最根本的，今晚上你不找彭志飞打架，能瘫痪到被我背上来？”

顾卫南只能自认倒霉，但接着他又色心不改地想，能被陈诺背上来，是不是也算因祸得福了。

陈诺背着顾卫南开了办公室门，把顾卫南一直背到自己的床边：“你先躺一会，我很快回来。”

顾卫南一沾枕头，立刻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没问陈诺去哪，等到再听见陈诺叫他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刚才睡着了。见他醒了，陈诺的手从顾卫南额头上拿开，声音很轻地说：“起来吧，浴室里的水温调好了，我陪你去洗个澡，再把你送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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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浴室是JQ易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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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l. {" W$ `2 K“唔……”顾卫南睡意朦胧地坐起来，听清陈诺的话后有点受宠若惊，心想我只是暗中对你有点好感而已，这么发展太快了啊！他尴尬地说，“那个……我去学校澡堂洗就行。”

“关门了。”陈诺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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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9 F1 K8 ]$ V2 t“哦。”顾卫南有点呆，“那我不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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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一脸嫌恶：“你这一身臭汗，不洗想把人熏死？”

$ U& s1 s9 k0 L) e+ l# q' ^顾卫南只能屈服地下床，心说我又不睡你被子里，臭不臭关你P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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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y4 Q3 s: e陈诺看着他：“你能走吗？要不我再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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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5 t. h' x( ^5 N顾卫南赶紧说：“能能，我没事了。”他现在又意识到一件事，这层住的都是教官，万一被看到，不就出名了？一般人都对喜欢跟教官套近乎的学员没啥好印象，虽然他不是出于自愿，可别人又不一定知道，他可不想被认为像彭志飞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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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当然不知道顾卫南的小心思，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新毛巾和新内裤出来：“那咱们走吧。我的码数你穿着可能大点，先穿着，外面衣服你回去再换吧。”

“不用了……”顾卫南盯着陈诺的内裤，更加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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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明显误解了他的目光，解释说：“这是新的，我没穿过。”

“不是……真不用，我回去换也一样。你这不也是新发的吗？我穿了你就少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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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不在意地说：“送你好了，我去年发的还没穿呢。”说着拉起顾卫南往门外走，“快点，我开着淋浴了。”

3 s0 j( L$ l* h顾卫南想到从陈诺那得到的第一件礼物是条军用内裤，脑门上顿时布满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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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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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X4 [) f) R浴室在楼层的东头，陈诺必须领着顾卫南经过几个教官的办公室。就是这么不巧，其中一扇门在他们即将走过时突然打开了，一队的队长走出来，手里提着沐浴用品。顾卫南大惊，那个浴室不会像学员的公共澡堂一样开放吧？

+ P3 }% c7 ~$ n* h' H+ i' _( K正在顾卫南回头找电梯准备逃奔的时候，陈诺却快步迎上去，用商量的语气说：“吴队，要不你等会？我东西已经都在里面了。”

) U6 @8 f, p* B# H: @吴队长看见了陈诺身后的顾卫南，展开笑颜说：“行，你先吧，嘿嘿。”

+ q4 m7 `" x5 a. X, y6 ~顾卫南被那声“嘿嘿”弄得毛骨悚然，怎么听怎么觉得一队长笑得不怀好意。眼见吴队长拍了拍陈诺的肩膀，又凑他耳朵边上说了句什么，陈诺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顾卫南看得很是吃醋，支起耳朵使劲听，也没听清说了什么，就见吴队长回自己房间去了，陈诺微笑着回头，朝顾卫南伸手做了个“来”的动作，自己还是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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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笑成那样啊！当着别人的面说悄悄话，太不礼貌了。顾卫南开始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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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8 r. f) f2 A终于来到传说中的教员浴室，顾卫南发现这间浴室比陈诺的办公室大多了，房间被玻璃板隔成一室一厅。外面是客厅模样，有衣柜、衣架和供人休息的沙发，玻璃门里面才是浴室。由于陈诺提前开了热水器，房内空气有些温热，这让顾卫南的脑子重新微微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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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9 }4 y" j+ c% b, ]$ Y/ n陈诺反扣上门，把手里的干衣服放进衣柜，也没问顾卫南一声，就开始脱自己衣服。顾卫南站在门口，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这样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如果陈诺这时回过头来看，一定会发现顾卫南不但能当训练标兵，还有练习射击的天分。自始至终，他的眼球定在陈诺身上，整整三分钟没有挪动过。

修长的身躯，挺直的腰背，漂亮的腹肌，微翘的臀部……虽然这些是长期锻炼的效果，但并非是个军人就能把身材练成这样。顾卫南感到喉咙发干，全身都在发紧，同时他的大脑迷晕一片，好像意识已经出窍而去，只剩下身体本能还在不管不顾地给他刺激。

“愣什么神，快脱啊。”陈诺发现了顾卫南的异样，转身说。

9 c, j( `1 p' D; ~/ G, S$ c& y顾卫南于是又看到了陈诺的正面……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说不定再多看一秒就得忍不住告白了。感谢陈诺这句话的提醒，他急忙“哦”了一声，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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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顾卫南这才意识到，自己脱衣服的过程也被对面的陈诺看了个够。陈诺的眼光有点奇怪，往顾卫南腰部以下移了一点点，对着顾卫南已经半昂扬姿态的某处，开玩笑地说了句：“看不出来还挺精神的嘛。”就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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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面红耳赤，不自觉地夹紧腿，又在外面呆了一会，才跟着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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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男生们私底下拿这个开玩笑太平常了，每次一堆要好战友赤条条同进公共澡堂，被比较大小长短甚至逮住其中一个作势群起攻之，已经成为传统娱乐。顾卫南自己开过别人玩笑，也不幸被基友们争先恐后地群压过。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陈诺也会……顾卫南内心神兽咆哮：草，作为教官，这太不检点了！你不知道这是在公然挑逗学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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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y( x$ l  N! J9 I* W$ a* e顾卫南一进浴室，就被扑面的蒸汽熏得晕头转向，他左右看看，只有一个莲蓬头，就拿在陈诺手里，不知道自己还怎么洗。陈诺看见他，摆手示意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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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V0 O4 G' F; i3 n# R他依言过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陈诺拿喷头里的水淋了个透，接着又被陈诺按住肩膀往后推。顾卫南还处于疲劳状态，当然站不住，腿一弯，往后坐在浴室墙边一个板条凳上。顾卫南完全已经没法思考，坐在浴凳上愣愣地问陈诺：“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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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拿着喷头从顾卫南头顶往下淋，很自然地说：“坐着我帮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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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7 `' i9 X& e, i" k顾卫南再次受宠若惊：“我……自己洗就可以……”他觉得他已经低估了陈诺的精分程度，不敢再高估自己的自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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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e1 m4 S# T' h" B7 B+ X陈诺弯下腰，给顾卫南头顶上挤了点洗发液：“那你自己先洗洗头。”

顾卫南听话地抬手，在头顶上揉起一堆泡沫，因为怕泡沫揉进眼里，他微微仰起头。这一抬头他又僵了，陈诺的身体近在咫尺，只要稍稍伸手就能摸到，一道道水流顺着紧实光滑的肌肤表面流淌，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完美的肌肉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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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N3 u& z+ E' L- M0 @9 H这情景太魅惑了，顾卫南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但他的行动能力正在奇迹般地自由发挥，驱使他干点出格的事。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顾卫南咬住发干的嘴唇，伸出手指悄悄向陈诺靠近。

7 N  z  t" x3 b- G, G“洗完了？”

顾卫南的头顶立刻下起了大雨，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把咸猪手收回来继续洗头。顾卫南暗地里长出一口气，为自己还能自控庆幸不已。可就在这时，另一只手按上顾卫南的脊背，轻轻地上下揉搓起来。顾卫南全身颤抖了一下，险些从凳子上溜下来，他强作镇定地挺直了腰，让陈诺帮他搓背。

因为顾卫南靠墙坐着，陈诺是弯腰站在他面前，再把手伸到他后背上进行擦洗动作的。所以顾卫南什么也不用干，只要睁着眼睛就能看到陈诺诱人的胸肌和腰线，他的心跳频率和幅度顿时直线上升，咚咚乱响着向顾卫南发出濒临窒息的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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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感到呼吸困难，于是张开嘴巴吸气，没想到陈诺这时又给他下了一场雨，顾卫南倒霉地把水吸到了气管里，剧烈咳嗽起来。陈诺拍打他的后背，笑着说：“怎么呛到了？早知道提醒你一下。”

顾卫南趴在凳子上咳得肺疼，眼泪汪汪地抬头看陈诺：“教官……你不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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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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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着玩的。”顾卫南扶着凳子站起来，摇摇晃晃，“我觉得有点头晕，还是不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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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0 e; c- Y0 v  D: U0 {( k“那我把水温调低点，”陈诺把顾卫南按回去，回头点了几下热水器的触控面板，“你坐好就行，我帮你冲。”

3 @' \# K5 X- ~5 l顾卫南只能坐着不动，任由陈诺拿浴花给他全身上下涂上了一层沐浴露，过了一会，又边揉搓边把细密的水流喷在身上。白色的泡沫顺着滑滑腻腻的皮肤往下流，流到哪里，陈诺的手就跟到哪里。顾卫南面色越来越窘迫，思想越来越龌龊，他觉得下半身正在微微胀痛，忍不住拿胳膊挡在大腿中间，生怕又被陈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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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的是陈诺已经看到了，他拉开顾卫南遮挡的手，毫不客气地给他冲洗，口里还用那种轻微玩笑的语调问：“你怎么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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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差点昏过去，恼羞成怒说：“教官你要不揉来揉去的，哪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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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又给他一通暴雨，轻声说：“胆壮了啊，别以为脱光了我就不敢罚你出去跑圈。”顾卫南不由想象了一下自己裸奔的情景，目露恐惧之色。陈诺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脑补，表情愉快地笑起来：“老实点。”

2 b  Q9 \+ B2 }“……”顾卫南被他笑傻了。

陈诺给他冲完了前面，又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顾卫南是真觉得脑袋里在发晕，他有点站不住，陈诺举着喷头，把他搂在胳膊弯里冲洗后背。沐浴露里淡淡的薄荷香味让顾卫南稍微恢复了点意识，他的手臂微微抬起来，然后抱住了陈诺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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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真的这么干了，碰到陈诺身体的刹那，从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微微颤抖。然后他仅存的理智就没了，脑袋里空白一片，顾卫南眼神有些迷离地抬头，看着雾气里陈诺的脸，接着想也没想就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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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教官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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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5 [/ r- J“嗵”！陈诺手里的喷头掉了，水流猛然朝上，喷泉似的在浴室里乱喷一气。顾卫南急忙跳开，光着脚踩在浴室的地板上，差点滑倒。因为刚才的大胆举动，他的心还在狂跳不已，极度紧张之下连手脚都发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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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骚扰教官这种事，他果然给做出来了！浴室，该死的浴室……顾卫南回过神后，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豪迈举动，他低头去看弯腰捡喷头的陈诺，悲观地做好了被陈诺狠狠打骂一顿然后去办退学手续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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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拾起喷头后，直起腰来对顾卫南皱眉：“你干嘛拿头顶我胳膊？”

顾卫南闻言愣了半天，做梦没想到他问出这么平常一句话，口吃着说：“我我……不小心……”

$ R9 t6 U- L) Z8 q1 r' ?* f陈诺淡淡地说：“下次小心点，滑倒了就不好了。给你冲干净了，我们出去吧。”陈诺给了顾卫南一条干毛巾，自己也拿过一条擦干了身体，收拾好东西，镇定自若地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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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僵在原地：陈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动作傻逼得太不像接吻，还是陈诺正直得不认为自己在吻他，或者真是自己踮起脚尖的时候碰掉了喷头这个意外动作，大得让陈诺忽视了自己的嘴唇被人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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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陈诺根本是故意忽略自己的动作！而这么做的唯一解释，就是陈诺对自己一点那种意思也没有。他没有当场发作，那是不想双方以后相处尴尬。毕竟还有两个半月的军训时间，顾卫南又是标兵，彼此不可能不发生正面接触，于是陈诺只能用这种方式表示拒绝。

顾卫南越想越是尴尬，简直无地自容，他抓着毛巾一下下擦着身上的水迹，恨不得能擦一辈子，那样就不用开门见到陈诺了。但是身体上的水分是有限的，他擦得无处可擦后，不得不出去。顾卫南本来就疲惫不堪，现在鸡血已过，心情短时间内大起大落，又加上在里面闷得太久，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头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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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正在外面穿衣服，结果听到浴室里“哐”一声响，顾卫南的影子就倒下去了。他赶紧冲进浴室，只见顾卫南正在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到陈诺进来，表情有点慌。陈诺松了口气，轻声说：“怎么真的摔倒了？”说着两手卡在他腋下，把他半扶半抱起来。

2 v2 n$ b0 f1 O! ]: ]3 k1 ^/ c/ G顾卫南的神情里带着点抗拒，尤其看到陈诺已经穿了衣服，自己还一丝不挂，更让他觉得不自在。可是他没有办法自己走，只能顺从地被陈诺扶到外面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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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舒服吗？”陈诺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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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5 J7 q% C3 F" o* |6 s# N“没，就有点头晕……”顾卫南闭着眼睛坐了一会，大脑仿佛陀螺一样飞速旋转的感觉才慢慢消散，他开始找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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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把衣服递给他，语气里似乎多了几分担心：“你好像情绪有点低落，是太累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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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默不作声，不置可否地摇头，觉得此刻连与陈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凭什么要有所期待呢？本来就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对人家有好感。人好心把你叫来洗澡，结果你却控制不住理智干了这种荒唐事。换成别人，可能多难听反感的话都骂出来了，陈诺现在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表示关心，已经是非常顾及自己脸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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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见顾卫南不说话，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试试热度，温和地说：“你坐这里等会，我把东西放回办公室就送你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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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穿好衣服后一直低着头，直到听见陈诺开门出去了，才慢慢抬起失神的眼睛。他隐约听见陈诺重新敲吴队长的门说让他再坚持两分钟，忽然站起来走到门边，等到确定陈诺进了办公室，才轻轻打开浴室的门。——他必须逃走。

头还有点晕，顾卫南扶住墙壁努力不发出脚步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电梯口。幸好电梯还停在这一层，他按下按钮走进去，软软地把后背靠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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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U' }& Y) y5 x! L) L/ t$ b陈诺回到浴室，发现顾卫南不见了，他犹豫一下，还是追了出去。来到楼下时，顾卫南已经快走到宿舍楼前了，陈诺站在办公楼下看着他的背影，一直等到顾卫南艰难地登上台阶走进门厅，才朝学员宿舍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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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K& C+ A- a/ b( [顾卫南心事重重地爬楼梯，半道还被值班员加值班的区队长好一顿审问，回到宿舍时大家都已经上床了。他瞪着眼站宿舍门口足有半分钟，才推门进去。果然所有人都被惊动了，顾卫南站在门口的时候，全宿舍人都坐起来朝他看。

3 v: U1 u0 U8 A+ O  r4 t0 B顾卫南面无表情地说：“干嘛啊，看我活着回来很惊讶？”

' d& _/ }" I5 j3 x* K) P- R0 x) v许守峰严肃地说：“快点老实交代，你是人是鬼？”

- \9 J8 _0 g$ Z  {$ g3 s顾卫南懒得搭理他，回头关上门往自己床上爬。

随艺担心地说：“彭志飞早回来了，看着都走不动路了。你多跑那么多圈，有没有出问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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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Q+ E' O/ O顾卫南忍住全身的酸痛，头朝下翻到床上，闷声说：“没，后来队长看我实在跑不了，就给减了两圈。”

“那你怎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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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T8 N6 y  v6 \5 x0 R“在外面休息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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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9 l$ Z9 z$ {! Y于冬冬听了，哼一声说：“班长太冤了！就算是先动手，也不至于多罚吧。队长要知道彭志飞说他什么，晚回来的就应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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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帮腔：“就是啊，小南南明明是为了队长才动手，现在反而被队长罚了，简直比窦娥都冤。”提起彭志飞，舍友们都表现得愤愤不平，你言我语地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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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s2 G6 T) g4 C顾卫南死猪一样趴床上，被舍友们这么一抱不平，更加觉得尴尬。赶紧澄清说：“别瞎说了，我就纯粹看不惯彭志飞那态度，哪是为了队长啊？就那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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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W1 ~: U1 S正说着，宿舍门再次开了，陈诺举着手电站在门口，冷冷说：“顾卫南，你行，刚才还空体力，瞬间就满血了。居然趁我不注意逃跑，我叫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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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完全没想到陈诺竟然会追到宿舍，此刻见他就在门口，已经彻底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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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羞耻心是兵家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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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把手电的光移开，继续说：“别愣着了，今天先放过你，记得把检查交上来。快睡吧，明天准时起来早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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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继续保持发懵的状态，他在努力思考陈诺那句“送你回宿舍”为什么就不等于同意他回来，甚至忘了说“是，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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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随艺下床立正，对陈诺说：“报告教官，我请求明天早上给顾卫南同志减一下量，因为他看上去有点疲劳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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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c9 w2 v! M( f$ P7 ]+ k陈诺扫了下随艺：“你是说要告诉全队学员，打了架之后还可以享受特殊优待？”

随艺愣了下，无言以对。许守峰忙帮腔：“教官，这哪算优待，不是考虑到班长的实际身体状况嘛！万一他跑着跑着躺倒了，您接下来还怎么拿他当训练标杆啊？是吧？”他这么一搅，全宿舍跟着求陈诺手下留情，弄得顾卫南都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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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Z3 w6 D* N5 |. z' M: _陈诺不为所动，掷地有声地说：“他躺倒了我负责，你们给我统统睡觉！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蒙混过关。”

哀求声戛然而止，陈诺果断地关上宿舍门，皮鞋踏在走廊里的回响让人听得心里发怵。顾卫南突然从呆懵中挣脱出来，飞快地脱掉衣服，对舍友们说：“同志们谢了啊，我没事，撑得住。都睡吧，睡醒了又是一条好汉。”

* b; C) C6 U( W& u5 |2 o大家都笑了，许守峰悄声说：“还是那句话，撑不住了跟我说，我背你啊。”

顾卫南也不跟他客气，笑道：“行啊，我明天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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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2 P8 F3 q2 h' J" Q' W宿舍里又重归平静，由于白天训练也累，战友们很快都睡着了。顾卫南却仍然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他不敢闭眼，因为闭上眼就老是自动回放自己在浴室里主动献吻那尴尬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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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沮丧地想：早知道陈诺会这么较真地追到宿舍，还不如让他送回来，起码路上尴尬个够，回来就能安心睡觉。现在可倒好，他这一来，我又得多忧郁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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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e, u* J0 j# H/ Z- W顾卫南的战友之所以为他的体力担心，是因为从周一开始，新兵们的早操就不是轻装上阵了。五公里负重越野就从这天早晨拉开帷幕，每个新兵都必须按急行军标准背上除枪支以外的全套基本装备，还得在两腿绑上沙袋，全部负重加起来有十多公斤。

8 C: V" ^! e# E0 s陈诺破例没要求速度，仁慈地说：“考虑到大家还是新兵，作战要求也不是很高，减了一半的负重，给大家三天时间适应。从周四开始以区队为单位，有一个掉队的，全区队站军姿一小时，希望大家互相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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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诺讲评完毕之后全队心里一起骂娘已经成为一种默契。因此所有队员都默不作声照例骂完，然后表情悲壮地踏上征途。

* e: E1 e3 _( d! V% B4 e7 H9 x7 R这一天的队伍显得特别凝滞，大家都像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抬不动脚。而且陈诺为新兵们更换了晨练路线，现在要跑的这段路程坑洼不平，时不时还来个上坡下坡，搞得全队疲于奔命。跑到最后队伍已经零散得不成形，体力稍差的学员实在跑不动，只能落在后面。

" V4 ]# }4 D% c9 Q2 {5 s事实证明顾卫南不愧是陈诺挑选的标兵，前一天还濒临崩溃，一觉醒来就变得精力旺盛。全程跑完之后，他的速度居然在队伍中属于中间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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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顾卫南作为一个勇于追求的青春少年，心理素质也十分过硬，他只是无地自容了一晚上，第二天羞耻感就变淡了。随着训练的照常进行，陈诺对他态度依旧，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顾卫南的春心于是再次萌动，再见到陈诺冷酷着表情在队伍前面训话，心里居然开始暗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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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人知道我把魔鬼调戏了，不知道会多震惊。”“别看你人前这么凶悍，还不是被我亲了也不敢反抗？”——诸如此类颠倒黑白的想法，经常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只有一件事让顾卫南比较郁闷，他发现自己对陈诺的迷恋并没有因为那次打击而消退。尽管已经决心再不表露自己的感情，但是只要陈诺在他跟前站着，他的视线就会经常穿透陈诺身上的军装，克制不住地自动浮现出陈诺衣服下性感诱人的身体。有几次他忍不住多看了一会，结果不留神把裤子支了起来，吓得他再也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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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W6 W- @) B6 G' f) T" G不幸的是，顾卫南躲躲闪闪的行为被陈诺察觉了。下午收操的时候，陈诺牵羊似的把顾卫南从队伍里牵出来，劈头盖脸地训斥：“你怎么搞的！训练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怕找你谈话就认真点！”

顾卫南盯着陈诺的脸，声音洪亮：“是，教官！我一定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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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上课的时候再敢不专心，我拿你做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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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继续立正敬礼：“是，教官！”

. P8 y! S, J! M9 T8 x“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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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教官！”顾卫南标准地转体，两拳提在腰际，小步往回跑。

# J9 Z0 ~/ Z3 v: y9 f“站住，回来！”陈诺又把顾卫南叫回来，诧异地问，“你怎么变配合了？思想觉悟突然这么高。”

顾卫南正直地报告：“教官教导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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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N- a" l' t陈诺眼睛忽然眯起来了：“那你跟我说哪个管用了，跑圈还是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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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e, E3 N/ L“……”顾卫南一愣神，有点迟疑地回答，“都有……”

“哦？”陈诺的微笑显得若有所思，“你归队吧。”

顾卫南毛骨悚然，他没想到陈诺这么毒辣，居然问出这种问题，真是脸皮厚！瞧他那精分的笑容，万一他把自己话当了真，以后再犯了错误，还对自己实施跑圈加洗澡的教导咋办？不！万一别的学员犯了错误，他也照样这么做咋办！他不知怎么把那个学员自动想成了彭志飞，顿时觉得难以忍受。

/ @" M/ b6 F7 L4 o) ]“我草！”顾卫南被自己的脑补恶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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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8 M2 X# _) h8 b, I( J许守峰在旁边吓一跳，以为他还在对陈诺找他谈话表达不满：“怎么了？你不是骂队长吧？小心！”

“不是不是！”顾卫南反过来被他吓一跳，急忙看陈诺有没在附近，“就顺口这么一说。”他这才注意到队伍已经到了食堂门口，陈诺正登上台阶准备让队员们开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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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F; z  V$ K8 f8 n2 P他们的饭前歌曲顿顿不同，今天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陈队长一声令下，全队开始朝天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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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O( z# N' l! D“向前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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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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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 w( p& C- t+ C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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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2 Q( v" ^5 S+ X0 s$ n& J1 e……”

1 q( S& c, X) N  ]" _" g2 F8 Y这次唱完以后，不幸遇到了一队，于是一队吴队长开始例行调戏，搬出部队里传承了几十年的段子，丝毫不觉腻烦地跟自己队员一唱一和：

# |# b  ]# Y* J. J  W% O“三队唱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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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C) _9 q. |; H4 @' s9 g7 j“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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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队唱得妙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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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 M: M! D2 z, F3 |“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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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e+ y) T2 y$ ?“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
' M- l% q9 u# z5 A+ q; r! q
* n$ @6 u3 ]" e! [& h# B于是“三队来一个”的呼声开始不绝于耳。陈诺面对友队，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加寒气森森：“既然一队强烈要求，我们就唱一个，送给一队长和他的全体学员。”他说完起了个头，三队学员们想都没想就接了上去：

“向前进，向前进，

战士的责任重，

: G. b2 \) S* Z8 r9 w2 t" B妇女的冤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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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

- {2 {4 J; Z& Q& \, B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唱着唱着全队都明白过来，瞬间精神大振，唱得比第一首还卖力。吴队长和他的队员满脸囧字地听完送给他们的娘子军连歌，在三队的狂笑声中骂娘。吴队长也不管自己队员了，冲来找陈诺算账，陈诺若无其事地说了句：“解散。”笑眯眯地接住吴队长挥来的拳头，跟他并肩进食堂去了。

) ~$ j) Y& D8 u+ V/ ]% w3 A5 Q# z; ]顾卫南眼睛盯着吴队长开始酿醋，不一会酿了一满缸。要是换了以前，他还没什么想法，可是经历过昨晚的事，他没法不对吴队长心存芥蒂。不能坐以待毙！顾卫南这么想着，脚一抬就跟着进了食堂，满脑子飘荡着刚才的歌词：向前向前向前！

第二十五章：打仗就得知己知彼

顾卫南冲进食堂的时候，已经换吴队长搂着陈诺的膀子亲密交谈了。顾卫南在后面等了一会，看到他俩分别去不同窗口打饭，才走近说了声：“吴队长好。”

+ ]# j* ^0 d, v1 W2 b- J吴队长回头见是顾卫南，眉开眼笑地说：“哟，标兵同志，连打饭都比人快啊。”
) Z+ R; V& L" Q
- n) {- J" ]* c顾卫南窘迫了一下：“不是，吴队长，你现在有没空？我想问你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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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8 Q, o2 M: _( H4 t4 o! R) V7 n/ r吴队长挺意外：“找我问什么事啊？”

! @/ q1 e* x* M“就是……”顾卫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是你有空，我们能不能去食堂外面，这里太吵了。”

“行啊。”吴队长一口答应，接着坏笑，“这么神秘，该不会跟你们队长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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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 q9 i5 u' U6 o) L顾卫南听了差点跌倒，心里嘀咕他怎么知道的！脸上还算镇定，乖巧地笑笑：“嗯。”

吴队长见顾卫南回答得这么老实，不好多调侃了，耸一下肩膀，往就近的食堂门外走：“你要问他什么？”

. j$ |! o- t% N8 S& W( z6 z顾卫南紧跟几步：“吴队长你以前认识我们队长吗？”

0 J+ T* c6 p/ l1 e# o7 F6 p“认识，我们都是这里毕业的嘛，你们陈队长低我三届。”

“听说他大一就开始训新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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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0 J% B( V4 q8 u/ A1 u4 f( b“是啊，就跟你们的训练班长这样，不少从部队考进来的都会被抓去训新兵。”吴队长深有感触地说，“其实是个苦差事啊，没几个人愿意去。”

! s8 r# s$ a. B& U' R7 e2 U! \“啊？”顾卫南惊讶，“没人愿意训新兵？”

吴队长看着顾卫南笑：“你以为我们愿意来给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军训啊！整天跟着你们一起晒太阳，又苦又累，严了要被你们抱怨，训不好、出了问题又要挨军区领导批。再说我们都是有单位的，出来好几个月，因为没为单位工作，福利都领不着，简直三面不讨好。换了你，你愿不愿意来？”

面对吴队长的反问，顾卫南想了半天，都没找出句合适的话，只能表情呆傻地说：“哦……”

! b5 i7 w3 w: |4 @7 O) E& @“不过，”吴队长在食堂外的台阶上站定，突然把话头一转，意味深长地说，“你们陈队就是个例外了，他这点我最佩服。我就没见过一个搞军事训练这么起劲的人，我觉得他是真心喜欢这个职业，你们能在他手底下也算是一种幸运吧，他能帮你们找到军人的感觉。”

“幸运啊……”顾卫南嘴角吊得老高，笑得很不自然。他笑得怪异的另一个原因是，没想到吴队长是个话唠，非常乐于向人兜售牢骚。顾卫南赶紧回归正题：“吴队你跟我们陈队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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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  h  E“嘿嘿，不打不相识吧。当时我快毕业了，听说大一有个新兵训练起来很嚣张，就跟几个战友去参观呗，然后发现那家伙果然很嚣张，就演变成单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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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酸溜溜地追问：“那谁赢了？”

* _& o% v/ G. [吴队长无奈地摊手：“当然是你们陈队赢了，他散打相当厉害，把我们摔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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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1 {; w# _7 F2 ?4 A“后来我们就认识了么。你们陈队还专门来道歉，说不好意思自己动手太狠了。语气那个谦虚，态度那个软，换了个人似的，叫你想报复都没法下手，气死个人！”

' O9 r+ ^  I7 d1 }& j原来陈诺不但那时候就那么精分了，而且还很善于利用自己的精分。顾卫南忍不住笑出来：“哦，那他是不是每次军训都要找个标兵？”

“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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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i) D- E1 H1 [“那他以前对标兵们怎么样啊？”

2 n( B8 O- e) ~6 S“就像跟你这样吧。”吴队长想了想说，“去年我也跟他一起来军训过，他对选出来的标兵要求虽然高，其实很关心。经常找他们谈心，伤了送点药水什么的，其实你们队长人不错啊。”
3 |; d% i3 w' j  ?& A2 ]* [3 B
2 P6 f: v2 w, B- \1 m- G' v顾卫南心里“咯噔”一下，口里都有点发苦了，忍不住问：“那他是不是也带他们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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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队长明显被问住了，顿了几秒才说：“哦，这个这个么，哈哈……我就不清楚了，你还是去问你们陈队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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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又被他给弄得提心吊胆，心说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嘿嘿”什么啊！还是不甘心地想刨根问底：“那你那天见到我的时候……怎么跟队长说话那么神秘？”

: e2 j: x3 d8 m) d% T: P“哈哈，有吗？”吴队长笑起来，“我就跟他开了句玩笑。”

“什么玩笑？”顾卫南再次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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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9 P/ J- L! u2 k! {- @. r6 P“大人的玩笑，小孩听到不合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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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心说，草！

这时候他们身边有几个高年级学员经过，认出吴队长，都跟他打招呼。等他们走过去，吴队长突然想起来似的：“呀，已经有人吃完了，还是赶紧去打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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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n% d/ ?; v9 g“那……”顾卫南还想问。

  L# V+ B  \4 P3 \& R; G吴队长笑嘻嘻地拍着顾卫南的肩膀头：“别‘那那那’了，这么点事就别记挂了，只能说明陈队真对你们很关心嘛。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要不等下次？我得走了，吃完了还得领我们队的小少爷们回宿舍呢。”

0 u  K7 N' ?6 m, S  K2 A- H顾卫南马上懂事地说：“哦，那吴队长你快去吧。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我们队长以前都怎么军训的，怕给我一个人搞特殊。”

& I* o! m. [4 B* M' D4 }+ e“放心吧，你们队长不是那种人。”吴队长搞怪地挤了下眼，“我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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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i* a$ M! v$ P. ~7 T' S) @: `顾卫南呆在门外把吴队长的话琢磨了一会，恨不得把吴队长揪回来狂摇：你究竟叫我放心什么？他到底不是哪种人啊！

回到饭桌上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这次行动很失败，去找吴队长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不但啥也没问出来，还被搞得更加疑神疑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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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艺已经帮他打好了饭：“你去哪了？给你买了酱排骨。”

6 X( x1 c' P. s* d$ `3 T+ K顾卫南本来垂头丧气，听到排骨俩字立马精神了：“随艺！爱死你了！”拿筷子夹了块叼嘴里，“能量消耗太多，我得补充下。”

- R& B$ r' A9 f) Z+ j. {于冬冬在对面问：“你昨天受的刺激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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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受刺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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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o: \, p! Y/ ~( X" G于冬冬异常犀利地看他：“那怎么整得跟难民似的？没见过肉一样。”

顾卫南无辜地说：“我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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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的饭缸已经快见底了，他把最后几口饭拨进嘴里，对顾卫南表示严重关切：“小南南，你对晚上的课有心理准备没有？”

“准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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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t, y( v% w+ ]  M“当沙包啊。”许守峰悲悯地说，“我有预感，你还会被队长单独叫出来，然后——噼噼噼噼！”他学了几个被打得很惨的动作，然后做一命呜呼状。

! y7 m: `: q6 q2 o& K! Q1 Y- K“草，我跟你绝交！”顾卫南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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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4 Q) c+ }+ b3 z; m( ]“绝交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啊！”

顾卫南站起来要打他，许守峰赶紧笑着求饶，一溜烟逃开，洗碗去了。身边几个人相继吃完，也都去洗碗，顾卫南一个人低头匆匆吃饭，没留神对面新坐了个人。等他吃饱喝足抬起头，立刻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啊！”

陈诺在对面说：“叫什么，没见过啊？”

$ W5 d* t/ i0 E# r+ M) r' n顾卫南惊魂未定：“教官你出现得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你要准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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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k8 S+ r% N问得真歹毒。顾卫南对陈诺露出个难看的笑：“我是说教官你坐下的时候，我没看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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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 A7 H) w“哦。”陈诺表情平淡，“吴队长跟我说你找他了。”

“啊？”顾卫南这次是真吓着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行动这么快就暴露了。

, A, [/ V( ?8 x& Q, A陈诺继续平静地说：“吴队长说有个问题他解答不了，叫我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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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K& U- B) |7 V; d) C. ?9 [  X" h8 S“啊……我不是……”顾卫南表情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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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看到顾卫南的表情：“你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想问我什么，现在问吧。”

“我……”顾卫南“我”了半天，勉强说，“我想知道标兵是不是连擒敌术都得是榜样？我怕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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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V. n# @0 `- ~8 Y陈诺看着他：“你以前一点都没接触过吗？”

" N  `+ U' ]1 q6 h, e4 d“没。”顾卫南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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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n5 p5 i“没关系，你会做得很好的。”陈诺说，“只要你肯学。”

顾卫南想不通陈诺对自己从哪儿来的信心，只能敷衍地点头。

陈诺微微一笑，站起来：“那你去洗碗吧。”

“是，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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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O1 b3 y: z( K: t, ^5 n6 P顾卫南赶紧也站起来，收拾好桌子，拿着饭缸往水池那走。转身的时候，他忽然听见陈诺轻声说：“我没带别人洗过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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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擒敌不如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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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感到心窝猛地被这句话戳中了，戳得太猛烈突然，以致跨出的脚步就在那一刻停住，一时间都没有办法动弹。好一会，他才恢复正常，求证似地慢慢回过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结果陈诺已经从另一边走了。

! v, X1 Y" F1 u8 g0 A0 C- R) G+ n4 a他端着饭缸在嘈杂忙乱的食堂中间呆站着，脑中把陈诺的话循环回放了无数遍，直到察觉自己正被不少奇怪的目光注视，才赶紧跑到水池边。顾卫南欢快地在水龙头下刷饭缸，刷得心花怒放，最后哼着歌把餐具放回碗柜，大踏步走出食堂。

陈诺笔挺的身影已经在台阶上等他了。——准确地说陈诺在等全队所有人集合完毕，不过顾卫南现在觉得这么YY一下并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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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他特意跑过来对我说，只跟我自己洗过澡的？顾卫南再次对自己强调。这难道不说明……这难道不说明……

1 b* F+ x+ b/ U9 E, Y/ ^没带别人洗，不代表没跟别人洗过。脑子里另有个小声音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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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顾卫南把那个声音拍死。

归队的时候，于冬冬瞧着他豁到耳根的嘴角：“你是真爱排骨啊，吃完饭变这么兴奋。”

顾卫南的高兴没处发泄，就逮着这句话狂点头：“是啊，叫我顿顿吃排骨都行！”

5 N, ^/ W9 i9 d  T4 ~6 U' N许守峰听见，忽然说：“不对呀，小南南你明明啥都喜欢吃，有次全是青菜萝卜，你都吃得很带劲。”

顾卫南目光贪婪地望着台阶上的陈诺，正直坚定地说：“从今天起，我只爱吃排骨！”

许守峰和于冬冬同时囧了一下：“原来还是受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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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V4 ~" b! U% k" e/ F) U2 @& V顾卫南不理他们，他在抓紧时间进宿舍前多欣赏一下陈诺，尽管实际上一小时后他们就会再次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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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敌术的课程按照计划如期开始，学员们都换上了迷彩服，在各自的队长带领下向操场聚拢。这是三个队长头一次联合授课，大家都充满兴奋的感觉，尤其在得知第一节课居然可以坐在地上听后。

几百个新学员很快在操场上整齐地坐下来，三个队长就站在学员们层层围坐的空地中央。队长们聚在一起小声交谈了片刻，很快吴队长和胡队长都表情严肃地让到一旁，剩下陈诺带着三队学员最熟悉的寒气森森的面孔开始讲话：“今天，我们要学习擒敌术的课程，我和吴队、胡队商量后，决定第一节课把大家聚在一起，先让你们了解一下擒敌术的主要内容。擒敌术是与敌对分子近身格斗的一项技术，主要是利用击打人体的要害部位，以达到制服敌人的目的，我们武警还会涉及到使用警械。擒敌术直接体现你们的近身战斗力，尤其在实战对敌的时候，过硬的技术，能帮你们迅速制服敌人，减少自身损伤，所以每个学员都必须熟练掌握——掌握不好的就得享受悲惨的下场了。”

对于什么是悲惨下场，三队学员已经有充分体验，听到这么说，脸上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畏惧之色。于是陈诺开始锁定一队和二队，用恐怖的目光把附近毫无警惕，兀自仰着天真的笑脸听讲的学员们依次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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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凡是不幸与他对视超过零点一秒的新兵蛋子都被吓到，差点以为自己马上会被陈诺当作敌对分子揪出来打趴下，气氛迅速凝重起来。吴队长见队员们都在陈诺的淫威之下高度紧张，开始护犊子：“今天由我们示范，你们没经验，在一边认真看就行。”

陈诺冷冷看了眼吴队长，继续说：“不论训练实战，只要是格斗，难免有受伤的情况出现，希望大家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你们的课程主要有以下几个部分，基础动作、击打和防击打技术、擒敌拳、控制解脱技术和捆绑上铐技术。时间关系，我和吴队、胡队以最快的速度为大家演示一遍。”

' g6 A6 z6 C! [! G* s' J' H) m& W5 a演示交替进行，吴队长首先走过来跟陈诺示范击打和防击打技术，接着胡队长跟陈诺演示擒敌拳。不论演示什么，陈诺都是主动方，另两人都是配合角色。标准利落的动作引起新兵们一片仰慕赞叹，同时两个队长被不断摔擒的惨样，也让学员们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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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戳戳顾卫南：“怎么样？”

4 q# j' Z3 k( N" w$ s顾卫南正心情愉快盯着陈诺：“什么怎么样？”

  i% w$ P- `/ f许守峰充满不忍地看着吴队长被一把拉住手臂，重重摔在地上：“你对你的前途没有觉悟吗？我觉得我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被这么摔来摔去就是接下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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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只顾看陈诺的动作去了，傻笑着说：“怎么可能！我们是练擒敌，又不是被擒。”

“那谁当敌人？”许守峰瞪眼，“肯定要互相摔啊。”

; @! b0 r5 n4 N; b8 r) J: G“哦，那倒是。”顾卫南继续笑着说，“你说我还能被队长特殊关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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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想被队长亲自摔死啊！”许守峰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脑子没坏？”

2 L$ C8 o) i1 R3 q7 H“比起被你摔，队长起码摔得有经验吧。”顾卫南现在是充满向往。

许守峰惊悚了：“你不是最讨厌被单独操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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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我现在还挺喜欢的。”

“草，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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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L, g/ X% \  s8 B6 t3 ?& w8 R顾卫南大度地原谅许守峰对他的诋毁，继续微笑着说：“我当然不喜欢站军姿踢正步那种操练，可这个和平常那种训练不一样啊。”擒敌术必须有身体接触，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搂搂抱抱……他在心里邪恶地补充。

4 f( m! J* H, Y' F0 D' D“你是不是想赶紧练好，办了彭志飞？”许守峰想了半天才替他找到这么个理由。

' h# M# ], y+ V0 K1 C“彭志飞啊？”顾卫南撇嘴，“懒得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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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被陈诺和胡队长已经开始共同演示“二对一”控制技术，吴队长再次被各种方式摔翻在地，好不容易爬起来。陈诺双手背在身后，淡定自若地讲解：“大家都看到了，吴队长因为懂得自我保护技术，所以即使被摔，关键部位也不会有大的损伤。”学员们都充满怀疑地瞧着吴队长动作迟缓地走到一边。陈诺继续说：“所以实战中，摆脱敌人控制与控制敌人一样重要，演示完“三对一”控制技术后，我们就演示摆脱技术。下面，我想叫一名学员来配合一下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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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 p( k7 [# W学员们顿时惊恐不已，心想上有区队长，下有训练班长，为什么叫我们配合演示？为了演示什么叫不会自我保护，一摔就伤？不过大家没能紧张多久，陈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顾卫南身上：“顾卫南，出列！”

7 z) F0 W! l9 }% }! W5 a6 J第二十七章：悲催的演示

随着众人都松一口气，顾卫南原本轻飘飘的心情被硬生生拽回地面。他想的是跟陈诺单独接触，可没想当着全级战友的面被三个队长一起摔。旁边和身后的队友们都情不自禁地朝他行注目礼，许守峰眼睛直勾勾地做认真听讲状，嘴巴从旁边朝顾卫南裂开一道缝：“你的愿望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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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 m" _% V4 U$ b6 q# B陈诺见顾卫南迟迟不动，厉声说：“怎么回事，顾卫南！”陈诺一声吼，连对面的一队和二队都看过来了。顾卫南心说：草！这下真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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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地上站起来，面孔僵硬地喊：“到！”觉得自己在一片坐姿的队伍里，像个麦田里的稻草人那么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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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o- y5 u/ F) G& V“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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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g9 R+ n* f: _* p“是！”

陈诺指挥顾卫南：“你站在我对面不动，一会吴队和胡队分别站你身后两侧，我喊开始，三个人会依次行动。吴队长先用锁喉摔把你摔倒，我压住你的小腿，然后胡队再拧住你的手臂。别紧张，把你按倒的时候我们都不用力。”

) y9 M* I/ z' P% j% E顾卫南心里发抖：靠，你都说得这么恐怖了，我还能不紧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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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s' S9 x6 p" Z6 D他这么想的时候，陈诺已经发出号令了：“就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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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还没反应过来，咽喉已经被吴队长右手臂夹得窒息，他心里一急，身体本能地往下坠，双手使劲抱住吴队长的手臂，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吴队长“草”了一声，迅速抬起右腿在顾卫南膝盖上猛一踹，然后绊住顾卫南的左腿，向左猛转体把他抱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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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9 c; @/ a9 O" v2 p8 O接着吴队长半个身体压在顾卫南身上，扭住他的左臂和肩颈。陈诺紧跟上来把他两条小腿交叉叠在一起，用膝盖压住，胡队长同时把他右臂向后一拧，按在背上，用两腿夹制。

顾卫南摔得眼冒金星，四肢被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半点动弹不得。正想挣扎的时候，身上压力骤然消失，顾卫南咧着嘴角面朝下趴地上，好一阵没动弹，他觉得脖子快被吴队长扯断了。

6 k7 ^( n7 x9 Q* T0 v5 A陈诺急忙把他拉起来，给他整理了下衣服，皱眉小声问：“怎么了？怎么摔哭了？我没用力……”

3 r4 y. J$ f' b' V; k顾卫南确实疼得眼角都带泪了，不过完全是出于身体本能。听陈诺这么问，好像以为他是受不了疼给委屈的，脸都红了，急忙解释说：“我没事，不是摔的，是给地上的假草坪给扎到眼了！”

( N6 R5 m  P$ o# y* `. R8 V陈诺点点头：“我知道，你归队吧。”

顾卫南逃也似地回到队列里。幸好动作时间很短，学员们都没看出异样，远一点的只注意到教官们的动作，近一点的觉得顾卫南这么狼狈完全正常，换了谁被三个教官同时演练，都会给摔得不知道东西南北。

陈诺也没表现出什么，把刚才的动作简单说明了下，就开始跟两个队长一起展示解脱技术了。等这些全部演示完，已经到了下课时间，最后的警械使用部分他没讲：“到这里大家已经对擒敌术的全貌有了了解，你们坐了一节课也该累了。好，全体都有！起立，集合！”

所有人都在心里抗议，我们坐着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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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区队长带领你们的队伍做一下准备活动，八百米，向右转，跑步走！”陈诺在所有人的怨念之下继续向区队长发令，“跑完之后以班为单位散开，各自找场地练习基本动作！”

等到队伍依次跑上跑道，陈诺侧头低声问吴队长：“他好像扭到脖子了，你是不是没注意动作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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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p, ?/ E% H吴队长有点不好意思，跟陈诺咬耳朵：“抱歉我刚才是不小心下手重了点。”

陈诺脸色有点难看：“失误？”

, ~5 p$ c  _0 g1 r( i/ G) x“哪儿呀！我擒敌术也练了这么多年，我会失误？”吴队长立马为自己辩解，然后给陈诺边做动作边小声解释，“你看按照锁喉摔动作要领，这么锁他咽喉的同时，把他身体向后拉，让他自然失去重心，然后就绊住他的腿，把他轻轻放倒了。可是实际上你知道吗？我没想到那小家伙反应那么快，他在我还没把他拉到位的时候，自己把重心下移了！还使劲抓住我手臂，结果没能锁牢他。我又不是超人，当时也收不住了，只能硬绊，就把他给摔狠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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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跑在队伍里的顾卫南，胡队长倒有些惊讶：“难道他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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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M# I% a6 M- Y8 {/ x“没学过。”陈诺接话，“要不也不会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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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3 q% a4 W“那还是有点小天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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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的眼光不服不行啊。”吴队长的话简直像在讨好。

陈诺继续板着脸：“你把我好苗子伤了，你得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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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负责啊，再给你找一个？”吴队长笑嘻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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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二话不说，一个锁喉摔把他撂倒在地。

7 E2 i' w) I5 g  i+ s2 @吴队长扶着腰站起来直“哎唷”：“陈诺，欺负学长是不好的行为！我四五年前就告诉过你了。虽然咱有技术，老胳膊老腿的摔多了也不好啊。不就是把你的小标兵扭了筋嘛，赔你一包膏药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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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忽然被他的话逗笑了，拍他的衣服说：“对不起啊前辈，我刚才也是不小心，控制不住了。你们都知道我是训练狂嘛，就多担待一下吧，我还要谢谢你和胡队今天的配合呢，回头外面请你们吃烧烤。”

“你这个脸！”吴队长无奈地说，“还是变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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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r- `  Z& X8 B陈诺表示无辜：“脾气上来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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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7 w! ?( Q# j# |“羊肉串你得管饱，至少来三百串。”

2 T8 l, p' C/ Q7 M! E3 \1 b“你随意。”陈诺笑着回吴队长，又跟胡队长道了别，跑去监督自己队学员去了。

; @1 S+ I' J* a1 K6 N吴队长看着陈诺离开，忽然感慨对胡队长说：“其实我挺久没见陈诺这样合群了，自从……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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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7 e- Q! P' ^$ Q6 d1 b胡队长也看着陈诺：“援疆那事是吧？我听说过，他跟你们队的那谁关系特好吧？可惜了，要是没牺牲，回来军衔都是我们的两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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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队长提醒他：“这话你可别让陈诺听见，准揍死你。”

胡队长粗声叹气：“我不过说说而已，都是自己战友，这事谁提起来不难受？”

5 [; V8 v% [& |9 x7 K两个人都没再说下去，却听见陈诺铿锵有力的声音从操场那边传来：“一区队，谁叫你们跑这么慢的！前面有人，你们不会加速绕过去吗？晚上一共这么点时间，等准备活动完成你们可以直接去睡觉了！”

顾卫南就在被陈诺呵斥的队列里，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按住自己脖子，郁闷地想：今晚才学基础动作，什么时候模拟擒敌啊，我等不及了啊！

他一边想一边回忆陈诺示范的各种擒敌动作，揣摩着哪一招更容易发生肢体接触。没留神陈诺已经在喊他出列了，他赶紧说：“到！”跑步来到陈诺面前敬礼，“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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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L( C  I# p; c5 B% s9 G, _陈诺冷冷说：“又造反？今晚你堪比佛祖啊，这么难请！”

9 l# v1 _) d- C+ s0 d/ y顾卫南急忙说：“报告教官！我刚才是因为心里紧张没底，所以出列晚了。现在是因为回想你示范的动作，一时没听见。”

陈诺面色更冷：“谁教的你不服从命令还强调理由？写份检查明天交来。——脖子怎么样？”

“报告教官，挺好！”顾卫南这次不敢再有任何延迟，脱口就答。

“好个屁！你起码得养一周，要不学擒敌时得把脖子戳进去。”陈诺看上去很生气。

“啊？”顾卫南失望，“我不是得落下很多进度了。”

“谁叫你自己瞎反抗啊！老实不动的话根本不会出问题。”

; y/ }" T2 d/ b, {5 y“那怎么办？”顾卫南喃喃自语，近乎哀怨地看向陈诺，“教官，我是不是不能当你的擒敌术标兵了？”

; K0 W' b4 ~5 H: p4 |/ X. D; I第二十八章：抱住就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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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由于顾卫南平常积极性太差，陈诺把他的意思搞反了，闻言目光冷硬：“别又装可怜，你以为脖子扭个筋就可以逃脱了是吧？”

顾卫南额角一堆黑线，心说你什么眼神啊！我这明明是很遗憾的目光好不好？好不容易有点积极性想表现一下，不能给平白这么冤枉了。他马上立正为自己辩白：“不是，教官，我真的希望能有资格给同志们做榜样，很怕因为扭伤的问题耽误课程，辜负了你的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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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K/ e! B; Q* Z- F( e陈诺严肃的表情有点架不住了，敲他脑袋说：“什么厚望，就当个标兵而已，不要给我戴高帽啊！你既然很想学，那好好学就行。扭伤脖子也不是大事，这段时间你多练基本动作，不参加实战演练就可以了。”

顾卫南吃了一惊，不觉露出委屈的小样恳求：“可……可是教官，我想参加实战……”这个打击太大了，他心里咆哮，不进行实战演练，学着有啥意思！

( u: \8 P* G) j# @陈诺看上去完全体谅不到顾卫南的心情，只不过态度放和蔼了些：“不行，这周就这样吧，反正你那脖子也不会影响日常训练。我那有跌打损伤的膏药，晚上给你拿过去。”

; G& }' t3 Z! S: A' y“谢谢教官……”顾卫南无奈地说。他看了下陈诺，知道按惯例下面就要让他归队了，忽然不甘心就这么回去，赶紧又说：“报告教官！我有个问题能不能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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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 Z/ E- l! h陈诺动了下眉毛：“你今天问题特别多啊，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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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被他这么一提醒，想起食堂里的事。不行，狐狸尾巴露太快，偷鸡不成蚀把米就糟了。于是小心斟酌地问：“报告教官我有点想不通，区队长和训练班长都在，你为什么把我叫过去配合演示啊？——我什么都不懂。”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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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w9 B5 W陈诺面无表情地瞧了他一会，没说话。顾卫南以为问了不该问的，开始后悔自己多嘴，现在走也不是，只能紧张兮兮地等着，结果忽然听见陈诺冷冷说：“鉴于昨天刚处罚了你，真不想告诉你喊你出来是因为觉得你有格斗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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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1 j3 V% m0 l2 J. k2 @“啊……”顾卫南呆若木鸡地望着陈诺，他没想到陈诺会在这个时候跟他开玩笑，一时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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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板着脸：“又‘啊’了，你应该说，谢谢教官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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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慢慢反应过来，激动地问：“教官你是不是在鼓励我啊？”

$ u" @2 Q2 N/ q4 R; \& m' |! H陈诺看见顾卫南的反应，微微一笑：“看来又助长你的骄傲心理了。算是吧。”

顾卫南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一笑溶化得渣都不剩了，他忍住内心的冲动，痛苦地扯起嘴角：“教官……你真幽默……”心想完了完了完了，我只是想稍微暗恋一下而已，你不要得寸进尺地逼我表白啊！

谁知陈诺听到他的话又笑了，顾卫南觉得再不走就要阵亡了。

“教官，那我……归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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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陈诺点头，补充说，“好好练基本动作，下周我辅导你实战练习。”

: t$ h4 A$ A% F顾卫南听到这话差点又扭了脚腕，他急忙收住脚步转身，斜着身子地对陈诺敬礼：“是，教官！”

回到队伍里的时候，顾卫南喜上眉梢。按照以往经验，顾卫南被陈诺单独谈话后都是一副郁闷的表情，许守峰只能从别的方面猜想：“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队长发现我脖子扭了！”顾卫南眉飞色舞地说。

许守峰今天已经无法理解顾卫南的大脑回路了：“那你是因为脖子扭了高兴，还是被队长慰问了高兴？”
; l3 A. T( v! _% p7 V+ n
! J; B5 H- m& c, H- o8 U顾卫南用看精神病的目光看他：“因为我脖子扭了，这周会耽误正常学习进度，队长下周要亲自辅导我擒敌实战课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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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X) i* X) \* y许守峰开了点窍：“哦，那表示你因祸得福了。听训练班长说，我们队长的擒敌术很强，也许你会狗屎运走到底，得到他的独家武功秘籍？”

) g& J( D) @* q1 c顾卫南笑容灿烂：“谢谢，你现在是不是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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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 \9 X9 J3 |, m9 y“羡慕是羡慕，不过真的不会死人吗？”

“草，你把这句话给我吃进去。”

许守峰坏笑：“原来你还有这个觉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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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视死如归的觉悟是不行的，不用说从这天开始，陈诺的魔鬼面目是变本加厉地显露。晚上的擒敌术课程只不过为学员们的动作添了新花样而已，很快所有人都发现这课程其实与白天站军姿、踢正步一样枯燥，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 J' Y$ f( K# o, D; ^* J7 E; s, o陈诺可以让他们连续蹲几个小时的马步，重复上千次出拳或踢腿的动作。对各种开小差、偷懒的惩罚手段更是花样百出。一周之内，顾卫南他们体会了跑过五千米后，再接着做二百米蛙跳加二百米鸭子步的恐怖；还目睹了许守峰因为多嘴说了一句“还让不让人活”，被勒令打着擒敌拳绕操场一周的人间惨剧。

说出来就知道这惩罚的变态之处，擒敌拳全部十六动，前几动是边打边向前，后几动必须回过身来向后打，一套全部打完，人基本会回到原来位置。许守峰向前时拼着命迈大步，向后时迈小步，这样悲催地打到下课，挪动了还不到二百米的距离，等他一圈绕完，已经生不如死，说出的唯一一句话是：“我不想活了……”

4 q0 s* Z+ U  c! |8 u- v  b7 L陈诺的训练强度基本与他的魔鬼气场是成正比的，这一周来，每个人见到他的反应基本是不寒而栗。陈诺冷冰冰的表情更让新兵们看得透心凉，于是即使把日记本变成恐怖诅咒大集合，也阻挡不了大家每日熄灯后牵着神兽狂奔的强烈欲望。就连顾卫南对抱怨的战友玩笑说“教官的表情有利于防暑降温”时，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样的陈诺真的很可怕。

由于顾卫南这周积极性比较高，陈诺没再单独找他聊天，所以顾卫南都没能见到陈诺私底下精分出的温和模样。和战友们一样，他本周唯一一次见到陈诺笑，是某次半夜紧急集合中。那一次新兵们在急促的哨声中被惊醒，急吼吼地打背包穿衣服套水壶跑到楼下，被直接带到野外拉练十公里。由于事前太没准备，新兵们的背包打得七零八落，跑着跑着胶鞋袜子之类的东西就开始往外掉，区队长们跟在后面抬着筐子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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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0 Z4 W1 g8 l等回到学校，陈诺面对那满满一筐的东西就开始笑，顾卫南觉得他是真被逗得很开心，连学员们跟着笑都没有管，挥挥手就让解散了。顾卫南走上台阶后不觉回头看他的身影，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喜欢训新兵。平时冰冷的态度，和此刻的笑颜，他自己又喜欢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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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周艰苦卓绝的训练后，顾卫南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和陈诺练习各种摔擒动作了。回想起这一周的种种，他觉得自己能把命留到现在，实在不能不感谢暗恋的伟大。

9 ?2 L& \0 J1 ?( I( ]此刻陈诺就站在他的面前，各种动作早不用再教，陈诺强调一遍注意事项后，就在前面站定，让顾卫南拿他尝试抱腿顶摔。顾卫南盯着陈诺线条优美的大腿，有点紧张地从后面接近陈诺，右脚向前迈出，放在陈诺右腿外侧，然后双手突然弯腰搂住陈诺的膝部。

陈诺的腿站得很稳，顾卫南向后一拉没拉动，急忙把肩膀向前一顶，去撞他的腰部，陈诺向旁一躲闪开了：“太慢了，重来，你要突然发力，手往后拉腿的同时，肩膀前顶。”

“是。”顾卫南恋恋不舍地放开陈诺的腿，重新从后面袭击发力。一连试了好几遍，最后一次他才勉强把陈诺放倒，两只手迅速下滑到他的踝关节，两腿跪骑在他腰背处，接着腾出双手，一手按住陈诺的头部，锁他的咽喉，另一手把他左手反拉夹在自己左腿弯里，然后换手锁他咽喉，如法炮制控制住陈诺右手，最后把他双臂前推，用髋腹部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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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 [# U6 U, ?- Q  v顾卫南成功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忽然有三四秒钟的呆怔。这个动作……太暧昧黄暴了，他视线盯在陈诺衣领处露出的后颈，还有因为背部衣服紧绷透出的曲线，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如果是在床上，我把他这么按倒了，会不会接下来就要犯罪？顾卫南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头脑发涨起来，身体蓦然僵硬了。

他情不自禁，正要用视线实施下一步侵犯，就听见陈诺在自己身下发怒了：“操蛋！快给我滚起来，当我坐垫啊！”顾卫南顿时清醒了，急忙往旁边一闪，陈诺已经翻身站起来，面色冷得吓人，“这就是你一周的训练成果？慢得跟乌龟有一拼，好不容易成功一回，你还得多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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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0 N2 L  e% b1 o. Q5 y第二十九章：纯情少男被识破了

8 O/ ?( F% G4 T' L: o, H5 ?顾卫南赶紧立正：“教官，我刚才……太紧张了，下次一定会努力改正！”

5 y1 l; c! u$ V! d$ ]3 h5 j7 h: U9 y# ~陈诺哼一声：“动作要迅猛连贯，骑压要迅速到位！你站好，我给你示范一遍，你仔细体会。”

1 v" F+ I) ?2 y8 T) n" ^+ H顾卫南虽然被陈诺的表情弄得有点心悸，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又脑内了：动作迅猛连贯，骑压迅速到位……教官你要是知道我学好动作的目的，会不会还这么尽心尽力啊？他一边想着一边站好，不料连脚步声都没听到，就被陈诺拉住腿扳倒，三下五除二压在身下，锁喉压臂一气呵成。

( h/ ]0 ~$ ]9 G/ W! j5 y陈诺放开他冷冷说：“清楚了没有？要这样！再拖拖拉拉，你给我去操场上先溜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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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4 r2 r9 r" r) K; d) u4 X& ?( K顾卫南倔劲儿上来，心想你又不是三头六臂，我就不信摔不了你！重新摆开架势，发狠地望着陈诺：“报告教官，我请求再来一遍！”

% B5 L% C4 U( X2 K7 Z3 t, u! _  c陈诺看他一眼：“嗯。”转过身背对顾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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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6 t' a  e5 {1 M7 D顾卫南绷紧了身体，面色严肃地把陈诺面前的塑胶场地想象成柔软的大床，饿虎扑食一般迅猛冲了出去！陈诺可能没想到顾卫南动作一下变这么快，摔倒得干脆利落，没一点刻意成分，接着他手臂就被骑在腰背上的顾卫南反压，结结实实锁在了两个腿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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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此时脑补过了头，他没立刻放开陈诺，而是把锁住他咽喉的一只手往上挪了挪，兜在他的下巴上，低头问：“教官，我这次表现怎么样？”嘴唇开合，触碰到了陈诺衣领间露出的后颈肌肤。

一瞬间，神经末梢的触感令他全身腾起一阵兴奋的战栗，顾卫南脑子立刻空白了，骑坐在陈诺身上的两腿忍不住小幅晃动了几下，裤子一下支得老高。顾卫南被自己毫无节制的行为吓到了，暗叫糟糕。有些心慌意乱地想，怎么办？这会不会太明显了……我难道要直接跳过表白，采取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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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t' D4 o$ \0 S6 @/ z正在骑虎难下，陈诺冷沉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

( Z) w3 S& U8 {9 z6 u& L6 _% S, Z顾卫南赶紧挺直了脊背，老老实实地站起来，低头掩饰住自己窘迫的神情：“教官，对不起……”

. E0 l/ C/ s# o' U6 ~6 U陈诺又“嗯”了一声，站起来，面色冷淡：“你这个动作差不多算掌握了，只要记得要领，专心练习，别动不动想东想西的，”他的目光落在顾卫南变得有点紧绷的裤子上，用明显加重的语气补了一句，“纯情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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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简直像一记重锤敲在耳朵里，顾卫南满脸透红，觉得自己像个没穿衣服的婴儿一样被轻易看穿了。陈诺察觉了，他肯定察觉自己刚才的猥琐举动了！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到陈诺眼底里流露出的怒意，心脏立刻绞成了一团。他会怎么想？把自己当成一个随时随地满脑色情思想的变态？——虽然客观上说那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7 M; ]. X; k( m' M- d6 z4 s4 V顾卫南认为必须得说点什么，讷讷地强迫自己开口：“教官我……”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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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似乎已经不想提这个了：“下面做一下抱臂背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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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一急：“教官，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陈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起伏，只是冷冷问：“你觉得我把你想成哪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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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只是……”

“只是精力多得没处放。”陈诺的语气依旧又硬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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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怔住，他被那种目光和语气给刺伤了，他以为他对着任何人都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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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看到顾卫南受伤的神情，语气忽然软了下来，轻声说：“你先去冷静一下，操场上跑几圈吧。把精力放在学习和训练上，你年纪还小，老想着那种事……会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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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D4 j% ^顾卫南身体微微一颤，他看着陈诺转身就要离开，使劲咬住嘴唇，把指甲抠在了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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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c& i- A+ e+ u+ _# _+ l“教官，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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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出口的那一刻，他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自己也没想到就这么把徘徊在嘴边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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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的身影蓦然一顿，就听见顾卫南豁出去一般急促地补充：“从开学第一天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那个时侯还不知道你是教官。后来，经过这么长时间，我……我……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顾卫南此刻觉得自己脑子简直太笨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怎么才能让陈诺明白。

夜幕并不浓重，直到此时，天际还带着一抹墨蓝。操场上新兵们练习擒敌动作的口令声此起彼伏，活跃的气氛更显得两个人所站立的这一角空气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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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2 O  F( {4 U% y! P$ I陈诺沉默地站了一会，慢慢回过身来。他背对着路灯的光线，顾卫南在逆光中没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依旧平淡的声音：“谢谢你，这还挺少见的。我也喜欢过很多学员，不过喜欢我的学员几乎没有。”

顾卫南听了，眼神一黯：“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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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说哪一种？”陈诺向他走近了一步，“看到就有欲望，想上床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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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n* ]2 z3 T& S陈诺毫不留情的问话让顾卫南一阵刺痛，这次他清楚看到了陈诺的脸，是意料之中的面无表情，这让他心里也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面对陈诺这种明显有几分讥讽的问话，顾卫南反而抬起目光，坚定地说：“就是那种。”心想，就算你骂我变态我也要承认。

$ S$ ~2 h4 O& ^6 f  `' R7 P$ j4 a“抱歉，”陈诺把视线从顾卫南身上转开，“我没有跟未成年人上床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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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年了。”

: Z4 t! V1 w; w  p, C“要我翻出你的学籍证明吗？”陈诺冷淡地笑，“我可不想猥亵未成年。”

“我可以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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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被未成年上的爱好。”陈诺继续毫不留情地说。

顾卫南紧紧咬牙：“陈诺，我知道你刚才都看出来了，你也许觉得我很恶心，可我真的是因为喜欢你……才有时候控制不住。我本来也没想说，说出来也不是指望你会喜欢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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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 V0 f) B! {* T8 Z陈诺看着他：“叫我教官。我没有觉得你恶心，也不觉得你随便，我只是把这个理解为青春期的躁动。谁都可能有这个阶段的，会对特定的某个人有生理冲动，以为自己陷入感情，实际上等过了这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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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青春期躁动！我早过了青春期了！”顾卫南忍不住放弃伤心，开始转向恼怒。

“那你为什么不能控制？”陈诺用他讨厌的冰冷语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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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Z. _' L5 P& n“我说过了！是因为你！我喜欢你才这样！”顾卫南怒气冲冲。

$ j! u3 g! O6 u2 f) _3 A“你不能控制自己，就是青春期没过，正处于精力旺盛的性幻想阶段。”

“你！”顾卫南发现自己被带入了一个强盗逻辑中无法自拔。

“好了，既然你表白完毕，情绪也该平静一下了。”陈诺说，“去跑个八百米回来，我们继续练习，纯情少男。”

陈诺，我草你！你这个无情无意的魔鬼混账王八蛋！顾卫南怒不可遏。

第三十章：伤情比较严重

顾卫南虽然嚷得毫不示弱，实际心灵上还是挺受打击的。鼓足勇气对着喜欢的对象掏心掏肺，对方反应冷淡就罢了，还把自己的告白当做儿戏，这结果换了谁都会觉得难以承受。

一声不吭地跑完八百米，再面对陈诺时，除了机械地重复规定动作外，他都不愿再跟陈诺有任何哪怕是目光上的接触。陈诺的话太叫人内伤了，就算直接被鄙视了性取向，或者被一口拒绝，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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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看顾卫南深受打击的模样比较可怜，陈诺在接下来的教学中一切照常，惟独没再对他疾言厉色。就算顾卫南在做动作时赌气，毫不留情地把他摔了又摔，甚至故意用劲往狠了摔，陈诺都像没察觉一样，甚至还会说：“这次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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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顾卫南的感觉加倍糟糕，他真希望陈诺不要表现出什么不同，或者干脆说一句：今天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不是很喜欢假装若无其事吗？继续装啊！顾卫南又难受又气愤地想，这么任打任挨的，你是不是个M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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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0 ^! o' f6 k/ a8 B/ E训练结束以后，顾卫南垂着目光，礼节性地说了一声：“谢谢教官，我归队了。”

陈诺看着他，语气如常：“好，明天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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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1 t) v, a3 x% `, @“是，教官！”顾卫南很不自然地行个军礼，逃也似地返回队伍。

. s, N, a  ]" s2 ~& J* _这天晚上，顾卫南在床上辗转反侧，失眠了很长时间，不得不承认这次挫败带来的伤情比较严重。他根本控制不住那种心一直往下掉的失重感，似乎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时间好像回到了得知志愿被改掉的那天，这种又难受又愤懑的感觉可能仅次于那个时候。顾卫南看着眼前的黑暗，真希望天永远不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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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 b7 s$ B9 O起床的时候，顾卫南顶着两个大黑眼袋晃悠悠坐起来，好似鬼魂。舍友们都吓了一跳，纷纷问：“班班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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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9 A$ s/ R$ T1 A4 Z* Q这个称呼是许守峰新发起的昵称，因为叫起来既亲近又有点尊重的意思，深受本班战友们喜欢。顾卫南无精打采地爬下床：“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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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u, t6 @7 U& J随艺关切地问：“我看你昨天晚上心情就好像不怎么样，是不是擒摔练得太累了呀？”

顾卫南笑笑：“没，昨天应该是队长快被我摔半死了。可能是我临睡前突然有点想家了，就怎么睡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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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w% O; R4 C) M% T3 ~“唉——”许守峰听了一声长叹，“你这么说我也有点想家了，都憋这里快一个月了，每天就是训练训练训练，我现在看隔壁二队的恐龙都是美女了……”

于冬冬揶揄他：“人家二队女生才懒得理你，排队追求的多得是。”

许守峰表情沮丧：“真应了学校流传的那句话，哥很帅，哥很无奈；姐很丑，姐很抢手。男女比例最无奈啊！要不是天天还能看小南南找安慰，哥真的要当逃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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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 k8 f7 f/ w) h* X顾卫南这里心情正差，听见许守峰的话立刻找到了发泄对象：“草你！为什么在我这里找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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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R. L+ ^( C: s+ ~: m% B" `“你比我帅么！你都没人要，我觉得我还心理平衡点。”

. D5 d$ g$ V7 j( l" Z: B9 r5 F- U顾卫南痛处被戳，顿时杀气纵横：“老子不会没人要的！你再拿我开涮，咒你打光棍一辈子！”

“老大不要啊！”许守峰举手投降，“小南南你太狠了，亏我还是你下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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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 H8 r4 F/ ^! g4 \“上下铺有什么亲戚关系吗？”顾卫南冷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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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C& L% Y* V“靠！”许守峰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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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忙完了洗漱打背包的时候，集合哨声响彻走廊，接着值班员的声音又不知道从哪传来：“三队集合！轻装，迷彩！”

8 V0 \! `. {) n, O, ^+ C“靠！早说啊！”这次所有人都在骂，赶紧把打一半的背包又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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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义愤填膺地说：“什么时候我能把这个天天躲着吹哨的家伙胖揍一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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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E  S. [6 V, z( t, a( z每次下达集合指令尤其是半夜紧急集合的时候，大家都恨不得用唾沫把这个声音的主人淹死。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免仇恨攻击，每到下指令时，值班员从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明明那洪亮声音就在门外，你却不知道他在哪吹的哨，揪出值班员揍一顿成为许多学员共同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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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O, [/ z7 c. Z* b三分钟之内，三队学员已经整齐列队出现在了宿舍楼外，这次只有区队长在点名，陈诺意外地没有提早出现。不过也没等太久，两分钟后，陈诺和几个训练班长在学员们疑惑的眼神中出现了。只见训练班长们推着一辆脚蹬三轮推车步履艰难地走过来，从车子轮胎几乎被压成面条的形态可以推断，这车东西的重量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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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陈诺走近队伍，听区队长报告全员到齐后，他神清气爽地站在自己队员面前：“同志们好。”

“教官好！”学员们高声回答。

“精神不错。”陈诺这么评价，接着微笑着说，“今天五公里越野不需要负重，只要一人拿两块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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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们正在暗中嘀咕，哇靠，太阳是不是走错门了，今天队长怎么这么亲切啊！

还沉浸在意外中没反应过来，训练班长们推来的小车就吱扭扭来到了大家面前，这下所有人都明白陈诺说的“拿两块”是指啥了，因为他们推来的是一车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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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一声令下：“全体都有，来领砖头！按照班级顺序上来领，领完就可以跑了。”

5 H, K: l/ U% b拿着砖头跑步，这又是什么新花样？学员们带着疑惑拎着砖头上路，跑上了学校外面再熟悉不过的荒僻小道。

0 Z. Z1 r3 w" w战友都在嘀咕的时候，顾卫南却对琢磨为什么要拿着砖头跑全无兴趣，他只是暗中看了几眼陈诺，发现自己心情依然沉重，依旧暂时不想见到他。看来还得为自己的失恋多祭奠一会，顾卫南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地把两块板砖拿在手里，表情凝重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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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8 s5 O, L7 X/ s" r五公里没跑多久，学员们就充分领略到了砖头的妙用。虽然砖头本身的重量对而今的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变态就变态在砖头既不能抗，也不能背，看体积更不能踹进口袋里，所以这一路上，他们就只能徒手拿着。拿着砖头跑，两只手臂就不能前后摆动，而他们要跑的路又是如此坑洼不平，这对身体的平衡性和手指手腕的力量绝对是个残酷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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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q+ m0 j2 {5 D' c' w跑完二点五公里往回折返的时候，全部学员已经是面目狰狞，龇牙咧嘴，却不得不把两块破砖头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等到五公里跑完，扔了砖头奔进食堂的时候，所有人的手都已经抽筋得拿不住饭缸了。

+ m: {8 ~9 q  T8 b) \: d. _2 b顾卫南颤抖着拿起筷子吃饭，就听许守峰嚷：“小南南，快来掰开我的手！我放不开饭缸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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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f1 F' p0 P, F5 r# @顾卫南闻言努力了几下：“抱歉，我放不开筷子了，你自己等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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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6 A7 Y2 K" r. h“靠！变态！”许守峰右手好不容易放开饭缸，拿起筷子往嘴里扒饭，“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地狱生活，赶紧叫他滚蛋啊！”

顾卫南眼睛看到陈诺正向这边走来，踩了许守峰一脚。许守峰一抬头，好不容易拿起的筷子掉了：“教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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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好。”于冬冬和随艺也立刻说。

陈诺微微一笑：“你们好，多吃点。今天的晨练感觉怎么样？”

7 r( ]1 e8 k* {) Y# u1 N“变态。”许守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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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4 W' `9 g4 V; a$ W& a陈诺闻言脸色一沉。于冬冬和随艺都瞪着眼睛看向许守峰，许守峰显然也被自己的大嘴巴吓住了，立刻惊恐地说：“教官，我说我自己！”

! K: H. T. b0 D9 x“哦。”陈诺冷冷说，“那等会吃完饭，你去找训练班长，让他监督你站在门口喊三百遍我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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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刚捡起的筷子又掉了，表情看上去十分悲壮。

" {' k+ K. j; ]% o2 Y  w" C$ g+ @* _陈诺转向顾卫南：“顾卫南你过来我饭桌上吃，我有点事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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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愣了一下：“是，教官。”

他端着饭缸跟在陈诺身后，来到食堂的一角。陈诺的饭缸已经放在桌上了，只有他一个人。陈诺在饭桌边坐下，指指对面：“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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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B# j( z. w3 g  P“是。”顾卫南坐下，低头抱着饭缸没动。

陈诺倒是一直看着他，目光最后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上：“晨练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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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7 @. H, P+ \: ]" k“报告教官，还可以。”

“多活动一下手指就好了。”

“谢谢教官。”

“今天还难过吗？”陈诺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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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一壶没开的水

什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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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K  A- ?9 o8 O老子不难过，老子好得很！顾卫南差点掀桌呐喊。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告白对象拒绝别人后，居然还会回头考察被拒绝人的心情是否舒畅，要不要这么变态啊！他直觉陈诺病得不轻。
* S3 H) @( e5 a. U! E4 ~5 l
& h. [" I; k+ P顾卫南毫不掩饰自己对此问题的反感，抬头瞪视着陈诺：“报告教官，这是我的私事！”
+ O  Q( z( t  T8 f: _( O  d# H
+ D+ b5 I; S1 H& r% B陈诺对他的愤怒无动于衷，只是温和地笑着说：“好像还有点，不要影响了今天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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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教官提醒，绝对不会。”顾卫南上下牙床在较劲，他现在觉得陈诺是来看他的笑话。

“我对你有信心。”陈诺一如既往地说，接着诧异地问，“你怎么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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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 H) J/ t3 U: O4 |顾卫南已经郁闷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想对着你我还吃得下去吗？我现在躲你都来不及。虽然这么想，为了表示自己没受什么影响，他还是拿起筷子夹了菜往嘴里送。

! I, ]6 g- {/ F“等我一会。”陈诺忽然说，顾卫南噎了一下，正想问什么事，抬头时陈诺已经离开座位了。顾卫南这边愣愣地看着陈诺挤到了教员窗口，正在想他这是什么胃，难道一缸的饭菜还不够？没一会就见陈诺端着个一次性饭盒回来了，他把手里的饭盒放到了顾卫南面前：“给你买的。”是一份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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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1 E8 U! T4 X: s/ m“啊？”顾卫南先是吃了一惊，接着连连推辞，“不用不用，我这些够了，教官你吃吧。”他慌忙把饭盒推回陈诺那边。

“我不大喜欢吃排骨。”陈诺说着把饭盒又推回来，“你训练体力消耗大，多吃点没关系。”

“我……哦……”顾卫南不敢再多说，含糊几声，继续埋头吃饭。他又尴尬又不好意思，刚才推来推去的过程中，脸都烧红了，为防止陈诺看见，此刻更是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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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g! i1 F( z8 u, _9 o结果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陈诺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了他的饭缸，嘴里还说：“筷子我没用过。”

6 \+ }, ?3 s6 h/ |6 @% X0 v' ~0 T/ s顾卫南只能把排骨放嘴里咬了一口，虽然食堂师傅手艺真的很不错，但由于陈诺就在眼前，他吃得简直味同嚼蜡，匆忙嚼了几下就咽，差点又被噎住。不幸的是，这个细节被陈诺发现了：“要不要给你去拿杯饮料？”

- O1 t1 n" [4 C& |; c9 x  i“谢谢教官，我不喝饮料……”顾卫南再次惊悚，被陈诺一来二去地刺激，尽管刚跑了五公里，他现在一点不觉得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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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6 h9 ^1 M1 j陈诺也没坚持，自己拿起筷子，开始吃饭。顾卫南勉强又塞了几口，偷眼看了下陈诺的饭缸，发现里面全是青菜之类，想起陈诺刚说不爱吃排骨，不由问：“教官，你是不是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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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4 P7 U/ [: ~1 ^& `' L陈诺抬头，显然觉得他的问题相当没头没脑：“汉族，怎么突然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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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看他饭缸里的清一色蔬菜：“你刚说不爱吃排骨，好像也不吃猪肉？”

“哦，”陈诺笑了，“我这几天胃不大好，得吃点清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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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 q# s( d顾卫南急忙问：“为啥胃不好的？”

( }) h6 M( ~: V0 G6 R2 y陈诺轻松地说：“这个算是当兵的通病吧，部队里吃饭也算军事训练的一部分，都有时间限制，吃饭必须快，胃当然容易坏。我刚参军的时候，分到一个实战训练为主的部队，就落了点毛病。”说完又提醒顾卫南，“不过军校没那么严格，你吃饭悠着点，别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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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P) ?3 a! X4 h1 X; c9 [3 J7 {顾卫南说：“那你现在分到单位了，完全可以吃慢点养回来啊。”

3 b! P# L1 L) E, U4 O% u) E“习惯一旦养成，很难改。”陈诺无奈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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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o: B- ^# F8 p8 s$ I“那倒是。”顾卫南叹了口气。一听陈诺说他胃不好，他不由自主就开始关心，对了几句话后，忽然觉得胃口好了点，于是主动夹了块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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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 m" e. t4 Q8 F“情绪好点了？”陈诺煞风景的一句问话就在顾卫南即将吞下排骨的时候发出，顿时把他噎了个脸红脖子粗。

- N! _! X) n2 G; j“咳咳咳咳……”顾卫南顾不得形象，开始玩命敲打自己胸口。“某军校新兵因一块糖醋排骨噎死食堂”，比起这种劲爆的新闻标题，顾卫南宁可被周围的战友当成人猿泰山。

* ^3 a0 x4 r; C+ r2 R陈诺急忙站起来，帮着顾卫南拍打后背，看他没事了，转身去饮料窗口端来一杯果汁：“慢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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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满腹怨念，不过总算刚才那句问话的尴尬就这么带过去了。他端起果汁喝了几口，平复了一下心情，趁陈诺还对自己一脸关切，大着胆子把一开始的疑问抛了出来：“教官，你今天是不是对我……过分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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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笑着反问：“有吗？原来几块排骨就能把你收买了，早知道这样我早买了。”

, K# ]% Q& a6 s9 O6 Q1 y. }顾卫南脸上窘了一下，低声说：“教官，其实你不用觉得歉疚，昨天的话，就当没听到吧，我以后会专心训练的。”

陈诺奇怪：“为什么要觉得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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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张了张嘴，呆呆地想不出话来说。心道：草，我已经被打击成这样了，你还要怎样？

6 U# P2 E8 `0 O3 p陈诺以淡定的态度解答了顾卫南心中的疑问：“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训过这么多新兵，还没碰见一个喜欢我的，你属于稀有物种，当然有必要多关心一下。”

“……”顾卫南继续发呆无语中。

“所以多努力吧！你是我选出的标兵，不要辜负我的厚望。”陈诺微笑，顺便还引用了顾卫南说过的话。

“……”顾卫南还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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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见他一时半会开不了口，就在他发呆的空档，火速吃完最后几口饭菜，捂着胃走了。

6 g7 k* v) O0 Y我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顾卫南许久回味不过来，回味过来后异常火大。

原来还以为陈诺虽然不接受自己，看自己如此真诚的份上，怎么也得存点内疚感吧。所以一开始看到陈诺给他买排骨，他虽然觉得尴尬，内心深处还挺感动的，没想到连这都自作多情了。现在听来，敢情他是因为不想失去自己这个稀有物种，买个排骨拉拢一下！

# x2 P9 z% v" q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吗？顾卫南那颗纯情的少男之心彻底逆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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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 Y% ~! d2 }8 x第三十二章：毫无心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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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6 d$ w; c$ m5 V顾卫南所谓的逆反其实只是他自己心理上的强烈反应，以他的个性，不会因为心理逆反就闹个罢课或者跟教官吵翻这等无聊事。平时的训练照旧卖力，陈诺的每个指令他都认真执行，只是心态上完全不同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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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q5 x; x" f3 C- F如果说以前他一见陈诺就因为内心的好感而禁不住想与他亲近，那现在他心理上已经与陈诺拉开了距离，再见到陈诺时，顾卫南是满腹怨愤，只想离他越远越好。因为那次排骨事件，对陈诺这个人，顾卫南也开始有了不好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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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Q' d( R  {+ @  U4 p! G3 z怪不得没人喜欢他，顾卫南想，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也就自己禁不住他外貌诱惑，像个傻逼一样不小心陷住了，换个恋爱经验丰富的，早见了他就绕道了，哪会被他抓住把柄反过来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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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 w8 f# n* P倒是陈诺在训练之外经常对顾卫南表示一下关心，比如吃饭时叫他过去加个菜，训练后谈谈心，晚上查房时带个跌打膏药红药水之类。对于这种额外关怀，顾卫南可就不像上课时那么老实了，每次在陈诺单独找他时，他都会没好气地顶上那么几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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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4 W; r" e9 U% m/ @* X悲剧的是，陈诺不训练时真的精分够彻底，他私底下对顾卫南的态度就总是温和如春的，偶尔被冲撞得太过分，才来一句不咸不淡的玩笑：“敢质疑我说的要领？你可不要恃宠而骄，当心明天我给你加量。”“恃宠而骄”四字当场雷得顾卫南外焦里嫩，心里咆哮：草啊，赤果果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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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这里苦闷愤慨，让别的战友看在眼里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如此频繁的与陈诺单独呆一起，连食堂吃饭也不闲着，除了跟顾卫南比较熟的同班战友了解情况外，大家都认定他仗着自己是标兵在极力跟队长套近乎拍马屁。

, v0 ]* _4 C& Q; W# o! x5 b“看见没有，跟队长坐一起吃饭的，就是一区一班那标兵。啧啧，待遇还真不一样。”有人瞧着顾卫南的方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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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什么啊，每天傻逼似的单练，也没看出动作多标准。”同桌另一人侧目。

) K6 c( |8 x# o“精力都用来巴结队长了吧？”想象丰富的开始脑补。

: q+ D8 [2 g$ u: i) C8 P2 z8 F“队长不会是看外貌选的吧？开始光想着养眼了，估计正后悔呢。”有人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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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j1 N/ Y, G6 ^! a“靠，给队长夹菜了！瞧那贱样，多看几眼就恶心。队长当初选标兵，肯定没想到选了个马屁精出来。”瞧着顾卫南的新兵又说。

“三个月就走了，军训教官巴结个屁啊。”还有笑话顾卫南白痴的。

一帮子血气方刚自以为嫉恶如仇的新兵，虽然内心里未必没有酸葡萄心理，但还是对这种不放过任何拍马屁机会的无耻行为十分鄙夷，于是在彼此添油加醋的脑补中，说话也来越不客气。例如上面这通对话，就是因为看到顾卫南跟陈诺一起吃饭引起的，要不说男生八卦起来比女生还有杀伤力。

0 G1 l$ G" u, V# b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冤案。远在食堂另一端的顾卫南是没听到，听到的话非得气吐血了不可。他刚才哪是给陈诺夹菜，他那是坚决拒绝再吃陈诺买给他的小灶，不客气地把陈诺刚夹来的烧鸡腿给夹了回去。

- |, L$ M/ D5 o6 L不过顾卫南虽然没听到自己被编排得那么不堪，有人却正巧路过时听到了。彭志飞正端着饭缸准备去水池边，闻言忍不住插嘴说话：“你们这话过分了吧，说句公道话，他还真不是那种爱巴结教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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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A! j' x9 u8 F" Z一桌人都微微一愣，抬头看见彭志飞。大家都一个队的，就算名字记不住，至少脸是见过的，知道他跟顾卫南一个班，于是都有些讪讪。毕竟背后议论人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当场被人家的熟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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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景要叫一区一班的人看到，肯定感觉异常诡异。彭志飞自己就是个拍马屁嫌疑人，只有他自己绝对不认为自己主动找教官交流的日常行为是在巴结，连他都忍不住为顾卫南叫屈，显得顾卫南这个被动者更冤了。

/ m' G; j" E0 x0 o+ D% t6 r  k4 u“我跟顾卫南一个班的，知道的比较清楚。”彭志飞这边继续一本正经，“坦白说，我也不觉得他当标兵就代表他是最好的。但人家没那种行为，被你们背后传成这样，那就不厚道了，还是注意点吧。”他正气凛然地说完，笔直地走到水池边刷起了饭缸。

" S9 D' S1 S0 t- k: ]“我日！这欠揍的语气，这个班的人都这么装逼吗？”这桌人瞪着彭志飞的背影，把对顾卫南的鄙薄都转化成了对彭志飞的奇人共赏。

  J9 O& _4 t* y/ w过了不多会，顾卫南也端着饭缸过来了，见到彭志飞刷完了饭缸还在水池边占个水龙头，随口说：“麻烦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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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R- M  n( u. i/ x  d几乎所有人都在这时吃完了饭，正是水池边拥挤的时候，彭志飞向旁边让了让：“你知道别班的都在说你闲话吗？”

7 K( w5 O; ]3 O# v# z4 M" H“说什么？”顾卫南心不在焉。

( [1 Z9 h- C0 v0 ]! ^0 I“你跟队长天天靠那么近，你说能说什么？我刚才正好路过，听到有桌人都在骂你巴结教官，话很难听，好像是看到你给教官夹菜什么的。”

顾卫南愣了一下，随之耸肩：“骂去呗，我又不少块肉。”

+ ?5 O; s0 ~/ K) \“哎，”彭志飞意外得不行，“你就这反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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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M( r3 a. {7 J1 {“难道你是想给我指路，叫我去找他们干一架？”顾卫南继续刷自己的饭缸。

4 }7 g$ K% V7 C' `& A彭志飞被噎得有点下不了台阶：“呃，我当然不是这意思，不过提醒你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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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y& N& F: o2 [) }0 C1 w“谢谢啊，不过教官找我，我也不能推辞吧？再说我军训没多久就当了标兵，估计从那会开始这种风言风语就没断过。”顾卫南笑着说，“清者自清。没准我哪天经过个桌子，也听到有人那么说你呢，好像你跟教官单独呆一起的次数也不少吧？”

彭志飞脸黑了一下：“我好心来跟你说一声，你怎么话里老带刺？”

: B! G: w& C. H# S1 K“我看是你的错觉吧！你是不是因为上次打架，还对我有成见啊？”顾卫南很不客气地倒打一耙，甩甩手上的水珠，走了。彭志飞很不高兴地站在原地，还闹不明白顾卫南为什么老对他一副厌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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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当然厌烦，他觉得彭志飞根本没必要把听到的闲言碎语告诉他，真是除了添堵没一点用处。加上今天这次，陈诺总共也就在吃饭时叫过他三回。第一次是为了慰问自己受打击的心灵，第二次和这次都是因为前一天训练太狠了，陈诺担心自己这个标兵罢工，赶紧给他点甜头笼络下，反正顾卫南是这么认定的。包括谈心和送药，他现在虽然依旧排斥，却完全没有过去的窘迫，接受得毫无心理障碍。

要是训练轻轻松松没把人训出阴影，会需要谈心吗？要是自己没有因为高强度的练习扭筋或挂彩，会需要药水？顾卫南已经把因果关系想通过了，还挺理直气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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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教官我要请假

这一天是周末，晚上难得没有训练课。晚饭过后，新兵们又可以排队往家里打电话了。顾卫南握着电话卡十分紧张。军训已经快一个月了，从第二周开始，每周末都能打一次电话了，但是上周他还是没能打通老家的电话。问父母，他们还是那套说辞：爷爷奶奶可能碰巧不在家。他听了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很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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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7 ~; b9 N7 N9 ^顾卫南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出生时，爸爸还没退役，妈妈又要按时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管他，于是他被送到了乡下老家。条件所限，妈妈只在周末和放假时才能把他接回去住几天，而爸爸一年只能回家探亲一次。直到八岁那年父亲退役，他才真正与父母生活在一起，那个时侯，他已经在家乡的小学里上完了一年级。

因为这个原因，顾卫南至今还是跟爷爷奶奶关系更亲昵，遇到挫折首先想到的就是回老家，开学之前，他就是躲到乡下熬过了整个暑假。所以电话打不通这件事，他不怎么相信父母的解释，第一次打电话还可能是真没在家，但第二次还没人就不对劲了。以爷爷奶奶对他的关心程度，不可能这么久不闻不问，正常情况下，他们早就问出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打回家，准时守在电话机旁了。

  ]9 f- O; O  U8 m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顾卫南终于挨到电话边，拨通了老家的电话，他连拨了好几次，依旧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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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f$ `5 z7 K3 x8 l) y$ [0 y顾卫南心里一阵收紧，难道真的出事了？马上又拨了家里的电话，等那边一接通，劈头就问：“妈，是我！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爷爷奶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过了一周还是没人接！”

妈妈在那边明显有些紧张，直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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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0 N8 V7 l7 j顾卫南更加肯定自己的感觉：“没事为什么躲着我？肯定出事了，爷爷奶奶呢？你不说我就叫我爸听电话，你俩要都不说，我现在就请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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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支吾了好一阵，似乎正在跟旁边的谁商量，顾卫南看看表，打电话的时间都快到了，妈妈才在他的催促下小心翼翼地说：“卫南，你听了别急。其实你奶奶就住在我们家，爷爷住院了，你爸在医院陪床，本来……”

顾卫南一听就急了，不等她说完就问：“什么时候？是不是我上上周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住院，心脏问题？那现在怎么样了？”

妈妈见他急成这样，忙安慰说：“爷爷有点轻微脑血栓，已经没危险了，还没出院是因为你爸坚持让他在那里疗养一阵，顺便也跟踪检查一下心脏，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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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不信：“这都半个月了，不严重的话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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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P) s: W5 j) o% @妈妈又忙给他解释：“不光我和你爸爸，你爷爷奶奶也不同意告诉你，本来就不严重，怕说了反过来给你造成思想负担，影响你军训。你看，下周再打电话，爷爷肯定在家了，真的没事。你在学校表现怎么样？教官对你好吗？和同学团不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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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固执己见：“我不信，你们肯定在合伙骗我，就跟报志愿时那样。反正你们不告诉我，肯定就是有事，没事的话我现在就跟爷爷通电话。我爸不是在爷爷那吗？我打他手机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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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换妈妈急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让奶奶跟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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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本来还在那发牛脾气，结果一听奶奶接过电话叫了声“南南”，就成了可怜巴巴的委屈小孩：“奶奶，你们为啥都骗我？”

奶奶说的话当然跟妈妈差不多，但顾卫南愣是只知道说“嗯嗯嗯”，最后还叮嘱奶奶注意身体。要不是排在后面的战友都在眼巴巴等，顾卫南都不舍得挂断，他恋恋不舍地放下话筒，把公用电话拆回宿舍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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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后，顾卫南匆匆往教学楼走，又担心又焦虑很快就重新回来了。虽然妈妈和奶奶都咬定没事，他还是觉得她们没完全说实话。爷爷已经不是第一次住院了，前几次是高血压引起的心脏问题，都因为抢救及时才没出事。这次脑血栓住院，只是保守估计就已经有半个月，怎么可能不严重？仔细分析过以后，他越想越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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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晚自习教室时，陈诺已经摆着他招牌的冷酷面孔等在门口，顾卫南瞬间下定了决心，走上前去跟陈诺报告家里的情况，要请假回家。关心则乱，他现在认定家里瞒着他，想要回家确认的心情迫切，都没法冷静地叙述，几乎是带着颤音语速飞快地向陈诺解释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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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陈诺皱眉听他说完，却没有答应，理由是新兵连期间所有人都不能请假。顾卫南感觉像被兜头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他咬牙：“不是说特殊情况可以请假吗？为什么又不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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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看着他：“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学校没有准假的先例。何况你家里并没有要求你回去，只是你自己猜测而已，实情怎么样根本还不知道。特殊情况，也不是指你这种情况。”

顾卫南低头：“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纪律就是纪律，如果你上了战场，会因为家里出事放下战斗往回跑？”

9 d' c* V! S4 A* d0 B“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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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一样，当兵就意味着你的自由不属于自己，这个我一开始就讲了吧。”

# c4 g; g$ C$ s6 ?) Z, X顾卫南忍不住顶撞：“不过是军训，又没有打仗，耽误两天有什么？军队难道就一点不讲人情了。”

" \$ S$ d/ _% _/ r陈诺听到他的质疑，面色一瞬间有点淡漠：“你这么想？那你干嘛不去考普通大学，起码自由得多。你想不受纪律约束那有一个办法，我也经常说的，申请退学。”

顾卫南心里被刺痛，开始口不择言，冷淡道：“退学就退学。你以为我不想考普通大学？这个破军校本来就没什么好的。”

1 B$ T* x; o9 }* D“……”陈诺愣了一下，顾卫南已经飞快从他身边走过，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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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节课，顾卫南没有抬头，他不知道陈诺靠在门边一直看着他。下课后陈诺就离开了，许守峰和随艺关心地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才把经过又说了一遍。

1 g- X; Z4 U( ^2 {* a% @5 E. E6 X1 ~随艺听了叹气：“也许不能怪教官，学校有硬性规定的。那个特殊情况，是指父母病危或者去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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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r( j) a5 L- y) X“但也有例外嘛，怎么能那么死板？爷爷奶奶也很亲啊，长辈生病了回家去看看怎么了。”许守峰替顾卫南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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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q) d9 I$ ^' D6 P“估计请假是不行了。”顾卫南握着拳给自己鼓劲，“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他低声对两人嘀咕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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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偷偷走？”许守峰和随艺惊得差点喊出来。

. m* s# ^5 `( ?9 h第三十四章：逃兵顾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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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报告滚蛋”可是陈诺用来对付新兵的名言，开学初有几个学员因为训练不认真还顶嘴，就被陈诺二话不说领到办公楼去办手续，那几个新兵走到半路就吓哭了，苦苦哀求保证以后端正态度才被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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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u$ y" n. Y( _7 @" Y只是这一招对顾卫南不适用，他本来就是最没动力进这所学校的一个，却偏偏被选来当了训练标兵，付出和认真的程度比任何人都有过之无不及。对顾卫南来说，这真的挺讽刺的。所以他才会在陈诺要他退学的时候脱口说出“退就退”，这根本是他假设了无数次的场景，不自觉地就会往这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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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7 w9 ^6 x# |, f, u4 h不过平静下来后，顾卫南也开始后悔说话冲动，毕竟他还没有叛逆到不顾后果。所以第二节课陈诺一出现，顾卫南就急忙走过去道歉，并为请假做最后一次努力。站在教室门外的陈诺反应比较冷淡：“又不想退学了？我还等着你来交退学申请呢。”

5 \% ?3 R% J, X3 C9 m, F顾卫南垂着头表示诚心悔过：“对不起，教官，我说话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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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冲动可不止一两回了。”陈诺冷冷说，“怎么回事，前阵子训练你不是挺积极吗？现在你这态度不只是冲动的问题，根本是恶劣，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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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8 ^7 p$ X. ?/ H, [“我知道。”顾卫南回答得特别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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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3 _& k* U+ W# {4 k“嗬，你还知道啊？”陈诺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新兵的确很难搞，大部分是因为吃不了苦。你倒好，吃苦受累能挺，根本态度消极得不行，动不动把退学挂在嘴边，结果你还是我选出来的标兵！我也不是吓唬你，如果真的不想上这个学校，完全不用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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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S1 c/ Z4 j5 @0 I7 H顾卫南埋头听陈诺训斥，一声不吭。陈诺教训得口都干了，最后气也生不出来了，就拿手里的军帽点着顾卫南的肩膀头：“哑巴啦？说话呀！你这是消极抵抗还是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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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这才抬起头来，张口继续恳求：“教官，就真的没有请假的可能吗？我看别的队有因病请假的，要不我也去想办法弄个医院的诊断书来，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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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胡闹！”陈诺没想到顾卫南这么胆大，差点控制不住音量，回头瞅了瞅教室里的学员，见没引起骚动，才继续冷着脸说，“你别折腾了，先回教室。我往你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如果确实需要你回去，我会跟校领导反映，如果还是请不下来，那我也没办法，你就老老实实军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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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激动：“谢谢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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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1 K$ [4 Z  y6 {陈诺冷眼看他：“真操蛋，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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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N0 n) s% _顾卫南重新回到座位，许守峰和随艺赶紧凑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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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5 ~9 x; o+ _& O- W8 R9 c“还不知道，不过教官说去跟校领导反映。”

“哦！那很有希望啊！”随艺小声说。

顾卫南这会觉得有点惭愧，“哎，你们说我对教官说的话是不是挺过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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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啊！”许守峰翻白眼，“我觉得你简直太有勇气了，属于蟑螂级别的，敢跟教官硬抗。”

; o+ g! X) g7 s“草！我不是被逼无奈吗？”顾卫南为自己开脱，“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劳苦大众都是受不了才会闹起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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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8 f" T7 }& a. J* d“切！你敢在训练的时候起义一个给我看，保证你尸骨无存。”许守峰朝他嘘。

顾卫南拿出本子写他的日记，心里却在忐忑不安，因为他有不好的预感。

( Y* r9 n; O; [- Z快下课的时候，果然陈诺又把他叫出去了，表情严肃：“你家长不同意你回去，而且你妈妈亲口告诉我说你爷爷病情已经好转了，我觉得你应该相信。”

顾卫南不作声，如果相信，他就不会这么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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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看着他：“但我还是去找了校领导，没有说你家里的意见，但学校斟酌了一阵也没同意。规定就是规定，不能为一个人搞特殊，军校更是这样，没有严格的管理就不叫军校了。也不单单是你，往年其实也有不少你这类情况，学校都没有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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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r7 C& e8 f/ @5 [顾卫南听说他去找校领导，眼睛微微一亮，但接着听到后面的话又黯了下去，他知道没戏了。陈诺看在眼里，不由缓和了语气：“别乱想了，还是把精力放在训练上把，这样你爷爷也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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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3 F7 @7 O8 ~# ~6 c! d顾卫南愣愣地站了一会，直到发现陈诺也在不出声地陪他站着，才慌忙敬个礼：“谢谢教官，我回去了。”他此刻心里是真的非常愧疚，因为他知道陈诺已经尽力了，但他无法遏制自己的想法，他必须回家，而且不能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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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8 T) s- R$ m$ l回宿舍的路上，他小声对许守峰和随艺叮嘱，让他们帮忙打掩护，至少骗过晚上的查房，却没想到两个人极力劝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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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被抓住怎么办？”随艺担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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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S1 N. T0 R# a* H5 q“好孩子不该这样啊！”许守峰难得与随艺一样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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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  G2 K8 z% c* w“谁说我是好孩子了？”顾卫南一脸决绝，“你们不想我退学就都别劝了，逃两天的课总比退学好吧？我要不能亲眼验证，一天都在这里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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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还想再劝，随艺拦住了他：“算了，让卫南去吧，谁遇到这种事都不好受，不就是耽误两天军训。咱们今天晚上先对付下值班员和队长吧，明天再说明天的。冬冬呢，要不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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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一声吧，也帮着打打掩护。别人就算了，万一有人吓得去告密，跑不掉了怎么办？”许守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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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心里感激得要命，又觉得嘴里说出来反而显得太见外了，于是使劲搂了搂两个人的肩膀。大家迅速分了工，随艺配顾卫南上楼去拿需要随身带的东西，许守峰和于冬冬趁着下晚自习人流大，窜到校园的院墙边踩点，看哪个地方出去不容易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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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以后，熄灯哨声响起，宿舍楼的灯光依次熄灭，校园里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顾卫南从藏身的花坛后跑出来，迅速朝事先看好的那段围墙跑过去。他已经换上刚入学时的T恤和牛仔裤，为了方便翻墙，除了裤兜里的钱和身份证，他什么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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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Y- X6 X* V/ @1 g+ Q“顾卫南！你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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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即将跑到墙根下的时候，有个声音很突兀地在他身后喊。顾卫南猛地回身，彭志飞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脸“你已经被我抓住了的”正义表情。顾卫南哪会跟他废话，更来不及想彭志飞怎么会看见他，只想着赶快离开校园，于是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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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l. |) H) H. }) Q7 ]! i“哎，你站住！”彭志飞一看顾卫南不停，也急忙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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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已经一跳攀住了墙上一块突出的部分，正想继续往上爬，两腿突然被人往下一扯，硬硬地摔在了地上。他侧滚了半圈迅速起身，看到刚爬起来的彭志飞，火了：“彭志飞，你想干嘛？”

“你想干嘛？”彭志飞冷冷地说，“当逃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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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9 e/ {5 _/ J3 J“跟你没关系。”顾卫南说着回身继续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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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 l: G6 [; I+ \彭志飞看着他说：“你要再爬我还把你扯下来。我晚自习就发现不对劲了，见你跟许守峰和随艺鬼鬼祟祟的，就留意了下你们的悄悄话。下了晚自习许守峰破天荒不跟你一同回宿舍，在外面给你考察地形吧？熄灯前我特意去你们宿舍看，你果然不在，我就猜到你想当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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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对他挤了个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侦探潜质的嘛，我今天就走定了，那你想怎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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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生气地说：“我怎么着，我当然要阻止你！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自私吗？你要当了逃兵，我们队得扣多少分？”

# F- q1 y* `5 Y! x& ]1 c: }顾卫南说：“被子叠不好还扣分呢，你去挨个找人算账吧，没空搭理你。”他说着飞快地往旁边移步，打算换个地方爬过去。结果彭志飞是打定了主意不依不饶，也反应极快地跟了过去，还想抓住顾卫南的胳膊把他往回拽。

顾卫南心下难免着急，下意识用了解脱术和擒敌拳的动作，卸了他这一抓后，一个抱臂摔猛地把彭志飞放倒在地。不等对方起身，他赶紧再次跳起来攀住墙上的一处水泥突起，多亏平时的魔鬼训练，顾卫南的动作才能这么利索，一抓住墙体，他手臂立刻用劲攀援，很快两腿就跟着上升到彭志飞够不着的地方，然后手脚并用，翻过了学校三米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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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还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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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翻墙的时候，完全不知情的陈诺正在学校外面跟吴队长和胡队长一起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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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9 }. g5 s# _几个队长虽然过去是校友，但毕业后分属不同单位，平时只是电话联系，一直没有多少机会见面。于是大家趁着军训碰面，经常晚上出去喝点小酒聚个餐，有时候顺便叫上学校的其他队长和教官联络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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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陈诺不大爱凑热闹，自从上次联合教授擒敌术课程，他主动提出要请两个队长吃烧烤，就被抓住不放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没过几天，两人就以回请为由又拉陈诺吃了饭。而且吴队长有心多拉他出来，此后没事跟三五个教官凑起来吃宵夜都少不了叫他。陈诺有时候能推辞，有时候实在推不了，也只能跟着去了。这帮子人都比较豪迈，啤酒是成箱地要，有时还要冰的，陈诺前些天胃出毛病，就是被拉去喝了几次酒搞出来的。

: u4 r( e+ D: I& G: l这天是周末，训练任务比较轻，陈诺自然顺理成章被拖出来聚餐。好在只有三个队长，没有不熟悉的人，临出门陈诺跟吴队长强调：“这次谁都不喝酒。”他实在喝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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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队长笑：“行行行。瞧你这点出息，以前叶勋帮你挡酒，现在没人挡，干脆就不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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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听了脸色一变：“别扯他行不行？我最近胃不行，喝不了酒，跟他什么关系。”

吴队长见状，赶紧找补兼转移话题：“不提不提，我就顺口这么一说。那咱们去吃火锅怎么样？”跟着又问胡队长，“你说呢胡队？”

: d# J9 e6 i) l% S. s0 g胡队长一脸无所谓：“行啊，主要是大家一起坐坐，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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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队长又看陈诺，陈诺这时也像忘了刚才的事，神色平常地点点头：“我没意见。”

三个队长于是进了火锅店，一边吹着冷气涮火锅，一边拿各自队里学员训练时发生的糗事当佐料，吃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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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4 `( D5 y' z, H3 G7 z假如新兵们这时在外面听墙根，一定会发现严厉的队长们凑在一起聊天时其实是跟他们没两样的。吴队长和胡队长虽然年龄大点，也不过二十七八，陈诺更是还不到二十四，在单位绝大多数同事眼里，就是些毛头小子，要不军训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怎么会抽到他们呢？也就是在顾卫南这帮十八岁上下的新兵面前，他们才被显得成熟老练了。

三个人一吃就吃到了十点多，学员宿舍都熄灯了。陈诺见另两位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就开口说：“都十点半了，我们回去吧，还要去宿舍查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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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什么房？有值班员就行了，周末嘛，大家都放松放松。”吴队长靠在椅背上，膝盖往桌沿上一撑，两根椅子腿腾空着前后摇，跟坐摇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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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认真说：“就是周末才更得查房，有些新兵渣子最喜欢趁周末单溜，真少了人怎么办？你不走我先走了。”他又看胡队长，“胡队你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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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x! `* v; c' ^- `: ~胡队长站起来：“走吧，我也觉得周末不保险。”

9 a7 X2 y/ J. o陈诺点点头，叫过服务员买单，吴队长赶紧起来掏口袋：“说好了我请！”

陈诺已经把钱付了：“都一样。”

( u6 ]% ]9 V7 m. B0 Z) Z1 G: H收了找来的零钱，三个队长一起往校门口走，见陈诺走得急，吴队长有些疑惑地问：“哎，你不是还有什么安排吧？”

! H. A" C% q* ]8 [& x8 s* _4 l" l“是有个想法。”陈诺远远看着校园内的学员宿舍楼，“你们不觉得周末这么放松的气氛，最适合搞紧急集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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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J# {8 n& N, k# z3 j吴队长和胡队长闻言都汗了一个，他俩都知道陈诺对于军事训练的执着，当然更知道他魔鬼的外号。瞧今天，他们两个就想着放松了，除非上面领导有指示，毕竟新兵累他们也跟着累，当然能不折腾就不折腾。而陈诺却在这个全员放松的时候还想着军训，多鲜明的对比。

4 Z+ b) `6 K- l  \陈诺已经转头问两个队长：“你们搞不搞？”

“先查完房看看再说吧。”胡队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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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得半夜陪着他们起来？”吴队长自己都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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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微微地笑：“那你们随便吧，不过今天这情况要不搞紧急集合太可惜了，我预感这次肯定能捡两筐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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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e9 d" e7 x" B% d看到陈诺的笑容，吴队长已经在为三队学员默哀了，不过他接着想起一队上次紧急集合掉了一路鞋的时候，他自己也是乐得要死，立刻停止了默哀，赞同说：“嗯，你这么一说我也心动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嘛！不知道我们队会掉几筐，哈哈。”

胡队长各瞥了陈诺和吴队长一眼：“我当你俩真心搞训练呢，为了看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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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4 H8 Y, T“顺便顺便。”吴队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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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2 u8 q  z( z7 I. Z2 l, T/ m胡队长严肃：“我觉得我们队最多一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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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J& v! f7 x/ t陈诺见都被自己说服了，笑着说：“那咱们先对一下表，查完房就回去睡一觉，两点半紧急集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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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队长拍板：“行！”

陈诺回宿舍洗了个澡，就拿着手电出门查房。大概因为今天训练不紧张，自由时间比较宽裕，此刻学员宿舍楼静悄悄一片，陈诺在走廊里走着，对全队的休息速度比较满意。三队所有的寝室都很安静，就连最话唠的409宿舍都没有像往常一样传出窃窃私语声，这让他隐隐有些微妙的不适应感。陈诺不知道409的人其实全部没睡，听到他的脚步声后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他们的班长顾卫南根本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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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6 y0 Q/ ?: R5 _; l  k8 {陈诺先推开的是隔壁407寝室的门，拿手电照了一遍就冷冷开口：“彭志飞，你怎么还不睡？”

彭志飞此刻满腹心事，他也在担心顾卫南的事，顾卫南跑掉之后，他特意去找了409的人问，结果对方就回了一句话：“你不是想告密吧？”

这让彭志飞非常郁闷。他本来是想去找队长的，毕竟他发现了这事，可是听了这句话彭志飞犹豫了，他并不想当战友眼中的告密者，也怕把事情闹大，可是他不说，陈诺就发现不了吗？就算今晚发现不了，明天点名也会曝光的，那样处罚或许就更严重。两相比较，是不是让队长现在知道更好？

“报告教官，我……”彭志飞还在犹豫不定。

“赶紧睡觉！”陈诺说完就关上了宿舍门，留彭志飞继续在床上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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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陈诺就打开了409的门，发现全部人员都安安静静地卧在床上，自己这一进门，连个翻身打鼾的都没有。那种微妙的不对劲感又来了，陈诺往屋内走了几步，拿手电挨个在床上照。照到顾卫南的床上，发现他朝里睡得很熟，陈诺折回身，照到了随艺的床上，不由一愣：“随艺呢？”

$ B; h- s/ {. ?5 M2 z; O/ i! F. y对面的许守峰迷迷糊糊起来，还在那假装淡定：“教官你说什么？随艺不在那睡觉嘛！”

陈诺一把掀了床上被子，黑着脸问：“随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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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铺于冬冬赶紧说：“去厕所了吧！我好像觉得床晃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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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跟我去厕所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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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z1 n: z- _; W5 H. {! G% T于冬冬只得爬起来跟着陈诺去了男厕所，自然是转了一圈谁都没找着。等陈诺回到重新宿舍，发现随艺迷惑不安地站床边，见了他急忙说：“报告教官，我上厕所了。”

“我怎么没碰见你？”

$ A- i& V. _; c0 [“刚才厕所都满了，我有点拉肚子等不了，就跑了五楼。”随艺无辜。

陈诺看着随艺没说话，半天才说：“睡吧。”他转身往门外走，身后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结果没想到走到门口陈诺又停下了，这下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听陈诺喊：“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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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你想往哪跑

5 y, C7 o' l* C+ t$ @0 V. a409全宿舍绞尽脑汁想出的办法，眼看即将蒙混过关，就毁在这一声“班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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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f  Q+ A5 E陈诺见没人应声，回过头来往顾卫南床上一照，果然没人，脸黑得都快成碳了：“顾卫南也上厕所了？是不是上六楼厕所了？”

) v  @7 \! S& d: T6 T# e  n1 G+ ?“……”一宿舍人吓得不吭气。

) Z9 y% C+ G; A0 b. H0 I. q# W陈诺冷冷看着他们：“怪不得我觉得这么不对劲！平常许守峰要么叽叽咕咕，要么呼噜震天响，哪有这么警觉的时候？我一问就接话，你当你是顾卫南啊？”他说着把目光落在许守峰身上，“老实交代，顾卫南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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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平常陈诺问话，总是顾卫南这个班长以身作则出来顶住压力。换了平时，找不着人这么大的事，顾卫南早爬起来喊报告，把话头接过去跟陈诺解释了。这次他居然老老实实没动，明显不符合常理。一众人心里绝望地想，班班，都怪你这个标兵太出风头了，不说话也是个大破绽啊……

许守峰还想拼死坚持：“报告教官，不知道他去哪了。”

7 C, v9 |9 r& G) X( N9 _陈诺火了：“现在还想包庇，你们脑子集体进水了吧！知道擅自离校的后果吗？你们想让他被学校开除？”

几人闻言都忐忑了，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帮顾卫南争取离开的时间，还没仔细考虑过后果，现在被陈诺发现了，顿时察觉事态比他们想象得严重很多。

$ X' v0 x  g7 G5 K3 f% d“随艺！”陈诺已经冷冰冰点名了，“刚才你就藏在顾卫南床上吧？你们可真行，敢这么跟我耍心眼！说吧，顾卫南去哪了？要是现在还能追回来，至少他不用被开除。”

随艺也害怕了，老实交代：“报告教官，他说要回家，去火车站了吧……”

“他什么时候离校的？”

. F9 Z! r8 i/ Z5 E  `随艺想起彭志飞来找的时间：“熄灯没多久，现在可能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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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回头就走，临出门前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你们都给我宿舍里老实呆着，知道吗？回来收拾你们！”他“哐”地摔门出去，走廊里立刻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陈诺跑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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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全宿舍人都傻了，前一分钟他们还怕被陈诺发现，现在反而盼着陈诺能把顾卫南追回来。万一顾卫南真被开除，他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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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5 V3 A% t7 x0 Y  c陈诺一边飞奔一边给学校后勤处的战友打电话：“大成吗？是我，陈诺。你赶紧给我调个车吧，队里一个学员急病，人正吐着呢，得赶紧送医院！不用不用，别叫司机起来，我有驾照，你把车钥匙给我就行！好，三分钟到你那！”

3 A/ r, Y1 Z% d1 x$ t  y说完又给吴队长打，“吴队紧急集合的时候你帮我带一下队，我现在有急事出去！什么事？妈的跑了个兵！帮我糊弄下上面的，天亮前保证把他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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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以后，陈诺把手机一关，揣进了兜里。后勤处被唤作大成的战友已经等在值班室了，陈诺签字领了车钥匙，二话不说就往外走，被大成一把扯住，很有经验地问：“老实说，你是不是跑了兵了？”

“草你个混小子，别乱说！”陈诺骂，见大成不放，无奈道，“别说出去，回头跟你说！”

* e( _1 _  E8 n0 c% `* o“你个混蛋我就知道！”大成笑着骂，“哪次军训不跑几个，还用瞒兄弟。不过这次你咋急成这样，跑了自家孩子似的。”

* B* Z" S5 J! t0 E. i“废话，你家孩子跑了我急什么？”陈诺已经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了就走。

; J! T; e3 V2 I& T6 O“妈的你爱惜点！”大成在后面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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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9 e6 L% {9 {! j陈诺根本没工夫搭理，开出校门之后就开始猛踩油门，一路朝着火车站方向开，闯红灯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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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R! T" z1 E7 Q2 x顾卫南刚从售票窗口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在候车厅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发车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五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眼前人群攒动，来来往往地从他身边经过，顾卫南神情愣愣的，显得有些茫然无助。真的逃出来，顺利地买到车票以后，他开始担心怎么向家里交待。长这么大，他还从没做过什么叛逆的事，而这第一次叛逆的后果就可能很严重。

, m0 f: {" c% D& `9 L( c# h过了一会，他从牛仔裤口袋里重新拿出车票看了一眼，又放进去，好像这样能让自己坚定决心似的。即使是错误，他也不打算后悔，而如果不回去，他真的可能会后悔，还有什么更坏的结果呢？如果被退学，从本心里讲，那也不算多坏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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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这么宽慰着自己，舒了一口气，放松地转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旅客。这一望他僵住了，因为就在他这一排座位的过道入口处，一个穿军装的身影正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笔直朝着他走来。陈诺不住客气地请堵住过道的旅客让一下路，视线却显然始终牢牢锁定在他身上。眼看陈诺越走越近，顾卫南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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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陈诺没想到顾卫南还敢跑，也随之加快了脚步。

9 B/ H' O8 }0 E各种沉重的行李挡在过道上，顾卫南慌张地在人群和行李中穿插，干脆跳上一个个空着的候车椅，连着横穿好几条过道，接着就往候车厅门口跑。陈诺阴沉着脸色追过去，他那身军装引人注目，旅客们都开始注意到陈诺正对一个穿便服的小子穷追不舍，顿时哗然一片，纷纷认定是在抓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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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X8 x$ f% J! x( ~& k几个身强力壮的男旅客见被追的是个手无寸铁的毛头小子，顿时十分胆大，主动上去帮陈诺拦，结果被顾卫南用几个闪身和反擒拿手法躲掉了。原来有两下子！附近群众更是惊声一片，以为顾卫南要逃掉了。就见陈诺一个箭步冲上来，手臂揪住顾卫南的衣领，二话不说一个锁喉摔把他按在了地上，边按边说：“臭小子，你还想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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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领被抓的一瞬，顾卫南还想转身摆脱，结果附近的车站执勤人员和几个旅客也跑上来帮忙，把他按了个结结实实。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他们围在中央，朝着顾卫南指指点点，有的对他表示鄙视，有的还催促陈诺赶紧报案，显然都认为这家伙在作案过程中被解放军发现了。

顾卫南别提多郁闷了，想喊误会，结果喉咙被卡住，喊都喊不出来。陈诺也不急着帮他解释，只是冷冷问：“放开你的话，还跑不跑了？”

- V& w+ o# @8 y5 i5 S& B不料听了这话，群众反应更大了，纷纷插嘴说解放军同志你千万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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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R0 h1 ~$ B% j顾卫南想哭的心都有了，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句整话：“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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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w( Q) F! E- J陈诺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人耐心解释：“大家可能误会了，这是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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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 U) n* _0 }草啊！顾卫南差点泪流满面，这么狗血的解释，你港片看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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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s* j$ U* W6 `2 r$ Z好奇的群众们总算在陈诺出示了警官证后慢慢散开了，顾卫南满身是灰地从地上爬起来，垂头丧气。陈诺前后左右地把顾卫南的衣服拍了个遍，拍得四周尘土飞扬。最后他拾起掉在地上的军帽，使劲在顾卫南屁股上拍了最后一下，冷冷说：“前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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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H% L3 r6 d8 l1 v5 U! O第三十七章：再表白一次

顾卫南站着没动。陈诺神情冷漠地看他：“你还想怎么着？站这里继续丢人是不是？”顾卫南扭过头消极抵抗，立刻被陈诺毫不客气地拿军帽抽了下头，“草，你还跟我较劲啊！老子为追你闯了多少红灯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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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听了，眼神微微晃动了一下，却仍旧不甘心地低声嘟囔：“我都买了车票了……”

“去退了。”陈诺冷冷说，“难道你还在幻想我能当场给你准假？”

顾卫南只得迈步往候车厅外走，一瘸一拐的。

“等等，”陈诺立刻发现了，“你脚怎么回事？”

4 F% }3 F- z  [7 @$ K; W  p' E) ]“崴了。”

# r  E: W) }7 o8 b3 w“哪崴的？”

2 [8 J) o2 P8 n1 w- d“从学校院墙上跳下来的时候。”

1 {. F8 t* M( d$ C9 e顾卫南的脑袋又挨了一下抽，就听陈诺说：“你脑子装的浆糊啊！那么高的墙也敢跳，找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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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 A* C+ G1 g“怕被人看见追上，急着走才跳的。”顾卫南试图证明他脑子没浆糊。

陈诺看到旁边一个空位，朝那边示意：“坐那我看看什么样了。脚崴了你还敢跑这么快！”

顾卫南慢慢走过去坐下，还嘴硬说：“要没崴我早跑了……”

* p2 l0 _$ Q# k( o陈诺黑脸：“再废话回去看我不整死你。”他嘴上说得冷酷，还是弯下腰去撩顾卫南的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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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c8 p$ q$ O  @1 u  Y2 f“啊！我忘了个东西！”就在陈诺弯下腰去的时候，顾卫南猛地站起来，趁陈诺一愣神的功夫，哧溜冲到了门口，往外一拐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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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 k9 Z* }8 W; S% d) b- r& Y; D“妈的！”陈诺顿时炸了，他可是真在为顾卫南的脚担心，没想到被这浑小子耍了个正着。陈诺立刻跟着发足冲出了候车厅。

旁边的群众看不明白了，刚刚还在好好说话呢，怎么眨眼又开始追了，难道又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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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的脚是真崴了，强忍着疼才跑出来的。只是这次和开始不一样，症状明显加重，一着地就钻心疼，出了候车厅就再也跑不动了。无奈之下他溜进了候车厅旁边的小超市，蹲在最里面的货架边假装买东西，盼着陈诺追隔壁候车厅去，反正那么多候车厅呢，找去吧。

不过不管怎么逃，他毕竟还是要上车的，所以也只能在这附近躲躲，看到时能不能躲过陈诺混上车，否则就得转战长途汽车站或者飞机场了。蹲了大概有四五分钟，顾卫南悄悄朝外看了看，没见陈诺的人影，于是一瘸一拐地转到了隔壁的连锁餐厅。那个餐厅的摆设有点像火车上的座椅，椅背很高，顾卫南找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要了碗牛肉面。

/ o4 d: B2 R! t从逃离学校开始神经就没放松，刚才又一阵激烈奔逃，他早就饿了。顾卫南吸溜吸溜地吃着面，一边不忘悄悄朝门外探头探脑。他相信要是陈诺出现，自己肯定能先发现，毕竟他那身军装太显眼了，火车站虽然人流多，穿军装的可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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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面条见底，果然也没发现陈诺，顾卫南不由放松了警惕，对走过来的老板说：“老板——”

6 s  G) Y8 F* V$ A* a“买单。”从他背面的座位上传出一个冷淡的声音，把顾卫南的话头接了过去。顾卫南腾地站起来就想往外跑，陈诺已经早一步站到他桌边，指着他桌上的面碗说：“给他买单。”

顾卫南完全傻掉了，只呆呆地想：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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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替他付了帐，低头问：“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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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F5 P& B( x6 M' _顾卫南默默点头，他想不通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居然一点都没察觉陈诺就坐在店里。

陈诺又问：“现在可以去退车票了吧？”

顾卫南再点头，老老实实地站起来。陈诺忽然两手伸到他胸前，手法熟练地从他口袋里摸出学员证，再沿着腰部向下，一边拿手挤压一边翻动，摸出了顾卫南裤袋里的车票和钱，直到确定他身上再翻不出什么了才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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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专业的搜身动作简直太容易让人误解了，餐厅老板眼神怪异地看着顾卫南，看得他满头黑线，不得不为自己的清白出声：“你干嘛拿我东西？”

: V  {* H; ~8 r4 Z“防止你再玩花样。”陈诺把学员证、钱和车票没收，“万一你跑远了，我还得追你家去，到时就算想替你瞒都瞒不住，你可能就真得退学了。趁天还没亮，赶紧回学校吧。”

" y! U8 J; M( H8 ^做得太绝了……顾卫南已经没了指望，只剩服从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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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领着他出了餐厅，发现他走路还是那样：“你脚真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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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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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3 e8 j: Z. D; k% r“我看看。”陈诺又弯下腰去。这次顾卫南哪敢再跑，结果陈诺已经又火了：“都肿成馒头了还跑跑跑！你跑得掉才怪了！还能走吗？”

  i+ `1 s$ ?7 f* O  K8 S$ a' B“走慢点可以。”顾卫南说着走了两步，疼得牙齿缝里“嘶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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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还叫可以？”陈诺冷冰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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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顾卫南有点语塞。

: J, `# h, w8 h% E3 g9 t( C陈诺沉着脸说：“背你过去吧。”顾卫南推辞，自己单腿跳着走，陈诺把他抓回来，不容置疑地说，“顾卫南，我命令你爬到我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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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郁闷，为什么非要用“爬”这么个动词啊？可能等他望见陈诺紧实的后背，这点郁闷已经被窒息代替，顾卫南的心脏突然毫无征兆地“砰砰”乱跳起来，这是好多天没有过的感觉。被拒绝以后，他一直在拼命克制自己对陈诺的好感，还刻意挑剔陈诺的言行，好让自己有理由疏远。可是现在，陈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给了个后背，他所有的节制就变成渣了。

顾卫南一边恨不能把自己抽醒，一边却已经慢慢朝陈诺伸手，轻轻一跳，就抱住了他的脖子。胸口紧贴在陈诺后背的刹那，顾卫南压抑已久的感情已经澎湃到底，连那点保持距离的自觉都没了。只剩个小声音在心底无力地叫唤：教官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啊，这下可彻底跑不了了……

" Y: n% ^6 T5 h+ Q陈诺背着他开始朝前迈步，顾卫南无比紧张地在陈诺背上问了句：“去哪儿啊？”

“说多少遍了！退票！”陈诺显然压根没体会到顾卫南的感动心理，没好气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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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5 D/ Y4 N6 Y4 Z陈诺一直把顾卫南背到售票大厅，去军人窗口退票，顾卫南惊讶地看到他拿出两张票要退：“怎么有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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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冷冷瞥他一眼：“你跑了的时候我去买的。不说了吗？万一你真上了车，我得跟着去把你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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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_) Z: S3 W; M- q9 M顾卫南吓了一跳：“原来是说真的啊？”

“你以为是假的？”

顾卫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有点内疚。陈诺退了票，在售票大厅外面看见公用电话，忽然对他说：“你等一会，我去打个电话。”

2 V  A! V6 r$ N# {6 ?“你没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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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我手机有部队的追踪系统，一开机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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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顾卫南老老实实当了次白痴，乖乖站在一边等着。

就见陈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小本，照着上面拨了个电话。火车站人声嘈杂，顾卫南听不清他给谁打。过了一会，就见他挂了电话，又拨通了一个，没一会居然拿着听筒朝顾卫南招手，示意他过去。

“谁？”顾卫南跳着过去，“怎么叫我接？”

“你爷爷。”陈诺淡淡地说，顺手把听筒塞到他手里，“别说你在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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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惊呆了，他颤抖着手指接过电话，把听筒按在耳朵上，听到爷爷声音的一瞬，眼泪差点不争气地掉下来。爷爷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中气十足的声音和爽朗的笑声总算让顾卫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放下听筒后，顾卫南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舒心笑容。陈诺在旁边看着他说：“这下安心了？”

$ Y2 g. T. q* ]) |3 u+ U9 i顾卫南笑着抹了下眼角：“教官，谢谢你，我爷爷没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我没想到……”从怀着被学校开除和被家人严厉训斥的打算，决心承担不顾一切回家的后果，到被陈诺抓住，不得不回学校，顾卫南基本上只剩下失落了。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陈诺不只是来抓他回学校，还一直想让彻底安心，甚至帮他联系到了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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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去停车场的路上，顾卫南继续抱着陈诺的脖子，放肆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忍不住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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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陈诺声音毫无起伏，“你不会想再对我表白一次吧？”

第三十八章：不想跟你上床

$ q; {6 |; e' H0 t1 \& z顾卫南满腔感激之情瞬间化为一个“囧”字凝固在了脸上。陈诺这话说的，简直跟说“给我来两斤白菜”一样随意啊！在他眼里自己真这么幼稚吗？顾卫南心里不是个滋味，闷声说：“教官，你以为这是菜单上的菜，想点就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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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说：“我看你那感动劲，还以为又要被表白了呢。”

“我又不是天天没事瞎表白，我很郑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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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z" m8 O" t3 H说完这话，他忽然想起自己此刻的造型，当下极其郁闷。这要换了文艺又狗血的电视剧里，他应该极其拉风地站在陈诺对面，严肃地进行这个话题才对。现在被托着屁股趴在人背上，摆着如此不郑重的姿势强调自己很郑重，真是熊透了啊！

$ n, Y* i& J: D. E9 |“哦，有多郑重？”陈诺似乎是专门捉着顾卫南的痛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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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想撞墙：“教官，不带拿人这么寻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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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陈诺很平静，语气里完全听不出寻开心的成分。

. ~1 m; v. |7 w% \) `9 o“很难堪啊！”顾卫南泪奔了。

“哦，你表现那么生猛，还怕难堪啊？”陈诺诧异得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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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k1 ~! A' o: @& \% w  W, @“我哪里生猛了啊？”顾卫南委屈，鼓起勇气也就表白了这么一次，还被拒了，我要够生猛早把你扑倒了。

# L/ c! [. w) q* M! |( b, a; o“那你认为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陈诺冷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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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t* @  o7 p* M6 h. g“……”顾卫南这还在考虑自己的追求力度问题，哪想到陈诺已经转移了方向，把他从另一面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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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k! R" N1 y* s' `候车大楼上方那闪着灯光的“火车站”三个大字稳稳映入眼帘，顾卫南忽然认识到自己的前途问题，蔫了。作为一个被立为全级标杆的军校新生来说，当逃兵还不算生猛的话，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 h0 u. l& u) b) o( }倒是陈诺见他挺久不说话，主动又开口：“哎，怎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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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n+ v, b# \4 C) w  s顾卫南诚惶诚恐地问：“教官，我这种情况不开除的话会有什么处罚？警告还是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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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还没想好。”陈诺随意地说，“也许罚你操场上晒着太阳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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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 {$ e% X$ v: g7 G: s“啊？”顾卫南一呆，“不按校规处罚吗？”

“你要想去学校自首，我也不反对。不过万一学校决定让你滚回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陈诺的语气还是挺冷淡，但最后那句话明显有了松动的迹象。

顾卫南立刻精神了：“教官，这么说你徇私枉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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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听到顾卫南欠揍的话，差点当场给他个过肩摔：“这混小子，得了便宜还敢卖乖？”

顾卫南察觉到危险，赶紧转移话题拉近乎：“什么混小子，教官你根本也不大啊，能不能不要这么老气横秋的，弄得大家还以为你人到中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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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冷冷斜他一眼：“就这还镇不住你们呢！伤了的送药，逃了的一个个哄回来，教官都成保姆了。你们这还叫兵？一帮子大爷吧！天天就知道叫苦叫累，想着怎么请假摸滑。”

顾卫南厚着脸皮说：“那不包括我。我这是特殊情况……”

2 ~6 p! s* _" r: I“嗯。”陈诺考虑了一下，依旧声音冷冷，“客观地说，你还算好点，起码不是为了偷懒，但归根结底都是纪律性太差。无组织无纪律，你算个屁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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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g% E, O* k顾卫南逃兵都做了，今晚胆子是前所未有的壮，当下不怕死地接话说：“我纪律性差，那教官你开小灶笼络学员，是不是原则性太差了？”

陈诺微愣：“我什么时候笼络学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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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亲口说的，说我是稀有物种什么的……从那以后不就常单独叫我吃饭吗？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在巴结你，我都冤死了。”顾卫南对此很有意见。

“哦，你说这个。”陈诺瞬间调整回温和状态，居然微微笑了，“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请你吃饭你还不乐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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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当然不乐意：“那是两码事，我又不是为了让你特殊对待才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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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能有点误会了。”陈诺背着他在嘈杂的广场上走着，温和的声音有些不清晰，“我那天还说了，我喜欢过很多学员，但没碰见同样喜欢我的。所以我找你吃饭固然因为你说喜欢我，同时也因为我也喜欢你啊。我以为是两厢情愿的，这算笼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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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怔住了，原来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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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2 B/ w6 w2 `% Z" E陈诺是喜欢他的，这点只要稍微一想就可以发现。不然的话，陈诺不会选他当标兵，不会给他开各种小灶，更不会对他的事那么上心。换别的教官，直接跟学校打报告，先把他按逃兵处理，然后出来找人，这才是最正常的做法。可是陈诺却没有，他冒着自己被处分的危险，瞒着学校追来火车站，为的是不让他顾卫南受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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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队长说陈诺对喜欢的兵都是很照顾的，说明陈诺向来如此。只是因为别人并不喜欢他，所以不在意，而陈诺当然也没必要私下对不喜欢自己的兵表达喜爱之情。顾卫南就不一样了，他急吼吼地表白了……这说明他是喜欢陈诺的，甚至超越了一般的喜欢。于是，人人敬而远之的魔鬼教官终于遇到了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兵，这就是顾卫南显得独树一帜的原因。

# X( p) B1 F9 s3 P/ y“我以为是两厢情愿的，这算笼络吗？”陈诺这句话让顾卫南惭愧，可同时又让他特别沮丧。从一开始陈诺就没有刻意掩饰对自己的偏爱，只是他的偏爱却让顾卫南高兴不起来。陈诺的所谓喜欢，跟自己的不一样啊！

“草……”顾卫南趴在陈诺背上吐槽出声，这么前心贴后背的距离，为什么想跨出一步就那么艰难呢？

, ~1 s0 D! X: r6 M& D' i3 Q“你在想什么混账事？”陈诺已经找到学校的车，正掏出钥匙遥控打开车门。

顾卫南视线落在陈诺的衣领，反问：“凭什么我想的就是混账事？”

“凭我对你的了解。”陈诺走到车门边把顾卫南放下，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淡淡说，“进去吧，纯情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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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4 \& d( M& l/ G) n3 e日，又来这句……顾卫南无力地在心中暗骂。陈诺却已经替他关好车门，接着绕到另一边，坐到了驾驶座上，熟练地发动汽车。很快车离开停车场，驶上了回学校的路，顾卫南看着路边灯光闪烁的广告牌前方不断掠过，内心前所未有地纠结。对于陈诺的这种态度，他思来想去得不到确切答案。

& M. r" u/ r+ P' W$ _' T都那么赤裸裸地表白了，对于自己的感情，陈诺当然是知道的。可是如果彻底不接受的话，为了让对方死心，应该连最普通的好感都不表露才对。可是陈诺完全不避讳，还能严肃地断定自己青春期没过，在第二天问自己的心情，还能老拿自己的表白和身体上情不自禁的反应开玩笑……妈的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态度吗？

思想太乱七八糟，眼神就会放空，陈诺一眼扫到顾卫南出神的样子：“又在想什么？想到要回学校了，紧张了？”

顾卫南转头看向陈诺，条件反射：“报告教官，我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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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W& t1 t& g  t+ n, x陈诺稍微抬了下眉头：“想我什么？”

5 _! P9 T) r+ r, C" T4 q/ K顾卫南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教官你究竟对我是什么看法，我想来想去想不通。”

4 z2 e8 E( D' ?  _6 Y  g" f陈诺平视着前方，语气特别正常地回他：“有潜力，做事认真，大部分方面很优秀，但是不够成熟，有时缺乏自制力……”

7 L& ?3 p+ }' h& N4 M顾卫南再次无力：“教官，我不是指这个……”他想着怎么委婉点，边说边斟酌着措辞，有点磕磕巴巴，“我是说别的方面，如果刨开教官和学员的身份……比如单纯从个人角度……我是说两个平等的……你对我……呸呸呸！”顾卫南突然说不下去，转头狂呸，面对这混乱的表达，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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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d# g- y/ f* z. D陈诺手握方向盘，平稳地行驶着，并没有朝他看，只是温和地说：“你可以慢慢想好了再说，还有半小时的路程。”

顾卫南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认真看向陈诺：“教官，我干脆直接说了吧，我想不通你对我感情的态度。上次，我真的认为你已经拒绝我了，也想着死心，因为你好像无动于衷，平常训练、谈话，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是到现在我都没法彻底死心，因为你有意无意的话，总让我感觉还有希望。”

+ j' B8 E2 r  s! {) d- g- W! u车速猛地慢了一下，陈诺居然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他：“你自己认为呢？”

顾卫南抿紧了嘴唇。陈诺到底对他有没有特殊感情？这个问题他经常在考虑。如果有，为什么总是表现得这么冷静，时不时泼自己冷水；如果没有，为什么说的做的又总是会让他想入非非？在陈诺面前，自己总是忍不住头脑一热干点出格的事，这只是因为他对陈诺特别特别的喜欢，所以才没有什么抵抗力，诸如此类的原因他可坚决不会考虑在内。

% a0 Y- Z! r3 [/ o: \1 B短暂的沉默后，顾卫南豁出去了：“我不知道。你老拿我表白的事开玩笑，也许是觉得我的行为很幼稚很好笑，但是在我看来，这都挺像勾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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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  |, l- f4 q; ]9 H8 Z5 r& U“勾引？”陈诺脸色有点难看，显然对这个词不大适应。

% m7 `! _$ e! i  A. `. i“嗯。”顾卫南肯定，尽管陈诺看起来很像要他把踹下车去，还是大着胆子补充，“就像是不肯正面回应，却又从侧面给了暗示。”

1 E, `- O$ U- T, u4 r! I+ k; t% Q“比如？”绿灯亮起，陈诺依旧平静地启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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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你每次叫我纯情少男，心里其实想说的是色情少男吧！顾卫南在心里吼。

他偏过脸，不敢跟陈诺对视：“比如我心里想着那种事的时候，你其实都知道，表白之前你就知道了。浴室里那次，你故意躲开我，假装若无其事，可是当我去问吴队长那个问题，你明知道我的用意，还是回答了。另外还有很多很多次……其实仔细想想，你好像表现得对我没兴趣，但实际根本没有明确拒绝过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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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A" Q2 x9 g9 F他说完这些胆大包天的话，等着迎接陈诺的训斥，结果没有等到，只是听见陈诺淡淡地问：“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5 x  g" }( T+ U# Y* p, {“为什么？”顾卫南一怔，陈诺居然都没有否认……刹那间，他灵光一闪，激动了：“教官……”

# a9 M" Y6 Q6 a3 a+ X! h陈诺点点头：“因为我真的不想跟你上床，所以你最好给我收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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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废话，当然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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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提问：为什么陈诺一会严厉恐怖得像魔鬼，一会又温和善良如天使？顾卫南一定答：因为他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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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3 d% u( @# R7 a% v, x3 u" I所以，为什么顾卫南总是觉得陈诺叫人火大，问题就出在他那变态的精分属性上。政治课本教导我们说，矛盾是对立统一的，要坚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他坏就坏在忘了把陈诺看成一个统一又精分的主体，看，这当然要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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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到这一刻才搞清了自己许多天来痛苦的根源在哪。陈诺表现出一个教官对学员的正常偏爱和严格要求，却对一个向自己表白的追求者没有任何明确交代。他界限分明地完成了对两个角色的区别对待，很不幸顾卫南还没有那份功力，可以把自己分裂成规矩的学员和狂热的追求者两个身份。结果他发现不了问题本质，被弄得晕头转向，纠结不已。

实际上呢，实际上陈诺都已经说了，他只是不想上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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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成为现实，顾卫南结巴了：“教教教官……”

“干吗？”都说到这份上了，陈诺还是该死的那么镇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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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y( X& ?4 x4 F& N“你喜欢我对不？不对，你喜欢我吧！”顾卫南持续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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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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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算什么回答？”顾卫南嘟囔，“直说你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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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教官，怎么能直接说呢？被学校知道当然会死啊！”陈诺居然振振有辞。

顾卫南满怀期待地朝陈诺看，就差扑上去了：“那那那，我现在自己想通了，教官你绝对一点责任都没有。”

8 p9 f' s2 @0 D! D3 r6 X8 [“你想通什么了？”陈诺继续冷静地开着车，“你看，你不要又误会什么。作为你的教官，当然要为你负责，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很平常。包括你逃了我得把你追回来。我刚入学那一年，连队里就有不少逃兵。有的是累得受不了逃回家了，还有的到处找不着，最后被发现跑到外地旅游去了。结果怎样么？这些人还不都是被教官亲自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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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后来都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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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_0 ~! V+ J- c“有的被劝退了，有的记大过了吧。”

& T/ y) b3 Y) Z7 C8 E顾卫南淡淡地“哦”了一声，反而把头转开了，脸映在车窗玻璃上，整个轮廓都灰灰暗暗的，然而脸上的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少年的情愫正透过这双眼睛满满地折射出来，顾卫南止都止不住自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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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6 L- F9 y. o陈诺问：“笑什么？”

“他们的教官怎么没跟你这样替我瞒着学校啊。”顾卫南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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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叫你不要误会。”

: s- R; r6 ^/ ]5 Y4 e  _7 L“嗯，我没误会，这是教官应该做的嘛。”顾卫南继续笑，“所以我一点都不感激你了。”

“草！”陈诺腾出右手揍了顾卫南脑袋一下，“你个小混蛋，还抠我字眼！”

顾卫南两手扶正被揍歪的军帽，跟陈诺一起直视正前方：“教官，问你个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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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9 m, D+ [; k% b“问吧。”陈诺专心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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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9 c$ F3 K/ V! b4 W8 @“你要怎么才能答应跟我搞对象啊？”顾卫南问得很认真。

, w% [$ Y) d1 ^  a# j陈诺急踩刹车，让过一辆转弯的汽车，扫了他一眼：“搞对象？你可真朴实。”

% Q/ w  t: ?6 u3 j2 {( ?4 X, Y“呃……”顾卫南挠挠额角，“我觉得这个说法很严肃啊，感觉是以结婚为目标的那种恋爱。”

陈诺这次是完全转头看他，神色里有些惊讶：“结婚？你这个目标远大了。你觉得以军人的身份，这辈子有机会吗？国内可没有相关法律。”

* O2 j& {& [' r% t5 a$ m3 n“我的意思不是真的结婚，是说可以长久生活的那种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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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得也够远的啊。”

“所以我一直是很认真的。”顾卫南有点不自信地又挠了挠额角，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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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诺的表情严肃起来，“那我更得考虑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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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y5 D# U# P) t1 \1 |顾卫南意识到自己的确扯太远了，小心地问：“教官，你不会被我吓到了吧？”

: O' W" K. ?# ^2 u9 E0 l: }“有点。”陈诺看他一眼，顾卫南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呢。

“其实也不一定，我们都没开始呢，说不定相处一阵还会觉得不合适，我就是为了表达一下认真的态度。反正我是想和你认真的，就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喜欢到那种程度，想不想跟我开始……”顾卫南生怕陈诺退缩，赶紧说。

“……”一直冷静的陈诺也出神了，幸好深夜的马路上车辆不像白天那么多，他开的又是军车，所以就这么停在斑马线上，也没人来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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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b) M) C7 ~! H2 [6 h顾卫南从没见陈诺这样，也紧张起来：“教官，我没啥要求，真的。你不想上床可以不上啊！两个人在一起除了上床以外也可以干很多事。那个，你要实在对我的感觉没达到想交往的程度，我也不介意，以后该怎么还怎么，现在这样也挺好……”他没注意自己紧张之下要求越来越低，已经回到原点了。现在这样真挺好的话，那还追求个鬼啊！

) h! r+ W7 s0 j. |" }就在这时，陈诺松开了刹车，汽车缓缓开动，又恢复了之前的速度。顾卫南偷偷看陈诺的脸，没发现任何外露的情绪，这么一会的功夫，好像他已经调整好了。顾卫南那个紧张啊！他预感胜败就在此一举了。说到举，顾卫南这才发现自己紧张得下面都硬了，草，刚说了不上床没关系，这可太给自己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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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南。”陈诺这么开口叫他。

“啊？”顾卫南实在不适应这突然亲昵了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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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欢你的。”陈诺平静地说，看到顾卫南有些呆愣愣的表情，他嘴角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一点不带拐弯抹角地补充，“想上床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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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顾卫南听见自己心脏擂鼓似地敲。没听错吧？陈诺居然对自己表白了！

“咚咚咚咚……”他还说想跟自己上床！这是个什么状况？明明刚才这人还说不想跟我上床的！果然精分啊！一时间顾卫南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如果有手机就好了。

于是顾卫南对陈诺说：“教官你手机借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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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

“录下来当证据，你说想跟我上床。”顾卫南出奇冷静，说着还真伸手了，“啊疼！”脑壳子又被陈诺揍了一下，顾卫南回手抱头。

陈诺冷冷说：“听我把话说完！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回应你吗？未成年人。”

“我成年了！”顾卫南再次做无谓的抗争。

“有身份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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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的确没有，因为入学之后他的户口就被注销了，原来的身份证失效，现在只有学员证。他不服气地反问：“身份证十六岁就该领了，跟成不成年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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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 W4 L2 L/ M& U" y& u* a4 Z“没关系啊，我就委婉提醒你一下，别忘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小孩。”

" h9 D8 K+ r# z5 B. y% _这绝对是故意误导！顾卫南黑线一脑门：“谁是小孩！有本事让我看看你的身份证。”

1 T0 p( Z' L$ P“我也是军籍，没办身份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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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 a; v* ]6 g9 O* t“……”

# [' K/ n- N( m1 H- D% R“你看，我就说最不喜欢跟未成年发生这种关系了，大脑发育不充分。”陈诺理所当然地下结论。

* B8 b  o, D2 B0 C/ W4 Q4 b7 S顾卫南那个气，要不是陈诺开着车，他真想朝他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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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闯红灯了，教官。”顾卫南憋屈了一阵，在驶过一个路口后恶意地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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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吧，军车就是这么点好处，随便闯。”

“……”顾卫南目前只有一个愿望，把陈诺狠狠压倒压倒再压倒。他十分努力地平息了一下心情，开口：“那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先跟我处一阵试试？你也吃不了亏反正。”

3 Q: p8 P4 R9 _) T; a' Q! ^“时间这么紧啊？”陈诺说，然后象征性地又想了一下，“嗯……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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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Q2 d& o3 Z  X“不要勉强啊，教官！”顾卫南咬着字说，“我年轻气盛，欲望可是很强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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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瞥他：“吓唬我啊！我可是成年人，有足够的自制力。”

& Q& S, C8 l' |  w6 x% V8 Y3 e顾卫南冷冷说：“再过两个月我就真满十八岁了，你还能拿什么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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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1 ~) u5 e# |. w“年轻人……”

7 I1 u4 A' _" k& Q, B“靠！”顾卫南终于忍不住当面骂了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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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T. b" B* m- B! d4 t* ]* v陈诺宽容地对着顾卫南微笑，语气温和地说：“不闹了，说正事吧。我可以跟你试着交往，不过不是现在，要等新兵连结束，那时我就不是你教官了，最多算你的前辈校友，大家相处更自在一些，也避免在学校造成不良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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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突然这么正式地谈论起这个问题，而且说得这么坦白，顾卫南心理没准备，脸居然不好意思地红了。本来还觉得遥不可及的事情，就这么一下子到眼前了，他还有真点不能适应。这来得是不是太快太简单了？事情进行得毫无真实感啊！

" U7 v$ e$ T. e8 i+ i后面听到陈诺说要等两个月以后，顾卫南反而觉得松了口气，他这心理还停留在追求和试探阶段，要立刻开始，他肯定要消化不良的。而且陈诺都答应了，还怕他跑了？于是陈诺一说完，顾卫南就听话地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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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4 _, o8 `! ~4 N6 @( ]' {3 ?陈诺还在继续一板一眼地宣布他的想法，跟平常讲课似的：“我为什么开始没打算理你，因为感觉你平时训练不太积极，擒敌术是门很重要的课程，怕你因为这种事情更加分心，影响了正常训练。你看，你收起心以后，的确进步很快。”陈诺说着转了下头，见顾卫南没有抗拒表情，接着说，“所以我答应你是有条件的。你是标兵，后面两个月必须足够专心、足够积极，军训结束时，交出优异的答卷，别给我的判断力摸黑才行。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3 _" h' N3 p% L" l" ^“嗯，没问题。”顾卫南口里回答着，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异样，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劲呢？

2 Q# q5 S3 X, R# L% K" q1 j陈诺点头：“没问题我们就这样吧。把你的心思收一下，军训期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都定下来了，就别为这种事患得患失地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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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感觉太不对劲了……顾卫南反应过来，表情抽搐着说，“教官，你是不是忘了转换身份了？不要把恋爱搞得像布置作业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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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y2 c$ J% W) @$ c$ [+ q陈诺看上去一点不觉得别扭，笑着说：“这样你以后训练就更有动力了。对你来说，这难道不是促使你积极训练的好办法吗？一举两得啊。”
% U' k! R5 R8 m$ C9 E
9 C; C9 n" m% Y/ I" G顾卫南黑着脸说：“教官，你真的很让人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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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X9 i7 J2 O; z“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陈诺一边闯红灯一边问，“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8 t. U) h5 c# `" d第四十章：浴室，又是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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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I8 x% ~  \" c' V# R' \' J% {顾卫南看一眼陈诺掩藏在军装下的性感身材，扭头：“就是看对眼了呗，荷尔蒙激发这要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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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 a7 H& k% L“你这个说法也让人火大啊，纯情少男。”陈诺说。

顾卫南郁闷，他这是多科学的解释。又不是小说里还能搞个患难见真情什么的，可不就是看对眼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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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0 H& R; W/ t“那你喜欢我什么？”顾卫南反过来问。

0 {9 z* Q$ t5 x$ L“你本身就挺讨人喜欢的。”陈诺头也没转一下，“看，我这个理由就人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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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z& w$ Q  v) |顾卫南泪流满面了。训练起来那么没人性的人居然好意思说自己人性！别人都对你又恨又怕，你不会不知道吧？话说回来，你这么本身就不讨人喜欢、天天把我们往死里整的人，我都能一如既往地喜欢，这是多坚贞的感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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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g4 e& t; m) `. d汽车满载着两个人的新篇章驶入了通向学校的路，离了闹市区，两边楼房一路走低，渐渐稀稀拉拉，显得荒凉起来。陈诺见已经快到学校范围，打开了手机，短信声立刻此起彼伏。陈诺挨个点开看了一眼，转向顾卫南：“现在心情很好吧？”

$ v( a: }6 l' ~/ T“还行吧。”顾卫南矜持。实际上他已经乐得冒泡了，费了很大劲才收住上翘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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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逃兵还能心情这么好，说不过去吧？”陈诺一边开车一边拨号。

“都是教官你表白惹的祸。”顾卫南又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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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为了挽回失足少年吗？自我牺牲一下没什么。”陈诺说完把手机扣在耳朵上。

) j0 v. q/ `$ i3 Z7 x; g, p" F“……”顾卫南恨啊，他永远跟不上陈诺精分模式的切换速度，于是又败在教官与学员的天然关系上了。

“喂，吴队，什么情况？……为什么取消？这还早呢！”陈诺已经接通了电话，“对，已经逮回来了，现在在我车上，完全没问题。”陈诺说着还不忘向顾卫南看了眼，顾卫南更郁闷了。还逮回来……当逮兔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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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T  w“什么，你那有问题？你和胡队都有问题？什么问题……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不过我建议不要取消！为什么？趁乱啊！可以说是迷路或者偷懒了……”

- {1 L: K$ T, h! B: @6 @" c顾卫南毛骨悚然地看着陈诺，能让他这么开心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训练……而大半夜的训练，除了紧急集合还能有什么？吴队和胡队都说要取消了，他居然还不同意，真变态啊！专门想看学员的狼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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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L8 H$ D- f) B0 J正想着，陈诺挂了电话，表情严肃地说：“你有伴了，逃兵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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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1 J: L, S3 y“啥？”顾卫南没听懂。

“今晚上，逃兵不止你一个，一队和二队都少了人了，他们队长正焦头烂额地找着呢。所以呢，由于人数众多，肯定瞒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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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一呆：“那要怎么办？”

) `6 }9 X  y; l  j  ?) K5 l1 n# J“本来想今晚上搞个紧急集合，现在少了人，他们都想取消。不过我觉得还是取消点名直接去拉练，等回来人还没找着的的话，就说紧急集合时丢了的，可以不按逃兵处置。”

7 }& @7 [2 @5 I7 d: A: a- P* T“哦……”

“虽然你早回来了，可是情节这么严重，肯定要罚。我还没想好怎么罚你，正好跟两个队长商量一下，你就和那几个兵一起受罚吧。”陈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A7 [& ~- k  N" {* T顾卫南都已经快忘了自己是逃兵这件事了，陈诺随口说的罚跑步也没放在心上，现在一听要受罚，暂时不能接受：“教官你就不能私下里单独罚我吗？我是标兵啊，传出去不但丢人，对你也有影响吧？”

“呵呵，你现在倒想起自己是标兵了？”陈诺转过头来，“我是不会容情的。放心吧，你丢你的人，对我没影响的。”

草……顾卫南没言语了。

学校大门就在眼前，陈诺转着方向盘拐进了校园：“十二点了，回去小睡一觉吧，两点半紧急集合，破例提前通知一下，也算对你照顾了。”

顾卫南表示不领情：“你不说我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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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你可以定个闹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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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深度怀疑陈诺的感情：“教官你才是表白着玩吧？完全看不出你对我的爱意在哪里。”

“现在我们还没开始吧。”陈诺冷静地说，“就算开始了也不能没原则。像你这样整天表露爱意属于原则性错误，我刚说了你就犯，还想不想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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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草！顾卫南再次泪奔，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他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陈诺这预先的承诺难道就要成为他另一种悲惨的开始？从此陈诺动不动威胁一句，自己那简直是被他手到擒来了……不能让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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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8 j  _# _- y4 U! ?6 h3 _顾卫南认真地讨价还价：“这样不行，教官你让我别往这想，可是自己老拿这说事，等于双重标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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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很干脆：“那行，我也不提了，都当没发生过。”

“还有我年纪小，自制力差，万一对着你不小心干点失控的事，你不要太计较。”顾卫南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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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伸手给他一下：“免谈，没耐心听你胡扯。快下车。”他自己也开门下车，走进后勤处值班室，把睡在那的大成摇醒：“车在外面，钥匙放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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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s0 @5 f) ~+ k; v  n8 |“哟，回来了？”大成迷糊着起身看了一下外面的车，“放那吧，早晨我再开进车库去。”一打眼看到车旁的顾卫南，笑道，“这家伙长得挺干净啊，看着老实巴交的，居然跑了，是你把人家逼太狠了吧？”

- K8 i9 L; [4 g' ?陈诺说：“别多管闲事，睡你的觉。”

7 a+ n+ Y4 `9 ?  S“明天请我吃饭！要肥牛火锅，最好的那种。茅台，最贵的。”大成趁机敲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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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工资卡，你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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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w$ y% S/ P0 w“那还是吃烧烤吧，随便来瓶啤酒。”

1 E. N4 P( @& O8 ~4 |/ S- X# T“行。”陈诺收起钱包，“谢了啊。”

“客气啥，等着你请我。”大成挥挥手，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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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l/ x; D) E! f, q1 ~* O+ J4 N走出值班室，陈诺看一眼外面的顾卫南，他正可怜巴巴地站在车边左右看呢，似乎没了车子的掩护让他很紧张，生怕被人发现。陈诺微笑了一下，走过去说：“背你去宿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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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r9 b! B- d/ \! r6 a" T( k7 v6 {“不了吧。”顾卫南说，“要不我在外面等到两点半？不然上去了要怎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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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N& [9 L) {9 K陈诺看了看顾卫南的脚：“是个问题，再说还会碰见值班员。要不你去我办公室睡觉吧，看今天这样，我得一个人带三个队了。等集合回来直接带你去接受处分，就别跟同志们照面了，影响不好。”

! j4 X) D9 M% G+ |) |6 F4 E. O顾卫南没脾气：“我去你那睡觉才影响更不好吧……”

“你思想纯洁点不就行了？”陈诺已经把他看透了，背起来就往办公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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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怎么纯洁得了……”顾卫南痛苦地小声说。身体如此亲密地接触，何况又知道了陈诺的想法，顾卫南要没反应，那就怪了……

“你再动来动去我就把你扔了。”进电梯的时候，陈诺冷冷说。

“呃……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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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t& ~; }% d6 k1 H6 P“去洗个澡？”

& m2 J' c3 x1 m5 R2 ]5 |4 R真是熟悉的一幕。顾卫南忽然想起上次，自己也是这么被陈诺背进来，后来就洗了澡。自己第一次把持不住，吻了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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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得自己去了，我还得去帮着找人。我给你放好水，你洗了自己回去睡吧，反正不远，跳过去就行。”

  Z- `) X+ \/ ^, g# s6 v+ {“哦。”顾卫南有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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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一开，陈诺就径直背着他去了浴室，自己走进去开了热水器，出来要扶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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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z+ d  C0 c! r“我自己行。”顾卫南可不想在穿着衣服的陈诺面前脱衣服。

0 h' m( ^7 T# ?7 w& l“那我去拿换洗衣服。”陈诺走了。

, @% @( i8 t- S7 Q1 A顾卫南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出门，不由囧了一下，难道自己从陈诺那得到的第二件礼物还是内裤？

- H% x, y  M  z* f* J陈诺拿了衣服和沐浴用品回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住了。

  M0 Q) x5 e% b" F& D2 f/ A7 m; v0 k顾卫南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T恤衫和裤子很凌乱地脱在旁边，两只手还抓在迷彩背心的两侧，露出了小腹，下身穿着军用短裤，光着脚。崴了的脚踝这时露在外面，肿得青青紫紫的。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太累了就想犯懒躺着脱衣服，结果衣服脱到一半，自己不知不觉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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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自己，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啊！陈诺回过神，轻轻走进隔间把沐浴用品放角架上，出来轻轻喊他名字。顾卫南慢慢动了一下，好像还不怎么清醒，那小模样实在容易让人觉得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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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起来，洗完再睡吧。”陈诺弯下腰，开始帮他脱背心。

顾卫南眼睛微微张了张，也不知道看没看清陈诺，忽然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陈诺没有防备，膝盖一弯，跪在了沙发上。顾卫南闭着眼睛抬起头，吻住了陈诺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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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Y7 t; D% Q, x; m陈诺微微有些惊讶，可是没有抗拒。顾卫南对接吻没什么经验，亲在他唇上以后，也不会深入，亲了几下，就贴在陈诺身上不动弹了。陈诺拍拍他的屁股：“醒醒去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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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这才“啊”了一声，睁开眼：“我怎么睡着了？”

“你可能太累了吧。”陈诺当然看出这家伙在装，也没说破，继续帮他脱掉了背心，“还是我陪你洗吧，你睡下我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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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3 K" f( m6 I0 V" ?“不不不，你去吧。”顾卫南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他。

  x9 K  m3 q% }! Y: t" W# S“万一你洗澡的时候睡着，那得出人命了。”陈诺说着开始松自己的领带，“反正现在不急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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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e# d0 G  e/ i8 `; o4 t) d“哦。”顾卫南从看到陈诺胸肌的第一眼起就闭嘴了，他当然不反对，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再吃点豆腐。

# E3 G1 m- s; u) {& T5 Y只听陈诺边脱衣服边说：“刚接到吴队长电话，两个队的逃兵都找着了，两个在网吧，一个在饭店。我们内部商量了一下，决定关你们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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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吓一跳：“我不关！”

第四十一章：站起来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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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禁闭，除了劝退之外，这基本算部队里很严重的处罚了。尤其在新兵连期间，是绝对要作为黑历史记入档案的，以后不管被分到哪个地方单位都得带着。有了这个污点，整个军人生涯都会被区别对待不说，甚至将来退伍后的前途也要受影响，后果相当严重。

' ~4 U: Z; F- m6 n! K, J0 Y好在陈诺他们几个教官还没天良丧尽，既然人都及时追回了，也就不打算把事情扩大化，直接队内处理了。只是对于这种私自外出行为如果不狠狠惩罚，不管对人还是对己，实在也没法交待。今天跑出去没事了，明天再跑出去几个怎么办？不祭出点大招杀一儆百，怎么镇住这帮新兵？教官们虽然有一定的自主权，可还是要受上面领导的，真出了大事他们就是想扛也扛不住。

对教官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宽松的处罚了，可是对顾卫南来说，这处罚是半点容情都谈不上。关禁闭是实打实的惩罚，绝不会因为不记入档案就会变得舒服轻松的，他是宁可跑死也不想被关，于是顾卫南惊恐之余直接发出了抗议。

, e+ i  n8 M  d- @" S结果连想都不用想，抗议当然是无效的。陈诺那么铁面无情的一个主，恨不能把军训搞得跟实战一样，怎么可能被顾卫南这一点微小的声音打动？何况他还觉得这处罚刚刚好呢！

顾卫南那激烈的抗议，在陈诺这里连点小波浪都没起，直接被当一句哀叹理解了：“别怕，五天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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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d4 z& x* z“五天！”顾卫南更惊悚了，他不能想象自己被关在禁闭五天的情景。

2 j% k$ ^6 i) O3 p3 I+ k7 H4 j. k陈诺不觉得关禁闭是个事儿，反倒对他强烈的反应表示惊讶了：“这不是正好啊？如果你脚崴了我还让你跟着参加训练，跑步站军姿什么的，那不会显得太严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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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o2 a* R6 e8 L- o8 t, I2 t$ J顾卫南单脚跳起来：“啥？我脚崴成这样，你还打算让我跟着跑步？”还有没有人性啊！

“你崴了脚又不是我军训造成的。”陈诺淡定地说，“后果自负啊。”

3 J1 Q  b9 p( N  p“……”顾卫南无话可说，泪往心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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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那边已经把衣服脱了：“麻利点，这都几点了？”

“啊！”顾卫南猛一抬头，看到陈诺的身体，惊叫一声，鼻血狂流，“教官你给我点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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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w" w) w" F; Y1 C- g2 `1 O3 j) Z“又怎么了？”陈诺都被顾卫南一惊一乍给弄得神经也有点过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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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u( H3 V' E" N5 o7 l( f8 h, N$ D“受不了……你不知道我没抵抗力的吗？”顾卫南再度陷入痛苦。

& g* o) F7 I# R" g3 ]: H, s' e“那你得锻炼啊！”陈诺镇定地说，也不遮掩，就这么在顾卫南面前晃来晃去的拿东西。

锻炼个头……顾卫南心里骂，这是能锻炼的吗？只能越看越把持不住吧！他无奈地背过身子去脱他的短裤，然后一瘸一拐地往浴室走。

2 [1 w: G% B( E7 {5 F9 Q+ c* b7 R“扶你吧。”陈诺拿着条毛巾跟过来，架在顾卫南胳膊下，顺便往他胯间看了一下，语气平淡，“唷，还真的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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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满脸火烧也似，伸手去挡：“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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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个澡你遮什么？平时你们还不是天天去学校澡堂互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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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你……那能一样吗？这又不是随便看看就能有反应。”顾卫南无力。

“好吧，”陈诺微笑了一下，“我装没看见。”

“……”顾卫南有苦难言。面对陈诺这么性感的身体，他现在已经是欲火焚身，此时下边高高翘起，涨得难受，只差个宣泄的地方，恨不得一把把陈诺推墙边就上了。

可陈诺呢？还是那么淡定，好像这跟他无关似的。而顾卫南自己，也没办法在不征求陈诺同意的情况下就硬来。他是教官啊！硬来的话，搞不好剩下的两个月自己都得在禁闭中度过了，以陈诺的狠劲，这个可相当难说啊。何况自己刚刚答应他要两个月以后才正式开始，还答应了不上床，为了日后的幸福生活，目光还得放长远才行。忍耐，一定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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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I8 f0 a2 n' @2 l虽然如此说服自己，他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一丝郁闷。妈的！这么无动于衷，他到底是喜欢不喜欢我啊？顾卫南再次充满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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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R8 t9 \4 f5 f: Q: H+ P$ O进了浴室，顾卫南就被氤氲的水汽给熏晕了，里面热得跟桑拿有一拼，大夏天的搞什么啊？顾卫南一进去就喊：“太热了！”他大脑已经亢奋得够严重，不需要再加压了。

! a. [0 g% J" H% G! Z6 n陈诺解释：“我故意把水调热的，这样洗完其实更凉快，还会缓解疲劳，不信你试试。”他扶着顾卫南，像上次一样把他按到浴凳上，接着就拿过喷头朝下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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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教官，真的很烫！”水一洒到皮肤上，顾卫南就条件反射了，“蹭”地站起来，顺手抓着陈诺的胳膊连跑带跳地逃一边。

“有这么烫？”陈诺还觉得不可思议，回头去看热水器上显示的温度，“哦，不好意思，把五十五看成四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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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E" X- U  N! Z“教官你玩我吧？四和五相差很大啊！”顾卫南不得不怀疑陈诺的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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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3 e6 G/ K  h6 \“真看错了。”陈诺轻描淡写地说，但下一句话就让顾卫南再次起疑，“哎？你还站着呢，不累啊。”似乎是在说顾卫南，视线却明显地落在顾卫南的下半部分，那里果然一点低头的迹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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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黑线，他正被翻滚的欲望折腾得难受呢，难道陈诺看不出来自己已经很克制了吗？对着如此诱人的一具身体，看得见却吃不着，实在是对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啊。

“教官，都到这种程度了，啥也没干就趴下，很伤身啊！”顾卫南有点绝望地说。他那殷切期盼的焦虑眼神，不但不叫人觉得猥琐，反而还挺纯洁，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少年没啥经验，真忍得挺难受的。就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在求助，简直叫人不忍心拒绝。

陈诺看看他，这总算有了点反应，颇为同情地叹气说：“也是，总这样是不好。”顾卫南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接着说，“要不你在这自己解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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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顾卫南几欲昏厥。

4 a2 d5 K' F  e8 F& h8 G7 q“报告教官，我不会。”

, e+ ]# e0 W! L  C& G7 ^, ~6 V“咦，你自己都没打过手枪？”陈诺也不知道是真惊讶还是装惊讶。

; X( ?5 H1 c, l  @“生理卫生课本上说自慰伤身啊！”

“呃，还是个好学生啊，那你有需要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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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顾卫南都不知道怎么就进行到了这么诡异的话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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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次——”陈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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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9 F8 S) P“教官，这次真忍不了了，再强忍会坏事的……”顾卫南惊恐地抢过话头。

: ]# e: p  g: [# b  l7 ^“偶尔一次，不会对身体有影响的。”陈诺淡定地把话说完，态度居然很认真，“我说真的，你不信自己试着摸摸，会比不碰舒服点，然后用手握着慢慢弄，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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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d' L5 j( e6 W# U% G顾卫南真想哭，怎么会这样！陈诺明明就在对面，居然无动于衷地叫自己当着他一边YY一边自摸。为什么这么诡异的事情，陈诺说起来还是正经得跟上课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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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我们就不能做一次吗？”顾卫南哭丧着脸着问。

“不行啊。”陈诺正色说，“你是未成年啊！我心理有障碍。”

“又是这个借口……”

“这不算借口吧，是事实。”

0 G1 d; F" \' A. k草……为什么今晚这日子过得这么五味杂陈，顾卫南心酸。

陈诺居然还在态度温和地催促他：“你怎么还不动手？快点不要分心，反反复复的起立又不采取行动，确实对身体不好啊，容易那啥。发泄一次吧，起码完成了今晚你就不会老往那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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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诺温柔的教唆下，顾卫南颤抖着往下伸手，握住那里的瞬间，确实有种兴奋的感觉传进大脑。本能地，他手指很自然地上下移动抚弄，身体也开始轻晃。不过内心深处老有种被逼良为娼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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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还不好意思，可是陈诺的眼神太温柔平静了，毫无嘲笑的感觉，渐渐消除了他的尴尬，一旦开始动作，要继续下去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很快，顾卫南的身体就沉浸在初次自摸带来的兴奋里了，这关键还是陈诺站在面前的视觉冲击太强烈了，根本不用怎么发挥想象力，看着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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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会，顾卫南的虎口处就滴满了晶亮的液体，那种亢奋的感觉令他脑中有点空白，情不自禁地闭起眼睛，呻吟出了声。哗哗的水声和顾卫南一边急促呼吸一边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浴室，这声音碰在墙壁贴的瓷砖上反射回来，特别清晰，再重新传进顾卫南的大脑里，好像有人回应似的，让他更加难以自持。

“教官……教官……”过了挺久以后，顾卫南急促地叫，身体扭动着，显然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8 z  {0 K4 [) T# L) E2 q7 }  ?“怎么？”陈诺安静温和的声音好像催化剂一样，让他又一阵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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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射不出来……没力气了……”顾卫南的手很急地动，表情有点痛苦，却不知道再怎么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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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Y1 M" t9 S, [“快了，坚持一下。”陈诺安慰说。

“不……不行……怎么办啊？”顾卫南一边动着一边喘息着问，微微睁开眼睛看向陈诺，眼神布满请求。长这么大，他从没这么真正放纵过，此时一浪一浪的快感早把他淹了，心理上的那点害羞这时也不在了。反正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既然那么喜欢陈诺，又有什么不好意思，他只知道眼前的陈诺可以信赖，可以帮他。

“我帮你弄一下吧。”陈诺说完，弯腰把手覆在顾卫南身下，代替了顾卫南自己的手。顾卫南根本没经验，自摸得手都僵硬了。陈诺一来，他手臂就瘫在了两侧，可是身体的兴奋依然持续，而且一想到陈诺在摸，立刻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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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不愧是半点经验也没有的纯情少男，在陈诺手里扭得更厉害，还不住“嗯嗯啊啊”的，一点不加节制，搞得陈诺都有点脸红了。很快一股微有些泛黄的液体就从他下面喷涌而出，陈诺接着给他摸了几把，顾卫南又连续射出来三四次，颜色已经变成了乳白色，且数量相当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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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还在哗哗地响，顾卫南胸膛起伏着，就那么站着靠在陈诺怀里，脸上的潮红好像一层胭脂，看上去特别青涩诱人。

陈诺不禁歪头咳嗽了一声，再回过头来时，淡笑着说：“存了不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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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5 \5 |: j. w顾卫南低着头都不敢去看他，匆匆想去拿喷头，刚走出一步就大惊：“教，教官怎么会这样？我……真一点劲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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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6 n7 f' w7 v/ n' V0 J“正常现象，说明你太激烈了嘛。”陈诺表情平淡地说，拿过喷头给他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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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渐渐从激烈的浪潮中平静下来，有些呆愣地回忆了下刚才自己的反应，那感觉真是怪啊，一边觉得兴奋无比，一边又跟超越身体极限似的觉得自己要不行了，但是过后又特别怀恋……回想起来居然感到的是一种满足。接着……接着顾卫南就把自己抽醒了，什么出息啊，不过在人前自慰了一次，还没上呢就满足了，这也太好糊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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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y9 I4 y+ z4 A/ f! v  F" w' j/ V顾卫南正想着以后要怎么出息点，忽然扫到陈诺：“哎，教官，你也起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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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不当一回事地说：“正常现象，你叫那么淫荡，我能没点感觉吗？”

/ {: s5 m9 X; ?+ G6 c! c“呃……”顾卫南脸红，“那你怎么解决啊？也是用手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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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m2 X/ a/ m2 m0 L) y9 Q$ `“我不像你，又不是饥渴得忍不住。”

$ X/ d/ |- @4 Q6 A# D% a. {+ T“憋着伤身啊教官！”顾卫南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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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d# [1 E. X“成年人，这点不至于。”陈诺非常有经验地说，“行，冲干净了，你也满足了，我们出去吧。”他拍拍顾卫南的脑袋。

1 G# Q! F9 D( L' o' d“谁说我满足了？”顾卫南嘴硬，他正为自己这么轻易就满足郁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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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1 L& }+ I6 S“不满足也没办法，这太频繁了不好啊。”陈诺轻笑着说，“你都没劲了，好好去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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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也不争辩了，听话地跟着陈诺出去，穿了陈诺拿来的短裤，又套上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陈诺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和沐浴用品，腾不出手来再扶人，顾卫南一小跳一小跳地跟在他后面进了单身宿舍。陈诺看了下表，都快一点钟了，指着床说：“睡吧，睡醒了还得去禁闭室呢。”

一听这话，顾卫南刚才的美妙回味全没了：“禁闭室？还有专门的禁闭室！教官你直接杀了我吧！”

+ r9 I* a- x, r5 @第四十二章：苦逼莫过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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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X9 f1 k0 v0 f顾卫南的震惊反应又被陈诺无视掉了，他淡淡说了一句：“有什么好奇怪的，睡吧，明天早上来叫你。”打算出门。

4 J8 M5 m( g" g3 e! C9 t“教官你去哪里？还不到时间啊！”顾卫南见状说。

陈诺回过头答：“我去一楼的教员办公室沙发上躺躺。”

“呃……”顾卫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占了陈诺床的是他。把心思憋了一下，终于还是问：“你那个……要不要我帮你解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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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P9 e  \' n# \- h“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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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朝陈诺下面看：“就是你那里，刚才不是那啥了嘛？”

“已经没事了啊。”陈诺还是很淡定。

$ z) c$ b' u& u6 j2 _. M“你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没事的……”顾卫南失望之余，又觉得不是滋味了，“我都做那样了，你才这么点反应啊？别又跟我说你是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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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K' J: ?# {" e自己只是看见他就不行了，刚才还当着他面做那么激烈，他居然只是听到自己声音才稍微抬了点头。顾卫南郁闷，他虽然没陈诺那么性感，也不算排骨身材啊！对陈诺来说，难道自己就那么没吸引力？他甚至突然深谋远虑到了以后：陈诺要真这么冷淡，等生活在一起了，和谐是个大问题啊！

* S; \# y, m. h/ k  U! w陈诺看到顾卫南那眉头紧锁的纠结样子，都忍不住想笑了：“你自己舒服就好了，管我干嘛，你在那自摸的时候我根本就没看。你最后要不叫我，我都洗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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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更不爽：“你为什么不看？我身材有很难看吗？亏我还想着你正在看，情不自禁弄那么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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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  c: r! |; x这次轮到陈诺皱眉了：“这都谁给你的胆子，别越说越奔放行不？早知道不教你了。我要保护你啊，未成年！要跟你似的丧失理智了，那什么后果啊？你还要在这呆四年呢！”他显然打算结束这方面的交谈，又说了一次，“快睡吧。”就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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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z. e; N- i3 @5 O) W% n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顾卫南对陈诺的说教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既然陈诺不在眼前，自己再继续考虑这个问题就有些无谓了。他也就那么一说，虽然好像他对陈诺的身体反应比其它方面要强烈得多，不代表自己就只为了跟陈诺上床才要追求他，只是身体上的反应比较直观诚实，更加坚定了他的感情而已。毕竟真的要说具体喜欢陈诺哪点的确很难，那是属于直觉的东西。

; J) m& V$ d! l! R陈诺说的挺对，顾卫南在宣泄了一次欲望之后，果然不再觉得饥渴难耐，在陈诺床上躺了不久就睡着了，梦都没做一个。再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他急忙起来简单洗了把脸，跳着来到窗口，看见学员们正陆续出操。陈诺出去后一直没回来，他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自己这一身与军校气氛格格不入的T恤和牛仔裤，想到陈诺回来就得去关禁闭，心里开始有些莫名的紧张。

1 D5 x8 ~3 T. h2 |结果直到陈诺出操回来，他一直坐在桌边动都没动过，好像提前被关了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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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给他拿了个盒饭来：“吃吧，进去前也就这一顿了。”

“进去前……”顾卫南一听什么味觉都没了，他知道这不是夸张，关禁闭确实跟进监狱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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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7 |% b6 S& y% @吃过饭后，他很快跟着陈诺出了办公楼，来到了位于操场旁一座二层小楼，这小楼二层就设有禁闭室，门外还有学校纠察队的义务兵在站岗。顾卫南被领着来到一间禁闭室门前，陈诺又仔仔细细给他搜了一遍身，确定没什么东西以后说：“把皮带和鞋带解下来，出来的时候再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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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4 E" i$ D! X) D“为啥？”顾卫南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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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规定，怕你们关禁闭的时候自残啊！”陈诺严肃地说。

  y9 d$ Q3 K8 e" }“晕……”

这时纠察打开了禁闭室的门，这门也不算多特别，只是在门上的小窗子上装了几根铁栏杆。顾卫南站在门外往里看了眼，这是个单间，光线还算充足，对面是个不算太小的窗子，也装了铁栏杆。

“进去吧。”陈诺说，“五天后接你出来。我回头叫人把你的军装和洗漱用品拿来。”

“是，教官。”顾卫南对陈诺敬了个礼，走了进去。

6 V" Q& v  a+ U6 o他走进去以后，门就被锁上了，房间里只剩一个窗子采光，瞬间暗了许多。顾卫南这才打量房里的摆设，右边一张啥都没铺的木板床，左边一张随时快要散架的桌子、一个年代久远的木凳，旁边就是个用来洗漱的小水池和一个抽水马桶。这条件……果然是专为禁闭准备的啊。大夏天的，吃喝拉撒睡都在同一个小房间里完成，效果真太恐怖了。

) o' w1 B" P& q3 G, K! O5 W1 u' a抬了抬头，房间里别说电扇了，灯泡都没装，连根电线都找不见，真正凄凉的感觉。顾卫南估摸着，这不光为了小黑屋的效果，大概也是怕心理素质不行的人被关得想不开了，直接把手指伸电线接头上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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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又看向自己进来时的门，这时才注意房门上方贴着六个巨大的黑体字，忍不住就一哆嗦。那大黑字的内容是：自律、自尊、自省，跟监狱里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异曲同工之妙，看上去真是特别有气氛。顾卫南对着这六个字，都有立刻痛哭流涕地忏悔的冲动了。

, M4 D9 K+ Q2 d, X1 ^. |& e陈诺的半张脸这时从门上的小窗里露出来，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走了。顾卫南点点头，也没什么可说。陈诺走后，他就走到那唯一的窗前，抬手抓住铁栏杆往外看。从这里能望到操场的一角，此时还属于早饭时间，操场上没有训练的队伍，只看到操场边有高年级的学员来来往往。想着战友们此时在外面天大地大，自己这五天就只能在这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里挪动，感觉倍加凄凉。

有人无意间向这边瞥了一眼，顾卫南忽然想到自己此刻抓住栏杆的动作，假如从外面看到，那可太像铁窗里的劳改犯了。他赶紧转身走回桌边，坐到了那张破凳子上。关禁闭的心理压力真的跟蹲监狱一样啊，那种人前抬不起头的羞耻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 w. \8 y9 ^: k1 \6 h: t门外有几个人的声音响起，接着隔壁传来门开的声音。顾卫南跳到门边，从小窗子里往外看，果真是吴队长和胡队长押着他们各自的逃兵也到了，那几个家伙也是垂头丧气的上交了皮带和鞋带，就给带房间里了。这是真难友啊！顾卫南感慨。

3 @3 @5 F1 d5 ~吴队长把自己的两个兵送进去后，看到了顾卫南，笑着打招呼：“标兵同志，你可让你们陈队为难大了啊。他自从正式当队长，你是头一个敢跑的兵，以前他都是帮人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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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吴队长好……”顾卫南也硬着头皮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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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1 Q1 F# h“昨晚在陈队屋里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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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8 w$ b+ i: n% J, B& `- l“嗯……”顾卫南尴尬。

2 K& d& k( |. v  @1 F“怪不得他跑去睡沙发了。”

' i9 Y; |$ Z' s: d$ w7 K“哦……”只能假装不知道。

4 e- A$ S! e) A8 s7 X& s! r“以前他有点洁癖啊，上学的时候自己床都不让人碰。”吴队长实在是很喜欢多嘴。

/ e0 D: Z, F$ z8 ^7 b9 H/ ?“呃……”顾卫南在心里骂，这话说的，我碰了他就不洁了？我还处男呢！

9 g, z% J: N, @+ X7 Z+ G- d- [" C“就除了一个人。”吴队长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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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顾卫南好奇心起。

4 K2 j. u1 C6 ^谁知道就在他打算竖起耳朵听下文的时候，吴队长突然不话痨了：“一个战友呗！扯远了，不扯了。标兵同志好好反省啊，我还去训练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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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d2 B. t6 I1 F# ^: ?1 c“靠！”顾卫南对着吴队长的背影咬牙，这不上不下的感觉，挠人啊！

禁闭室里的时间过得特别的慢，顾卫南就看着太阳一点点蹭，死活蹭不到地平线下。好不容易挨到中午，禁闭室门开了，随艺跟在陈诺后面进来，手里提了一堆东西，是顾卫南的军装、饭缸、洗漱用品，此外还有枕头、一条铺床的褥子和一条毛巾被。可能事前有交代，随艺进来以后也没说话，只是关切地看了顾卫南一眼，就放下东西走了。

陈诺手里拿的则是几本有关思想教育和纪律性的书，还有纸笔，他把这些放到桌上，问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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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0 n: l8 L% U1 p% g" D& I% {顾卫南丧气：“就干坐着，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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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M6 x0 t/ u“就当在这养伤了。闷了看看书吧，这些纸给你写检查用，每天一份。”

顾卫南看了那枯燥的书名一眼，继续无精打采。

/ e( `# p; h+ @& a# `+ ~“你饭缸拿出来，等会有人给你打饭。”

“哦。”

, O- r, {% S$ [“你这什么表情？”陈诺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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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K0 Y7 q, G( f$ ^1 `“我什么表情？”顾卫南一愣，随即想到自己的处境，“悲惨世界？”

) e) E* \* D3 ~- h# l“好像便秘。手纸你这有吗？给你拿点来。”陈诺说着，目光还真四处找了找。

顾卫南黑线：“你才便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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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一副憋着出不来的样子？”

顾卫南想杀人，但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吴队刚才过来的时候，说你上学的时候有洁癖，不许人碰你的床。”

“哦，他还真多嘴。”陈诺说，“也不算洁癖，你知道内务不好扣分的嘛，被坐乱了我还得收拾。我态度比较强硬，他们又打不过我，时间长了就挖苦我有洁癖。”

! g: g: b- W+ v) q6 h. o* J5 b“可是吴队说有个人就可以随便坐。”

陈诺面无表情：“他不是一般的多嘴啊！”

* ^  p% Q  K, r* v& q# y. s2 p/ c. Y顾卫南立刻敏感了：“那人是谁啊？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啊？”

“以前的事了，他内务比我强，每次都能帮我整更好，所以无所谓啊。”陈诺笑了一下，不过在顾卫南眼里，这个笑不大自然。他见过陈诺的内务，那简直是无可挑剔的，正想追问谁居然还能比陈诺整得好，结果传来一句话把他雷倒了：“这就吃醋了？”

7 J4 r# g' V3 O- {0 M顾卫南带着被雷劈了的表情：“我就好奇问问，谁为这点破事吃醋啊？教官你想太多了！”

, p- B  b" _, q& A1 \“我是怕你想多。”陈诺静静望着他，说完拿起随手放桌上的军帽戴上，“我走了，不一定天天来看你，有事可以找门外的纠察传个话。”

% G) Z" a& I9 T& a; c% T6 {$ z3 [陈诺走了，顾卫南更难熬了。尤其是下午，禁闭室窗子朝西，西晒强烈，屋里又闷又热，睡也睡不着。看人家在那热火朝天的军训吧，只会心情更差。没办法他无聊得只能坐在桌边写检查，肩膀上搭条湿毛巾降温，还得忍受旁边马桶那隐隐传来的下水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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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6 \/ e7 }: o8 ^3 i2 _夜幕渐渐降临，顾卫南抓着铁栏杆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心情别提多苦逼了。没灯，天一黑除了睡觉啥也不能干。虽然太阳下山后气温舒服了点，可是床上没蚊帐，顾卫南基本就成了蚊子的美餐，一晚上不知道往自己身上招呼几次。早上起来一看，蚊子们个个喝得飞都飞不动，一碰直从墙上往下掉。打来的饭菜当然也是最朴素的那种，顾卫南端着饭缸是吃得泪流满面，平时还敢抱怨食堂菜差呢，他现在十分想念那里的排骨、烧鸡、糖醋鱼……

4 O) L9 Q3 Q4 }最可气的还是门口的纠察，这些人都是地方招来的义务兵，专门负责纠察学员们的纪律问题，对他们这些一毕业就能成军官干部的学员有天然仇视心理。平常你领花歪了，领带没打，他们都能追着你满校园里跑，非把你名字记下来不可。更别提有学员主动撞他们手里了，顾卫南第一天关进来，单是打饭问题就没少受白眼训斥，要真让他们跑腿带话，看来是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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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7 C# N% p6 H1 I% X但是这些毕竟都算有心理准备，他没想到的还是陈诺。自从第一天之后，陈诺的话就成了空话，顾卫南除了在操场上远远看到他领着队员军训，就没再见他踏入禁闭室的门。

第四十三章：教官魔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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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这五天过得辛苦无比，身体上的折磨还是其次，毕竟学员不是罪犯，基本的生活和卫生条件还是要保障的，精神上的痛苦才叫人更难以忍受。关禁闭当然就是为了让人在这期间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诚心悔过改正。可是如果为一个单纯的错误一连反省五天，那就很要命了。不说别的，只说那五份要求五千字以上的检查，就让顾卫南快反省出病来了，到最后他已经理屈词穷，都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语言来表带自己悔过的心情。

/ c8 \! J3 k/ U: L“昨晚上又被无数蚊子光顾，某些无情无义只会讲空话的人却依旧不见影，可见世态炎凉。蚊子来是因为可以吸血，有人肯定是因为我没法跟他洗澡不能给他爱抚，捞不到好处干脆就不来了，卑鄙卑鄙卑鄙啊！”禁闭第五天的傍晚，顾卫南终于绞尽脑汁写完了第五份检查，趴在桌上写他的日记，信口雌黄地为陈诺的不露面编造各种猥琐理由以缓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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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K! B, i  ~" \0 K就在他尽情编排诋毁陈诺的空当，门外纠察十分意外地在非送饭时间露了个脸，喊道：“顾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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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虽然看不惯那纠察小人得志的威风劲，顾卫南还是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应了声，毕竟他在关禁闭，跟这些纠察赌气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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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赶紧收拾收拾，一会有人接你出去。”纠察又说，听起来好像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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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t% o- m5 m“是！”顾卫南惊喜。原以为要关满五天整，第二天早上才能出去的，现在居然比预想的提前了一个晚上，他立时觉得浑身轻松起来。能出去了！这五天终于是熬到头了！

9 ]% `. E# u+ K! h7 R& P" O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果然房门很快就开了，许守峰和随艺跟着走进来。顾卫南与世隔绝了五天，这会看到两个战友，突然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你们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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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g4 m" f# U. Q/ G& f许守峰虽然之前听随艺讲过，却是头一次亲眼看到禁闭室的样子，环视着光秃秃的墙壁和那几件摆设：“妈呀，这条件还真是恶心啊！在这里呆五天非疯了不可！”他赶紧把顾卫南的被褥和生活用品提在手上，拉着他出门，“快走快走，这地方不是人呆的。”

随艺则是又回头看了遍房间，确认没有落下东西，才提着剩下的东西走出来。顾卫南出了二层小楼，很是长出了口气，感慨地说：“总算是出来了。”

许守峰接话：“是啊，我们都害怕你要被开除了。现在虽然吃了苦头，总算比开除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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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艺问：“你家里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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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y$ i3 W2 v$ T0 r“应该没事了吧。”顾卫南回忆那天的情况，“后来队长又帮我联系到家里，我跟爷爷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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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好。”随艺看上去松了口气，笑着说，“就怕你不甘心。”

“对了，那天晚上教官怎么发现的？是不是彭志飞告密了啊？”顾卫南边走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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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惊讶：“彭志飞？他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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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v( s  f' N2 c9 ~" Y0 Y: W% h“他晚自习偷听到我们说话，晚上等在一边堵我去了。”顾卫南感叹，“幸好我反应快，把他摆脱了。”

“有这种事！这小子够毒啊！”许守峰眼里，彭志飞是个绝对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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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艺相对冷静：“我看也未必吧，那晚咱们队长好像开始并不知情，后来叫你没应声才发现的，不然一进门就得找你了。”

“一进门的时候，你不是躺小南南床上嘛！队长说不定以为彭志飞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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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d4 d$ |; ]/ h" T“也有可能……”随艺犹豫了下，“不过他也不是坏心把，假设当晚拦住你了，也许现在就不用关禁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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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l" N; e  T4 [# m+ ?8 \顾卫南笑笑：“他是怕我违反了校规，给队里扣分呢。我当时都做最坏的打算了，只要得不到家里的确切消息，那天走不了，我也会找机会走的。现在虽然关了禁闭，起码我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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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有点无语了：“哎……我说你还不死心啊！还想着找机会退学是吧？”随艺却是沉默，他们同宿舍的都知道顾卫南是被逼上军校，对军队本来没什么热情，偏偏又当标兵又被队长开小灶的，都有点骑虎难下的意味了。有时顾卫南说起以前的事，他都算安分守己的那种好学生，可是上了这所学校以后，简直是各种大胆叛逆，可这才开学一个多月而已。随艺真是有点担心顾卫南会上不完这四年。

% ]$ S5 s, s  S: I8 d顾卫南也没怎么把彭志飞放在心上，又问起当天晚上紧急集合的事。许守峰立刻说：“那晚太惊险了，我们都以为队长追你去了，哪想到两点半队长居然回来吹哨了，搞得所有人措手不及，我牙刷都跑没了。话说你在哪被追到的啊？被追到就关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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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当然不想告诉人自己在陈诺那睡的，简单说了说火车站的事，把许守峰的问话含糊带过了。三个人聊着一起到了宿舍，顾卫南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赶去澡堂，五天都闷在禁闭室里，身上别提多难受了，必须得赶在晚上集训前先收拾一下。

洗完澡出来一身轻松地往回走，很不巧就在楼道里遇到了彭志飞。想到彭志飞告密的嫌疑，他自然不愿主动招呼，赶紧加快脚步，装没看见一样各走各路。照顾卫南对这哥们的了解，躲着走都可能被正义的化身彭志飞叫住说教一顿，他目前刚被五份检查折腾完，可没有力气听他教育。

0 t4 N3 J; d/ E1 u3 Y# l彭志飞已经看到顾卫南，先是愣了一下，说了声：“出来了？”

2 I' _3 C, i$ V, s+ H( A0 Z“嗯。”顾卫南躲不了，冷淡地回了个字。结果彭志飞的反应很是出人意料，居然没再说什么就走过去了。

顾卫南回去抓紧时间把连穿了五天的衣服给洗了，然后换了套干净的夏常服到楼下集合。往下跑的时候，他在想的是陈诺。集合哨响的时候，陈诺总是早早等在楼下，他知道马上就能看到他。五天禁闭，实际上他们的见面间隔只有三天，对于一个陷入热恋中的少年来说，却像是已经隔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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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J7 d5 v) A2 T, z$ b, Y6 r陈诺的确没说会天天来看他，但言下之意，就是承诺了只要有空就会来。作为教官，每天的工作就是监督训练，时间跟学员们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说陈诺这几天忙得连来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顾卫南是绝对不相信的，所以他很想知道陈诺对他的失信有什么解释。

( w( K+ o% @; w. {. D% }/ ~& F不想又一次意外了，楼下的队伍前，是区队长拿著名册在准备点名，陈诺并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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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怎么不在啊？”顾卫南问许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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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会来的吧，好几天都这样了，军训完了就不见人，有时候晚上只有政治课没集训的时候干脆就不来，都是教导员来盯着。”许守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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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一惊：“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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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4 E) h! ^7 r8 `& L4 R% r“呃，也许跟你关禁闭有关系？你不知道，自从你被关以后，我们的饭前一支歌就没变过样，天天《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们私底下都在说，队长是不是魔障了，这几天训练抓得那个紧！”

% b! L3 n: P( x% E* F6 R3 `, k: I“不是吧，已经那么魔鬼了，还能怎么紧？”顾卫南想象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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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以前训练完还有口气在，现在没训练完就挺尸了。”许守峰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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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冬冬见顾卫南不信，在旁强调：“真的真的！比以前更没人性了。你知道昨天练倒功时怎么着吗？不敢倒的踹倒，等都倒了以后，把我们当尸体从背上踩过来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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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过去算什么啊，你忘了前天怎么罚我们？后排蹲着马步，前排把脚架后面人马步上做俯卧撑！我当时完全是凭意志硬撑，死的心都有了。”

于冬冬点头：“嗯，你是直接冲着队长喊‘弄死我吧！’。结果我们都看到了，你做完俯卧撑又加跑了五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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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K5 `/ T% E# ?$ ]  [2 v% Z许守峰沮丧：“别提了，我现在腿还抬不起来呢。草！陈诺，我一定要扎个小人咒死他！”

顾卫南一听扎小人都出来了，忍不住警惕：“你是说说的吧？”

“当然是说说，我敢吗我？”许守峰郁闷，“照这操练法，先死的一定是我吧。”

随艺小声说：“我猜队长是想让我们将功补过吧，这件事动静这么大，校领导不可能真不知道，别忘了一队二队都跑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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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l# X7 l1 V* F) k' v% D$ Q" E许守峰斜眼：“你还替他说话，没听说一队二队训练起来这么恐怖。”

“没有，”随艺表情认真，把声音压得更低，“我刚听到个小道，你们要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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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4 o' a$ F  v“废话，快说快说。”

随艺刚想说话，就见队伍已经行进到了操场上，陈诺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几个人立刻老鼠见了猫一样，哪敢再交头接耳，一个个目视前方站得笔挺。陈诺往队伍里一扫就扫到了顾卫南，冷冷说：“今天人总算是齐了，周一学校要组织一次小会操，检验大家这一个多月来的训练成果。所以从明天开始暂停实战课程，集中进行练习队列，希望同志们认真对待，用实际行动击败一队二队。我们队的字典里，不允许有第二这种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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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K8 k9 `3 ^' g% u队伍立刻传出很小的“哗”声，不允许得第二，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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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嘀咕：“真是病得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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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 h& v7 e: O. o陈诺冰冷的眼神却是牢牢落在了顾卫南的身上：“今晚我们继续练习投掷手榴弹的基本动作，特别提醒进度落后的同志要加紧训练，别因为自己给全队拖了后腿。好了，全体都有，开始训练，各区队长来领道具。”

区队长和几个训练班长一起把用来练习投掷的假手榴弹拿走，领着各自的队伍散开。陈诺又是顺理成章把顾卫南单独交出来，帮他补上这几天拉下的训练内容。

顾卫南禁闭了五天，禁闭之前跟陈诺又是那样相处了一晚，对处于魔鬼状态的陈诺感到一阵不适应，被那眼神瞧得心都拔凉了，努力提醒自己赶紧转换身份，才没被伤透了心。陈诺却是毫无察觉，很专注地给他讲投掷手榴弹的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跟过去没什么两样。

顾卫南憋着心事专心练习，直到基本符合标准，陈诺脸色才有点缓和：“休息一下，跟我去那边练习倒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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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抓住机会赶紧问：“教官，你怎么没去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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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F& F5 M  \+ j( A! K$ K* N第四十四章：史上最不受欢迎

5 |( ^: l; j/ k陈诺一边走着一边扫了顾卫南眼，冷冷说：“注意你的语气，顾卫南同志。”

+ E6 U8 s' l: g* s, O8 U顾卫南壮起胆子跟他打哈哈，笑着说：“教官，现在不是休息时间嘛！可以不要这么严厉吧。”他当然知道，训练的时候陈诺向来是这么六亲不认，不过仔细想想，他现在没理由怕啊！陈诺都答应跟自己搞对象了，那就是快到手的肥羊，流口水都来不及，怎么可以被吓退呢？自己一定得赶快适应这种强烈的落差，学会欣赏陈诺魔鬼状态下的英姿才对。

“好吧。”陈诺倒是态度转换得飞快，娴熟地切换入平常的温和模式，“因为我忙啊，没时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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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I9 I5 H  a* q, ^4 W2 W0 l7 x顾卫南对这个回答挺失望，这明显是敷衍的说法，还是他最不相信的那种。不由有点闹情绪：“别蒙我了，再忙不至于十分钟都抽不出来吧，解散以后不就没事了吗？去不了也告诉一声啊！害我空等。”

陈诺微笑：“你这么盼着我去啊？才过了三天，这不是已经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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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9 [) ?* H# T  g7 h面对这完全抓不住实质的回答，顾卫南忍不住怒了：“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 A! n( g3 @3 b5 r5 `  J6 P“没骗你，我这几天真很忙。”陈诺神色认真，“五分钟都抽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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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在忙什么？”顾卫南还是极度怀疑。

“忙着制定方案，加紧训练啊。你该不会这么几天就忘了我平常的要求吧？我们队必须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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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y. p! o9 V7 w9 l$ I9 s2 `+ ?“借口！”顾卫南照样不相信，“这跟没解释一样。我又不是胡搅蛮缠，就要个合理的解释，你之前明显想去看我的，为啥后来就没去？你要本来不想去，根本没必要说那句话。我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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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6 }6 p$ D# s6 i4 w1 E" {陈诺笑他：“少年，你都出来了，还问这个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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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不说我去问吴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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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蛋你敢威胁我！”陈诺马上火药上身，伸手拍了顾卫南脑袋一把。

3 c- Q1 h1 C* f6 M# q“你受威胁不？不受我就去问吴队长。咦，他就在那边，我觉得吴队长肯定会告诉我的。”顾卫南扶好帽檐，开始明目张胆地进行二次威胁。

1 ^9 D& @, }! e& b- O“服了你了，你是非叫我说出来丢人不可！”陈诺冷冷瞥他，明显觉得与其给吴队长机会，还不如自己说出来。

$ E: ~( a, S+ }* ?8 K5 F“能比我还丢人？”顾卫南无奈，“听说全队都知道我关了禁闭了……”

" ?  V- ^5 S" C7 A( j4 K9 h“当然，是我让全队通报的，你们班的分数现在倒数第一，你现在在大部分战友眼里跟害虫差不多。不过你觉得丢人那说明还有救，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陈诺继续无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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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0 Y) \- N% k“教官你……”

. f' a: R% [: S4 m顾卫南对陈诺的绝情目瞪口呆，他的确赌气说过不想上这学校的话，没有想到陈诺听了这么上心，干脆发动全队给他施压，一点不担心自己会被战友群殴。要知道军校里基本所有活动都是以集体为单位，小到一个班，大到区队、大队，相互之间都有意识地在互相竞争。不管荣誉还是惩罚，出成绩或犯错误，到最后都是集体分享的。所以大家的荣誉感和集体观念特别强烈，每个人都不想成为拖后腿的那个人，因为一人的错误，有可能导致身边所有战友跟着倒霉，就算战友们没有怨言，那犯错的人自己也会羞愧难当。但是陈诺刚才都说了，别人都当他害虫了，这引发的怨念不是一般大啊。

$ @9 v1 a  Z! k5 I陈诺看着他那惊讶的表情，不为所动地说：“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你跑出去的时候不会没这个觉悟吧？接下来你只有努力了，把丢了的分补回来才能取得战友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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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教官。”顾卫南苦着脸说，“不过你还没说不来看我的原因。”

“哦，我以为你也会想到。”陈诺面无表情，“那晚的事上面都知道了，又查出我开的那辆车去过火车站，证据确凿，抵赖不了，所以这几天我也在写检查啊，标兵同志！每天训练完，首长们挨个来找我谈话，就差把我送回原单位了，风口浪尖的，我还去禁闭室？禁闭我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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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是真震惊了：“怎么会这样？”他没想到陈诺居然也被他连累了，之前对同班战友隐隐的愧疚感变成了对陈诺的强烈愧疚。没办法，他对陈诺的热爱远远超过对军队的爱。

4 ]& W/ B4 `" F- P  x: k4 R陈诺倒是很平静：“正常吧，这事又不是个秘密。只是所幸你没跑远就被找回来了，学校也懒得跟你一个学员较劲追究。”

3 I9 @2 i' o" S9 e! M% k5 a顾卫南开始内疚地措辞：“教官，这个我真没想到，我……”

/ _3 @3 C3 k- r- i2 X. r陈诺看他比刚才知道自己处境还难受的样子，有点心软，于是口气也不严厉了：“这你不必过意不去，因为本来就是我的错。就是我们队必须加强训练，会操的时候好好表现才行，不然我真得走了。你也要刻苦啊，别再给我出状况了。”

顾卫南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不是他的错？，他要不当逃兵，陈诺也不会瞒着领导网开一面了。不过已经发生了，何况当初自己是坚决要走，再说“都怪我”什么的那太虚伪了，他只能猛点着头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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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做一下准备活动，我们开始练习倒地技术。”陈诺说。

7 g; F8 U& q/ _; K“教官！”顾卫南刚才光顾着内疚去了，这时突然想到个问题，又站住了，“吴队长和胡队长也像你这样受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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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 J) C1 V2 A“他们啊，还好吧。”陈诺含糊。

$ |6 l; Y! E9 `: V( p4 h: F& W顾卫南却是又惊了：“啥？你的意思不会就你一人这么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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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是因为你跑得最远？别废话了，补课。”陈诺把这话题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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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4 Y  Z, X( Q" a不用说，出于对陈诺的愧疚和担心被战友围殴的危机意识，顾卫南练得很卖力、很专心。陈诺的要求同样很严格，态度也很严厉，但毕竟是一对一的教学，顾卫南身体协调性又好，基本一点就透，教起来十分省心。所以比起集体训练时动不动因为一个人失误就让全队重复动作上百次这种魔鬼举动，陈诺在单独面对顾卫南时，表现得远没有普通学员眼中那么凶残可怕。于是在顾卫南眼中，这简直就是个春风沉醉的晚上，一边认真补习一边赏心悦目地对着陈诺看了个够，算是狠狠弥补了这几天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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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第二天，顾卫南重新融入队伍之后，就发现前一天叫他荡漾不已的教官不见了。冷酷、严肃、苛刻、恐怖，骄阳似火的朗朗夏日，陈诺就是有本事在全队学员头顶压上厚厚一堆乌云，让他们感到生不如死，从而视死如归。动作细抠到极致，体力透支到极限，上百名学员硬是在这样的魔鬼训练中把耐力和承受力又都提上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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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A9 m5 {+ |+ M1 _* H周一的小会操，学校领导和军区首长果然都来观摩，顾卫南所在的学员大队毫无悬念地被评为最优，总算是让苦逼的三队学员们获得了些许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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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Z& [8 K. s5 K4 t; R; v顾卫南那天晚上解散之后，终于有机会听完了随艺的小道。原来顾卫南被关禁闭的当天，有人看见彭志飞去了某校领导办公室，八卦此事的人是当玩笑说的，说彭志飞都去找校领导套近乎了。直到顾卫南提到彭志飞看见他离校，随艺才想这两者间有没有联系。

顾卫南一听炸了，他马上想到的是，彭志飞根本不是再告发他，那是去给陈诺打小报告了啊！要不怎么解释吴队长和胡队长都没事，惟独陈诺会被领导揪住检讨呢，因为彭志飞并不知道一队和二队都有逃兵！要不是随艺和许守峰拦着，他差点又去找彭志飞揍一顿，转念一想，这事别说没凭没据，就算有证据又怎么样？彭志飞的做法固然叫人气愤，可是却找不出错处，反而自己犯的错是明明白白，去打架更是错上加错，只会给陈诺添麻烦，这才作罢。

, x2 G7 {- g9 |/ z' S& ^0 |. Q4 w6 E- B而且这阵子陈诺训练起来如此变本加厉严厉，明显心情不怎么舒畅，顾卫南提都没敢提彭志飞的事。现在他们队得了最优，总算把之前的事弥补过去了，顾卫南这才敢找到陈诺，再度问是不是因为被谁告发，他才单独受罚的。

陈诺反应还是很平淡：“谁说都一样，本来就没要刻意瞒，就是我私自处理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不太合程序。”

  d$ p' Z+ T; S! z4 v顾卫南却不甘心：“教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彭志飞也知道我那天私自离校的事，他还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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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 N* ^, m' Y“哦，那他做的没错嘛。怎么我去查房时他没吭声，也想替你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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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人看到他去找校领导了，我能肯定是他把你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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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没错嘛。”陈诺持续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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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6 ^* e* O9 f, @/ ^5 ?顾卫南不淡定了：“害自己的教官倒霉，这是什么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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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笑：“是有点不受欢迎。不过我也没损失什么，难不成还要以牙还牙，去给学员穿小鞋？”

& c% g$ k+ Q4 L3 n: s9 V* p“……”顾卫南忽然发现没法指责彭志飞的做法，但他就是从心里觉得很气愤，这不是道理能讲通的。

“没准大家听到我被告了还会挺高兴的吧？”陈诺微微一笑，“特别是万一这次成绩不好还可能被调回单位。”

/ w- \9 Y- d# ?4 ]顾卫南一愣：“怎么会？”

陈诺惊讶：“你不知道吗？因为没有人喜欢我这种教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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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O4 _0 h' L& ?/ C“谁说的？”顾卫南的反驳冲口而出，说完却又一愣。因为他发现好像真是他说的那样这样，对于陈诺这样一个过分认真和严格的教官，别说喜欢了，绝大多数人的反应是抱怨，平时互相吐槽，都是盼着军训赶紧结束，好摆脱这个魔鬼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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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我是本校史上最不受欢迎教官，所以我说你很稀有啊。”陈诺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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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n: k* J1 b听到这句本意为自嘲的话，顾卫南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蓦然就有些痛。陈诺对军训这么一丝不苟的态度，在和平年代的普通军校里，是别人眼里的异类。严厉的要求，只会引起别人的反感，甚至自己都忍不住抱怨，又有几人会理解他这种执着？也许他真的挺珍惜自己对他的喜爱吧！可是自己对他的那种喜爱，是他想要的那种吗？

顾卫南想着想着，不觉深刻了。结果冷不丁听见陈诺在问：“其实你也很希望我被早日遣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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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标兵给你，教官给我

顾卫南正心疼呢，听到这么一问顿时觉得自己一片真情被辜负了，没好气地反问：“你觉得我跟他们一样吗？”说完以后他立刻后悔，这不就等于变相承认其他人确实有这想法了？完全是给人伤口撒盐嘛。

7 P' n1 k! Y3 o" @6 S% Z; a& O结果陈诺似乎没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看上去还考虑了一下：“哦，也对，你肯定比他们更迫切。”

顾卫南没想到陈诺还真是这么想的，不由重新来气：“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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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x/ X1 x  c8 R! M8 {) C陈诺挺不介意顾卫南的态度，微笑着补充说：“不是吗？我还以为你肯定想我提前结束军训，早日答应跟你交往呢。”

* }. n7 e  L. ]/ K+ h& Y5 w草！顾卫南听到这里，才赫然发现自己被调戏了。敢情自己伤感了半天的功夫，陈诺就在一边想着怎么拿他开玩笑了。“教官，这一点都不幽默好吧！”顾卫南最后是挂着黑线回应。

& N* L! s; m! z% R2 H“原来你不想早点开始啊？”陈诺还惊讶。

你妹……顾卫南强忍着没把这两个字直接喷给陈诺。要不是陈诺穿着那么一身严整的军装，顾卫南真想当场无视教官与学员的上下关系了。妈的这是个真妖孽啊！顾卫南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陈诺时自己的观感，原来这第一印象果然不是没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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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T* b% @' n“那就是很喜欢我的训练喽？”陈诺见顾卫南一直没说话，直接下结论了。

0 R# a1 i' f' L8 L+ ?, ^“……”面对这不动声色的调戏，顾卫南简直不能忍了。我喜欢的是你好不！谁喜欢你的破训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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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陈诺平常军训时的彪悍和恐怖，顾卫南自己都不觉颤抖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陈诺每次把他们往死里操练的时候，表情是多么爽啊！真正应该感到伤感的是他们这些学员吧！生不如死就是对他们的最好概括。作为受害人之一，自己刚才居然还在为迫害者叫屈，真是脑子进水了。

9 [1 |) P; z: X6 M+ [7 x想到这，顾卫南木着脸说：“教官照你这个训练法，就算想让你走也很困难吧。”

/ F3 K8 h) @. c陈诺脸上挂着迷死人的那种笑：“你不觉得这样多相处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

2 G( \  M" }/ b! j( j7 T顾卫南都被笑傻了，心里那个泪流，教官你这都什么思路？为什么自己正在以学员身份考虑问题的时候，你反而一而再地开起这种玩笑啊？勾引，这是绝对的勾引！顾卫南觉得又快把持不住了，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

/ B! `; {# A: A+ G三队成绩不错，三队学员也获得了少有的放松机会，这天晚上全队放假。顾卫南回到宿舍时，发现屋里一个人没有，就站在走廊里喊了一声：“409人呢？”

隔壁407宿舍立刻有人探头，徐川出来招呼顾卫南说：“班长过来啊，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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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V" _, c# J0 `) Y顾卫南从走廊朝那边一看，果然409的人都在那开联欢呢，一屋子人显然心情愉快，从学校超市买了一堆零食饮料回来，正敞开了吃喝，也不管内务有多乱了。顾卫南一眼看见彭志飞在座，心里就不舒服，对徐川说：“哟，怎么回事？你们这么搞，不怕值班员给咱们班扣分啊！彭志飞同志答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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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O6 x( V' B/ J! O9 Z- @徐川听见顾卫南这么问，笑笑说：“他也正高兴吧？见我们提东西来也没说什么，就说了句千万在检查前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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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兴什么啊？把队长告了，队长也没走啊！”

“呃，可能觉得咱们队这次成绩好，有他的功劳？要不是被领导K了一顿，队长不会抓那么紧嘛！”徐川显然是407的反叛，对彭志飞也没好印象。

“他有病吧！”顾卫南震惊，“难道就是为了督促队长？照我们平常的练法，成绩也肯定比一队二队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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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v* k% c7 b2 ]% W; o1 F徐川摊手，表示不能理解。

“彭志飞你出来，有事问你！”顾卫南没再多猜，干脆跑407门口喊话了。

“什么事？”彭志飞显然对顾卫南这班长的身份不太感冒，还想问清楚。

“出来说！”顾卫南已经闪了。许守峰和随艺他们都大概猜到点什么，互相看了看，觉得还是让他们本人解决得好，就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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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7 m  t5 y2 H1 C$ l“班班，你可不要再打架呀。”徐川有点担心地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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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跟小人打。徐川进去吧，这事你们都别管。”顾卫南这话正被往外走的彭志飞听见，他与徐川擦身而过，站到外面时脸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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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 {, }! W& l6 j9 A$ f“你说谁是小人？”楼道尽头，彭志飞还是黑着脸说了一句。

“谁打小报告谁就是小人。”顾卫南望天。

% F5 c2 n( j) w9 }, |/ k7 E8 W+ F4 b彭志飞脸更黑了：“顾卫南，你半夜偷跑出去还有理了？罚你关禁闭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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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U& h! b/ m+ D( f% C* a顾卫南针锋相对：“我犯了错我认啊！什么时候说我有理了？不过受什么罚这不用你管吧？你跑校领导那把队长一起告了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觉得把教官赶走了，就可以当标兵了？”

彭志飞直接被冠以为了当标兵去告状，差点死气：“你以为我稀罕你那标兵？不过你犯这么严重的错误还能当成标兵的话，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所以你就去把队长告了，让领导再去压队长，非要把我的标兵称号撤了，损人不利己是吧？”

7 p! O6 L8 u  i! ]0 R$ `彭志飞理直气壮：“我只是质疑队长的处理方式！我也跟队长沟通过，他不肯我才去找领导的，这事他都知道。”

顾卫南一阵窝火，讥讽说：“你还光明正大啊。早知道你是为这个，你跟我说，我自己去申请取消不好吗？现在弄得队长被领导训，我标兵也没取消，你啥都没捞着，多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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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气得嚷嚷：“我说了，我才不稀罕你那称号！我就是对队长处理问题的方式有意见，还不许提了？谁看不出来队长假公济私的偏心你啊，你问问别的战友服气吗？你自己名声臭了你不知道吗？这也是为你着想，为咱们班的团结着想！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做，等于是得罪队长，让他有理由针对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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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6 t" U- l, _; X% Y6 h顾卫南冷冷说：“还队长针对你呢，被害妄想症吧！说得好像自己多高尚似的。你这么大公无私有原则，上次放片子，谁在那里阴阳怪气的？”

, _% u: [9 _2 f' l9 k  M“所以我说他假啊，这种大道理谁不会说，说得好听，做起事来就是另一套了！我就不信真打起仗来，他还能舍己为人了。”彭志飞正义感爆棚。

/ V3 u8 Z" X+ V/ W6 F“你根本就是对队长选我当标兵有意见。”刚军训那会，顾卫南也曾经这么想过，他没想到现在自己没意见了，别人意见大了。

9 V, g5 u. j) s$ L* M1 L9 h“对！”彭志飞想也没想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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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这标兵我坚决不当了，我去找队长教导员和校领导推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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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闻言呆住了，说话也顿时没了底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倒真的一直以为自己很正义来着，谈来谈去怎么就谈成这样了？他是一直不忿队长偏心的举动，可当顾卫南说要主动放弃把名额让给他时，却突然就觉得心虚了。难道他真在嫉妒？一边觉得队长虚伪偏心，一边却又希望被关注被肯定的是自己，即使是他看不惯的队长？这样……好像也挺虚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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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 b  S' o! }3 {/ l彭志飞有点失措地看向顾卫南，却见对方一脸坚决：“你具体什么意思，我没那个觉悟理解不了，反正你就等着当标兵吧。连累了战友和教官，我也很内疚，该受的罚也受了，你不会还想我退学吧？军训也就还剩一个多月，我请求你把精力用在个人能力提高上，就别再老想着去给教官下绊，给我们班添事了，彭志飞同志！”

“我什么时候添事了……”彭志飞脸孔紫涨了好久，就憋出这么句弱弱的话来。顾卫南的话太直白了，太戳伤他的自尊了，从没有人这么直白地跟他针锋相对过，彭志飞的内心很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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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w9 E6 R) T  L$ y. _从小学上到高中，因为成绩不错，他一直是备受老师关注的，班干部的身份也让他在同学中间很有威信。这种无形之中养成的优越感，让彭志飞一直觉得自己所想所做一定都是正确的。然而自从进入这所军校，他这种优越感却找不到了。军训时他泯然众人，被队长选为标兵的不是他，临时指定的班长也不是他，平时他严肃地说出的话，战友们嘻嘻哈哈总是不当回事，这让彭志飞很有挫败感，而这其中顾卫南给他的打击最甚。

现在顾卫南犯了错误，在彭志飞眼中就成了理亏，自己则完全站在正义的一方，结果他却发现外强中干的其实是自己。而本应该理亏的顾卫南呢？却是无比坦然，无比强势，坦率得叫彭志飞无法直视。顾卫南说完这些，腰板挺直地走了。彭志飞呆呆地一个人站了很久，最后是沉默地走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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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g0 [( J9 _+ t6 ^, c8 ~逃兵风波之后，新兵们的训练越来越按部就班，已经越来越适应了这样规律得近乎苛刻的军校生活，很快一个半月过去，军训已经接近了尾声。

顾卫南家里没事，感情得意，又与陈诺朝夕相处，潜移默化之下，对军校也没那么抵触了，于是决定先好好把这四年上完再说。成为一名军人，已经是人生不可跳过的历程，顾卫南想，既然现实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赶紧混完，争取早日转业来得实际。

& V5 U: C, q; k. y& J彭志飞自从上次跟顾卫南冲突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深刻反省过，对战友的指手画脚少了很多，整个人没那么自以为是了，这让他人缘也比以前好得多。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少年，大家也没那么深刻的心机，只要不那么另类，是很容易相处融洽的。军校的特殊性，许多活动都要集体配合才能完成，再加上彭志飞近来少了不少事，这让顾卫南和他的矛盾也渐渐淡化了。

1 s7 n, H; D$ m$ K6 B' Y这天是手榴弹的实弹投掷考核，新兵队伍被拉到了野外的训练场。每个学员都必须在掩体中把手榴弹投掷到指定区域，由学校教官当场记录成绩。陈诺神情严肃，把安全放在首位强调了又强调，才让学员们一个个等在外围，由他领着学员挨个进入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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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体是由水泥铸成的墙体，分为投弹区、避弹区、指挥区。顾卫南穿着迷彩服，第一个随陈诺进入投弹区。拉掉引线，动作标准地把手榴弹投了出去，陈诺立刻按住顾卫南的头蹲下，把他护在掩体墙内。爆炸声传来，外面教官喊了声：“合格！”

陈诺微笑着说：“不错，叫下一个。”

顾卫南也微笑了一下，他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走出掩体之后，发现还没投弹的战友都很紧张，笑着给战友鼓劲，就走进了队列。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训练，战友们的了解又加深了几分，早已没有人在意因为顾卫南扣分的事。

许守峰第二个进去，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后，他脸色惨白着出来：“坏了，我扔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手榴弹擦着墙就滚外面了。”

  Y: K1 _* h. Z2 _4 P) @# Q顾卫南问：“没事吧？”

/ W6 q) s& I6 t% I“幸好教官及时把我按下去了，碎片都崩墙头上了。”许守峰心有余悸。

9 s6 {) C- \6 e4 B+ M/ E“那你得补考吧。”于冬冬面色紧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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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 V3 \$ m6 e4 l“嗯，该你了。”许守峰对于冬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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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们一个接一个进去，出来时有的庆幸，有的紧张，有的沮丧，都说实弹的感觉跟平时练习用的模型根本不一样。轮到彭志飞时，他看上去比所有人都紧张，似乎生怕扔不好被人笑话。

顾卫南在旁边看见，淡淡对他说了句：“加油吧。”彭志飞听了，神色微微变了变，却没有回应，默默走进掩体去了。

: M$ M, \6 g, z他现在是真的有些无地自容了。就在昨天，教导员把他找去，告诉他三队的训练标兵名额正式批给他了，军训结束就会发证书。换作以前，他早就该得意了，可是现在彭志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个标兵是怎么回事他太清楚了，而且在经过了后面一个多月的训练之后，他已经不得不承认顾卫南比他要优秀。队列这种基础动作也许很难看出水平，可是擒敌拳呢？战术课呢？别人的成绩明明白白摆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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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一直是队长选出的标兵，现在这称号却被他拿在手里，别人知道了又会怎么看？彭志飞越想越无法面对，还想把这个标兵称号给辞掉，教导员很肯定地告诉他，文件已经批复，没法改了。彭志飞彻底绝望了，一晚上都心神不定，他觉得更加无法面对的还是陈诺，因为不管顾卫南怎么坚决推辞，最后同意把标兵换为他的肯定还是队长。为了表示对陈诺的不满，他不惜去找了领导，害陈诺差点走人，现在却拿着人家给的标兵称号，这跟自扇耳光有什么区别？

- k5 Z6 N4 A9 V1 `( h" b" B: J彭志飞忐忑不安地进了掩体接受考核，不敢抬头与陈诺对视。陈诺态度一如既往，甚至与自己告发他之前都没什么区别，昨天以前彭志飞还拿虚伪的借口安慰自己，今天却没法再无动于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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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陈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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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毫无底气地回：“报告教官，好了。”

# ?' p; A# n9 ^) A“声音太小了。”陈诺冷冷说，“再问一遍，准备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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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彭志飞飞快地回忆了一边动作要领，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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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R! g( i: d( l) s$ t陈诺这才点点头，交给他一枚手榴弹：“用力往外扔。”彭志飞接过手榴弹，决心无论怎样都要好好表现，起码对得起标兵称号，听到陈诺喊了“预备——开始”，立刻拉掉引线，狠狠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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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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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榴弹撒手的那一刻，彭志飞听到陈诺喊了这么一句，接着就见自己扔出去的手榴弹狠狠砸在了掩体的墙上，反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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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2 `; }7 l7 f# X第四十六章：致命三秒钟

他们军训用的这种手榴弹，引线拉掉后的延时五秒，爆炸时产生三百多个不规则碎片，杀伤半径达到八米。彭志飞拉引线，投掷已经用掉了两秒多钟，留给他们的逃生时间已经不到三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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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E9 X+ ?+ a- a2 \3 L/ R看到手榴弹居然从墙上弹回来，彭志飞整个人完全吓懵了，除了站着等死，哪还知道躲避。陈诺情急之下，一把拽住彭志飞的腰带，硬把他拖到避弹区，然后死死压在他身上。三秒一闪即过，就在陈诺按住彭志飞卧倒的同时，手榴弹已经在他们身后炸开……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在掩体附近，水泥掩体上空碎屑乱飞，似乎连墙壁都被震得颤抖了。三队学员们等在掩体外不远处，都发现这声爆炸不正常，纷纷惊恐地互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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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这么响！”

“彭志飞也扔墙根底下了？”

“我怎么听着好像是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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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W6 F& K/ X: E顾卫南心里“咯噔”一下，他也听着这爆炸声似乎是发生在墙内，此时听到别人一提，顿时惊得手脚都冰冰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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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8 M/ {1 S& L+ A1 C4 V1 R几个区队长喊着“大家别乱”，一转头，顾卫南已经咬着牙向掩体冲了过去。

. d/ q! ?8 p+ R6 u: B4 K: ^% H' b“顾卫南站住！危险！”一区队长跟在后面吼的功夫，顾卫南已经跑到了掩体的入口处。他没有鲁莽，冲到入口时脚步略住了住，听到里面没有爆炸声再响起，才迅速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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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5 v1 T4 M/ D) U( y“教官！”他大声喊着穿过指挥区，紧张得喉头打颤。越过指挥区仅仅需要几秒钟的时间，顾卫南却已经觉得像长征那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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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顾卫南终于站在避弹区的入口，又试着叫了一声，接着他就看到了里面的情景。爆炸后的硝烟还未散去，与投弹区只有一墙之隔的避弹区墙角下，陈诺正从彭志飞身上慢慢起来，一边拍着因爆炸溅到身上的墙灰和碎屑。他身后的墙体炸开了一个黑乎乎的缺口，缺口周围狼藉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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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g  A, C% p' @$ m, t1 ^! w* U' v听到叫他，陈诺转过身来，看到顾卫南站在入口，神色很平常地问：“你找我啊？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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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无语，陈诺身影向他转来的一瞬，他突然想哭。

见到顾卫南世界末日一样的神情，陈诺立时也明白了原委，笑着说：“你感觉挺敏锐的嘛，没事了，虚惊一场。哪那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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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6 Q6 P9 m8 j/ o6 ^顾卫南哪里还能笑，只是那样盯着他，一句话也没说，接着就冲过去把陈诺紧紧抱住了，他怕他一开口真的会哭出来。他冲得太猛了，陈诺被他扑得身子向后一仰，赶紧也伸手把顾卫南接住，这才没失去平衡重新倒地。顾卫南抱得太紧了，几乎在用全身的力气在抱他，陈诺任他抱了一会，手臂有些迟钝地抽出来，拍拍少年微微颤抖的脊梁，轻声说：“吓坏了啊？”

) _( x& n' A6 A; s“嗯。”顾卫南把他抱得更紧了，生怕他飞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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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墙角传来一阵抽泣。两人转头一看，彭志飞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正狼狈地坐在墙边哭呢。他头上脸上顶着一层土，腮边被眼泪冲出了两道泥沟，大概想到刚才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哭得很崩溃的样子，似乎真的是被吓坏了。不管多自以为是地扮成熟，他毕竟还是个没经过风浪的少年，生死面前，完全暴露了本质。

陈诺放开顾卫南，弯腰蹲在彭志飞面前，温和地说：“别怕，没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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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飞的眼泪更止不住了，又抽嗒了一阵：“教……教官，我对……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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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努力训练就行了。”陈诺看着他说，“现在是安全第一，没事就好。”

“我……不光是……为……这个……”彭志飞继续抽。

“哦，”陈诺根本就不在意，直接把他当小孩，“以后注意方式，要跟同学们搞好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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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彭志飞哭得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淌，把顾卫南都看愣了，一时忘了他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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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0 A9 P9 Q; k0 a* F  H+ u% S陈诺站起来对顾卫南说：“看来真吓坏了，你赶紧去叫你们区队长和训练班长来，你们一起把他带校医院去吧。”

“教官你呢？”顾卫南看陈诺没有要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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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E$ [6 f( D* L& c“我继续考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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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5 n* M, ~# ?0 J- r2 x“你真的没事？没伤着？”顾卫南怀疑。

“就刚才躲手榴弹时急着卧倒，胳膊戳了下，没影响。”陈诺把躲手榴弹说得好像家常便饭，说完催促顾卫南，“下一个谁？叫下一个来。哎，你们来得正好，刚才手榴弹扔墙里了，差点把我们炸死。小彭吓到了，你们把他带到校医院去。”

顾卫南连忙回头，就见他们一区队长和两个训练班长也跑进来了，几个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已经大致猜到了经过，脸上都惊魂未定的样子，显然实际情况比陈诺说得严重多了。

“陈队长，你也该去检查一下。”一区队长终于严肃地说话。

陈诺的态度比他更严肃：“不用了，我自己有数。再说走了谁替我看着？又不是说这次走了，就可以不考核了。演习死人也正常，更何况没死。好了，都有，你们带彭志飞去医院，剩下的继续考核，顾卫南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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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区队长只得敬礼说：“是。”

几个人扶着彭志飞出去了，顾卫南跟上去小声对他们训练班长陈维说：“别麻烦区队长了，我俩跟他去吧，万一又有事呢？他们盯着比较好。”

( H6 A- m$ a  u3 @9 b$ m1 {/ i陈维觉得有理，就跟区队长和另一个训练班长说了下。顾卫南过去架起彭志飞的胳膊：“走吧，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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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6 \0 l7 ^4 X彭志飞心理受刺激太大，都不知道有没有听清顾卫南的话，只是白着脸机械地走着。三个人乘着学校的车去了校医院，医生给彭志飞检查一遍，发现除了人情绪比较不稳定外，身体一点伤都没有，就给打了点镇定剂叫他睡一觉。顾卫南路上是憋着一肚子的气，见彭志飞这样也发作不出来，又跟着训练班长回了训练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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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果然还是继续陪学员考核，考核完和上午轮不到的学员都被他发配到场地另一边练习匍匐前进。顾卫南在陈维的带领下，从布满铁刺的铁丝网下爬着，因为分心想着陈诺，一不留神屁股抬得了点，差点把那地方的迷彩服刮出个大洞来，被陈维以动作不标准为由好一通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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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终于全部考核完毕，回学校的路上，顾卫南从陈诺脸上看出一丝淡淡的疲惫，可是却没有找到机会对他说话。他已经从彭志飞那里大概知道了事情经过，短短的三秒钟，陈诺从做出判断到把全无意识的彭志飞拖进避弹区，再将他护在身下，脱离险境，其中的惊心动魄无法用语言形容，哪里有陈诺所说得那么平淡？

* {$ A7 Z* _8 V7 {* x1 f; b+ ?只要稍一犹豫，手榴弹可能在来不及躲入避弹区就已经爆炸；只要运气再差一下，已经滚到彭志飞脚边的手榴弹就会被一起带到避弹区；甚至只要彭志飞的腰带没有按规定扎，陈诺想拉他时插不进手指……后果他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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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r7 I: @, w) ]. W这天晚上没有训练课，自习时陈诺没有出现，顾卫南感到了一丝忐忑。下课解散时，他没去澡堂，而是跑进了教学楼。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陈诺的宿舍，抬手敲门的时候略有一丝犹豫。不料手还没落下，就听见从房中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不行，你马上给我回去！训个兵都差点出人命，这到底是你找危险，还是危险找你？”

第四十七章：不受欢迎的陌生人

. r8 A, D# E% R) ^, U1 ~3 S那声音听上去很年轻，而且明显是个男人，顾卫南立刻把耳朵给支起来了。这么晚了，居然旁若无人地跑到教官宿舍里，居然还用下命令的口气跟教官说话，到底谁啊？顾卫南心里很不平静，这人明显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语气，搞得他紧张莫名。

& k8 x2 D' J: q0 h: S5 n' Z为了知道陈诺的反应，高度警惕的顾卫南几乎要把耳朵镶进门里了，不久就听陈诺安安静静地说：“大家都是党员，不要说这么明显唯心主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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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顾卫南直接喷了，他已经可以想象那陌生人的一张黑脸了。

- O# U' ~7 Q, `. H& i! s- l. l  h陌生男人果然很不淡定：“你找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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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打得过我吗？”陈诺的话随意得好像在说天气不错，顾卫南在外面听得神清气爽。

“你还敢还手？”那人语气开始严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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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y  e/ x5 {好一阵没有回声，顾卫南趴在门上只听到鼠标按键的“嗒嗒”声，显然陈诺已经不打算理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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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T" y- e4 r# ~) A. E. x/ U陌生男人等了一会：“你到底走不走？别让我浪费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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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依旧没回答，却问：“今天这事你怎么知道的？来这么快。”

“听人说的。”

& q  p8 M/ g! S/ e& f2 m, s5 f+ ?“谁这么多事？”

“我能打听的人多了。”

又是一阵沉默，但是鼠标的按键声却没有再响起。“你不说我也知道谁。”陈诺忽然出声，“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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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q9 X+ m# T那人也沉默了：“好吧，反正还有几天你也就滚回单位了，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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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5 W2 [  ^# y/ d$ |9 T陈诺笑了：“是啊，就几天了，你火急火燎地叫我走干嘛？不如直说是为了来看我有没有受伤吧。干吗扮长辈吓唬人？”

. l5 a! K. Y& n# R8 \5 O* h陌生人哼了一声：“我是不想越权管你，要不早就先跟你领导打招呼弄你回去了，还用得着来问你意见？”

! ^2 T# I) @, n& ?* e7 ?“你打个招呼试试。”陈诺很欠揍地说，“我去告你这个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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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什么东西倒在地上，听着很像是那人果真一生气把陈诺给揍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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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Q1 Z% o; `顾卫南在外面听着那男人明显跟陈诺关系很亲密的样子，早就独占欲发作，恨不得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拖出来扁死了。听到这么一声，哪里还按捺得住，冲进门大喊：“都别冲动啊！”

只见屋内一个穿军装的高大男子站在写字台前，面带惊讶地回头望向顾卫南。陈诺平常坐的椅子就歪在他脚边，陈诺正弯腰把椅子提起来，见到顾卫南闯进来也有些惊讶，直起身跟那名男子并肩站一起：“你怎么来了？”

顾卫南呆了一下，这压根不是他想象中的局面，一对比冲动的倒成自己了，有点尴尬地说：“呃，我没啥事。就正巧过来，听见有声音，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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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J# c, t: U2 C“哦，”陈诺笑道，“我刚才一起身，把椅子给带倒了，听着很像打架吧？”

! |0 L( w8 c; t# s( j顾卫南没话可以说，又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只有不好意思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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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打架了。”陈诺补充。

0 }) W" H8 G/ w1 n, h  q; y4 C顾卫南笑到一半顿时黑线，可是又疑惑不已，目光向那军人的方向瞄了一眼，怕太突兀，赶紧又收回了。这一眼他发现，这人的军装跟陈诺他们的并不一样，似乎是陆军军官服饰。就听陈诺对那军人介绍他说：“这是我队里的学员，成绩很优秀，可能有事找我。”

+ U) a, S- ?( O. \+ T! X2 w, R那陌生军人根本没在意顾卫南，随便看了他一眼，面色冷冷地对陈诺说：“没事我走了。”

“喝口水再走啊，我正想给你倒呢。”陈诺回头拿起自己的杯子，作势要去倒。

“我来一个小时了，你才记起来倒水？”陌生人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哦。不喝那就走吧。”陈诺点点头，倒了半杯水，自己喝起来，“赶紧趁夜回去，领导也不能耽误上班啊。”

“哼！”陌生人抓起扔在陈诺床上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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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已经出声了：“把我床单弄皱的地方拉一下。”

那人也终于忍无可忍地发火了：“烦死了，怪不得人人觉得你讨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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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d3 V0 L0 V& Q6 m“你爹你娘就不觉得。”陈诺淡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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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真想揍死你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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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S2 f3 |3 M那军人挥舞着看上去很有力度的拳头，顾卫南顿时又紧张了，可是眼见陈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喝水，他只得强迫自己淡定。果然那人的拳头挥了两下就放下了，轻轻地……放在了陈诺的肩上！顾卫南立刻又不淡定了，在心里狂喊：放开你的咸猪手！

“军训完回去趟吧。”那人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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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再看吧，没准正巧值班。”陈诺微笑，“我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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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陌生军人的手又在陈诺肩上拍了几下，抽回手，从怀里摸出包烟，叼了一根就往外走。走到顾卫南面前时，他好像才记起屋里还有这么个人：“还没走啊，找你们教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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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1 t5 m$ w- Q“报告首长同志，有点事。”顾卫南注意到这人军衔比陈诺要高不少，连忙立正敬礼，目不斜视地行注目礼。心里却腹诽说，该走的是你吧？

“呵呵，小同志比你们教官懂礼节。”军人居然笑了，“不过单独找他要留神啊。”

顾卫南看着这人的笑容，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么四目相对，他才发现，这人长得跟陈诺有点像。只是个子比陈诺高一点点，身形稍有点壮、显得没有陈诺那么精健匀称，但那端正的五官的确跟陈诺十分相似。要不是这人嘴唇边留了点胡子，顾卫南觉得他看第一眼就该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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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 M. [* h这名军人给人的感觉是特别强硬，看上去具有某种典型的军人气质，绝对不会像陈诺那样，严厉过后能迅速精分成温和无害状。这人是谁？顾卫南的疑惑变成了怀疑。

陈诺已经在后面笑了：“你别替人家操心了，还是多担心你弟弟吧。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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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8 H2 ]! l  F; @那军人迈到走廊里，拿火机点起了烟，开始吞云吐雾：“拉倒吧你！你坑人还差不多，没见叶勋……”

2 u# j" C5 Y8 i( i/ Q5 ^3 h' ?陈诺面色冷漠起来：“陈铮我警告你，再提他……”

“行行行！”陈铮不耐烦地挥手，“怕你了首长。我车就在校门口，也不用你送了，省得还担心你回来被路边石头绊了，你在家招呼你的小同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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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路上小心点。”陈诺也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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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铮又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屋去，接着就转身走了。烟头的火星笼在一团烟雾中，在走廊里明明灭灭，随着他转过走廊，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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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在这时，顾卫南仿佛听见从拐角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不知道是在表达担忧还是无奈。这叹息声，让顾卫南心里也有些莫名忧伤起来，想转头看陈诺是什么反应，却见他早已经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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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d- X6 d% ~6 i“那是我哥。”顾卫南进门以后，陈诺笑着说，“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上午的事，非要来把我带走。”

( p1 Z/ o5 p( Q) ^! F! I) A“哦，他从哪儿来？”顾卫南现在是满腹的问题，可是又觉得怎么问都不合适，只能忍着。

“A市。”

& f3 {, X% D) l) Y/ g: G+ T: J0 e“几百里地呢！”顾卫南惊。

1 e; X. f2 `, P$ L. Z# B“嗯，走三个来小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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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 X& n, b% ?9 v“你哥很关心你啊，你咋说话那么欠扁。”顾卫南觉得陈诺冷血了。

# @; S$ Y2 n( b, M: ^; e“他要我走啊，你没听见？”陈诺诧异，“你也想我走啊？”

5 I" ?" ~+ B. \“他也没强迫你嘛，主要还是关心吧。”

“我知道，我也没说不感激啊。”陈诺笑了，指指床上，“你坐吧。我俩平常说话就这样，要像你想象得那么兄友弟恭的，得多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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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g  N3 \! F0 o- o: {顾卫南看着陈诺的床：“我别给你坐乱了。”

( b5 x# v5 G( b+ ]; g! n“你不都睡过了吗？”陈诺回过头去看电脑屏幕，“可别说你连我哥的醋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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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T0 E4 k5 Y1 Y4 c顾卫南滴汗：“教官我看着没这么变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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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进来明显一副妒火中烧的样子。”陈诺一边看网页，一边若无其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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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知道吗！”顾卫南很快享受到了陈铮那种抓狂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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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说说找我有什么事吧，”陈诺嘴角带着点笑，关了网页转头，“一会就该熄灯查房了，不说个正当理由，我可不送你回去。”

草，我说让你送了吗？顾卫南无语。“我就想来看看你是不是有啥事，晚自习怎么没去教室。”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

看到顾卫南那窘迫的样子，陈诺微微地笑：“那原因你正好看到了，我没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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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顾卫南郁闷，“还以为遇到情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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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8 O/ g! X9 T& O% C陈诺轻笑：“这么坦率？早知道先把你介绍给我哥认识认识。”

! h/ q2 ?+ l8 p) s; n0 b; `) h5 [“呃……”顾卫南对这种事还没有心理准备，“你哥就不反对啊？他知道你性取向不？”

“知道，你没见他提醒你当心吗？”陈诺无所谓地说，“他没想到自己提醒反了。”

5 e7 \7 t9 u- r“什么啊！”顾卫南窘了，“说得我像个大变态似的！”他其实很想问陈诺，你哥哥怎么会知道又不反对的，是不是他也……结果陈诺最后那话杀伤力太大，顾卫南无法忽视，还是选择了首先为自己的清白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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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视线向下：“没有，你不是年轻气盛，不好控制么？”

/ g4 V# U" R! e1 H7 L; G  I# l顾卫南红着脸嘟囔：“谁叫你那么那啥的……”跟陈诺在一起，他经常禁不住就血流加速，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陈诺笑，忽然说：“下个月就真满十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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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顾卫南意外了一下，接着想到陈诺答应跟自己交往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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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7 S+ C, B' r“那天我来给你过生日吧，”陈诺合上笔记本站起来，很正直地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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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4 Q. s+ D  z然而顾卫南的思想早不知道弯哪里去了，他虽然很不好意思，虽然很紧张，但还是勇敢地说：“我……没什么，只要跟教官……你……那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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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为了开始的告别

陈诺从抽屉里拿出手电，回头一看顾卫南的脸已经红得像盘烧茄子了，轻敲他的头说：“跟我哪个？不要老想着那种事啊，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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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红着脸，嘴还倔：“我也不是老想啊。但你总拿我未成年当借口回避，我看看这次你是不是该没话说了。”

4 x8 r5 \! h; D& l3 R陈诺转身去拿军帽：“你非得把我的话想成借口，那我就直跟你说：不行。换个实在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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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5 E9 U! P+ Q8 [$ d7 R- d* ]3 B顾卫南听到这么明确的拒绝，鼓起的勇气立时像刺破的气球一样四分五裂，当场心里一酸，面上都有点挂不住了。停了一会才涩涩地低声问：“教官，其实你还是没那么喜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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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F- M9 Q$ Q& W' Y, S8 i陈诺微微讶异：“我很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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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2 d" h" [) I8 v% j0 X“那你……就对我没有欲望吗？”顾卫南顿了一下才问。不知道是怎么了，同样直率的问话，这次却出口得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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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5 c( s1 b3 E3 ?; @陈诺低头看着顾卫南那有点受伤的表情，轻声说：“不是我对你没有欲望。卫南，你真的还小，我觉得这种事不用那么急着做吧？起码等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以后，互相更深一步地了解，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跟我在一起，那个时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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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单纯因为喜欢吗？考虑那么多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做一次就要你负责一辈子的。”顾卫南扭头嘟囔，在他看来陈诺这么说同样是冷冰冰的拒绝。

陈诺很注意地看他一会，笑着说：“我明白了，还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啊。”他说着把手电和钥匙都拿在手里，“我跟你一起去宿舍吧，晚了你又要被记过了。

2 K3 m  [' W1 b& E5 s“谁没安全感了啊？”顾卫南又嘟囔了一声，跟在陈诺后面出门。走进电梯的时候，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盯了片刻，忽然出了一口气，承认说：“好吧，老实说我是追你追得挺没安全感的。”

) v  Y( G0 U5 S7 V“所以总是很着急的样子，想用上床的方式巩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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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顾卫南再次发窘，“你这话也太直白了，多叫人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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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t: w  V, c: Z7 G7 p! b陈诺表示诧异：“你不是一直挺坦然的，怎么突然不好意思了？”

% H4 h% d  @- R3 L$ I+ L! K顾卫南局促：“我真不是这么想的！不是觉得跟你上床了关系就多巩固之类……我就觉得……其实你说得对，我才大一，连出个校门都不自由，经济都不算彻底独立，更别说其他方面了。我要真跟你搞对象了，能给你什么啊？所以我想来想去，除了我自己，暂时也没啥好给你的……你要给我礼物，起码也给个我回赠得起的吧。”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自己泪奔。草，怎么说到最后，意思成这样了！我在说对等问题，不是把自己身体当礼物啊……

& j  q8 P. R/ o" h# `/ O陈诺惊讶：“还说我考虑多，你想得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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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低头不说话了。

陈诺表情认真考虑了一会，轻笑说：“你要这么在意这些，干嘛还要追着跟我交往啊？”

6 K/ f/ ^" S: ~+ }/ W“啊？”

“你之前那劲头都去哪了，事到临头突然对自己没信心了？”

6 a( x6 ?3 C" t: o# B# q“我……”顾卫南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没自信。从陈诺答应交往之后，他不再像追求时那样狂热而不顾一切，只要喜欢对方就好。他自然而然地开始在意自己在陈诺心里的位置，考虑自己有什么值得陈诺喜欢的地方，就像陈诺当初问他的那样。

陈诺耐心地说：“喜欢，不一定通过性来体现啊，那只是感情的一部分。”

0 n# B7 P3 z4 l5 q“我知道。”顾卫南微微激动，“可是喜欢上一个人，对他有欲望不是很正常的吗？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老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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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t1 r* `7 z  @陈诺摸摸他的头，笑道：“因为虽然你说不用负责，我还是想对你负责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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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听不懂。”顾卫南茫然，“我又不是女的，你要负什么责啊？”

“男的也有第一次嘛。”陈诺很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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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狂晕：“教官你不要这样，真的不好笑啊！”

陈诺忽然严肃起来：“明天的射击考核不要掉链子啊，否则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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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Q, @5 C" y' t; i- _尼玛变脸也太快了！顾卫南再次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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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m, j* o; O, B( F! @. ]电梯的门这时自动开了，两个人已经到了办公楼一层，陈诺示意顾卫南先出去。结果顾卫南突然头脑一热，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关门键，一个回身就把陈诺给抱住了。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顾卫南踮脚搂住陈诺的脖子，很干脆地在他唇上猛亲了几下，低声喃喃说：“教官我喜欢你……做我生日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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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顾卫南的嘴唇离开，陈诺都没说话，似乎有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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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H1 t6 e( l: _* q$ l# k; b电梯门再次打开，顾卫南连忙放开他，往门外一跳，耍赖说：“不说话就是答应了。现在开始我是学员，不接受学习和训练以外的谈话。”

陈诺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从现在开始，顾卫南同志所有考核成绩都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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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m; j' ~4 e5 _“要不要这么狠！”顾卫南嚷嚷。

8 t( L! `+ g. i; J4 u5 p7 A. y“别闹了。”陈诺轻轻地说，“到时候再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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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B9 `8 q" @0 a“唔。”顾卫南被提醒，赶紧收敛起来。走进宿舍楼后，又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跟在他旁边问，“教官你身体真的没事吗？今天那手榴弹就在脚边爆炸了。”

“没那么夸张，幸好被墙挡着了。”陈诺边走边回他。

- x. O# i5 K3 p' x) [! e6 p“那也很可怕啊，才三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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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经常有的。”陈诺平淡地说，“所以一定要经验比较丰富的教官监督，出了事才能及时补救。”

$ q/ j+ `3 d6 a/ h& R“那万一来不及呢？”

/ `9 l% M+ j+ p0 E* D“那就壮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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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忽然很不喜欢陈诺这种平淡的口气。似乎在陈诺眼里，这些都那么平常，可是陈诺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害怕吗？知道在别人眼里，他的生命有多宝贵吗？他的哥哥都担心得这么远跑来看他，他自己却好像不在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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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 |# k* T" j- ]* Z“不高兴了？”陈诺很快有所察觉。

( J! |$ ?. H7 l, v$ \, W- A) ]7 h“没有。”顾卫南把视线转到一边。

4 F. a) c- |) I! k" }陈诺轻笑：“这么别扭，还说没有呢。”

6 T9 [( t& n0 J: D5 ]( {; a“我觉得，教官你好像对生命缺乏足够的尊重和重视。”顾卫南没留神冒出这么句装逼范的话，自己都忍不住想先去吐一吐。

“呃……”陈诺愣了下，一边笑一边夸奖：“真有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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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被笑得恼了：“我是对你那种随便的口气很不爽，你觉得死了无所谓吗？你就不在乎亲人朋友有多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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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z7 Q: f0 h1 n% O% D陈诺看看顾卫南，回答他说：“不是这样。我只是对这种事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才会让你这么感觉。发生事故的概率总归是存在的，遇不到当然好，可是一旦遇到，因为事先有了准备，你才会更镇定，更有机会生还。你看我这不就死里逃生了吗？因为活着，现在才能听你们生气责怪，要是死了，你们就算再生气也听不到了啊，这不说明我很重视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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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F& w; s' r: x9 U9 k; q“哦……”顾卫南迟疑着说，可他为啥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呢？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陈诺的了解不够多，还是挺烦恼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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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是关于生日愿望，还是生命的重要性方面的小小纠结，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军训临近尾声，学员们个个心情愉快，校园里处处洋溢着即将解脱的欢乐气氛。对顾卫南来说，这几天的心情也是美得冒泡，苦逼的军训告别在即，考核拿了全优，教官即将到手，还有什么能阻止他的小得瑟？

  ?# g" c% C: q3 d; r/ t! @* S于是在最后会操结束的那一天，顾卫南在全体学员的大合照中，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傻笑着的面孔。欢送教官的仪式也是热烈的，就连陈诺也成功为自己暂时洗白，让学员们感动了一把。

# _/ |6 g8 x# x8 L最后告别时，陈诺站在队列前，用他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这么开头：“军训结束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很愉快，因为让你们时刻添堵的陈教官终于走了。我猜我在各位的日记出现的次数都不少，而且形象肯定不怎么样，没关系，什么形象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严苛的训练让你们开始拥有一个真正军人的素质，因为只有残酷的训练，才能帮助你们在遇到真正危险时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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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看看自己身边曾经抱怨过陈诺的战友，他们居然都在很认真地听着，知道是那次的手榴弹事故造成的重大影响，大家虽然害怕陈诺，却也不能不敬服他一丝不苟的态度和临危不惧的反应。不过顾卫南很清楚，也只有在即将离别的时刻，战友们才会流露出一丝丝的不舍，假如陈诺转头宣布，还要加训一个月，保证接下来就会听到鬼哭狼嚎了。

8 f3 z: d1 F5 a7 X! h1 N8 a9 f! Y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学员们纷纷以噙着泪花的笑容表达对教官的留恋时，陈诺很不识时务地说了句：“今天告别，就会为下次的相聚提供可能。希望将来你们毕业分配后再回来培训时，我还有机会检验你们……”底下全体队员的笑都变成了干笑。

6 a% z$ T; I8 X# z: y3 q& }陈诺适时宣布了解散，在暂时的喧闹中走到顾卫南面前：“我们开始吧？”

顾卫南傻了：“这，这就算开始了？”

- i3 E. j! {% `3 S5 S3 K第四十九章：那年开始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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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2 q! a5 t, C9 l曾经，顾卫南很后悔自己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在与陈诺并不算久的恋爱时间里，因为日记，他把两人本来就不长的相处经历记忆得更加清晰，以致于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想忘也忘不掉。

5 f/ M% n: r% c9 T再后来，他还是重新记起了日记。他想也许这样才可以用更多的细节把那段记忆掩盖。然而记着记着，终于比较遗憾地发现：他的记忆模式不是箱子，而是展架，再多的新内容，也完全没法把陈诺变成压箱底的存在。直至他从大一读到了大四，关于陈诺的那段记忆还是安安稳稳地摆在某个显眼的地方，时不时地给他一点刺激。好在如今的顾卫南比起当初那个一往无前又容易受伤的稚嫩少年成熟了不少，刺着刺着，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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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8 V. h  P: f. _他迫不及待想等毕业，赶紧接受分配到地方部队工作，在新的环境开始新的生活。也想毕业以后再重新寻找一段恋情，用来抹去陈诺带给他身体的最初印象。如果他重新恋爱了，即使不再会有比当初更美好的感觉，起码不会比当初的结果更叫人苦涩吧？那个的时候，他一定先把对方仔细了解透彻，一定不再那样什么都不顾忌地追上去，一定好好克制自己的感情，一定不会轻易上床……顾卫南这样想，也决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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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了三年都没想到，在即将毕业离校的大四，本来以为已经完全从他生活中消失的陈诺，会重新以教官的身份回到他的视野。他更没有想到，经过了三年时间的磨砺，满以为自己早可以习惯而淡定地面对那段感情，满以为自己已经水火不侵足够沉稳。结果陈诺只是在面前站了一会，他照样像十八岁时那样跳成了心脏病，简直毫无长进。

顾卫南握笔的手在自己摊开的日记本上久久停滞。日记本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个，然而根本无须找到那些文字，与陈诺从相识到交往的记忆便潮水般涌来，打得他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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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9 ]. C: M6 k1 j* u这还是晚自习的第一节课，旁边座位上许守峰心不在焉地往学习笔记上摘抄军委和公安部近期传达的会议精神，更多的人无心写字，对着面前的课本神游联合国维和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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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T( N+ A! y0 u4 m“我说老顾，”许守峰停了笔，转动发酸的手腕之余，开始多管闲事，“你什么时候才能抛弃这种古老的记事方式，回到二十一世纪来？你看兄弟我的心情随感都在网上公布，还能跟以前的同学互动互动。”

“我手机上交了，老实人哪能跟你比？”顾卫南把日记本扣上。

“你是不幸被没收了吧，以前手机没上交的时候也没见你不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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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一副无辜受害的表情：“刚进军校的时候，教官不是每天晚上都要求写一篇日记一篇心得吗，连写了三个月，我就习惯成自然了。”

* A0 T8 ~, t$ e& S) a: O许守峰的表情突然罩上一层神秘色彩，慢慢凑近顾卫南，用恐怖的语气说：“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其实是某魔鬼收集人灵魂的方式，你日记记得越多，灵魂被收走得越彻底。现在你居然傻乎乎地记了三年！哦漏，你完了，伏地魔要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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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V; K2 ?( B* F( y$ |' A顾卫南喷他：“妈的滚！什么乱七八糟的。”

# G- f0 {! Y/ t1 [8 c“哈利波特啊！你小时候没看过？”许守峰颇有同情感地继续入戏，“可怜的小南南，灵魂早被陈教官收了，自己还没意识到。”

0 a  t, j; M: e, [  y% K顾卫南瞬间一愣，因为他忽然想到陈诺曾经调侃般的一句话：“都是党员，不要说这么唯心主义的话”。如今他也是党员了，虽然是区队长嫌队里入党名额不够，扔来一张表逼着他入的。

党员顾卫南忍不住把思想岔了一下路，自己的灵魂，是不是真的在那时被陈诺收走了呢？要不然，自己为什么还会心动？如果一定要寻找原因，比起旧情难忘之类的废话，他真的宁愿承认自己是个色狼，只是对陈诺的身体不断垂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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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岔路的顾卫南没注意身边很喜欢聒噪的许守峰已经闭嘴很久了，直到他听见一个轻轻的声音在问：“在写日记？”

; x: ~' A- N9 }6 K- H这句话把顾卫南惊得不轻，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结果很快发现不是。陈诺就站在他座位旁边，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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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顾卫南简单地含糊了一声。

4 E4 r$ O/ n7 I9 `; m陈诺微笑：“我转了一圈，好像就看到你在写，都不太把我的话当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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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艺也在写，可能正巧早写完了吧。”顾卫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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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点了下头：“我记得当时随艺成绩也很优秀。”

许守峰已经讨好地凑过来了：“教官，我除了扔手榴弹，别的成绩也都不差啊。内啥，看在咱们这么有交情的份上，您能不能在考核的时候适当给照顾照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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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吧。”陈诺还是笑，“不过我看三队都报名了，要是都照顾，名额有点紧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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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H: T5 l4 W' l许守峰一听，顿时无精打采：“唉，怎么都这么积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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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i8 Z2 N( x0 j“我今天也写日记了，”陈诺忽然看着顾卫南说，“工作日记。根据你今天下午交表时的态度，我把你列为重点考察对象，面试的时候可能会多问你问题，真想去的时候就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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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闷声不语。他真想说，我们已经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去不去都不关你事，不需要你再这样特别关照了。

4 z2 O' ?. s4 J" ]6 E“哦，你不要误会什么，我就是随口提醒一下。”陈诺很快又补充，顾卫南立刻郁闷地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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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峰在旁插嘴：“也随便提醒提醒我啊，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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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态度没问题，努力通过体能测试吧。”陈诺肯定地告诉许守峰后，就沿着过道走出了教室。

这一天的数次相见让顾卫南久久不能平静。尽管带着抗拒的心态，下课回到宿舍之后，他还是默默翻出了他的第一本日记，对着某页上已经有些陈旧的字迹看了很久，一直坐到熄灯，整个人都没入了黑暗。

8 H1 Q4 A# Z3 N6 u5 U恋爱正式开始的情景，恍如昨日，顾卫南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早已经陷入对过去深深的回忆中。是留恋呢，还是失落，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 X4 O7 L: \" B$ x( W% L3 U而时空的那头，三年前的操场旁，未满十八岁的顾卫南还在带着傻兮兮的表情重复：“这，这就开始了？”

$ W" v, G  M: {* B他没想到还真的跟履行合同一样，说开始就开始。

$ Y( i' @: ?* m" j“要办个开始仪式不？”陈诺笑。

“这个就不用了吧……”顾卫南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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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Y' a0 X9 W1 F! c“那不如现在去食堂吃饭？”陈诺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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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样好吗？”顾卫南心中有鬼地往四周看。

  E2 w4 r" ?# A, K0 l8 D+ ~陈诺看上去跟解散的学员们一样轻松愉悦：“我想，一般人都还认为我是你的教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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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陈诺单独吃饭了，这次更是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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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m4 s4 l7 W0 p  a在食堂对坐的时候，顾卫南的感觉还有点飘忽，很难相信地狱般的军训就这么结束了，而他崭新的初恋即将开始。“咱们这算第一次约会不？”顾卫南有点激动得吃不下饭，郑重向陈诺提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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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3 P$ X) w  `7 t  Z/ V% ]“也许应该算？”陈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 x6 ~" K# [  t) y4 }1 C, t3 \. w$ `“教官你慢点吃，不是胃不好吗？”顾卫南说完自己感觉别扭了，这种低三下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顾卫南发现自己和其他学员一样，还完全无法适应角色的转变，只能又一遍暗中提醒自己：他现在不是教官，是我对象！

“哦，我老忘了。”陈诺倒是接口得很自然，还提醒他，“你现在可以叫我名字啊。”

# ]  D% ^3 D" @( x7 F3 a“今天还是算了吧。”顾卫南心虚地又把眼睛往两边溜了一圈，生怕有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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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K$ M' k" t# I. H陈诺低头掏出手机：“我算算，你生日那天……十一月十一……正好周日，你这生日还真光棍啊，我那天来接你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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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一听生日，飘忽的感觉立马实在了许多，和陈诺单独出去，这个才是真正的约会啊！到时候……不过他立刻又想到问题：“轮休制度还没出来，到时轮不到我出去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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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军训之后，军校生的学习生活基本就和普通大学类似了，只是对于学员外出的限制还是很严格。虽然不像新兵连那样完全不能出门，却还是要限制每个双休日的出行名额。基本上每个班周六、周日各一个名额，而且必须在下午四点半之前回到学校。

; m" X- ?9 z% F" D$ D" r, k, X“没事，找同学换一下就可以的。”陈诺给军校菜鸟传授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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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顾卫南偷瞄了眼陈诺的身体，心想自己的生日愿望还是不要重复了，恋爱第一天，他决定还是先了解下陈诺的个人情况，因为实在是对陈诺这方面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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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你在哪个单位工作，过来方便吗？”顾卫南为了让自己显得态度自然点，开始边吃边问。

5 S/ l. i' g* w“C市的武警支队，很近的，开车一个小时。”陈诺语气好像在安慰人。

7 y" S- D! p2 }! N$ Y“那你家在哪儿啊？”

+ d, V8 c- _8 P) K“A市啊。”

“你怎么没在A市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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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d0 Y7 Y# `) [“我自己要求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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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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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Z6 u. [1 c- ~6 z  e“想离家远点。”

顾卫南立刻想到自己的情况：“为什么，因为家里管得多？对了，你哥也当兵，好像是陆军吧，你怎么来当武警了？”

“主要是不想受家里影响。”陈诺说，“那年武警部队正好招人，就去了。然后考了这个学校，毕业就地分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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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9 w1 p: O1 o1 l' }顾卫南又想了想：“你家里陈伯伯和阿姨做什么工作啊？”

+ ]# K# C6 n/ x6 y2 u3 {9 ]“他们都退了，也是军人来着。”陈诺笑着说，“要不要给你打份简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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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b5 }# \, O) ^8 ^; c顾卫南尴尬：“我就是想随便了解下而已。你家人原来也都是当兵的啊，我就觉得你跟别的教官不大一样，这么爱搞军事训练，肯定不是一般家庭出身。”

陈诺微笑：“那也不一定，越接触得多了，说不定越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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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顾卫南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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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x  M) }& |6 _' M“这些你慢慢都会知道的，两个人先试着相处比较重要吧。”陈诺说。

“啊，对！”顾卫南被他提醒，严肃地说，“我声明我不是个受虐狂，军训那种相处方式就算了，教官你要对我温柔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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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陈诺忍不住笑出来，“我怎么从没觉得‘教官’这词这么带感过，被学员这么请求，有种变态的感觉啊。”

& X+ h* |$ ?% S9 F, |! R3 j顾卫南意识到自己又忘了改称呼，黑线了，找补说：“整个军训对我来说，你就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你很变态啊？”

“嗯嗯。”陈诺回味，“这是一种挺有意思的相处模式，要不你别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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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1 ~6 \6 g' E3 J" C0 E: [“真变态！”顾卫南忍不住又强调了一遍。

1 X. {( S. I; {陈诺微微笑着看他：“我没有跟学员谈恋爱的经验么。”

, ]6 o) Y1 f( `& ]7 g“那你肯定有跟其他人谈过的经验吧？”顾卫南酸溜溜地刺探军情。

( d0 e2 q. v* d“有过一次。”陈诺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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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哥是不是就这样知道你性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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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顾卫南大惊：“难道说你上次都谈到要见双方家长的程度了！那你为啥又分手了，家里不同意吗？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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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淡淡一笑：“不是，后来家里同意的，但是我自己没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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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顾卫南听陈诺这么说，心里不知怎么就凉凉的有些没底，“你家长真开明，我还不知道以后怎么跟家里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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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小，这种事不用急着说。”陈诺笑，神色中却似乎有些淡淡的伤感，“我家里也不是多开明，主要那事后来闹得有点大，中间又有点误会。他们可能最后觉得还是重视我多过伦理和面子吧，也就不管我这方面的倾向了。”

' }/ I2 x8 X. p0 R5 d& t8 o( A“哦……那你怎么会没感觉的？按说家里都同意了，应该更没顾虑了才对。他呢，也没感觉了？你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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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散了而已。”陈诺低头收拾了一下桌子，又认真地看着顾卫南，“你不介意我跟人交往过吧？你如果不介意，都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没有意义。还是你想彻底了解我的过去，然后决定要不要继续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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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顾卫南连忙摆手，“我可没有介意啊！我还挺遗憾自己没有谈过，结果现在遇到了喜欢的人都没啥经验呢！我就是一般人那种好奇心，话赶到这儿了。其实我是想说，你看我们这类人毕竟是少数，社会和心理压力挺大的不是，还有家庭的压力，所以才随口问了问你家里的态度。既然你家里都没啥意见，那我更没意见了！”

- A# C2 \$ x; F陈诺又被他逗笑了：“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出这么一大堆流利又有意义的话的？还社会压力大，你进社会了吗？我看你心理上也不像有压力，挺活蹦乱跳的嘛。”

; s+ \2 ~- v0 A& r* V“别笑了。”顾卫南郁闷，“这不是现实吗？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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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般人也不是那么爱管闲事，只要你不要嚷嚷着想让全世界都知道，适当自我保护些，还是没那么难的。家庭再怎么不适应，最后还是会在乎你这个人。所以，不要顾虑那么多，而且顾虑也没用。”陈诺很平静地说。

: t0 v) B$ H: b; c4 J# _“有道理。”顾卫南端着饭缸点头，然后他很没脾气地表示沮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啊！”

( D2 V  C5 ~1 L  ]“我觉得你很有意思，纯情少年。”陈诺笑着站起来，“走吧，去我宿舍，我还要收拾行李呢，等一会单位接我的车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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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5 @7 q0 Q) S“这么快就来接啊！”顾卫南觉得很遗憾，赶紧跑去把饭缸刷了，跟陈诺去宿舍帮他收拾东西。

1 n& P" s) O+ C7 F军校的教官宿舍只提供床、桌、椅这些基本家具，所以陈诺的一切日常用品包括被子都是自带。顾卫南帮他把叠好的衣服收进行李箱里，就见陈诺已经把被子方方正正地打包好了，然后随手从床边摸出一样东西递给他：“送你了，没事拿着玩吧。”

) b6 `# o7 r9 m; l6 P; A$ S“啥？”顾卫南接过来发现是一个款式很老的PSP，立刻大惊小怪地嚷嚷，“你还玩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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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上学买的，无聊的时候经常偷着玩。”陈诺依旧很淡定。

0 e" {) w4 `8 s9 c2 i好精分！顾卫南晕：“上个月你还装得一本正经的突袭没收我们手机！结果自己上学的时候就偷玩掌机，现在还给我……不当教官了也不要这么嚣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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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N2 n) {. J' m$ N1 P“你不想要就算了。”陈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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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8 J/ M- m“充电器在哪？”顾卫南很不要脸地转移话题，把PSP揣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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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6 ?' q5 ~陈诺笑：“你抽屉里找找。”

, J: y# z! \/ w3 o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的空，陈诺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顾卫南哪还帮他收拾东西，早坐在空了的床板上调出超级玛丽玩，嘴里还说：“你这里面杂货铺啊，啥都有！这东西得十年了吧，亏你还用着。”

' i4 Y- a# Q& p, H8 w- X“我随便玩而已，提醒你不要光顾着玩影响学习。”

  u  D/ o1 S9 e! i* V# {顾卫南一边撇嘴一边猛玩：“你这么古董的东西，还想叫人上瘾？”

俩人正无聊拌嘴，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陈诺微笑着说了句“请进”，然后对顾卫南说：“该走了，肯定是接我来了。”说着自己拉起行李箱，顾卫南则替他提着打包好的被子。

. ?' F, ?# [% R9 \2 i房门被推开，两个穿军装的人走进来，顾卫南认出跟在后面的那位是吴队长，心想前面这个就是陈诺单位的同事。然而陈诺见到那人时，表情却明显有些冷淡：“你怎么来了？”

那名军人神色如常，对陈诺的话没什么意外的反应，只是语气有些板板的：“我来办点事，听说你今天回单位，就跟你们领导打了招呼，顺便捎你回去。”

9 l8 `; J$ x: f+ _9 \( B) t$ O吴队长在后面笑着说：“叶勋说没你手机号，怕找不着你，特地先给我打了电话，我就领着他来了。”

第五十章：情敌来了！……

顾卫南觉得叶勋这名字有点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了。这个人的身高不比陈诺低，长相和身材都算不错的那种，肩膀上两杠两星，显然军龄和资历都比陈诺长。尽管单凭简章之类看不出级别和职务，但听那语气很像是跟陈诺的领导同一级别的。

5 f% }1 w% d9 w顾卫南在一边提着被子听他们说话，虽然只是来回两句，自己却已经彻底化身为背景，内心那叫个郁闷！心想陈诺身边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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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不自禁把前几天见到的陈诺他哥也计算在内，只觉陈诺这些认识的人，似乎一个个军衔高资历老，还看上去都很有派头，比起来自己真是弱爆了。他暗中估摸了下自己跟人的身高差，又歪头瞄了眼自己肩膀上光秃秃的红板板学员肩章。就凭这还吃了豹子胆似的敢对着教官穷追猛打，自己是哪里找出来的自信啊？

唯一的安慰是陈诺似乎并不买那人的帐，挺冷淡地对叶勋说：“从你们支队到我们支队，并不顺路吧？”

/ y; Z8 X7 Y) V" l叶勋好像早有准备，从容地说：“我正好去你们支队有点事，不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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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没吭声。吴队长已经在旁边帮腔：“哎呀陈诺你还客气什么？反正你单位车不会来了，赶紧下楼吧！大家都这么些年关系了，好不容易凑一起正好多聊聊。我是跟你们方向不对，要不也早搭叶勋车了。”他说着过来抢过陈诺手里的行李箱把手，“这你行李对吧，我还要等一会再走，先替你把东西搬车上去。”他拖着行李箱又看向顾卫南，“咦？你把标兵同志叫来帮你搬行李了啊！小顾跟我来把，咱俩一起帮你陈教官把东西弄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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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6 E* R  X3 C0 C' W1 N“啥？我……哦。”顾卫南愣了一下，不情愿地抱着陈诺的被子，跟吴队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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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_- Y; D- X& Q( R看着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顾卫南忽然醒悟：我草！这这这……这他妈不就是电视剧里常演的那种，红娘找借口把无关灯泡人士支开，留男女主角共处一室的狗血桥段吗！顾卫南在一路向下的电梯里泪奔了，关键问题是，我不是无关人士啊！我才是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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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V# V1 h1 m5 b经历了漫长的煎熬，电梯门终于“叮”一声开了。顾卫南快步跟着吴队长走出办公楼，在学校停车场顶着大太阳转啊转，直把他转得额头冒汗，估计这时间内男女主角都办完事了，他们居然还在转！顾卫南苦着脸问：“吴队长，车在哪儿啊？”

“呃，”吴队长站住了，“老实说，我不知道车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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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A3 o% N# L" X6 h" T4 s顾卫南真想把吴队长给踹了：“那我们在这瞎转什么啊？打电话问问比较好吧？”

- \; n- n; E/ ?* J7 t1 J& I“哦，对了……”吴队长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等了挺久才接通，“喂，叶勋，你的车在哪？……那行，我们等等吧。”挂了以后跟顾卫南笑，“他们马上下来。”

顾卫南心里不爽，又不好表现，只能顺着话头表示疑惑：“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才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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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可能有话要说吧。”吴队长很诡异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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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着不适问：“吴队长，这人跟我们教官什么关系啊？”

* P) R0 z5 W  y“你说叶勋啊！他是我大学同学，一个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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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B* f' J; o顾卫南那个憋气，草，谁问他跟你的关系了？嘴上却还是乖乖地说：“哦，那也是当初找我们队长比试认识的？”

* [, i' V4 O. l“这倒不是。好像大学之前他就跟你们队长认识吧，他俩家是一个城市的，据说家里长辈也有来往。”吴队长一回忆往事，似乎来劲了，“当时，我们事前也不知道他们认识，还当着叶勋面说要去找那低年级生呢。结果叶勋也没劝，跟着去了。直到我们都被摔得服气了，这家伙才摆出很得意的样子说，陈诺散打很厉害，我们肯定不是对手。真是够坏的，故意看我们出洋相。”

; N/ q- Y7 M4 q/ m' F4 T; k, R“那叶勋呢？他打得过教官吗？”顾卫南对叶勋的事迹颇没兴趣，只关心陈诺，而且他对于吴队长口中的叶勋同志更不爽了。陈诺厉害，他得意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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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K% J+ R3 Q: S# o“他啊，当时比你们教官厉害，现在不知道了。叶勋当年可是我们全年级第一啊，连内务都杠杠的。”吴队长开怀地笑，“说出来你们教官可能不服气，不过……”

! O" w* A2 z* v5 K5 C$ [; Q“他就只让叶勋帮他整理床铺？”顾卫南猛然记起一个细节。

“对啊，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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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吴队长你上次跟我说的，不过没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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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w) K- k: J( |“是吗？可能随口提到过，我忘了。”吴队长语气随便地说，“不过他们那会关系是真好。哎，他们来了！”吴队长立刻结束了关于叶勋的话题，“原来车在那边啊！刚才还在那找过呢。我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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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 Z& E) w顾卫南这时瞧着走来的叶勋和陈诺的身影，眼神已经有点不一样了。其实，他有时候想归想醋归醋，什么情敌之类的那都是存在于臆想中的事，并不真的以为会有人来插足他和陈诺的感情。他以少年特有的单纯，把恋爱想得很简单很直接，就是两个人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根本没有给第三个人预留表演的空间。但是今天这个叶勋，让他明确感觉到了不一样，似乎单纯的恋爱一下复杂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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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D+ Z, r% ^+ ]% r( ?9 Y- d从吴队长的话中，他已经可以推断叶勋就是陈诺口中交往过一次，因为没感觉而分手的对象。可是仅仅是这样吗？陈诺的反应那么生硬，好像在故作冷淡，如果只是没感觉的话，他应该更坦然一些吧？而那个叶勋呢？他明显还没打算放弃这段感情，居然主动来接陈诺回去，这不是在企图挽回又是什么！

: ]+ ~: m6 z- M- {' t  J靠啊！顾卫南没想到这么狗血的情节还真被他蒙对了，这货是情敌，大大的情敌！自己居然眼睁睁放任情敌和自己的恋人在房间里单独呆了那么久，而此情敌居然还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心上人接走……不能忍，是男主都不能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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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情况是，顾卫南满脸是汗地抱着被子走上前去，很怂；叶勋和陈诺并肩走过来，给人的感觉是军装严整、身姿矫健。叶勋在离车还有好几十步的时候，就潇洒地掏出遥控钥匙打开了汽车后备箱，于是吴队长和顾卫南忙着往后备箱里搬行李，显得像俩拍领导马屁的下等兵。

陈诺紧走几步，跑过来跟他们一起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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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应该的。”吴队长说，顾卫南又恨不得把他给踹了。

叶勋也对着吴队长道声谢，直接忽略穿着学员制服的顾卫南，进驾驶室发动汽车去了。发动机预热的空当，吴队长跑过去跟他叙旧，二人相谈甚欢。

! v9 u7 O9 d% U& P, j: V陈诺对顾卫南解释说：“叶勋是我以前的学长，跟吴队长一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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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v4 T% D" d& _' r6 k“哦，刚才吴队长跟我说过了。”顾卫南有点冷淡地看了叶勋一眼，“你非要跟他的车啊？”他特想陈诺这么跟他介绍，这是我前男友，早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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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  |5 N1 t) T“只能这样了。”陈诺看上去是真的无奈，这让顾卫南好受了点。

“哦。那你这就走了？”顾卫南语气可怜巴巴，他想不出还能用什么词形容自己。陈诺马上都要走了，他不想提诸如“你们在楼上说了啥”、“前男友”这种话破坏气氛，何况陈诺似乎也没打算说。他也根本没有理由不准陈诺坐他的车，自己穷学员一个，到哪弄车送陈诺回去？

顾卫南心里泛上一种酸涩的无力感，他没想到他恋爱第一天就尝到酸涩的滋味了。原来一旦投入到恋情之中，人就真的会变脆弱变敏感啊。一会欣喜如狂，一会又在这垂头丧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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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f* n2 I/ K0 c“你过生日那天我早来，别忘了提前请好假啊。”陈诺当然不知道顾卫南在想什么，用平时的语气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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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顾卫南打起精神，“我肯定请假。”

1 t+ I0 h9 b: Z, r3 |“陈诺，叶勋叫你上车。”吴队长在车门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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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P5 F. u, |“那我走了，你好好学习。”陈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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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路上小心。”

陈诺拉开车门，然后朝顾卫南挥挥手。车子很快就启动，沿着校园中的马路驶向门口。

顾卫南站在那里，一直看到门口的哨兵查看证件后朝车内的人敬礼，汽车拐出学校大门，连马达声都听不见了，才有些惆怅地向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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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Y3 e: ]3 }7 l2 V陈诺上车后就一言不发，好像当前面开着车的叶勋不存在。叶勋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用闲聊的语气笑着说：“刚才你叫来搬行李的那个小学员长得挺不错啊，青葱青葱的，老让我想起你才入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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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5 ]4 T4 ~* _陈诺从后视镜犀利地回望他一眼：“他不是我叫来搬行李的。”

第五十一章：抱歉，我们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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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新物色的小朋友？”叶勋笑，“怪不得吴蕴杰说看到你跟他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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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陈诺面色很冷。

1 }# o4 z& g: w. J8 M. g$ u/ p3 M“你有需要我很理解，以后也可以来找我啊。现在军训结束了，小朋友再可爱也见不着了吧。”叶勋语气还是很随意，“老实说你们做了几次？那么小，不适合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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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3 N: K2 y& u$ D陈诺冷冷说：“你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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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z# M# n# M, J' m“作为普通朋友关心，这样也不行？再说，有缘分的同类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吧？一般也就玩玩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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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5 J/ E& ^$ Q! o' x* z“……”

, L3 Z" r, C8 F5 q“前阵子我回家，叔叔阿姨还嘱咐我多照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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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继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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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军训没受伤吧？听说学员把手榴弹掉掩体里了。”叶勋再次从后视镜里关心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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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1 W/ W5 p' C“如你所见。”陈诺言简意赅，“拜托你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我哥工作很忙。”

“你的胃怎么样了，吴蕴杰说你们去喝了几次酒……”叶勋好像没感受到陈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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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3 G4 s8 g$ r1 Y! b& h3 O( w“吴蕴杰虽然是你同学，也不用利用这么彻底。”

1 |# H# C5 Y8 B8 W3 R$ j6 l1 m“没有，你想哪去了？我就跟他通电话的时候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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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T7 g1 s& j0 w  v“不要编了，你跟他聊这么多次，会问不到我的手机号？”陈诺的冷淡是发自骨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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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你总是不接我电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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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显然不想再开口。

: _) t' ~$ q0 q# A“又晕车了？我这里有药……”叶勋一边看着前面，一边拉开副驾驶座的储物盒拿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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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 L, f- g“不用。”陈诺语气坚决。

叶勋收回了手，继续开车，他一不开口，车中的气氛就显得很沉闷，而陈诺对此浑然不觉。汽车飞速地穿越市区，驶上高速公路，叶勋把车窗拉开一道缝，点了根烟，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来：“你那个小朋友刚才在楼下的时候，问吴蕴杰咱俩的事了，他好像真挺在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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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g& R4 x1 n7 B( @- _2 ^“……”陈诺依旧没有开口，但是神情明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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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还小，还是不要招惹人家了吧？”叶勋用兄长的口吻说。

) j( _& F; E% S% A“这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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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f, f; n/ o% q“他问我们的关系，吴蕴杰没直说，不过我看他的神色，好像猜到什么了。”

“那又怎么样？”陈诺淡淡地说，“他知道我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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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Y. b( P! q# ^& F叶勋眼神中有一点闪动，从后视镜观察陈诺的反应：“既然不怎么样，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的关系？”

* U7 |) T% C6 y! k  S陈诺握住车门把手：“我们还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不能做一个好司机，那我只好打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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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h( S* V0 Z8 n7 ]& c1 p“别闹脾气了。”叶勋笑道，“这是高速公路，你去哪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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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L* c/ j6 x; T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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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勋叹口气：“陈诺，你不能总这样。”

9 a, L) D7 T- A. }2 O5 V) m“我怎么样？”

& a0 u: j0 r: X“你躲我跟躲瘟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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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B- y$ c0 ^- G“不应该吗？”陈诺冷冷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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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 r+ `) s' j叶勋尴尬地咳了一声：“半年多没见了，在楼上一时有点把持不住……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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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K! a# @, Y) U" q9 ~# i陈诺平淡地转头：“没什么，请你以后认清自己的身份。一次两次，你可以说自己太习惯过去，忘了。但总拿这种话当借口，把别人当傻子的话，那我下次只有对你不客气了。”

% ]  ~+ }" d) m5 U& d叶勋语气变得微微急促：“但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你应该知道的，而且我们一起那么多年，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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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N3 u: `/ x4 j9 ~" x“抱歉。”陈诺不为所动，眼神中却带了点忧伤，“回忆就只是回忆，我对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了。”

叶勋视线还是朝前看路的时候居多，没有看到陈诺的神情，只是听到他那样说，几乎换了恳求的语气：“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吗？一个人哪怕做错了事，就没有求得原谅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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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2 ]1 t! f% f陈诺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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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勋皱眉：“那什么都不谈，只让我经常来看看你总可以吧？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你。毕业这一年多了，以前那些战友你都不联系，天天就想着搞实战训练，你觉得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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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Z/ C+ v- D" I3 O- J, ~' Y“谢谢，有需要的话，我哥会来看我的。就算不能改变什么，至少我在做，我觉得这样很充实。”陈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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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叶勋沉默了，而陈诺也不再开口。一个小时后，车子进入C市，向陈诺所在的武警支队大院行驶，经过一所医院门口时，叶勋像是得到了新的话题灵感：“你现在还失眠吗？听说某军区总院研究所出了一种新药，对身体副作用更小，我还特意打听了一下，你需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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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平淡冷静的眼神忽地一闪，嘴角几乎带了丝冷笑：“你如果想暗示我精神有问题，那我就承认吧。我是精神有问题，随时可能发病，所以你离我远点。”

“陈诺！”叶勋几乎抬高了声音，“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你这个真，有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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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K. @1 e% T/ T  C0 S+ p- z“……”叶勋张了张嘴，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叶勋，我们结束了，真的结束了。”陈诺轻轻地说，“你可以选择性地失忆，我不行。这样自欺又欺人有什么好处？你会有很好的未来，很好的前途，但是我的未来不希望再有你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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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b/ ]5 M% m% P# S“陈诺……”叶勋终于说，“你的话很残忍，半年前你都不会这么对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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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3 k/ A( P. n* G5 _; S“……”

6 s$ ?. u! N2 a& E; v“因为什么？你真的要跟那个小学员在一起吗？”

0 k2 X2 F0 F9 i: ~- W2 p5 G0 X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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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没有再回答他，只是在最后下车离开时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再见。”自己带着行李走进了单位的宿舍，并没有回头看留在后面的叶勋一眼。

叶勋失落地看着陈诺走进宿舍楼，伫立良久，终于还是上了车。离开C市武警支队时，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蕴杰，你走开了没？……那正好，你帮我个忙，去查一下跟你一起搬行李那个学员的档案吧。”

  ^0 X6 G+ P3 ~# w" r第五十二章：生日礼物你懂的……

对于叶勋的出现，顾卫南只是觉得有点不爽而已。他根本没想到，自己还没机会做出啥反应呢，已经很狗血地先被情敌调查了。

+ ^7 {9 ?7 Z* e5 `6 R军训结束以后，顾卫南所在的区队重新分了班，他自己还是担任一班班长，彭志飞被任命为副班长，而许守峰和随艺分别成为了二班和三班的班长。宿舍成员暂时没有换动，不过听说为了增进学员之间的感情，防止出现小团体事件，以后每半个学期都会调换一次宿舍。

* {: m. g. ?3 ^: e+ x( \" t) l7 k现在的顾卫南除了每天很忙碌地应付各种新课程以外，就是暗暗在日记上数着日子。对眼巴巴盼着生日到来的顾卫南来说，这一周的时间显得尤其漫长。他早早跟新来的队长申请了周日外出，也跟班里同学打好了招呼，就等着跟陈诺见面了。

) o$ ^0 H" Q+ t周末是大多数人赖在宿舍睡懒觉的日子，只有少数习惯早起的人还会作息如常。顾卫南这天在六点钟准时起床，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跟宿舍唯二起床的随艺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在一楼门厅经过那面大穿衣镜的时候，他赶紧站在跟前照了照，确信自己穿戴整齐了，才快步走出了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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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E+ e2 V! M他不知道陈诺什么时候会来，于是先去食堂买了早饭。谁知道刚提着早饭想出大门，就遇上了学校纠察兵。追着他问：“你哪个班的新学员？请假了没？……请了？帽子戴得不合规范！学员证给我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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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知道学员证一交出来就完了，肯定要被他以各种理由扣分上通报，于是一边往旁躲着，一边解释：“纠察同志你辛苦了，我真有假条，队长同意了。帽子都是按规章戴的，我刚还照了镜子呢！”

那纠察还不依不饶，顾卫南跟他磨蹭了片刻，瞅准机会就拔腿往大门外跑，纠察没拦住，气急败坏地在后面骂。顾卫南出了校门又跑了一小段，确认没人追了，才拿出刚买的包子豆浆边吃边在校园外的墙根底下往马路上张望。他等了一阵才觉得出来太早了，陈诺就算六点动身，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何况今天是周末，一般人都不会太早起床的。现在街道上根本是人烟稀少，连行人都见不着几个，顾卫南一个人站在马路边显得很突兀。

- T6 {' a# {; N2 A; u8 u好在跟陈诺即将到来的约会鼓舞着他，倒让他感觉没那么枯燥，顾卫南在校门口的那段马路上来来去去地走着，还边走边回顾擒敌拳的动作要领。回顾着回顾着，顾卫南忍不住又龌龊了，他居然在想象怎么把陈诺按住，然后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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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八点钟，一辆出租车在校门口停下来。陈诺下了车以后就想进校门去找顾卫南，还没过马路呢，就见到前面一个穿着学员制服，体形匀称轻盈的少年身影正在马路牙子上站着。陈诺笑着向他走过去，顾卫南正巧带着一脸等待的表情回头看，也发现了陈诺，惊喜地叫：“教官！”三步并两步地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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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9 z, X: v& z) ]% U' F陈诺笑道：“还教官呢，不是教官了。”

“啊，我又忘了。”顾卫南急忙改口，“陈诺。呃，你以前不让我叫名字，现在突然一叫好别扭了。”

“习惯就好。等很久了吗？”陈诺笑着问，“要不是看见你，我可能要到学校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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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也不算太久。”顾卫南觉得自己又要被笑得把持不住了，“我怕别人看到了有想法，就出来等了。”

1 l& L/ i2 _+ Z. c$ S“我肯定也不会直接走进宿舍去找你，要不你麻烦了。”陈诺笑。

顾卫南勉强按住自己“扑扑”的心脏，忽然在陈诺面前立正，拉了下帽檐，半开玩笑地说：“陈诺你看我今天够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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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J5 K/ d' C7 w陈诺上下扫他一眼：“你帽檐要把眼睛盖住了，没被纠察追啊？”

顾卫南立刻被戳中了关键，不由大嚷：“你怎么知道！我真的被追了，幸好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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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J$ x" ?3 r. I/ v% }  x- @- p“我是学长啊，都这么过来的。”陈诺微笑，“觉得按规定戴起来很傻对吧？”

“对啊，这是大家刚总结的经验，要是真按照规定，帽檐齐眉什么的真是看上去太二了！还是把帽檐压低点显得比较酷。”顾卫南边说边把帽子摘了夹胳肢窝底下，笑嘻嘻地问，“我们去哪？”

- O2 f! d) e, g" G5 ~* |2 v3 j“你想去哪？”陈诺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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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T# U/ `“我不知道，对这里不熟啊。”顾卫南心说糟了，我连到哪开房都不知道，到时怎么出手啊？

“那我们先去市里吧，市中心附近也有不少出名的旅游景点，可以先去玩玩。”陈诺提议。

“行。”顾卫南点头，于是陈诺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两个人坐了上去。

“功课怎么样，适应吗？”陈诺上车以后闲聊似地问。

  n3 `! C$ b6 m3 c1 ?4 o“还行吧，不过我都不太感兴趣。”顾卫南实话实话，说着还挺小心地看了陈诺一眼，“现在你不是我教官了，我才敢跟你说。”

' ]# X+ \0 {  _+ a9 ^) W陈诺微微意外：“不感兴趣？我还以为你就讨厌军训呢。不过其实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天生对自己必须学的东西感兴趣，兴趣都是可以培养的，你学深入了，可能就会产生兴趣了。”

“哦，可能吧，也许学学就好了。”顾卫南觉得陈诺对军人的一切那么看重，实在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本身很不愿当兵，那样陈诺也许会不好受的吧？既然他那么说了，自己还是努力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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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是老师，试着培养下吧！或者可以这样想：学好了之后能真正把知识运用到军队管理里。用使命感来敦促自己也可以啊，不然你不是学得很累？”陈诺继续很关心地提建议。

“嗯，我觉得地形学和战术学好像挺有用的。”顾卫南回忆自己的课本，“以后执行搜查任务、抓捕犯罪分子啊之类可能用得上。”

1 K/ g1 W9 Z' c“对，擒敌课程也都很重要……”陈诺继续认真地给顾卫南讲解，不知不觉就从他们学校所在的城乡结合区讲到了车水马龙的市中心。

7 a' L& Q( E( S下车的时候，顾卫南郁闷地想：原来不止我没有习惯转换身份啊！不行，必须找个机会抓紧时间干正事，这个生日不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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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Z; w: z! [  |: B/ j现在陈诺的身份已经从教官变成了导游，带着顾卫南在附近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游玩，不时给他讲讲某建筑的历史之类。顾卫南对这个倒是有兴趣多了，他俩边走边聊，转了不少地方。最后顺便就逛进了一座香火比较旺盛的寺庙，在各个大殿转了一圈后，顾卫南黑线着说：“你不觉得别人都在看咱俩吗？”两个人的军装在一群和尚的袈裟和香客的便装中间，显得特别格格不入，已经惨遭不少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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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诺看了一圈也发现了，笑说，“是不太好，这么约会我头一次啊，下次我们还是穿便装出来吧。”他说完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吃午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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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0 z. V- l) E在陈诺事先定好的一间餐厅里，顾卫南终于有机会把琢磨了一周的话问出来了：“上次那个叫叶勋的，是不是就是你以前谈过的对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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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很干脆地承认：“对。不过分手都快两年了。”接着他问，“你自己猜出来的？”

# M- U# V. E- |8 [( J“嗯，听吴队长说你们以前认识，叶勋又对你怪怪的，我就猜是的。不过那天我看你都要走了，也没打算说，就没问。”

“我也是因为想到要走了，临走说的话，不是给你添堵吗？”陈诺淡淡地笑，“早知道让你这么猜，我当时就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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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忙说：“没关系，我也没放心上，因为你说早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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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7 w/ ^- ?) e9 T. |. \“是早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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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现在是啥关系？普通朋友吗？”顾卫南有点忐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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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7 M7 b( E# w4 I/ a“什么关系都不是。”陈诺平淡地说，“只是他好像总不想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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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怎么办？他好像职位挺高的样子。”顾卫南担心地说，“而且都两年了还这么痴心不改的。他要不肯跟你散的话，我抢不过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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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有点好笑地瞧着他：“你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分了就是分了，他自己怎么想是他的事，跟我们没关系了已经。我们不是已经在交往了吗？”

顾卫南迟疑：“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真的不放心啊！想到叶勋，顾卫南心里一点都不踏实。比起对方跟陈诺多年的感情，自己这三个月稀里糊涂的追求，实在没啥竞争力吧，虽然陈诺现在的确是想跟自己在一起，而不是跟那个叶勋……

" S, R1 s/ p  z, y他还在乱担心，却见陈诺向他举起盛果汁的杯子，笑着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卫南。”

. b; i$ v9 o% z4 ~* ^“啊，谢谢教官！……呃，陈诺……”顾卫南有点混乱地跟陈诺碰杯。

“你上次还没说要什么礼物呢，现在想好了没？”

9 L) p  W4 N7 x5 U/ ^这下顾卫南猛地清醒了。抓住机会，赶紧把生米做成熟饭啊！他这么想着，目光坚决地望向陈诺：“我上次已经说了，教官你懂的。”

第五十三章：纯情少男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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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当然明白顾卫南的意思，对于他的执着都有点无语了：“我说你怎么全是这一个心思啊！这么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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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o5 D* \5 k顾卫南理直气壮的：“要你你不急啊？情敌都出来了，我还没摸进门呢！”

“都分了，算什么情敌？”

“他还在追你呢！你怎么也让我踏实一下啊，要不我老觉得你对我不够喜欢。”顾卫南继续理直气壮。

陈诺扶额，面色微沉地说：“看来上次跟你话都白说了。”

1 _! J. |" m1 C“没有白说，没有白说。”顾卫南一见陈诺有切换教官模式的危险，连忙说，“我都听进去了！我声明我不是说话不算数啊。不过……”他眼睛忽然得意地一眨，改了口气，“我刚想起来你已经不是我教官了，用成绩威胁不了我了，哈哈哈哈。”顾卫南嚣张地笑，为这个发现乐得嘴巴想合都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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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 ^6 k3 S; {# d& x" ]; z“这样啊。”陈诺在旁边微笑，“你们新队长是王翼展吧？我哥跟他关系挺好的，也许我可以走后门叫他对你特别关照一下。”说着掏出手机。

& I" J* Z4 S; U1 L- O% O+ |7 Z顾卫南狂晕：“至于吗，你们部队里可真黑！”

/ w8 l+ c' h& a/ u7 Y“这就黑了啊，你最好还是不要见识什么叫真黑，不然得对世界失去信心了。”陈诺笑着又把手机放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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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J5 A  s4 q顾卫南抹汗：“你可吓死我了，别用这个威胁我。我对学习成绩天然条件反射，你让我不及格我得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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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还真是个好学生。”陈诺很开怀，“好学生思想要纯洁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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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又不能当饭吃。”顾卫南郁闷，“除了连自己对象都搞不定，还有啥‘好’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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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你的第一次很珍贵啊小处男，我怎么敢轻易就要。”陈诺笑。

0 l4 ]- z* {( H) k! [* H* L' l- U“就是因为珍贵才要给最喜欢的人啊！”顾卫南顺口接话，接完了自己呸，有啥好珍贵的？次数多了才有经验有底气吧！他赶紧补充：“不是！我是说做一次根本就没啥啊。只要互相喜欢，不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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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没说话，只看着他笑，这让顾卫南觉得自己这一个劲求交欢的感觉好龌龊。

可是都到这份上了，前面的铺垫不能白瞎啊，他硬着头皮继续努力：“我自己都不在意了，你还替我顾虑什么？问你，你又说不是对我没欲望，都弄得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谈恋爱才合适了……难不成是你自己比较在意？比如有啥阴影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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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阴影啊。”陈诺淡淡地笑着说。

“那就好办了，欲望你有我也有，彼此满足，多顺理成章的事。”顾卫南迫切道。

“我们还是先来满足对食物的欲望吧，把饭吃完了。”陈诺很不给面子地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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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顾卫南面色窘窘地说，“就答应我行不？好不容易见个面，我五个星期才轮到出校门一次而已。照你那想法，一次吃个饭，二次拉小手之类的，等我们把次数累积到可以上床的程度，一年都该过去了！咱俩根本不适合那种循序渐进的相处方式。何况我们都相处三个月了，彼此的脾气啥的已经了解挺深入了吧？你说你还不知道我什么啊，啥都被你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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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8 Y, i( D8 @“呃……”陈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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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这么大过生日，还没这么迫切想要实现一个愿望呢。今天凌晨的时候我就满十八周岁了！”顾卫南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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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3 |# v5 L& _# B% M. H说完他又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陈诺了，少年纯情又迫切的眼神……陈诺被他看得都无奈了，终于说：“你可不要后悔啊。第一次其实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美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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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2 Q: A0 T6 s: G, Q* v, o( G“我不后悔，怎么会后悔呢？”顾卫南一听陈诺语气松动，激动得都舌头打颤了，“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1 v* `0 K& _. ~: b; B“那好吧。”陈诺本来平淡的表情也都被弄得不淡定了，“看不出来，你这个家伙这么会软磨硬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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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A' a% q& q1 x( t7 \! ]+ i顾卫南暗地吐了下舌头，眉开眼笑地说：“我要吃饭了！陈诺谢谢你请我，下次等我发了生活费回请你。”

9 _" _6 V7 ?$ r/ P8 x: V0 Z5 N“好。”陈诺微笑地看着他，似乎也被他这样纯粹的快乐给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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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吃完了饭，迫不及待地对早已吃完的陈诺说：“我们快走吧。”

陈诺也站起来，跟顾卫南一起出门来到马路边。顾卫南的眼睛开始特别专注往两边搜寻，陈诺问：“你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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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8 f/ B7 x9 v' i% t, G1 o“找个酒店宾馆什么的开房啊！”顾卫南一副办正事的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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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M+ T6 z! a: R陈诺脸色有点怪异：“找什么酒店？你有身份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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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是有学员证吗？你的是警官证吧。”顾卫南低头在兜里翻找，“你说会给半价不？刚旅游景点都半价了。”他还想着占酒店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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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K( R; d) r7 q  ?“哦，咱俩就穿着军装，大白天堂而皇之地跑人家酒店大堂，拿出警官证和军校学员证去开几个小时的房？虽然说酒店可能不会多管闲事吧，咱们两个可都穿着军装呢，总不能不注意影响吧？”陈诺表情严肃地提醒他。

“好像是有点嚣张。”顾卫南琢磨了一下脸红了，“俩军人开房，其中一个还那么帅那么性感，估计会被酒店前台妹子八卦很久吧。不然怎么办？总比在街上办事要强吧。或者找个人少的公园？动物园？摩天轮上的观景小舱……哇靠，那可不止嚣张，简直是逆天了啊！”顾卫南开始发动他的无穷想象力，自己把自己先惊着了。

. U% N5 B# S: B0 {8 w陈诺黑着脸站一边，显然被顾卫南雷到了：“别胡扯了，跟我走吧。”他拉着顾卫南就往前走，来到一个出租车招租点，很快拦了一辆车把顾卫南塞进去，对司机师傅说，“去逸景小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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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F1 b* I. z4 s' w/ M/ E1 }$ `顾卫南茫然：“那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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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U( W/ K5 Z  o陈诺说：“一个小区。”

囧……顾卫南估计自己说陈诺又帅又性感的导向太淫荡，把他给惹毛了，于是乖觉地不再多问。不过等到了那座小区门口，陈诺还是主动跟他解释了一下：“这里有我家的一小间单元房，我大四的时候买下来的。”

% [! K, B1 U, R* {9 r顾卫南惊讶：“你家真有钱！跑这里来置产。”

陈诺淡淡地笑了下，不置可否，带着顾卫南来到在公寓十五层的一户门前，拿出钥匙开门。这是间一室一厅的小居室，没什么装修的痕迹，客厅里只有个写字台，卧室里则是张双人床，到处纤尘不染，像陈诺宿舍的放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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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干净，你还经常来打扫啊。”顾卫南进门边脱鞋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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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a; p; l8 S. l$ A1 g“我才毕业一年多，军训都来两次了，当然有时候会过来。”陈诺进门就拐进浴室。

3 H- a. u3 L4 A顾卫南对着陈诺的背影咽了口唾沫，跟进去，又忘了改口：“教官，咱们这就开始吗？”

, O) W% q8 v. P! c“啊，你不是着急嘛。”陈诺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开了热水器回头，“等半个小时吧，这热水器是蓄水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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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o$ c( i* R8 h/ [“哦。”顾卫南的反应简直像个纯洁小孩，手有点没处放，“那这半个小时咱们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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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买包套？”陈诺提议。

“啥？”顾卫南没反应过来。

8 i) y( ?# h% |# M“我这里没有啊！”陈诺说，“一会不得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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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买啊，我没买过。”顾卫南一下子找到了坏孩子的感觉。

1 V/ @* `4 F3 B8 a) S“底下超市有。”

“呃……呃……”顾卫南看屋顶，腮边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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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自己去吧。”陈诺轻笑，“两个穿军装的一起去，又该被八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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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你走好。”顾卫南立马正直敬礼。

( @2 F$ @5 ]& W! ]; n( \( o半个小时后，水烧好了，避孕套摆在床头了，顾卫南却还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客厅里。因为，陈诺又开始招呼不打地脱衣服了。顾卫南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用像军训时那样躲避，可是不躲避的后果是……他真的受不了啊！那样的身材，那样的曲线……顾卫南看着看着就开始血脉贲张，呼吸急促了。

% N1 _5 p1 ]8 J- V7 L不急，等一会再扑，等一会再扑……顾卫南一边给自己稳定思绪，一边也开始手忙脚乱地脱衣服。看陈诺走进浴室，他也迈着僵硬的步子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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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J7 [# V1 x. `“先洗一下，等会做完再冲一次。”陈诺把顾卫南拉过去，驾轻就熟给他冲了个透，接着把沐浴露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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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没说话，默默地往身上涂，动作又笨拙又急促，他不敢碰到身子底下，只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先自摸解决了。

4 A* j! o2 `- n# ]陈诺看着他那傻乎乎的反应，忍不住笑：“紧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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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5 X7 ]$ Q4 m% A“没关系，我会教你的。”陈诺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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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D0 m- M! w3 O9 I' {“我自己会。”顾卫南立刻很坚定地说。一个吵着闹着要跟人上床的大色狼，结果还得叫人手把手教怎么OOXX，简直太丢份了，说出去会笑死人的。

“哦。”陈诺意味深长地笑着，回过身去自己冲洗去了。

- ]4 Q( Z, x) `+ d顾卫南对着陈诺紧翘的臀部，差点又把鼻血飚出来，赶紧低头。

很快两个人都洗好了，顾卫南觉得简直是一眨眼的功夫，连擦干身体往外走的情节都不记得有，自己已经站在陈诺床头了。他望着洁白干爽的床单，以及站在床边的陈诺，心脏砰砰跳得紧凑，他下身早在浴室时就已经高高昂起，兴奋得简直不能直视，此时更是感到小腹周围蠢蠢欲动，火辣辣地胀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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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9 S7 W# Y# g7 E$ ^3 m- X$ q“你想在下面还是在上面？”陈诺把床上的被子移走，照样用“你吃了么”的口气平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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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9 F6 w9 w6 g“我？”顾卫南口干舌燥地说，“都行啊，不过现在老想上你……”

# P- ?5 ^2 O1 |! Y% n' F陈诺瞥他一眼，笑道：“你还真不客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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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e6 s( c* d. n) T8 u1 J+ E“呃……”顾卫南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一激动，光想着自己了，忙问陈诺，“你呢？想在上面还是下面啊？”

3 S4 H8 v8 Y$ z7 f“我也无所谓啊，不过以前基本都在上边的，在底下经验不多。”陈诺淡淡地说。

, Q( b9 d7 Z9 i. D2 [+ |$ j' D: }“那……”顾卫南又强忍了一下，觉得底下都快有液体流出来了，“你想上就先上？”

陈诺往下一看，忍不住笑了：“少年，你都这样了，还跟我客气呢，你先上吧。”他说着把个套丢来，顺便还有一小瓶水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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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5 F: q* ^! U! D  F! O顾卫南茫然，因为他从来没用过，不过为了自己面子，只简单“哦”了一声。拿过来拆了包装，结果陈诺似乎早有所料，把说明书抖开给他看了下。顾卫南照着说明书用了，又拿起润滑剂：“这啥？”

陈诺用买菜的口气说：“买套送的，润滑剂。”

顾卫南黑线：“这个怎么抹？”

: B; s( q1 D+ J4 a“进的时候抹你那上面，或者抹我这里先扩张一下也成。”陈诺又特朴实地给他解释了一遍。

& n1 U1 v+ ~" o“哦。”顾卫南心里迫切得要命，不自觉又忘了改称呼：“那，教、教官，可以开始了不？”他心里泪啊，没想到事到临头，自己闹得跟请示一样，一点攻击的气势都没有。

陈诺站在他面前笑：“你还当在训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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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听到这句话，苦苦压抑的欲望和感情顿时一下子全部释放，想也没想就把陈诺扑在床上了。他紧紧抱住陈诺，狂热地亲吻着陈诺的眉眼，陈诺的脸颊，陈诺的唇，觉得幸福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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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 Q8 i5 ~3 ?# W5 U“教官……教官……”顾卫南不自觉地边吻边说，“我想你，想你好久了……”他喘息着，翻腾着，没头没脑地狂轰滥炸，几乎要在亲吻中就把全身力气用光了。陈诺很耐心地引导着毫无经验的顾卫南，教他如何深吻。

) l0 H8 Y! a5 w- J/ w& f/ q顾卫南沉醉得不行，可是下面已经不能再忍了，于是抬起陈诺的腿，从旁边摸到润滑剂，手一抖，倒出来大半瓶，慌慌地往陈诺和自己那抹。自以为有经验地用手指扩张了几下，就慢慢挺身往里面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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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又害怕又紧张，同时被欲望烧得全身都忍不住扭动，刚一接触陈诺的肌肤，他就差点身子一软给射了。但是一见到陈诺性感诱人的身形，立马僵硬起来，又不觉向前挺身。就这样咬着牙，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顾卫南红着脸越来越急躁，汗珠子成串地往下掉。

床上躺着的陈诺闭着眼睛，每次顾卫南一挺身，他都会眉头微皱。顾卫南看在眼里不是滋味，想要更加努力，赶紧让陈诺尝到兴奋欲死的滋味，结果是越忙越乱，自己依旧还在门庭附近徘徊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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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l6 j$ l% {1 f顾卫南这会是急得快哭了。妈的，他居然不会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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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0 u0 n1 ^第五十四章：陈诺的教学示范……

- m$ E; P! \9 ~& }9 b5 |/ Z顾卫南憋得小脸涨红，就是进不去，简直撞墙的心都有了。结果陈诺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看着顾卫南那奋力的样子说：“怎么还没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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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欲哭无泪：“教官，你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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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用手指扩张一下啊。”陈诺清晰地给他指导。

“我扩了……”顾卫南瞬间觉得自己很弱。

1 J2 E  y: A+ F/ p$ L6 q“是吗？没感觉啊。”陈诺说，“再用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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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 O5 v6 r& z" u: U1 }顾卫南泪奔，教官你不要淫荡得这么不动声色啊！我已经憋得受不了。

“你老是皱眉，我怕弄伤你啊。”顾卫南委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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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疼啊，你小心点，不然很容易弄出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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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 k. k$ D+ q; M  U: T3 K6 X“……”顾卫南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不用力进不去，用力又怕弄伤陈诺，战战兢兢又紧着送了几下，结果一看，下面都折腾软了。顾卫南郁闷得想死，还想着低头去扶，结果全然没用，小弟弟丝毫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异常迅速地萎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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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m6 H* Q/ E$ O& ^' r& G9 t“不会就开口求教啊，少年。”陈诺看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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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5 l9 h; v' G1 T6 P( T9 w草……顾卫南尴尬得恨不能找个洞钻了，又坚持弄了几下不见成效，灰心丧气地丢了套子，颓然倒在床边，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失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期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磨得陈诺答应了，实际做起来却是这么个结果。

陈诺坐起身，用手摸摸少年布满汗珠的脸，轻声安慰说：“别灰心啊，第一次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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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3 i0 k) S: D# d4 a9 c* N# t“你说我是不是不行啊……怎么就进不去呢？”顾卫南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一边难过地喃喃说着，“我很用力了，怎么就是不行呢……”

. p& J& w( T- P4 h0 t陈诺笑着说：“不是你不行，是因为你没经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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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4 l2 W& b“那你第一次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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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8 D5 x5 J0 T( T1 K: y/ Q“也差不多吧。”陈诺随口说。

“少骗人了，你心里肯定笑死了。”顾卫南嘟囔。

陈诺微笑：“那要不我在上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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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郁闷地点点头，抬起胳膊抱住陈诺：“你慢点，我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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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x7 ~; r2 Y一抱到陈诺，顾卫南就不觉抬起头吻他，陈诺温柔地捧住他的后脑勺，跟他唇舌交缠。很快，顾卫南的全身又有了兴奋的感觉，而且似乎来得比刚才更强烈。这一次，不再是顾卫南单方面地狂热宣泄感情，因为陈诺做了主导，他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在陈诺恰到好处的亲吻抚摸之下被充分调动起来，不久顾卫南就觉得脑中发晕，被全身涌起的热浪给覆盖了。

顾卫南一边激烈地喘息着，一边去摸索陈诺的下面，发现他那里也跟自己的一样滚烫昂扬起来。这么多天，他终于算是真实感受到陈诺对他的反应了，想到这里，顾卫南不禁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兴奋。他两腿跪在床上，手臂吊在陈诺脖子上，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身子，向陈诺腿边蹭着：“教官……你也摸摸我啊，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呼吸这么短促，一声一声的，还要伴随着一点呻吟。感觉好销魂啊，顾卫南想，可是他却控制不住地要呻吟得更大声一点……

- d5 I$ s0 h& j1 L/ i* B; [0 a陈诺的手果然滑到了顾卫南两腿间，轻轻地帮他握住，顾卫南吸着气，扭动得更厉害了，急促道：“教，教官……好像不行了。”

“这就不行啊，我还没进呢。”陈诺在他耳朵边轻声说。如顾卫南感到的那样，他的身体也是早有反应了，但还是很细心地爱抚着顾卫南青涩的身体，直到顾卫南兴奋得颤抖。

! J! u1 q+ O1 t8 c& l9 X“那你赶紧的……嗯……嗯……进，进啊！”顾卫南一边躁动不安地扭着，一边很坦荡地把腿都叉开了，都没注意到论淫荡自己一点不比陈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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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4 S. B5 }+ _6 z9 n“那我进了？”陈诺的问话还是很淡定温柔，只是气息也粗了起来，“要不你转过身去，这样比较容易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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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嗯……那样，啊……就看不到你了啊……”顾卫南搂在陈诺脖子上叫。

  X5 \/ \8 j( n“听话，你是第一次啊，这样比较不容易受伤，下次你再对着我。”陈诺像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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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顾卫南的眼睛里迷迷蒙蒙的，好像在起雾，他不情愿地放开陈诺，老老实实趴在床上撅起了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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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覆到他后背上，又亲了亲他的耳根：“也许开始会有点难受，不过别紧张啊。”

. ^5 A# `0 ]0 t% q4 m2 t; ~“嗯……”顾卫南两腿分开，跪在雪白的床单上，一副乖乖等待的模样。可是陈诺触摸后背的动作，很快又让他难耐地夹起来使劲摩擦了几下，带动得两个臀瓣微微耸动。不料越是这样企图缓解渴求，身体越是失控，顾卫南上了瘾一样开始有点疯狂地不住摩擦着两腿，一边近乎哀求地扭头说：“教官，快……我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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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v, L6 D$ ]6 u9 X3 [0 B7 m“别急。”陈诺把润滑剂倒在手上，向顾卫南后面伸进了两根手指，轻轻地抽动，嘴里还在讲解，“要这样，等后面都适应了，再加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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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D, u8 Z8 s5 t9 P顾卫南的臀部条件反射般跳动了一下，接着就绷紧了。随着陈诺的手指不断轻柔地进出，顾卫南身体也在前后晃动，两腿又渐渐分开，下身前端渗出又清又亮的液体，一点点滴在身下的床单上。陈诺四根手指已经都插了进去，另一只手绕过来，握住顾卫南的前端，他立刻小猫一样享受地发出轻哼。接着顾卫南忽然就感觉后面空虚了一下，跟着身体被顶得往前一摇，又被异常充实地填满了。顾卫南情不自禁，“啊”地高叫了一声，尾音迅速变成喉中绵长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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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V* I! N9 i: n9 |9 d陈诺他叫得都有点把持不住，轻声说：“卫南，你怎么能叫这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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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Q1 X) N( h1 ]/ H5 h& W顾卫南耳根发烧，整个脸贴在床单上，气促地说：“教官，你弄那么爽……我忍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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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没说话，用行动回答了他。顾卫南被那恰到好处的力度顶得浑身发虚，叫得嗓子都快哑了，前面jing液乱滴，流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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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5 x9 i5 l* D起初陈诺都是慢慢地进出，后来见顾卫南实在兴奋，也没有不适的表现，才放心地加快了速度。就在陈诺粗重的喘息和顾卫南不加节制的叫声中，两个人都高潮了。陈诺缓缓从顾卫南体内退出来，温热的精液从避孕套的缝隙里流出，滴在顾卫南的大腿上。结果就因为这触感，顾卫南浑身一颤，又射出来不少。陈诺的双手一放开他的腰，他就疲软地歪倒在一边，动都不动了。

6 c, w$ B* i% ^! ^陈诺起身把套子扔进废纸篓，关切地回身问他：“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顾卫南光着身子，脸上两朵红晕，好像刚偷吃了隔壁的桃子被当场抓住那样局促：“嗯……”

“后面难受吗？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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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P7 b' S# o* v+ T顾卫南老实说：“还成，就是现在好像空得厉害……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在底下也很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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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Q" l. _( d5 R陈诺忍不住就笑：“只要掌握好分寸，不管上下都会有快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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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一听这话，喜悦的感觉有点减退：“陈诺，对不起，我真笨。”

8 v2 h+ d0 [# W, r7 v陈诺惊讶：“你哪里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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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B" O( \6 o$ L: {5 z8 O/ R“我什么都不会，还老要上你呢。结果……”

  G8 |$ O/ I6 H6 x5 j; L, n“慢慢来吧。”陈诺淡淡地笑，“你在底下表现挺好的嘛，都差点让我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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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N3 ~& g2 ~( t' J8 w顾卫南郁闷：“我从头失控到尾好不好！我叫那么大声，你都不怎么叫，显得我好肤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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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T% l: V* F% U+ k陈诺无语了，站起来说：“每个人习惯和反应不一样。走吧，去洗洗。”

顾卫南一脸郑重：“教官你先去吧，我得回顾一下刚才的过程。”

陈诺状若惊讶：“回顾什么，回顾你自己叫得多么大声，动作多么叫人脸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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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Y: E7 i2 ?. m4 q- w顾卫南被取笑得脸都成酱色了，咬牙说：“你别笑我，现在我知道怎么弄了，下次非把你上到丧失理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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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j* i# q+ T) z“哦，那你加油吧。”陈诺微笑，“你一激动就叫我教官还真挺带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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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I, O3 N  @3 T$ B/ D顾卫南一下蹦起来了：“我叫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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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啊，那正好。”陈诺拐进浴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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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草草草啊！”顾卫南在床上崩溃了，“我怎么没注意！”

# u* R) X% R/ h  i第五十五章：顾卫南的举一反三……

1 h8 \% W' t  l! e) D' H6 H, L) A3 f- s0 h陈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只见顾卫南已经蜷着身子在床上睡着了，窄窄的臀部周围和身子底下都残留着不少痕迹，那青涩的样子显得特别想叫人怜惜。陈诺坐到床边，摸摸他的头，没急着叫醒他，拿过被子给他盖了盖，防止他着凉，自己起身去衣柜找了件普通衬衫和裤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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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从柜子里拿出热水壶烧开了水，泡了一杯清茶，然后坐写字台边拿手机上网看新闻。看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陈诺随手登陆了下QQ。上去没多久，就有个喜羊羊的头像不住闪，陈诺点开那个备注为周洋的名字，只见一条信息跃然入目：“骚诺诺，在哪淫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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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7 L' ~" [陈诺表情动也不动地回：“贱洋洋，你找死吧！”

“嘿嘿，”周洋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快说在哪！”

“母校所在地。”

  I& F" v: y$ n, N, C1 b; f“去那干啥？找学弟约会啊？”周洋发了个气急败坏的表情。

“啊。”陈诺大方承认。

“我去！”周洋的表情极度惊恐状，“妈的你还真是啊！终于摆脱阴影了？”

“哪有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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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天啊！”

“白痴！我跟他是清白的，你不要侮辱烈士。”

  l' w7 ]( k. l" U' ^- b9 ?“说着玩，别介意。叶勋那个贱人还找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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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还被他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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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5 y" q9 c/ u“啥？”周洋发个石化成渣的表情，跟着又发了一排滴血的匕首，“他对你做了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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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w) y+ p/ y. v“没什么，他想动手动脚的，被我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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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贱啊！下次别客气，直接打残！”

5 `/ k, `  W" v# y2 w“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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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弟长啥样？拍个裸照发空间给我看看啊！”周洋发来个眼泪汪汪的卖萌表情。

( F% I# t% V2 K# X/ C+ x$ S“去死，人家还小。”陈诺拿锤子敲他。

“那我下次亲自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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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E: B2 S" A5 b- {“不会吧，你真要来？”

& M7 E) S- a& j/ J" y' x8 B. a“小天天的忌日要到了嘛，给他烧点钱用啊。”周洋的表情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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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s2 x% i) w( k$ ]* N“……”陈诺的手指顿了一下，才继续打字，“这么早你就开始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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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8 y$ V/ _( a% s. j“不早了，还有一个月了。”周洋回，“找个时间一起吧？”

“嗯，到时再跟你联系。”

" w" S. ^7 i& V# T“找个周末，带上小学弟，让小天天帮你看看靠谱不靠谱啊！”

" I/ D8 V; I- \; D7 }) ?; s“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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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6 F( h/ Q; _+ n正聊着，陈诺手机上突然跳出有来电的标志，是个陌生号码。陈诺怕是单位找，把周洋晾一边，按了下接听键：“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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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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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g) Z. `- ]* M$ O, x  e$ k+ l一听见这个声音，陈诺的脸色就沉了一下，低声道：“有事？”

“你又去D市了？”叶勋问。

! `  \  J/ i1 t! h“你怎么知道的？”陈诺反问。

“我在你单位呢，跟你们支队长商量点事，无聊就看了下监控仪。啊，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在查你行踪。”叶勋说着立刻补充。

' e" w$ N! d/ o( n8 K“无所谓。”陈诺冷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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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D市做什么？军区医院吗？”叶勋关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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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5 |+ `' |3 H3 J! V4 m$ P“我现在已经不用去医院了。”陈诺声音冷得拒人千里之外。
' \' z8 M/ j# \4 Z! a; A
! L, `# K9 ~% x2 e. \5 o叶勋却像毫无察觉：“你今天回来吗？我叫了你们支队长和政委，打算一起吃个饭。”

“不，我明天早上回去。”
, ]) u6 Q" l2 M
- L" m3 i& {2 y“哦，你现在在做什么？”

“跟我对象约会。”陈诺既冷淡又直白。

电话那头的叶勋沉默了片刻，还是问：“是那个叫顾卫南的大一学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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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信息很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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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祝你玩得愉快吧，我们下次见面再聊。”叶勋豁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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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A: ?4 {& H“再见。”陈诺不客气地说。

$ m0 L+ c7 C0 Q8 ^* F“陈诺，你想跟我这样到什么时候？”叶勋忽然低声说，“我真的只喜欢你。这两年，我一直在努力弥补，等你玩够了回来吧。”

! L) v$ h0 ?: m3 n陈诺紧紧握着手机，嘴唇有一点发白：“我不是你，我不会玩。”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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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u+ H# _1 w5 k“谁啊？”陈诺听到声音后回头，却是顾卫南醒了，正光着身子站在卧室门口，带着担心的表情问他，“不会是你们单位有紧急任务吧？”

% a) X3 x9 e- \) E“不是。”陈诺看到顾卫南就微笑，“快去洗洗吧，洗好了我们出去玩。”

  {% [" i& [3 {, I. k$ O. e“哦！”顾卫南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却不去洗澡，继续盯着陈诺看，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我第一次看你穿便装啊！感觉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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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点不一样呗。”顾卫南在心里说，看上去少了点教官的威严感，更好推倒了啊！

陈诺站起来想给顾卫南调热水器去，手机上QQ消息又跳了，周洋在那叫：“草！干啥去了？不理我。”

陈诺简短回他：“忙着呢，回聊。”关了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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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 \* t7 Y# i, u( D! T周洋临被关前已经把信息弹回来：“草！忙着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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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连QQ也关了，就听顾卫南说：“你在聊天啊？我也有号，回去加我，咱俩可以周末上机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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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c. {4 l  d7 l! U' [' ~陈诺笑着说：“行啊，”又对他说，“冷不冷？快去洗了澡穿上衣服。”

顾卫南舔了舔嘴唇，低头往卧室里退了退：“陈诺你过来好不？”

# L4 |6 Z5 C, K% }- v7 `6 ~陈诺有点奇怪，走过去问：“什么事？”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叶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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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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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b# n, z+ [( k“他找你干什么？”顾卫南觉得作为正牌男友，有必要了解一下情敌的意图。

“他叫了我们领导一起吃饭，问我晚上能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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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s2 I; P+ O“哦。”顾卫南点点头，“幸好你明天回去。”

陈诺一看顾卫南那表情，就是明显掖着事，干脆问：“你还想说什么？一副要干坏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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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窘迫：“呃……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就是……那啥，我想跟你再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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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_) k! T5 ]陈诺往他下面一扫，果然已经又翘了起来，也不淡定了：“我晕！少年，你要闹哪样啊！”

0 H7 m3 k( S/ T" ^; |“陈诺，”顾卫南两腮红着，又仰脸恳求了，“你就再让我试试吧，这次肯定行了。”

6 E) ^! v* j( V  x1 z3 V陈诺已经完全无法直视他：“你就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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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0 b0 }- u3 r" T1 j+ o# e3 b“我休息过了啊！”

+ A+ z9 i( z1 T& g# w* a. M“你后面真的不疼啊？”

, e0 P7 d" v6 u: l“还可以忍受啊！”顾卫南说着已经贴上去了，拉着他衬衫，“就一次，你让我试一下。不然我心里老怀疑自己那个不行，再跟你见面都十二月份了，总想着这事多影响学习啊。”

( w( j0 m' L6 l, f; E“你还知道学习啊！”陈诺气不打一处来，“我还以为你满脑子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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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嘛！关系终身幸福的大事，不能不重视啊。”顾卫南把陈诺抱住往床边推，嘴里继续请求，“做完这次我绝对不再想了，下次不做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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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很无奈地被他推到了床边：“那就试一次，再不行也不能做了。”

9 A9 [. j% i6 T! m, z: T& Y“这次肯定没问题，你刚怎么弄的我都记住了，你洗澡的时候，我还拿自己试验了几下，可以了。”顾卫南胸有成竹地说。

“我去！”陈诺都忍不住在非教官模式下爆粗了，没想到好学生的强迫症也是很要命的。

顾卫南没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嘴唇早盖上来，舌头顺势就滑了进去。恰到好处的亲吻，恰到好处的抚摸，顾卫南对着陈诺做了个八九不离十。陈诺本来已经充分释放过，开始得没什么欲望，自然就比较被动，只为了顾卫南而配合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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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o2 J6 X# W起初陈诺被顾卫南这样依样画葫芦地爱抚，还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顾卫南的表情是那样认真投入，慢慢地，陈诺的情绪居然也被他给带动了。随着身体被越来越深入地亲抚，陈诺也渐渐再次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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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7 h% j+ s6 y$ s2 P4 d顾卫南边吻他，边摸到陈诺裤子拉链，轻轻给他拉开褪了，接着膝盖微微一顶，让陈诺坐到了床边，两只手开始解陈诺的衬衫扣子。陈诺仰着头跟他深吻着，衬衫被顾卫南扯下来扔到了床下，裤子也因为激吻的动作落在脚踝上。

5 z0 O$ ]) ^" ^0 w& p. a顾卫南抱住陈诺，拉掉了裤子，自然而然地把他按倒在床上，又低头亲吻着他紧实性感的腰臀，同时手指伸向他身下。陈诺身体轻轻一颤，凉凉的液体被送了进去，接着是轻轻动作的手指。跟陈诺刚才一样，顾卫南做得十分细致到位，一点点地进入，一点点地离开，陈诺的情欲也被一点一点地撩动起来。

许久之后，陈诺的欲望终于有点无法自控，他不由轻轻地哼了一声，声音有点悦耳的沉闷。顾卫南知道自己的努力有了效果，也兴奋起来，下面立时摇摇地一阵颤栗。但他努力按捺住了冲动，只是继续耐心地为陈诺做着扩张，同时另一只手不忘持续刺激陈诺的前端。陈诺的眼睛微闭，但是双手抓紧了顾卫南的手臂，好像溺水了一般，在他身下摇动挣扎起来，清色的液体从前端缓缓淌出，流满了顾卫南的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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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嗯……叫出来啊！”顾卫南看着陈诺那亢奋又压抑的样子，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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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又是低哼了一声，撑起身体，搂住顾卫南的脖子轻声说：“卫南，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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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心里没来由地一痛，他不知道为什么陈诺这短短的几个字，居然让他有了心痛的感觉。他紧紧地抱住陈诺，更加努力地想让他得到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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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教官，这样你舒服吗？”顾卫南感觉扩张得差不多了，但为了陈诺的感觉，还是先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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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吧。”陈诺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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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0 z0 N( R/ D  i顾卫南十分小心地抽回手指，抬起了陈诺的臀部，那精健匀称的身体和高高抬起的修长双腿让他兴奋到颤抖。然后他慢慢挺身推进，一边观察着陈诺的反应。顾卫南觉得自己像在解一道特别需要耐心的习题，每次陈诺一皱眉，他都更为小心地寻找合适的力度，半点不敢马虎。等到终于全部没入，顾卫南腰都酸掉了。

# B, \0 A1 x% G7 F4 O$ ?9 y“教官……你……嗯……真的太紧了……”顾卫南滴着汗说，这次他的语气是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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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到他的话，陈诺喉中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臀部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分开的两腿在顾卫南的腰侧轻蹭，同时将他夹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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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 ], @" s“我动了？”顾卫南异常小心，生怕一个闪失前功尽弃。

“嗯，”陈诺说，“可以快一点……”

顾卫南于是开始动弹。可能由于之前的扩张到位，他做得出乎意料地顺畅，腰部不住前后送着，变得越来越兴奋。比起刚才虽然极度兴奋却有点无着无落的感觉，这次的感觉实实在在，顾卫南起劲地动着，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带动陈诺的身体前后摇晃，也断断续续地低哼起来，只是不知道起因是顾卫南带给他的兴奋，还是强烈的窒息感。

两个人因为刚做过，这次用的时间相对长了不少。最后顾卫南都兴奋得全身无力了，勉强向前顶了几下，射了出来。而陈诺在顾卫南细心的抚弄下，腰肢挺了几下，也终于高潮了。两个人都有些虚脱，陈诺闭着眼睛喘息了好久，才平静下来，淡淡笑着说：“这下你没心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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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C+ C* P3 c* v; x% b1 \- u“唔……”顾卫南大脑有点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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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得不错啊，做起来都自动举一反三了。”陈诺轻声调侃，“真被你弄失控了啊。”

“咳，”顾卫南尴尬，“陈诺我觉得你其实有点太压抑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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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G7 K( r/ o/ R“有时候吧，我觉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点那种自我保护意识太强烈的感觉。”

陈诺笑：“哦。现在不是纯情少年，改知心少年了？”

顾卫南撇嘴嘟囔：“又笑话我了。”

他歇了口气后，才想起还没从陈诺体内退出来，急忙行动。一股半透明的液体随之被带出来，沿着陈诺的肌肤慢慢往下流。顾卫南看着看着又差点忍不住，不过接着他看到了一丝血迹，不由大惊：“陈诺怎么办，你流血了！”

, \6 E* |/ `, g% g2 E# y陈诺听了慢慢起身，淡然说：“正常，好久没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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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z% v2 E1 a: O. ?' C“都怪我……”顾卫南自责地说，“我真是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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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T( [0 F5 W4 U1 L“没事，你经验还是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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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听到这话，顾卫南突然再度大惊失色，“我忘了带套了！”

% e+ p# i" x3 `# r) B% S陈诺黑线，他正要说什么，外面手机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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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F: d" s! e9 X2 n1 D第五十六章：不能不说的秘密……

* a* C6 D9 J% F# d. T) X陈诺指示顾卫南：“拿我手机来，你去洗澡。”

- k* R# g6 l+ v& J, z8 ^“我很累啊！”顾卫南趴床上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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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知道累啊？”陈诺鄙视，“快点吧，万一是叶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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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闻言“蹭”地一下起身跑出去了，用最快的速度回来把手机给陈诺，笑着说：“不是叶勋，是你哥。”

! j# u9 ^! V% f  I+ c陈诺刚按下接听键，一声大吼就从电话那头传来，连旁边的顾卫南都听见了：“陈诺！你赶紧给我滚回来！”

' c* R: e8 p  [1 k9 h; V陈诺皱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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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赶紧的，限你今天晚上！”陈铮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

“我忙着呢！”

" c6 p7 i" N3 e, W8 e: z9 a“周末你忙个屁！在外面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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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玩着呢。”陈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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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z3 B4 q; X% F' N2 N“别玩了，快回来吧。”

+ C* z! Y6 K) I; M/ p% @0 w陈诺抬眼看了下顾卫南，用口型跟他说“没事”，示意他去洗澡，接着继续对陈铮说：“你不说啥事我就不回。”

3 H0 X- H8 J% _/ x! U9 W. |& Z2 n顾卫南很无奈地蹭进浴室去了。陈铮还是一副命令的口气：“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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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回去了。”陈诺很镇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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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陈铮火大了，“叶勋现在在你单位了吧？你要听叶勋那小兔崽子的话，我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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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x$ |; Y. l( T# Z陈诺笑了：“我怎么会听他的话？早听够了。”

2 a* X. ?$ p$ o) A/ G“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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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6 M1 ~) w5 x: c' `- Q“我说不想理他，你还教训我，现在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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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 i" ^# m. F“那不是一回事，你把人坑这样了还不许人追求啊？我看你就别折腾他了，好好跟他复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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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i) Q" J' C: ^7 h“我感情的事你别管了，你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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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铮噎了一下：“咳……都是男的嘛，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外面寂寞了稍微找个性伴侣之类，也可以理解吧。你俩又不会正式结婚什么的。”

/ y$ v% m: I! Z! ~' }1 F陈诺不耐烦：“我还怕得病呢！哥你啰嗦死了。你那么理解，难不成背着嫂子去偷腥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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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c0 Y3 z“老子操你个小兔崽子！胡说八道！”陈铮气得骂陈诺，接着又劝，“怕得病做好防护不行了？同性恋人之间不都那样，有个感情那么深厚的伴侣已经很难得了，哪那么多洁癖啊？主要你俩从小认识，彼此知根知底的，爸妈对他也放心……”

( B+ p: \: w! M陈诺冷淡地笑：“就怕真人跟你平常看到的不一样。我要不碰巧把他撞破了，还不知道他那样呢。”

“你要分手那会叶勋很痛苦啊，天天来咱家门口等着见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过年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又跟我说了，特别懊悔那时年轻没自制力，从那之后，他都没再找人了，我看他认错态度挺诚恳的。”

2 {: L, e* ^5 c陈诺冷漠道：“我对他没感觉了，你来劝我，还不如劝他去找别人吧。”

8 S  i, g/ g' t9 V& V. Q7 G陈铮叹气：“叶勋也是个死脑筋啊。他还跟我说，就算你想找别人处一阵，他也不在乎，就一心等你回心转意呢。”

; i' Z' m7 _* E3 q陈诺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哥，我俩的事你是真不明白，我不是跟他怄气，我是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你以为我就为他找别人上床吗？他去援疆时那件事，他把肖晓天……”

陈铮严肃起来：“陈诺告诉你多少次了，话不能乱说，没有证据更不能随便冤枉人，何况是叶勋。他我也是从小看大的，人脾气好，心也细，这么多年对你死心塌地，就算有错也很诚心地一直求你原谅了。有什么值得你记恨的，理都不理人家？再说那事纯粹就是误会，你自己瞎想来的。倒是你对肖晓天……”

1 j! A/ F: N; _% T/ |( [1 G1 [“别说了！”陈诺似乎是知道陈铮下面还要说什么，忽然冷冷打断，“他的话你也信。”

  G% S5 n: N! U; Z( n陈铮被他一吼没脾气了：“好，我不说了。”

陈诺沉默一会；“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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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 ]. e+ Y“今天回来啊。”

“不，你也别来找我。”陈诺干脆地关了手机，调整了一下心情才走进浴室，笑着问里面的顾卫南，“还有水吗？你不会把热水都用光了吧？”

0 m, J% {& j  Z' l3 |5 {! u$ J“多着呢。”顾卫南把喷头让给他，“我洗完了，你洗吧。”他说着拿过浴巾擦拭身体，偷偷看陈诺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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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察觉到了，微笑说：“在里面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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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一边洗一边听到了点，也没怎么听清。”顾卫南顺口问，“你哥跟你说啥啊？好激动的样子。”

“没事，我哥想叫我回家去，没答应他就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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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顾卫南看上去对这个回答有点心不在焉，果然迟疑了一会他说，“你哥肯定希望你跟叶勋在一起吧？我听见你好像说没感觉什么的，你们在提叶勋吧？上次你哥去找你的时候也提了，你当时还不让他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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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淡淡一笑：“不用理会我哥，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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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南有点沮丧：“不过你哥这么想也正常。你俩认识那么久，他各方面条件又那么优秀，比我看上去靠谱多了啊。上次他还跑那么远来接你，要我说不定也被打动了。”

陈诺动了下眉毛：“优秀吗？没觉得。比起你来他差远了。起码我这些年军训，没见过成绩比你好的。”

* R  L3 \% _0 T“呃……”顾卫南不好意思了，“教官，你这么直接夸人也太让人容易骄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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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笑了：“努力吧少年，我看好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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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顾卫南瞬间浑身是劲，光着屁股立正，忽然想起来，“那个……我没戴套没事吧？我倒是没啥传染病。可是你出血了，要帮你洗洗不？”

陈诺笑着说：“不用，我自己洗就可以。戴套只是为了更安全嘛，其实只要咱俩都没病，不戴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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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t* W+ _. @: O$ \“会感染不？我去买点药给你抹抹？”顾卫南还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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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我自己会处理，你快穿衣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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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2 s& l& u5 \( [顾卫南其实很想帮陈诺清洗，不过他一直太渴望陈诺，而且陈诺又能那么恰到好处地给他爱抚，不止前面，连后面G点都被刺激到，结果刚才第一次做就只顾兴奋了，完全不觉得初次被进入的那点疼痛算什么。现在激情退尽了以后，后面开始隐隐不适，加上他这么激烈又不加节制地连续做了两次，射了还不止两次，确实有点累了，只怕再对着陈诺的身体会闹出精尽人亡的惨剧。于是乖乖出去穿上了衣服，又顺手拿了陈诺的手机，跑床上去趴着了。

陈诺洗完了出来，也显得有点累，跟顾卫南说：“今天看来没法带你去玩了。休息半个小时，我提前送你回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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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顾卫南心满意足，根本不在意还去不去玩，赶紧把自己QQ号当电话号码输进陈诺手机，“你记得加我啊，我周末应该能去机房上几个小时。”

/ Y0 e6 y/ e" q陈诺答应着，一边把刚才的便装重新穿上，外面加了个外套，把军装挂衣柜里了：“我今天住这，送完你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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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 b; Z+ f" w顾卫南往旁边挪了挪：“你要不睡会？我刚才睡了一觉，醒来就精神多了。”

陈诺摇头：“我白天不睡，不然晚上睡不着。”

- K& U. f1 f, ?3 c" C7 b“咦，你觉这么少？”

“我容易失眠。”

“怎么弄的啊？”顾卫南关心地问，“那不是老年人的毛病吗？像你这么大，根本不该有失眠这种事的。”

“说出来你不要害怕啊。”陈诺笑，“我大四那年急性胃出血，差点救不过来。医院当时都下了病危通知书，要家里准备后事了，后来总算是命大挺过来了。不过脱离危险以后还是休养了挺久，整个寒假都搭进去了。再后来就一直有点神经衰弱，需要经常去医院复诊，有时来不及返校就住外面。你没注意吗？这里离军区医院很近的。”

- a* m& w. m1 E5 B顾卫南已经被吓到，心都揪起来了：“怎么会这样？原来你出过这么严重的事！那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啊？胃好像还是不好，千万得注意啊！神经衰弱是个什么病？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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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事了，所以叫你不用紧张。”陈诺安慰他说，“后来体检都没事。”

顾卫南还沉浸在惊吓里，哪会因为一句话就被安慰了，极为紧张地一个劲地叮嘱陈诺：“那也得注意啊，胃病都得慢慢养的，你看你平常吃饭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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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 U9 T7 L& ~- o; B; b“哦。”陈诺笑着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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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那个时侯是不是正好跟叶勋分手了啊。”顾卫南忽然想起来。

  \/ K% w0 y: I2 T2 _“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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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2 o: k7 p* ]- N“哦……”顾卫南有点犹豫该不该问，“你们分手……他真瞒着你去找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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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D/ H: D6 {4 Y5 X0 A2 q“不光这个，很多原因吧。”陈诺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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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U  g8 ~9 c顾卫南默然，他想陈诺当时得多在乎叶勋，被伤得有多深啊！以致于分手后差点出人命。怪不得陈诺家里都不管他的性向了，那种情况下，只要他活着，全家就都该庆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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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h: O4 H9 w1 l) V/ i# f" z" o“我生病不全是因为他。”陈诺仿佛猜到顾卫南的想法，轻声跟他解释，“主要是有个关系很好的战友牺牲了，当时太难过，精神也不太好，不知怎么身体就出问题了。”

“啊，怎么会有战友牺牲啊？”顾卫南再次被惊吓到了。他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很平稳普通，经历过的最大波折也就是志愿被改的事，思想上一时间都无法接受陈诺这么多令人震惊的信息了。他只觉得心里疼得要命。自己只是得知爷爷病重后，都着急难过得近乎执拗，差点就逃学回家，更别提陈诺同时遭受战友牺牲和跟爱人分手的双重打击了。那样的打击下，精神崩溃都是有可能的啊！

$ x  q; B$ }( C6 h顾卫南心痛震惊的时候，陈诺却已经在回答他的问题：“他在新疆，遇到恐怖分子袭击平民，被派去执行阻拦任务……”陈诺住了口，眼中隐隐泛上痛苦的神色，忽然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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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5 Q$ D' h/ ?' K$ P9 K9 {2 R7 z顾卫南猛地把他紧紧抱住了，他受不了陈诺的那种神色，他觉得陈诺一定不愿意再想起当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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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转头望他，表情依旧平淡：“情况就是这样。我本来没想这么快吓到你，不过像你说的，我们也没多少机会见面，也许进度就得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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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被吓到，我……”顾卫南鼻子一酸，赶紧把头埋到他肩膀上，“我就是没想到，你身上经历过这么多的……这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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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Y; a8 l2 l) `. t$ x9 u* ?“我没事的，都过去了。”陈诺拍拍他，微笑了一下，“不过这件事很少人知道，也算是我的秘密吧。大部分同学都以为我是个浪荡的军二代，因为有特殊关系，所以缺那么多课都没被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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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O8 R4 W& e% \% {“……”顾卫南因为在为陈诺难过，表情怔怔的，听到他这么说，勉强笑了下。

“那个战友下个月忌日，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吗？”

4 U/ ~& {# x$ {( K  w6 x2 h5 O直到听见陈诺在一旁轻声问，顾卫南才忽然回过神：“嗯！一定要去瞻仰烈士嘛！”

“那你别难过了，也千万别把我想得多么脆弱，我真没事，要有事就不会跟你说了。”陈诺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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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教官我知道你一直很强大嘛。”顾卫南很坚决地对陈诺说，“我们都快被你操练至死了！多少人从心里恨你啊！”

$ B' V5 w1 {: }4 T/ Z5 `) Z% j“那才是爱护你们。”陈诺冷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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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L. R; L# P' u& i顾卫南不得不败下阵来：“教官，你真的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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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n' ~; Q6 `( h7 F3 O) I“我也很温柔啊。”陈诺微笑。

顾卫南又在这微笑里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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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9 S; o/ h2 }( o4 ^离开公寓的时候，顾卫南心里既甜蜜又酸涩，因为与陈诺更进一步而甜蜜，因为了解了陈诺的过去而酸涩。不过好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顾卫南想。

小区里的石子路上，陈诺的脚步很快，挺拔帅气的身影在顾卫南的眼前晃啊晃。他紧跑几步，跟陈诺并肩，有点紧张地看看周围，然后牵住了他的手。陈诺的手反射般微微往后一抽，没抽出来，也看了下周围，见路边没有人，也就让他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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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6 ^4 _' j2 p% U' G顾卫南鬼鬼祟祟地牵着陈诺的手，被午后西斜的阳光照得暖洋洋的，心里又踏实又满足，感觉能这样牵一辈子似的。

robo_ning

发这部小说的原因是看不惯论坛内某些人的做法
! W8 a6 b2 q) z0 E
% e- O$ N/ f8 b6 Q- }, g' U明明不是自己原创，作为转发还用每天一更甚至几天一更的方式来吊人胃口骗取回复
" U8 W$ k+ b+ K& @& J/ r3 t/ e
1 l5 ?2 \' @; b: m好的资源分享就是了，何必用这种方式引起关注。
" u1 a6 \$ H3 A; r9 C% C2 s
《顾卫南的军校日记》大家都很喜欢，下面还有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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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e. b3 |% u1 `$ w立刻奉上、

longyun2013

真好，军人是我崇拜的对象， 我太喜欢这部小说了，楼主，你真伟大！！！

wjfbf

好文章

何苦恼

一下子看到两点多看完了！挺好的文章！急切盼后续……期待！

rockhard

真炸了啦

rockhard

厉害啊 炸了啦

jiayuchaocz

突然回想起我在部队那些年的生活，战友之间的情谊，和自己的初恋呵呵。

guse

好看，非常好看

bestvic

沙发，喜欢